第四十六章 墜落
今天是上課天, 沢田綱吉起來的時間甚至比往常要早一些,但是卻沒有穿校服,而是換上了一身的休閒裝。
看著以這幅模樣出現在餐廳門口的少年, 從Reborn到來之後沒多久就來到家裡的藍波「哇哈哈」的笑了起來, 並且跳到了他的懷裡:「阿綱!藍波大人要糖!」
「啊好……」沢田綱吉把包裡備著的葡萄味糖果給了他一顆,然後在腦中分析起了現在的情況。
以藍波的的性格, 看樣子應該是早餐還沒有做好。
「藍波!不可以胡鬧!」出聲的小姑娘是一平, 也是前兩天住進來的。
小姑娘穿著一身紅色的中式功夫裝, 站在那裡向沢田綱吉作了一個揖, 她用有些生硬的日語, 夾雜著中文向沢田綱吉問安:「早上好,沢田先生!」
「一平像藍波一樣叫我就行了。」
沢田綱吉的話音剛落,懷裡的藍波也轉過頭向一平做了一個鬼臉:「一平是笨蛋!」
「藍波!」
「來追我呀!」穿著奶牛裝的小牛跳到了地上,背對著一平扭了扭自己的屁股,那條小尾巴也跟著晃悠。
兩個不大的孩子就這麼在餐廳裡打鬧了起來,讓沢田綱吉慶倖了一把家裡的餐廳對著兩個孩子來說還算大。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早安,Reborn!」
坐在椅子上的Reborn也終於看了過來,大豆眼漆黑一片,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Ciaos, 蠢綱。」
「你穿成這樣, 是打算蹺課嗎?」
「沒有啊。」
沢田綱吉搖了搖頭, 探頭向廚房裡面忙活著的沢田奈奈道:「媽媽,我一會要去一趟東京!」
「啊啦……已經到日子了嗎?」
溫柔的女人端著一份火腿蛋走了出來,放到Reborn的面前, 然後驚訝的看向了對面的沢田綱吉:「我還以為是這個週六呢!」
「這周這麼早嗎?」
「嗯,昨天那邊打電話來說了。」
聽著母子倆的對話,Reborn的眼中也略過了一道光芒。
他記得自己收到的資料上面有寫著,沢田綱吉每週都會從並盛町到東京去,據說是做定期的身體檢查,不過他來了這麼多天了,倒是沒發現對方的身體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到似乎確實是弱了一點。
難道沢田綱吉有什麼隱疾不成?
如果是真的的話,他可能還得改變一下自己的教育方法,不然一不小心把彭格列候選人的身體給玩脫了,那就不好了。
「東京?」聞到了早餐香味的藍波湊了過來:「藍波大人也要去!」
剛說完,下一秒就被Reborn踢飛,小嬰兒頂著一臉的人畜無害,語氣不容拒絕。
「蠢綱,我和你一起去。」
沢田綱吉知道自己估計沒有辦法拒絕,儘管他只買了一張票:「好吧。」
吃過了早餐,兩個人就出了門,然後坐車去了車站,再登上了開往東京的新幹線。
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沢田綱吉的思緒卻早就飄遠了。
想起昨天收到的有關Himmelreich的消息,他被微長的劉海遮住的眉就皺了起來。
說是去檢查,當然只是一個藉口而已,王權者之間看樣子會有大事發生,這一趟他是必須去的。
越前龍馬應了櫛名安娜的請求,在第二天醒來之後,直接向學校請了假,一大早的就守在了Homra酒吧。
鴿那邊帶回來了消息,說是今天淩晨在Himmelreich的殘骸之中,發現了白銀之王的屍體,如今也已經運送到黃金之王的那裡去了。
這一點讓越前龍馬感到疑惑,因為他和沢田綱吉之前猜測著天上的那位並非是本尊,但是現實卻告訴了他,死亡的是白銀之王。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一時又想不出來。
「……」
一直安靜地坐在邊上的櫛名安娜忽然抬起了頭來,視線看在了緊閉的大門上:「尊……」
她的話音落下,在場的各位眼中,就出現了那位據說是被青王關進了監.禁室的赤王的身影。
他接過了小姑娘小跑著遞來的外套,從裡面抽出來了一根煙,但是沒有點燃:「那傢伙在學園島。」
草薙出雲聞言,勾起了唇:「那麼……」
「就大鬧一場吧。」
……
越前龍馬站在學園島廣場上的噴泉面前,默默地抬頭望天,腦袋竟然還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自從周防尊回來了之後,吠舞羅的各位核心人員就被召了回來,同時被召集的還有包括吠舞羅週邊的成員。
然後在周防尊的帶領之下,赤族傾城而出,佔據了被稱為學園島的葦中學園。
越前龍馬也在其中,當然還有在他身邊守護的鴿。
「……所以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越前龍馬看了看周圍已經被破壞了一些的建築,還有被吠舞羅的那些人員制住,或留在原地或被趕進教學樓的學生們,內心頓時複雜了起來。
怎麼感覺他們現在就像是電視劇和電影裡面的大反派,就要被趕來了的英雄給滅掉了呢?
