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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普林斯女王》作者:來杯麥酒【完結+番外】

第196章 P&M的短板

  自1948年瑪律福家上市P&M郵購板以來, 幾乎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 就已經入駐了超過半數的巫師家庭——這意味著除開那些被瑪律福無償贈送的純血世家之外, 剩餘至少1/2的用戶購買額超過了10萬加隆, 郵購板的出現為瑪律福家攏聚了大量的資金,也讓瑪律福家有了足夠的資本去更新升級郵購板的魔力系統, 拉攏更多的家族參與到這項日益龐大的產業中來。

  隨著業務的不斷擴展,P&M如今已經擁有了包括日用、服裝、鞋類、傢俱、圖書、魔藥、玩具、食品、飾品等十多個版塊, 最火爆的自然是「精靈族特製」版塊, 不管是酒水還是點心,只要出現必然不到十分鐘就會被搶購一空,永遠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更別說每年一次的拍賣會,那些精靈武器在極大的豐裕了P&M兩大巨頭瑪律福以及普林斯金庫的同時, 也讓魔法界的裝備「鳥槍換炮」——據說魔法部的後勤部門已經將他們的儲備軍備全部換成了精靈族的武器, 純血世家不帶上一件兩件精靈族製品都沒法在宴會中立足, 就連那些混血或者麻種出生的商人,也會有那麼幾件精靈族的煉金製品。

  而除此之外, 最受歡迎的就是服裝、飾品、玩具了——不管什麼時代, 不管哪個世界,女人和孩子的錢總是最好賺的。

  P&M始終沒有涉及的, 就是交通這一塊——當然,飛路粉屬於日用品,不算在「交通」上——究其原因,一來是魔法部對於交通的管制非常嚴苛, 除了魔法掃帚、魔法飛毯、魔法馬車這種常見的交通工具,其他的都得經過審核才能使用不說,還會對路線進行限制;二來,不管是魔法掃帚還是飛毯公司,對於他們的產品都看得很嚴,也許是擔心核心技術洩露,又或許是因為經營這類商品需要魔法部的特殊許可,總之,巫師們很難在專業的魔法用具店之外的地方買到商品;第三,自然就是瑪律福家故意避開了這一塊區域——不管是掃帚還是飛毯,又或者是獸車,都只限制在陸行和空中的範圍內,瑪律福和那些專業經營飛行用具多年的世家比起來完全沒有競爭優勢,不如等待時機,找到最合適的商品,讓瑪律福一舉擠入這些老牌的「飛行世家」當中去。

  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了——當愛琳的魔法車研究小組帶著魔法車的試用品找到他的時候,阿布拉克薩斯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當然,他得承認,就算沒有這點原因,就沖著愛琳,他也願意成為這個研究小組合夥人,為他們、為她鋪平道路保駕護航。

  「既然鄧布利多能夠說服魔法部的那些老傢伙開放許可權,魔法車自然可以在購物板上架,」阿布拉克薩斯直接拍板,「P&M只抽取10%的仲介費,剩下的都是你們的。」

  比爾和羅拉兩人激動得雙手交握,「真的嗎?只要10%?」他們可是聽說其他商品都是直接抽取15%!雖然只是一個單詞的區別,裡面的金額可差大了去了!

  「當然。」阿布拉克薩斯頷首,目光炯炯地望向愛琳,「如果你們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

  比爾和羅拉對視一眼,然後詢問性地看向愛琳。愛琳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新的合作就這樣敲定下來。

  比爾和羅拉先行撤退,走在後面的比爾還不忘給愛琳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什麼愛琳也很清楚,無非就是關於魔法寶石的事。

  「看來瑪律福終於拿到了經營水陸空魔法用具的許可?」愛琳挑眉,帶著一股自己都說不清由來的鬱氣,「是金加隆開的路嗎?所以魔法部那群老傢伙也並沒有將《海洋條例》看得像他們說的那樣重要——那些因為私自下海就被關進阿茲卡班的人還真是可憐。」

  「此一時彼一時,愛琳,」阿布拉克薩斯笑容溫柔,「現在已經不是斯帕文的時代了——哪怕是魔法部,也不能總是沉浸在對過去的恐懼之中,而忽視了現在和未來。」——法瑞斯-斯帕文,有史以來執政最長的魔法部部長,也是他通過了《海洋條例》,和海洋生物簽訂了互不侵犯的條約,禁止巫師們未經允許擅自入海,雖然這位魔法部長奉行的是強權執政,但不得不說,那段時間的確是魔法界最安寧、犯罪率最低的時期——所有犯錯的巫師都被丟進了阿茲卡班,那裡一度人滿為患。

  愛琳撇了撇嘴。她靠在門邊的牆上,和阿布拉克薩斯保持著至少五米的距離——她發現只有這個距離才是最安全的,一旦越過,她就會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完全無法集中精力來思考,更別說保持冷靜了——該死的「半身」!要不是因為這一點,她才不會這麼輕易的妥協!

  是的,妥協。愛琳已經決定,在這個新的人生裡,再給她,給他,給彼此一個機會。

  ——愛琳很悲哀地發現,在那些本該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復蘇之後,她竟然會對這個男人舊情未了!

  怎麼能了呢?他們在最相愛的時候分開,她被迫離開魔法界,從此和他行同路人,他欺騙了她,他傷害了她,他應該被扔進地獄——她本以為她是恨極了他的,然而她卻不得不悲哀地承認,所謂的「沒有愛就沒有恨」,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不是她放不下他,為什麼會有恨?

  上輩子慘澹收場,誰也沒落到一個好結局,這輩子更是可笑——「半身」!——仔細想想,未嘗不是命運對兩人的嘲諷。

  嘲諷就嘲諷吧。愛琳心想,既然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如此複雜,偏偏又用盡手段力氣也無法逃開,乾脆她就不逃了,與未來不知還會不會出現的托比亞•斯內普比起來,她似乎更願意將時間耗費在和這個男人相愛相殺上面。

  「你就是自欺欺人。」愛琳感覺自己心裡有個聲音在說,「明明就是放不下這個男人,何必要拐彎抹角地把『罪名』推給所謂的命運?如果你真的相信命運,哪怕重活一百次,你也不會成為現在的愛琳•普林斯!」

  「是的,我承認,」愛琳心說,「我不是個相信命運的人,所以我決定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哪怕他是命定的『半身』,我也要向命運證明,所謂的束縛於我而言不過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東西——我不能再被困在過去——不管是對湯姆•裡德爾,還是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既然上輩子的錯誤開始於錯誤時間的錯誤相遇,這輩子就從正確開始,即便未來再分開,也不會再心懷怨憤。」

  「追根究底只是依然愛著他,」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如果不愛了,何必面對他就感情波動那麼劇烈?無非就是放不下他——想想你對托比亞•斯內普!你會願意同樣也給他一次機會嗎?」

  愛琳默了,這話她無法反駁。

  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很突兀,明明先前還決定了和這個男人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可現在又決定給彼此一個機會,但,怎麼說呢,她真的從來沒有這麼愛過一個人,她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徹夜難眠,腦海中回蕩著的就是和這個男人的點點滴滴,前世和今生,她都沒有躲開過他,她真的有點不想再逃避了。

  回過頭想一想,她對他的那些怨恨,很多時候都是一種遷怒——前世的時候,是她沒有認出他的瑪律福家主身份,哪怕他曾無數次說漏了嘴,也是她自我安慰或許只是同名而已,最後被老達戈尼特夫人眾人之下怒駡,依然是她不堪忍受決定丟下他,至於被人鑽空子抹除了記憶,歸罪到他的身上著實有點牽強。而普林斯家的覆滅,不管是做出決定的還是下手的,都不是他,更不是他能左右的,她始終立在道德的高點指責他,其實也是站不住腳的——就連她自己冷靜時回顧起來,也感覺自己有些占著兩人感情就無理取鬧的嫌疑。

  然而他接近她的初衷不單純,這一點是她永遠也無法釋懷的,即便兩人在一起,愛琳想,她也不會忘了這一點。

  「愛琳……」阿布拉克薩斯動了凍腳,看著像是想要走過來,好在他還記得愛琳總是一靠近她就想逃跑,於是勉強克制自己沒有動作,只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心思——愛琳感覺自己身前的壓根不是外面傳言的那位舉止高貴天生斯萊特林的瑪律福新任家主,而是一隻擁有濕漉漉大眼睛的巨型犬。

  愛琳乾咳了一聲,「你有沒有訂婚?」雖然沒有聽說,但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沒有沒有。」阿布拉克薩斯急忙搖頭,「從五年級開始我就沒有再和那些女人靠近過!沒有未婚妻,也沒有其他人!只有你!」

  愛琳皺眉,「……那盧修斯?」他不是很愛盧修斯的嗎?

  「以後我們的第一、不,第二個孩子,讓他成為新的『盧修斯』,好嗎?」阿布拉克薩斯立刻打蛇隨棍上,「第一個孩子,我們可以給他起名『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也很想念他的。」

  愛琳扯了扯嘴角,「……那瑪律福?」現在看著瑪律福應該不會走上前世的老路,但這種事誰又說得准呢?

  「瑪律福這輩子就是純粹的商人!不玩政治!」阿布拉克薩斯立馬表態,「不管是食死徒還是鳳凰社,瑪律福永遠保持中立——相信我,瑪律福能夠做到這一點!至於普林斯,不管你是想要在台前還是幕後,瑪律福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你知道,我們總是家人勝過一切的,愛琳,你會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愛琳皺了眉想了一會,「……那我的頭髮?」老瑪律福夫婦大概會掐死她的吧……她可是黑髮!瑪律福不是只愛金髮嗎?

  「這有什麼關係?我愛的是你,和頭髮無關!愛琳,我的愛,我保證,我不會再隱瞞你任何事情,也不會有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在你身邊,」阿布拉克薩斯不動聲色地走近——愛琳當即噌噌噌退了好幾步——這讓男人心裡遺憾得直歎氣,面上卻勉強崩著那副平靜的表情,「我發誓,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無條件的滿足你,你想要做什麼,讓我來幫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一次走完這次新的人生,好嗎?何況——」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她的表情,繼續說道,「如果沒有孩子,普林斯家怎麼辦?收養來的孩子,真的能一心一意為了普林斯家著想嗎?你希望普林斯的血脈在你這裡斷絕嗎?你不想念西弗勒斯嗎?既然我們都回來了,也許他也能回來呢?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嗎?愛琳,我想你也聽說過,半身之間如果孕育子嗣,可能會發生奇妙的事情——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個會成為西弗勒斯回來的契機?」

  愛琳心中一震,如遭雷擊。

  是啊,西弗勒斯!

  她的西弗勒斯!

  她想要再一次見到他!

  垂下頭,愛琳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那股氣在自己胸腔內發酵、膨脹,壓迫出隱約的痛意,她才緩緩地將那口氣吐出去,睜開了眼睛。

  「……好吧。」——她聽見自己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戀與製作人刷了一天…一點碼字的欲望都沒有了只想談戀愛!!!so…在我通關之前怎麼可能讓阿布這麼容易泡到妞[微笑]這都是假的!離灑糖還遠著呢!


第197章 魔法部長

  1952年的暑假似乎特別悶熱。

  作為一名事業成功的女性, 威爾米娜•塔夫特很難有時間在家度過一個完整的週末, 更別說和她的孩子們一起來個家庭日——事實上, 自從她成為魔法部長,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她的孩子們坐下來好好說說話了。

  威爾米娜有兩個孩子,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女兒瑞文娜•塔夫特是個暢銷書作家, 她的遊記被熱愛旅行的巫師們納為出行必備攻略之一,早年她嫁到了德國, 偶爾母女倆會通信告知一下彼此的近況——最近, 瑞文娜結束了她的環球旅行決定回歸家庭並且成功懷孕了,威爾米娜正在計畫著要不要想辦法從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時間去看望她——第一次做母親的姑娘總是需要家人陪伴的。

  最讓威爾米娜憂心的是她的兒子,明年就要從霍格華茲畢業的伊格內修斯•塔夫特。他的性格有些沉悶,威爾米娜一直試圖想要讓他變得活潑一些,可惜效果一般, 自從她的丈夫, 孩子們的父親去世之後, 她發現伊格內修斯更不愛說話了,他總是一個人靜靜地悶在房間, 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她很擔心丈夫的去世會讓這個目睹了一切的孩子心裡生出什麼陰影來, 她的丈夫是被逃出阿茲卡班的黑巫師給殺害的,而當時父子倆正在外出採購, 伊格內修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被殺死,要不是路過的傲羅出手,連他也難逃厄運。

  威爾米娜對於伊格內修斯的遭遇十分心疼,可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得承認, 她將自己的精力幾乎全部投入到了她的事業當中去,她也能在魚龍混雜的魔法部如魚得水,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之中遊刃有餘,但人在得到什麼的時候也必然會失去一些東西,在家庭中,她確實算不上是好妻子、好母親——威爾米娜萬分感恩自己有個好丈夫,他對她的事業和選擇表示了充分的支持,並且身體力行地將他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家庭,這才沒有讓這個家庭分崩離析,也讓瑞文娜和伊格內修斯健康成長為了值得她驕傲的巫師——可他那麼猝不及防地離開了她,離開了這個家庭!

  威爾米娜原本打算將精力分出一部分到家庭中來,可她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魔法部的工作完全令她無法分神,她只能將伊格內修斯儘量地帶在身邊——據說這樣對小孩子比較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威爾米娜覺得當她這樣做了之後,自己和伊格內修斯的關係的確親近了一些——至少年幼的伊格內修斯並不排斥待在她的辦公室,他可以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玩一整天的玩具,不吵不鬧,直到她想起他,而當他長大了一點,他會拿著她的公文練習單詞和拼寫,後來,他還能給那些公文提出一些建議甚至幫助她批閱一些公文——這讓威爾米娜驚喜極了,她開始考慮讓伊格內修斯在畢業以後進入魔法部成為她的助手,以後說不定還接手她的工作——伊格內修斯明年就要參加OWLs考試了,威爾米娜決定在伊格內修斯的最後一次假期,和他來一次「親子」旅行——他們可以一起去德國看望瑞文娜。

  瑞文娜對於自己母親的到來十分驚喜,她開心地擁抱了一下自己的母親和弟弟。

  「你們終於來了!」年輕的姑娘長得很像他們的父親,在她年幼的時候,威爾米娜還只是魔法部的一個小職員,對於母親的記憶也不像伊格內修斯那樣只停留在她永遠急匆匆離開的背影上,她是經歷過家庭溫暖和父母疼愛的姑娘,這讓她對世間的一切都抱著溫暖的愛心,「我給你們準備了房間,裡面的東西都是我佈置的,還有一點點小驚喜——你們可不能說不喜歡,不然我會哭給你們看的!哈哈哈!」她說著,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伊爾你終於出門了!我還以為你要在家裡宅蘑菇呢!快讓我看看,你的背上有沒有蘑菇長出來?」

  她哈哈笑著要繞到自己兄弟的背後去,伊格內修斯紅著臉往威爾米娜身後直躲。

  姐弟倆的親密讓威爾米娜的心情也輕鬆起來,她笑著拉住瑞文娜的胳膊,「嘿!你可是個孕婦!動作不可以這麼大!我們一路過來很辛苦了,讓伊爾先去歇歇吧。」

  「噢,我就知道,從前是伊爾,現在是還沒有出世的孩子!總有人會和我爭奪母親的愛!」瑞文娜故意做出哀怨的表情,「不,不對,我的母親是個英雄,她的愛屬於魔法界!」

  威爾米娜忍俊不禁地拍了一下女兒的胳膊,「都快做媽媽的人了,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看來我得和馬修好好談談了。」

  「和他談了也沒用,反正他會依著我的!」瑞文娜吐了吐舌頭,轉向伊格內修斯,「你的黑眼圈可真重,兄弟,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累了——你的房間在二樓左邊的第二間,門上掛著金羽毛的那個,今年你的生日我或許沒有辦法出席——那周是預產期——生日禮物就先補給你!我已經放在你的房間了,」她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樣子,「兄弟,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的!」

  伊格內修斯點點頭,小聲地說了句謝謝,然後上樓了。

  母女倆目送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拐了個彎看不見了,才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他怎麼樣?」威爾米娜摸了摸女兒的肚子,「你還好嗎?」

  「挺好的,」瑞文娜說著,往樓上瞟了一眼,「他呢?還和那些人走得近嗎?」

  伊格內修斯前段時間和食死徒那邊走得很近,威爾米娜很是憂心,一向關係親近的瑞文娜自然也知道了,並且提醒了母親一定要讓弟弟離那堆瘋子遠一點——雖然是純血世家出生,但見識廣闊的瑞文娜對食死徒那幫人並不看好。

  「偶爾,不算多,」威爾米娜頓了一下,「或許他們也不像你說得那樣壞……」

  「媽媽!」瑞文娜小聲地叫了一聲,「難道非要等他們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你才覺得他們是『壞』的嗎?想想他們的口號!『純血至上』?這都什麼年代了,戰爭早就已經結束了!他們這樣做,無疑是想掀起另一場戰爭——您是魔法部長,難道看不到這一點嗎?」

  「好吧,好吧,你總是有道理的,」威爾米娜無奈地妥協。「但他們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總不能無緣無故把他們丟進阿茲卡班——伊爾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他不會……」

  「他怎麼不會!」瑞文娜惱怒地打斷了母親的話,「如果他真的有分寸,他就不會在家裡研究那些邪惡的——」

  「瑞文娜!」威爾米娜厲聲截斷她的話,「注意你的言辭!」

  「媽媽!您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明明那天是我們一起看見的,不是嗎?為什麼您不肯承認呢?」瑞文娜不顧母親的態度,壓低了聲音,「這件事傳出去一定會造成很大的轟動——魔法部長的兒子竟然是黑魔法狂熱者?他甚至養了一隻攝魂怪!」

  威爾米娜臉色大變,「瑞文娜!」

  「我知道,我知道,媽媽,」瑞文娜安撫性地撫摸了一下威爾米娜的胳膊,輕聲說道,「您一直想要成為合格的魔法部長——倫納德叔叔給了你很大的壓力,你希望能做得比他更好,伊爾的事不能傳出去,食死徒幾乎也囊括了大半純血世家的力量,您只能按兵不動,甚至有時候不得不迎合他們——為了維持魔法界難得的和平和繁榮,您已經付出了很多了——媽媽,您知道嗎?我從小就覺得,您就是我的榜樣!」

  「噢瑞文娜……」威爾米娜的眼眶微微濕潤,瑞文娜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她的魔法部長看著光鮮亮麗,其實個中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食死徒眼看著日益壯大,她不能輕舉妄動,只能指望身為白巫師領袖的鄧布利多能站起來扛大旗,偏偏她的兒子竟然和食死徒扯上了關係!她只能自我安慰,或許那些人沒有她們想的那麼可怕?也許他們只是單純的研究黑魔法?——直到他們給伊格內修斯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隻攝魂怪,這才打破了她的幻想——這群人的力量已經滲入到了她無法控制的地方!

  為了平衡食死徒的勢力,她不得不主動尋求了鄧布利多的幫助,為此她甚至不顧其他人的反對破除了《海洋條例》,讓以瑪律福為首的中立派的勢力也隨之壯大,打算以此來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好讓魔法界的和平能維持得久一點!海洋生物們反對他們的寧靜遭到破壞,一直試圖和她本人對話——這次她趁機休假未嘗沒有躲避風頭的意思。

  「可是,媽媽,您這樣做是不夠的,」瑞文娜乖巧地依偎上了威爾米娜的肩膀,「您不能指望將伊爾關在家裡就能阻止他對力量的渴望,也不能想著全憑鄧布利多教授和瑪律福,就能讓食死徒收斂他們的野心。」

  威爾米娜歎了口氣,拍了拍女兒的手,「我知道了。」

  瑞文娜還要再說什麼,卻突然閉上了嘴,她站直了身體,笑容滿面地抬起頭望向樓梯,那裡,她的兄弟正興沖沖地跑下來。

  有多久沒有看見伊爾這麼活潑的樣子了?瑞文娜心中默默想到,似乎是從父親去世之後,伊爾就很少會露出笑臉了,也開始變得不願意和她們待在一起,反而更喜歡那些陰沉沉冷冰冰的東西——他寧願和那些毒蛇、蜘蛛、蜥蜴待在房間裡,也不肯去看他曾經最愛的魁地奇比賽!瑞文娜直覺這和父親的去世有關——父親出事的時候,他們正打算去買一柄新的魔法掃帚——而那件事發生後,伊爾再也沒有提過和魁地奇有關的東西。

  但他還是喜歡的——瑞文娜深信,伊格內修斯的內心深處還是那個衝動大膽熱愛刺激和冒險的小男孩,即便如今的他看起來和那些「瘋子」越來越像了——噢,梅林的鬍子,請保佑伊爾不要變成那樣!

  「那是——那是——」年輕男孩沖到自己的姐妹和母親跟前——他很注意地沒有太過靠近懷孕的姐姐以免他太過激動撞倒她——他蒼白的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以為不會有——」

  「我還記得你也曾經有一輛差不多的,可惜那是麻瓜的,所以沒有機會開出去,對嗎?」瑞文娜心裡一松,笑容也變得溫柔起來,「你曾經說過要帶著姐姐去旅行——現在還作數嗎?」

  伊格內修斯深灰色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鼻翼微微抖動,「我……」

  威爾米娜的心緊張地提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回答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伊格內修斯來說,都是一個關乎命運的抉擇。

  不知道過了多久,威爾米娜才聽到了那個答案,「是的……當然,」年輕男孩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等你生完,我們可以帶著他一起去旅行。」

  作者有話要說:

  玩遊戲玩得不想更新…咩哈哈哈哈哈哈哈深圳終於降溫了∼可以穿毛衣了開心∼


第198章 魔藥研究小組

  魔法車的上架被愛琳交給了她新上任的「男朋友」, 不僅沒有遭到太大的波折, 還在上架的第一周就引爆了市場, 不少人通過郵購板下了單, 聽說就連鄧布利多也興致勃勃地下了單——有學生路過校長室聽到了魔法車啟動和乒乒乓乓的聲音……第二天霍格華茲的公告欄上就貼出了最新公告:禁止在校園內騎行魔法車。

  當然,從某方面來說, 鄧布利多既然能搞定魔法部讓他們放寬《海洋條例》,他會購買魔法車也不足為奇, 最讓人驚訝的是那些純血世家, 他們竟然也紛紛掏錢購買了魔法車,雖說瑪律福的面子在其中或許占了很大因素,但很難說現任魔法部長威爾米娜-塔夫特在公開場合對魔法車的支持是不是另一個催化劑——總之,魔法車的受歡迎程度可以說是遠超研究小組的預期。

  當第一筆分紅到達所有人的帳戶大家收到古靈閣的單據時,比爾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往他懷裡塞了一把的魔法寶石——他的嘴巴大得可以往裡面塞大糞蛋了!

  韋斯萊家雖然是純血世家, 但卻是沒什麼家底的, 因為韋斯萊們的生育能力完全不像純血世家——純血們生育困難是眾所周知的!韋斯萊們總是有很多的兄弟姐妹, 比爾是這一代韋斯萊的第一個孩子,在他之下已經有了兩個妹妹——從韋斯萊的角度來說, 這算是拉低平均水準的數量了。

  比爾從小就知道, 他們家和其他的純血世家不一樣,他不能想要什麼就得到什麼, 哪怕只是一根兒童魔杖,也得父母省吃儉用好一段時間才能去買二手的,更別說什麼玩具了。

  很早之前,比爾就決定, 以後他要好好工作多多賺錢,不管是為了辛勞的父母還是下面的弟弟妹妹,他作為長子、作為長兄,他都有義不容辭不容推卸的責任和義務——他也心甘情願這樣做。

  他曾經在放假的時候去對角巷打工,他並不在意被人發現了嘲笑一頓,哪裡錢多他就去哪裡,當然,會被投入阿茲卡班的事不行,賺到的錢他只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都給父母補貼家用,可他畢竟只是個未成年的學生,打工又能賺多少錢?

  就在這個時候,他一直以來刻苦鑽研的「一技之長」派上了用場——有人看中了韋斯萊家代代相傳的魔法陣天賦,將他招入了團隊,還給了他可觀的薪水。

  那個人是瑪律福。

  是的,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

  比爾有些心虛地看了正在和自己的女朋友聊天的愛琳一眼,在她察覺前飛快地收回了視線——他同意加入愛琳的研究小組,其實是阿布拉克薩斯的要求,他原本不明白為什麼愛琳放著拉文克勞的煉金小組和瑪律福的煉金實驗室不去,非要自己折騰一個勢單力孤的研究小組,但他的老闆發話要將他「外派」,他難道還能推辭嗎?就連羅拉,也是他「無意間」提起,才萌發了加入研究小組的心思……

  很長一段時間,比爾都是拿著瑪律福的薪水,幹著普林斯的活,作為一個格蘭芬多,一直秉承著「忠誠、真誠、勇敢」的比爾不能說自己是不難受的——他覺得自己一點也不適合幹這種好像「間諜」一樣的活!可他的母親又懷孕了,家裡開支又大了不少,如果他沒有收入了,家裡只怕就得揭不開鍋了!——何況,他和瑪律福之間的赤膽忠心咒也讓他無法說出任何隻言片語來。

  好在他們的魔法車研究成功了,他作為研究小組的主力,分紅比例是所有人裡最高的——超過了30%!這還只是第一次分紅,已經比他這麼多年來賺的錢都要多了,以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再也不用勉強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了!

  就讓這個秘密永遠埋藏下去吧。比爾心中默默決定。不管是愛琳還是羅拉,她們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夥伴、男朋友是這樣一個「壞傢伙」——不知道瑪律福先生有沒有收到他的辭職信呢?他應該會同意的吧?

  阿布拉克薩斯當然收到了比爾的辭職信,事實上,當愛琳同意和他重新開始後,他就開始處理這一系列有可能影響兩人關係的「隱患」——不僅是比爾•韋斯萊,還有那些打入了麻瓜界的普林斯產業的人,他都打算和他們撇清關係——愛琳不會喜歡瑪律福插手太多,也不會樂意她手下的人是瑪律福的「內線」——當然,從前那是必要的「關懷」,誰讓愛琳不愛搭理他……他不就只能從她的產業入手,想辦法接近她了嘛!

  於是,愛琳很明顯地發現,比爾•韋斯萊變得「活潑」了不少,但她只當是魔法車的成功讓他心情愉快,並沒有多想其他——她的心思已經被其他的事情佔據了。

  拉文克勞的煉金小組向研究小組拋來了橄欖枝,邀請他們加入,愛琳之前不願意是不想和瑪律福扯上太多關係,現在既然兩人關係變化了,這種顧慮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在徵求了研究小組成員們的意見後,他們很愉快地加入了煉金小組。

  在這之後,愛琳又自發組織了一個魔藥研究小組,說是小組,其實也只有她和奧古斯特兩個人——羅拉和比爾對魔藥學不是特別擅長,也不是很感興趣,主要研究的是魔藥學的改良,尤其是魔藥能否改良成買他們可以使用的藥劑——和麻瓜界的醫學實驗室差不多,區別只在於麻瓜界的實驗不會涉及到魔法成分。

  而安琪拉作為帕金森家的孩子,願意參與魔法車的研究是一回事,這種純粹為麻瓜造福的藥劑研究她就不太想參與了——事實上,愛琳覺得能夠對此保持中立的態度已經是安琪拉有教養的表現了,畢竟帕金森家上輩子就是伏地魔的忠實追隨者,那些折磨麻瓜的人裡有有他們一份,這輩子雖然沒有了伏地魔,但異軍突起的布萊克成了純血們血統論的「領袖」,帕金森家和布萊克們似乎也親近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安琪拉能和愛琳這麼個明顯「親麻瓜」的「純血叛徒」保持友誼,已經讓愛琳覺得這個朋友沒有白交了。

  值得一提的是奧古斯特,雖然出生於純血世家,但他對麻瓜卻沒有太大的排斥——或者說是很「明顯」的排斥,再結合那個開學時期出現過幾次後就再也沒有露面過的「蘭開斯特」,愛琳不免對這個圓桌騎士家族略微好奇起來。

  ——也只是略微而已。

  愛琳沒有太多的功夫去調查一個對自己沒有、或者說暫時沒有敵意的家族,特別是這個家族的繼承人還對她表示了善意和友誼,她自然不會去莫名其妙弄僵這層關係。

  何況她的時間也很緊張——即便麻瓜界的產業保持著每月一次的彙報頻率,魔法車的研究也已經由比爾接手,而其他的合作業務也都有合夥人看著,她的心思也沒有片刻的放鬆——藥劑學研究以出人意表的速度飛快推進著,不出意外的話,暑假之前就能推出新品。

  這得歸功於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對魔藥實踐不太在行,可他卻能提出很多有創造性的意見和建議,甚至還讓貓頭鷹寄來了家裡的部分魔藥學著作,有些書是連古老的魔藥世家普林斯的書房都沒有的——由此可見圓桌騎士家族的底蘊。

  愛琳首先為他們的研究選定的是化妝品,女性對於美的追求永遠無法計量,最早使用化妝品的埃及人和阿拉伯人用天然香料抑制體臭,基於這一點,愛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香水。對於魔藥而言,想要令它最終呈現出想要的色澤並不是一件難事,相反,那些奇奇怪怪的魔藥材料混合而成的氣味才是它最難克服的地方,好在香水這個東西沒有太多的技術含量,魔藥材料裡氣溫好聞的花花草草也不少,只要提取煉製出香精就能很快完成香水的「改造」。

  而在香水之後自然是粉霜類,這種也不算難,畢竟具有美白功效的魔藥材料一抓一大把——這一點想必馬福爾也很瞭解,製作方法也和麻瓜界差不多行了,何況魔藥材料比麻瓜界的材料更好的一點是不會出現「過敏」的情況,哪怕皮膚再敏感的人,也能放心使用這些用品,無疑之中就讓售後服務簡單了不少。

  至於剩下的腮紅、眼影、口紅之類的,對於魔法來說更不是什麼問題了——就連安琪拉也中途感到好奇,向兩人要了一根口紅回去,然後第二天就來要走了一套已有成品,她認為這些東西比起魔法界能自動化妝的鏡子要好用多了!——畢竟魔法只能自動畫出早已設定好的妝容,哪怕「存樣」多達幾十上百種,也是死板僵硬的,不能根據每個人的不同而有所區別——化妝這種事,有時候還是自己動手來得好。

  就這樣,有了一系列成品打底,底氣十足的愛琳又一次轟動倫敦——普林斯化妝品公司成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魔藥終於派上用場了…這才是普林斯的主場才對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199章 普林斯的新業務

  對於麻瓜界的女士們來說, 沒有一件普林斯公司的時裝, 那就意味著與時代脫軌了——幾乎所有的英國人都知道, 普林斯的時裝是出了名的「時尚前沿」, 哪怕是再窮困的家庭,也會在打折季的時候採購普林斯的布料回來, 想方設法地利用每一點邊邊角角,盡可能地給家庭全部成員裁出一件體面的衣服來。

  而作為普林斯的另一明星產品——不是近乎人手一個來自普林斯科技的定位儀, 也不是早已遠銷海外各國占了納稅大頭的頭砲類藥品, 而是普林斯美容院偶爾放出來的護膚品——在倫敦的女性們心裡,普林斯時裝、普林斯高跟鞋、普林斯護膚品可以並稱為她們心目中的「三巨頭」。

  普林斯護膚品原本只是在普林斯美容院使用的,那裡的客戶大部分是以伊莉莎白女公爵和瑪格麗特公主為首的王室成員,以及小部分的大商人家眷,這些VIP客戶每年繳納著不少的會費, 卻沒有一個人認為「物不所值」, 正相反, 隨著她們皮膚狀態的日益改善,這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女性們成了普林斯美容院「行走的廣告」, 越來越多的有錢女性湧入了普林斯美容院, 捧著大把的英鎊試圖成為美容院的會員——可惜美容院的會員實行的是內部推薦制,只有老會員才能引進新會員, 還得通過一系列的審核才能判定是否有資格入會,不得不說這讓老會員們的地位無形之中拔高了不少,甚至這些有錢又有閑的貴婦人還特地成立了內部的會員委員會,專門審核那些想要入會的女性是否具有資格成為她們的「夥伴」——是的, 夥伴,美容院的會員們已經組成了一個特殊的小團體,她們有的本身就是在某個領域有錢有權的女性,有的則是丈夫是議員、王室成員、商人,這樣的女性們因為美容院而相識並且成為了朋友,影響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哪怕是普林斯,或者美容院本身,有時候也不得不尊重這些女性的意見。

  護膚品的推出,就是會員們的意思——從人性的角度來說,女性們自然不會希望這些高端護膚品的受眾由她們這些VIP擴展到社會中層甚至貧民窟裡去,可架不住「善良」的女公爵提出了這個建議,作為英國未來的主人,她的意見誰也不能當成沒聽見。會員們提出了建議,老闆愛琳當然也得「妥協」,但她沒有做得讓VIP落差太大——普林斯美容院和普林斯醫藥合作開發了面向普羅大眾的「基本款」護膚品,除了基礎乳液價格算得上親民之外,其他的價錢都不怎麼低,而面向VIP,普林斯推出了「至尊款」,和她們在美容院使用的產品是一樣的,也使得她們不用每天都來美容院,價格當然也是很美麗的——不過對於能夠繳納100萬英鎊入會費和每年10萬英鎊會費的成員,幾萬英鎊的護膚品又能算得上什麼呢?——「至尊款」每季度會面向社會大眾限量銷售,數量由會員委員會們自行決定。

  於是,提出了意見並得到採納,同時內心的小黑暗也被滿足的VIP們滿意了;能買到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普林斯護膚品,甚至有機會和金字塔女性們得到同等待遇的社會大眾們滿意了;「背鍋」的伊莉莎白女公爵得到了她最需要的政治籌碼——有了納稅大戶普林斯這個堅強後盾,國家失業率明顯有所下降,底氣十足的英國王室強勢力排眾議拒絕了美國的「馬歇爾計畫」,並且先於工黨提出了社會福利制度,特別是1948年伊莉莎白提出《天氣法案》並得到通過後沒多久,倫敦就受到了嚴重霧霾的洗禮,好在政府應對及時沒有造成太大傷害,民眾看到了這位未來女王的「前瞻性」,王室第一次在民意調查中力克工黨。

  而隨著經濟的逐漸恢復,英國的發展似乎再次回到了正軌,由普林斯衍生出的內外兼修的實體經濟取代了曾經以海外市場為主的殖民地經濟,人均收入逐年升高之下,享受到了難得強行的王室執政帶來的切實好處,民眾心中開始有所偏向,工黨執政名存實亡——工黨和王室的矛盾尖銳化帶來的影響就是普林斯受到了來自各方面的打壓,好在女伯爵並不是過河拆橋落井下石的人,她提出「發展高新技術和相關經濟,鼓勵發明創造」,力主廢除工黨的「生產資料公有化」、「社會經濟國有化」,推行「國有經濟私有化」、「社會民主化」和「生活方式民主化」,這在很大程度上保全了普林斯的力量,也讓自戰後就開始沉寂的保守黨再次開始活躍於人前和工黨打擂臺——自顧不暇的工黨再沒法給普林斯找茬了。

  最後,賺得盆滿缽滿的普林斯自然也是滿意的。唯一不太滿意的大概就只有普林斯醫藥公司了——他們的大部分業務都在海外市場,而且還有逐年攀升的趨勢,尤其是在1949年伊莉莎白女公爵的強勢控局下,英國皇家艦隊和新建國的亞洲第一大國華夏簽訂了和平友好盟約,華夏國就立馬對他們下了巨額訂單後,實在是分身不暇的醫藥公司總經理斯圖亞特•佩興斯向董事會提出了將護膚品遷出醫藥公司的提議——反正他們也沒有銷售權,不如直接給美容院成立一個工廠吧,他們可沒功夫打這份工了——主要負責闡述利弊的是斯圖亞特的秘書,一位金髮碧眼的男性,湯普森•道格,若不是愛琳記得自己招聘的經理人是斯圖亞特•佩興斯,差點都要以為這位侃侃而談的不是秘書而是總經理了!斯圖亞特倒是還不錯,他一直表示自己希望這項業務獨立出去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私心,而是非常擔心海外業務的擴大讓他無法分心兼顧美容院這邊的品質——斯圖亞特•佩興斯曾在大型律師事務所負責風險控制相關工作,對於他的擔憂,愛琳倒是比較相信的。只是這個湯普森又是什麼人?怎麼膨脹得比她這個董事長和斯圖亞特這個總經理還要誇張?

  「是瑪格麗特公主的親戚,」斯圖亞特略顯尷尬地解釋,「他平時也不是這樣的……是個很謙遜有禮的男孩……也許是見到您太興奮了——他一直都很想見到您。」

  「親戚?是女伯爵還是公主殿下交代你的?」愛琳挑眉,她怎麼感覺這一幕有點熟悉——當初湯瑪斯把山姆弄進公司,好像也是這個套路,「他和你有什麼親戚關係嗎?」

  「沒有沒有,」斯圖亞特連連擺手,一張胖臉都漲紅了,「絕對沒有!」——湯瑪斯並不忌諱談起他曾經的「私心」,所以他為了把自家表弟弄進公司走了諾蘭伯爵的關係,結果事情被發現後差點被開除的事蹟幾乎整個普林斯都知道!而他之所以會說出來,斯圖亞特認為一方面可能是希望後人引以為戒,另一方面也未嘗不是想要借此向普林斯表忠心——不得不說對於湯瑪斯的「勇氣」,斯圖亞特還是很佩服的——有這麼個前車之鑒,他怎麼會再去挑戰普林斯的底線?

  「是那位夫人的意思…」斯圖亞特小聲說,可他還沒說完就被愛琳打斷了,「如果你的『那位夫人』指的是咱們那位前任國王大人的情婦的話,找個理由辭退他,或者讓他主動離職。」

  「哈?」斯圖亞特一愣,「那,那位夫人那邊……」

  「你也說是『那位夫人』了,」愛琳提醒他,「普林斯是現任國王的支持者——女公爵馬上就要正式接任了。」

  「哦哦好的,我明白了。」斯圖亞特會意過來,也是,普林斯一向是跟著伊莉莎白女公爵的,那位國王為什麼下臺,不正是因為「那位夫人」嗎?偏偏下了台還不安分地想要搞事情,這不是和現任國王一家作對嗎?不過,既然是那位夫人的親戚,為什麼瑪格麗特公主會來和他打招呼呢?

  ……

  「因為我知道你會『幹掉』他的啊!他們又扯著一大堆理由找上了麗麗貝爾,想要她安排那個道格進入白金漢宮,麗麗貝爾處在這麼個敏感的時期,又礙於情面不好拒絕,正好,你最討厭這種人了不是嗎?所以我就想到了這麼個好主意——不用為我鼓掌,我會驕傲的!」瑪格麗特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棒?」

  「簡直不能更棒了。」愛琳皮笑肉不笑地翻了個白眼,「公爵殿下應該很高興有您這樣一位貼心的姐妹。」——對於被坑的「合夥人」,這樣的行為還真糟心,偏偏她還不能做什麼,誰不知道王室現在是普林斯最大的靠山呢?人都是有私心的,瑪格麗特和她關係再如何融洽,也會為了王室的利益而損害普林斯……看來普林斯有必要加強這方面的自保能力了,雖然伊莉莎白女王看起來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她執政期間也沒有什麼醜聞鬧劇發生,瑪格麗特在前世也沒有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可不想成為「戴妃」,連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哦,愛琳,你也是我的好姐妹,普林斯是溫莎永遠的朋友,」瑪格麗特保證般地說道,她拉著愛琳的手搖了搖,「我知道這樣做魯莽了,但我也告訴斯圖亞特不要讓道格接觸普林斯的機密檔了——ok,如果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可以直接尋求你的幫助嗎?」

  愛琳定定地注視了她好一會兒,瑪格麗特沒有閃躲,眼神也算真誠,愛琳才笑了一下,「……還有下次?」

  「當然,你知道,想要接近溫莎的可不止是道格——」瑪格麗特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沒什麼儀態地聳了聳肩,「事實上,這個道格想要的可不止是白金漢宮的職位——他們大概覺得未婚的王室成員都是傻瓜吧。」

  愛琳默了默,決定不參與這個話題——這樣的話題太敏感了,普林斯可以參與政治,但不能參與到人家的「私事」裡去,微微思考了一下,她換了個安全的話題,「最近英國夢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又要被罵…我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向性∼這個世界上本來也沒有純粹的好人和壞人嘛∼瑪格麗特還是很好噠∼


第200章 「好萊塢」之夢

  作為電影行業的大佬, 好萊塢以其無與倫比的優勢始終屹立在行業頂端, 英國夢的崛起沒有被那些資本的掌控者放在眼裡, 哪怕英國夢近年來逐步侵蝕了他們在英國市場的份額, 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電影法案下的本土電影的垂死掙扎——這種掙扎是無力的,也是無用的, 他們相信,只要上映市場定額分配發生改變, 他們就能重新奪回這一部分失去的市場, 甚至還有可能贏得更多的觀眾——誰不知道英國電影是扶不起來的小丑?——他們完全不認為英國夢有機會、有機會成為能與他們分庭抗禮的競爭對手。

  遠在大西洋另一頭的資本家們卻不知道,從最開始成立初期的《國王的演講》,到隨後的《小鬼當家》、《歌舞青春》、《拯救大兵瑞恩》等,直至近期的《泰坦尼克號》、《漂亮女孩》,英國夢以勢如破竹的氣勢迅速在英國觀眾們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這一點從越來越高的電影上座率就能看出來。英國夢正式走入了英國民眾們的心中, 現在提起英國夢, 大家不約而同的會想起催人淚下的《泰坦尼克號》, 想起令人捧腹的《小鬼當家》,想起青春活潑的《歌舞青春》, 想起睿智腹黑的《大偵探福爾摩斯》……英國夢打敗了老牌的蘭克, 擁有了包括製片、發行和放映事業的大部分實權,瑪格麗特再也不是無所作為的「花瓶公主」, 她的成績有目共睹,影迷們都親熱地稱呼她為「電影公主」——幾乎所有英國夢的影片她的名字都會醒目地出現在製片人的位置。

  鑒於瑪格麗特的良好成績,英國高昂的外國影片進口稅一直沒有降下來,這讓英國夢的發展更加如魚得水——好萊塢集體抵制英國高達75%的電影稅收政策, 所有美國影片停止輸往英國市場,各地影院為了填充場次不得不增加本國電影的排片,在這之中,劇本、演技、剪輯、後期全數線上的英國夢自然當仁不讓地大賺特賺——不僅是票房,更多的是口碑!