少年一時語塞,卻被一邊有些驚慌的聲音給拉回了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的神智。
「不要!快放開我!」
一個陌生的男人拽著穿著葦中學園制服的女孩子企圖施暴,這讓越前龍馬頓時皺起了眉:「鴿。」
鴿應聲將男人踹了出去,然後閃身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將他踩到了地上趴著,而安全了的女孩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就跑開了。
「少主。」鴿轉頭看向了越前龍馬。
「嗯?」
「這傢伙不是吠舞羅的人。」
他的話讓越前龍馬心裡的不舒服消失了,但是眉頭卻皺的更緊,同時也疑惑了起來:「你怎麼知道?」
「和我們一起進來的人裡面,沒有這個傢伙的存在。」鴿的記憶力向來很好,甚至可以說是過目不忘。
越前龍馬聞言輕輕頷首:「鴿,你到附近看看,還有沒有混進來的傢伙,有的話就直接扔出去。」
「我先去找安娜他們。」
「是……」
就像越前龍馬所想的那樣,吠舞羅的暴動,確實引發了一些不良分子混入學園島,讓島上陷入了一片混亂。
鴿一直在外面清理,而這件事在被越前龍馬告知了草薙出雲之後,很快真正的吠舞羅成員就開始在校內對他們進行了鎮壓。
看著窗外那些混亂的不行的場面,少年覺得頭疼。
「安娜!你醒啦!」
驚喜的聲音,讓越前龍馬走到了剛才在走廊被外部發射過來的火箭筒波及而陷入昏迷的櫛名安娜身邊。
也還好只是昏過去一段時間,沒有受到實際的傷害。
但是,僅是昏迷就足夠讓吠舞羅的各位還有越前龍馬感覺到憤怒了。
「安娜,覺得頭暈嗎?」
對於草薙出雲的話,櫛名安娜微微搖了搖頭:「我沒事,出雲。」
「真的沒事嗎?」越前龍馬站在邊上,有點擔憂。
「嗯,沒事。」小姑娘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輕輕地跳了跳,示意自己沒有受傷。
說著,她把目光看向了草薙出雲:「出雲,我想去找尊。」
「可是……」
「安娜就交給我來照顧。」越前龍馬向青年這麼說著,同時牽起了櫛名安娜伸過來的手:「可以吧,草薙先生?」
望著少年認真的神色,草薙出雲沉默了一會,又輕輕地點頭:「安娜就拜託你了。」
他現在確實是沒有辦法走開的,吠舞羅佔領學園島的目的是為了找出那個少年,而對那些學生,他們不會做出任何的傷害行為,但是不能夠保證那些混進來的傢伙不會。
吠舞羅現在需要一個人坐鎮,而且只能是他。
「我知道。」交握住的那雙手緊了緊。
草薙出雲目送了兩個孩子離去,又轉頭看向了廣場上燃起的青色火焰,看著那把青色的達摩克裡斯之劍升起,他點燃了指間一直夾著旳煙。
煙霧模糊了草薙出雲的視線,卻讓他的頭腦清明了。
「尊……」
學園島的面積不小,只靠步行的兩個人可以說是走了很久,都沒能夠到達周防尊所在的那個地方。
常年運動著的越前龍馬倒是覺得還好,但是小姑娘就還差的遠,而且剛剛才從昏迷中醒過來,現在已經開始在喘氣了。
抬頭看了一眼遠處在青色巨劍旁升起了破損之劍,越前龍馬回頭看了看氣喘吁吁的女孩子:「安娜,還走的動嗎?」
「嗯……」櫛名安娜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我還能走。」
然而話音剛剛落下,她就被越前龍馬給抱了起來:「……龍馬?」
「這樣快一點。」越前龍馬一本正經地開口,發紅的耳尖卻從他的頭髮裡出賣了他。
要知道從小到大,除了越前倫子之外,他都沒有和那個女孩子這麼親密的接觸過:「抓緊了,我要跑了。」
「……好!」
越前龍馬個子雖小,跑步的速度倒是很快,儘管還抱著櫛名安娜,但是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在他們想那邊趕過去的時候,有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從他們的頭頂飛過,裡面的人正是被無色之王佔據了身體,現在名為「伊佐那社」的白銀之王。
周防尊的劍,終究是墜落了。
第四十七章 為王
看著本來應該在帶領著青之氏族, 鎮壓攻入學園島的赤之氏族的青王宗像禮司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周防尊點燃了一根煙。
「第四王權者青之王的宗像禮司,難不成你就這麼的閑嗎?」
面對老對手的嘲諷, 宗像禮司面無表情地推了推那副眼鏡, 讓透明的鏡片上泛起了白光。
不知道是青王的特性,還是他的性格所致,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 他都理智的可怕:「我來把犯人帶回去, 這是我的工作。」
「第三王權者, 周防尊。」
赤色的力量和藍色的力量碰撞在了一起, 一個是赤手空拳,一個則是將自己的佩刀天狼星豎在了胸前:「我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吧,周防。」
「畢竟,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周防尊聞言挑了挑眉,將充滿了火焰的拳頭收了回來:「哦?」
「吠舞羅和平退出這個學園島,這一次牽連了無辜的高中生,我們沒有辦法坐視不理。而那個殺死十束的犯人,我們Scepter 4會接手。」宗像禮司將天狼星掛回了腰間, 從懷裡摸出了一根煙叼上。
赤色的紅星為他把煙點燃了, 在吸了一口之後, 才緩緩的開口:「如果你肯接受的話, 我會按照你的意思,將他折磨至死。」
「你難得有這樣子有趣的建議,宗像。」周防尊斂下了眼眸, 唇邊含著笑:「不過,我拒絕。」
「你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情況究竟有多惡劣,你應該知道的吧。」宗像禮司抬眸,看向了空中那把殘破不堪的赤王之劍:「再這樣下去,那樣的後果,你應該不會不明白。」
「周防,你已經沒有資格再當王了。」就像是他在監.禁室裡說的那樣,從王位上退下來。
面對宗像禮司這樣的指控,周防尊無奈地抬起了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宗像,王不是我們選擇的。」
王權者的身份,並非是他們的選擇,他們只是被選擇的人罷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其實什麼都做不了。
宗像禮司從一開始就是清楚的,只不過他還是希望周防尊活著,無論是作為對手來說,還是作為朋友來說。
「況且,你一開始就沒有想著能夠說服我不是嗎?」鎏金色的眼眸在陽光之下耀眼,卻有些傷人:「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只是來見朋友罷了。」宗像禮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早就收起來了,就如同他所言,他只是來見朋友的。
「朋友麼……」
周防尊對這個稱呼,似乎很滿意,他和宗像禮司做了這麼多年的對手,但是在平日裡遇上的時候,確實是以朋友的模式來相處的。
儘管是十束多多良所說的,他們兩個一旦碰上對方,就會進入孩子吵架一般的幼稚模式。
「我要為家人報仇,而你要盡你的責任。」這一點他們誰都清楚。
周防尊將手上的煙丟在了地上,一邊將它踩滅,一邊轉過了身:「你走吧,宗像。」
「周防。」宗像禮司轉過身,半背對著他:「你就是不同意是麼?」
「啊,不同意。」
兩個人正打算從相反的方向離開,卻又同時停住了腳步,並且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周防尊剛剛準備收起了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再次燃起了火焰,並且射.向了森林的另一端,然而那抹赤色的攻擊性火焰還未到達地方,就被青色的光壁給擋住了。
他回頭看了一樣忽然插手的宗像禮司,又直接向那個方向沖了過去,可是再一次被對方給攔截了:「……宗像。」
「最後一戰,不是嗎?」
宗像禮司站在他的面前,扶了一下眼鏡,右手搭在了自己佩刀的刀柄之上:「宗像,拔刀!」
「說的也是。」周防尊從那邊收回了目光,再一次對上了宗像禮司的雙眸,張揚的拳轉了方向,揮向了他。
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戰。
「王來了。」櫛名安娜抬頭看向了天空,雖然沒有辦法看見顏色,但是她知道是剛才重新覺醒的白銀之王到來了。
越前龍馬也因為她的話停下了腳步,跟著她看了過去,在看到影像中的少年之後,也警惕了起來。
小姑娘向他搖頭,輕輕握緊了他的衣角:「龍馬,不是敵人。」
「Guten Tag(你好)!」陌生的語言讓兩個孩子同時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見此少年也轉換成了日語:「初次見面,我是伊佐那社,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
「……伊佐那社?」越前龍馬的夢中,白銀之王確實是這個名字,不過這個世界聽說是叫做阿道夫·K·威茲曼,他還以為兩人並非是同一個。
「嗯。」伊佐那社輕輕的點頭,向兩個人解釋起了現在的情況。
自他恢復了記憶之後,便聯繫上了青組和赤組的二把手,和他們達成了共識,兩個氏族之間的爭鋒也暫時停止,協助著將學校內停留的學生和教職人員們離開了學園島避難。
說到這裡,他笑著看向了被越前龍馬抱在懷裡的櫛名安娜:「大家都有安全嗎?」
「嗯。」小姑娘點了點頭,在他開口之前,說道:「我想要看尊,直到最後。」
「是嗎……」伊佐那社聽了之後,並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繼續的微笑起來:「那麼,我們一起去吧!」
「……啊。」越前龍馬看著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笑著的少年,卻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伊佐那社暫時讓他們兩人的身體機理和他的力量同步,似乎是對淡島世理這麼做過了之後,就熟練了不少的樣子。
這樣子兩個孩子的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了,完全沒有再受地球引力的影響,跟著他一起飛向了那兩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所在之處。
而如今的學園島上空,已經立起了四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櫛名安娜和越前龍馬被伊佐那社放在了較遠地方的樹幹上面,以防他們受到波及,而看著少年蒼白的面容,櫛名安娜緩緩開口:「沒關係嗎?」
「嗯,沒關係的哦……」現在恐怕就只有他和夜刀神狗朗,還有自己看出來的櫛名安娜知道,他的體內禁錮著誰。
不過,或許應該在加上一名。
「無色,他在你的身體裡面?」
越前龍馬的詢問,讓伊佐那社有一些詫異:「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不過確實是如此。」
「……」
「龍馬、安娜,你們兩個就在這裡,不要再靠近了。」
「……那麼,你呢?」
越前龍馬似乎猜到了他想要做什麼,然而制止的話語還沒有開口,就被對方給打斷了:「這是我的責任。」
「我必須去……」
白銀之王帶著無色的靈魂出現在了正在打鬥中的周防尊和宗像禮司之間,手中的傘擋住了宗像禮司的劍,而另一隻手擋住了周防尊的拳頭,他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你一直在找的這傢伙,我給你帶來了。」
周防尊在看到他之後,眼神也柔和了下來:「啊,麻煩你了……」
感覺到死亡的恐懼,被白銀之王囚禁在自己的體內的無色之王就開始掙扎了起來,想要奪走身體的支配權,然而卻不能夠如願。
到底是目前存在於世最古老的王權者,所思所想還有能力,都要比已經陷入混亂之中的無色要強的多了。
周防尊的拳,揮向了伊佐那社。
身體被拳頭貫穿的同時,從伊佐那社的體內彈出了一個白色的狐魂,他被周防尊握在手中,慌張著,卻並不只是因為將要被對方殺死。
「混蛋!無色你這個傢伙——!」它慌亂的掙扎著,口中還在咒駡著無色的王權,而在場的三位王都知道,被他在周防尊殺死的那一秒,已經並非是王權者了。