  瑪格麗特自從開啟了「電影業女強人」之路,就好像重啟了人生一樣,她不再糾結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而是將所有經歷都放在了電影公司,在這麼個政策利好的時期,她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她對英國夢的職能部門進行了詳細的劃分,人力也再次擴充——人才從來都不缺,瑪格麗特的「公主招牌」就是英國夢存在發展的最大保證——只要溫莎不倒臺,英國夢就不可能倒閉!在這種情況下,無數在戰爭中活下來的電影人重新拾起了他們的夢想,成為了英國夢的一員,優質的劇本以每週超過十份的數量被送到了瑪格麗特的辦公桌上,還有更多的劇本在創作中,老牌演員們兢兢業業生怕被公司越來越多的新人取代,新人們磨練演技以求能早一步扛擔大旗,整個英國夢都呈現出一股欣欣向榮的勢態。

  在將英國夢擴大了兩倍不止之後,瑪格麗特也沒有閑著,她找到了蘭克公司,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說服了J.A.蘭克,共同成立了一家日不落電影籌資公司,以英國夢占比51%,蘭克公司占比49%的額度,分別注資籌資公司,以稍高於銀行的利率,借錢給那些找不到投資商的本國電影人。此後,她似乎和J.A.蘭克締造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不錯的「友誼」,於1950年再次合作成立了日不落電影學院,專門培養電影行業的人才,為此他們重金聘請了好萊塢的人才擔任教授——隨著麥肯錫主義在美國的逐漸盛行,不少有先見之明的電影從業者樂於趁此時機離開眼看著即將混亂起來的好萊塢。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英國電影的日益興盛並沒有讓瑪格麗特停下她的腳步——她和電視廣播行業的壟斷巨頭BBC達成了協定,每年將有至少一部電視劇在該台播放,根據收視進行定價,如果BBC有其他看中的電視劇,BBC也擁有優先購買權,當然,此時電視劇的價錢就由英國夢說了算了。

  在此之餘,瑪格麗特和J.A.蘭克三次合作,成立了日不落廣播傳媒公司,開通了電視臺,播放兩家公司的電視節目,並在其餘時段填充了電視購物、電影評論、時尚買手等其他節目豐富電視內容。

  ——不得不說,這兩個決定都是很冒險的,電視行業一直以來都不怎麼景氣,而電視劇本身就賣不出什麼價錢,還要根據收視來定價,幾乎所有人都覺得瑪格麗特走了一步臭棋——「她一定會血本無歸的!」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只有愛琳抱著截然相反的看法——她得說,這位公主上輩子落得那般下場實在是沒有選對路子,她簡直就是電影天才!電視劇的發展從來都是英國文化娛樂業的重要一塊,隨著戰後經濟的復蘇,民眾早已不滿足于單一無趣的電視轉播和新聞廣播,他們開始需求一種更豐富、更有趣、更能打發時間的東西,電視劇就是這樣順應了人們的需求而生的,那些看似無趣的電視劇充斥了人們的業餘時間,瑪格麗特能先於所有人想到這一點,只能說她的確具有這方面的天賦。

  「你確定我們的第一個電視臺要做動畫節目嗎?」雷厲風行的「女強人」瑪格麗特難得糾結,「你知道蘭克一直都想做動畫,而我始終覺得那是小孩子的東西——英國的兒童數量可不算多。」

  「但也不算少,親愛的,你得想一想,一個兒童身後就是一對父母,或許還有一堆祖父母,甚至再加一對外祖父母,這可不是少數了,」愛琳說道,「蘭克能發展到現在,J.A功不可沒,哪怕他年紀大了,你也要相信他的獨到眼光——或者他的野心。」

  「哪個做電影的沒有點野心呢?」瑪格麗特聳了聳肩——自從脫離了她那位兼職禮儀監督的女伴,她的整個人畫風都不太一樣了,「歐洲、美洲、亞洲、甚至是非洲,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英國夢,我想蘭克也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好像更偏愛美國——好萊塢的光環,嗯哼?」她的語氣不屑中帶著一絲羡慕,那是每一個電影人提起好萊塢時常有的態度,「好萊塢……該死的好萊塢?萬惡的好萊塢?令人充滿嚮往的好萊塢——這可真是夠現實的!」

  「如果當初塞力格選擇的是倫敦,或許現在『好萊塢』就在倫敦了——你只能怪法蘭西斯-伯格斯為什麼不是英國人,」當初,法蘭西斯-伯格斯在好萊塢附近補拍了《基督山伯爵》的鏡頭,塞力格公司才注意到了這麼個地方,從而西遷才引來了一大批製片公司步其後塵,隨後好萊塢才逐漸成為電影人心目中的「聖地」,「就算有了好萊塢又怎麼樣呢?你完全可以在英國打造另一個『好萊塢』。」

  瑪格麗特坐直身子,一副明顯感興趣的樣子,「怎麼說?」

  「你看,好萊塢的聞名,是因為它聚集了眾多的製片廠和發行公司,這些人在好萊塢設立了無數的攝影棚,」愛琳回憶了一下,「想像一下,穀倉般的攝影棚在鎮上拔地而起,每天都有幾十個劇組在好萊塢各處拍攝外景,成千上萬的遊人蜂擁而至,就是為了一睹明星們的風采,或者至少看一眼明星們的住宅,無數懷著電影夢的男孩女孩千里迢迢奔赴好萊塢,就為了那一點點的機會——也許前一晚他們還是周圍酒吧的普通招待,24小時後他們就成了大明星,出入豪宅收入豐厚成為人生贏家——簡直比賭博還要刺激!」

  她敲擊著桌面,一面想,一面說道,「英國夢已經逐漸成為了大鱷,它的周邊已經聚集了一些電影公司,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嘗試在郊外弄一塊地,或者乾脆選個風景優美的小鎮,甚至就在如今英國夢的附近,在那裡多建幾個攝影棚,還有你們的籌資公司,完全可以讓那些尋求資金的小成本電影都去那裡拍攝……好萊塢的模式並非不能運作,英國也未嘗不能製造另一個『好萊塢』。」

  「你說得有道理,」瑪格麗特眯起了眼睛,「那些該死的美國佬總覺得他們的奧斯卡——」

  她的話音突然一頓。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笑了起來,「奧斯卡!」

  「不過是個奧斯卡,」瑪格麗特撩了把長髮,「我也可以弄個瑪格麗特、伊莉莎白、喬治……whatever,如果他們喜歡,溫莎也可以。」

  「也許還能弄一條『星光大道』,」愛琳想到後世聞名的好萊塢星光大道,補充道,「設立專門的街區和街道,用星星來鑲嵌和裝飾,每一顆星星都代表著對娛樂產業有傑出成就的人的永恆紀念,記載著那些演員、音樂家、導演、製作人、音樂組合樂隊、戲劇團體、虛擬人物和其他人的名字——我想他們應該很期望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那裡。」

  「何止是期望——他們會為此瘋狂的!」瑪格麗特笑著說道,「黛博拉一直夢想著能得到一個奧斯卡——也許我能給她一個『溫莎』?」

  「又或者是『普林斯』?」愛琳調皮地接道。

  兩人再次笑了起來。

  「為了英國夢,我頭髮都白了幾根,」瑪格麗特揪著自己的發尾給愛琳看,「你看看,你這個缺席的合夥人要怎麼才能讓它黑回來?」

  愛琳眼睛一亮,「我記得,國王陛下和王后陛下似乎也有點白髮了?」她正愁怎麼開拓化妝品公司的新方向呢,瑪格麗特的話正好給了她一個提醒——除了護膚品、化妝品,還有美髮用品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捉蟲了好多錯別字哈哈哈哈哈哈哈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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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水逆的普林斯

  人類很早就有了對「美」的追求, 可惜相貌五官是天生的, 沒有辦法改變, 於是人們只能從側面出發, 試圖讓五官變得更加精緻和完美,化妝品便由此而生。

  普林斯化妝品公司的成立可以說得上是「萬眾矚目」——作為一家秉持「一切為了更美的你」的公司, 排開那些與其他家族合夥的產業,普林斯全資控股的公司從一開始的時裝, 到後來的時裝雜誌、美容院, 其他基本都是圍繞「女性」的角度衍生出來的——即便是科技公司,也關注的也是「女性-孩子」的安全問題,基於普林斯美容院已經創造出了一場護膚界的神話,普林斯化妝品公司的出現無疑讓女性們對它抱有相當高的期待。

  至於原本就屬於普林斯旗下的一眾女性們,諸如早已成功打入上流社會貴婦圈子的希爾達、在英國夢的資源傾斜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國民女演員」黛博拉、時尚雜誌做得風生水起被譽為「時尚女魔頭」的克勞迪婭, 更是相當給面子的被記者「無意」拍到她們在使用普林斯的最新化妝品, 向來不走尋常路的瑪格麗特公主就更不用說了, 聽說在她的「脅迫」下,王室御用的化妝師都不得不更換了她的全套「裝備」。

  在這樣的「宣傳轟炸」下, 普林斯本就高漲的人氣又被拔高了一大截——1951年的暑假就在這樣的喧鬧熱烈中過去了, 普林斯再一次證明了它的影響力,也讓同行們再次恨恨得差點沒咬斷牙根——普林斯竟然給旗下所有員工發放了一筆「防暑降溫費」!

  普林斯對待員工的優厚福利制度向來是眾人所知的——員工們自然是很高興能享受這樣的福利, 其他工人們羡慕之下或許會尋求機會試圖加入普林斯,卻不會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只有那些同在商海打拼的工廠主和商人們恨得牙癢——每當普林斯做了什麼,他們工廠或者公司的工人工會准會在第二天到他們辦公室門口「報導」, 要求得到和普林斯員工同等的待遇。這些老闆們當然不會被工會牽著鼻子走,可權衡之下也總會適當給點甜頭,就是這麼點甜頭,英國工人們的待遇和幾年前比起來也翻了一倍不止!於是,在得到這個消息後,英國的老闆們頭都大了——「防暑降溫費」他們打聽過了,每個工人、員工也就10英鎊,數額雖然不多,可這意味著普林斯又「創新」了一項福利費用——自降溫費、交通補貼、用餐補貼之後,普林斯又想法子給工人們發錢了!

  老闆們發愁了——這還怎麼做生意!又不是所有人都和普林斯一樣,成立到現在的業績幾乎是其他人加起來也趕不上的!它有底氣這麼玩沒關係,別拖著大傢伙一起下水啊!

  可他們又能對普林斯做什麼呢?

  現在的普林斯不僅背後有幾位大人物撐腰,單說它本身就已經變成了一個難以撼動的龐然大物,尤其是聽說普林斯打算擴大海外市場的投資,為了留住普林斯,國家機器方面或許會出什麼大招,他們要是這個時候跳出來,不就成了現成的「出頭鳥」,指著給人打嗎?

  但真要他們咽下這口悶虧,他們也著實心裡憋屈——

  愛琳發現最近公司的「小問題」似乎多了不少,譬如某些衣服布料賣出去後出現了褪色、起球或者有瑕疵等,科技產品被投訴時常罷工,化妝品護膚品也出現了過敏的問題……唯一好點的大概就是美容院了——女士們一致表示普林斯的服務和產品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滿意。

  ——被人故意找茬的形勢太明顯了。

  愛琳壓根沒有出手,瑪格麗特就開心地來邀功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蘭克公司即便被英國夢壓得死死的,作為傳媒業巨頭的勢力也是不可小覷的——誰不知道娛樂業一直是和社會黑暗面脫不開關係的,「蘭克叔叔」一出手就搞定了那些小嘍囉,普林斯很快就恢復了原本的平靜,連口碑都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而瑪格麗特會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不久前她借著愛琳的手打發了一個「敵人」,這次就想著投桃報李——不用懷疑,這位公主就是這麼「直爽」的人。

  不過,既然瑪格麗特解決了這件事,愛琳也就沒有再多關注了。

  然而,普林斯似乎是進入了「水逆」的階段,此時的愛琳還不知道,找她茬的人可不是只有麻瓜界的商人們。

  ……

  又是一年開學的時候,愛琳剛在霍格華茲特快上坐下來,奧古斯特就推門走了進來。

  「嘿,好久不見。」他眼神奇特地打量著愛琳,「兩個月沒見,你的氣色還不錯?」

  「當然,」愛琳眯了眯眼,「你這是什麼眼神?」

  自從「蘭開斯特」沒有出現之後,愛琳對待奧古斯特的態度越來越散漫,就像對待真正的同齡人那樣(她一直懷疑「蘭開斯特」是奧古斯特「分裂」出來的老年型人格),不得不說這大概戳中了奧古斯特的某個點(也許是終於不再有人因為他是蘭開斯特的繼承人而對他禮遇有加?),總之他對待愛琳的態度也越來越輕鬆——就像兩人成了真正的好朋友那樣。

  「啊,」奧古斯特撓了撓頭,「我的眼神怎麼樣了嗎?」

  他看起來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愛琳卻想起了剛才自己無意間推開了一扇車廂門,坐在裡面的是幾個斯萊特林的學生,見到推開門的人是她的時候,那幾個人的眼神都變了——原本只是很平常的疑惑,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看見了一隻活著的蟑螂,其中一個甚至沒有忍住她厭惡的表情撇過了頭——她以為自己雖然和斯萊特林們關係雖然說不上太好,但至少也算過得去?沒想到單單這一個舉動就算了,另一個人竟然直接冷漠又客氣地讓她「滾出去」——這讓她差點沒忍住直接拔出了魔杖!

  而現在,奧古斯特的眼神也讓她產生了這種衝動——對於奧古斯特,她不用像其他人一樣客氣,於是,她慢吞吞地抽出魔杖指向他,「我想,你或許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你的眼神?」

  奧古斯特嘿嘿笑著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樣子,「我原本是有點相信的——但現在看到你,我就知道那只是個假消息,所以,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什麼消息?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愛琳疑惑不解,心頭突然躥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我是說,整個暑假我都沒有收到你們的來信,是和這個消息有關嗎?」

  「啊……」奧古斯特臉紅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尷尬,他欲蓋彌彰地移開了視線,看向窗外,「安琪拉怎麼還沒來?」

  他轉移話題的水準實在太拙劣了,愛琳揚了揚魔杖,「奧古?」

  奧古斯特抿緊了嘴巴,看左看右看門口看窗外就是不肯和愛琳對視,大概是篤定了愛琳不會真的拿他怎麼樣,他沒有拿出魔杖。

  愛琳緊緊地盯著他好一會,最後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但你應該也清楚,你知道了這個『消息』,其他人也會知道,我總會清楚的——安琪拉會不會相信了那個消息,所以不會來了?」

  奧古斯特脫口而出,「啊!有可能!」而後臉色一變,「你竟然詐我!」

  「我只是猜測而已,沒想到竟然猜准了。」愛琳收回了魔杖,「所以,這個消息不僅會影響到斯萊特林們對我的態度,還有可能會讓安琪拉放棄我這個『朋友』?」

  奧古斯特,「……」我拒絕和你說話!

  「唔,讓我想想,能讓斯萊特林、蘭開斯特、帕金森同時改變態度的……」愛琳摸了摸下巴,「是和麻瓜有關?不管是純血世家還是斯萊特林,都是不喜歡麻瓜的,對吧?」

  「我還參與了你的藥劑研究呢,」奧古斯特小聲爭辯,「我不討厭麻瓜!」

  「所以,的確是和麻瓜有關了——」愛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覺得我和麻瓜太親近?還是覺得我為麻瓜服務有損純血榮耀?」她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應該不是,從入學那天開始,他們就知道普林斯並不排斥麻瓜,何況,和麻瓜有來往、在麻瓜界有產業的純血世家可不是只有普林斯。」

  奧古斯特看起來很想翻白眼,「就算猜出來也不會讓你開心啊,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呢?」

  「因為不知道會讓我更不開心啊,」愛琳回答道,她望著門口影影綽綽的人影,突然想起了腦子裡靈光一閃般地躥出了一個念頭,「不會是說我和麻瓜訂婚或者結婚了吧?」

  「……原來你也知道?」奧古斯特不明所以,「你知道你還問我幹嘛?」

  「不,我不知道,」愛琳冷笑著說,「所以,這個消息,是誰告訴、或者說傳播給你們的呢?」

  「不知道,某天早上隨著預言家日報一起被貓頭鷹送過來的,」大概是覺得愛琳已經知道了,奧古斯特就沒有再隱瞞的意思了,他眨巴著眼睛望向愛琳,「雖然不想這麼說,但坦率地告訴你,不少斯萊特林寫信向我詢問過這件事情——放心,我一個都沒有回復——不過這也說明,『普林斯和麻瓜戀愛了』對斯萊特林們來說是一件公開的『秘密』了。至於其他幾個學院,我想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沒什麼關係——只有斯萊特林看重這件事……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愛琳皺起了眉頭,布萊克近來越來越瘋狂,食死徒們的「活動」也不再像從前那麼低調,據說他們開始打算將「集會」的地點轉移到麻瓜界了——這意味著距離他們的「瘋狂」也不遠了,在這種時候傳出這樣的流言,想讓普林斯被「殺雞儆猴」的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

  會是誰做的呢?她才「回到」魔法界一年,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仇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不打算回老家了∼emmmm去哪裡玩比較好呢∼


第202章 是她嗎?

  霍格華茲特快以萬年不變的速度開著, 愛琳注視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心中盤算著究竟是誰對普林斯這麼「深仇大恨」。

  奧古斯特困在桌上打瞌睡, 一頭金毛被他的長袍蹭得毛茸茸的, 看起來很像一隻大狗。

  愛琳忍不住想起了那個曾經和她糾纏一世,這輩子不出意外還會繼續糾纏下去的男人, 他的頭髮顏色比奧古斯特要淺多了,光澤度也比奧古斯特要亮多了, 一看就是保養良好的樣子——瑪律福家的男人似乎對頭髮有一種特殊的執著, 就連他們談戀愛,都很少選擇深色發系,譬如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譬如納西莎•布萊克,譬如愛拉•達戈尼特……

  等等, 難道是達戈尼特?

  如果上輩子的惡咒的確來源於愛拉•達戈尼特, 那這輩子她再對普林斯做什麼, 似乎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可問題是,現在她和阿布拉克薩斯並沒有發生什麼有違世俗的事情(至少目前還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而愛拉-達戈尼特也壓根沒有像前世那樣很早就成為了瑪律福夫人還在去年生下了盧修斯-瑪律福, 所以,愛拉-達戈尼特應該壓根都不會注意到她才對, 這種情況下,難道她還會對普林斯做什麼嗎?

  這麼一想,就應該不是她了——那還會有誰呢?

  「咚咚」

  門被敲響了。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奧古斯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就像被什麼嚇到一樣。

  「誰?」他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問道。

  「是我。」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安琪拉。

  「呃,」奧古斯特瞅了一眼愛琳的臉色,清了清嗓子,「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安琪拉走了進來,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蒼白的面色上掛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眼底的青黑就像整整一周都沒有好好睡過覺了一樣,連奧古斯特都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沒事。」安琪拉很乾脆俐落地拒絕和奧古斯特就那個話題進行交流,然後轉向愛琳,「真的?」

  ——這位女士說話一向都是這麼簡潔有力。

  「假的。」愛琳攤手,「我以為你不會相信?」老實說,她覺得安琪拉不像是個會相信流言的人,所以即便奧古斯特表示了擔心,她也相信安琪拉會出現在這間包廂裡,不過她沒想到安琪拉來的這麼晚,明顯是路上遇到了什麼事——安琪拉就坐在愛琳旁邊,這讓她很容易就發現了安琪拉袖口破了一塊——對於一位從小被教導要時刻注重禮儀的純血貴族來說,這顯然是不尋常的徵兆。

  安琪拉點了點頭表示瞭解,閉上眼開始小憩。

  愛琳一肚子的問題被憋了回去。

  奧古斯特嘟囔了一句什麼話,愛琳沒有聽見,然後他也重新閉上了眼。

  愛琳,「……」

  ……

  午飯幾人依然吃的是愛琳帶來的美味屋外賣,如今魔法界也與時俱進了餐飲的外送業務,依然是通過P&M郵購板,巫師們可以自行點單,過不了多久就有騎著魔法車的外賣員送餐上門,如果是那些不想被人知道住址的巫師,外賣員也可以將飯食放在指定地點——這種外賣送餐是比較便宜和方便的方式,速度也慢一些。

  另一種則是需要重新購買一份的美食專用郵購板,裡面同樣綜合了不止美味屋,還有其他商家的餐飲,不同於綜合版的郵購板必須通過外賣員派送,這些商家都擁有一份不一樣的「子櫃」,這個「子櫃」可以在接單後直接向另一個子櫃傳遞菜品的,不需要涉及到母櫃就可以完成交易,不過能夠傳輸的僅限菜品,其他的在傳輸過程中會因為魔力的波動超出限定等原因引發爆炸。如果客戶有需求,他們還可以指定商家自定功能表——只要商家樂意接單——相較普羅大眾更喜歡的P&M綜合郵購板,瑪律福美食郵購板所推行的這種方式更多的是為那些對隱私權看得更重的世家和商人所接受,畢竟這種子櫃的價錢不算低,只有有錢人才樂意花這麼一大筆金加隆去重新買一個只能滿足一日三餐的郵購板。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種方式比起商家直接接單後將商品交給外賣員來說中間少了好幾道程式,速度要快一些——至少不會被投訴披薩送來時已經冷得差不多了。

  要愛琳來說,這種美食板實在有點「華而不實」了,但這不是她的產業,所以她也只能提提建議而已。

  ——是的,美食郵購板並沒有冠上P&M的招牌——自從和愛琳關係明朗之後,儘管愛琳有刻意避免,但普林斯的產業依然或多或少會曝光在阿布拉克薩斯面前——主要是這個男人實在太會打蛇隨棍上,整個暑假幾乎沒把他的辦公室給搬到愛琳的辦公室去(家裡有伊恩坐鎮不敢亂來),最後愛琳都不得不整天躲在實驗室了,這個男人才好歹收斂了一些——好在阿布拉克薩斯是個智商高情商也不低的男人,他很敏銳地發現了愛琳並不想自己對普林斯的產業瞭解得太多,也不希望兩家的關係鏈太深,對於前一點,他決定順從愛琳的心思,儘量裝聾作啞知道了也假裝不知道,而對於後一個,他思考很久之後決定也依著愛琳的意思行事,畢竟瑪律福的敵人也不少,如果兩家產業牽扯太深,萬一瑪律福垮臺了,一定也會連累普林斯。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愛琳在麻瓜界大力發展普林斯的勢力這一點給了阿布拉克薩斯很大的啟發,在徵求了愛琳的意見後,他聯合其他家族推出了美食特供郵購板,面向那些對於個人隱私極其看重,同時又有外賣需求的客戶——很顯然,這種客戶不可能太多,阿布拉克薩斯的解釋是他需要投某些客戶所好才有了這麼個想法,何況這種郵購板能買的人也不會在乎這麼點錢,所以不愁沒有市場——事實證明愛琳對於巫師的瞭解的確是不如阿布拉克薩斯的,美食郵購板的銷售總量雖然不高,但銷售總額卻是很好看的。

  與此同時,阿布拉克薩斯也沒有放棄對綜合版郵購板的更新換代——P&M一直在招納商家加入,但瑪律福始終沒有開放母櫃的許可權,訂單從巫師們手中傳到母櫃終端,再由終端的工作人員分派給各個商家,商家準備好了商品,又傳給母櫃,最後再由終端人員進行派送,無形之中就增加了許多風險因素和成本。

  改革後的郵購板變得更加「智慧」——雖然阿布拉克薩斯依然沒有打算對合作商家開放母櫃的許可權,但每個子櫃輸入的資訊都會被這個「智慧」郵購板自動記錄,一旦母櫃返還的路徑和記錄出現偏差,它就會自動提醒——這讓郵購投送錯誤的概率降低了不少,也減少了相應的差錯成本。

  愛琳一開始不理解為什麼不能直接給所有商家一家配送一個母櫃,這樣一來既可以節省成本,又能減少差錯率,反正核心技術是掌握在瑪律福和普林斯手裡的,有魔法契約在也不用擔心洩密,但阿布拉克薩斯表示多對多傳輸對於傳輸過程中的魔力穩定要求太高——每種類型的商品在傳輸時產生的魔力波動是不一樣的,其中食物是最低的,很容易就能實現傳輸,而其他的東西都不太穩定,目前來說只有母櫃能支撐所有商品的傳輸——包括熱食。

  之所以特意推出美食專用郵購板,阿布拉克薩斯承認,完全是因為他不想讓瑪律福和普林斯的第一個「結晶」被那些雜七雜八的味道給「污染」——點餐的可不止是巫師這一個種族!所以他寧願多花點錢弄出一個所謂的「專用版」,既不會讓母櫃被那些湯湯水水「玷污」,也不妨礙瑪律福賺錢,同時還能給某些沒有一技之長的啞炮們提供工作崗位,何樂而不為呢?

  愛琳,「……」再沒有誰比瑪律福更奸詐了!

  用過了午飯,距離學校就沒有多遠了,三人換好了衣服,等著列車慢慢停下來的時候,就跟著人流下了車。

  已經升上二年級的他們不用再坐船了,海格帶著一年級的新生們有了,而他們則被級長們引導了一處停著許多馬車的空地。

  愛琳見到了傳說中的夜騏,它們的腦袋就像她曾見過的巨龍,像馬一樣的身體一點肉也沒有,黑色毛皮緊緊地貼在骨頭上,根根骨頭清晰可見,它們有一雙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蝙蝠翅膀,張開的時候至少有十米長——老實說,夜騏真的很像天馬的親戚,只不過是暗黑版的那種。

  這些生物踢踏著爪子,黑色的尾巴百無聊賴地在地面甩來甩去,有人走近的時候它們會用那雙沒有瞳孔的銀白色眼睛看過來,愛琳跟在一群人身後,冷不丁抬頭,正好和其中一隻對視了一眼,就在那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腕微微有些發燙,而那只夜騏在注視了她片刻之後,竟然人性化地眯了眯眼,隨後微微屈了一下膝蓋。

  愛琳,「……」所以,夜騏是和精靈也有什麼關係嗎?這是在和她打招呼還是敬禮?她應該怎麼做才對,是回個「嗨」,還是回個禮?

  好在這只夜騏並沒有讓愛琳糾結太久——它幾乎是剛站起身,就移開了視線。

  愛琳輕輕地松了口氣。聽說夜騏都是經歷過死亡的人才能看見的,她連自己的死亡都經歷過了,能看見夜騏實在不是什麼意外的事。只是夜騏和精靈又有什麼關係她就完全沒有想到了——她一直以為精靈只會和獨角獸那一類的生物打交道呢——畢竟夜騏看起來可真算不上好看,而精靈族全都是外貌協會會員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奧古斯特顯然也是看得見夜騏的,愛琳聽到他低聲說了一句,「這可真酷。」——他說的自然不會是那些老舊的馬車……應該?

  只有安琪拉什麼也沒有看見,她疑惑地望著前面的空地,那些馬車立在那裡,車轅前什麼也沒有,「自動行駛?」——愛琳聽到她喃喃自語地自問了一句。

  愛琳和奧古斯特、安琪拉一起進了一輛馬車,還有另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也爬了上來,是拉裡•弗裡曼,那個和他們同年紀的混血男孩。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弗裡曼也沒有說話,他的嘴角有一道傷口,看起來是受傷不久的,也許他在霍格華茲特快上又和斯萊特林那些看他不爽的壞小子們幹了一架?愛琳心裡想著,但沒有詢問的心思,而是看著拉車的夜騏展開雙翼,箭一般沖向天空。

  四人一路無話,直到到達了目的地,馬車停在了城堡的庭院裡,奧古斯特和安琪拉先行下去了,愛琳準備下車的時候,她才聽到身後傳來弗裡曼低沉的聲音。

  「也許你該問問格林格拉斯,」他壓低聲音說道,「據我所知,關於你的流言,是這位小姐在某次宴會上『不小心』透露給萊斯特蘭奇的。」

  格林格拉斯?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嗎?

  愛琳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謝謝……我的座位底下有白蘚——你這樣可不適合在斯萊特林的桌上吃晚飯。」她說完,乾脆俐落地下了車。

  弗裡曼也愣了一下,他摸了摸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先前已經乾涸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他在對面的座位下撈了一把,果然如愛琳所說撈出一小包白蘚和一瓶魔藥——這姑娘,什麼時候放進去的?明明一路上都沒見她動過啊——忍不住笑了笑,弗裡曼將白蘚和魔藥都揣進了兜裡。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女配存在感還是很高的哈哈哈哈哈不過很快就要暫時退場啦∼又到了愉快的週末嗷嗷嗷浪起來!!!


第203章 找茬

  二年級的分院一如既往的熱鬧, 那些瑟瑟發抖的新生一個個地被分院帽叫上前, 又被那頂又老又破的帽子決定命運一般的判定究竟應該分到哪個學院, 斯萊特林這一屆的新生不少, 加起來有二十多個,比起愛琳他們那一屆多了近乎一輩, 可斯萊特林的許多人卻不是很高興,因為這一屆的新生裡有四個都是混血——上一屆只有拉裡•弗裡曼一個混血。

  不少高年級生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愛琳注意到那些面色不好的都是和食死徒走得近的家族, 譬如卡羅、弗林特、羅齊爾等等, 反而是安琪拉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連奧古斯特也是一臉自然的樣子。

  「這是必然的趨勢,」奧古斯特說道,「純血世家的生育能力可不是都和韋斯萊一樣的,何況, 」他停頓了一下, 目光掃了一眼教職工席上正和阿布拉克薩斯相談甚歡的鄧布利多, 又掃回了愛琳的身上,挑了挑眉毛, 才繼續說, 「斯萊特林也不能總是純血的領地——這也不符合斯萊特林本人的宗旨,不是嗎?」

  「呃, 或許吧。」愛琳刻意用後腦勺對著教職工席的方向——那裡的視線實在太灼人,她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冒煙了,阿布拉克薩斯解釋說這是因為半身之間的吸引,成年後的半身會不由自主的對對方產生親近的欲望, 聯想到一直以來自己尚且還能克制的「衝動」,愛琳只能慶倖自己還沒有成年,這種「吸引」對自己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

  「你沒有發現嗎?」奧古斯特眨巴了一下眼睛,「有個人一直在看你。」

  愛琳,「……」

  「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安琪拉厭惡地看向長桌不遠處,愛琳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正好和赫斯提亞那雙盈滿了惡意的眼睛對上——赫斯提亞對著愛琳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她身邊的奧德里奇•塞爾溫隨著她的視線望了過來,見竟然是愛琳,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側過頭和赫斯提亞說了句什麼,赫斯提亞嗔怪地拍了他一下,然後捂著嘴小聲笑了起來。

  愛琳想起了拉裡•弗裡曼說的話,是赫斯提亞傳出來的那個不懷好意的流言?

  赫斯提亞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事呢?她沒有說普林斯在麻瓜界的產業,沒有說愛琳生活在麻瓜界的事情,反而是憑空編造出了一場——

  等等!

  不,她不是憑空編造。

  愛琳的腦海裡電光火石般地劃過赫斯提亞在她們唯一單獨相處過的那個晚上,在自己出門去見鄧布利多時說過的那句話——不要和鳳凰社走得太近!

  她知道鳳凰社!

  她知道愛琳-普林斯曾嫁給過一個麻瓜!

  ——她也是擁有另一世記憶的人!

  可是,愛琳想不通的是,既然赫斯提亞擁有那一世的記憶,為什麼還會對鄧布利多和鳳凰社這個戰爭的最後勝利者嗤之以鼻,反而對食死徒和黑魔王窮追不捨?

  「你們聽說過湯姆-馬沃羅-裡德爾嗎?」愛琳故意問道,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被隔壁幾個座位聽見的聲音,「聽說他是我們的學長——可惜是個混血。」

  話音剛落,愛琳就敏銳地發現赫斯提亞的耳朵動了一下。

  「啊,我聽說過他,黑魔法挺厲害的,據說還會蛇佬腔?」奧古斯特介面道,「不過很顯然他在競爭斯萊特林家主的戰鬥中失敗了——我見過斯萊特林的現任家主,是個女人,」他頓了一下,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我覺得這或許和她是純血有點關係。」

  愛琳給了奧古斯特一個贊許的眼神——奧古斯特雖然本身是個不折不扣的純血,但他從來都不會對血統看得很重,不得不說比起安琪拉,奧古斯特的這一點更合愛琳的心思,現在奧古斯特會往這個話題上引,顯然是聽明白了愛琳的潛臺詞,故意這樣說給有心人聽的。

  ——之所以選擇這個突破口,一來是因為赫斯提亞一向表現得十分看重食死徒一系,二來也是愛琳一點詭異的小心思:她懷疑赫斯提亞一門心思想靠近食死徒,很有可能上輩子就是食死徒,而且還是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那種死都不肯悔改的忠誠派——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應該對黑魔王的話題很敏感吧?

  讓她想想,黑魔王除了血統,還有什麼最出名的地方來著……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我聽說他長得很英俊,當初在霍格華茲就有很多人喜歡他,而他也和許多姑娘關係不錯,」愛琳「神秘兮兮」地說著,曖昧地眨了眨眼睛,「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你們知道赫普茲巴女士嗎?」

  「那個英國魔法界最大的收藏家,老實說她可比她的父親有眼光多了,至少不會花一百萬金加隆去買一個麻瓜的點煙器,」奧古斯特說道,「我記得她死了,對嗎?《預言家日報》還登發了卟告,好像是什麼魔藥的後遺症?」

  「哦,那些小道消息聽一聽就好了,」愛琳擺了擺手,「這位女士可是和咱們的裡德爾學長關係不錯——啊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據說裡德爾經常會去『老小姐』的莊園,有傳言是他為了得到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斯萊特林的掛墜——是的我們都知道赫普茲巴女士最喜歡炫耀這兩件珍藏——殺掉了……」

  她的話沒有說完,頭猛地偏向一側避開了疾射而來的魔咒,反手抽出魔杖一道咒語甩了回去,「除你武器!」

  「啪嗒」

  一根魔杖在空中打了兩個旋,落進了濃郁的奶油蘑菇湯裡。

  赫斯提亞尖叫了一聲捂住臉。

  「嘿普林斯,你做什麼!」被濺了一身湯汁的奧德里奇•塞爾溫跳了起來,他抽出了他的魔杖,「統——」

  才念出一個單詞,他就雙手不聽使喚般地顫抖著背向了身後。

  與此同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斯萊特林,意圖攻擊同學,扣一百分!」

  說話的是鄧布利多,後面緊跟著面色鐵青的阿布拉克薩斯——他狠狠地瞪著赫斯提亞和奧德里奇•塞爾溫,看起來很想給他們一人一道不可饒恕咒,但好歹他還記得自己現在是霍格華茲的教授,「勞動服務!直到畢業!」他看向費爾奇,「麻煩您了,費爾奇先生。」

  費爾奇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嘶啞著嗓音說,「不客氣。瑪律福教授。」

  「是普林斯先攻擊我的!」赫斯提亞瞪大了眼睛大聲叫道,她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阿布拉克薩斯,大大的眼睛裡很快有晶瑩的眼淚湧出,又順著光潔的臉龐流下來,她委屈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配上那副精緻的五官,一副柔弱美人的樣子簡直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女孩——愛琳清晰地聽見高年級處傳來了幾聲抽氣的聲音,就連奧古斯特都意味不明的「嘖」了一聲。

  「虛偽。」安琪拉永遠是一針見血的那一個。

  有學姐忍不住笑出了聲,「得了吧格林格拉斯,大家都看到是你先無緣無故對著普林斯發出了魔咒。」

  「我沒有!」赫斯提亞一副被欺負了的表情,泫然欲泣地望著阿布拉克薩斯,「教授~我真的沒有~您知道的,我不是這種人呀~」

  這一波三折的調調讓愛琳忍不住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阿布拉克薩斯就像見鬼了一樣,驚悚地向著愛琳望了過來,臉上和眼神裡都寫滿了無辜——女人變臉和裝樣的本事他在上輩子就見得不能再多了,格林格拉斯這副樣子簡直就是在表明和他有什麼額外的關係——什麼叫「您知道的」?他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愛琳一個沒忍住,也笑出聲來,「我的最後一個咒語是『除你武器』,你的呢?」

  赫斯提亞恨恨地瞪了愛琳一眼,「要你管!你有什麼資格問我!」

  愛琳搖了搖頭,她深切地懷疑這個姑娘上輩子可能智商還沒有發育完全就重生了,不然為什麼會蠢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資格呢?格林格拉斯小姐?」鄧布利多嚴肅地說道,「你的最後一個咒語是什麼?」

  「只是一個清潔魔法而已,」赫斯提亞僵了僵,繼續作出那副委屈無辜的樣子伸手想要將魔杖拿回來,「不信我可以給你們——」

  話音未落,安琪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魔杖——格林格拉斯條件反射般地縮了一下手——「魔法閃回!」

  一道紅光從赫斯提亞摔在奶油湯裡的魔杖尖端發射出來,徑直地穿透了厚實的銀碗,將對面的斯萊特林高背椅直接擊成了碎末還不夠,在空中泛起火光,眼看著就要燒到隔壁的拉文克勞長桌上時,鄧布利多抬了抬手,一道白光從他的魔杖中射出,直直地沖向那道烈火。

  烈火與白光相遇,空氣中傳來劈裡啪啦的幾聲脆響,魔咒終於變成了灰色的霧氣消失了。

  愛琳感覺自己的表情或許用「目瞪口呆」來形容都不誇張——這姑娘剛才用的竟然是黑魔法!她還以為頂多只是個諸如「門牙賽大棒」之類的小惡咒,沒想到竟然直接上來就是要命的架勢!

  愛琳忍不住有些好奇了——普林斯究竟上輩子對這姑娘做了什麼啊?

  「我想你或許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魔杖會閃回出這樣的咒語。」鄧布利多的臉色是愛琳從來沒有見過的難看,他冷厲的雙眼藏在半月形的鏡片後面,冷漠地盯著手足無措的赫斯提亞,「請和我到校長室一趟吧,格林格拉斯小姐。」

  赫斯提亞臉色慘白地倒退了幾步,「我,我不去……」

  她求助性地望向周圍的人,然而大家都避開了她的目光,唯獨看起來似乎想要說什麼的??也被鄧布利多的目光給逼退了,猶豫著躲開了赫斯提亞的視線。

  赫斯提亞的眼中劃過一絲憤恨,然後重新望向阿布拉克薩斯,「教授……」

  「你確實應該說清楚,格林格拉斯,」阿布拉克薩斯面無表情地說,「據我所知,這是一個十分惡毒的黑魔法,而且,它是一個很私密的咒語——這個世界上會這個咒語的人應該不超過兩個——」鄧布利多深思著看了他一眼,但阿布拉克薩斯卻假裝沒有察覺,繼續說道,「——現在你是第三個——或許你應該告訴校長,你是從哪裡得知、並且學會了這個咒語。」

  赫斯提亞的臉色更白了,她的嘴唇顫抖著,眼珠不停地轉動,然後,她眼皮猛地一翻,直接向後倒了下去。

  安琪拉麵無表情,「哦,她裝暈。」

  愛琳&奧古斯特,「……撲哧。」


第204章 安琪拉的「秘密」

  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退學了!

  這是開學第一周內霍格華茲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消息——她的退學公告在告示欄上掛了整整一周, 以確保盡可能多的學生知道這條消息。

  「聽說她有某些精神方面的疾病, 在發病的時候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小道消息總是傳得最快的, 這個八卦的來源據說是某位在開學那日「無意間」路過校長辦公室的赫奇帕奇學生, 「連校長辦公室都被毀了,可見這個病有多麼可怕——費爾奇為了這個可沒少找斯萊特林的茬——而且還貼了這麼久的告示, 就是希望大家不要離她太近!」

  當然除了這個流傳最廣的版本之外,還有一些諸如格林格拉斯是個混入學校的狼人/吸血鬼之類不靠譜的流言, 總之赫斯提亞在開學那晚之後, 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就連斯萊特林們,也沒有人再見到她第二面——他們是在分院儀式的當天夜裡就得到了赫斯提亞退學回家的消息,回去後發現她的宿舍都被清空了不說,還立刻有一位一年級新生被安排住了進去, 顯而易見赫斯提亞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奧古斯特對此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反倒是一向惜字如金的安琪拉說了她難得的長句, 「那個女人早就應該走了!」

  「你似乎對她很不滿?」愛琳想起她在分院儀式那晚面對赫斯提亞時的表情,那股發自內心的厭惡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兩人沒有糾葛, 但偏偏上學年的時候, 這兩位說過的話都屈指可數,唯一稱得上交集的地方, 或許就只有不靠譜的奧古斯特一開始的求婚鬧劇——這也在奧古斯特幾乎求遍斯萊特林之後成了一個笑話,何況,她們兩人也不至於就因為互相嘲諷了幾句,就變成了生死仇敵啊?

  安琪拉摸了摸臉, 沒有說話。

  愛琳想了想,「那天你在霍格華茲特快……是和她動手了嗎?」就說那天的安琪拉看著特別不同尋常。

  安琪拉點了點頭。

  「為什麼呀?」問話的是奧古斯特,他湊到了兩人中間,興致勃勃地問,「那個赫斯提亞水準不錯的——你打得過她嗎?」

  安琪拉黑著臉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把奧古斯特的臉推到一邊,「閉嘴!」

  「是因為那個流言嗎?」愛琳問道。

  安琪拉猶豫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完全是?」愛琳了然,「如果不方便的話——這個話題就此結束?」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既然安琪拉不想說,他們用揪著問也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何況安琪拉能夠在和赫斯提亞動手後回到包廂裡來,愛琳認為這已經足夠了。

  安琪拉沉默了一會,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揉著臉的奧古斯特,輕輕點了點頭。

  奧古斯特不滿地哼唧了一聲。

  關於赫斯提亞的話題就這麼結束了,愛琳也沒有想到鄧布利多這麼雷厲風行就將赫斯提亞趕出了霍格華茲——難道他也發現了什麼嗎?不過以赫斯提亞那個智商,很難說是不是在鄧布利多跟前完全暴露了她的來歷,這讓愛琳有點兒憂心——她會不會說出「前世」發生的事愛琳一點都不擔心,可赫斯提亞對普林斯、特別是對她——愛琳•普林斯的瞭解似乎不少,萬一她在鄧布利多那裡透露了點什麼,愛琳想,她或許就得重新斟酌衡量和鄧布利多之間的關係了。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天夜裡,愛琳收到了安琪拉讓貓頭鷹送來的信。

  送信的是一隻普通的校園貓頭鷹,那封信卻是一封上了蜜蠟封戳的信,封章上是帕金森的家徽,羊皮紙卷上縈繞著淡淡的灰色螢光,這意味著這封信被施加了嚴密的保密咒,如果不是收信人本人打開的話,信紙就會自動焚毀。

  安琪拉的寢室離她不過幾個房間的距離,甚至都不超過十米路,為什麼她不直接來找她,反而還要大費周章地寫這麼一封信過來?——她甚至都沒用帕金森家的貓頭鷹,而是選擇了貓頭鷹舍那些幾個銅納特就能使喚的大眾貓頭鷹!