就像是忽然被趕下了王座,僅僅是一個擁有一點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可是無色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卻並未消失。
周防尊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在墜落。
櫛名安娜一直盯著那邊的周防尊的視線,忽然轉到了自己身邊的越前龍馬的身上。
此時的少年似乎已經和世界脫節了,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他現在的腳下也並非是樹幹,而是那塊曾經在他的夢中出現過的德累斯頓石盤。
【你後悔嗎?】
熟悉的聲音在越前龍馬的耳邊響起,同時也讓他咬了咬牙:「比起後悔,我更想用網球揍你一頓!」
他大約是能夠聽見無色的王權的輕笑聲,可是對方並沒有想要和他糾結於此。
「……不過,那些事情,現在都不用再說了!」
【那麼,你的決定呢,越前龍馬?】
這段時間的經歷在越前龍馬的眼前飛速的掠過,一張張熟悉的笑臉讓他心中湧現的酸澀的喜悅交加,所有的畫面最終定格在了一幕,是他春季和吠舞羅的各位去野營的時候,在櫻花樹之下拍攝的那張合照。
少年握緊的拳,擦去了不知道何時從眼角滑落的淚水:「你在說廢話嗎?」
透明的氣流從越前龍馬的身邊爆了開,離他最近的櫛名安娜就受到了波及。
後趕來的鴿見此,也立刻將被氣流彈開了的小姑娘就救下,然後看向了頭頂出現了達摩克利斯之劍的越前龍馬,單膝跪了下來。
目光中充滿了原來沒有的憧憬:「恭迎您,吾主。」
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越前龍馬。
第四十八章 承擔
七位王權者之中, 變化莫測的鬼牌——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
誰都沒有想到,石盤會在上一任無色之王死去之時否認了他的王權, 並且將他踢出了王權者的範圍。
他們更沒有想到, 竟然會在下一秒出現新一任的無色之王,而且那個人竟然會是一直和吠舞羅在一起越前龍馬。
如果這是往常的話, 大家怕是要給他慶祝一番的。
可是, 他成王的時機似乎並不太對。
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混亂至極——
赤王周防尊與青王宗像禮司交戰, 隨後拳殺了白銀之王「伊佐那社」與上一任無色之王未知名的狐魂, 導致威茲曼偏差值超過臨界點, 力量徹底暴走。
那柄破損得十分的嚴重,已經殘破不堪看不出原本形狀的紅色巨劍不斷的釋放著他的強大力量,然後……
墜落。
越前龍馬緊閉著的雙眸,隨著他身邊出現並且爆開了的氣流睜開了,原本的琥珀色被一種莫名的東西給覆蓋住了,看起來雖然和原來差不多,但是又有些差別。
那雙暫時失去了焦點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遠處的周防尊, 準確的來說是那把象徵著赤王王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少年在櫛名安娜和鴿的注視之下, 抬手伸向了那邊, 而那把本來還在下墜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停住了。
宗像禮司本來就要刺穿周防尊胸膛的劍也停了下來, 僅僅刺入了一個劍尖。
從傷口流淌下來的鮮血染紅了周防尊衣服的白色布料,有些疼卻沒有更多的感覺,讓他閉著的眼睛睜了開。
鎏金的眼眸先是映入了宗像禮司有些錯愕的眼神, 然後順著他的視線抬頭,看向了那停在自己頭頂大約三四十公分的劍尖。
周防尊和宗像禮司兩人現在都茫然了,有些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們能夠看到的,是赤王王權象徵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將那些破損恢復。
宗像禮司的天狼星被拔了出來,帶出了一點血灑在地上,他推了推眼鏡,最終把目光投向了那位剛剛誕生的新王。
達摩克利斯之劍被修復的恍然一新只是時間的問題,而且用不了多久,劍身上重新亮起來的紅光似乎在牽引著什麼,直到小姑娘緩緩地浮到了空中,大家才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赤王的王權,與櫛名安娜產生了共鳴。
櫛名安娜的身上散發著赤紅色的光芒,從鴿的懷中飛了起來,並且飛向了那邊的周防尊的身邊。
從昏迷狀態醒過來的小姑娘眼前蒙上了一層紅色,她的手搭在了周防尊的肩上,讓對方和自己一起染上了顏色。
然後,連接。
其實,從櫛名安娜第一次連接上周防尊的開始,她和周防尊之間就註定了是王位共坐、王權共用的。
從此時開始,總算是實現了。
第三王權者的赤之王,雙王——周防尊、櫛名安娜。
被修復完成了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身上的紅光不再像原來那樣的暴躁了,它沉寂了下來,顯得更加的溫和,而對周防尊的負擔,也不復存在。
已經退出了學園島的青族和赤族站在不同的位置,但是他們的視線始終是盯在學園島高處浮著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上面。
白銀之王的劍消失了,只剩下無色、赤色、青色的王劍,然後……赤色的王劍緩緩墜落。
所有知道這是意味著什麼的人都握緊了拳頭,可是卻沒有發生他們預料之中的事情。
赤色的王劍仍在,也沒有再出現一個迦具都隕坑,接著附著在上面的紅色光芒就越來越柔和了,完全沒了之前的狂暴。
「……這是,怎麼回事?」淡島世理看著那邊的情況,心裡對宗像禮司的擔心並沒有減少,還多了幾分疑惑。
應該說不僅是她,Scepter 4的各位和吠舞羅的各位也是如此,不過吠舞羅的大家擔心著的是周防尊,以及去找他了的櫛名安娜還有越前龍馬。
「可惡……」
「八田哥!」鐮本力夫一把拉住了本來就是被他強行帶出來的八田美咲,制止了他準備沖回去的行為。
草薙出雲也彈了一下煙頭的煙灰:「冷靜一些,小八田。」
「你現在過去,只會添麻煩而已。」
「但是——!」
「印記已經不疼了,不是嗎?」剛才擁有著周防尊所給予的印記的各位,都因為周防尊的狀態產生了疼痛,而現在這樣的疼痛感也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和原來不同的溫柔的感覺。
……就像是安娜一樣,還夾雜著周防尊的氣息。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面對著這樣子的異變,草薙出雲再一次看向了學園島,並且在下一秒瞳孔微微的收縮了。
「那個是……」
在三把王劍之間,升起了一把全新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是帶著電光的綠色,象徵著第五王權者的綠之王的劍。
「呀嘞呀嘞……」
達摩克利斯之劍升起的同時,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從一棵樹後傳來,作為綠王的沢田綱吉姍姍來遲,看著這邊的場景摸了摸頭髮:「看樣子總算是趕上了。」
「好險……」
沢田綱吉為了擺脫和他一起來東京的Reborn,確實是花了不少的時間,還好有國常路大覺那邊的兔子的協助,才在對方的眼中進入了「檢查室」,然後趁機溜了出來,跑到學園島的這邊。
他看向了緩緩走過來的越前龍馬,微笑了起來:「看樣子,你最終還是選擇了呢。」
越前龍馬聽到了這句話,不由一愣,但是一會之後,還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沢田,你一直都知道嗎?」
「隱約猜到了一些。」
沢田綱吉背著手走向了那邊的巨坑,那是周防尊殺死狐魂的時候留下的,周防尊和櫛名安娜還有宗像禮司正站在坑邊。
看著男人胸前被血液染紅的衣服,沢田綱吉走近之後,讓一道淡綠色的光芒附著在了上面。
他被宗像禮司刺入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並且漸漸癒合,直到完全痊癒,小麥色的皮膚在那一塊顯得格外的顯眼。
櫛名安娜為此向沢田綱吉點了點頭:「謝謝你,綠之王。」
「叫我綱吉就好了。」沢田綱吉偏頭,視線從那個巨坑裡收了回來:「外面的大家都很擔心呢,不去看看嗎?」
溫柔的笑容和他背後因為夕陽而微微泛起橙色的天空融為了一體,似乎看到了他就能夠看到那片廣闊的天空一般。
這就是他除去了王權者的屬性,註定成為暈染一切,吸收包容一切的大空。
天空中的四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化作光點消失在了空氣之中,神社之前就只留下來那個巨坑,剛才在這裡有著衝突的各位已經離去,沒過多久再出現的則是剛剛成為白銀的氏族的Neko和夜刀神狗朗。
他們取走了他們的王遺留下來的傘,並且決定去尋找他的所在。
因為,他們的王是不死之王,所以一定還會再歸來的。
一定會。
當單獨留在學園島上的眾人出現在橋上的時候,青組的各位都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他們都已經做好了一切最壞後果的準備了,沒想到迎來的則是比最好的還要好的結果。
以淡島世理為首的剛剛建立好的劍機動課特務隊的各位都迎了上去,為了他們的室長宗像禮司,當然其中並不包含伏見猿比古。
青年懶散的眼神落在了周防尊的身上,然後「嘖」了一聲,就移開了頭。
而周防尊等人也並沒有打算在橋上做過多的停留,準備越過了防備著的Scepter 4成員,向吠舞羅所在的那塊空地走去。
這時,傳來了淡島世理的聲音:「全員,向新任第三王權者、第七王權者,行禮儀拔刀!」
劍機動課特務隊的成員們在他們的前面排成了兩列縱隊,不再像是之前的那樣為了戰鬥而拔刀,看起來是在做一種嚴肅的禮儀,就像是騎士那樣,將佩刀豎在身前,站在路的兩旁,而其他在場的青組隊員站在他們的身後。
升為了情報科隊長的伏見猿比古和作為副室長的淡島世理分別站在了宗像禮司的身前,他們在等待著。
櫛名安娜看著站在那頭的宗像禮司,第一個抬腳走了過去,越前龍馬就走在她的身邊,周防尊和沢田綱吉的位置要刻意的稍稍靠後,因為這一次是為了迎接新王的禮儀。
鴿則是走在了他們之後的位置。
直到走到宗像禮司的身前,他們才停了下來。
「還是一樣的死板啊,宗像。」
周防尊的話讓宗像禮司微微翹起了唇角,毫不客氣的進行了反擊:「至少短期之內,不用再為了斬殺你而費神了。」
「那還真是不幸。」
兩人的對話完全沒有什麼營養,讓越前龍馬聽得嘴角抽搐,知曉了一切的少年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真實的想法。
周防尊離開之前,對擦肩而過的宗像禮司扔下了一句話,讓青王聽完之後,推了推眼鏡,然後向前,帶領著Scepter 4的部下離開。
宗像禮司想要救周防尊,而周防尊為了自己連累宗像禮司而愧疚。
這樣的事情,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第四十九章 成長
看著緩緩向他們走過來的幾個人, 吠舞羅的各位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走在中間的周防尊和櫛名安娜的身上,尤其是在看到了周防尊胸前的那些血跡之後,都紛紛圍了上來。
「尊先生!」八田美咲是第一個沖過來的, 他仔細的打量著周防尊的全身, 似乎只要一看出個什麼不對,就會立刻暴走一樣。
然而現在周防尊的外表看起來一點傷都沒有, 只是那一大片已經變成了暗紅的血跡有一些嚇人而已。
八田美咲當然是沒有膽子去扒周防尊的衣服, 詳細地為他檢查的。
「放心吧。」看著擔心著的吠舞羅的各位, 沢田綱吉笑著開口:「我已經替周防先生治療過了, 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回去檢查一下, 保證不會有任何的傷口。」
「當然,內傷也不會有。」
他開玩笑似的語氣,倒是大家放鬆了不少,在向他道過了謝之後,作為周防尊以外的最主要的帶頭人,草薙出雲這時才緩緩的開口:「學園島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櫛名安娜看了看身邊的周防尊,又看了看自己熟知的各位, 並不準備向他們隱瞞些什麼:「我現在, 是赤之王。」
「——什、什麼!?」
這個消息對大家就如同是一個驚雷, 他們將看著櫛名安娜的不可思議的眼神, 看向了他們的王,似乎是想要得到他的確認。