  愛琳打開了信,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

  作為帕金森家的孩子,安琪拉自然也是有資格單獨擁有一間寢室的——當然,她也的確是單獨住的,可她覺得,一個人住雖然能夠極好的保護隱私,但有時候也並不是什麼好事,萬一發生了什麼,她連找個人求救的機會都沒有——譬如現在。

  「你剛才出去了一趟,是去做什麼了呢?」黑色頭髮的男人坐在窗邊的高背椅上,手裡拿著一杯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紅酒,那顏色讓安琪拉想起整個暑假家裡都揮散不去的鐵腥氣味,胃裡不由自主地翻騰起來。

  ——她真的恨死了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就是她把這個可怕的男人帶到了帕金森家,讓她的母親如今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可她卻不敢不回答這個男人的話,因為如果這個男人不高興了,等待她的也許就是整個家族的覆滅——她不在乎其他的所有人,可她卻在乎她的母親,「寄信,給母親。」

  ——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帕金森家,身邊跟著的就是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她下樓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她的父親用她的母親擋了魔咒,然後臣服在這個男人腳下的樣子,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惡意又囂張地望著她,魔杖指著她可憐的弟弟——那個孩子已經被折磨得全身是血奄奄一息——他才只有三歲!這個女人怎麼下得了手!

  「誰讓他長了一個大鼻子呢?」她記得赫斯提亞是這麼說的,「真是太令人噁心了——噁心得恨不得馬上就殺了他呢!」

  安琪拉的心裡湧出一股憤恨來,她微微地垂下眼,以免讓面前的人看出自己的情緒——她知道,這個男人很自負,他從來不會注意到那些小事,也不在意那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就像他明知道她和格林格拉斯動手了,卻也沒有斥責任何一方,反而覺得很有趣。

  ——也不知道愛琳看到信沒有?

  「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這個自稱費雷斯的男人笑了一下,舉了舉杯子,對著安琪拉做了個碰杯的姿勢,「那只灰頭鷹很不錯。」

  安琪拉的心飛快地跳了起來——她該慶倖自己以防萬一寫了兩封信嗎?也許這個男人並沒有發現愛琳的那一封?這個男人自從到了霍格華茲就一直在禁林活動,聽說是為了找什麼東西,安琪拉既希望他找到了快點離開,又希望他不要找到,不然誰也不知道這個可怕的男人又會做出什麼來!

  ——愛琳究竟看到信沒有?

  「我很擔心她。」安琪拉說道,她想起了自己現在還躺在床上的母親,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

  「人類的感情。」費雷斯無趣的撇了撇嘴,突然饒有興致地側了側頭,「啊,有人來了。」

  安琪拉眼皮一抖,有人?是愛琳嗎?不會是愛琳吧?!

  「嘖……現在可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啊……」費雷斯以完全不符合常人的角度扭了下脖子,然後,他站了起來,推開了安琪拉寢室的窗戶,行了個不倫不類的告別禮,「那麼,我就先走了。」

  他沖向窗外,肩胛骨的地方猛地展開了一雙黑色的骨翼,幾乎是眨眼之間,他就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天際。

  ……

  愛琳不是自己來的——能讓安琪拉害怕成這樣的男人,能代替前一世的湯姆•裡德爾成為食死徒領袖的男人,她當然不可能那麼自負的認為是她憑藉一己之力能撼動的,於是她找了外援來——原本應該是鄧布利多的,可惜這位校長不知道去了哪裡,於是她找到了麥蘭文。

  麥蘭文二話沒說就跟著愛琳直奔安琪拉的寢室。在距離寢室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麥蘭文就察覺到了什麼,加快了腳步,並且拿出了她的魔杖——愛琳很少見到麥蘭文會使用魔杖,就像曾經那些精通無聲無杖魔法的舊時代巫師們一樣,精靈族也將魔杖當做一種輔助工具,用來加快瞬發速度、提高命中概率、強化魔咒效果之類的——顯然安琪拉信中的「那個男人」的確不是簡單的角色,他甚至讓麥蘭文這個遠古精靈都選擇了使用魔杖!

  「小心你自己——」她說著,然後突然停下來,皺著眉,往某個方向狂奔而去。

  「嘿——」愛琳叫不出她,眼睜睜地看著她以超乎常人的輕盈敏捷迅速地消失在樓道的拐角。

  愛琳,「……」算了,她還是不要跟上去了。

  大約是聽到了門外的聲音,安琪拉從打開了門,「你來了。」她疑惑地四處張望了一下,「一個人?」

  「還有一個,不知道追著什麼跑了。」愛琳聳了聳肩,走進她的寢室,「應該是跟著那個人去了吧——那個利曼究竟是誰?」

  「不知道。」安琪拉咬著下唇,眼底有霧氣彌漫。

  「魔藥我帶來了,」愛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水晶瓶,朱紅色的藥液在剔透的瓶子裡閃爍著光澤,這是一種相當強力又有效的補血魔藥,但卻是禁藥之一——因為它會造成不可測的副作用——有巫師曾因為服用了這副魔藥而喪失了所有魔力,因此只有特別嚴重到危及生命的人才會選擇使用這種藥劑,「……希望她早日康復。」

  ——安琪拉在信中寫了她的母親受了很嚴重的傷,需要這副魔藥。

  她的信寫得很並不算短,字跡卻很潦草,而且墨蹟的深淺也不一樣,看得出是分了許多次匆忙之間湊出來的,裡面的內容除了說明帕金森夫人的重傷之外,也提到了那個叫做利曼的罪魁禍首,包括他和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之間的關係,以及他被食死徒們稱為「黑魔王」。

  「謝謝。」安琪拉接過那些魔藥,踟躕著看了愛琳一眼,仿佛下定決心一般開口道,「……我見到了奧古斯特——在布萊克家……他看起來很不一樣。」

  奧古斯特?

  難怪安琪拉這一次回來對奧古斯特態度大變,原來是在食死徒的大本營裡見到了奧古斯特,應該是懷疑奧古斯特和食死徒們的關係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愛琳猛然想到了那個消失已久的「蘭開斯特」——奧古斯特一向是不喜歡食死徒那種極端的觀念的,他甚至都不討厭麻瓜,所以,那個人會不會並不是奧古斯特,而是「蘭開斯特」?

  不過,這還是不要讓安琪拉知道了,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已經經歷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整個人都有點兒草木皆兵了。

  「我會離他遠一點的,」愛琳安慰她說,「放心吧,帕金森夫人也會沒事的。不過——我真的第一次聽到你說這麼長的句子哎!」

  安琪拉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忍住,給了愛琳一個白眼——她不愛說長句只是覺得沒必要說那麼多沒意義的單詞,又不是不會說話!至於這麼驚訝嗎!


第205章 大人的事情

  麥蘭文最終還是沒有多透露點什麼, 但她的行蹤再一次開始變得神出鬼沒起來——就像當初她剛從Drayd出來時一樣, 除了上課時間之外, 其餘時間基本找不到她。

  與麥蘭文同時「忙碌」起來的還有鄧布利多, 愛琳有心想要打探一下關於「費雷斯」的事情——安琪拉知道得實在很有限,可惜撲了好幾次空——校長室裡空無一人, 兩個最有可能知道資訊的人都不在,愛琳也只能暫時放下了自己隱隱的擔心——不知道為什麼, 她總覺得這個來歷不明的「費雷斯」也許會對未來造成很大的影響, 而這種影響,從他對帕金森家做的事來看,顯然不會是什麼令人舒適愉快的方面。

  至於安琪拉,她最終還是沒有同意調換寢室——一方面是不習慣與人合住,一方面大約也是擔心那個費雷斯又偷偷潛入學校會對室友的安全造成威脅, 哪怕是得知了有麥蘭文這麼個遠古精靈和鄧布利多這個代理校長在關注這件事, 安琪拉也沒有表現得太開心——直到鄧布利多告訴她, 帕金森夫人終於被帕金森家主同意從莊園挪出來,轉移到聖芒戈的時候, 安琪拉的心情明顯就輕鬆多了。

  至於愛琳, 有意無意地,她重新提起了對奧古斯特的關注——原本在一年的接觸之後, 她以為奧古斯特只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孩,即便有蘭開斯特那麼個不確定因素在裡面,主要的「人格」還是天真懵懂的奧古斯特,但, 既然安琪拉在布萊克家見到了奧古斯特,不管究竟出於什麼樣的原因,至少足以說明蘭開斯特家族的態度是有一些傾向性的——而且是不利於中立派普林斯繼續接觸的那種傾向性。

  基於這一點,愛琳有意減少了魔藥研究小組的活動,不過,為了讓這件事顯得不那麼明顯和刻意,她給自己找了新的活計——魔法芭比。

  芭比娃娃,或者說露絲娃娃,很多年前就已經成為了英國女孩子們人手一個的「國民玩具」,當後來漢克斯家聽從愛琳的建議開發了男孩系列,如今整個英國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至少一個娃娃,更別提那些配套的小傢俱、小衣服,這個生意也從一開始的內銷逐漸往外走——暑假期間傑克還曾經來找過愛琳,表示想要讓露絲娃娃走出國門,希望愛琳能提供一些管道上的幫助。

  另外還有一點的是,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丹尼爾•摩力克是位偏實戰型的教授——他總是隨身攜帶著一個戰鬥系的「傀儡人」——姑且這麼叫吧,總不能和摩力克教授一樣叫那個假人作「達令」吧?——那是一個被煉金術改造過的假人,能對各種魔咒產生反應,並且會像戰鬥一樣發射各種強力魔咒。

  每到上課的時候,每個學生都得排著隊和這個「傀儡人」搏鬥,「傀儡人」沒有思維能力也沒有意識,它只會機械性的發射、躲避魔咒,但這種教學方式無疑比上一學年的學術派教授——整節課都在背書的那種——更受學生的歡迎,愛琳也覺得這樣的授課方式對於學生們來說比起掉書袋有用多了。

  於是,在徵求過鄧布利多的意見後(值得一提的是這位老人也並沒有對「費雷斯」的事透露一丁點兒的口風),愛琳正式開始了她的新項目,和她的「新」夥伴們——安琪拉•帕金森、珍妮特•普威特、米莉亞•唐克斯,以及艾曼達•格萊斯頓。

  奧古斯特對此表現出了十萬分的惆悵,「為什麼不研究點帥氣或者很有用的東西呢?這比藥劑無聊的多了——我還是去找比爾吧,不知道他的魔法車研究得怎麼樣了?」

  愛琳和安琪拉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這個項目本來就是故意挑著奧古斯特不喜歡的方面選的呀!

  摩力克教授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這個消息,興致勃勃地跑來表示想要共同參與研究——他的「達令」有些地方老化了,但這個傀儡人並不是他的原創,所以他需要研究一下怎麼才能讓「達令」重新恢復活力。

  比起如今風靡麻瓜界的美髮產品,魔法芭比的改造無疑順利得多——不管是從技術還是理念的角度來說,美髮產品對於專業性的要求總比玩偶要高許多,何況他們原本只用在露絲娃娃的基礎上增加一些魔法元素,比如讓這個娃娃能夠動起來之類的,自然不像美髮產品那樣還要對魔藥材料與化學藥劑進行分析對比等一系列複雜的步驟才能動手實驗,是以魔法芭比幾乎是沒有多費什麼力就已經有了初步的雛形——不得不提的是,幾位女孩子在這個項目裡居功至偉。

  也許女孩子在這方面的確有天生的天賦,不管是安琪拉還是米莉亞又或者是珍妮特,都對魔法芭比抱以了極大的熱情,尤其是原本就收藏了一堆露絲娃娃的艾曼達,更是投入了無比的精力——她對服裝設計特別感興趣,聽說十一歲前在麻瓜界讀書的時候還曾經給漢克斯投稿,並且得到了採納,因此而獲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和一個紀念版的特製「艾曼達娃娃」——她在幾個女孩中炫耀過很多次了——愛琳見過買娃娃,乍眼看去確實有點像艾曼達的縮小版,也難怪她那麼喜歡了。

  五個女孩湊在一起,小點子小創意不斷,純血世家的底蘊設計一個魔法玩偶不在話下,何況唐克斯家本來就有一家玩具店,可以說整個魔法界沒有哪個小孩能擁有像米莉亞一樣多的玩具,光是魔法騎兵——一種對戰型的小型棋牌遊戲,拇指大小的玩偶騎士會根據對戰雙方巫師的指令進行攻擊、防禦等,很受男孩子們的歡迎,她就有好幾套,更別說其他的類似玩具了。

  魔法界其實也有會動的娃娃玩偶,但大部分都是動物形狀,或者類似魔法騎兵那種抽象派得跟華夏兵馬俑差不多的造型——巫師們對人形的玩偶比較敏感,畢竟很多黑魔法用具都是那種樣子,所以,即便露絲娃娃火遍了麻瓜界,魔法界那些有頭腦的混血商人或者麻種商人也不太敢冒險去販售露絲娃娃——萬一被魔法部以什麼奇怪的罪名抓進去了,那不是得不償失?

  愛琳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她參考了摩力克教授胖胖的傀儡人,將魔法芭比做成了後世那種Q版的模樣——這一舉動得到了其他幾位「合夥人」的大力支持,紛紛表示這樣的芭比比起真人外形的玩偶更可愛也更讓人喜歡啦!

  於是,這個創意在魔法芭比之後,又被愛琳傳輸給了漢克斯,傑克對此表示了感謝,甚至為此額外支付了愛琳一大筆「創意費」——露絲娃娃的國際市場形勢很好,但誰會拒絕賺更多錢的機會呢?

  這麼一來,唯獨不怎麼高興的大概就只有阿布拉克薩斯了——他來當教授就是為了天天見到他心愛的姑娘的啊!誰知道一開始被避著走就算了,好不容易落實了兩人的關係,現在竟然連人都見不到了!——愛琳的業餘時間都和其他幾個姑娘待在有求必應室,他倒是很想去湊熱鬧,可愛琳明令禁止過他,如果在學校暴露了兩人的關係,哪怕兩人是命定的半身、註定的伴侶,她也有辦法讓他一輩子見不到她!

  阿布拉克薩斯哀怨極了——他想,或許沒有哪一個瑪律福會像他這樣了——簡直整個人都不好啦!

  算了,算了,他這樣安慰自己,等到愛琳上三年級就好了,她答應過他,到時候會選擇煉金術的課程,如果到時候他再罰她個禁閉什麼的……

  未來還是很美好的嘛!

  ——當然,這也是因為最近的阿布拉克薩斯分身不暇的原因,他的血脈覺醒到了最後的階段,每天晚上都在水深火熱中煎熬,導致他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做什麼「壞事」,只能被迫忍受著見不到心愛姑娘的「痛苦」了。

  就這樣,在一片和諧之中,1952年的耶誕節到了。

  魔法芭比成為了這個聖誕的新寵,它出現在對角巷某家商店的櫥窗裡,吸引了每一個走過的小巫師的目光——這家店是老唐克斯先生特意給米莉亞練手的,如今已經成為對角巷生意最紅火的店面之一。

  以五個小姑娘為中心的霍格華茲朋友圈都收到了同樣的聖誕禮物——以每個人為原型分別定制的Q版魔法芭比,女孩子們自然喜歡得不得了,倒是讓幾個女孩在各自學院的「地位」都上升了不少——就拿斯萊特林來說,原本有點兒像是斯萊特林邊緣人物的愛琳一下子就收穫了好幾份「友誼」,那些女孩子們紛紛寫信給愛琳表示了感謝,同時詢問是否能給家裡的其他姐妹或者朋友定制魔法芭比,愛琳回復了她們對角巷魔法芭比店面的通信地址和聯繫方式,竟然也收到了好幾家聖誕舞會的邀請——要知道自從普林斯淡出魔法界,除了瑪律福之外,基本沒有家族會堅持給普林斯家每年送上節日祝福了,更別說什麼舞會邀請了——他們似乎已經不約而同地默認了普林斯會退出魔法界這一「事實」。

  說起瑪律福,愛琳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新上任的男朋友了,這讓她有一點兒心虛——從前也不是沒有這麼長時間不見面的情況,但那時候她的心態還沒有發生變化,連躲著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想見面呢?現在既然決定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意,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如今又這麼久不見面,倒是顯得她出爾反爾不走心了……

  愛琳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在耶誕節去拜訪瑪律福家——不說阿布拉克薩斯是什麼反應,只要想到那個魔法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聞:老瑪律福先生為了阿布拉克薩斯的婚事操碎了心,他甚至打算去拜訪一下媚娃們,看看有沒有可能給瑪律福家的年輕家主找個妻子回來!她就有點擔心……

  何況,她在打算出門的那一刻,就被難得在家的老祖父給叫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說呢…這篇文還是開拓商業版圖為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主線什麼的都是浮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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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祖父的憂慮

  自從老先生「發明」了頭砲, 弗洛裡實驗室就開始進行更深入的抗生素研究, 以弗洛裡男爵為首的科學家們整天泡在實驗室足不出戶, 據說一日三餐如今都交給了普林斯美味屋, 就連老伊恩也被這種氛圍吸引,能待在實驗室就絕不會窩在家裡。

  而在普林斯製藥廠——也就是如今的普林斯醫藥公司成立之後, 老先生雖然掛了個總經理的名頭,但實際上出現在公司的次數還不及愛琳多——為此愛琳特意外部聘請了經理人來打理公司的一系列事情, 直到後來斯圖亞特•佩興斯走馬上任, 正式成為普林斯醫藥的總經理,老先生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卸下了這個職位,又鑽回了他的實驗室裡,繼續他們的抗生素研究——可惜這次直到現在也沒有太大的進展——愛琳聽說哈威還特意為老先生量身定制了一個月不重樣的食譜,就是為了保證「大老闆」的健康。

  老祖父的年紀在麻瓜界雖然大了點, 但對於巫師來說不算大, 至少還能再活五十年, 這樣的「偽老年人」有自己的愛好和生活,愛琳當然不會過多干預, 何況老祖父在她成立普林斯化妝品公司後第一時間送了一大批實驗室的「衍生品」過來, 裡面有不少可以使用的產品和技術,愛琳哪怕有什麼其他想法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老祖父這麼做, 其實就是在堵她的嘴吧……

  所以,今天竟然能見到久違的老祖父,愛琳心裡有些毛毛的——應該是有什麼特意要說的話,才留下來等她的吧?

  總覺得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呢……

  「最近怎麼樣?」自從加入了弗洛裡男爵的實驗室, 老祖父談話的風格也是越來越開門見山了——或許科學家們平時都是不會在這種平常瑣事上浪費時間的人物?不然也不會把老先生堅持了多少年的貴族式談話方式都給帶偏了——愛琳不合時宜地開了個小差,然後回過神答道,「挺好的,您還好嗎?您的實驗還順利吧?我聽說您那邊有了新進展?」

  「哦,是的,你的消息很靈通嘛——」伊恩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帶著點得意摸了摸看起來似乎很久沒打理過的鬍鬚,「我們發現了一種黴素——現在還沒有命名,它對G 細菌細胞壁、細胞膜和RNA有三重殺菌機制,也不易誘導細菌對其產生耐藥,對很多病症都有很好的效果,我們打算先用來試驗一下它在複合外傷上的功效,如果效果好的話,也許可以全面取代青黴素甚至頭砲噻吩……還有一種針對癌症的藥物,我們希望能利用生物鹼製作出一種抗癌的藥物,當然還有心血管類的研究也不會放鬆……不過目前我們還在研究怎麼優化頭砲噻吩,如果它的藥效能稍微不那麼強一點,或許能用於更多的病症……」

  老先生滔滔不絕地講著,愛琳一面默默地聽著,一面忍不住感慨弗洛裡男爵的實驗室不知道吸納了哪位人才,竟然能把藥劑學的歷史提前那麼多年!——老先生的頭砲噻吩不算,堿類抗癌藥物她知道的就有長春堿,那可是10年之後才會面世的東西!至於心血管藥物,Dobutrex?似乎是1970年才面世的吧?

  「為什麼不試試開發口服類的抗生素呢?」既然已經改變歷史那麼多了,不如乾脆再改變得多一點,這也算是造福人類了不是?愛琳這麼想著,就建議道,「抗生素並不是消炎藥,它不是直接針對炎症發揮作用,而是針對引起炎症的微生物起到殺滅的作用。而且,它也沒有預防感染的作用,更甚至用法不當會造成細菌對於抗生素耐藥性的強化——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開發口服類的抗生素呢?它的藥效不像注射類的抗生素一樣好,當然,毒性反應也不會那麼高,對於一些普通的病症應該會有很好的療效。」

  「是的,是的,我們也有過這個想法,我們打算開發一種新型的抗生素——有別於常見的給藥途徑和藥物劑型的,最好能讓藥物進入消化道經過胃腸道粘膜吸收再進入血液迴圈……」老先生望著愛琳,一副見獵心喜的表情,「你真的不要考慮畢業後加入實驗室嗎?」

  「感謝您的邀請,但是——」愛琳失笑,「我以為我們已經就這件事達成一致了?」她很早就說過,哪怕普林斯家是以魔藥起家的,也不代表著將來她的事業會以魔藥為主——雖然現在看來化妝品公司的發展勢頭不比時裝公司差多少。

  「好吧,好吧,」老先生孩子氣地擺了擺手,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來,你會想要從政嗎?」

  「從政?」愛琳笑了起來,「是誰和您說過什麼嗎?——不,不會的,您知道,我可不想應付那些無聊的『領導』。」不管在哪裡,在哪個時代,越底層都是越難混的,尤其是那些國家機器裡,頂上的領導太多,哪個都不能得罪,一不留神就會被遷怒被連累,即便身居高位,也依然被束縛——哪怕是姓「溫莎」,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混得開的,何況,愛琳可不覺得自己是八面玲瓏的人。

  「那就好。」伊恩松了一口氣,「OK——」他擺了擺手,看起來似乎是要結束這段談話,然而,他的動作猛地一頓,面色一肅,手也放了下來,「不對,我找你不是為了這件事——你和小瑪律福是怎麼回事?」

  「小瑪律福?我記得您一直叫他『阿布』?」愛琳忍不住笑了一下,「恩……就是您想的那麼回事。」

  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愛琳自然沒有打算瞞著自己的老祖父,原本她是沒打算戀愛的,更別說結婚了,現在既然要戀愛,她也希望老祖父能早早的知道這件事,也免得他擔心——她還答應過讓老祖父幫她「參考」結婚人選呢。

  老先生一向是比較喜歡阿布拉克薩斯的——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竟然會從老祖父下手接近她,簡直……太會做人了——重活一世,愛琳最在意的人必然是老祖父。討好了老祖父,不就從側面討好了姑娘嗎?

  「……那個壞小子!你才12歲!」老先生青筋都要爆出來了,「我要去找他決鬥!——我的白手套在哪裡?!」

  「嘿,嘿,祖父,只是戀愛而已,不代表什麼啊,」愛琳急忙拉住他,但不知為何,她心裡有點想笑,「說起來,我前幾天見到了瑪律福家的雕鴞——從您的房間飛出去的。」

  伊恩,「……」哎?!劇情不是這樣的啊!他每次和瑪律福通信都會選擇愛琳不在家的時候啊!怎麼會被愛琳看見!

  幾乎是一刹那的功夫,老先生就意識到——該死的瑪律福!肯定是趁他不在家的時候讓貓頭鷹過來,故意讓愛琳發現的!這條狡詐陰險的毒蛇!他要反悔了!

  「是這樣的,小瑪律福希望向我請教一些比較嚴肅的話題,」老先生清了清嗓子,在愛琳揶揄的視線下強撐鎮定,「當然,我們也討論了一些關於你們……的話題。」

  「如果方便的話,我是否可以知道,你們談論了點什麼呢?」愛琳挑眉,「關於『我們』的話題?」

  「……關於普林斯和瑪律福的未來,」老先生皺了下眉頭,「我聽說食死徒最近在魔法界活動很頻繁——鄧布利多也知道這件事,他的鳳凰社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普林斯的中間立場不會動搖——至少表面來看是如此,但如果事態發生變化,普林斯也可能會調整自己的立場……anyway,瑪律福和我們不一樣,愛琳,你必須意識到這一點——他們是瑪律福!」

  瑪律福,生而高貴,利益至上的瑪律福!

  「當然,」愛琳點頭表示自己的立場與老先生堅決保持一致,「如果瑪律福越線,我會和他劃清關係——普林斯決不能被捲入到戰爭裡。」——瑪律福會和食死徒湊堆嗎?如果阿布拉克薩斯不是重生的,說不定真的會重蹈覆轍,可既然阿布拉克薩斯回來了,愛琳想,他總不能那麼瞎,直接又往坑裡跳吧?

  何況,這回的「黑魔王」可不是那個打著斯萊特林繼承人的頭銜招搖撞騙的混血裡德爾了——現在斯萊特林已經明確了他的繼承人,梅洛普•斯萊特林!那個出入普林斯家如無人之境的可怕女人!

  不知為何,愛琳想到了那個「費雷斯」,這兩個人前世都沒有出現過,這一世卻出現了,而且似乎和如今的混亂局面有著扯不脫的關係……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

  「很好,」大概是愛琳的態度讓老先生很滿意,伊恩拍了拍愛琳的肩膀,「不過,就算瑪律福沒有去裡頭瞎摻合,你也得告訴他,在你沒成年之前,想訂婚?不可能!」

  愛琳驚訝極了,「訂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壓根就不知道啊!

  「啊……你不知道嗎?」老先生也很「驚訝」,「他來和我商量這件事的時候,我以為你們說好了的?」

  愛琳,「……」祖父您的演技要不要再浮誇一點?!

  不過——

  愛琳眯了眯眼。

  看來,這個男人是需要好好聊一聊了——他們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效果,老先生心滿意足地回去他的實驗室了。

  然而,當愛琳在開學返校後去到阿布拉克薩斯的辦公室找他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撲了個空。轉頭去找麥蘭文,也依然不在辦公室。心血來潮去找了鄧布利多,校長室門口的石獅子甚至沒有讓她踏上臺階,就直接將她趕走了!

  ——這是怎麼了?霍格華茲的教授都這麼閑,可以任性放逐自我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個巨大的噩耗是…我快沒有存稿啦!!!


第207章 一盆狗血

  再次見到麥蘭文, 已經是復活節的時候——她全身是傷的出現在了愛琳的寢室。

  愛琳幾乎將她所有的補血藥劑都拿了出來——她的傷口太多了, 就像是被無數x光掃過一樣, 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 一觸碰就流血不止,她用掉了所有的白蘚也不過是暫時性的止血而已。

  「你得去聖芒戈, 我這裡沒有足夠的魔藥了。」愛琳皺著眉頭說道,她不明白為什麼麥蘭文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會選擇回到霍格華茲而不是Drayd——就算回到霍格華茲, 她也應該去校醫室而不是她的寢室啊!

  「不, 不能去那裡,這裡就夠了——只要讓我待在你的身邊,這點小傷不算什麼。」麥蘭文虛弱地說,她的目光在愛琳的身上掃了一圈,「你的手環還在身上嗎?」

  手環?

  愛琳擼起袖子, 將那個樹葉形的手環展示給她看, 「你說的是這個嗎?」

  「是的, 是的,」麥蘭文仿佛放下了心, 重新躺回了一片狼藉的床上, 「……不要取下它。」

  愛琳沉默地望著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的麥蘭文,心裡有再多的疑問也沒法開口了——這個手環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它能遮掩她的精靈身份?為什麼麥蘭文說待在她身邊就會沒事?為什麼讓她不要摘下它?

  然而, 麥蘭文睡著了,並且有著一睡不醒的趨勢——她在愛琳的床上已經睡了整整一個月,中間一次都沒有清醒——沒有進食,沒有喝水, 就那樣直挺挺的,好像屍體一樣的躺了一個月!——這學期的古代魔文教授已經交由凱裡•坦普爾負責,這是一位來自埃及的男巫,雖然英語帶著濃厚的國家口音,但他總會在課上展示一些來自埃及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倒也讓古代魔文課顯得沒有那麼無聊。

  愛琳無數次地想要聯繫校醫,或者鄧布利多,可是都放棄了,一來她始終記得麥蘭文說的「不能去那裡」,雖然她並不明白有什麼「不能」,為什麼「不能」,可既然麥蘭文都這樣叮囑了,她總不能不顧她的意願就擅自行事,二來,也是最重要的,麥蘭文的傷勢真的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在恢復之中,儘管這種恢復來得很緩慢,但每一天都能看出來她的確是比前一天的狀況要更好一些了,基於這兩點,愛琳終究還是沒有將她送到校醫室,也沒有聯繫鄧布利多。

  當然,後來她才知道,就算聯繫鄧布利多,也是聯繫不上的——這位元代理校長連變形術的課程都委託給了新教授米勒娃•麥格——這位教授原本應該在後年才會來霍格華茲任教的,而她提前了兩年出現在這裡,顯然她壓根沒有像前世那樣在魔法部工作兩年之後再回霍格華茲——原來愛琳以為她只是暫代變形術教授的工作而已,直到這位女巫透露,自己已經正式拒絕了魔法部的雇傭,選擇了成為霍格華茲的教授,愛琳才意識到鄧布利多是真的不在學校——如果他在的話,絕不會丟下學生的課程去做別的事情的——雖然他是個合格的政客,但他也是一位極其有責任心的教授。

  鄧布利多去了哪裡?

  最詭異的是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這個男人也和鄧布利多一樣消失了——他的煉金術課程都暫停了,據說不少學姐為此扼腕不已——瑪律福被譽為「魔法界的黃金貴族」,不光是他不菲的身價、優越的家族、卓越的血統,還有最令女孩子們心動的,他俊美的容貌和單身的身份——就連愛琳就聽到過不少的傳言,有高年級的學姐故意和這位「瑪律福教授」,試圖來一場唯美的愛情,能因此而成為瑪律福家的女主人自然是好的,就算不成也沒關係,睡一睡「黃金美男」也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嘛!

  當然,阿布拉克薩斯一直是很謹慎的和異性保持著距離——就連參加舞會,他也不會帶女伴,而是帶著他的助手,一個同樣英俊的金髮碧眼兒,據說是個德國人,八面玲瓏得簡直就像瑪律福的代言人,不少人甚至認為阿布拉克薩斯之所以一把年紀(魔法界普遍訂婚很早)還不訂婚,是因為他愛的是男人——儘管魔法界不反對同性戀情,但瑪律福家卻是反對的,於是,不少人以為明白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苦衷」,不再自作聰明地叫上一堆姑娘們來陪酒陪聊——換成了一群年輕俊美的小夥子。

  阿布拉克薩斯對此自然是很無奈的,他甚至用「瑪律福的形象名聲都沒有了」這個理由在愛琳面前討到了一個額吻——他倒是很想要一個法式熱吻,可惜被愛琳用「你這個戀童癖的變態」的眼神打敗了……

  自從兩人坦誠了關係,阿布拉克薩斯還從來沒有消失過這麼久過,更別說不給愛琳隻言片語就消失了,簡直是令人懷疑他是不是去見了梅林……

  愛琳得承認,她還是有點兒擔心阿布拉克薩斯的。

  然而,在見到阿布拉克薩斯的那一刻,愛琳想,還是送他去見梅林吧——

  他竟然和一個女人摟在一起!

  那是一個相當美麗的女人,哪怕是以愛琳的眼光來看,她的美也不輸于她曾見過的任何一個人,如果放在平時,愛琳想,自己一定會非常欣賞她的美麗——不管是她柔順的黑色頭髮,還是她精緻如同精雕細刻的無關,可現在,這種場面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他們摟抱著倒在阿布拉克薩斯辦公室的沙發上,男人的頭正對著女人的胸口,女人面上一片嬌羞,在做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愛琳簡直都要氣笑了——難得她還為終於能進來阿布拉克薩斯的辦公室而感到高興,覺得他沒有遇上什麼危險,終於放下了心,結果他要給她看的竟然是這個畫面?!

  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呢!

  瑪律福!

  該死的瑪律福!

  「哦,阿布!有孩子進來了!」見到愛琳進來,那個女人慌忙地推了阿布拉克薩斯一下,可她的動作在愛琳看來更像是欲蓋彌彰,因為她的胳膊明顯摟得男人更緊了一些——阿布拉克薩斯差點沒淹沒在她的洶湧波濤裡。

  「唔……」男人悶悶的聲音從女人的胸懷中傳出來,帶著一種曖昧不明的氣息,這是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的聲音沒錯,這裡沒有複方湯劑的味道,阿布拉克薩斯也說過,他在辦公室設置了嚴密的魔法陣,只有他本人和經過他允許的人才能進入——心裡確定了這個男人的確是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並不是什麼人偽裝的,愛琳原本火熱的心卻突然平靜下來。

  「我很抱歉,教授,」愛琳「甜甜」地說,她的大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很抱歉打擾到了您和……瑪律福夫人,」女人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明顯笑了一下,顯得嬌羞極了,「我是想問一下,既然您回來了,煉金術課什麼時候會繼續開始上課呢?——您知道,大家一直都很希望您快點回來。」

  「……愛琳?怎麼會……」男人似乎認出了愛琳的聲音,他好像有點疑惑,掙扎著想要從女人的身上爬起來,女人不輕不重地在他脖子後頭摸了一下,酥胸挺了挺,男人就又不爭氣地重重的倒了下去——愛琳真心為那個女人的承壓力感到欽佩不已。

  「……阿布明天會去上課的,」女人語氣嬌柔地說,她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阿布拉克薩斯,狀似無意地撩了一下頭髮,好讓愛琳看見她尖長的耳朵,「我會提醒他的——不過,謝謝你……你是個好孩子。」

  精靈?可她沒有重瞳啊——愛琳微微一笑,「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馬福爾教授,以及……瑪律福夫人。」

  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仿佛克制不住一樣地,她摟住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脖子,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耳朵——這讓男人的喘息又重了幾分。

  愛琳見機地離開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辦公室。

  尖耳,但是沒有重瞳——是混血精靈嗎?這個女人甚至都沒有看出她也是精靈……

  搖了搖頭,愛琳頭也不回,離開了這裡。

  ——該死的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

  她相信命定的半身不會這麼輕易就背叛對方——是的,在那間辦公室裡,她能明顯感覺到她和阿布拉克薩斯之間的那股吸引力,可阿布拉克薩斯卻沒有像往常那樣靠近她,他並不虛弱,但他卻沒有推開那個女人!——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愛琳想,這件事沒那麼容易結束了。

  回到寢室,迎接愛琳的倒是一件好事——麥蘭文終於醒了。

  愛琳立刻就將阿布拉克薩斯丟到了腦後。

  「你感覺還好嗎?」坐在自己睡了將近一個月的,高背椅變形而成的床上,愛琳擼開袖子露出手環,舉到自己身前,將疑問一股腦兒的拋了出來,注視著對面床的麥蘭文,「這個手環是什麼?為什麼你說在我身邊就會恢復?為什麼不能摘下它?」

  麥蘭文沉默了一會,正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又被愛琳打斷了。

  「很抱歉打斷你,但是我想事先申明,」愛琳冷冷地說,「我要的答案是什麼,我想你是知道的——這次可沒有那麼好敷衍了,麥蘭文,請給我真實的答案——不管是什麼。」


第208章 精靈族「秘史」

  空氣有一刻的沉寂。

  愛琳毫不妥協地和麥蘭文對視著, 良久, 麥蘭文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你知道索西婭嗎?」

  「是和蘭瑟爾、佩拉□□齊名的『三王』嗎?我聽羅蘭提起過……Drayd還有她的石像, 對嗎?」愛琳點頭,「我記得她是掌管什麼來著……時間?還是元素?」她記得羅蘭和她講過, 關於遠古精靈的故事,伊露維塔首生的子女, 三位精靈, 分別是蘭瑟爾、佩拉□□和索西婭,賦予了她們各自獨一無二的天賦,她們共同創造了精靈族最繁榮的時代,直至上古時期,大部分的精靈族相應了維拉的號召, 前往賜福之地阿門洲, 而後又過了千萬年, 留下的精靈包括三位精靈王在內,都被黑暗所吞噬——老實說, 在麥蘭文講述這個故事之前, 愛琳從來沒有想過《魔戒》的故事竟然是真實存在的!雖然那幾個精靈王她沒聽說過,但伊露維塔、維拉、阿門洲什麼的, 實在是太熟了啊!

  在麥蘭文的故事裡,自然精靈(昆迪)分裂出來的月精靈為了紀念曾經的女王索西婭,在神殿中供奉了她的石像,並請求眾神將索西婭殘存的靈魂注入其中, 以生命之樹的力量滋養她,希望能讓她得以復活——精靈族之所以被譽為神眷種族,就是因為他們不會真正的死亡,當他們因為遭遇了某些意外面臨著壽命的節點,只要回歸到生命之樹,就能在千百年後復活——最好的選擇是維林諾曼督斯的神殿,可惜這些神殿已經在戰爭中毀滅,何況眾神已然西渡,即便是回歸神殿,也無法再得到復活的力量了。

  對於那些遠古精靈來說,生命之樹是不亞於神殿的選擇,因為血脈的純粹性,復活的時間或許還會再短一些——索西婭到現在都沒能復活,愛琳看來,一來也許是因為她的靈魂受到了黑暗的侵蝕,也並不完整,二來就是因為月精靈們的生命之樹無法為她的靈魂提供足夠的養分——老實說,愛琳很懷疑月精靈們生命之樹的枯萎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是元素,作為最先被創造出來的孩子,蘭瑟爾、佩拉□□、索西婭得到了伊露維塔的賜福,他們被稱為精靈們的守護者——從遠古時代至今,哪怕曾經的精靈族群已經四分五裂,他們的地位都不容撼動。」麥蘭文的神思變得悠遠起來,「索西婭是三兄妹裡最年幼的那一個,也是最有天賦的那一個——她是天生的法師,所以自然女神賦予了她掌控所有元素的能力。」

  「我不明白,」愛琳皺眉,「這和你的傷有什麼關係?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想說這條手環——」她抬起胳膊,將手環展示出來,「這是索西婭的『遺物』?繼承了她的能力?」——她可沒發現她有這麼厲害的天賦啊!事實上,她一直以為這條手環唯一的作用就是遮掩她覺醒後精的容貌而已!……或許偶爾還會示個警什麼的?

  「……這個手環,如果你見過索西婭的石像就該知道,和她手上的那個一模一樣——但,很可惜,這並不是『三聖器』。」麥蘭文笑了一下,「『三聖器』已經遺失很多年了。」

  「『三聖器』?」愛琳有點懵,「死亡聖器嗎?」

  「怎麼會是『死亡聖器』那種小兒科的東西!」麥蘭文失笑,「那是精靈族的『三聖器』,是眾神的賜福,蘊含了眾神的力量——在眾神已經西渡的現在,『三聖器』就是力量與榮耀的象徵!」

  「那它們分別是什麼?」愛琳感興趣起來,聽起來好像很神奇的樣子,她搖了搖手腕,手環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起來,「這又是什麼?」

  「這是『索西婭的手環』,是用『眾神花園』的草木編織成的,雖然不是三聖器,但也能凝聚自然元素,對你有好處,索西婭女王性格活潑,她總會帶著這個手環去四處遊歷,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麥蘭文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愛琳的耳朵——愛琳摸了摸耳朵,點了點頭,麥蘭文才繼續說道,「『三聖器』分別是蘭瑟爾的冠冕、佩拉□□的項鍊、索西婭的戒指——精靈西渡後,留下的三王各自帶領著自己的族群和聖器離開——蘭瑟爾的冠冕蘊含了最可怕的時間之力,能自由掌控時間流逝,卡拉昆迪向來是最愛珍寶的,他們不會容許這樣的寶物流落在族群之外,所以他們帶著冠冕同眾神西渡,只留下少數待在中州,後來他們捨棄了卡拉昆迪的名字,成為了我們現在所說的黃金精靈;佩拉□□的項鍊是空間之力,莫利昆迪分裂而出的暗夜精靈如今所在的暗夜之城安索米達,就是利用聖器的力量開闢的獨立空間;索西婭的戒指是世間最純粹的元素之力,不僅能隨時隨地補充魔力瞬發大型魔咒,也能隨心意幻化成各種武器,所以它被稱為『眾神的武器』。」

  愛琳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無數次,「……你說的和我認識的似乎並不是同一個世界?」什麼暗夜精靈暗夜之城的,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那個「索西婭的戒指」,聽起來真的很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物理啊!倒是那什麼拉卡昆迪莫利昆迪……這真的不是托爾金的世界嗎?!

  不過——黃金精靈?她記得,阿布拉克薩斯似乎擁有的就是黃金精靈的血脈?那他就是那什麼卡拉昆迪的後裔了?

  「世界很大,你看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暗夜之城的入口就在羅馬尼亞的某個城市,暗夜精靈也一直在人類中活動——比起巫師,它們更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不是這樣,千萬年前它們也不會因為對這裡流連忘返而錯過了回歸神賜之地的機會,」麥蘭文說著,笑容裡帶上了一絲凜冽,「你不是好奇我的傷勢嗎?因為我遇到了他們——自從佩拉□□墜入黑暗煉獄,暗夜精靈和自然精靈就將彼此視作了畢生的仇敵。」

  「為什麼?」愛琳問道,她只知道「三王」的下場都不怎麼好——蘭瑟爾算是最大的功臣,他在斬殺了近百隻惡龍後就地取材,用惡龍之血刻畫的魔法陣和自己的肉身作為獻祭封印了天魔王,而佩拉□□則是在戰爭中為了保護精靈族的子民,與天魔王座下的煉獄之主一起墜入了黑暗煉獄,相比之下,索西婭的死就顯得「小兒科」了許多,她是被背叛而死的——天魔王引誘了她的愛人,讓他偷換了她的戒指,導致她在戰鬥中力竭而死。

  ——瞧瞧,連精靈王的男人也不可靠。

  愛琳想起了自己在阿布拉克薩斯的辦公室見到的那一幕,不由暗自撇了撇嘴——可見什麼時候都不能太相信男人,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給你一刀呢?