「啊……」看到了同伴看過來,周防尊抬眸看向了黃昏中的夕陽, 承認了這個事情。
在吠舞羅的人都處於懵逼狀態,就連草薙出雲叼在嘴邊的煙都掉到了地上,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的時候,周防尊再一次拋出了讓他們三觀盡碎的消息。
「不過,我也還是。」
「就、就是說……」
千歲洋和赤城翔平咽了咽口水,艱難的陳述著這個事實:「現在,尊先生和安娜兩個人都……都是赤之王!?」
「是這樣說沒有錯。」櫛名安娜輕輕地點頭,態度十分的誠懇。
「還真是一個嚇人的消息啊……」聽到這裡,草薙出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摘下了墨鏡掛在了胸口的口袋上,露出了那雙帶著慶倖和欣慰的眼眸。
「總之,歡迎回來,尊、安娜!」
說到這,他的話頭一轉,揉了揉越前龍馬的頭髮,笑道:「當然,還有小龍馬啦!」
「嘖,我是順帶的嗎?」
「當然不是。」草薙出雲勾住了他的脖子:「我們是真心的歡迎你的啊。」
他們吠舞羅是真心的將他當做是同伴的。
越前龍馬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所以挑了挑眉仔細地觀察起了眾人的表情:「那麼作為回報,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吧。」
「什麼事情啊?」
「我是新一任的無色之王。」
空氣在他話音落下之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幾秒鐘之後,這一陣的沉默終於爆發了。
他們剛剛才受到了關於首次出現同一王位有兩位王權者的存在,現在又告訴他們,越前龍馬這個小子竟然成為了王權者,而且還是無色之王,真的是又給了他們一個好大的驚嚇。
沢田綱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最終提醒道:「換個地方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海岸邊,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人過來這邊,確實並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
「好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草薙出雲拍了拍手,向那些跟隨而來的吠舞羅成員們說道:「現在十束的仇得報,我們也不需要再和藍衣的那群人起衝突了,都回去吧!」
「有時間歡迎大家到酒吧來,我會好好的招待各位的。」
「是!草薙先生!」
吠舞羅的大家也知道之後的事情,並不是他們需要去參與的,所以在草薙出雲開口之後也逐漸離開了,最後留下來的就只剩下各位核心幹部們,以及他們的王。
沒過多久,沢田綱吉和越前龍馬就隨著吠舞羅的一行人回到了鎮目町的Homra酒吧,在那裡他和櫛名安娜為不明真相的眾人講述了在學園島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在聽到周防尊險些被宗像禮司給刺死的時候,大家的表情是複雜的。
王權者墜劍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作為赤色的氏族,他們尊重著自己的王的決定。
吠舞羅不會怨恨青王,但是同時也不會感謝他。
「對了,沢田。」
越前龍馬把注意力轉向了那個一直安靜的在那裡微笑的少年,對他突然出現的行為很是好奇:「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因為我昨天聽說了Himmelreich墜毀的事情。」沢田綱吉笑著開口,向在場的各位解釋了起來:「所以想著可能會出大事,就從並盛那邊趕過來了。」
「本來是早就該過去的,不過因為身邊有一個麻煩的人物,所以擺脫他稍微花了一點時間。」
這麼說著,少年也頭疼的點了點自己的額頭:「要知道,突然有個小嬰兒說要當我的家庭教師,真的是讓我十分的頭疼的呀。」
沢田綱吉對待越前龍馬和吠舞羅的各位似乎太坦誠了一些,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被大家所接受。
聽到一個小嬰兒當了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八田美咲笑得捂住了肚子,而對於他的嘲笑,沢田綱吉只是聳了聳肩而已:「總之,既然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不然被他發現了的話,可就不太好了。」
沢田綱吉說著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動作又是一頓:「對了,龍馬。」
「啊?」越前龍馬抬起了頭看他:「什麼事情?」
「你明天有時間嗎?」
明天是週六,缺曠了一天的少年肯定是要回到學校去報導的。
越前龍馬都差不多猜到了,如果他明天在不出現在網球部的話,之後肯定是要被自家那群八卦的前輩們折磨的:「中午之後有,早上的話,我在社團有訓練。」
「這樣啊……」沢田綱吉微微偏了偏頭,就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樣:「那我中午之前到網球部去找你吧!」
「哈?」越前龍馬有些不大明白他的用意。
「我會帶你去見國常路爺爺。」沢田綱吉拍了拍他的頭,這麼說道:「比起安娜不同,你的力量並不穩定,所以還是去見他一面比較好。」
「去嗎?」
沢田綱吉的這句話,算是戳中了越前龍馬的弱點,自從瞭解了王權者的事情,並且下定了決心去做之後,他就決定要防止自己的力量出現偏差的問題。
所以這個邀請,他沒有辦法拒絕:「我知道了,那麼明天中午青學校門口見。」
「嗯!」
綠之王權者離開後沒有多久,室內又恢復了吵鬧的氣氛,大家準備給櫛名安娜和越前龍馬辦一個慶祝會,雖然說其實成王就是多了一層束縛,但是也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親近了不是嗎?