  「阿勒彌爾是暗夜精靈,他曾是佩拉□□最重要的左右手,直到他和索西婭相愛……誰知道偷換戒指是天魔王的引誘還是他自己的主意?就像黃金精靈們宛如精靈族群裡的惡龍,暗夜精靈們總是為了追求力量不擇手段,他們覬覦索西婭的力量很久了——連佩拉□□也不例外,不然怎麼會因為嫉妒自然女神對索西婭的偏愛而惹怒了自然女神?也許那個所謂的愛情,也不過是佩拉□□和阿勒彌爾的一次陰謀。」麥蘭文冷笑,「暗夜精靈那群蠢貨,他們認為佩拉□□墜入黑暗煉獄是為了拯救自然精靈——佩拉□□倒真是為了自然精靈,可惜她高估了自己,沒能借此施恩,反而被迫墜入深淵。」

  愛琳,「……我以為精靈們都是……恩,」她斟酌了一下用詞,「與世無爭?我是說,對於精靈們來說,不管是力量還是財富,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吧?畢竟精靈們的壽命那麼長,想要什麼得不到呢?」

  「維拉們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東西是不存在缺陷的,就像造物主創造了維拉,卻又同時讓他們分別有一項致命弱點存在一樣,精靈們也應該如此,」麥蘭文搖了搖頭,「黃金精靈是從卡拉昆迪分裂出來的族群,他們對珠寶的熱愛堪比惡龍,肉身強度也一樣,他們是天生的戰士,可他們愛好享樂利益至上,是精靈族群裡與世俗最接近的一族——所以才會有妖精那種不倫不類的生物出現,」她流露出明顯嫌棄的表情,「暗夜精靈來自莫利昆迪,好吧,我得承認,他們是天生的刺客,沒有誰比他們更精通那些黑夜裡的陰謀詭計,可他們被自然排斥,隔絕一切元素——正因如此,他們才會渴望索西婭的力量,索西婭的聖器能建立起他們與元素溝通的橋樑!至於自然精靈,他們是最早出生的一批精靈,所以,他們被稱為『昆迪』,無論是卡拉昆迪還是莫利昆迪,都比不上他們受到維拉的喜愛,」麥蘭文長歎了一口氣,「昆迪西渡離開,剩下的昆迪不再以『昆迪』自稱,而是將自己叫做『自然精靈』,這些精靈們是天生的法師,只是能溝通的元素種類不一樣,有的是風,有的是水,有的是火……只有索西婭是全系的法師——還有如今月精靈的王。」

  「……他和索西婭有關係?」愛琳猜測道——她注意到麥蘭文沒有提起自然精靈的缺陷,不過想想也很正常,畢竟她本身就是自然精靈,誰會把自己的弱點告訴別人呢?——好吧,她還是不怎麼習慣那些昆迪、魔力昆迪的說法……

  不過她顯然是猜錯了,因為麥蘭文緊接著就說道,「他是索西婭的孩子——也是阿勒彌爾的孩子,所以他才能成為最強大的戰士——既擁有暗夜精靈的體格,也有自然精靈的天賦——自然精靈的缺點,我想你也注意到了,就是肉身的脆弱——至少和黃金精靈、暗夜精靈比起來,自然精靈就像還沒長大的孩子,小小的擊打都能讓他們直接回歸生命之樹的懷抱。」

  「……哇哦,」愛琳揚了揚眉毛,原來精靈王有這麼複雜的背景,那他還能做精靈王?——月精靈不是自然精靈的分支嗎?「看來精靈王陛下確實……能力過人?」

  「陛下和索西婭女王關係很好,事實上,他的名字正是女王取的——他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放棄了最後一次前往阿門洲的機會,留在了中土——我是指Drayd,我想,他或許是想親眼見證母親的復活,可惜……」麥蘭文長歎了一口氣,抬眼望向愛琳,「這或許對你造成了很大壓力,是的,我知道,不管是吾王還是蒂娜長老,他們的行為都讓你很反感——包括我,有時也會太過急迫……可生命之樹事關重大,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愛琳被她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不是還有餘下的兩顆樹種嗎?還有尼克勒梅的魔法石,你們不是懷疑魔法石與生命樹種有關?」

  「尼克勒梅,是的,我忘了告訴你,事實上,我已經找到了,可那不是生命樹種,而是生命之石,我們都被它誤導了——它曾經是陪伴生命之樹最久遠的石頭,擁有生命之樹的氣息也是很正常的,他曾經在自然精靈的族群中生活過一段時間,能夠得到那塊石頭也不足為奇,何況他和吾王關係也不錯。至於那兩顆生命樹種,」麥蘭文揉了揉眉心,「暗夜精靈離開時毀掉了他們的生命之樹,阿勒彌爾帶走了剩下的那棵樹種——他是不可能將它交給月精靈的,所以,生命之樹的希望只有你了,愛琳。」她說著,深深地匍匐在床上,行了一個精靈族的大禮,「我知道這會讓你很為難,畢竟月精靈對你做了那樣的事,對你、對普林斯來說不亞於背叛——但,我還是希望您能認真考慮,我,麥蘭文•加斯卡納•阿麗克西•霍比恩•托因,以自然精靈大祭司的身份請求你——如果生命樹種得以出生,自然精靈一族會成為你永遠的盟友,絕不背叛,絕不毀諾。」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一直有個小伏筆是…你們沒發現愛琳的感情狀態很不正常嗎?真的感情好的女盆友看到那麼狗血的事肯定會打死男盆友的吧…


第209章 「暗夜精靈」

  愛琳還沒來得及為她那一長串名字而驚訝, 就被她的「自爆身份」嚇一跳, 「自然精靈?祭司?」她猜得到麥蘭文的身份或許不同尋常——作為一個生活在月精靈族群裡的木精靈——即便分裂之前他們都同屬昆迪或者自然精靈——她不僅是大長老蒂娜的學生, 還是鐵板釘釘的下一任長老繼承人, 地位簡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尋常的精靈哪有這個能耐!——但她沒想到這位的來頭也不比精靈王要小!一個是「三王」索西婭的兒子, 一個是自然精靈的祭司!——雖然年紀似乎有點對不上,不過想想精靈們那近乎外掛的「轉生」能力, 這個年輕的麥蘭文也許才是真正的「老妖怪」……

  等等, 她好像漏掉了什麼——

  「阿勒彌爾還活著?!」索西婭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他怎麼竟然還活著?而且聽麥蘭文的語氣,她和阿勒彌爾好像已經打過交道了?

  「暗夜精靈背棄了眾神,自然也會被眾神拋棄,阿勒彌爾在眾神之戰後就回到了他的族群, 繼承了佩拉□□的王位, 一直以來都生活在暗夜之城安索米達——那裡沒有生, 沒有死,沒有日, 沒有夜, 是一個完全靜止的黑暗國度,」麥蘭文的語氣很難說不是幸災樂禍, 「任何生命,在那裡都是停滯的。」

  愛琳,「……」莫名覺得很適合湯姆•前黑魔王•裡德爾是怎麼回事?可憐的羅蘭,要是早知道這麼個地方, 或許他就不易被迫變成現在這樣了……

  「ok,ok,」愛琳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按照麥蘭文的說法,血脈覺醒後的她歸屬于泰勒瑞精靈,儘管屬於卡拉昆迪的分支,但怎麼著大家千萬年前都是同族,從這方面來說,為了生命樹種而結婚生子,她原本也沒有很排斥,她只是不想將生命樹種交給月精靈嘛!不過,現在被麥蘭文這麼正式的拜託了一回,她不可否認的內心動搖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月精靈的背叛是永不會被原諒的!何況,這件事想想也有點奇怪,而且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彆扭——「我會生個種子出來?」

  「當然不會!」麥蘭文被逗笑了,「只是會隨著孩子一起出來——如果能夠成功孕育的話,anyway,生命之樹是世間最純粹的生命力量,不管是對於伴生的嬰兒還是你自己,也是利大於弊的。」

  「好吧,這個問題,恩,就這樣吧。」愛琳打了個哈哈,決定換個話題——她總不能直接應承下來以後努力生孩子吧?何況阿布拉克薩斯和那個半精靈的事都還沒有解決!等等——「我以為英國只有月精靈?如果我沒記錯,你們也並不是可以隨意出入Drady的,是嗎?」

  「據我所知是這樣沒錯,即便是月精靈,也只有借助特殊的力量才能出入Drady——恕我不能將這種方式告訴你,事實上,對於其他精靈們來說,這件事也是被禁止打探的——羅蘭那個小子實在是太愚蠢了!」麥蘭文恨鐵不成鋼地低聲歎了一句,才又問道,「你見到了其他的精靈?」

  愛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她,「是的,我見到了一隻半精靈。」她講了一遍自己見到那只半精靈的過程——連阿布拉克薩斯和她之間的曖昧互動也沒有隱瞞。

  「她絕不是來自小月林——最近沒有月精靈離開Drayd,」這是麥蘭文的第一反應,隨後她擰起了眉頭,「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竟然能和其他的異性親密接觸?」

  「是的,非常親密。」愛琳肯定道——坦率地說她也覺得很奇怪,「我能感覺到他和我之間依然存在某種十分親近的聯繫——這應該意味著半身並沒有出現問題,可他在那個人面前甚至都沒有完全認出我來——他或許是有意識的,但非常輕淺,至少抵不過那個人對他的『吸引力』。」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你,我也許會認為這是在嫉妒,」麥蘭文玩笑般地說了一句,「你看起來還不錯?在你的『半身』對其他女性做出那樣的行為之後?」

  「你看起來也還不錯,麥蘭文,在你直到他對其他女性做出這樣的行為,而我很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而拒絕在未來與他締結婚約之後,」愛琳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也許你們並不是那麼在意生命樹種的另一半究竟是誰?」

  「事實上,只要母體是你,任何男性都可能讓生命樹種出生,只不過半身的幾率更高一些,」麥蘭文很「誠懇」地說道,「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的話——但很顯然,他中了某種魔法,或者是詛咒?這讓他無法抵抗來自那位半精靈女士的吸引,甚至蓋過了『半身』之間的吸引力。」

  「你知道這種魔法,對嗎?」愛琳很篤定地問道,「你一定知道這是什麼。」

  「時光長河讓許多古老的魔法不再出現,可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就會存在欲望,而欲望是一切罪惡的起源——你知道黑魔法的起源嗎?」麥蘭文輕聲道,「巫師們只知道黑巫師創造了黑魔法,卻不知道所有古老的黑魔法,都是來自于阿勒彌爾——他才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黑巫師』。」

  「阿勒彌爾?」愛琳驚訝了,「他不是暗夜精靈嗎?怎麼可能會魔法?」暗夜精靈不是隔絕元素的嗎?黑魔法也是需要魔力才能施展的吧?

  「最初的黑魔法,從某方面來說更像是詛咒,」麥蘭文厭惡地皺起眉頭,「他利用魔法生物的血肉作為祭品,通過魔法陣進行獻祭,從而實現自己的目的——給敵人帶來災患、不幸、分離……」

  「所以,阿布拉克薩斯是中了某種詛咒,對嗎?」愛琳問道,「這種詛咒來源於阿勒彌爾?」

  「如果真的是那個詛咒的話,是的,我想,應該就是阿勒彌爾,除了曾經身為索西婭丈夫的阿勒彌爾能夠利用這種方法完成黑魔法,沒有其他的暗夜精靈可以做到這件事——那種控制人心的力量,只有阿勒彌爾才做得到,」麥蘭文望向愛琳,「這件事只能依靠阿布拉克薩斯自己——這種詛咒除了施術者本人,其他人是沒有辦法解除的,除非受術者足夠堅定能夠找回理智,否則,他就只能按照施術者的意願行事了。」

  愛琳,「……」所以阿布拉克薩斯究竟做了什麼,竟然讓人家暗夜精靈的王親自給他施了咒?!

  「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愛琳輕聲問道——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她的擔憂,雖然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但,在看到阿布拉克薩斯和別的女性親密的那一刻,她仿佛又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對於感情,她始終是有些潔癖的,前世毅然決然地離開,與其說是達戈尼特夫人的那封吼叫信,不如說是她無法面對情人遍佈全世界的阿布拉克薩斯,那些女人紛紛給她寫信,裡面露骨的語言簡直令她無地自容。

  「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是的,愛琳,我很抱歉。」麥蘭文歎了口氣,「好在那個半精靈應該不是暗夜精靈,我想,也許是某個黃金精靈的後裔?——那個族群的後代總是各式各樣的——幸好大部分的卡拉昆迪都已經去往了阿門洲。」

  「也許吧。」愛琳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起來,如果這一世的阿布拉克薩斯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詛咒變成了前世的花花公子模樣,她想,哪怕是「半身」,她也是依然無法接受的。

  麥蘭文沒有說話,大約也是不知道說什麼。

  愛琳沉默了一下,決定讓氣氛不要太沉悶,「暗夜精靈不會在外界活動嗎?可你不是和他們打了一場?總不會是在暗夜之城吧?」——既然男人會怎麼樣她插不了手幫不上忙,那她就把心思還是放回到自己身上吧……暗夜精靈和自然精靈的仇恨那麼深,她真擔心自己哪天莫名其妙就被一群精靈圍攻了……連麥蘭文都傷成了那副樣子,她現在的水準還不如麥蘭文呢,那不是妥妥去見梅林的節奏?

  「他們無法離開安索米達,佩拉□□捨棄了生命之樹,卻讓自己成為了新的『生命之樹』——暗夜精靈必須在她的神殿魔力覆蓋範圍內才能自如活動,否則就會變成一座雕像——除非他們能找到佩拉□□的項鍊,利用其中的力量打破空間的束縛,才能離開安索米達。不過,就算他們能夠自由地出入安索米達,也不意味著他們能夠脫離佩拉□□的控制——」麥蘭文歎息著搖了搖頭,這會兒她倒是沒有幸災樂禍了,反而帶了一些吐槽的意味說道,「眾神大概在創造佩拉□□時給了她太多的梭羅果實,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野心和欲望?托她的福,暗夜精靈如今就像地底的臭蟲!」

  然而,愛琳和她的關注點卻不太一樣——麥蘭文這話的意思,就是她偷摸著溜進了暗夜之城了唄?

  「你竟然進得去暗夜之城?」愛琳問道,她可不信暗夜精靈的城池沒有防衛——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讓其他族群的「外人」出入得這麼容易吧?

  「呃,」麥蘭文啞了一下,乾咳一聲,視線飄忽了幾秒,才從懷裡摸出個東西來,「對了,這個還給你——是伊恩先生借給我的。」

  愛琳,「……」

  這個小盾牌,看著有點兒眼熟啊!

  ——老祖父是什麼時候從她哪裡「借」走了「阿喀琉斯之盾」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吧,其實吧,那個人其實不是出軌啊就是真的狗血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怎麼解釋呢又要劇透了…反正就不是啦…哎∼我怎麼可能接受一個出軌的男主角???這不可能!!!


第210章 「忘年交」

  作為普林斯美容院的總店長, 希爾達無疑是整個倫敦、甚至整個大英帝國內最受女性們歡迎的人之一, 她能讓醜小鴨成為白天鵝, 讓平凡的姑娘一夜之間變得光彩耀目, 讓許多曾經因為容貌而喪失信心的女性重新拾起了面對生活和困難的勇氣,這種「改頭換面」的能力令她身價倍增——這一點, 從她時不時會受到伊莉莎白姐妹倆的邀請參加皇室姐妹下午茶就可見一斑。

  權勢向來與財富結伴而生,自從希爾達成為了伊莉莎白的「閨蜜團」成員, 遞到她面前的拜帖就多了很多, 若是再算上那些拐彎抹角試圖見她一面的人,那就更多了。好在如今的她身為三家店的總店長,平日裡只用處理一些公文,當然偶爾有時間有心情了,她也會給那些VVIP們服務一下, 除此之外, 能夠見到她的人並不多——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那些慕名而來的貴夫人們竟然因此而更加推崇希爾達的「手藝」,千方百計想要請她為自己服務, 甚至毫不吝嗇開出天價, 這倒是希爾達沒有想到的了。

  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對於一般人來說, 應該是很滿足的了——人生價值也好,社會價值也罷,已經都被實現了,銀行裡的存款就算她這輩子什麼都不做, 也能揮金如土到下輩子,作為曾經窮得差點連飯也吃不起的人,希爾達想,她應該是很滿足的。

  可她總是忘不了愛琳在招攬她時說過的那句話——「我想要創造一個新的時代——一個『美』的時代,你願意和我一起嗎?」——這句話如今聽起來真是幼稚又自大,可偏偏那時的自己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沒有絲毫猶豫就一腳踏上了普林斯的大船。

  ——對於這一點,希爾達每每想起來,都感到十分的慶倖。

  普林斯如今已經是個大財團,而掌舵人是愛琳•普林斯,哪怕她希爾達看似風光無限,其實都是愛琳給她的——普林斯美容院的總店長可以是她希爾達,也可以是隨便哪一個人,她不會妄自菲薄地認為自己不如別人,可她也不會盲目自大得認為全世界只有她能勝任這份工作!如果她做得不好,希爾達想,她不覺得愛琳會視若無睹地讓她繼續待在這個位置,不過,她怎麼會做得不好呢?她對普林斯、對美容院,可是從來都不會讓愛琳失望的。

  ——這次也一樣。

  「莎拉!注意一下時間!」希爾達頭也不抬地對著門外的秘書喊道,「如果裘蒂絲來了,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順便,請幫我倒一杯咖啡!」

  門外的女性忙不迭地應了一聲,然後倒了咖啡,轉了個身,正見到等待的客人,驚喜地想要叫出來時,卻見裘蒂絲舉起右手食指在嘴唇上比了個噤聲的姿勢,眨了眨眼,手中的咖啡也被裘蒂絲「搶」了過去。

  「咚咚」裘蒂絲隨意地敲了兩下門,然後走進了希爾達的辦公室,將咖啡放在了正在忙碌的希爾達手邊。

  「您的咖啡。」

  「謝謝。」希爾達道了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隨後意識到不對,側頭一看,「嘿!裘蒂絲!怎麼是你!」

  「嘿,希爾達,好久不見。」裘蒂絲笑著輕擁了一下希爾達,「咖啡的味道怎麼樣?」

  「老實說,我很懷疑莎拉是不是偽造了她的簡歷——她真的沒有做過咖啡師嗎?這口味簡直讓我離不開她了!」希爾達也笑了起來,對著緊跟裘蒂絲進來,略有些忐忑的女秘書點了點頭,「謝謝你莎拉。」

  「您太客氣了!」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的女秘書漲紅了一張臉,「我,恩,您有事請叫我,我先出去了!」說著,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退了出去——倒是沒有忘記帶上辦公室的門。

  裘蒂絲目送著女秘書玲瓏有致的曲線,十分淑女地吹了一聲不長不短地口哨,「這才是正宗的英國甜妞兒!」

  希爾達沒好氣地輕輕拍了她一下,「裘蒂絲!你是一位尊貴的小姐!你的父親可是議員!這個樣子要是被別人看見了,你還怎麼嫁的出去!」

  「好的,好的,希爾達媽媽,」裘蒂絲小小地翻了個白眼,「嫁人這種事可不在我的規劃裡。」

  希爾達沒忍住,又拍了她一下,「胡說什麼!女孩子這輩子總是要結婚的!」

  「那是因為您品嘗過愛情和婚姻的美好,親愛的希爾達媽媽,」裘蒂絲笑了起來,親熱地拉著希爾達坐到了沙發上——這對年紀相差將近二十歲的閨蜜相處起來既像姐妹又像母女,甚至裘蒂絲從來不會對自己母親說的話,在希爾達這裡也仿佛嘴上沒了把門的一樣,可以叨叨個沒完,老實說,這一點連裘蒂絲自己都覺得很神奇,「您知道安吉拉吧?安吉拉•莫爾頓,那個被叫做『鐵血安吉拉』的女人。」

  「啊,是的,我見過她,她怎麼了嗎?」希爾達點了點頭——她認識愛琳的時候,安吉拉•莫爾頓就已經和珍娜•史密斯、瑪麗•麥格斯一樣,是愛琳最得力的骨幹成員之一了,安吉拉的故事在普林斯公司是個傳奇——落魄的貴族小姐嫁給了不學無術的浪蕩子,整天被喝醉了酒的丈夫毆打辱駡,直到她在普林斯找到了工作,有了錢之後才漸漸挺直了腰杆,連往日非打即罵的丈夫都不敢再對她露出壞臉色,而曾經為了躲避丈夫寧願連著好幾個月輪夜班的安吉拉也慢慢地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開始打扮自己,還將過去丈夫虐待自己的證據給翻了出來,在某次丈夫又偷摸著去和□□廝混回來的時候,找人暴打了丈夫一頓,強迫他簽訂了離婚協議。後來,那個男人被人在某個死了的流鶯床上,被警局以殺人罪給丟進了監獄——大家都在暗地裡猜測是希爾達使了某些手段,連員警也曾這樣懷疑,可惜找不到證據只好作罷。

  「如果攤上那樣一個丈夫,我想,那個男人可能會死在進監獄之前。」裘蒂絲擠了擠眼睛,「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是那樣的,他可以因為你的容貌、身份、才藝等等而陷入愛情,可這對他們來說更像是一場夢境,清醒之後就是無止盡的爭吵,好一些的,或許能好聚好散,然而很多都因為這樣那樣『不得已』的原因強迫著彼此在一起,還要讓外界認為『是的,我們很好,沒有人比我們更好了』——這時候,所謂的『愛情』就變成了一場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噩夢——他們很難永遠去愛一個人,哪怕《The man\'s life》都能讓他們起立。」

  希爾達默了默,然後摸了摸裘蒂絲都腦袋,「……他們又在家裡吵架了?」

  「何止是吵架!那個女人都要找上門來了!也不知道到時候議員先生打算怎麼辦!」裘蒂絲不言嘲諷地笑了起來,「我想母親或許是很高興的——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擺脫這個令她窒息的家了!」——她從來都不知道,看起來恩愛的父母原來只是假像,父親在乎的是他的地位,或許還有那個情人和僅僅只小了她一歲的私生子,而母親在乎的是面子,配合父親扮演者恩愛夫妻的角色,不過是為了她的虛榮——而當這一切被拆穿的時候,或許只有她才是真正難過的那一個。

  可這種所謂「難過」的情緒,也僅僅只持續了不到一天——第二天她甚至可以精神抖擻地重新投入到工作當中,連瑪格麗特公主都以為她是遇上了什麼好事,所以才那麼精神振奮。

  「算了,別說這麼掃興的事了,」裘蒂絲擺了擺手,「你叫我來是為了什麼?老實說,自從多了那個化妝品公司,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啊,其實也是化妝品公司的事,愛琳弄出了個新鮮玩意兒,想要推廣一下,我就想到了你。」希爾達從善如流地轉移開話題,「要看看嗎?我得說,這或許會讓倫敦的女孩子們再一次瘋狂起來了——在普林斯健康瘦身藥之後的又一大產品……或許是系列產品。」

  「是什麼?難道是美容藥?坦率地說,我總認為愛琳最有本事的不是她的生意天賦,而是她總是知道許多才能過人的人才,譬如科技公司的那個基爾,我聽說他們最近的進展也不錯。」裘蒂絲果然感興趣起來,或許是做傳媒的原因,就連希爾達也不得不承認她在某些方面的敏銳度的確比一般人強很多,對於愛琳的事,希爾達或多或少也知道那麼一些,但她卻不希望裘蒂絲知道得太多,於是她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道,「但你不能否認,愛琳的生意天賦也是平常人無法企及的,不是嗎?」

  她說著,走到保險櫃旁邊——這是愛琳為每一位核心成員專門定制的保險櫃,複雜到只有他們這些所有者才知道自己保險櫃的開啟方法——背對著裘蒂絲,打開了保險櫃,從裡面拿了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木盒子出來。

  「聞聞這個,」希爾達小心翼翼地將它遞給裘蒂絲,「普林斯的最新產品——『埃及豔後』。」

  作者有話要說:

  對我就是故意不寫感情線的∼其實阿布吧他也是被迫的啊∼哎我的腦洞總是辣麼不理智∼主要是我希望搞個點讓兩人意識到他們之間存在問題…不過還是沒有經驗把握得不太好…emmmm我會努力改進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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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普林斯的新產品

  香水的歷史就像人類自身一樣悠久。古代的人類最初用活人獻祭, 後來改用羔羊, 最後才用稀有珍貴的香料作為諸神的獻禮。人類最早是用其未來相互吸引的, 後來才逐漸學會打扮、妝點、整理他們自己和周圍的生活環境。最初, 遠古的人類只是單純用一些花朵、草本植物和樹脂來;後來他們發現,隨著溫度升高, 不斷加熱,香膏可以散發出更加濃郁、獨特的氣味。在古埃及, 人們燃燒芳香的樹脂祭奠神靈——在古埃及人看來, 樹脂在燃燒時升騰的煙霧,是一種肉眼可見的「天路」,溝通了天堂與人世。這種現象催使人類創造出了「Perfume」這個詞:來自於拉丁語Per fumum,意為「通過煙霧」(Through □□oke)。許多香料都是極其稀少、昂貴的,僅供君王和祭神。在古埃及人的概念中, 一個人如果想要求得神明的憐憫恩惠, 就要奉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例如樹膠脂——乳香(Frankincense)和沒藥(Myrrh)。

  古埃及人將「香氣」與「永生不朽」聯繫起來:他們用繃帶裹住法老的遺體,繃帶還都得浸透芳香Oil, 諸如松樹(Pine)、辛香料(Spice)、沒藥(Myrrh)和雪松(Cedarwood)。埃及是世界上最早使用芳香Oil來滋潤皮膚、增香的國家;古埃及的女人們更是在頭上頂著冷卻的香蠟, 然後她們會點燃裡面的燈芯——於是香蠟就會慢慢融化,滴落在這些女人的臉上和身上, 讓她們聞起來芬芳誘人。在埃及豔後Cleopatra統治時期,埃及人對香料的鍾情達到了頂峰。Cleopatra本人可能是史上最狂熱的香氛愛好者之一;據說,她曾把自己乘坐的駁船船帆塗滿了香料,遠在下游幾英里之外的人們僅僅憑藉這股香味就能知道「她要來了」。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埃及人臣服在她的腳下的原因, 究竟是因為她的美貌,還是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無與倫比、濃郁芬芳的氣味所吸引與誘惑?

  「『埃及豔後』?」裘蒂絲挑了挑眉,伸手接過了那個木盒,打開,裡面是一個紫色的水晶瓶,漸變色的瓶身無端給它增添了些許神秘與高貴,看不清顏色的液體在裡面流淌,不管味道怎麼樣,單從這個外觀來說,裘蒂絲想,她也是願意購買的。

  然而,當她打開六芒星形狀的瓶蓋時,一股馥鬱的濃香瞬間包裹住了她——這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也讓她皺起了眉頭,「太香了吧——」這真的是愛琳調製出來的香水?香得也太可怕了一點!別說是男人了,就連她這個女性也受不了!

  「耐心一點,裘蒂絲,」希爾達按住了裘蒂絲打算合上蓋子的手,眨了眨眼睛,「相信我,它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好吧,好吧,」裘蒂絲不甘不願地應了一句,抽了抽鼻子,才繼續湊了過去,一面還喋喋不休地嘟囔,「哪怕是Caron Poivre,也沒有這樣濃郁的香味——這會把人嚇跑的!老實說我還是更愛Chanel Grand Extrait,不過它的價錢實在太可怕了,這麼一比起來,似乎還是Joy by Jean Patou更——Oh my god!」

  她驚訝地叫了一聲,抬起頭,仔細地品味了一下空氣中殘存的味道,而後又低頭湊近水晶瓶,「……是檀香?不,不太像……好像還有茉莉花……哦我聞不出來了——這個層次真是該死的豐富!」

  她興奮地望向希爾達,「這個會引爆倫敦、不,整個大英帝國的!」

  前調的濃香仔細聞起來有點像果脯蜜餞似的美食香氣,那種濃郁得近乎濃稠的質感只有短短的一刻,仿佛醒腦一般的呼吸過後,那股甜香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花香。

  這是一種夾雜了許多種花兒的香氣,譬如梔子花,以及淡淡的茉莉和木蘭,外加一點點的綠意,可它們卻並沒有混雜成奇怪的氣味,而是各自佔據著一席之地,靜靜地散發著獨屬於它們的氣息。仿佛是記憶裡的雨後清晨,微涼的晨風吹來了春日裡的各種花香,濕潤的空氣裡還夾雜著一絲綠意,真是一種純粹至極的自然美感。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十分清新的氣息,這種香味很純粹,純粹到會給人一種錯覺,仿佛先前的那些香味只是一種錯覺,這款香水從頭到尾都只有現在這麼一個香氣——活潑又輕盈的花香調,有些類似鈴蘭,也有些神似夏天裡剛剛切開的西瓜,這種果香很微妙、在中調時會顯現出來。

  一般來說,香水能做到三個層次已經是足夠了,也夠多了——哪怕是那些貴得要死的香水,也不會超過這些,畢竟香氣太多容易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而且對於調香師的要求也會成百上千倍的增長。

  可這款「埃及豔後」並不是,在疊加了兩層的花香之後,它果然給了裘蒂絲驚喜——是淡淡的檀香——和那些已經製成木材的檀香中那種乾燥而陳舊的味道不同,這種香味是一種「活」的檀香,因為它有些水潤,還夾帶些有生命氣息的綠色質感,沒有那種死氣沉沉的質感,也不會讓人聯想到與宗教和廟宇相關聯的焚香。

  隱隱約約的,又要一股十分清淡的奶膩感加入其中——這是檀香獨特的味道,裘蒂絲從來不知道有人能將它分離之後又重新溶入進來——這簡直就是奇跡!

  在這以後是麝香,淡淡的一層打底,若隱若現,氣味乾淨、不多不少。

  「……這是『埃及豔後』?」裘蒂絲不可置信,「這分明只是她的前半生!」

  「是啊,她的前半生,也是所有女孩們的前半生,」希爾達歎了口氣,「孩童時的懵懂天真,戀愛中的單純可愛,結婚後的鮮活水潤,哪怕是為人母的獨特氣味也蘊含其中——聽說這是愛琳自己調出來的香水,而她甚至還未成年!」

  「所以這是有兩款的,對嗎?」裘蒂絲十分篤定地說,「至少有兩款——愛琳-普林斯從來都是會將事情做到這種地步的人!」

  「剛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希爾達笑道,「我以為你不太喜歡愛琳——自從那件事之後?」

  「一碼歸一碼,我可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何況她的眼光的確不錯——比起外賣公司,我還是更適合英國夢,也更喜歡現在的工作,」裘蒂絲嘻嘻笑道,「所以是有另一款的吧?是什麼味道?」

  「看來你的確很瞭解她。」希爾達返身回去,又從保險櫃裡取出了另一個盒子,這個盒子比起剛才那個明顯大了不少,「在這裡了。」

  「兩款?」裘蒂絲驚訝地看見盒子裡有兩個水晶瓶,顏色十分相近——一瓶是深邃的夜幕藍,一瓶是純粹的黑色,「為什麼會有兩款?」

  「一瓶『埃及豔後』,另一瓶——」希爾達刻意停頓了一下,「不如你猜一猜?」

  「總不至於是『凱撒大帝』吧?」裘蒂絲很配合地猜了起來,隨後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聽起來也太男性了,愛琳不可能為男性調製香水。」

  「為什麼不可能呢?」希爾達哈哈笑道,「這就是『凱撒大帝』——男士香水。」

  「這不可能!」裘蒂絲叫了起來,「誰都知道愛琳從來都只為女性設計產品——等等,難道她戀愛了?——她還未成年!」

  「『埃及豔後』和『凱撒大帝』,這兩個人的故事可不只是愛情而已。」希爾達說道,「不如你先聞一聞?」

  「好吧,」裘蒂絲應道,「我——」

  「砰砰砰」

  「我很抱歉!希爾達夫人!」女秘書的聲音伴隨著突兀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她聽起來很著急,「美容院總部那邊有特殊情況!——那邊的店長拿不定主義,或許需要您親自處理!」

  屋內的兩人對視一眼。

  「先去處理吧,」裘蒂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已經有主意了。」

  「那我就交給你了。」希爾達也不含糊,直接說道,「我希望這個產品能大爆一次——比起當初『玫瑰夫人』的影響力還要更廣,可以嗎?」——普林斯的玫瑰呢借著《玫瑰夫人》的東風直接成為了當年度的衣料銷售冠軍,至今人們看到玫瑰呢,還是會提起「玫瑰夫人」,而這部劇甚至被英國夢改編成了電影,雖然沒能做飯票房大賣,但至少也沒有賠本,還賺了不多不少幾百萬英鎊。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裘蒂絲自信地揚起了一邊的眉毛,「你知道的,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出意外。」

  「很好。合同我會讓秘書明天給你送過去。那麼我就先走了。」希爾達一面穿外套一面交代道,「這些樣品你也可以拿回去。」

  「沒問題。」裘蒂絲很乾脆地應了下來,「交給我吧。」

  希爾達點了點頭,打開了門,「發生什麼事了?」——美容院自從走上軌道之後,就很少發生什麼大事,畢竟貴婦人們很看重教養這個東西,很少會有親自下場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的,何況會員委員會也不是那種尸位素餐的政府職員,她們是很樂意從逛街和下午茶時間裡抽出一些來處理這些家長里短的事兒的。

  「有一位夫人想要成為會員,可她沒有任何一位委員的推薦信。」女秘書簡明扼要地說道,「但她堅持她具有這個資格,並且購買了美容院全套的護膚產品,甚至願意額外出資1000萬英鎊來『合理』獲得會員資格。」

  「1000萬?」希爾達早已不是從前那個聽到100萬英鎊就畏手畏腳的失業女士了,如今她手頭每個月的流水都不止1000萬,自然不可能被這個價錢嚇到,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普林斯的會員從某方面來說並不難得到,如果她能搞定某一位委員會的會員,有時甚至連100萬會員費都不用出就能免費成為會員,為什麼她不去走這個關係呢?

  「那位女士有特殊要求,她不希望和其他人打交道,不管是在美容院之內還是之外,她願意為此再每年多支付1000萬英鎊。」

  希爾達,「……」這是哪來的貴婦人?這麼不心疼錢?那可是2000萬英鎊!都能買下一座城堡了!更別說每年2000萬了!

  希爾達沉思的功夫,女秘書又去接了個電話,然後走了回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希爾達主動問道。

  「那位女士說,她是愛琳小姐的朋友。雖然她沒有推薦函,但是如果我們聯繫上愛琳小姐,她一定會讓她免費成為會員的——我們要聯繫愛琳小姐嗎?」女秘書猶豫不決地問道——這可是2000萬英鎊啊!

  「愛琳的朋友?」希爾達皺起了眉頭,「她叫什麼?」

  「叫……」女秘書一時詞窮,飛快地拿起自己的記事簿看了一眼,才回答道,「瑪律福——瑪莎瑞爾•瑪律福。」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我好像還是喜歡這種劇情…我決定後半部分砍掉80%感情線…下一篇我們再專心嫖男神吧!!


第212章 新的廣告方式

  作為一位功成名就的女明星, 黛博拉•蔻爾很少有自己的時間去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當然, 她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 比起那些一有空閒就忙著開趴狂歡的同行們,她更喜歡一個人獨處, 偶爾她會來一場旅行,哪裡人少往哪裡去, 她認為這樣可以更好的體會當地的風土人情, 而不是在人頭攢動中呼吸一大堆不新鮮的空氣。

  更多的時候,黛博拉寧願待在家裡,放一部電影,仔細地研究那些演員們的表演形式,以此來提升自己的演技。

  不過比起電影, 黛博拉還是更欣賞話劇那種爆發式的表演, 因為這不僅對演技的要求更高, 也更富有感染力——雖然演員們對於情緒的掌控過於誇張這一點與電影的要求略有相悖。

  好吧,坦率來說, 黛博拉最喜歡的還是電視劇——在她看來, 電視簡直是人類最重大的發明之一,一個小小的盒子, 通過電子技術,就能透過空間傳播影像和聲音,把全世界的起居室變成了觀眾廳——這完全就是一個奇跡!

  伴隨著電視誕生的電視劇——黛博拉很想嘗試去演電視劇,可惜她的經紀人並不允許, 而且她也沒有那麼長的空檔期去接一部動輒拍攝大半年的電視劇——從1928年9月11日美國通用電器公司試播的獨幕劇《女王的信使》,到1930年英國廣播公司BBC在倫敦播出的義大利劇作家皮蘭德羅的《花言巧語的人》,和那些直播劇——這種借助多機拍攝、鏡頭分切等藝術處理,演出、攝像、錄音合成同時進行,並運用電子傳播手段直接傳達給觀眾的電視劇是電視劇最初的發展形式——比起來,黛博拉得承認,英國夢新開設的頻道裡播放的電視劇更得她的喜歡。

  作為電影行業的從業人員,黛博拉自然看得出那是與直播劇完全不同的形式——它更像是一場放慢了節奏的電影,它有劇本,有實景——看得出來,普林斯科技公司相繼推出的可擕式攝錄設備、電子編輯機、彩色電視劇,為所謂「蒙太奇手法」的靈活運用創造了有力條件,電視劇也開始重視鏡頭的剪輯和租借,不僅在拍攝現場採用多機拍攝、現場切換的錄製方式,在敘事方法和表現技巧上,也多採用電影的模式——這讓黛博拉感覺熟悉又親切。

  但是,最令人意外的是,英國夢拍攝的不是電視單本劇,而是「電視連續劇」——黛博拉認為,這是最具有、也是最能發揮電視劇藝術特質的電視劇形式:單本劇在時空構成方式上拉開了電視劇與古典戲劇的距離,連續劇在時間上疏遠了電視劇和電影的聯繫——這讓黛博拉這個自詡「看著電視劇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前輩」欣慰不已:它終於跨越了模仿戲劇、模仿電影的歷史階段,在自身的藝術發展歷程中找到了自己,成為了站在戲劇、電影兩個巨人的肩膀上逐步成長起來的新的藝術巨人。

  當然,作為英國夢的一份子,她也很瞭解電視劇的發展情況——從一開始全國沒有幾台電視機,到現在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台電視(感謝普林斯科技令英國民眾貧乏的日常生活變得豐富),從一開始的直播劇、單劇本到現在的連續劇,電視劇已經成了英國許多民眾、尤其是那些家庭主婦們生活中不可分離的一部分。

  而電視臺也以預料之中的速度飛速增長起來,據瑪格麗特透露,最近王室和議會都收到了不少想要開通私人電視臺的申請,只不過暫時被壓著沒有批復而已,但這顯然不可能壓著他們一輩子,也就是說,如今的電視巨頭BBC,自己與蘭克公司合作後成為了BBC之後的另一巨頭英國夢,能夠獨霸鼇頭的時間不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向來「不甘寂寞」的英國夢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在瑪格麗特的力主下,電視劇分部開始試圖在提高數量的同時精細化它們的品質——聽說那些人每週都要參加瑪格麗特公主特意邀請大學教授們來為他們開設的進階課程和講座,以此來增進電視劇的製作水準。不少年輕導演們開始自覺尋求自身的特性,探索本身所特有的表現手法——英國夢出現了不少特色各異的連續劇、系列劇——老實說,黛博拉還挺期待看到那些電視劇被搬上電視的。

  「嘿,」終於忙完了的經紀人瑪麗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黛博拉身邊,「最近有什麼好看的電視劇嗎?」

  自從普林斯大力推廣電視機,電視劇就開始得到廣大觀眾的接受和喜愛,也成為了社會最普泛的審美文化形式,而競爭在每個行業都是激烈的,電視行業也不例外,雖然如今少有公司能夠像普林斯科技一樣時刻走在電視機的前沿,但這不妨礙他們通過各種關係開通電視臺,比起從前只有BBC一家獨大——打開電視只能選擇這個台,現在人們已經有了多種選項,儘管播放的內容千篇一律沒有太大差別,不過總比一天到晚看新聞強多了,對吧?

  瑪麗很少看電視劇,一來是沒有時間,二來,她更願意將閒置時間花在那些可能為自己和黛博拉帶來更多利益的酒局飯桌上,不過她認為黛博拉喜歡窩在家裡看電視這一點很好——既可以讓她這個經紀人省心,也能從中學到那些電視演員的表演方式,為她去和那些製片人談判提供更高的砝碼,實在是一舉多得的事情。

  「應該不是你喜歡的題材,」黛博拉讓了讓,給瑪麗騰出些位置,大概是覺得不太舒服,乾脆就縮在了沙發一側,在這個過程中,她始終都沒有錯開眼,認真地盯著電視螢幕——她家的電視是剛換的最新款,雖然畫面依然是黑白的,但比起之前那款時不時會有雪花點出現的電視劇,這一代的新電視無疑進步了許多,「是偵探破案類的——《大偵探福爾摩斯》。」

  「哦,我知道這個,瑪格麗特殿下為此花了很大一筆版權費……有錢人的世界啊!」瑪麗羡慕地感歎了一句,「不過,喜歡這個題材的人很多,英國夢應該不會虧太多——畢竟他們購買的是『福爾摩斯』和『華生』這兩個人物形象的永久使用權——如果不是你不喜歡電視劇,我都想讓你去試試了。」

  黛博拉漫不經心地「恩」了一聲,「有那時間,已經足夠拍兩部電影了——這不是你對我說的嗎?」

  「當然,這只是我的意見,畢竟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想到電視劇的發展速度會這樣超出預期。」瑪麗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從內心而言,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當時電視劇部門向黛博拉拋來了橄欖枝——一個新成立的部門希望一個名馭英國的女演員去出演他們的電視劇,給出的酬勞不足黛博拉出演一部電影的一半,拍攝時間卻比電影要多兩倍,任何一個有頭腦的經紀人都不會搭理對方的,不是嗎?可是,從現在電視劇發展的潛力和水準來看,這一塊蛋糕不會比電影要小多少,甚至基於它更加廣闊的國民度,很有可能和電影分庭抗禮——沒見到英國夢已經開始籌備的年度晚宴裡設置了「最佳電視劇」、「最佳電視劇男/女演員」等等獎項了嗎?這說明英國夢近段時間的重心基本在電視劇,電影,好吧,英國夢沒有失去它應有的水準,可現在國際市場也確實出不去——美國那邊因為進口稅的原因還在抵制英國電影呢。

  「錯過的就是錯過,沒有什麼好可惜的。」黛博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反而對普林斯化妝品的新產品比較感興趣——我聽說他們在世界範圍內選代言人?是什麼方式來著?」

  「似乎是叫什麼『選秀』?」瑪麗嗤笑,「不過是個噱頭罷了——他們想要通過選拔比賽,來挑選出最契合普林斯新出品的香水系列『埃及豔後』的代言人,我得說,這種方式實在太不靠譜了。」

  「為什麼不靠譜呢?」黛博拉終於將視線從電視上挪開,「至少你知道了普林斯的新香水系列叫做『埃及豔後』,不是嗎?——從前你可從來不會關注這些東西的,你只會說普林斯的那個什麼系列!」

  「……你這麼一說,倒也是很有道理了,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太靠譜,」瑪麗聳了下肩膀,「嘿,你不會也想去參加吧?——和那些鄉下來的小妞一起,在全國觀眾面前丟臉?——這可是要在電視上播放的!」

  「我本來也是鄉下來的小妞,」黛博拉哈哈大笑起來,「為什麼會是我丟臉呢?瑪麗,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是專業的演員!」

  瑪麗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瞪著她,「……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瑪麗,就算我輸了,也不代表我沒有得到其他好處啊,」黛博拉眨了眨眼睛,「普林斯時裝上一期的代言人可是要到期了呢——我聽說他們這一季主打的是『優雅風』。」——在《國王的演講》之後,黛博拉•寇爾就成了英國民眾心目中「最有氣質的女演員」的代表之一。

  「ok,ok,」瑪麗很快反應過來,「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去吧。還有,電視劇的事,我會幫你協調的,我知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電視劇。」

  黛博拉彎了彎嘴角,「謝謝你,瑪麗。」——這就是為什麼哪怕她功成名就,哪怕瑪麗的缺點那麼明顯,她們也能依然合作愉快的原因。


第213章 冉冉而起的超級巨星

  作為重活一次的人, 愛琳並不認為這輩子的她比起前世要聰明伶俐多少, 但她敢說, 這幾年的時間, 她的確有拼命去抓住一切能夠提升自己實力的機會——在麻瓜界,普林斯或許尚且達不到羅斯柴爾德的高度, 可也算是在商界有了足夠的話語權,而根據瑪格麗特私下的透露, 普林斯家距離真正的爵位只有一步之遙,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普林斯的政治地位就能夠上一個臺階,他們缺少的只是一個更合適的時機,以及契機;在魔法界,P&M早已成為巫師們最喜歡的購物方式, 這裡面囊括了多少巫師家族的力量暫且不提, 只說古靈閣那一個又一個的巨大金庫, 就能證明普林斯不斷龐大的經濟實力,甚至那些從來對巫師們連一個表情都欠奉的妖精們, 在見到普林斯的時候也會露出它們難得一見的笑容, 更別說還有精靈族站在普林斯的身後,可以想像得到, 如果哪一天精靈族重新入世,作為最「親密」合作夥伴的普林斯所獲得的榮光,絕不是用幾個簡單的詞彙就能描述的——隱在暗處的普林斯就像蟄伏已久的巨龍,只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 就能一飛沖天。

  作為一個自認把握住了所能把握的大部分機會的愛琳而言,當她面前出現了一個同樣試圖抓住每一個機會的人,愛琳想,她是相當欣賞她們的——譬如一開始的珍娜,又比如後來的克勞迪婭,不過在這些自強又自立的女性同伴裡,她覺得,最勇於進取、最敢於表現自己,也最令她感覺或許是和她自己最相似的,還是黛博拉•寇爾——她希望能成為站在娛樂圈頂端的女演員,為此一直在不斷地探索、前進,不管什麼時候,哪怕是一點小小的機會,她也不輕易放過,最重要的是,哪怕她已經取得了在旁人看來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成就,她也依然沒有停下她的腳步——就像普林斯發展到現在,不知多少人認為愛琳•普林斯也好,「埃琳娜•普林斯」也罷,甚至是伊恩•普林斯,他們已經賺到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應該放慢節奏好好享受生活了——誰讓普林斯家老的老小的小呢?唯獨一個貌似「適婚期」的「埃琳娜•普林斯」,早已成了廣大男性眼中的香餑餑,誰都想來試探一番,不都是報著一步登天的心思嗎?

  愛琳不是女權主義者,可她也無法接受那些男性占著所謂的性別優勢,在打著那樣不堪心思又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之後,將髒水隨意地潑到普林斯的頭上——就算普林斯的家產無人繼承,又需要他們操心什麼呢?這是個男權社會沒錯,但愛琳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讓女性獲得更多自由的念頭——這從普林斯的招工上就能看得出來,不管是什麼崗位,在同等條件不同性別的應聘者之間,普林斯一定會選擇女性,從普林斯時裝、到普林斯化妝品,除了普林斯建築因為工種的特殊性對性別有種天然的限制之外,其他的普林斯產業基本上都是女性居多的。

  基於這一點,對於再次找上門的黛博拉•寇爾,愛琳表示了十分的歡迎。

  而黛博拉也沒有寒暄太多——她知道愛琳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而正好她也做不了那種人——於是很快,她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為什麼?」她的表情是真正的疑惑,「我的演技不如她嗎?」

  這樣的問話聽起來很突然,也很失禮,可愛琳顯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也完全理解她的感受,事實上,當她知道這樣的結果時,除了感慨一聲「這就是現實」之外,也沒辦法做點什麼去改變它——黛博拉•寇爾在《傲慢與偏見》女主角的海選中輸給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兒。

  「她不是什麼大貴族大商人的私生女,我找人調查過了,」黛博拉繼續說道,情緒很平靜,只是很單純的不解,「為什麼我會輸給她呢?我是女演員,而她只是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女孩!——她甚至都沒有真正的讀過書!」

  愛琳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點想笑,「所以,其實你是知道原因的,對嗎?」

  黛博拉沉默了一下,然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哦——Damn!該死的我知道!——因為我是女演員!而她是一張白紙!純潔的、天真的、單純的、白紙!——好吧,我想,你也知道我來做什麼的了?」

  「當然,」愛琳笑了起來,從抽屜裡取出一遝厚厚的紙出來,「瑪麗和我說了,你想要出演電視劇,不如看一下這個合作方案?老實說,伊莉莎白可真不適合你——你已經演過太多這樣的角色了。」

  黛博拉•寇爾給國人留下最深的印象不是《國王的演講》中的王后,而是那部讓英國夢既賺足了票房又贏得了口碑的《泰坦尼克號》——這部被愛琳「蘇」出來的電影成功地俘獲了英國觀眾們的心,讓他們沉迷在那份經典的愛情中不可自拔——不管什麼時候,人們都會被「愛情」感動,就像「傑克和露絲」,它能撞擊你的心靈與靈魂,甚至能夠改變你的觀點和思想。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像一壇陳釀老酒,愈發香醇,你某一天回頭再去看的時候,才會明白那份愛情的分量有多重——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人渴望它,而經歷過的,會更渴望它!——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除了愛情,電影中還涉及了人性、人格等多方面的內容,這些元素完美地結合起來,才成就了一部經典作品,不過,對黛博拉來說,大家記住她是「露絲」,這就足夠她炙手可熱很多年了。

  黛博拉自然是不滿足的,從她之後接的電影就能看出來,她有多麼想要擺脫「露絲」這個角色——它為她帶來了多少輝煌,就意味著她要為此付出多久的代價——她的新電影並沒有撲街,票房依然是好看的,其他周邊收入也很可觀,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黛博拉在新電影裡顯得那麼突兀,就像是「露絲」走錯了片場。

  而《傲慢與偏見》中的伊莉莎白,在瑪格麗特讓她觀看黛博拉的試鏡錄影前,她也一度認為黛博拉會憑著她充足的演藝經驗拿下這個角色,可在看了錄影之後,她就能夠理解瑪格麗特為什麼拒絕這位英國夢一姐了,而同時,她的心裡也萌生出了一個新的念頭——這也是她特意在週五晚上從鄧布利多辦公室的壁爐「飛」回來的原因。

  「這是什麼?廣告?」黛博拉翻看著手中的資料,「『埃及豔後』……是香水嗎?」

  「是的,香水廣告,或者說是另一種形式的電視劇。」愛琳眨了眨眼睛,「我想你應該知道《玫瑰夫人》,《埃及豔後》差不多就是這種形式——你覺得怎麼樣?」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一個明智的人總是抓住機遇,把它變成美好的未來」,這句話不管用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是極其合適的,譬如愛琳,在瑪格麗特大張旗鼓搞定蘭克公司之前,她也沒想過要在電視廣告被禁止之前趁機做點什麼,但既然英國夢有了屬於自己的電視臺,她當然不會浪費資源,趁著電視法還沒有實施,她當然得把握住這個良好的機會,借著英國夢第一部電視劇《大偵探福爾摩斯》大熱的東風,普林斯旗下的品牌在裡面植入了不少廣告——這也是獨立電視臺和BBC這種政府電視臺的區別,在BBC的電視臺裡,是不會容許任何商業性的廣告出現的。

  但不得不說的是,BBC已經養刁了觀眾們的胃口,他們並不喜歡在看電視的時候看到廣告,對於他們來說,廣告應該出現的地方是燈牌、報紙,或者是招貼點,如果電視出現廣告,很難說他們會不會反感——好在愛琳也並沒有挑戰這一點,在電視劇中植入的廣告也完全不明顯,觀眾們或許能發現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某一位元女客戶穿的衣服和普林斯新出的某一款時裝有點兒相似,但他們絕不會很突兀地從某個角色口中聽到「普林斯時裝」這麼個不合時宜的單詞,更不會看到某個燈牌上有閃亮的普林斯招牌。

  「這個角色嗎?」黛博拉停頓了一下,一反常態地猶豫起來,「我得想想——」

  「你需要轉型了,親愛的,」愛琳說道,「你已經演過很多類似『露絲』性格的姑娘了——事實上,『露絲』的性格和很多的女性都在某些方面有所重合,我想你也應該發現了,你被困在這個角色裡了,不是嗎?——你需要一個全新的、和『露絲』截然不同的角色,才能讓你從以往的那些『露絲們』中掙脫出來!」

  「嘿,你可真不像個小姑娘!難道你的內心其實是個老奶奶?」黛博拉玩笑般地說道,「這些話我的母親都是不會說的!」

  「誰知道呢?」愛琳同樣半真半假地回答,「也許你想得沒錯,我今年已經70歲了?」

  「哦!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我被嚇壞了!」黛博拉不相信地笑了起來,「好吧,好吧,這部電視,我覺得,或許應該會很適合我,anyway,我會努力的——哇哦,埃及豔後呢!這可真是個挑戰!——我從來沒有演過這樣的——呃——」她找了一下形容詞,「性感?妖媚?……總之,想想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那麼,希望你能成功了,」愛琳做了個慶祝的手勢,「superstar。」

  「我會努力的。」黛博拉笑得更開了,「superstar!」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現在很多人都要的佛系送不適合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機會就一定要抓住!有想法就要付諸實踐!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呢對吧?該爭取的就要爭取,別用不正當手段就好了∼別隨緣∼坐在家裡該能掉到頭上的只有鍋!


第214章 奧古斯特的幫助

  黛博拉興高采烈地拿著新劇本離開了, 愛琳盤點了一下近期的產業情況, 又趕在週六處理了那些非她出面不可的問題, 才匆匆又回到了霍格華茲。

  鄧布利多並不在辦公室, 福克斯正在梳理它的羽毛,見到愛琳在壁爐中出現, 它撲扇了幾下翅膀算做打了招呼,校長室牆壁上的壁畫們都在打著瞌睡——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總之他們假裝沒有看見有學生違反校規, 在上課期間回家了一趟——愛琳也沒有過多的停留,在校長室的辦公桌上留下了她的小禮物——一大份來自普林斯美味屋的甜品後,就離開了。

  對於現在這樣的狀況,愛琳承認,她並不是不滿意的。

  但她也並沒有十分滿意。

  就像陽光再如何燦爛廣闊, 總是會有陰影存在, 關於那個莫名出現的梅洛普•岡特, 還有那些莫名牽扯出來的精靈族恩怨,總讓愛琳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仿佛有什麼陰謀正在醞釀之中, 而在它真正發生之前,誰也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應對, 自然也沒法預防。

  ——這種只能乾等著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憋屈了!

  在這種情況下,愛琳只能慶倖她的校園生活還算充實,這讓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杞人憂天——復活節那晚,蛇怪海爾波離開前的「饋贈」讓她成功地突破了第十六個魔力池, 而在她成功淨化血脈開啟了第十五個魔力池後回了一趟Drayd的麥蘭文,如今也不過將將開闢了第二十個魔力池而已——愛琳並不知道麥蘭文回去做了什麼才讓自己飛速進階,不過顯然這種方法不使用於其他人——不是所有人都和麥蘭文一樣是個「重返年輕」的精靈,總之,在第十六個魔力池被開闢之後,愛琳的魔力研究進展再次慢了下來,她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在冥想和練習魔法上。

  ——麥蘭文倒是對此表示正常,「很少有人能成功開闢二十個魔力池,哪怕是曾經的法聖,也會在開闢第二十個魔力池時遇到難以預料的困境,從十五到二十本來就是一個『聽天由命』的過程。」——老實說,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愛琳忍不住就想到了鄧布利多,他似乎已經開闢了不止二十個魔力池了吧?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呢?

  不過,話是這樣沒錯,可這並不代表著她什麼也不做只能坐等「天意」,在麥蘭文表示出了自己的晉升方法不適用於她之後(這讓愛琳更加肯定她的晉級或許與「重返年輕」有關),有求必應屋已經成了她的固定練習室——通過練習魔法來消耗魔力,從而刺激魔力的增長,這幾乎是每一位巫師都知道的鍛煉自己的方法,愛琳也不例外,哪怕收效甚微,愛琳也只能用「滴水穿石」來鼓勵自己。

  然而,這周練習的時候,愛琳沒有想到,竟然有另外一個人為她提供了幫助。

  一個出乎意料的人。

  奧古斯特•蘭開斯特。

  在安琪拉提醒過愛琳奧古斯特也許和如今的食死徒有關係後,愛琳就有意識地疏遠了這位相處了一年多的小夥伴——誠然,大家在魔法車和魔法護膚品的研究上合作十分愉快,但這不意味著普林斯和蘭開斯特就此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尤其是蘭開斯特似乎出現了偏向食死徒的傾向,作為普林斯當家人的愛琳——儘管如今還沒什麼人知道這一點——自然不能再和作為蘭開斯特繼承人的奧古斯特走得太近。

  但她顯然忘記了有求必應屋是有bug的——如果兩人想要進入的地方一樣,偏偏又沒有什麼特殊的個性化要求,那他們極有可能進入同一間屋子!

  現在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況。

  「……嗨,」奧古斯特愣了一下,而後率先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的確很久不見了,自從愛琳刻意疏遠了他之後,奧古斯特起初還來找過愛琳幾次,都被愛琳借著魔法芭比的理由給推掉了,安琪拉更別說了,對奧古斯特的避讓明顯得簡直就像見到了活生生的鼻涕蟲,一次兩次沒什麼,次數多了,只要是個有情商有智商的正常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奧古斯特也就沒有再找愛琳,可奇怪的是,他也沒有發展什麼新的朋友,作為二年級首席的他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身邊也不像其他的年紀首席一樣,總是跟著一些「跟班」。

  「啊,好久不見。」愛琳眯著眼睛打量了門口的男孩一番。他看起來似乎成長了不少,不僅原本略顯圓潤的臉蛋稍微有了些棱角,就連曾經看著十分單純無害的天真笑容也變成了貴族式的標準微笑——這反而令他在斯萊特林的女孩圈裡更受歡迎了——愛琳想到了那些流傳在斯萊特林女生寢室之間的八卦——天真弟弟她們喜歡,可冰山王子她們也愛啊!

  「沒想到你也在。」奧古斯特笑了一下,這個笑容仿佛他們還是一年級時那樣的好朋友,全然沒有一絲客套的意味,似乎前段時間的疏遠和生疏都不存在一樣,「我以為你是每週五和週六的晚上才會來?」

  這就很明顯了——他知道她在避開他,而且他也配合了,不過奧古斯特說得沒錯,她的確是週五週六晚上才會到有求必應室練習魔法,只不過這週五的時候她回了一趟倫敦,所以只能在周日補上這周的進度。腦子裡飛速地轉了好幾個念頭,愛琳揚了揚眉毛,「……最近遇到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關於魔咒的嗎?」奧古斯特毫不見外的問道,他走進門,然後隨便坐到了另一側的沙發坐下,環顧了一下四周,「魔咒的痕跡很明顯,哦?那個碎掉的,不會是『魔法騎士』吧?」

  「……是的。」愛琳苦惱地皺了下眉,隨手揮了下魔杖——她並沒有錯過奧古斯特那一瞬間的緊繃和藏在袍子裡的手指的微微抽動,但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繼續發出了那道魔咒,「恢復如初!」

  碎成渣渣的「魔法騎士」碎片們稀稀拉拉地重新排列組合起來,很快又成了一個完好如初的「魔法騎士」——可是,還沒有維持達到一秒,它們又重新碎成了一地金屬渣。

  「哇哦。」奧古斯特意味不明地感歎了一句,突然側頭看向愛琳,「你的魔力池開闢遇到了問題?」

  愛琳,「……」這你都看得出來?

  「很明顯啊,」奧古斯特聳了聳肩膀,「我也遇到過同樣的問題——當我很著急的想要開闢下一個魔力池的時候,我的魔力輸出就和你一樣不穩定——我曾經差點炸掉了我家的城堡!——看你這威力,應該是第十五個魔力池之後的?恩……但是不超過第十九個,不然威力會更大一點。」

  愛琳,「……」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如此學霸。

  「嘿!別用這樣的表情!」奧古斯特笑了起來,「開闢魔力池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過程——我想你平時都是試圖將魔力耗盡,然後再等它恢復,以此來促進它增長?唔,這種方法也很有用,不過太慢了——試試這個——」他說著,突然從袖子裡抽出手,丟了一個什麼過來。

  愛琳順手接住,然後,她就被手中毛茸茸的觸感給嚇住了,「這是什麼!」

  「唧唧唧!」一隻黑漆漆的圓球從她手裡鑽出來,親昵地蹭了蹭,而後轉向奧古斯特,用一種近乎控訴的語氣「唧唧唧唧唧唧」了一陣。

  「是我們家的『小特產』,類似于小孩子的魔力球?」奧古斯特伸進懷裡掏了掏,又摸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小毛球出來,「你可以對它使用強力魔法——別擔心,它們喜歡這種食物,越是強大的魔法越能讓它開心,而它開心了,就會將積攢的魔法一併還給你——要不要試試?」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雖然會危險一點點,但是很有用哦!」

  危險一點點?怎麼可能是「一點點」?!超量的魔力湧入體內,要麼就是成功開闢新的魔力池,要麼就是直接砰地一聲爆體死亡,這是「一點點」?!——不好意思,你們蘭開斯特家的人是不是對「一點點」的理解有點問題!?

  不過……

  「……謝謝。」愛琳握住了那只魔力球,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道,「布萊克……」

  「每個家族都有它的使命,不管是不是意外,都不會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奧古斯特打斷了愛琳的話,再次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讓愛琳想起了一年級首席競選的那個晚上,在他一個粉身碎骨差點削掉對手半個腦瓜之後的那個笑,她曾經覺得那個人是「蘭開斯特」,但她現在突然覺得,這兩個人格不管是哪一個,或多或少都會存在共通的地方——「無論是蘭開斯特還是布萊克,甚至是普林斯,又或者是瑪律福,都是一樣的,誰也逃不開這份使命——但是,每樣東西、或者是每個人,只要是在它應該在的地方,發揮它的功能,就不是沒有意義的——你說對嗎?」

  愛琳沉默了片刻,最終露出一個笑來,「你說得對。」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開一篇番外,奧古斯特肯定是主角哈哈哈哈哈我對圓桌騎士好感興趣的呢∼∼∼


第215章 瑪律福的解釋

  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常年見不到陽光, 哪怕再如何熱烈燦爛的光線, 透過黑沉沉的湖水, 也暈成了昏暗的一片, 陰陰地打在琉璃窗外,折射出柔和的光芒——好在斯萊特林們對於陽光的需求不是十分強烈, 也許就像鄧布利多說的那樣,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對於與水相關的元素更有親和力一些, 畢竟普通人可無法忍受長年累月地住在湖底。

  愛琳也不例外, 或許這也有她原本就覺醒了水精靈血脈的原因,伊萊恩•普林斯與她的精靈丈夫流傳下來的基因在愛琳這裡體現得非常明顯——閒暇時的愛琳除了有求必應屋,幾乎都待在自己的寢室裡,連圖書館都去得少了——要知道,前世的她一直認為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就是毒蛇的聚居地, 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那一種, 哪會想到如今的她竟然住得如魚得水?

  同樣過得很歡樂的還有奧古斯特送的那個魔法球——愛琳給它起名叫「唧唧」, 因為它總是整天唧唧唧唧叫個沒完,當然, 她也知道這個名字很沒有創意, 不過唧唧本球倒是表示它非常喜歡這個名字,每當愛琳叫它的時候, 不管它在哪裡,都會像個小炮彈一樣沖過來,準確地砸進愛琳的懷裡。

  作為蘭開斯特家的「秘密武器」,愛琳一直很小心地控制著自己魔力的輸入, 就怕哪一天一個不注意就達到了唧唧的極限——她還拿不准它的「回饋」究竟有多大的威力,萬一一不小心把自個炸了,那不是得不償失?但,坦率地說,有了唧唧在旁邊,她連去有求必應屋的時間都省了下來,轉而一直在寢室裡訓練,而水元素對於水精靈的促進催化作用自然是不容小覷的,愛琳幾乎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魔力在一天天的提升——也許不像奧古斯特說得那麼神奇,但確實比之前的傻瓜方法有效得多。

  事實上,也只有拉斐爾對唧唧的存在表示了他的不歡迎——每天窩在寢室打盹的它多了一項「必修課」,那就是將魔力球當成真的球,追著它跑上好幾個小時,直到魔力球哭唧唧地軟成一團任由它搓來捏去為止。

  對於這只神秘的狸貓,愛琳已經放棄研究了——總有一天這只狸貓會自己露出馬腳的!……也許?——連麥蘭文這麼個「老精靈」都說不出它的來歷,愛琳也不打算死抓著不放了,總歸它也不會害她就是了。

  學校的課程對於重活一次的愛琳來說不算困難,如果她能努力一把,年底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可能得到年級第一,不過她並沒有這樣做——上個學年的期末考試,年級第一自然是奧古斯特,第二是拉裡•弗裡曼,那個斯萊特林的混血巫師,愛琳只得到了第三名,對於這個成績,她倒是很滿意——既不過分出風頭,也展現了自己不是沒有實力的蠢貨,還有拉裡•弗裡曼這個招人眼的混血巫師擋在前頭,正好避免了那些隨著食死徒勢力暴漲而越來越倡狂的斯萊特林純血們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盯上自己,簡直不要太完美!

  在這種情況下,愛琳幾乎將大部分的心思都沉浸在了魔力的提升上,這讓她差點都快忘了阿布拉克薩斯的「出軌」事件了——要不是阿布拉克薩斯給她送了信,她幾乎都快忘了原來她還有個男朋友了!

  這不能怪她,愛琳心說,誰讓阿布拉克薩斯做了那樣的事呢?她沒有生氣已經很好了!是不是?如果是前世的話,她早就跑掉了!哪裡還會這麼耐心地等著他的解釋?

  ——不,不是這樣的。

  似乎有一個聲音在這樣反駁她,可愛琳選擇性地無視了它。

  「我很抱歉,愛琳。」這是阿布拉克薩斯見到愛琳的第一句話,隨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不會想見我了——你能出現在這裡,按理說,我應該是很高興的,可是,我似乎並沒有很開心。」

  「發生了什麼?」愛琳沒有理會男人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心慌的感覺,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轉移話題,是的,她並不想談起他們之間的感情,這很不正常,她知道,可她依然打算回避,「那個女孩是暗夜精靈?」想了想,她又問道,「那個人是你嗎?」

  「……嚴格來說,我認為那不是我,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阿布拉克薩斯搖了搖頭,「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是有問題的——你看,只要一想到你,我的心跳就會加速,每當你出現在我面前,我都會克制不住地想要擁抱你,親吻你,即便你還未成年!——這讓我感覺自己像個變態!」阿布拉克薩斯目光沉沉,他注視著眼前的女孩,見到她好看的眉頭擰了起來,猶豫了一下,依然自顧自地說道,「你對我的吸引力是如此驚人,我毫不懷疑如果此刻你想要殺死我,我會主動將魔杖遞到你的手上,你是我的半身,這毫無疑問,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的愛呢?愛琳,告訴我,你愛我嗎?」

  「……」愛琳囁嚅了一下,她很想說她是愛他的,可她竟然發現自己說不出口!哪怕這是一個如此簡單的單詞,此刻卻變得如此的難以啟齒,她愛他嗎?愛琳默默地想了想,應該是愛的吧,不然的話,原本決定單身一輩子的她為什麼會給他這個機會呢?可如果是愛的話,好吧,她不會主動去想他,更不會主動聯繫他,和前世那種纏綿悱惻比起來,這輩子的她冷靜得完全不像一個陷入愛河的女人,這樣的她,是愛他的嗎?

  「我不知道。」愛琳猶豫了一秒,很坦誠地說,「你說的不是你,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在想,真正愛一個人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前世的我們是相愛的,我可以感受得到,這一世我也是愛你的,可我感覺不到你的愛了,」阿布拉克薩斯沒有回答她的後一個問題,他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黯淡下來——愛琳驚訝地發現自己對此竟然沒有絲毫的心虛和不安,這讓她忍不住想起曾經因為一點點的靠近都會忍不住面紅耳赤的自己,哪怕是因為半身之間的吸引……難道是這種吸引消失了嗎?「半身之間的吸引應該是相互的,即便因為年齡的限制,你對那種吸引有更強的抵抗力,但它是存在的——我能感受得到,可是現在,我感受不到了。」

  他抬起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這是我的錯,愛琳——是我讓你變成了這樣。」

  「不好意思,我沒有聽明白,」愛琳更疑惑了,「什麼你的錯?」

  「我是在羅馬尼亞遇到她的……」阿布拉克薩斯的聲音仿佛灌了鉛,語氣裡的沉痛讓愛琳幾乎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想聽阿布拉克薩斯和其他女孩的故事,哪怕這個故事是那麼明顯的另有內情,好在,她克制住了拔腿而逃的欲望,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聽著他繼續說道,「她是暗夜精靈——事實上,我原本去那裡就是為了尋找暗夜精靈。」

  ……

  夜色深沉,漆黑的房間裡,只有床頭的熏香爐在幽幽散發香氣。愛琳靠坐在沙發上,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身前的人,心裡卻冷靜得仿佛冰山上的石頭——她真沒想到,阿布拉克薩斯竟然直接就把她拖進了他的記憶裡——而這一天,正是那只暗夜精靈蜜雅出現的一天。

  她是羅馬尼亞一家酒吧的女招待。

  「你在想什麼?」蜜雅是真的很美麗,這個混血精靈明顯集合了父母雙方的優點,她的面容五官就像精靈們一樣完美得仿佛造物主精心捏造而成,可她又不像精靈們那樣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清高和令人望而卻步的冷漠,相反,也許是在酒吧待久了——據她說,她從十歲就在這裡打工了——她充滿了一種常人沒有的風情和魅惑,愛琳想,如果她是個男人,或許也會像先前那些酒吧裡的男人們一樣,盯著她眼睛都不會轉了,可這並不是她出現在阿布拉克薩斯房間的原因。

  她的雙唇微微彎出好看的弧度,一雙黑色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漾著明顯的欣喜與快樂,「我可真沒想過會見到一隻精靈!你是精靈吧?對吧?我能看到你的眼睛和耳朵!」

  「阿布拉克薩斯」的表情很無奈,「是的女士,我是精靈——我也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精靈(這句明顯是假話——圍觀群眾愛琳瞥了身邊的阿布拉克薩斯一眼,得到的是一記尷尬的訕笑),但很顯然,我們似乎是不同的種族?我可以冒昧的問一下您的種族嗎?」

  「我的父親是暗夜精靈!」蜜雅似乎是個性格很活潑的姑娘,她很爽快地坦白了自己並不是純血精靈,快嘴快舌地將自己的一切倒豆子一般說了個徹底,甚至連她因為這個混血的身份而在十歲那年離家出走離開了暗夜之城結果卻回不去了都說了出來。

  「我很抱歉,」「阿布拉克薩斯」露出遺憾的表情,「好在你是個聰明又漂亮的姑娘,你的父母應該為你驕傲。」——很明顯,雖然這位先生的內心別有目的,但他也被這個姑娘的「單純」給打動了,這句誇獎的話說得十分真誠。

  蜜雅「咯咯」地笑了起來,黑色的眼睛就像兩汪跳出遊魚的閃光幽泉,晶晶發亮,「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我真是太喜歡你了!」她說著,突然跳了起來,「我們締結契約吧!」她仰起頭,沖著天花板喊道,「父親大人!我決定了——就是他了!」

  幾乎是眨眼之間,「阿布拉克薩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被一道刺眼的白光擊中了——旁觀的愛琳能夠看見「阿布拉克薩斯」就像愣神了一般呆在了那裡,白色的光芒好像一層薄霧似的罐子,將他的全身都籠罩在裡面,蜜雅則是一副激動又期待的樣子,笑眯眯地在他身邊轉來轉去,而當愛琳還想繼續看下去的時候,身邊一陣拉力傳來,她眼前的景色就變了樣子。

  ——阿布拉克薩斯更換了記憶場景,他們回到了煉金學教授的辦公室。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吧當時人家是很想掙脫的啦…不過怎麼說呢我就是故意讓阿布自作自受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們不喜歡他∼但是總要有個男主撐場面嘛∼下一篇我一定好好寫感情戲啊真的不騙你們……emmmmm……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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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約定

  「我很抱歉, 愛琳。」阿布拉克薩斯主動說道, 但他並沒有解釋為什麼剛從不讓愛琳繼續看下去, 他的表情充滿了歉疚, 愛琳發現自從這一世見到這個男人以來,就經常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情感——一開始是對前世無疾而終的戀情的愧疚, 再就是如今這莫名其妙的心虛,這讓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無奈的感覺來——不管她究竟是不是愛他, 如果兩人之間的感情是所有的其他都比「愛」要多, 那這樣的感情有什麼堅持下去的價值呢?

  「也許,我們應該——」冷靜一段時間?這話還沒說完,阿布拉克薩斯就仿佛感應到了什麼,近乎祈求地抬起眼望向她,「請聽我說完, 好嗎?愛琳, 我的愛, 請不要這麼快就對我失望。」

  瑪律福家的男人什麼時候低下過他們高貴的頭顱?或許也只有在他們心愛的人面前了吧——阿布拉克薩斯不敢想像失去了愛琳會怎麼樣,他開始後悔自己不該說那些話, 更不該去尋找所謂的暗夜精靈只為了他的一點私心, 即便愛琳如今沒有那麼愛他,可這也是因為她尚未成年, 只要兩人之間是半身,等到愛琳成年,他們就會自然而然成為親密的夫妻——這是梅林的恩賜,卻被他一手毀個乾淨!

  ——是的, 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按捺不住這種煎熬,試圖去尋找捷徑,他也不會聽到那些似是而非的傳說,不會去尋找暗夜精靈的蹤跡,更不會遇到之後那一系列的事情!

  瑪律福想要的就會得到,可是有時候太心急了,也並不是一件好事——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知道回不去已經太晚。

  可是,他至少得讓愛琳知道他的身不由己,就像一個人要是跌進水裡,他游泳遊得好不好是無關緊要的,反正他得掙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一樣,哪怕明知道他和愛琳之間的感情因為他的緣故而被破壞,明知道這樣做可能會加重愛琳對他的誤解,他也只能將那段足以視為一輩子恥辱的記憶袒露在她面前——然而他失敗了,他在中途反悔了。

  他不想讓愛琳看到那樣好像行屍走肉一樣的自己,在那個莫名其妙被迫簽訂的「契約」之後,他就不得不對蜜雅言聽計從起來,他的意志始終清晰,可他卻無法違背她的任何一點要求,哪怕她在知道了他擁有命定的半身之後要求他想辦法強制解除,他也不得不去做——那段日子,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他的體內似乎有兩個靈魂,一個掙扎著想要擺脫控制,一個卻好像傀儡一樣成了暗夜精靈的奴僕——那個從未露面卻又神通廣大的蜜雅的父親不僅強制性地令他簽訂了契約,還輕而易舉地幾乎毀掉了他和愛琳之間的半身契約——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半身」這種「神契」大概並不是那麼容易解除的,所以他仍然保有部□□體和思想的控制權。

  事實上,那天晚上原本蜜雅是答應他解除契約的,誰知她卻突然反悔了不說,還撲倒了他的身上——那杯酒一定有問題!他怎麼就忘了,暗夜精靈可是精通暗殺和□□的!

  好在愛琳的到來讓那個沉睡的、真正的他因為擔心失去愛人找到了那一絲微小的縫隙,趁機奪回了自己真正的意志,也消滅了那個傀儡一樣的人格。

  可是——

  「我看過暗夜精靈的典籍和蜜雅父親給她的手記,那裡面對半身有所記載,半身之間的契約是無法解除的,一旦被外力破壞,就會對雙方的情感造成不可挽回的打擊——他們會變得情感淡泊,尤其是在愛情方面,甚至再不會感受到愛情的甜蜜,這聽起來就像是個玩笑,對嗎?」阿布拉克薩斯懊悔極了,顯然他認為愛琳對待他「出軌」的「冷靜」正是因為她失去了「愛」這種能力,「你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這或許和你沒有太大關係,」愛琳感覺阿布拉克薩斯大概是誤會了什麼,「畢竟我沒有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什麼,何況我也並不需要你的保護。」她只是不在迷戀愛情這種東西了而已,而這一點她覺得和阿布拉克薩斯沒有什麼關係,想想看,任何人經歷過了生與死,都會看開很多事情吧?

  「抱歉,是的,你是強大的精靈,我能感覺得到你的血脈比我還要純淨——忘了恭喜你——但,親愛的愛琳,你會這樣想,會認為你如今的態度和我沒有關係,這就是最大的問題——」阿布拉克薩斯搖了搖頭,「你還記得你為什麼會同意和我在一起嗎?」

  彌補前世的遺憾?愛琳本來想這麼回答,但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口。

  阿布拉克薩斯並不在意她的沉默,而是接著說道,「一部分是因為前世,但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是你的半身,也許還有些其他的原因,不過那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點在於我們是彼此的半身,我們是命中註定要在一起的。」

  愛琳想了想,然後輕輕點了點頭,老實說,她現在並沒有前世那樣熱烈澎湃的感情,她也可以接受阿布拉克薩斯的解釋,何況這件事明顯就是那個蜜雅故意造成的誤會,比起糾結那些無謂的事情,不如想想蜜雅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們是命中註定的夫妻,我們應該彼此相愛,我們的內心應該對彼此充滿了渴望——不要否認這一點,至少半年之前,你見到我的時候還會臉紅,可現在,我害怕,親愛的,會不會哪怕我和另一個女人在你面前上床,你的表情也不會有絲毫的失控?——作為一個男人,我應該對此感到高興,畢竟這意味著我會擁有一個十分大度的妻子,她甚至不會計較我和其他女人之間有曖昧或親密的關係,可你不是那樣的性格,愛琳,我們上一次的分離就是因為你無法忍受我的欺騙,還有那些無處不在的女人們,所以我瞭解你,」阿布拉克薩斯相當耐心地、沉痛地說道,「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愛琳,我的愛,你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愛琳笑了一聲,「我——」

  「你不用這麼快下決定,事實上,我還沒有完全掙脫蜜雅的契約,但我知道怎麼才能解除它,」阿布拉克薩斯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愛琳,「這需要我們之間真正的放下防備彼此相愛。」

  彼此相愛?這似乎有點困難,畢竟前幾分鐘她還在想著要不要兩人分開一段時間冷靜冷靜——好吧,好吧,愛琳總算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是的,她對待愛情似乎太過於隨意了一些,前世的時候,不管是對阿布拉克薩斯還是托比亞•斯內普,她的情緒都是激烈得近乎極端的,哪有現在這麼隨心所欲不管發生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但,老實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她本來也不打算戀愛結婚的嘛……

  「你願意和我去一個地方嗎?」阿布拉克薩斯突然問道,「也許這不是什麼好主意——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愛琳,給我們一個機會,好嗎?」

  他的雙耳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精靈的尖長模樣,灰藍色的眼睛裡也鍍了一層朦朧的光,鉑金色的頭髮氤著淡金色的光暈,這是黃金精靈所特有的外在體征,他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愛琳,仿佛不願錯過她的任何一點的表情,帶著她熟悉的激動和熱切,卻又有星星點點的悲傷與不安隱藏在眼底深處。

  愛琳心中微微一動,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在她決心離開這個男人,離開魔法界之前,他也曾出現在她的面前懇請她的原諒,但那時的她太過年輕,也太過任性,就那樣頭也不回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自己的家和愛人,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現在回想起來,喪失記憶或許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畢竟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可以順理成章地忘掉這個男人,甚至還能以此為由去憎恨他、譴責他,反而是這個被丟在原地的男人,不僅要忍受失去愛人的痛苦,還要努力去拉回早已走偏了的家族與家人,然而可悲的是,即便他最終死在了那樣不名譽的病症下,也依然沒能阻止瑪律福家走向沒落——看著風光的盧修斯,也不過只能匍伏在黑魔王的袍腳下,最大的榮光,不過是得到親吻袍腳的「恩賜」而已——這對於驕傲的瑪律福來說,也許還不如死亡吧。

  想到這,愛琳歎了口氣,「……去哪裡?」

  阿布拉克薩斯的眼睛仿佛被點亮的燭火,一下子就燦爛起來,「是個不怎麼美妙的地方,哦,我們得提前準備一下,那個地方太危險了……暑假怎麼樣?這樣時間比較充裕,一個月的時間,也不用擔心耽誤你的期末考試……畢竟羅馬尼亞距離英國還是有點距離的,何況我們還有可能會在那裡待上一段時間,唔,要不要告訴麥蘭文?我是說,她是你的導師,對吧?關於精靈族方面的,她應該知道得更多一點——老實說,我很想和你兩個人去旅行,但是,還是你的安全重要……」

  「我會問問她的,不過——羅馬尼亞?」愛琳打斷了變身嘮叨狂的阿布拉克薩斯,「難道是要去暗夜之城嗎?」

  「沒有阿勒彌爾的允許,暗夜之城可沒那麼容易進去,」阿布拉克薩斯搖了搖頭,「或許這聽起來有些荒誕,但,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眾神之殿。」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阿布就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就算了還燙了醉∼接下來幾章是我的自我放飛時間…小天使們不喜歡的可以跳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17章 「眾神之殿」

  夕陽懶懶地傾斜著掛在天邊, 海面上浮著一片金光, 魚兒悠閒地游來遊去, 倒映在蔚藍澄澈的海水裡, 讓人忍不住想要掬一捧水,看看是不是能將那些毫無警惕心的小魚也給撈上來, 海床上的水藻和細沙乍眼望去仿佛伸手就能碰到。一條撐著白帆的小船綴在這塊寧靜而平和的藍寶石上,羽毛般輕輕飄動著。清咸的海風緩慢拂過額頭, 臉頰, 鼻尖,在髮絲間穿梭,輕柔得如同少女羞澀的吻。

  「愛情是純潔的泉水,它從長著水芹和花草,佈滿砂礫的河床動身, 在每次氾濫中改變性質和外形, 或成小溪或成大河, 最後奔流到汪洋大海中。」麥蘭文突然說道,那雙仿佛看透一切的雙眼望向不知名的遠方, 手裡的魚竿穩如泰山——她已經用這支魚竿釣上來無數條魚後又放掉了, 「它寧靜而美麗,恐怖而神秘。 」

  「我不知道你這麼充滿詩意?」愛琳盤腿坐在船前, 雙腿上都裹著防水的布料,用細細的繩子纏得緊緊的,以免海水滲入,防水布料外面是一雙高筒靴, 依然套得紋絲合縫,她說著話,卻沒有抬頭,更沒有心情關注四周的夕陽美景,反而是眼神凝重地專注在自己手中的活計上——她握著一根魔文筆,另一隻手上抱著一個水桶,小心翼翼地在水桶上描繪著銀色的魔文,或許是有些緊張,她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水,偶爾間歇的時候,能夠看見握筆的那只手在輕輕地顫抖。

  她認真的樣子,使得船上的另一個人的眼睛都不會轉了。

  阿布拉克薩斯放輕了呼吸,「你可以歇一會。」

  「啪——」

  一聲脆響突然響在愛琳腳邊,愛琳手一抖,筆一歪,鐵皮水桶立刻無聲破碎,留下了一堆廢鐵片。

  愛琳歎了口氣,將它們掃到一邊,拍拍腿站起來,「總歸也不會更壞了?」這已經是她失敗的第二個水桶了——這艘小船上只有3個水桶,在這個變形術不能使用的時刻,她得調整一下狀態才能確保第三個水桶不會遭到同樣破碎的命運。

  揉了揉手腕,愛琳看向麥蘭文,「你怎麼了?」明明麥蘭文是最為「外援」過來的,為什麼比她和阿布拉克薩斯這兩個「當事人」看起來更「激動」的樣子?——先是莫名其妙地消極怠工拒絕畫魔文偏要去釣魚,而後又開始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現在竟然開始抓魚了!

  ——一尾通體發綠的海魚在船艙中拼命地甩著尾巴。

  「要不是遇到它,也許過不了今晚,我們就可以重歸生命之樹——也許我們的運氣還沒有壞到極點?」麥蘭文終於收起魚竿走了過來——看來她終於釣到了她想要的那一條,她說著,將那尾魚從甲板上撿起來,另一隻手從後腰摸出一把匕首,幾乎沒見到她怎麼動作,那尾魚就被剔除鱗片切成了薄薄的生魚片。

  晶瑩剔透的魚肉攤在麥蘭文的手上——愛琳發現那條魚竟然沒有血也沒有刺,甚至連它的肉也是和鱗片一模一樣的綠色,和普通的魚完全不一樣,「這是什麼?」

  雖然心裡好奇,但愛琳沒有拒絕麥蘭文的「好意」,她撿起一片魚片放入口中,入口是極難形容的口感——仿佛一團黏膩膩的動物肝臟,帶著一股海水的腥味,那片魚肉就像活的一樣,在她口中蠕動了幾下,然後鑽進了她的喉嚨——自從血脈淨化完成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肉類,更別說這種奇怪的食物了。

  阿布拉克薩斯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看起來都快要吐了,可他顯然注意到了愛琳的不適,第一時間將手邊的水壺遞給了她,「要不要壓一下?」

  「如果你們希望胃裡生出一條魚來,就儘管喝水吧。」麥蘭文冷著臉說道,「看來你們的準備挺齊全——連這條救生船上也有淡水?」

  「畢竟這是大海,」阿布拉克薩斯就像沒有聽出麥蘭文語氣中的嘲諷一樣,「我們總得多做些準備,不是嗎?」他說著,和愛琳對視了一眼,兩人飛快地交換了看法——麥蘭文真的很不正常!至少她以前從來不會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

  說也奇怪,那條魚雖然吃著怪怪的,但入口即化,方一進入到肚子裡,就仿佛有一團火漲在胸口,先前那種莫名的虛弱感和無力感都消失了,整個人都變得溫暖起來。

  精靈不會故意殺生,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一點,精靈也沒辦法吃生肉,因為他們壓根無法消化,所以麥蘭文會做這一切,只有一個解釋能說得通了——「你知道這個地方,對嗎?還有這條奇怪的魚,你對它很瞭解,」阿布拉克薩斯問道,「你來過這裡?」

  「我以為這很明顯了,」麥蘭文面不改色地吞了一片魚片,「事實上,如果知道你們要去的是那個地方,我不會答應——而且會阻止你們。」

  「為什麼?」愛琳不解,「我以為你知道要去哪裡?——什麼神殿來著?」

  「『眾神之殿』?很明顯,這是暗夜精靈們的說法,」麥蘭文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以為你們要去真的『眾神之殿』!老實說,我還以為你們真的找到了神殿的遺址!——早在眾神西渡之前,『眾神之殿』就已經消失了——至於你們要去地方,在我們之中,它被叫做『地獄』。」

  「『地獄』?!」這下連阿布拉克薩斯都驚訝了,「我不知道這樣的事!」

  「你的暗精靈『朋友』沒有告訴你嗎?」麥蘭文歎了口氣,大約也是放棄掙扎了,她攏了攏額前被海風吹亂的頭髮,看著遠處的天空,「我想,這個地方應該是她告訴你的吧?或者你是從她那裡得到的消息?典籍筆記一類的——他們總喜歡做這種事情。」

  「……是在一本筆記裡——我以為——」阿布拉克薩斯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下來,「現在調頭回去可以嗎?」

  「自從那艘船被海嘯擊毀,我們換到了這艘救生船上,就一直沒有舵手,但我們始終在航行,」愛琳介面道,「很明顯,我們回不去了——這艘船會被帶到固定的地方,或許那就是蜜雅想要我們去的『地獄』。」

  「翻臉無情可不只是人類特有的專利,大海也一樣——何況,女人的嫉妒心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釋懷的。當我們踏上了這條航線,就不可能有返回的那一天,除非——」麥蘭文頓了一下,眯起眼睛,遠眺著天邊的景色,輕聲歎道,「——來了!」

  除非什麼?什麼來了?愛琳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一片晴朗的天空下萬里無雲,「怎麼了?」

  「它們來了。」麥蘭文收回視線,看向愛琳的手腕,「『索西婭的手環』,在嗎?」

  「在的。」愛琳立刻解下手環遞給她,不死心地望著空無一物的天邊,「什麼來了?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你不能這樣去看。」麥蘭文接過手環,提醒她,「得用你的魔力——記住魔力運轉的方式,從這一刻起,我們得時刻保持警惕了。」

  「用我的魔力?」愛琳試著調動她的魔力,感受著那股力量順著她的血管,從心口向上流動,直到眼周,閉眼再睜開,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就像她剛剛血脈覺醒的那一天所見到的那個「與眾不同」的世界一樣,空氣裡漂浮著五彩的元素粒子,以藍色為主的元素粒子正活潑地試圖鑽進她的身體裡,還有一些其他的顏色躲得她遠遠的,一副不想靠近她的樣子——她注意到圍繞在麥蘭文身邊的元素是代表木元素的綠色,而阿布拉克薩斯身邊的元素大部分是銀色和金色的,這兩種顏色正是對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兩種之一,不知道是代表什麼元素呢?