所以越前龍馬今天很晚才回到了東京都的家那邊,經過客廳的時候,碰上了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越前南次郎。
看著一天不見的自家兒子,越前南次郎難得的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龍馬,今天龍崎教練打電話來告訴我,說你沒有去學校。」
「……嗯,有點事情。」越前龍馬微微低頭,因為沒有帶帽子,所以讓微長的劉海遮住了雙眸。
「是嗎?」看著這樣的孩子,越前南次郎沒有說一句重話。
在他看來,越前龍馬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應該的,只要不是什麼傷害他自身的事情,那麼他就不會去多問什麼:「熱水已經燒好了,去洗洗身上的汗吧。」
「洗完之後,自己去熱一杯牛奶喝,然後回房間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
越前龍馬點頭,看向了越前南次郎,難得的坦然:「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聽到了他的道歉,男人再次笑了起來,吊兒郎當的把手交疊到了自己的後腦勺上:「兒子大了,管不了咯。」
「擔心什麼的,只要你不出事就好了。」
「啊……」
跑過了澡,喝下了熱牛奶之後,越前龍馬就撲倒在了床上睡過去,卡魯賓難得的沒有騷擾他,而是安靜地伏在他的身邊睡下,一人一貓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整理完畢之後,越前龍馬也背上了網球包,重新踏入了一天沒過來的校園。
「越、越前——!!!」
堀尾聰史遠遠的就看到了他,也大聲的喊了出來,而這一聲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讓網球部的各位都圍了過來。
他們在越前龍馬的耳邊吵吵嚷嚷的,真的是問什麼的都有,雖然對他來說吵了一些,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溫暖在心中。
桃城武一邊抱怨著一邊猛地揉越前龍馬的頭,他重新回網球部之後,就換上了二年級的藍色運動服,他現在是鉚足了勁,準備在下一次的校內排名賽的時候,把自己的名額給搶奪回來的。
「越前你這個混蛋,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唔……很痛。」越前龍馬口裡抱怨著,但是並沒有掙扎。
這下大概是他該受的:「讓你們擔心了,前輩們。」
這句道歉,讓大家都詫異的眨了眨眼。
如果是原來的越前龍馬的話,恐怕很難聽見他這麼說吧。
少年果然還是長大了呀。
第五十章 兔子
越前龍馬對青學的網球部各位前輩的疑問避而不答, 或者是找話題來岔開,因為他們問的基本上都是昨天他究竟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的事情。
這是他沒有辦法回答的, 因為不能夠告訴他們, 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能夠將他們捲進來。
總不可能告訴大家, 「你們這麼多年以來的世界觀, 其實是不完全的, 甚至有一些還是錯誤的」吧?
王權者什麼的, 日本其實還有一位站在頂端, 管理著一切的王什麼的……
這種話就算是他說出來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
所以,越前龍馬沒辦法說出來,至少現在沒有辦法。
為了能夠無視掉自家前輩們,越前龍馬選擇的是埋頭悶聲訓練,見到他這麼勤奮努力,饒是一邊看著的手塚國光眼中也難得的多了一點溫色。
畢竟,越前龍馬這個孩子, 可是他看好的青學未來的支柱。
體能的鍛煉結束之後, 就是揮拍練習, 不過這是非正選們的, 正選的隊員的訓練則是擊球練習。
越前龍馬覺得自己在體能訓練的時候莫名的輕鬆,不過也沒有多想,而是掂量了掂量自己手中的黃色小球。
只是一天沒有打而已, 但是總覺得有些陌生了。
「喂,越前,要開始了哦!」站在一邊看著的桃城武看到越前龍馬發呆,也大聲的喊著提醒。
少年向上拋起了那顆網球,然後等待著……
「紅色!」乾貞治在他擊球的瞬間開了口。
越前龍馬也在他出聲的同時,瞬間鎖定了那個標著紅色的記號的錐形桶,並且將網球打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伴隨著讓人看不清眼前場景的灰塵,等到那些彌漫著的灰塵散去之後,出現在眾人眼中的場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越前龍馬就呆呆地站在那裡,以他的視力能夠很清楚的透過那些灰塵看到那面被他打碎了的牆壁,還有水泥地。
這樣的場景別說是他本人了,目睹了這一切的各位更是如此,一個個都呆若木雞的看向了他。
作為青學力氣最大的人之一的桃城武,咽了咽口水:「這、這真的是越前做的嗎……?」
越前龍馬的力道他們是清楚的,而且就算是兩天之前,他也不可能打出這樣子的球,現在只不過是過了一天而已,力道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強勁。
「誒……」一聲很輕的歎息被越前龍馬捕捉到了。
事實上,他發現自從繼承了無色的王權之後,他自身無論是感官還是其他的身體素質之類,都提高了不少。
他向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就看著沢田綱吉和櫛名安娜正站在那裡,少年無奈的揉了揉自己蓬鬆的棕發:「看樣子我來晚了啊……」
「沢田還有安娜……」
越前龍馬稍稍皺了皺眉,然後在周圍的各位都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走到了對方的面前:「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之前忘記跟你說,不過一會你就知道啦。」沢田綱吉聳了聳肩,在網球部的各位看過來之時,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現在,要稍微請大家睡一覺才行呢。」
他的話音剛落,球場邊就出現了幾名穿著黑衣,臉上還帶著金色的兔子面具的人,在他們出現的同時,除開越前龍馬、沢田綱吉還有櫛名安娜之外的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等等!」
「放心。」沢田綱吉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是兔子。」
「兔子?」越前龍馬記得他在吠舞羅那邊聽過這個稱呼。
少年點頭:「嗯,正式的稱呼是『非時院』,不過兔子比較特殊,是黃金之王的親衛隊。」
「他們只是消除了大家的記憶而已。」櫛名安娜半斂著眼眸,她對兔子們的能力再清楚不過了,因為她這世上唯一的那位有血緣的親人對她的記憶,就是兔子們消除的。
沢田綱吉似乎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就拍了拍有些失落的小姑娘的頭:「放心吧,安娜、龍馬。」
「兔子他們現在只是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消除,不會多做其他的。」
兔子解決完了在場所有人的記憶之後,就開始對越前龍馬破壞的地方進行了修補,他們對時間掌控的似乎十分的準確,消失的下一秒,那些倒下來的人就陸陸續續的醒了過來。
模糊著意識,並不太清醒。
「前輩,你們中暑暈倒了。」越前龍馬看見他們平安無事,也就放了心,球拍輕輕地敲了敲之後,看向了同樣醒過來的手塚國光。
「部長,今天的訓練還是先暫停吧。」
手塚國光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眼鏡戴上,他不確定是不是中暑,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今天最好讓大家都去休息一下比較好,就快要到關東大賽了,不能夠在這種時候出什麼岔子。
隨即也點了點頭:「全員集合!」
就和手塚國光一樣,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忽然昏過去,只能夠一臉茫然的聽從對方的吩咐,收拾收拾準備回家去休息。
越前龍馬趁著他們收拾的工夫,背上了網球包就跟著沢田綱吉和櫛名安娜離開,這麼做也是為了防止再被學長們給纏上,畢竟他真的不擅長應付他們,要是一不小心說漏嘴了那就不好了。
手塚國光目送著三個孩子的離去,隱于金邊眼鏡之下的那雙棕黑的丹鳳眼微微沉了下來。
三個人逛著逛著,就逛去了一條商業街,在對上了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不解的眼神時,沢田綱吉微微一笑:「在去禦柱塔之前,我們還是先用午餐吧。」
「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可不是能夠悠哉吃東西的。」
說著,他就把兩人帶進了一家家庭餐廳,一邊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向了餐桌坐下,一邊向兩個人介紹了起來:「這家的家庭餐廳的菜很不錯,而且咖喱是特別推薦的哦。」
「咖喱……」櫛名安娜看著功能表上面的圖片,視線定格在了橙紅色的胡蘿蔔,還有醃紅薑的上面。
「要試試嗎,安娜?」
小姑娘沉思了一會,然後抬起頭,一本正經地問道:「點了咖喱之後,還可以點一份蛋包飯嗎?」
「放很多很多番茄醬那種!」
這個問題,讓一邊點餐的服務員小姐失笑,耐心的向這個可愛的女孩子解釋了起來:「當然是可以的,只要小妹妹你可以吃得完,不要浪費食物。」
櫛名安娜聞言,又把亮晶晶的眼睛投向了沢田綱吉:「綱吉。」
「一份咖喱燉牛肉,一份蛋包飯多加番茄醬,再加上海鮮咖喱和煎餃。」沢田綱吉把櫛名安娜的份點了之後,看都不看功能表就點了自己的份,然後看向了越前龍馬,問道:「龍馬,你想要吃什麼?」
「海鮮咖喱拉麵和茶碗蒸吧。」越前龍馬看過了功能表之後,就把功能表遞了回去。
「好的,請三位客人稍等,稍後我們會為你們把菜端上來。」
「那就麻煩了。」
家庭餐廳的客人不少,但是效率卻很快,沒多久就端上了熱騰騰的飯菜來,讓聞到香味頓時餓了起來的三個孩子一口氣吃了不少。
也確實是如同沢田綱吉所說的那樣,這間家庭餐廳的料理做的確實不錯。
想起了前兩天一直在家裡哼哼唧唧,說想要吃咖喱的某位老頭子,越前龍馬就覺得乾脆回家的時候來買點真空裝的回去,他記得剛才在進門的時候看到收銀台那邊有賣。
一段時間過去,兩個少年的東西是吃完了,就剩下櫛名安娜,她剛才才把咖喱吃完,現在正在和為了保證溫度,才上到桌上的蛋包飯奮鬥。
看著嘴角還沾了一些番茄醬的小姑娘,沢田綱吉和越前龍馬唇邊都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啊——!!」
高分貝的女音讓餐廳的眾人紛紛抬起了頭,是從餐廳的衛生間那邊發出來的,一行三人坐在附近,還可以看到那個發出尖叫的女服務員還有她身邊那個塊頭高大,面相兇狠的外國男人。
男人慌慌張張的安慰著女性,看起來又不大像是那種不法分子。
「……」
就在大家都好奇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的時候,櫛名安娜從吃了一半的蛋包飯裡抬起了頭。
她似乎是看到了什麼。
「怎麼了,安娜?」越前龍馬低下頭。
「那邊,有人死了。」
就像是為了驗證她的話,冷靜下來了的服務員立刻上報給了餐廳的經理,並且在報警的同時,在男人的指揮之下暫時封鎖了店面,不讓任何人離開。
沢田綱吉打量似的看向了那個外國人,微微眯起了眼:「那個人不簡單啊……」
「沢田,現在怎麼辦?」越前龍馬對那位外國人並不怎麼感興趣,他現在只想知道剛才自己的力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等吧。」沢田綱吉兩手一攤:「誰讓我們倒楣,竟然碰上了這種事情。」
越前龍馬白了他一眼:「對了,你的那個小嬰兒家庭教師今天怎麼沒有和你一起?」
「Reborn之前接到了通電話,說有事暫時離開一會。」
沢田綱吉看起來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不過說出的話是否真實就不清楚了:「不然我真不知道今天要怎麼找藉口出來。」
「很麻煩嗎?」櫛名安娜把最後的那口飯舀到嘴裡,眨巴了眨巴眼。
「……是啊,很麻煩。」就連他都要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