  但很快,她就沒有功夫在關注這些元素粒子了,她再次看向先前一片晴朗的天空,這下,她看見了,並且沒有忍住地直接爆了粗口——「WTF!那是什麼!」

  天空仿佛刹那之間改變了它的樣子——天與海交接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點,波濤向著兩邊翻滾開去,黑點不斷擴大,就像一個黑洞,密佈的陰雲從遠處聚集而來,遮住了太陽,只露出的最後一絲光線,正好照射在那個黑洞上,與此同時,不知何時變得漆黑的海水像被無形的大手揭開,暴露出海浪下的珊瑚礁與破碎沙石,露出一條身披幽暗的通道,連臺階都清晰可見。

  就在那條黑暗通道的正上方,在那道殘留的光線裡,隱隱約約也能看見一道階梯,這條階梯是向上的,然而,他們是無法去往那條道路的,因為有一隻黑色大鳥守在那裡,那是愛琳從來沒有見過的品種——它的身體長得像鷹,腦袋上卻有一張女人的臉,碩大的眼睛凸出眼眶,沒有鼻子,嘴巴紅得像血,它的頭上沒有頭髮,只稀稀疏疏地插著一圈淩亂的鳥毛,大約是看到了愛琳他們的這艘船,這只怪鳥興奮地拍了拍翅膀飛到了半空,發出了一聲尖銳而粗礪的鳴叫。

  「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聽到這聲啼叫後,愛琳突然有些心煩意亂起來,她抽出了魔杖——

  「別攻擊它,愛琳,這裡是無法使用魔法的,那片魚肉也不過是讓你能夠調動體內的魔力,而且,魔力的波動會讓它招來更多的同伴。」麥蘭文的手指在空中點了點,念唱出一個短音,索西婭的手環好似活過來一樣,扭動了一下,葉脈抽動著延伸出葉片,竟然生生地在原葉上長出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麥蘭文將手環還給愛琳,剩下的兩片裡自己取了一片,又將另一片遞給阿布拉克薩斯,「藏好它——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被它們發現這個東西。」

  愛琳重新戴上手環——忽略掉心頭的那一絲詭異感,「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似乎在某本書裡見過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是地獄的使者,」阿布拉克薩斯輕聲說,「——鷹身女妖。」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腦洞第一章!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18章 「地獄」

  天空好像突然間被染了色, 濃稠的血紅色看上去帶著一種不詳的氣息, 金光中的臺階在鷹身女妖的翅膀下掙扎著若隱若現, 很明顯, 這位來自地獄的使者是來歡迎他們進入地獄的。

  ——這種描述真是太奇怪了。

  愛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她以為自己會去到傳說中的神之居所, 沒想到卻被帶到了天堂和地獄的交界——不管就是是不是,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這只出得出奇的鷹身女妖死死地盯著他們, 愛琳甚至能夠從它張大的嘴裡看到那條長滿倒刺的血紅舌頭,勾著口水流下來,滴答在它胸口稍顯蓬鬆的鳥毛上,她毫不懷疑若是她們沒有過去,或者是踏上了錯誤的道路, 這只鳥會直接張開大嘴把他們全部吞掉——地獄的使者總不至於是來歡送他們去天堂的吧?

  想到這, 愛琳忍不住暗暗地撇了面色難看的阿布拉克薩斯一眼——要不是他輕易相信了蜜雅, 他們也不會遇到這種事,還害得麥蘭文都被折了進來, 實在是運氣衰到家了……

  阿布拉克薩斯敏銳地察覺到了愛琳的目光, 不禁苦笑,「抱歉——我應該多調查一下的……」

  「暗精靈們設好了圈套等著你鑽, 沒有這一個,也會有另一個,」麥蘭文倒是看開了,「我們始終要來這個地方的——至少她在這一點上沒有騙你, 除了『眾神之殿』,也許這裡是唯一一個能夠解除暗精靈詛咒的地方了。」

  愛琳和阿布拉克薩斯都不說話了,麥蘭文卻好像突然談性大發,「這裡是『地獄』,但沒有人直到,地獄的另一邊是『遺棄之地』——也許你們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你們應該聽說過巨人族?」

  「巨人?」愛琳想到了學校裡那個著名的半巨人,「海格?」

  「魯伯•海格?」麥蘭文淡笑一聲,「他可不算巨人族——甚至連半巨人都算不上。」

  「我聽過傳說中的巨人族,是上古時期和精靈族、矮人族起名的種族,還有人魚和魚人,那個時候,人類是最微不足道的種族。」阿布拉克薩斯回憶道,「精靈族曾經統治了所有的種族長達萬年,直到眾神之戰,精靈西渡,而在精靈們之前,巨人族才是世界的首領——現在的巨人族,我是說住在高加索山的那些,和上古時期的巨人族是不一樣的,對嗎?」

  「當然不一樣,在那個時代,巨人族可不是普通的種族,他們是天生的戰士,」麥蘭文讚賞地點了點頭,而後又帶了些惆悵和傷感,「可惜那些真正的戰士早已死去,苟延殘喘的不過是曾經的螻蟻——就像現在的精靈族,也不再是千萬年前的精靈族了。」

  「『遺棄之地』是巨人族的地盤?」愛琳問道,「這和詛咒有什麼關係?」

  「巨人族被眾神流放到地獄的另一邊,成為了地獄的看守者,那裡是眾神遺棄之地,是真正的禁魔之地,所有的魔法在那裡都會失效,無論是祝福,還是詛咒。」麥蘭文傷感得快,收起傷感更快,她注視著距離救生船越來越近的黑洞入口和鷹身女妖,神情變得嚴肅緊張起來——她舉起了手中的弓箭,對準了鷹身女妖的眉心——在這個被限制了魔法的地方,他們是沒有辦法施展魔咒的。

  阿布拉克薩斯手裡是一柄細長的利劍——這是從他的手杖拆解而成的。

  也就是說,如今只有愛琳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的小姑娘。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愛琳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轉到了麥蘭文的弓上,那是一把通體漆黑的鐵木長弓,看得出主人很愛惜它,弓身光滑柔亮,應該是經常被擦拭的緣故,就是那弓柄簡直比麥蘭文的胳膊還要粗壯,充滿了野性的氣息,帶著一股全然不符合麥蘭文沉穩氣質的囂張,看起來更像是男性使用的武器——麥蘭文經常背著她的弓箭和箭囊,愛琳曾就此問過,麥蘭文表示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在事實也證明了,有的時候未雨綢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僅憑著目前來說毫無招架之力(如果跆拳道也算的話就另當別論了)的自己,再加上看起來像個花架子的阿布拉克薩斯,面對這樣的地獄使者,大概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吧?

  精靈是天生的弓箭手,愛琳心想,也許她也有機會成為一名弓箭手?——不過得換個稍微符合她審美一點兒的弓……

  「嘎——!」

  大概是麥蘭文的動作挑釁了它,原本一直謹慎觀察著幾人的鷹身女妖猛地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嘯,扇著巨大的翅膀飛起來——這個聲音讓愛琳有一瞬間的發懵,但手腕處傳來的冰涼讓她迅速回神,然後,她就看見了一張合攏的、尖銳的喙,正朝著麥蘭文的臉狠狠地啄過去!

  「麥蘭文!」

  麥蘭文的臉色沒有絲毫鬆動,緊緊地盯著鷹身女妖的動作,在它進入射程之後,立刻飛快地射出了連發的三支箭——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是三箭連發。

  鷹身女妖顯然也沒看見那是三支箭——它敏捷地避開了第一支,還來不及得意,第二支就隨之而至,倉皇避開後,正好撞在了第三支箭上——一箭爆頭。

  「嘎嘎嘎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鳥身掉入水中,然而中了箭的鷹身女妖沒有立即死亡,它掙扎著在水中撲騰著翅膀,即便腦袋已經軟軟地垂在身後,也無法阻止它持續不斷地發出極端高亢刺耳的尖叫,暗紅色的血液從它的傷口處流出,將周圍的海面都染得通紅。

  悉悉索索的扇翅膀聲從天邊響起,連綿不絕地的「嘎——嘎——」叫聲隱約傳入愛琳聽力優秀的耳朵,她眯起眼睛看著血紅天空下爆漲的一大片黑雲,瞳孔幾乎縮一條黑縫。

  「快走!」麥蘭文臉色大變,向著船尾疾射了幾支箭,在救生船飛快地駛向黑洞入口時,顧不得其他,直接一把拖住愛琳的腰,帶著她跳了進去。

  阿布拉克薩斯,「……」

  他緊隨其後跳了進去,卻是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而他們都沒有看到的是,在他們跳進去之後,黑色的洞口緩慢地閉合,先前那黑壓壓的一群鷹身女妖也在瞬間消失,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

  「唔——」

  身體下面,趴著的地方很硬,很冰。頭也很疼,不同于普通的酸痛或是陣痛,愛琳感覺自己的頭裡傳來的是靈魂撕扯後的餘震,就像腦殼裡裝著的是一灘會晃動的高熱岩漿,不斷撞擊在頭骨上。

  最重要的是,她感覺她的腰都快斷了——麥蘭文的胳膊還緊緊地箍在那裡。

  「嘿!麥蘭文!」愛琳睜開眼,正看到麥蘭文緊閉著雙眼倒在她的身邊,她的臉色是雪一樣的白,頭下是一灘銀色的血——她七孔流血地躺在那裡!

  愛琳心中一驚,「麥蘭文!醒醒!」——她的胳膊箍得太緊了,愛琳連轉個身都很困難,只能側著頭不停地叫她,「麥蘭文!」

  麥蘭文沒有絲毫的反應。

  不行,她得起來——

  愛琳心中想著,頭一轉,就看到了自己趴在什麼上面。

  是一塊光滑平整的、沒有絲毫接縫的黑曜石地板。

  黑得發亮的地板上倒映著一個影子——長長的耳朵,詭異的雙瞳。

  她的偽裝術失效了!

  愛琳急忙摸了摸她的手腕,感受到手環還在,才輕輕地松了口氣。

  麥蘭文的手勁實在太大,愛琳擔心自己掙扎太過會加重麥蘭文的傷勢,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一邊小力地掙扎著,一邊不停地喊她,「麥蘭文!醒醒!」

  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愛琳感覺自己全身都快乏力的時候,一個聲音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響了起來,「如果我是你,我會試試說點別的。」

  愛琳一愣,然後一囧,試探性地湊到麥蘭文耳邊,輕聲道,「麥蘭文!我是愛琳!已經沒事了!放開我吧,好嗎?你看起來很嚴重,我得看看你的傷!」

  出乎意料地,麥蘭文的手緊了緊,然後真的鬆開了。

  愛琳,「……」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

  來不及管來人是誰,愛琳急忙去查看麥蘭文的傷,才發現麥蘭文只是看著嚇人一點,她的實際上都是一些皮外傷,雖然傷口多了點,但對於一隻自愈能力絕對線上但純種精靈來說,這樣的傷勢不算嚴重。

  稍稍放下了提起的心,愛琳這才有心思看向來人,這一看,她差點沒呆在原地。

  ——這個女人,哦不,女精靈,長得和月精靈的王一模一樣!

  等等——她真的不是那位精靈王本人?

  愛琳的目光不自覺地向來人的胸前掃了一下,確認那個尺寸絕不是一個男人所能擁有的之後,才默默地收回了視線,略有些尷尬地站起來,「我——」

  「你的同伴看起來需要藥,正好,我有一些。」女精靈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水晶瓶丟了過來。

  「……謝謝。」愛琳接住水晶瓶,抿了抿嘴,「我是愛琳,愛琳•普林斯。」

  女精靈笑了笑,「艾爾琳娜。」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這個精靈其實在我的腦海裡是和精靈王有關係的…是真正的瑟蘭督伊哦!魔戒的那個!哈哈哈!


第219章 遺棄之地

  艾爾琳娜是一位昆迪。

  純的。

  如果說Drayd裡的月精靈們是西渡的昆迪們遺留而成的自然精靈的分支, 那艾爾琳娜無疑是血統最為純正的本支, 當初女王索西婭的死造成了自然精靈的分裂, 不同的信仰和追求將他們分裂成了至少五支以上的族群, 那些推舉而出的首領帶著各自的族人去往了不同的地方,只有少數堅守自然神殿的精靈不肯離開, 他們駐守著神殿,不是為了等待女王的歸來, 而是這原本就是他們與生俱來的職責——自出生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他們就被維拉之王曼威和瓦爾妲賦予了守衛神殿的任務,也許確切來說,這些維拉座下的神座騎士,才是最正統的昆迪,而不管是麥蘭文這位木精靈的前身綠精靈, 還是愛琳覺醒後的泰勒瑞精靈, 以及Daryd裡的月精靈們曾經所屬的埃爾達精靈, 都不過是被索西婭所招納而來的、因為各種原因未能西渡的自然系精靈罷了。

  艾爾琳娜是最接近神話(至少在愛琳看來,《魔戒》的故事就是神話)的精靈, 也是一隻和其他的精靈不太一樣的精靈——愛琳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精靈像艾爾琳娜一樣那麼具有生活氣息。

  即便是在人類世界生活了最久的麥蘭文, 偶爾也會暴露出某些常識上的短板——譬如她不知道很多電器的用法,也不知道很多現代科技, 當然,許多巫師也不知道這些,但至少巫師們不像精靈一樣一直待在森林裡,大部分時候他們還是能跟得上時代潮流的——雖然落後了那麼幾十年, 好歹不像仿佛生活在遠古時期的精靈那麼誇張——哪怕精靈們會造出巨大的空間裝備和強大的武器,也不能彌補他們在生活中的不足。

  比起那些餐風飲露,偶爾辦個宴會也充滿了古典氣息的月精靈/埃爾達精靈,艾爾琳娜就顯得「正常」多了——她懂得很多巫師們都不一定清楚的事情,就像麻瓜界的員警和醫生,她還看過電視,知道黛博拉•蔻爾是如今英國最有名的女演員,她隨身帶著一個最新款的超大容量女士登山包,裡面裝著火柴、壓縮餅乾、急救藥品等遠遊必備的東西,愛琳甚至發現她的外袍裡面是一件普林斯的棉麻上衣和褲子——Drayd的那些精靈可是只穿他們自己編織的植物織物的!據說是因為精靈不喜歡那些沾染了除了自然之外氣息的東西,也不能接受傷害生命所帶來的產物。

  如果不是艾爾琳娜那兩隻明晃晃的尖耳朵,愛琳都要以為這是一個普通人類了。

  艾爾琳娜很健談,雖然性格不是多麼的熱情,但從她主動提供藥物這個行為來看,顯然不是那種活了太久連生命都看得淡漠的精靈,對於自己的資訊,她也不吝於透露,甚至還主動提起愛琳的族群,表示她曾在亞特蘭蒂斯見過泰勒瑞精靈,當然,這個「亞特蘭蒂斯」可不是傳說中的海底城市,而是澳洲附近的一個普通人無法看見的小島,那裡是泰勒瑞精靈的聚居地——從這裡來看,艾爾琳娜應該去過很多地方,畢竟自然精靈(昆迪)生活在西部海岸,臨近挪威的一座森林裡,如果不是特意的話,大約是不會去到另一個半球的。

  對於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地獄」,艾爾琳娜也很坦然地告訴愛琳她在尋找維拉瓦爾妲的遺物,那件東西和巨人族有關係,所以她才會來到遺棄之地。

  「等等——」愛琳忍不住驚叫一聲,「這裡是遺棄之地?」不是地獄?

  「如果你們想要去的是『地獄』的話,那麼很遺憾,你們大概走錯了方向。」艾爾琳娜大概以為愛琳和麥蘭文也是和她一樣一路殺一路找過來的,「倘若你們需要的話——我知道『地獄』的方位。」

  「不,不用了,」看來他們的運氣也不是太壞,沒有被直接卷到地獄裡去,就是不知道阿布拉克薩斯……啊!對了!阿布拉克薩斯不見了!「你有沒有見到我們的另一個夥伴?淡金色的頭髮,眼睛是灰藍色的男人!」不對,她的偽裝都失效了,說不定阿布拉克薩斯也一樣,「或者男性精靈,是黃金精靈!」

  「男性?」艾爾琳娜搖了搖頭,「沒有——遺棄之地是不會有男性存在的,哪怕是精靈也一樣。」

  「哈?」愛琳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男性?那那些巨人……」

  「他們在地獄的另一邊,遺忘之地。」

  愛琳,「……」那些神是有多無聊才搞出這麼兩個地方來?

  不過,這麼說的話,阿布拉克薩斯如果不是那麼揹運地被卷到地獄裡,應該就是在「遺忘之地」了?

  「我們——」能不能找到他,或者聯繫上他?雖然現在對阿布拉克薩斯並沒有太深刻的感情,但總不能放任瑪律福家主出事嘛!

  話還沒說完,艾爾琳娜就接上了,「你們想離開這裡嗎?」

  離開?

  「當然,」愛琳立刻就把阿布拉克薩斯丟到了一邊,內心默默吐槽了一把自己的「冷血」,還是問道,「你知道怎麼離開?」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出現在這裡,」艾爾琳娜意有所指地說,「我想,你或許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遺棄之地?」愛琳有點尷尬地說,她從給麥蘭文上了藥之後就一直坐在這裡和艾爾琳娜說話,確實還沒認真觀察過自己究竟在哪。

  這裡是一座巨大的神殿。

  整個殿堂都是黑曜石砌築而成,空空蕩蕩的,除了兩邊各十根高粗的黑曜石立柱,再無他物。

  而在這總共二十根的立柱上,幾乎頂著房頂的地方,可以看見二十個雕像,他們無一例外地被粗長的鐵鍊捆縛著,嚴密得幾乎看不見他們原本的身體,只有腦袋露在外面,這些雕像中有矮人,有人類,有巨人,也有精靈,還有一些現在已經找不到蹤跡的遠古智慧種族——這是愛琳猜的,畢竟她不太認識那些看起來和其他種族不太一樣的生物。

  書讀得還是太少了——愛琳心中暗想——回去得再努力一些。

  不過——

  「……那些,是什麼?」愛琳喃喃地問道。也不知道雕刻師是哪位大神,這工藝簡直栩栩如生得令人毛骨悚然——憑著良好的視力,愛琳能清楚地看見,那些雕像極其傳神,就好像是活著一樣,雕像上的每個人,或者生物,都面露痛苦之色,他們被荊棘一般的鐵鍊束縛著,仿佛靈魂也在飽受其折磨煎熬。他們的姿態各不一樣,有的挺胸跨步似乎在奮力掙扎,有的跪地垂首仿佛在無聲懺悔,有的面露驚訝就像發生了什麼不敢相信的事情,但他們無一例外地嘴巴大張,雕像們被定格在他們死亡的那一刻,而在那個瞬間,不管發生了什麼,他們都只能無聲地向天呐喊尖叫。

  「這裡是深淵神殿,那些雕像,就是這座神殿的守衛者,」艾爾琳娜也望著那些雕像,她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他們曾經是犯了極惡之罪的囚徒,千萬年來靈魂被束縛在這裡,彌補他們過去犯下的罪惡。」

  愛琳,「……」不知道應該接什麼……

  算了,還是換個話題吧,「我們要做什麼呢?我是說,我們得想辦法出去吧,對嗎?」

  她沒有問艾爾琳娜是否找到了所謂維拉瓦爾妲的遺物,只是順著艾爾琳娜先前的話問道,「我們需要在這個神殿裡做點什麼?是嗎?」麥蘭文對這個地方的諱莫如深,讓愛琳內心充滿了不確定。

  「遺棄之地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艾爾琳娜笑了一下,「——如果星光沒有指引我們相遇的話。」

  愛琳默了默,老實承認她沒聽懂,「我不明白?」

  「很簡單,」艾爾琳娜目光灼灼,「和我一起,打碎他們,我們就能出去了。」

  愛琳,「……」

  打碎他們?不是它們?

  等等——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那些立柱和雕像,先不說要不要做這件事,單說在這個沒有魔法的地方,她這麼個脆弱的小身板要怎麼才能打碎這些堅硬的石頭?

  而且——「那些巨人族不會發現嗎?」這麼多石像要打碎,動靜怎麼看都不會小,那些巨人族難不成都是死的嗎?聽說巨人族最矮的都有10米,弄死她們大概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吧?

  「這裡是她們的禁地,沒有得到眾神的許可,她們是沒有辦法踏入一步的——不過,如果她們能進來,或許她們更想做這件事,」艾爾琳娜輕描淡寫地說,「這裡不僅囚禁著這些罪人,也同樣禁錮著巨人族。」

  愛琳皺起眉頭,這麼說的話——「如果打碎它們,那些巨人族也會出世?」魔法界的巨人族在上一世是依附了黑魔王的,這一世不知道布萊克家做了什麼,巨人族比前世更快地倒戈向了食死徒,那些巨人或許沒有麥蘭文和艾爾琳娜口中的巨人一般強大得近乎神話,但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事實上,在愛琳和阿布拉克薩斯離開倫敦的時候,魔法界的氣氛已經開始變得緊張了。

  「巨人族是永生永世都無法離開這裡的,不過如果打碎了它們,也許地獄裡的那些怪物會遭殃吧,」艾爾琳娜聳了聳肩,「——畢竟巨人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打一架了,作為脾氣比矮人還要暴躁的種族,這對他們來說可真不容易。」

  所以,這個神殿是隔絕地獄與遺棄之地的屏障?

  這麼想的話,似乎打碎了也沒什麼不好。

  「我該怎麼做?」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我決定不要男主了∼這篇男主自己演單人戲去吧∼


第220章 詭異的神殿

  作為一隻智商線上的精靈, 艾爾琳娜沒有給愛琳分派什麼體力活, 她在光滑平整的牆壁上摸索了一下, 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大概是一個機關, 愛琳聽到了「啪」地一聲輕響,二十根立柱開始同時往下沉, 黑曜石地板仿佛變成了軟綿綿的沼澤,隨著立柱的沉沒發出沉悶的咕嚕聲。

  愛琳的腳下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不止是她, 始終昏迷著的麥蘭文也依然好好的倚靠在牆角,她的面色在上藥之後紅潤了一點,嘴唇也有了一絲血色,看起來不再像是下一秒就要去見梅林了。

  艾爾琳娜在啟動那個機關後就飛快地跑到了門邊,那裡放著她那個巨大的登山包——愛琳看見她仿佛在掏叮噹貓的口袋一樣翻出來無數奇奇怪怪造型的小東西, 最後選了一把通體銀白色的長弓, 掂量了一下之後握在了手裡, 然後又掏了一會,摸出個東西就往愛琳的方向丟了過來。

  「接住!」

  愛琳只看到一團陰影沖著她的腦袋飛過來, 下意識地抬手一接, 差點沒整個人都飛出去。

  「……你太弱了,孩子。」艾爾琳娜恨鐵不成鋼地大聲吼道, 「那些雕像是你的了!」

  愛琳好不容易穩住自己,齜著牙揉了揉被重物差點帶得脫臼的胳膊,定睛一看,才發現艾爾琳娜扔給她的竟然是一把鐵錘!——這精靈出個門裝備帶得可真是齊全……

  不過, 雕像是她的了?

  「那你呢?」雕像都交給她,那艾爾琳娜要做什麼?圍觀吃瓜嗎?

  艾爾琳娜平靜地指了指愛琳的腳下。

  愛琳下意識地低頭——

  「啊啊啊啊啊!」

  這些都是什麼!

  無數面目猙獰而醜陋的屍體在她的腳下尖叫嘶吼,彼此掙扎撕咬,腐肉橫飛,愛琳覺得自己幾乎可以聞到那股腥臭噁心的氣息,它們踩著失敗者的屍體疊壓著往上攀爬,露出白骨的手拼命地往上伸,妄圖爬出鏡像的地板,而在這些陰屍的下面,是熊熊燃燒著的火海,那些火看起來比魔鬼火焰還要強悍霸道,炙熱滾燙得近乎發白的焰火無風自揚,偶爾濺出的火星落在那些陰屍的身上,立刻竄起比人還要高的火炎,眨眼之間,陰屍就被化為了黑色的碎塊和粉末,被它的同伴們當作垃圾丟在一旁。

  愛琳被嚇懵了。

  這底下是地獄嗎?

  一定是地獄吧?!

  那些陰屍竄得很快,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它們就竄到了地板的另一面,那些看不清五官的、面目全非的臉死死地貼在黑曜石地板的另一邊,帶著腐肉的手瘋狂地砸著地板,而那層黑曜石地板就像一層並不牢靠的玻璃,將兩個世界隔絕開來。

  愛琳臉色慘白地看向艾爾琳娜,發現她腳下的陰屍比她的還要多,它們吊著黑色腐肉的手指,尖利的長指甲刮在黑曜石地板上,劃出刺耳的、折磨耳膜的銳響。再看麥蘭文,即便她是昏迷著的,也有不少陰屍圍在她的身下,張著漆黑的嘴巴,流著口水的白牙在地板上咬來咬去。

  它們在渴求新鮮的血液和肉體!

  「別發呆!」艾爾琳娜大叫,她取出她的弓箭——愛琳發現她的羽箭和普通的羽箭不一樣,既不是鐵制也不是木制——而這兩種是精靈最常用的材質,她的羽箭也是純白色的,看起來壓根不像武器,反而更像是女孩子們喜歡的工藝品——然而艾爾琳娜一出手,愛琳就知道那對看著華而不實的弓箭絕不是什麼普通的武器——那根羽箭直接穿透了尚未破碎的地板射入了密密麻麻的陰屍群裡,在橫掃一圈之後又飛回了艾爾琳娜的手裡,「快點——必須要在它們完全陷進去之前!!!——不然那些怪物就出來了!!!」

  愛琳一個激靈,拎著錘子就跑。

  她腳下的陰屍也跟著她的動作移動,它們追逐著她的步伐,用力地摳挖和捶打著地板。

  殺掉擅入者!

  粉碎她的骨頭!!

  咬碎她的血肉!!!

  愛琳咬著牙,故意不去低頭看,她將注意力全數集中在面前的立柱上——立柱下沉的速度並不快,愛琳飛快地估算了一下,如果她的速度足夠快,是可以趕在它們完全陷入地底之前跑一圈的!

  只要這個錘子給力——她對自己的力量沒有太大的信心。

  用盡自己吃奶的力氣,愛琳掄起了手中的錘子——

  「哢」

  立柱很給面子地裂了一道縫。

  但也只是一道縫。

  愛琳,「……」如果是這個速度的話,這「地鼠」大概是打不完了……

  「使用蠻力是沒有用的!!!」艾爾琳娜一箭又一箭的同時也沒忘抽出神來關注愛琳這邊的動靜,「調動你的魔力!!!」

  魔力?是的,她差點忘了!——難道是在麻瓜界生活太久的後遺症?不過,這種禁止魔法的地方,竟然能使用魔力,那些神是故意留下這個bug嗎?

  愛琳將魔力集中到自己的手臂,再次掄起錘子,對準了立柱的中點——

  「轟——」

  一根立柱倒下了,牛頭馬身的的雕像在黑曜石地板上摔個粉碎。

  愛琳的心情松了一點。

  然而立柱的倒下似乎刺激了那些地底的陰屍,它們越發地不安分起來,下層的陰屍開始抓趴著將上層的陰屍揪下來,一擁而上啃噬著它們的同類,連著肉的骨頭,大塊毫無水分的幹肉,眼球,舌頭,全都被分吃得一乾二淨,那些空洞洞的嘴巴咀嚼吞咽著,腐爛得看不出五官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種近乎享受的神態——不小心瞟到這一幕的愛琳差點沒吐出來。

  得抓緊了!

  愛琳強迫著自己不去看那些陰屍,將注意力轉移回更重要的事情上來——一個立柱倒下了,還有二十五個等著她呢!

  沒有時間再多想,愛琳幾乎是飛快地三兩下捶完這一根就馬不停蹄立刻跑像下一根,隨著立柱一根根的不斷倒下,它們沉沒的速度也開始變得快了起來,而地底的陰屍們更加暴躁了,被艾爾琳娜的羽箭射穿的陰屍全都被它的同伴分食,進食後的陰屍似乎也變得強大了不少,它們用腐爛見骨的胳膊肘撞擊著地板,發出「咚咚咚咚咚」的聲音,堅硬的地板在持續不斷的強力撞擊下也開始出現裂痕,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陰屍的腐臭味結合在一起,讓愛琳的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

  「艾爾琳娜!你受傷了嗎?!」愛琳沒有回頭地大聲叫道,她沒有受傷,陰屍沒有活血,那血腥味的來源除了昏睡不醒的麥蘭文,就只有艾爾琳娜了。

  「我沒事!」艾爾琳娜大聲回道,她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很虛弱,就算受了傷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傷,愛琳稍稍放心了些許,將錘子掄起,砸向了最後一個雕像。

  這是一個精靈的雕像。

  一個女性的精靈。

  她的五官有點兒眼熟,但這沒有阻止愛琳的動作,這根立柱和其他的比起來似乎要更堅硬一些,愛琳不得不多費了些功夫——就在這麼一會的時間裡,那些被陰屍捶開的裂痕像蛛網一樣,沿著一個點,擴大、擴大,帶著細密的「哢嚓哢嚓」聲,蔓延至愛琳腳下。

  愛琳心中著急,顧不得其他,直接半轉了個身,用全身的力量,給了立柱最後一擊!

  立柱轟然倒塌。

  地面的裂縫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合攏,與此同時,神殿開始搖晃著發出可怕的碎裂聲,黑曜石粉末不斷地滲出垂落,或大或小的石塊也掉了下來。

  ——這座神殿要塌了!

  愛琳迅速地跑到麥蘭文身邊,拖起她的一根胳膊,正想將她背到背上,不妨手中一輕——艾爾琳娜將麥蘭文接了過去,直接一個公主抱橫抱在了懷裡。

  愛琳,「……」哇——哦——

  「快走!」艾爾琳娜完全沒看出愛琳的小心思,見這個小精靈在這麼緊要的關頭還有心思出神,撈了一把她的肩膀,帶著她往外飛跑。

  兩隻精靈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飛快地跑出神殿,剛踏出神殿的大門,身後的建築就完成了它的解體,直接碎成了一堆亂石。

  神殿外是一個黑漆漆的世界。

  沒有光,沒有亮,沒有風,也沒有任何植被的氣息,這裡仿佛是一座死城,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跡。

  這麼個地方,真的有巨人族?

  說起來,艾爾琳娜來到這裡近一個月了吧?她究竟有沒有和巨人族碰上面呢?

  「嘖!」艾爾琳娜突然發出了一聲很嫌棄的聲音。

  「怎麼了?」愛琳看向她,然而這裡實在太黑了,哪怕以她的目力,也沒法看清艾爾琳娜的表情。

  「沒什麼……」艾爾琳娜不知道真假的歎了口氣,「只是極夜而已。」

  「極夜?」愛琳感覺自己就像個文盲,「是什麼?」

  「遺棄之地每年有三次的極夜,哪怕是再強大的巨人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門。」艾爾琳娜想了想,將麥蘭文放了下來,從懷裡再次摸出一個水晶瓶,略微猶豫了一下,卻是自己先喝了一口,而後蹲下來,將剩下的大部分藥水都喂給了始終沉睡的麥蘭文。

  愛琳自然也聞到了那股突兀的清新氣息,其中濃郁的生命之力讓她一瞬間將「極夜」丟到了腦後,「這是什麼藥水?」

  「生命之水。」艾爾琳娜淡淡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要開年會了∼要是中獎了就給你們發大紅包∼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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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極夜」

  「生命之水來自於生命之樹, 對嗎?」愛琳問道, 她還以為這些精靈族群的生命之樹都出了問題, 可既然艾爾琳娜有生命之水, 那自然精靈的生命之樹應該是完好的吧?

  「這不是純粹的生命之水,」艾爾琳娜收起了水晶瓶, 「黑暗侵襲大地,所有的生命之樹都難逃其中。」

  稍微適應了突如其來的黑暗, 愛琳發現艾爾琳娜的表情看著有些凝重, 略微思索了一下,她沒有再接著問下去。

  「這極夜是什麼?」愛琳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你看起來很緊張。」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比先前在神殿見到那一堆陰屍的臉色還要難看,「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艾爾琳娜搖了搖頭, 愛琳看向她被陰屍手指割破的褲子, 裡面露出白皙的肌膚, 在漆黑的夜裡就像在發光——那裡只有淺淺的一道傷口,學會了用魔力來「看世界」的愛琳能夠清晰地看見有綠色的絲狀物縈繞在那道極細的線口上, 似乎是在修復它, 很快,那裡沒有絲毫傷口了, 甚至連紅痕也不曾留下。

  這是精靈族的自愈能力,還是生命之水的效果?——她似乎沒有這樣變態的能力?所以,這個艾爾琳娜……

  「唔……」

  一聲輕飄飄的聲音響起,愛琳看向聲音的來處, 眼睛一亮,「麥蘭文!你醒了?」

  麥蘭文揉著腦袋坐起來,她看著還沒有完全清醒,對眼前的黑暗也沒有適應,疑惑地「咿」了一聲。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極夜?」她看上去輕鬆了不少,「看來我們的運氣也沒有太差。」——這位睡美人壓根不知道她身邊的另兩位幾分鐘之前經歷了什麼。

  她們怎麼都對「極夜」很熟的樣子?

  「所以,極夜究竟是什麼?」至少得告訴她究竟意味著好還是壞啊!

  「簡單點說,極夜是遺棄之地的一種天候,對於天生無法夜視的巨人族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它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她們只能閉門不出,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樣正好適合避開那些煩人的大個子——你的運氣不錯,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也沒遇見過極夜——當然,前提是我們不要遇上那個怪物。」說話的是艾爾琳娜,她解釋完了,順便和麥蘭文打了個招呼,「願薩拉米斯的鮮花永遠盛開。我是艾爾琳娜•帕維亞•米斯蘭達•帕卡•阿維塔。」

  「願維拉之王的祝福永遠護佑世間生靈。」麥蘭文也介紹了一遍自己,同樣也是長長的一串名字,「我是麥蘭文•加斯卡納•阿麗克西•霍比恩•托因——」她品味了一下嘴裡殘留的味道,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感謝您的慷慨。」

  愛琳不著痕跡地抽了抽嘴角——這種名字也太長了!

  「那個怪物是什麼?」她沒有忽略艾爾琳娜先前話語中的一絲異樣,「它會在極夜出現?」

  麥蘭文先是一愣,隨即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它竟然還活著嗎?」

  「當然!」艾爾琳娜略帶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你竟然會知道它?」她認真地打量了麥蘭文一番,然後露出了然的表情,「……原來是經歷過生命之樹洗禮的『往生者』嗎?」

  「是的,」麥蘭文頓了一下,「……閣下。」

  「不用這樣,」艾爾琳娜瞟了愛琳一眼,見她一臉迷茫,不由笑了起來,「我想你們或許已經見過哈爾皮埃的子女了?唔,讓我猜猜,你們不會殺了那只鳥吧?」

  「哈爾皮埃?」愛琳更迷糊了,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不過,殺了那只鳥?莫非是那只鷹身女妖?

  「原來那只鷹身女妖是哈爾皮埃的子女嗎?」麥蘭文露出厭惡的表情,「曾經的神裔竟然會生出如此污濁不堪的怪物!」

  「畢竟在地獄生活了千萬年,你總不能指望它們還像眾神時期一樣聽從哈迪斯的號令——何況哈迪斯已經消失很久了,」艾爾琳娜簡直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殺就殺了,也沒什麼,不過是被那個瘋子追一追,跑得快點就是了——說真的,幸好你們殺了那只蠢鳥,不然,可沒辦法到這裡來——鷹身女妖的獻祭是打開遺棄之地大門的鑰匙。」她意猶未盡地、充滿羡慕地吧嗒了一下嘴,「——你們真是太幸運了!」

  愛琳&麥蘭文,「……」

  「那個瘋子是誰?哈爾皮埃?她在這裡?」麥蘭文一說,愛琳就知道「哈爾皮埃」究竟是什麼了,神話中的鷹身女妖始祖,也是風之精靈,但是聽艾爾琳娜的意思,似乎是已經墮落了——莫非她就是那個讓艾爾琳娜和麥蘭文都變了臉色的「怪物」?

  「哈爾皮埃?是啊,不過別擔心,」艾爾琳娜短促地笑了一聲,「她可不敢在這個時期到這裡來。」

  「我明白了——」皺起了眉頭的麥蘭文看向一臉蒙圈的愛琳,「巨人族之所以生活在這裡,是因為他們曾經破壞了鎮壓著魔神海德拉的封印,放出了海德拉,造成了十分慘重的傷亡,惹怒了眾神的巨人族被遺棄在世界的邊緣,作為贖罪,他們必須永世待在這裡鎮壓著重新被封印的海德拉,不得離開。」

  「海德拉不會輕易出來,除非極夜出現,」艾爾琳娜補充說,「只有極夜期間,他才會出現。」

  「極夜是固定時間的嗎?為什麼會出現極夜?」愛琳第一時間想到了不久前她和艾爾琳娜做的事,「難道是因為那個神殿……?」

  「海德拉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封印的,極夜的出現不僅是因為海德拉的強大,也是為了補充封印的力量,不過,前一次的極夜就是半個月之前,一般來說極夜應該半年才會出現一次——」艾爾琳娜嘿嘿一聲,聽起來有點心虛,「——畢竟神殿被毀掉對這裡來說還是有點影響的。」

  「海德拉的封印會因此而被破壞嗎?我是說,他不會從這裡逃出去吧?」愛琳問道,「還有另一邊的遺忘之地,也會出現什麼『怪物』嗎?」

  「當然不會,封印不會消失的,海德拉也沒法離開這裡,放心好了。至於遺忘之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美杜莎吧,」艾爾琳娜想了想,「或者是拉冬?」

  這是和蛇杠上了嗎……

  愛琳,「……」可憐的阿布拉克薩斯,願梅林保佑他……

  「也許我們的運氣沒有那麼壞,」麥蘭文乾巴巴地說,「或者我們能夠趕在遇上海德拉之前離開這裡?」

  「也只能指望這樣了,」艾爾琳娜贊同道,「那我們趕緊出發吧。」

  愛琳,「……」你們開心就好。

  ……

  與此同時,地獄的另一邊,遺忘之地。

  阿布拉克薩斯發現自己簡直衰到了極點,直接被丟進了巨人族的老巢,差點沒被那些傻大個直接抓起來烤了吃掉!好不容易說服了那些巨人讓他進入了神殿,又遇上了一隻活著的神殿護衛——一隻好像蜘蛛和人拼成的怪物,他想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只擁有蜘蛛的下半身和人類的上半身,以及一張蜥蜴臉的生物,尤其是那張覆滿了密密麻麻暗青色鱗片的臉,那雙赤紅色的眼睛和細長得只有一條縫隙的鼻子,總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那位「好友」……

  說起來,也不知道湯姆•裡德爾現在去哪裡了?阿布拉克薩斯分了一下神想到,似乎自從那次食死徒集會之後,他就沒有再出現了,如今的黑魔王奧賴恩•布萊克的身邊最器重的男人也不再是湯姆•裡德爾,而是萊斯特蘭奇的家主,艾維斯•萊斯特蘭奇。

  好吧,好吧,現在可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阿布拉克薩斯回過神來,屏住呼吸,眯著眼望著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女孩——在如此漆黑的夜裡,那位面龐美麗的少女仿佛一顆璀璨的明珠,她的美貌無與倫比,皎潔的肌膚就像會瑩潤的月光,她踮著腳走在路上,看起來活潑又可愛,輕靈嬌俏的歌聲從她櫻桃紅的小嘴裡輕輕哼唱出來,在寂靜的夜裡尤為引人注意,偶爾唱到動情的地方,她還會張開雙臂跳出一個舞步或者旋轉一周,就像一個普通的夜遊少女。

  可是,在這麼個地方,這麼個時間,出現這樣一位女士,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同尋常了。

  阿布拉克薩斯將魔力凝聚在眼周——他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極輕地吸了一口氣——這一點點的動靜卻似乎驚動了那位少女,她停下了步子,那雙大海一般的寶石藍眼珠靈動而俏媚地環顧四周。

  阿布拉克薩斯緊緊地將自己貼在某塊岩石後面,極力地屏住呼吸,甚至都不敢伸出頭去查看,生怕自己被發現了——對於一個驕傲的瑪律福來說,這種姿勢實在不太體面和雅觀,如果被其他純血貴族們看見,或許會成為瑪律福一生的污點,可對於現在的阿布拉克薩斯而言,他只盼著那位少女千萬不要發現自己,哪怕為此再狼狽一點也沒關係。

  ——在他使用了魔力之後,那個少女全然不是他剛剛見過的樣子了:她的頭髮長出利齒,變成了一隻只吞吐著信子的長蛇,而那本該鑲嵌著晶瑩而明亮的藍寶石的地方是一片令人心懼的空白——她的雙眼沒有眼珠,只有泛著死氣的灰色眼白。

  竟然是美杜莎!

  阿布拉克薩斯小心地蹲在地上,連眼睛都不敢用力眨,然而那讓人惶恐的腳步聲卻好像越來越近,阿布拉克薩斯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靠近,阿布拉克薩斯感覺自己心如擂鼓,咚咚咚咚幾乎快要跳出胸腔,但他還是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尊雕像一樣蹲在那裡。

  美杜莎似乎也有些疑惑,阿布拉克薩斯聽到她的腳步聲在四周遊移了一會,最終又回到原地,疑惑地「咿」了一聲,而後跺了跺腳,不高興地走了。

  阿布拉克薩斯卻依然沒有動,美杜莎是一種狡猾而聰明的生物,她沒有那麼容易離開。

  又待了一會,果不其然,阿布拉克薩斯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美杜莎在距離他至少百米遠的地方再次打轉了一會,最後「哼」了一聲,不甘心地走了。

  阿布拉克薩斯總算松了一口氣。

  正要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聽到頭頂一聲得意的嬌笑。

  「啊哈——抓到你啦!」

  作者有話要說:

  啥也沒中的年會,真是讓人充滿了罷工的欲望……我決定好好吃一頓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是的我就是想吃火鍋了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22章 美杜莎

  夜幕深沉, 沒有一絲光亮, 阿布拉克薩斯的心暫態就沉了下去, 他強作鎮定地站起來, 不露痕跡地往後退了幾步,行了一個標準的精靈族禮儀, 「晚上好,女士。」他刻意將魔力全部凝聚在眼睛周圍, 在瞳孔上罩上一層淺淺的灰霧, 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小魔法,不需要念動咒語或者發射魔咒就能激發,曾經的巫師們常常把它當做輔助睡眠的手段——這樣做之後,眼睛會在灰霧消散之前看不見任何東西,而這段時間通常會持續好幾個小時, 顯然這就是這個小魔法最大的弊端, 也是它失傳的原因, 要不是瑪律福家藏書眾多,阿布拉克薩斯也不可能知道這麼個沒甚大用的魔法, 不過, 在這個禁魔之地裡,在電光火石之間, 他能想到的、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小魔法了。

  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只能看運氣了。

  美杜莎好一會沒出聲——要不是感覺到有人在他面前晃動,阿布拉克薩斯幾乎都要以為美杜莎離開了——自從覺醒了精靈血脈, 阿布拉克薩斯的五感就敏銳了很多,加上他還刻意強化過這方面的訓練,這才是他敢孤注一擲發動那個小魔法的原因,他認為哪怕沒有了視力,他的聽力也足以讓他避開直面而來的危險——很顯然,他太低估了美杜莎這種上古世紀的怪物,美杜莎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她的皮膚沒有溫度,當她保持靜止的時候,就仿佛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

  ——事實上,要不是她故意在他面前轉了幾圈,弄出點聲響,阿布拉克薩斯毫不懷疑,他根本就無法感應到她的存在!

  這讓他的冷汗瞬間就沁透了後背。

  可是如果沒有這層灰霧,他也許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有,直接就被石化了!

  這麼想想,比起被美杜莎石化這種百分百的死亡方式,還不如拼一把運氣——雖然他自從來到這裡就好像就「運氣」這種東西完全沒什麼關係了……

  「竟然是一隻精靈?咿?看不見嗎?」美杜莎的聲音就像海妖塞壬一般好聽,阿布拉克薩斯聽到她的腳步停留在了他的前方,聽動靜似乎是湊近了他一些,大約是在觀察他的眼睛,看了一會之後,好像還伸出手在他眼前揮動了一下,不由心中慶倖自己「瞎」了——不然的話,他絕對是沒法避開美杜莎的眼睛的。

  「很抱歉,女士,」阿布拉克薩斯暗自斟酌著說道,「我確實是看不見的。」聽說美杜莎能辨別世間所有的謊言,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不敢冒險,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真話說一半的效果,有時候比起謊言更能造成誤導。

  「啊呀,真是抱歉呢。」美杜莎說著道歉的話,但她那輕快的語氣聽不出半點的遺憾和歉意,「我只是很久沒有看見過精靈啦!啦啦啦∼」

  她開心地說著,更靠近了一些,阿布拉克薩斯幾乎能感覺到有粘糊糊的東西觸上了他的臉,強忍住逃開的衝動,他稍稍皺了皺眉,就像一個真正的眼盲之人一樣,抬手摸了一下被蛇信舔過的地方,「……下雨了嗎?」

  「下雨?」美杜莎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嬌嫩得要掐出水來,聽得人骨頭都酥了——坦率地說,如果不是阿布拉克薩斯先前看見過她的真實形象,一定會以為面前的是一位可愛又調皮的少女,「這個地方可不會下雨!啦啦∼不過——」美杜莎刻意地停頓了一下,然而,還沒等阿布拉克薩斯說什麼,美杜莎突然再次笑了起來,「你是精靈呀?讓我看看——唔……竟然是卡拉昆迪!」

  她的語調依然柔軟好聽,可是語調卻很詭異,阿布拉克薩斯的心頭竄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可他又不可能否認自己的確覺醒了精靈的血脈,正在猶豫的時候,美杜莎放聲大笑起來,即便阿布拉克薩斯暫時看不見,他也能感受到美杜莎笑得連身子都在不停顫抖。

  「……我不太知道什麼是卡拉昆迪,但我覺醒了黃金精靈的血脈。」阿布拉克薩斯思索了一下說道,「可惜覺醒得不算完全——或許現在還算不上真正的黃金精靈。」他拿不准美杜莎對於精靈究竟是個什麼看法,只能模棱兩可的把自己儘量擺在中間的位置,至於什麼卡拉昆迪,他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咯咯……咯咯咯咯……」

  笑聲再次響起,卻是在阿布拉克薩斯的耳邊,這讓他完全沒有克制住自己,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你為什麼要躲?」美杜莎的聲音充滿了不解,她停止了笑,用她那優美動聽的聲音說道,「精靈是眾神的後裔,我是沒法傷害你們的呀——啊,對了,你知道我是誰了吧?你看,你這麼久都沒有問過我是誰,你一定是知道了,對不對?」

  阿布拉克薩斯心裡暗叫一聲糟糕,他真的忘了!——這個美杜莎竟然會注意到這一點,不得不說她實在是太精明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是誰呢?你認識我對嗎?」美杜莎咯咯笑著,突然湊近拉住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衣服,完全無視了阿布拉克薩斯的掙扎和反抗,直接雙臂彎曲卡住了他的兩隻胳膊,「卡拉昆迪——哦,或許就是你所說的黃金精靈——人類真是太奇怪了,總是喜歡變來變去∼不過,男人們都是喜歡漂亮女人的∼對吧?卡拉昆迪也是,對嗎?你看∼我漂亮嗎?」

  阿布拉克薩斯只覺得自己胳膊都快斷了,美杜莎看著苗條纖細,實際上卻像灌了水銀的銅像,她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胳膊上,重得就像胳膊上掛了好幾百斤的砝碼,他試圖去掰開她的手,力氣大得幾乎將她的手腕反折過來,可美杜莎卻像完全感覺不到一樣,不依不饒地貼近他,「我漂亮嗎?我漂亮嗎?你說,我漂亮嗎?」

  「當然是漂亮的。」阿布拉克薩斯皺著眉頭答道,用盡了力氣也死活沒能把她的手臂從自己身上卸下來,「您可以放開我嗎?小姐,隨意拉著一位紳士的胳膊可不是一位淑女應該做的事情。」

  「淑女?」美杜莎再次開心地笑了起來,「我可不是什麼淑女呀——」她的聲音猛然沉下,變得陰狠而刻毒,「淑女都該死!男人也該死!!還有卡拉昆迪,你們都應該去死!!!——」

  阿布拉克薩斯心裡劇烈地跳了一下,「你——」

  「玩弄愛情的人都該死!!!」美杜莎用力地抓握著手下阿布拉克薩斯的胳膊,惡狠狠地靠近他,阿布拉克薩斯幾乎可以聞到她嘴裡傳來的腥臭氣息,那些細長的黑蛇肆無忌憚地舔舐著他的臉,他已經聽到了自己的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強烈的求生欲促使他用盡全力地折斷了美杜莎卡住他的一雙手臂,飛也似的逃到了一邊,「我沒有玩弄愛情!女士,我不會玩弄愛情!」

  「是嗎?」美杜莎冷笑一聲,「男人的承諾從來都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卡拉昆迪又怎麼樣,不也會屈從於欲望嗎?」她說著,扭了扭身子,柔軟的身軀完成一個匪夷所思的弧形——阿布拉克薩斯聽到某種類似被折斷的手臂再次被折發出的「哢哢」聲,心中愈加警惕。

  「你應該感到慶倖,我沒有辦法殺掉你,啊∼真不開心呢∼」美杜莎突然又好像情緒正常了,她甩了甩恢復正常的手臂,不知道想到什麼,詭異的笑聲再次從她的口中發出,「既然你覺得我漂亮,那不如留在這裡陪我吧?啦啦啦∼」

  傳說裡可沒有說美杜莎是個瘋子!阿布拉克薩斯不動聲色地揉著酸疼不已的手臂,心中飛快地思索著有什麼可以迅速離開的方式,他不能使用外發魔法,只能調動魔力來弄些小手段,但這不意味著他沒有任何防衛措施,事實上,在準備這趟出行時,他就做好了足夠多的準備,包括那些不需要魔法就能觸發的小道具——這樣的東西無論是他還是愛琳,抑或是麥蘭文都有一套,也許沒有不能造成太大的殺傷力,但自保卻是沒有問題的,正因如此,他才沒有急著去尋找愛琳——底牌總是要在最關鍵的時候才能用的,他可不確定這個地方是不是只有一個美杜莎!

  就在這個時候,阿布拉克薩斯感覺到自己的腳底劇烈地晃了一下——怎麼回事?地震了嗎?

  美杜莎也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咿」聲。

  阿布拉克薩斯聽到腳步聲往自己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大概是美杜莎去觀察情況了?

  要不要趁此機會逃跑呢?

  阿布拉克薩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離開,不過他的手已經背在了身後,那裡有他準備好的一個逃命小工具,只要情況一有不對,他能保證自己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能逃得這裡遠遠的。

  過了好一會,美杜莎才又回來,她的語氣又恢復了一開始時的嬌柔甜美,「……你竟然沒有逃走?」她聽起來很滿意,「啦∼這樣吧,作為你沒有逃走的獎勵,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我就放你走,怎麼樣?——哪怕你想離開這裡,我也可以幫你呢!啦啦啦∼」

  阿布拉克薩斯心裡無數的念頭轉過,面上卻不露聲色,「不如先說說是什麼事?」

  「……狡猾的精靈!」美杜莎不開心地哼了一聲,「又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發個誓而已!」

  「發誓?」阿布拉克薩飛快地回憶了一遍所有自己知道的和誓約有關的魔法,「什麼誓言?」

  「啊,你不是說,你不會玩弄愛情嗎?」美杜莎甜蜜地說道,「那麼,就用這個發誓吧,怎麼樣?啦啦∼」

  「關於愛情的嗎?我可以發誓,我會永遠忠誠于我的伴侶,絕不會玩弄愛情。」阿布拉克薩斯幾乎想也沒想就說道。

  「不不不,這樣可不夠,」美杜莎被他的天真逗笑了,「你得按我的規矩來——不要試圖欺騙一個美杜莎,不然的話——」她的語氣變得危險起來,「你就要永遠待在這裡了哦!」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是想到了據說斯萊特林院長辦公室門上的那個美杜莎…emmmmm…這個腦洞快完了∼


第223章 離開

  那一邊的阿布拉克薩斯遭遇了什麼, 愛琳一行並不清楚, 在艾爾琳娜的帶領下, 她們很快就找到了離開這裡的地方。

  一塊巨大的石頭。

  「將手放上去, 它會送你們去到你們希望到達的地方。」艾爾琳娜說道,沒有遇上海德拉讓她的心情看著還不錯, 語氣也輕鬆起來,「我也聽說過一位愛琳•普林斯, 不過, 大約是同名吧——那個愛琳•普林斯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

  愛琳愣了一下,另一個愛琳•普林斯?「你在哪裡見過那位愛琳•普林斯嗎?」

  「No…我可沒有見過她,老實說,我也不怎麼想見到她,我更寧願見一見他的兒子, 」艾爾琳娜聳了聳肩, 「anyway, 你們該走——」

  她突然停了下來。

  麥蘭文驚呼一聲,「哦!女神在上, 這是——」

  愛琳順著她們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往下看, 眼皮忍不住劇烈跳動了幾下——她的身體竟然在發光!

  極夜還沒有過去,在這個沒有一絲光亮, 僅憑著精靈靈敏的五感來「感應」彼此存在的地方,她就像是一個瓦數超大的燈泡——不用電就能放射出無限光芒的那種!

  這麼亮的光,海德拉可是有九個腦袋十八隻眼睛的怪物,會不會把它吸引過來……

  顯然艾爾琳娜和麥蘭文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尤其是艾爾琳娜,她只是驚訝了一秒就回過神啦,迅速拉著愛琳躲到了某個巨石背後,又從她那隨身大包裡掏出一身黑漆漆的斗篷,二話不說就給愛琳罩了上去。

  這個包簡直就像哆啦A夢的口袋!

  「這是什麼?」愛琳摸了摸身上的斗篷,品質不錯,摸著輕飄飄的,就像一層柔軟的水波覆在身上,品質應該也挺好,因為麥蘭文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有時候,愛琳覺得麥蘭文一點都不像活了好幾千歲又「重生」的精靈,她的知識比所有的精靈都要廣博,可她的情緒比許多精靈都要豐富和充沛,當然,大多數時間她是沉穩的,也是有謀算的,但在其他的一些時候,對於某些事情的反應,麥蘭文的表現實在不太像一個「老妖怪」該有的態度,或許生命之樹洗滌的不僅是疲憊衰老的身軀,還有那些古老陳舊的記憶和情緒?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的,畢竟活了那麼多年,如果重生了還擁有一副老年人的心態,怎麼能算「死」過一次呢?何況,現在的麥蘭文也沒什麼不好的,她熱愛生活,珍惜生命,她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真心將自己融入到月精靈,成為他們的一份子,為月精靈的生命之樹鞠躬盡瘁,這樣的生命和生活,的確比披著年輕皮囊卻不知道生命意義在何處好多了——作為索西婭時期的長老,她的唯一任務就是輔佐索西婭成為合格的精靈女王。在索西婭死去之後,她的存在就沒有了意義——這也是她迅速衰敗的原因。

  「你問的是斗篷,還是光?」艾爾琳娜笑著說——愛琳發現艾爾琳娜總是在笑的,一副天塌下來也沒關係的樣子,哪怕是在遺棄神殿那種危險的關頭,她也只是臉色蒼白而已,不會像麥蘭文,白長了幾千歲,重活一次心智都變年輕了……從這方面來說,艾爾琳娜比起小月林那些「單純」的精靈要複雜得太多——這讓愛琳不免想起了和她相貌相似的月精靈王者,那位身為上古精靈後裔的精靈王,別的暫且不說,單說在處理情緒這方面,他們實在太像了,他們都會將真實的情緒藏在面具下,只不過艾爾琳娜的面具是她的笑容,而精靈王更像是將真正的自己躲在名為冷漠的外殼裡。

  「Both?」愛琳半開玩笑般地答道,「你都知道,對嗎?」

  「如果你問的是斗篷,這是深海的一種海草,人魚族和魚人族都喜歡用它來編織衣物,因為它能非常有效地緩解它們在陸地上行走時的不適,對非深海生物而言,這種海草衣最大的作用就是隔絕所有的外部空氣,唔,或許你可以理解成它是一個不透明的防護罩?」艾爾琳娜說道,「至於你身上的光——」她看向麥蘭文,「我想,或許麥蘭文也知道?」

  「我的確知道一點,」麥蘭文也沒有故作姿態,她一面思索著一面說道,「這應該是一種誓約——只有在眾神面前立下的誓約才會在靈魂上刻下印記,那道光就是靈魂印記的標誌,可是,眾神不是已經西渡了嗎?為什麼還會有這種誓約?」而且還在愛琳身上!女神在上!這誓約究竟是幹什麼的!會不會對愛琳有什麼影響?

  她很謹慎地沒有說出後面的話,畢竟她和艾爾琳娜不算熟悉,即使艾爾琳娜救了她,還在她身上耗費了或許是僅存的生命之水,但——她會謹記這份情誼,卻不能讓小月林的未來有一丁點的脫離掌握。

  「這已經足夠多了,因為我正好知道剩下的部分,」艾爾琳娜哈哈一笑,「——事實上,我認識一位元長者,他精通很多學科,其中就包括靈魂魔法,我曾經跟著他學習過一段時間,在他的筆記裡看到過許多關於靈魂魔法的記載,至少有十個魔法是可以在靈魂上刻下印記的,所以我並不確定究竟你遇到的是哪一種,不過從概率上來說,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這種契約都是祝福類偏多的。」

  「……那可不一定。」愛琳想到了她曾中過的「靈魂祝福」,這麼典型的「祝福類」咒語,卻讓她失去記憶流落麻瓜界許多年,可見這些契約單從名字來說都是見鬼的!

  「祝福類的契約很少會有反噬,何況你這種情況,明顯是單向的契約,即便反噬,也會反噬到立下契約的人身上——即便眾神西渡,也不代表沒有連接眾神的方式——不要小瞧這裡,也不要小瞧這裡的人……或者生物——畢竟,不管是遺棄之地還是遺忘之地,都是眾神時代就存在了的。」艾爾琳娜揶揄地瞧了她一眼,「當然,也不排除運氣太衰的情況——如果那個立下契約的人寧死也要拉著你,說不準你也會遭受反噬。不過這種可能是很小的——至少在那些筆記裡,還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愛琳,「……」怪我太衰?

  「那『靈魂祝福』呢?」她不死心地問道,「我知道這個魔法,它產生的效果就是不可預知的,對嗎?」譬如被魔力風暴撕成了碎片、被捲入意外開啟的時空亂流不存於世,又或者引發了一場堪比世界末日的元素暴風,死傷人數相當慘重等等……總之就是不太好的結局。

  「那可不是靈魂契約,女孩,那種邪惡的魔法,哪怕冠以『祝福』的名義,也無法掩蓋它邪惡的本質——身為巫師,我以為你應當知道這一點,」艾爾琳娜難得嚴肅地說,「詛咒和契約,從本源來說就是完全不同的。」

  「好吧,」愛琳聳了聳肩,看來是她鑽牛角尖了,「所以,『靈魂祝福』是以靈魂為代價去詛咒另一個人,而『靈魂契約』是以靈魂為代價去『祝福』另一個人?」

  「是締結契約……不過這種單方面的,也和祝福差不多吧,就像人類,總是喜歡發誓,對嗎?」艾爾琳娜打了個比方,「如果這些誓言是在眾神面前以靈魂為代價立下的,那麼一旦違背誓約,他就會受到眾神的懲罰——相信我,眾神對於誓約的看重,比你想像得還要重得多——你不會想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麼下場的。」

  「Ok……」愛琳想了想,「那我會有什麼影響呢?我是說,顯然我中了『靈魂契約』,對嗎?」

  「誰知道呢?」艾爾琳娜彎了彎嘴角,「總歸不會太壞就是了。」

  愛琳撇了撇嘴,「但願如此。」

  「好了,你們該離開了,」艾爾琳娜擺了擺手,「這件斗篷送給你了——作為見面禮,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

  「也許你可以到倫敦來,我很希望有機會能招待你,」愛琳微微欠身,「非常感謝您的幫助。」雖然這一趟感覺什麼收穫也沒有不說,還平白無故差點被陰屍給撓了……

  「那麼,」艾爾琳娜嫣然一笑,「再會。」

  說完,艾爾琳娜沒有再多客套,直接轉身往來時的路離開了。

  愛琳這才明白原來艾爾琳娜是一路護送她們來到這裡的。

  真是——好熱心……

  「她真是個好人,對嗎?」愛琳看向麥蘭文,「老實說,你有沒有覺得她長得有點兒像你們的精靈王?」

  「是有一些,」麥蘭文抿了抿嘴,不知想到什麼,面上有一絲疑惑一閃而過,但她沒有說出來,「我們回去吧。」

  「回去嗎?」愛琳打量著前方不遠處那塊巨大的「門鑰匙」,這塊石頭看起來雖然大,但對巨人們來說就實在是太小了,它藏在山澗的洞穴裡,巨人們壓根就沒法進入這裡,不得不說在這裡布下這個「機關」的人也是相當惡趣味了,不過,現在就回去嗎?愛琳難得良心發現了一回,「阿布拉克薩斯怎麼辦?」他可還在遺忘之地呢!

  「如果我沒有想錯,那道契約是小瑪律福立下的,」麥蘭文拉住了愛琳的胳膊,「走吧,他很快會出來的。」——不出意外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艾爾琳娜也是有故事的人呢哈哈哈哈哈哈哈∼腦子裡故事太多的結果就是老想開別的文…然而這篇還沒有完結又被我砍掉了男主…連車都沒有機會開…emmmmm不如我們儘快完結這篇?


第224章 布萊克的另一條路

  西格納斯•布萊克坐在格裡莫廣場的長椅上已經很久了。

  來來回回的路人行色匆匆, 這個廣場沒有那麼繁華, 甚至周圍都找不到一家像樣的咖啡館, 只有悠閒的白鴿閒庭信步般地在廣場上走來走去, 仿佛一個個將軍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他的對面長椅上坐著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看著他們頭湊著頭說話, 不時對視一眼,露出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笑容, 而後, 他們互相攙扶著起身離開,比起那些年輕人,這種相濡以沫的感情無疑更讓人動容。

  這讓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德魯艾拉•羅齊爾•布萊克,或許比起奧賴恩和沃爾布加, 他這個娶了外姓人的布萊克, 並不算是合格的布萊克吧。

  所以, 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逐漸淪為布萊克家的邊緣人物, 連家庭聚會都沒有人通知他嗎?如果不是阿爾法德偷偷過來找他時說漏了醉, 或許他連布萊克們曾經有這個聚會都不知道吧?

  ——不得不說,這個認知讓曾經成長生活在布萊克家的西格納斯很難受。

  可即便如此, 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布萊克家一意孤行地在歧途上不回頭。

  哪怕如今的布萊克家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地方了。

  ——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稱費雷斯男人,儼然成了食死徒——不,不如說是以布萊克家為首的純血貴族們更合適——的領袖,而食死徒, 這個以「超越死亡」為目標的組織,就像他曾在瑪律福煉金實驗室裡讀到過的來自麻瓜界的書裡提到的「邪教」一樣,一個冒用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名義建立,利用製造、散佈歪理邪說等手段蠱惑、矇騙他人,發展、控制成員,危害社會的非法組織。

  薩拉查•斯萊特林希望豎清巫師血統,幹掉麻瓜?

  別開玩笑了!——西格納斯心想,人家斯萊特林的正統繼承人都發表申明拒絕承認這個組織,反而旗幟鮮明地站在協力廠商支持瑪律福家,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偏偏這群人還要打著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名頭做這種事,除了瘋了,西格納斯簡直想不出第二種解釋。

  可他總不能不回家——在他收到了食死徒們口中那位「費雷斯殿下」的邀請之後。

  「嘿,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幫助嗎?」

  西格納斯抬頭,是一個很年輕的麻瓜男孩,他的腳下踩著一個滑板,面上流露出明顯是擔心的表情——面對著自己這個陌生人,這個素不相識的麻瓜男孩都毫不吝嗇自己的善良,為什麼身為高貴的純血巫師,反而要在拋棄良知的血腥道路上越走越遠?

  想到這裡,西格納斯不由慶倖阿爾法德的「叛逆」——這個與黑色布萊克格格不入的特質,或許會成為布萊克僅存的火種也不一定。

  「不,不用了,我只是——不想回家。」不知道為什麼,西格納斯突然很願意和這個麻瓜男孩多說幾句——這對一個布萊克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誰不知道純血貴族們都是鄙夷麻瓜的,對於那些和麻瓜們有牽扯的家族,譬如從前的普林斯——是的他們當然或多或少知道這個家族離開了魔法界後去往麻瓜界定居,食死徒們曾經還想用這個家族來殺雞儆猴,可是一直沒能找到他們居住的地方——純血們向來是不屑於和這種家族打交道的,不過現在瑪律福已經明確拒絕了食死徒的「入會」邀請,斯萊特林又站在了鄧布利多的身邊,這兩個家族倒是暫時取代了普林斯,成了食死徒們如鯁在喉的一根刺,光是他聽到阿爾法德提起的暗殺,就不是一雙手能數得過來的了。

  好在瑪律福覺醒了精靈血脈,不然的話,那些人一定會更加的肆無忌憚。而那位仿佛橫空出世的梅洛普-岡特-斯萊特林,她的實力據說和鄧布利多有得一拼,這樣兩個人強強聯合,食死徒們拿他們無可奈何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麼一看,會不會食死徒們因為拿鳳凰社和瑪律福沒有辦法,再次將目光轉回到普林斯身上呢?——西格納斯當然不是那種八卦老男孩,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對普林斯家小姑娘的感情是他無意間發現的——他在阿布拉克薩斯的項鍊掛墜中見到了那個女孩的相片。

  先不說普林斯家究竟是不是如同流言那樣脫離了魔法界之後就一蹶不振,又或者他們已經舉家遷移到麻瓜界不打算再回來,只說瑪律福本身——覺醒了血脈的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和精靈族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尚未可知,但從P&M中的精靈族「特產」來看,精靈族對瑪律福至少是沒有惡感的,而阿布拉克薩斯本人的實力哪怕是他都看不透,在這種情況下——在明知道瑪律福這種利益名譽高於一切的家族竟然樂意將代表Prince的P放在M前頭的情況下——他當然不會主動去打瑪律福的臉。誰不知道除了金加隆,他們更看重的是家人?也許普林斯已經和瑪律福訂婚了,不然怎麼解釋瑪律福對普林斯的討好呢?

  何況,現在他也算瑪律福的合夥人不是?怎麼好就這麼拆瑪律福的台呢?——西格納斯刻意忽略了布萊克家當初同意他和瑪律福合作建立煉金實驗室,其實目的並不單純的「真相」。

  「啊哈,不想回家?我想我們或許有同樣的煩惱,」那個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麻瓜男孩在西格納斯身邊坐了下來,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我也是經常不想回家——哦,家裡可真是沒意思透了!」

  西格納斯看著這個年輕的男孩故作煩惱的模樣,不免有些好笑,「家裡沒有意思嗎?是因為沒有朋友們?可是家裡有你的父母啊。」

  「那也是,」男孩撓了撓頭發,嘿嘿笑著說,「好吧好吧,他們確實挺好的,事實上,我們剛從法國度假回來——你看,這個新滑板就是在巴黎買的!他們答應我下次放假會帶我去挪威看看——你去過挪威嗎?」

  「沒有。」西格納斯搖了搖頭,何止是挪威,即便是法國,他也沒有去過——他從來沒有離開過英國,因為布萊克家不允許孩子們離開家族太遠——也許,他也該找個時間,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那說不定我們可以一起去!」男孩很熱情地建議道,「帶上你的父母和女朋友——呃,我是說,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話?」

  巫師們總是比普通人看著要年輕的,如今23歲的西格納斯看著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或許這也是這個麻瓜男孩願意坐下來和他交流的原因之一——畢竟同齡人之間還是有話可聊的。

  「我已經結婚了,」西格納斯想起自己溫柔體貼的妻子和剛出生不久的女兒,表情柔和起來,「我的女兒快兩歲了。」

  「哇哦!」男孩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那真是太棒了!那個小天使叫什麼名字?——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真的很年輕!——那麼,你要帶上他們一起去旅行嗎?」

  「貝拉,貝拉特裡克斯,或許我會戴上她和我的妻子,但我的父母——」西格納斯想起那兩位標準的布萊克,發出一聲短促的笑,「他們或許——」

  話說到一半,他眼神一變,飛快地掏出了魔杖,「Impedimenta!」

  飛射而來的紅光被看不見的氣團打得偏離了方向,西格納斯迅速站起身來,擋在了男孩的前面,目光冷凝地注視著前方。

  男孩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不可思議地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前方,又將目光集中到西格納斯手中的小木棍——至少在他眼裡是一根其貌不揚的木頭棍子——「上帝——那是什麼?新型煙花?——你這根樹枝……呃、看起來很別致?」

  「快速地施放『障礙咒』可使對手拖延對手或阻止一個魔法生物行進,此咒在決鬥巫師的法力中是至關重要的部分,這是《標準咒語》中的解釋——」西格納斯目不邪視地說,然後,他轉過了身,盯著那個男孩。

  男孩的表情從疑惑變得不安,「你看起來不太——」好?

  話還沒有說完,西格納斯就再次舉起了魔杖,這次,魔杖尖端對準的是那個麻瓜男孩。

  「你——」

  「我很抱歉——」西格納斯垂下眼不去看他,低聲說道,在男孩驚恐的表情裡,他念出了那個咒語。

  一道綠光劃過,男孩表情凝固,僵硬著身體,重重地倒了下去。

  「我還以為你會心慈手軟,畢竟我的弟弟是個連兔子都不肯傷害的小天使。」一道冷冰冰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西格納斯用力地閉了閉眼,而後睜開,揮動了一下魔杖,身前的麻瓜男孩就不見了蹤影。

  連兔子都不敢殺的小天使?可是當初的沃爾布加姐姐,即便會用兔子練習魔咒,卻也會在背地裡偷偷給兔子用魔藥療傷,不像現在,對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麻瓜使用鑽心咒,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他可是麻瓜。」在轉身的那個瞬間,西格納斯臉上的哀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漠——和沃爾布加•布萊克的表情如出一轍,「那位大人不是要找我嗎?走吧?」

  沃爾布加看了眼方才麻瓜男孩消失的地方,又若有所思地看向西格納斯,而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這讓西格納斯的心臟都緊張得快要跳出來了——好在,她什麼也沒有說,而是歪了歪頭,「來吧,他在等你。」

  所以,他真的已經住進布萊克家了嗎?——西格納斯再次慶倖他贊同了阿爾法德環遊世界的夢想,甚至為他許諾了金錢方面支持——布萊克家已經在泥潭裡陷得太深,不管如何,他總得給布萊克留下除了黑與白之外的另一種可能——這也算是他作為布萊克的責任,不管他們會不會認可這份「好意」。

  沃爾布加在西格納斯走近的時候,輕輕擁抱了一下他,「好久不見……」在絕不會被人看見的死角,她近乎吐氣般地說了一句什麼,隨後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脊背,率先走進了那棟麻瓜們看不見的房子。

  西格納斯的瞳孔飛快地收縮了一下,略顯蒼白的臉色湧出一絲暈紅,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踏入了那扇黑漆漆的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的,關於小天使們覺得沒有主線的問題,我是覺得這個愛琳的生活就是主線啊,我就是要送她上天啊,各種瑪麗蘇就是主線啊∼emmmm 不喜歡也沒有辦法啦都寫成這樣了∼下一篇我努力哈∼依然愛著你們∼麼麼噠∼有機會請你們吃飯∼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25章 「偶遇」

  愛琳沒有想到, 從遺棄之地出來, 第一個見到的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鄧布利多。

  ——她們出現在一座火山口, 這座火山不知道是不是即將噴發, 滾燙的岩漿咕嚕咕嚕的翻騰著,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時躥起的火星在空氣中炸裂,發出噗哩啪啦的聲音, 如果不是兩人站得足夠穩, 很難說今後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這兩個人的存在。

  而鄧布利多,就在火山口的另一側,靜靜地注視著她們。

  這位許久不見的、魔法界最偉大的白巫師,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看起來蒼老了一些,他的頭髮中有了一些白色的痕跡, 皮膚也鬆弛了不少, 連原本紅褐色的鬍子都開始微微泛白, 只有那雙始終充滿了睿智之光的眼睛格外明亮。

  「好久不見。兩位女士。」鄧布利多的眼裡依稀有一絲驚訝閃過,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歡迎——回來?」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兩人一番, 「我假使這一趟行程還算愉快?」

  鄧布利多並沒有問起她們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平靜得仿佛此刻只是朋友們在街頭偶遇, 普通地招呼一下許久未見的對方。

  愛琳也沒有問起為什麼鄧布利多會在這裡,這或許是個巧合,又或者不是,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他阿不思•鄧布利多——那個打敗了格林德沃, 成立了鳳凰社,魔法界最偉大的白巫師!而愛琳相信他沒有惡意的原因也很簡單——不管什麼時候,他在對待麻瓜的態度上和食死徒們是不一樣的:麻瓜不是必須清除的物件,魔法界也不需要一個「王」。從這一點來說,普林斯是認同鄧布利多觀點的。至於麻瓜們需不需要巫師的説明,這就是另一件事了。

  何況,從普林斯暗中資助鳳凰社開始,普林斯就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與鄧布利多成為盟友,而不是布萊克和食死徒。

  「並不。」愛琳聳了聳肩,「您看起來很疲憊——看來您也沒能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

  食死徒們蠢蠢欲動,鳳凰社提前成立,只不過這一世除了黑白分明的兩方之外,還多了一個以梅洛普•斯萊特林為首的中立派。

  這一世的中立派可比前世那些一開始默默無聞、最後「順者昌逆者亡」的中立派們高調多了,僅僅是愛琳知道的,這位神秘的斯萊特林夫人就已經舉辦過三次集會,主旨都是宣揚關於戰爭危害的,食死徒們也試圖攻擊他們,然而斯萊特林夫人只用一個魔咒就擊退了他們的全部,還讓食死徒們轉告他們背後的那位大人一句話——這句話也被印在了《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頭條——「好好保管著那件東西,總有一天,我會去拿回來的!」——配合著斯萊特林夫人那張並不算美貌的臉,還有那件無風自動的斗篷式長袍,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剛硬的氣質來。

  愛琳想,如果早知道這位莫名出現的斯萊特林夫人會將局勢攪和成現在這樣,很難說普林斯在最初的時候還會不會選擇鄧布利多,畢竟普林斯也是「愛好和平」的家族嘛!

  「日安,鄧布利多校長。」麥蘭文問候了一句,拉著愛琳走到離火山口近一些的距離——腳下的地面驟然升溫了好幾十度,愛琳幾乎都能感覺到那股滾燙的火息撲上自己的鼻子——她隨手拍了拍愛琳的背,也不知道她是碰到了哪裡,愛琳立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心頭,一個沒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一片晶瑩剔透的魚肉掉落在滾燙的地面,冒出絲絲縷縷的白煙。

  「這不是——」進入遺棄之地之前吃過的那片肉嗎?

  「只有吃掉這個,才不會受到那裡污濁空氣的感染。」麥蘭文解釋說,「還有你的手環,雖然不再能遮掩你的外表,但至少能幫助你隔絕大部分的黑暗氣息。」

  愛琳,「……」騙子!遺棄神殿的那些陰屍明明都是沖著我來的!

  等等——外表?

  愛琳不敢置信地望向鄧布利多。

  白巫師睿智的藍眼睛裡閃著愉悅的光,「啊,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會見到血脈覺醒後的精靈,」他仿佛詠歎般地感慨,「精靈血脈的家族似乎不止普林斯……讓我想想——看來小瑪律福先生同樣覺醒了精靈血脈的事情,是真的了?」

  愛琳,「……」猜得這麼准,不如去教占卜學啊!

  摸了摸手腕上的手環,冷冰冰的觸感提醒著愛琳它依然存在,可它卻沒有在離開遺棄之地的第一時間遮掩住她覺醒後的外表,為什麼會這樣呢?

  麥蘭文輕輕搖了搖頭,示意這個問題等會再說,愛琳了然,重新看向鄧布利多,「這個問題,或許您親自去問他比較合適。」阿布拉克薩斯平時在人前也沒有顯露過他的尖耳朵,在霍格華茲待了這麼久,也沒有學生或者教授發現他已然覺醒了血脈,偏偏外面的流言說得信誓旦旦,就好像有人親眼見到過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變身」一樣,基於這樣的形勢,愛琳認為阿布拉克薩斯或許有自己的打算——儘管她不能正面回答鄧布利多的問題,但也不妨礙她打打擦邊球嘛。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轉移了目光,望向麥蘭文,「關於霍格華茲的那位不速之客,感謝你的提醒。」

  不速之客?

  愛琳立馬想到了那個和阿布拉克薩斯曖昧不清的半精靈,是她嗎?——如果麥蘭文真的只「報告」這麼一位不速之客的話,愛琳心想,她可沒有忘記開學之初安琪拉的那封信。

  麥蘭文眯了眯眼,「您指的是那位半精靈嗎?」

  「事實上,在你們出現之前,她就站在這裡。」鄧布利多說,他的手指摩挲著那根古老的魔杖——愛琳認為這種小動作一般都代表著其主人在思考,「老實說,對於精靈這種生物,我的瞭解或許還不如你身邊的小朋友——」他朝愛琳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但她既然未經許可出現在了霍格華茲,那麼驅逐她的理由,這一條就已經足夠了。」

  鄧布利多的語氣很輕鬆,但愛琳卻能從中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鄧布利多隻說了他有理由驅逐那個半精靈,再結合方才兩人出現時鄧布利多明顯等在火山口的姿勢,愛琳當然不會認為鄧布利多是在等著自己和麥蘭文——雖然這個巧合實在有點可怕。

  亟待噴發的火山越大躁動了,大股大股的漿液漲出一個個巨大的氣泡,推擠著向上翻湧,不時有流漿溢出,空氣裡彌漫著灼熱的氣息。

  愛琳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清涼咒——謝天謝地她終於可以使用魔法了——而後靈光一閃,「她不會跳進岩漿了吧?」——鄧布利多不是說,「在你們出現之前,她就站在這裡」?暗精靈是不會使用魔法的,自然不可能幻影移形,那為什麼她現在不見了?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從魔法界最強大的巫師魔杖下消失?

  「如果我沒有老眼昏花的話,是的,那位女士跳到了火山裡,」鄧布利多還在回想著那位半精靈女士的舉動,她的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還有她縱身一躍跳進岩漿時的魔法波動,很難讓人相信這位女士真的想要奔赴死亡,不過——他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副愛琳十分眼熟的半月形眼睛,擦了擦,然後戴上,「大人們的難題就交給大人們去解決,愛琳,你還不適合參與這些事情。」

  愛琳,「……」每次都用年齡來壓人真的沒問題?

  不過,鄧布利多也是好心——從他對哈利波特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是一位十分有責任心的「大人」。

  最重要的是,愛琳確實也不打算太多的參與這些大人物和大事件,就像她在重生的最初就選擇了在麻瓜界發展普林斯的勢力,而不是直接把潛在威脅湯姆•裡德爾給揪出來殺掉一樣,她一向是沒有那個雄心壯志去挑翻一個時代的——這不是所謂的「勇氣」,而是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在愛琳看來,沒有湯姆•裡德爾,沒有所謂的純血論,並不代表戰爭就不會發生,反而是這些已知的未來擺在面前,她才有辦法去避開,甚至讓普林斯漁翁得利——也許這就是她兩輩子都進不去格蘭芬多的原因,比起勇猛果敢橫衝直撞的獅子,她還是更喜歡做翱翔天空自由自在的老鷹,這一世,或許她也能做一條安靜等待著敵人露出破綻,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毒蛇。

  何況——雖然現在依然無法對鄧布利多或多或少間接造成了西弗勒斯死亡這一點感到釋懷,但——她總是相信鄧布利多的實力的,尤其是她記得奧古斯特曾無意間提起,鄧布利多的魔力是他唯一見過深不可測得連他都探查不出的人之後,愛琳對於這位白巫師的巨人形象又鞏固了幾分——天塌下來還有這位巨人頂著呢!他是絕不可能看著魔法界被布萊克顛覆的!

  抱著這樣的心情,愛琳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趕在火山正式噴發之前,三人一同離開了那裡。

  回到倫敦後,鄧布利多表示自己還有事,先行幻影移形了,麥蘭文則跟著愛琳回到了普林斯莊園——她要回一趟Drayd——至於愛琳那個「美麗」的小問題,麥蘭文也很簡單粗暴地用一句「在遺棄之地吸收了那麼多黑暗元素,緩一緩就行」,就把她給打發了。

  至於愛琳,她感覺這一趟「旅行」除了「莫名其妙」之外,完全找不到其他的詞來能描述自己的心情——吃了莫名其妙的魚肉,遇見了莫名其妙的生物,打了莫名其妙的一架,然後又莫名其妙的遇見了鄧布利多,哦,還莫名其妙的吐了一場,甚至聯手環也莫名其妙不頂用了!所以,她究竟是為什麼要去這一趟?

  也不知道阿布拉克薩斯那邊怎麼樣——愛琳心中默默地想到——那個誓言,真的和他有關嗎?

  哎!等等——

  她想到阿布拉克薩斯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挺喜歡鄧布利多的…實力強大又有故事的人…emmmm…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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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瑪律福老闆

  安娜是一位剛從霍格華茲畢業的赫奇帕奇學生。

  比同齡人幸運一點的是, 她成功得到了瑪律福旗下一家公司的offer, 成為了瑪律福的員工。

  人人豔羨的、薪水很高的、福利很好的瑪律福公司的員工——幾乎沒有幾個巫師不知道, 有錢有勢的瑪律福家族對待員工十分大方, 不但會支付極高的薪水,還會有一些其他的補貼——純血巫師們也有在瑪律福公司工作的, 他們將那些補貼叫做「小金庫」,而那些混血或者麻瓜出身的巫師們, 則更習慣將這種額外的收入叫做「福利」——尤其是那些有相熟的人在普林斯公司工作的人, 對這一套簡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不是每一家公司都叫普林斯,也不是每一家公司都樂意將利潤更多的分給員工而不是管理層。

  在麻瓜界,普林斯是所有工人們心中的最佳雇主,而在魔法界,這一「殊榮」屬於瑪律福家。

  安娜的父母都是麻瓜, 母親是普林斯制衣廠的員工, 父親是一家銀行的職員, 在她的記憶裡,生活的改變是在她11歲那年——在那一年, 她收到了霍格華茲的錄取通知書, 而她的母親,成為了普林斯制衣廠的員工。

  在安娜的記憶裡, 她的人生分為兩個階段,11歲之前,她的世界是灰暗的,沒有色彩的, 每天面對的都是唉聲歎氣的母親和她愁苦的眼神,父親忙於工作,早出晚歸得她甚至有時候一個月都見不到他一面,家裡的食物永遠是最簡單的白麵包,如果弟弟妹妹們淘氣摔壞了什麼家裡的必需品,接下來的幾餐就會變成黑乎乎的麵包。

  那個時候,她最喜歡的是上學,哪怕同學們會因為她背了好幾年早已破舊不堪的書包而對她投以不太友好的目光,但她喜歡學校的食堂,只要少少的幾便士就能吃上一周,儘管也是白麵包,可吃起來卻比家裡的要細膩很多,口感也要好很多。

  直到11歲的時候,母親突然興高采烈地回了家——那天,全家人半年來第一次在同一張桌子上用餐。

  她見到了差點都快認不出來的父親,他看起來老了很多,原本濃密得好像森林的頭髮已經變成了稀疏的小樹枝,乾巴巴地貼在頭皮上,他愛惜地撫摸著新領結,似乎是絲綢的質地,看上去價格不菲,兩個弟弟妹妹穿著乾乾淨淨的新衣服和新裙子,連一舉一動都仿佛變得有教養了許多。

  她也得到了有生以來的第一份禮物——一條新裙子。

  那是一條多麼漂亮的裙子!黃色的裙擺就像天邊的太陽,讓她的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

  除了這條新裙子,還有一個小蛋糕——母親說,這是她們的老闆普林斯小姐生日送給每位員工的。

  安娜一點也不介意這份蛋糕究竟是怎麼來的,她只知道,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哪怕是後來進入了霍格華茲,又被學長學姐們帶著找到了充滿了家養小精靈的廚房,吃到了更多更漂亮、更名貴的蛋糕,她也覺得比不上自己記憶中的那一個小小的、簡單的草莓蛋糕。

  日子從那一天之後就變得好過了起來,母親有了新的、穩定的工作,有時候收入比父親還要高一些,而父親也不再為了那點加班費成天待在銀行裡,他開始更多的照顧家庭,帶著弟弟妹妹玩耍,甚至嘗試著給她們做食物,雖然差點燒了廚房,但安娜卻覺得那是一段很快樂的時光。

  她對普林斯公司做了很多瞭解,知道了它的政策,它的格言,它的司訓,它的發展歷程,一步一步發展到如今這樣壯大的地步——普林斯已然成為大英帝國的商業巨頭,它的服裝、美容、科技、傳媒,哪一項不是行業頂尖?尤其是它的醫藥公司,幾乎達到了壟斷全球的地步,連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美國佬,也得捧著大把大把的英鎊乞求普林斯將頭孢噻吩賣給他們——不少英國人以此為榮,安娜也不例外,誰讓她也算半個「普林斯人」呢。

  安娜曾經想過,如果瑪律福嫌棄她是個麻瓜出身的巫師——她知道瑪律福是純血世家,全家都是斯萊特林,純血對於麻種巫師的歧視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更別說斯萊特林,聽說他們還成立了一個專門的組織來對付麻瓜——那她就不再待在魔法界了,她可以回去麻瓜界,她和海迪是好朋友,而海迪的父親正是普林斯美味屋的總經理,有這層關係,她可以很容易就在普林斯美味屋得到一份工作。

  之所以選擇在瑪律福試一試,是因為她對瑪律福招聘中寫的崗位說明很感興趣。

  「瑪律福煉金實驗室招助手,主要負責巫師日用品的改造及創新」——從小就是手工達人的安娜在霍格華茲的七年裡,已經成功改造了赫奇帕奇洗浴室的鏡子——那面古老的鏡子原本總愛說些鬼故事或者做點惡作劇來嚇唬赫奇帕奇的小灌,如果想讓它閉嘴,必須得用一些魔法咒語,但小灌們都不太熱愛讀正經書,或者說他們對自己不感興趣的部分鑽研得沒那麼多,加上有些咒語還對魔力有所要求,安娜乾脆就自己動手,給鏡子加了好幾個開關,一個控制它的音量,一個控制它能否開口,還有一個開關,能讓鏡子變成普通的、麻瓜的鏡子——小灌們對此都表示很滿意,總算不用擔心一抬頭發現鏡子裡出現一個全身腐爛滿臉是血的陰屍對著自己獰笑了,至於鏡子先生的意見,大家有志一同地忽略了。

  除了鏡子,安娜還對很多小東西進行了改造,譬如那些很常見的杯子,不再需要保溫咒就能讓裡面的水一直保溫,能自動把自己洗乾淨而不需要魔咒控制的抹布,能系出很多種漂亮蝴蝶結的自動鞋帶——只是減少了一個咒語的事,卻意外地受到了赫奇帕奇們的歡迎,連很多其他學院的人也拐彎抹角地打聽獲取的方法。

  這就是魔法的樂趣,也是安娜不顧朋友們的勸阻一意孤行將簡歷投給瑪律福煉金實驗室的原因。

  ——「你怎麼能去那裡?那是毒蛇的大本營!」

  ——「你知道布萊克嗎?就是『食死徒』的頭領!瑪律福煉金實驗室的首席煉金師是布萊克家的啊!」

  ——「我聽說『食死徒』最近想要對付麻種巫師!安娜!你可不能去!」

  ——……

  大家都是這樣說的。可安娜還是想試一試,難得遇到這麼一份合心意的工作,既能發揮她的特長,又能讓她獲得不菲的薪水,有什麼不好?

  何況,她還有一個小小的秘密,在心裡憋了很久——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的,瑪律福的福利制度簡直就是照搬照出的普林斯!還有那個P&M!連小灌們都在猜測這個「P」究竟是誰,可安娜很清楚,這個「P」,就是prince沒錯!還有火遍了大英帝國的普林斯美味屋,在魔法界有個一模一樣的美味屋,背後的老闆還是瑪律福!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嗎?#我的老闆是個戀/童/癖#

  普林斯的產業可是都在麻瓜界的,如果食死徒要選擇清除的物件,首當其衝的就會是普林斯——小灌們成績不好,但不代表他們的眼睛和心都瞎了,安娜身心瑪律福必然和普林斯有一腿!在這種情況下,表面上保持中立的瑪律福立場就很可疑了!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普林斯那麼親麻瓜,瑪律福會不會愛屋及烏不知道,但他對麻瓜、或者麻種巫師,至少不會像其他純血巫師們一樣,總有一種莫名的敵意——如果瑪律福和格林格拉斯家有一腿,安娜想,哪怕再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是不敢把簡歷投給瑪律福煉金實驗室的。

  就是不知道那位首席煉金師布萊克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像她的同學們說的那樣,把她當作實驗材料給解剖了?或者把她丟到羅馬尼亞去喂龍?又或者把她當作戰利品送給食死徒?——她還是等瑪律福先生在的時候再去上班吧。

  抱著這樣忐忑的心思,安娜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打聽到了瑪律福先生的行蹤,在確認瑪律福先生會出現之後,安娜掐準時間,准點出現在瑪律福煉金實驗室的門口。

  「……就先這樣吧,西格納斯,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相信你——」門被打開,兩個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從裡面走了出來,金髮的那個走在前面,正回頭和那個黑髮男人說著什麼,眼看就要撞上安娜的時候,就像裝了什麼自動避讓的系統一樣,身體扭曲成一個絕非常人所能達到的程度,施施然地繞過了安娜。

  安娜,「……」我的老闆有一身好腰!

  西格納斯•布萊克,「……」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了如此妖嬈的舞姿?

  阿布拉克薩斯故作無事地拍了拍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抬起下巴點了點頭,「安娜•鐘斯?」

  安娜還沒有從剛才對自家老闆的「驚鴻一瞥」中回過神來,愣愣地點了點頭。

  「很好。」阿布拉克薩斯揚了揚眉毛,看向西格納斯•布萊克,「喏,你的新助手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你們不喜歡的一章…emmmm…但是主要是想引出一下一個不一樣的布萊克和本家打擂臺…是的我準備收故事線了∼希望能在30w字完結吧∼


第227章 西格納斯•布萊克

  阿布拉克薩斯不想再回憶他是怎麼從遺落之地出來的, 美杜莎說, 靈魂誓約需要純淨的身體, 於是讓他不停的吃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粘糊糊的觸感讓他感覺自己仿佛生吞了一百隻鼻涕蟲,又或者一升蝸牛黏液, 偏偏他還不能不吃,引以為傲的魔力在那個鬼地方毫無用武之地, 他在美杜莎面前就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 若是想要活著出去,只能任憑美杜莎折騰。

  當他終於忍不住吐了個天昏地暗,恨不得連胃都吐出來的時候,美杜莎在一旁拍著手,咯咯地笑, 就像見到了最有趣的東西一樣開心, 直到他連進來前的那片魚肉都吐出來, 美杜莎才像見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跳到了一邊,而等他將那片魚肉重新撿起來用撕掉的衣服碎片包好, 美杜莎就再不肯靠近他十米以內了。

  若非這樣, 他也沒辦法順利離開那個遺忘之地。

  ——或許他該感謝梅林對他不薄,如果他現在沒有覺醒精靈血脈而是普通的人類, 大概一開始就被美杜莎吞掉了。

  每每這時,阿布拉克薩斯就會不可避免地想到這件事的源頭——蜜雅,如果不是她,他不會知道遺棄之地這麼個地方, 也不會一意孤行想要解除詛咒,甚至為此連累了愛琳。

  只希望愛琳能夠沒事——打從在遺忘之地睜開眼,看到那一大群魁梧得好像一座座大山的巨人族時,這一點就成了他從始至終唯一的心願。

  至於那個靈魂誓約,這也許是他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了——他對愛琳的感情經得起靈魂的考驗,不得不說,這也讓他曾經有那麼一丁點兒動搖的心又平穩下來。

  阿布拉克薩斯認定了他愛愛琳,可有時候,他分不清究竟愛的是前世的那個她,還是這輩子的她,是的,這聽起來很荒謬,一個女孩子都沒有在意的事情,他一個大男人還這麼糾結,實在很沒有道理,但他無法停止自己的患得患失,這輩子的愛琳和上輩子截然不同,儘管她答應了兩人再續前緣,可她不再像從前那樣,是一朵能夠放在最名貴的溫房好好呵護的鳶絲花,她變成了一朵真正的野濫縷菊,風吹不倒,雨淋不散,她一手建立了龐大的商業帝國,這一點哪怕是阿布拉克薩斯也自歎弗如——阿布拉克薩斯很懷疑如果他再不思進取下去,很快普林斯的家產就足以和瑪律福相媲美!這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更多的投入到工作中——比前世這個年紀的他至少努力了十倍不止!當然,他得承認,他是更喜歡現在這個自己的,尤其是看到每季度的收益報表的時候,他就對自己滿意得不得了。

  這一切都是愛琳帶來的,阿布拉克薩斯心裡清楚,如果沒有愛琳,他或許不會和前世那樣得過且過,但也不會這麼努力開拓事業版圖——如今的瑪律福家族和前世比起來,資產至少翻了一倍不止——這也是他能始終堅持「中立」的底氣,不然的話,這個家主之位就和前世一樣形同虛設,瑪律福家依然會由他的父親把控著,走向那個令人遺憾的結局。

  愛琳不再是從前的愛琳,她的愛情也不再如同曾經,那種瘋狂而熱烈的情感被若即若離的淡漠取代,她似乎很想彌補前世的遺憾,但她又沒有那麼容易靠近——前世的遭遇讓她豎起了厚而重的心牆,他很難再觸碰到她的內心。

  尤其是發現愛琳是他的「半身」,可她依然拒絕靠近他之後,他就變得焦躁起來。

  是的,焦躁,如果不是因為情緒不穩,他也不會希望做點什麼來讓兩人的關係更近一步,而在從老博金博克口中聽到了某位元賞金獵人的消息後,更是想也沒想就去了那個地方,然後,他就遇到了蜜雅。

  阿布拉克薩斯揉了揉眉心,將魔杖從太陽穴附近移開,強迫自己從那段令他足以羞愧的記憶中拔出來,讓那些閃光的銀色記憶溶入到冥想盆裡去。

  愣愣地站了好一會,阿布拉克薩斯突然意識到什麼,轉身往外走去——他可以去見愛琳了!

  是的,哪怕他一回到莊園就收到了愛琳傳來的訊息,他也依然很心急的想要見到她,只不過這些記憶太過重要,他才耐著性子把它一一地整理出來,免得因為過時太久而有所疏漏或者遺忘——他總覺得這裡面有某些陰謀存在,可他暫時發現不了,所以只能保存下來,以後有時間的時候再去慢慢體會。

  可惜他才剛鎖好冥想盆走下來,大廳的壁爐裡就探出了一個腦袋對著他嘶吼,「Boss!!!快到實驗室來!!!布萊克先生出事了!!!」

  那個腦袋——阿布拉克薩斯眼神一凜——是他暗中囑咐「監視」西格納斯•布萊克的人,表面上的西格納斯•布萊克的助手,新來的格蘭芬多畢業生,比爾•韋斯萊。

  阿布拉克薩斯,「……」要是西格納斯不是快要死了,那他就送這個魯莽的韋斯萊去見梅林!!!

  ……

  瑪律福煉金實驗室位於薩里郡的某個山谷裡,這裡距離倫敦不到30英里,幻影移形一次就惡意到達,阿布拉克薩斯到達的時候,那裡並沒有什麼異常,安靜得就像方才壁爐裡的那個腦袋沒有出現過一樣。

  阿布拉克薩斯快步走進去,一路上都空無一人——今天是週末,實驗室沒有人很正常,但在瑪律福先生火急火燎想去見普林斯小姐的時候,這種平靜就讓人心中不太平靜了。

  ——如果韋斯萊敢和他開這種玩笑,他發誓,他一定讓這個韋斯萊馬上去和梅林喝茶!

  一路走到實驗室裡面,阿布拉克薩斯都沒有見到半個人影,心頭怒火正要上竄的時候,他聽見某一面牆壁後面有聲音傳來。

  腳步頓了一下,阿布拉克薩斯放輕了聲音,繃緊神經,往聲音來源處走去,魔杖也已經牢牢地攥在手裡——這裡是有一間密室沒錯,但是比爾•韋斯萊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難不成是布萊克把他帶進去的?——怎麼可能!就算他沒有說出來,布萊克也會對這個全家都加入鳳凰社的韋斯萊身份起疑才對,更別說他還特意又招了一位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學生給布萊克當助手,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自己對他的懷疑?!

  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布萊克不是普林斯,他當初只敢在普林斯埋暗釘,怕的是愛琳發現後生氣,可他不擔心布萊克生氣——食死徒家族出來的西格納斯為什麼會到瑪律福煉金實驗室工作,中間的彎彎繞繞兩個家族彼此都心知肚明,在西格納斯身邊放人,一來是向布萊克表明自己的強硬態度,保持中立的立場不會因為西格納斯而改變,比爾•韋斯萊就是一道鴻溝,將西格納斯和阿布拉克薩斯遠遠隔離在海的兩邊;二來,也能讓布萊克家更放心一點,不用擔心阿布拉克薩斯和西格納斯成為朋友,西格納斯不存在背叛布萊克的理由,在工作時也能更專注一些——西格納斯在煉金術方面很有造詣,阿布拉克薩斯可不希望聘用一個隻拿票不幹活的人。

  至於比爾•韋斯萊時不時透過來的消息表明,西格納斯只偶爾傳遞些沒什麼用的消息給布萊克家,阿布拉克薩斯倒是不太意外——從讀書的時候他就看出來,這位學弟一向是個低調內奸而又深藏不露的聰明人——對於布萊克家竟然讓西格納斯過來,阿布拉克薩斯只能說,布萊克家實在很沒有眼光——對外看不清政治形勢不好,對內也看不清自己的家人。

  這個密室,就是阿布拉克薩斯對於西格納斯「識時務」的回饋——一個完全私密的地方,不會有他的眼線,也不會有布萊克家的小耗子們(他可不信布萊克送進來一個明面上的西格納斯就對瑪律福放心了),他可以待在這裡,享受獨屬於他的空間。

  所以,當阿布拉克薩斯身前的密室被突然打開,比爾•韋斯萊那張驚慌失措的大臉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差點沒一道不可饒恕咒打過去。

  「你是被芨芨草塞住了腦袋——」嗎!

  「赫!赫!」他的話被極速喘息著的粗氣打斷,阿布拉克薩斯擰起眉頭,用杖尖撥開比爾,大步踏進去,走到那個側躺在床上,幾乎蜷縮成一隻蝦米的人。

  ——是西格納斯•布萊克。

  他緊緊地閉著眼睛,下唇已經被牙齒咬出了血,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地滑落,將被褥都沁濕透了,和那些血混在一起,暈出一片詭異的青褐色,不時有壓抑的粗氣溢出牙關,每當這個時候,阿布拉克薩斯都能看到他額頭暴起的青筋,仿佛下一秒就會崩出他的皮膚直接炸開。

  「瑪律福先生……」

  沒有理會韋斯萊的欲言又止,阿布拉克薩斯直接掏出他帶的魔藥,將它們全給西格納斯灌了下去——這些魔藥都來自普林斯,是去那個傳說中的「眾神之殿」(後來證明顯然不是)前備好以防不測的,現在全灌給了西格納斯,阿布拉克薩斯決定,如果西格納斯•布萊克對這件事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介意去找奧賴恩•布萊克好好聊一聊的。

  「抱歉先生,我剛才太著急了,」比爾•韋斯萊站在阿布拉克薩斯身後,輕聲說,「布萊克先生突然沖進來,然後這扇門——哦我是說這個密室——就突然打開了,他看起來很痛苦,我才冒昧尋求您的幫助……」

  阿布拉克薩斯注視著在魔藥的效果下——老實說他也不知道這麼多魔藥混合在一起會產生什麼效果,但當時西格納斯看起來似乎距離和梅林約會只有一步之遙,他只能破罐子破摔試一試了——掙扎了片刻之後終究還是沒能抵抗住強效無夢藥劑(或許?),昏昏沉沉睡過去的西格納斯——他縮在那裡,全身依然在輕微顫抖著,只是雙手死死地捂著胸口,就像——那裡有什麼東西一樣,阿布拉克薩斯眼皮一跳,直接一道「力鬆勁泄」,然後撥開他的衣服,將裡面藏著的東西挖了出來。

  一把小小的金鑰匙。

  「是的,您說過沒事不要主動聯繫您……但我不是故意想要打擾您的……」比爾還在滔滔不絕,阿布拉克薩斯飛快地將那把金鑰匙藏在袖口的暗袋裡,轉過身,露出瑪律福家招牌的「微笑」,「您做得很好,韋斯萊先生,請繼續保持這樣的警惕。」

  比爾•韋斯萊,「……嘎?」

  「那麼,布萊克先生我就交給你了,一旦他醒來,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公式化的揚了下嘴角,阿布拉克薩斯急匆匆地邁開了腿。

  比爾望著阿布拉克薩斯邁得飛快的腿,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提醒老闆這裡可以幻影移形的好了。

  輕輕搖了搖頭,比爾轉過身,打算看看西格納斯的情況,誰知卻見到前一秒還在昏睡的西格納斯直愣愣地坐了起來。

  比爾一愣,隨即扯開嗓子大叫,「瑪律福先生!!!布萊克先生醒了!!!」

  「砰」地一聲,阿布拉克薩斯臉色鐵青地出現在床邊,狠狠地咬著牙——比爾都能看到他緊繃的腮幫,「西格納斯•布萊克!!!你最好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解釋!!!」——比爾感覺自己仿佛被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冷空氣包圍了——「不然!我不介意讓布萊克家換一個人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沒辦法改這種寫好了的篇章…


第228章 覺醒的半身

  愛琳感覺自己很久沒有這種近乎「戀愛」的狀態了, 每當她做什麼的時候, 總會不自覺地想到那個男人, 這種心情讓她回憶起了前世還沒有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 她對那個化名「希爾斯•布萊曼」的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就是這個樣子。

  她總是時時刻刻都想著他, 吃到好吃的想與他分享,看到好看的也想讓他一起來看, 她希望和他一起踏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她最親密的愛人,即便生氣也會自己找藉口原諒他,他在她眼裡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人,那些大大小小缺點在她這裡都變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甚至有時還會覺得可愛——在尚且沒有踏入過真實的社會, 只是從普林斯莊園的溫房無縫銜接到霍格華茲堅固的城堡中都她來說, 「希爾斯•布萊曼」就好像她黑暗而沉重生命中出現的一抹陽光, 令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抓住它,牢牢地握在手心。

  他長著一頭金髮, 聽說瑪律福家都是這種顏色, 他有一雙灰藍色的眼睛,瑪律福家似乎也是這樣的眼睛, 可那又怎麼樣呢?他又不是那個花名在外的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是的,哪怕他和瑪律福有些什麼關係,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年幼無知的她果然是很傻很天真,以為遇到了真愛就傻傻的一頭紮了進去, 這麼一想,她倒是有點兒感謝那位至今還不知道的「幕後黑手」了——如果不是她/他,她也不能那麼快從這段初戀中清醒。

  雖然下一段戀情也不怎麼令人愉快……

  一開始的回憶也是甜蜜而美好的,溫柔體貼的丈夫,活潑可愛的兒子,可惜生活在西弗勒斯顯露出他的魔法天賦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男人化身成了惡魔,將生活的平靜撕得粉碎,只留下蒼白的記憶。

  這麼一想,她的感情似乎真的很不順?

  先是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而後是托比亞•斯內普,一個因為陰謀和欺騙接近她,毀滅了她的靈魂,令她失去了所有記憶流落到麻瓜界,一個因為恐懼和自卑毒打她,傷害了她的軀體,讓她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失去了生命,更甚者,這兩個人合在一起,間接造成了她的兒子的死亡……而現在,她身邊的又成了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

  愛琳突然打了個寒顫——她不會陷入那種閉環,再次重複前世的命運吧?!

  不,不會的。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世的她可不是前世那只單純無害的小白兔了,若是受到了欺騙和傷害,她有足夠的力量和勇氣去給那個男人以沉痛的報復,何況,阿布拉克薩斯不是還通過了靈魂的考驗嗎?據麥蘭文說,精靈族的半身誓約一旦成功經歷了「神誓」,就再也沒有辦法破解,哪怕是那位黑魔法的始祖阿勒彌爾也不可能再做什麼,更別說其他人了。

  想到這裡,愛琳慌亂的心平復了一些。

  然而沒一會兒,她就忍不住發出一聲嘲諷的譏笑。

  ——什麼時候,她的愛情竟然需要誓約這種東西才能獲取信任了?沒有了神誓的的束縛,愛情在她心裡究竟算什麼呢?

  自嘲地歎了口氣,愛琳不得不承認,哪怕重來一世,哪怕她如今再如何與曾經大不相同,哪怕她有了足夠的底氣和後盾,前世的那些事她也依然沒有辦法當做沒發生過。

  或許「半身」也是一件好事,她心想,不然的話,祖父那個抱孫子的心願,大概有生之年是實現不了了。

  一面胡思亂想著,愛琳一面踏進了破釜酒吧,酒保老湯姆正在吧台後洗杯子,聽到動靜抬起頭望過來,見到門口棕發黑眼的女孩——愛琳喝了複方湯劑,頭髮來自她隨手得到的某位麻瓜女孩——老湯姆眯著眼睛咧開嘴笑著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年輕的女士,請問您需要點兒什麼?」

  「我找一位先生,」愛琳走近吧台,小聲說,「請問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先生在哪?他應該已經到了。」

  「是的女士,他已經到很久了——在二樓盡頭倒數第二間,」老湯姆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需要我帶您上去嗎?」

  「不用了。謝謝。」拒絕了老湯姆,愛琳踏上了二樓的樓梯。

  老湯姆望著愛琳的背影,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忍不住低聲咕噥了一聲,「貴族們的嗜好可真奇怪。」

  ——約會不去那些高大上的地方,竟然選了他這麼個小酒吧!

  或許這是最新流行的時尚?

  ……

  如果時間能夠倒回,愛琳想,她一定不會答應阿布拉克薩斯的見面!

  事實上,直到此刻坐在阿布拉克薩斯的懷裡,她也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記得她按照老湯姆的提示,在燈光昏暗的走廊裡找到了阿布拉克薩斯所在的那間房,還沒來得及敲門,她就感覺自己有點兒不對勁——她的心跳太快了,連臉也不自覺地紅了起來,這種樣子就像一隻發情的母貓!

  這讓愛琳心中騰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開始打起退堂鼓來——如果她現在離開的話……

  可惜,沒等她退縮,房門就突然被人從裡打開了,愛琳還沒來得及尖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就從裡面伸出來,迅速而不容拒絕地把她撈了進去!

  於是,等愛琳反應過來,她就是現在這種半癱半軟地窩在在阿布拉克薩斯懷裡的狀態了。

  ——甚至兩人還交換了一個綿長粘膩的吻!

  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嘴唇上火辣辣的,舌頭根都有點兒發麻——她不自在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就聽到男人發出一聲粗重地喘息,「哦——寶貝兒……別——」

  愛琳的臉立刻就紅到了脖子根。

  哦梅林的臭襪子!

  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她絕對不會赴約!早知道去一趟遺棄之地會發生這種事情!她說什麼都不該去!

  男人雕塑般的俊美側顏近在咫尺,睫毛卷翹纖長,幾乎打在她的臉上,愛琳輕咳了一聲,忍不住往後略微移開了一些,沒什麼力度地推了推還在她的脖子那裡綿綿密密輕吻的男人,她努力抑制著內心回吻的衝動,極力板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吻夠了沒有?」

  阿布拉克薩斯並沒有使用複方湯劑,又或者已經用了,但他已經恢復成了精靈的模樣,淡金色的頭髮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柔順地貼在腦後,棕色濃密的眉毛下,那雙深藍色的眼睛裡倒映出一個尖耳重瞳的小精靈,正是愛琳自己。

  她的複方湯劑提前失效了。

  可這有什麼關係呢?

  在一瞬間,愛琳突然覺得,這種用誓言束縛著的愛情比起那些飄忽不定的感情,似乎更適合現在的她,至少她不用再去猜測會不會再次遭受背叛和傷害,她可以放下一切擔憂苦惱,去做最真實的自己,因為,無論彼此是什麼樣的人,他們都註定被綁在一起,永遠也無法分開——不再像之前,即便答應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追求,也不敢輕易交付自己的情誼。

  更何況——

  「怎麼會夠呢?我的寶貝——一輩子都不會夠的。」阿布拉克薩斯笑了起來,滿足而又開心,那是一股從心底綻開的笑,讓愛琳目眩神迷。

  這個笑太迷惑人心了,愛琳心想,她甚至都聽見了她加速的心跳,噗通、噗通,近得仿若耳邊,她看見他性感的薄唇輕輕開啟,他問她,「再來一次,嗯?」

  男人的聲音略帶沙啞,充滿了對她的熱情和渴望,愛琳一瞬間想起來方才的那個吻,仿佛有火從心底燃起,一路灼燒到她的腦袋,不用鏡子她都能想像到此刻她的臉一定紅若朝霞,她聽見男人輕輕笑了幾聲,帶著發自內心的愉悅歡喜,眼前仿佛再次炸開了一片絢爛的煙花,嘴上傳來熟悉而又久違的柔軟觸感,愛琳微不可查地歎息了一聲,投入到了這場真正意義上的「重逢之吻」裡。

  ……

  一樓的破釜酒吧,一盞晃晃悠悠了好久的掛燈似乎終於離開了它的老搭檔——那個年邁腐朽的座釘,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琉璃燈盞啪地碎了一地,黃銅燈座骨碌碌地在地上滾了一圈,直到牆角才停了下來。

  「噢!Damn!」被破碎的燈沫濺到的倒楣客人忍不住抱怨,「老湯姆,你也該修修你的店了!瞧瞧它破成了什麼樣子!」

  「好的,好的,週末就來個大掃除!」老湯姆很好脾氣地說。

  客人瞪了瞪眼,又找不到繼續發怒的理由,只能悻悻作罷,重新端起酒杯。

  老湯姆心情很好地重新撿起了抹布,收拾了一會兒,竟然用他那略顯蒼老的嗓子輕聲哼唱起來。

  「涓涓的芳泉投入江河

  清澈的河水流入海洋

  世上的一切都不孤零

  合聚是如此天經地義

  你看那山峰吻著蒼穹

  波濤永遠互相偎依

  花朵兒也如姐妹弟兄

  陽光摟抱著大地

  月光輕吻著海波

  如果你不肯吻我

  這般的柔情又有什麼意義

  ……」                        

  作者有話要說:

  這應該是你們不想要的糖…emmm…以後少一點吧∼


第229章 「費雷斯」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房間, 落在書桌上, 嬌豔欲滴的鮮花綻放著輕柔的芬芳, 淡淡的香氣縈繞了不算小的房間裡, 愛琳睜開眼,目視著近在咫尺如同透明的面龐, 直到對方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灰藍色的瞳孔中同樣印出了她的樣子, 曖昧的吮吸聲方才停頓了一瞬。

  灰藍色的眼裡染上一抹笑意, 阿布拉克薩斯淺淺地移開,目光貪婪地注視著面前的女孩,她還太小了,她還不滿13歲,可她美得足以讓人忘記她的年紀——不知道是不是精靈血脈的影響, 這一世的愛琳比起前世最鼎盛時代的她, 還要美上十分不止。

  她及腰的長髮飄揚在空氣裡, 黑色的髮絲劃出迷人的光澤,俏皮的耳尖帶著令人迷醉的粉色, 小小巧巧地從頭髮中探出來, 讓人想要觸碰撫摸,她的皮膚好像透明的玉石, 籠罩在一層朦朧的微光裡,額頭飽滿光潔,眼睛燦若繁星,她就像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沒有一丁點兒的瑕疵。

  此時,她癱軟在他的懷裡,目光迷蒙,嘴唇嫣紅,這幅模樣是因為和他的親吻造成的——想到這一點,阿布拉克薩斯不可避免地有了些許不雅的反應。

  急忙停止住自己內心深處的幻想,他將頭埋進她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走開啦!」她的嬌嗔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不理會她些微的掙扎,再次在她唇間印下一個深長的吻。

  等到這個吻結束,他終於感覺自己好受了些,將她牢牢地鎖在了懷裡。

  他都不敢低頭去看她——但他知道,對於他來說,她就像是罌粟,明知越接觸越離不開,卻又欲罷不能——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於他都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美,讓他不可抑制地想要將她好好地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是的,他會嫉妒,嫉妒那些能夠看見她美貌的人,嫉妒那些能夠和她做朋友的人,嫉妒那些能夠得到她笑容的人——如果可以,他寧願折斷她的羽翼,禁錮她的身體,讓她永生永世都待在他的身邊。

  可他不行。

  她也不會允許。

  何況,她也不再是上輩子那只柔弱無害的小白兔,能夠任人擺佈,連抵抗的力量都沒有。

  這一世的她,是高高在上的黑天鵝,帶著一種破繭重生的魅力,他怎麼捨得這樣對待她?

  只是——想到和伊恩的約定,他默默地發出一聲遺憾地歎息。

  還有好幾年才成年呢……

  不如訂婚之後就直接結婚吧!

  厚重的牛皮沙發上,男人在心裡默默地做出了決定。

  一個瑪律福想要的,他就會得到!

  愛琳還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就這麼一會兒就被定下了,她只覺得身體熱得厲害,也虛軟得厲害,腦子裡好像變成裡一團漿糊,什麼都記不起來,什麼都說不出來,她微微地縮著身體,極力放緩自己的呼吸,拼命想著那些與男人無關的事情,就好像自己此刻是在臥室柔軟的沙發而不是男人的腿上。

  她的公司今年的年中會快要召開了,她得在開學前抽時間去開會,還有回歸魔法界的時間,她也得找到最合適的時機……

  她已經在霍格華茲待了兩年,那些基礎的課程已經結束了,她得更加抓緊時間……

  她的魔力池在唧唧的説明下進程還算順利,但那些精靈魔法她還是有些不熟練,也許有時間她得去請教一下麥蘭文……

  蘭開斯特有沒有選擇陣營……

  安琪拉信裡的那位費雷斯究竟是誰……

  還有蠢蠢欲動的食死徒、蓄勢待發的鳳凰社、神秘莫測的梅洛普•斯萊特林……

  以及,那個來歷神秘的,半精靈蜜雅……

  想到自己曾在阿布拉克薩斯辦公室見到的「限制級畫面」,愛琳心中一冷,立刻平靜下來了。

  她睜開眼,正對上阿布拉克薩斯的眼,那裡面還殘留著一絲褪不去的欲望,但看得出,他已經能夠理智的說話了。

  不知道為什麼,愛琳突然感覺有一絲尷尬。

  ——不久前她還一副性冷淡的樣子打算和人家分手,現在就投懷送抱到這種程度,簡直丟死人了!

  「咳,」愛琳清了清嗓子,「我想,我們應該有很多事需要談一談?」

  阿布拉克薩斯眼裡湧出濃厚的笑意,「當然,」他點了點頭,「不如我們先說說布萊克?」

  前世的不會對這個感興趣,但這一世,阿布拉克薩斯認為,她一定會將和食死徒相關的事放在首位。

  「布萊克?」愛琳果然精神一震,「他們怎麼了?」

  「你知道,在我的煉金實驗室,有個西格納斯•布萊克?」見到愛琳點頭表示知道,阿布拉克薩斯才繼續說道,「他見到了那位『費雷斯大人』。」

  「他發現了什麼嗎?」愛琳的反應也迅速,很快意識到不對,「他向瑪律福投誠了?!」

  那可是個布萊克!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西格納斯•布萊克的大女兒就是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吧?這一世的瑪律福可是旗幟鮮明的中立派啊!難道是什麼間諜計?

  「算不上投誠,只是合作,」阿布拉克薩斯搖頭,「他願意向我們透露布萊克和食死徒那邊的消息,但我們必須保證他的家人的安全——所有的。」

  「所有的?」愛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包括奧賴恩•布萊克?」這位可是這輩子的黑魔王啊!是誰了西格納斯•布萊克這麼大的勇氣,竟然能提出這樣的要求?

  何況,西格納斯•布萊克憑什麼認為阿布拉克薩斯這樣一個中立派有那個能力保得住所有的布萊克?

  「我只答應了他自己的家人,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至於剩下的,他應該有更好的選擇物件,」阿布拉克薩斯顯然和愛琳的想法是一樣的,「倒是那個費雷斯,他似乎並不是人類。」

  「……他當然不是人類,」愛琳癟了下嘴,「除非他是個飛人。」安琪拉親眼看見那個男人長出翅膀飛走了——連麥蘭文這種以迅捷著稱的天賦種族也沒有追上他。

  「他可不是什麼飛人,」阿布拉克薩斯失笑,「但他也不是魔法生物,他是奧賴恩召喚出來的惡魔。」

  「惡魔?」愛琳以為自己聽錯了,「我以為這種生物已經消失很久了?」

  等等——這句話是不是有點耳熟?

  怎麼這麼多她以為消失的黑魔法和生物什麼的都出現了?!這個世界怎麼了?前世沒有這麼複雜啊!

  「布萊克家研究黑魔法很多年了,他們會這種黑魔法也不足為奇,西格納斯懷疑這個魔法的出現和阿克圖盧斯有關——他曾見過這位叔叔試圖復活他的妻子——阿克圖盧斯已經死了好幾年了,而這位費雷斯在他的葬禮上曾經出現過,很難說究竟是阿克圖盧斯還是奧賴恩送給了魔法界這份禮物,whatever,最重要的問題在於,這只惡魔不僅僅是普通的惡魔,」阿布拉克薩斯難得嚴肅地說,「他的全名,是梅菲斯特•費雷斯。」

  「梅菲斯特•費雷斯?」愛琳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腦海裡突然一道光劃過,「七大魔王!」

  是了,既然地獄都出現了,魔王的存在也就不稀奇了,在代表七原罪的七大魔王裡,梅菲斯特•費雷斯就是代表著傲慢的魔王的名字!

  該死的布萊克!怎麼竟然召喚出這樣的怪物出來!

  「那他們是想要送它回去?」這話一出,愛琳就知道自己問了傻話,食死徒在這位魔王的帶領下發展得如火如荼,布萊克的勢力更是因此壯大了十倍不止,在這種情況下,奧賴恩•布萊克怎麼會捨得把這位魔王送回去?何況,不是她瞧不起布萊克家的黑魔法,而是她真的很懷疑,布萊克家究竟有沒有把魔王送回去的方法還不一定呢……「Fine,」她聳了聳肩,「那他想要怎麼做?我是說西格納斯,他有什麼想法嗎?」

  「他會去找鄧布利多,」阿布拉克薩斯輕輕說,「他希望能成為鳳凰社的成員,同時他也會說服他的弟弟阿爾法德在畢業之後去周遊世界——布萊克不會允許這種行為,他的名字會被他們從族譜上燒掉。」

  愛琳,「……」原來布萊克家不是只有奧賴恩這樣的野心家和西裡斯•布萊克這種只會欺負同學的蠢貨的。

  「雞湯不放在一個籃子裡?」這麼一個送上門的雙面間諜,鄧布利多不會不要的——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曾經同樣作為「雙面間諜」的西弗勒斯,面色也複雜起來,「我想,鄧布利多會很高興的。」

  「不用擔心,西格納斯一向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希望,倒是瑪律福,你覺得,在這個時候,瑪律福如果將魔法界的產業面縮小,是不是會顯得不那麼引人注意?」阿布拉克薩斯還以為愛琳只是單純地為西格納斯而擔憂,不免心中有些酸,故意將話題引開,「普林斯的產業如今都是在麻瓜界吧?是擔心引起食死徒的注意嗎?」

  「曾經是這麼想的,但我不認為瑪律福去麻瓜界是個好選擇,」愛琳搖了搖頭,「普林斯和瑪律福不一樣,普林斯在魔法界只有P&M,不像瑪律福,幾乎九成的產業都在魔法界,如果你在他們眼皮下縮減產業遷往麻瓜界,瑪律福一定會成為食死徒殺雞儆猴的對象了。」普林斯的產業雖然都在麻瓜界,但食死徒們對於普利斯的定位就是純血叛徒,他們不會允許普林斯現在回歸魔法界,普林斯已經上了他們的黑名單,所以現在普林斯在麻瓜界的家已經被嚴密的防禦措施保護了起來,連保密人都由鄧布利多來擔任。如果瑪律福現在在麻瓜界大肆擴張,除了成為另一個靶子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只是——

  愛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算你想要岔開話題,也不用提出這麼拙劣的問題!」她可不信一個瑪律福看不透這一點!分明就是在沒話找話!

  「啊……那麼明顯嗎?」阿布拉克薩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他拉起她的手,輕輕地印上一個吻,「好吧,下次我會提個聰明點兒的。」

  愛琳,「……」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我終於有主線了∼這個文的主線就是布萊克作死召喚了怪獸∼其他人去打怪獸∼普林斯背後發財∼emmm…普林斯的設定一直都不是救世主…


第230章 倡狂的食死徒

  又是一年開學, 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上擠滿了送孩子的家長。

  愛琳坐在包廂裡認真地讀著麥蘭文交給她的一本書——這本比磚頭還要厚的書是用最為晦澀難懂的上古精靈語書寫而成, 主要記載的是昆迪們所知道的世間各種動植物, 包括它們的使用方法——昆迪天生就開啟了藥草學這門種族天賦, 對植物的瞭解沒有其他生物比得上他們,而長久的生命讓他們對動物也比其他種族要知道得多, 在開始研究藥劑之後,他們自然能飛快掌握其中的要領, 知道怎樣才能用最合適的藥草材料熬制出最完美的藥劑。

  這本書主要分為三個部分, 植物篇,動物篇,以及藥劑篇,裡面的內容深入淺出,有的地方還特意添加了備註, 看得出作者為了讓閱讀它的人能夠充分理解它的精髓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對於愛琳這種開掛只開了一半——只會聽說不會讀寫的人而言, 想要讀完這本書已經很不容易了, 更別說讀懂讀透——那至少需要三遍以上的閱讀,而愛琳自得到這本書以來, 差不多兩年的時間過去, 她才讀完了一遍,但只是這一遍, 已經讓她的魔力藥劑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如今距離成功之差臨門一腳,她需要儘快取得s級藥劑師的資格證,取得進入普林斯莊園核心區域的資格, 真正成為普林斯名正言順的家主。

  ——普林斯莊園最重要的部分除了Drayd,還有從不對外人開放的部分,那裡是所有曾被歷史銘記過的普利斯們留下傳承的地方,是上輩子食死徒即便破開了普林斯莊園的防禦也始終無法找到的地方,普林斯家的家養小精靈們死得那麼慘,很難說是不是食死徒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才那麼惱羞成怒。

  當然,更重要的是,伊萊恩•普林斯與精靈族千年前訂下的誓約依然在生效中,失去了生命之樹的Drayd需要更多的魔力才能維持,如果是全盛時期的伊恩自然沒什麼問題,但他已經在靈魂實驗中損傷了他完整的靈魂,這意味著他的魔力恢復能力與容納能力至少下降了一半還不止,如果愛琳不能儘快真正得到家主之位,遲早有一天,伊恩被Drayd給吸幹的。

  這麼一想,似乎早點結婚生孩子也不是什麼難以容忍的事了,伊萊恩和精靈族的契約已經浪費了普林斯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讓他們千百年來都只能守在普林斯莊園不能挪動分毫,現在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只要這群精靈得到了生命樹種,他們就能從Drayd出來,踏上前往賜福國度阿門洲的路,他們將獲得真正的永生,而普林斯也可以得到自由。

  看了一會兒,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愛琳抬起頭,「嘿,安琪拉。」她的目光在她略有些淤青的嘴角打了個轉,「你還好嗎?」

  「還好。」安琪拉一如既往地簡潔,她把縮小的箱子從口袋拿出來,將它復原後放在了座位下面,而後坐在了愛琳身邊,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愛琳眨了眨眼,望向再次被開啟的車廂門。

  「嘿愛琳,」來人,珍妮特•普威特笑容燦爛地舉起了手,她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安起來,見她沒有反應也沒有睜眼,以為她睡著了,於是壓低了音量,「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愛琳也和她招了招手,同樣用氣音回道,「你一個人?」

  自從她們的魔法芭比小組「功成身退」解散之後,她就很少和珍妮特見面,畢竟兩個學院隔得不算近,只有在一起上課的時候才會說說話,平時的交流的確是不多的。

  「還有艾曼達和米莉亞,她們應該一會兒會來,」珍妮特悄聲說,「我們有個新點子!」

  「是什麼?」愛琳合上了書本,「對了,魔法芭比怎麼樣?」

  這話完全是沒話找話了,自從魔法芭比交給米莉亞•唐克斯經營,她在對角巷的那家玩具店就成了最受歡迎的店鋪之一,在愛琳退出這個研究小組之後,這幾位小姑娘還舉一反三地創作出了很多其他類型的魔法玩具,愛琳得到的半年分紅就已經遠超了她的預期。

  珍妮特坐到了愛琳的對面,看了一眼愛琳面前的書,眼鏡噌地就亮了,「這是什麼書?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語言!」

  愛琳默不作聲地把書推過去,珍妮特看了一會兒,沒看明白,卻也沒影響她旺盛的好奇心,「可以借給我看看嗎?我是說,等你看完之後?」

  「那你可要等很久了。」愛琳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也是,這個看起來太厚了,感覺讀完它要很久……」珍妮特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感覺內心做了一場劇烈的掙扎,好一會兒,才遺憾地說,「算了……反正我也看不懂……」

  愛琳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之所以在珍妮特進來前沒有把這本書收起來,就是因為瞭解珍妮特的性格,她擁有拉文克勞對待學術的鑽研精神,但不是對所有的事情都如此——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事情,她不會一味打破沙鍋問到底,而是有所取捨,譬如對待這本書,她知道愛琳是看得懂的,可她不會直接提出來讓愛琳教她,因為她知道知識這種東西有時候是不能隨意索取的,哪怕沒有人教導她永遠也不可能學會這門語言,珍妮特也不會像那些從來不知道客氣是什麼的格蘭芬多,她尊重知識,也尊重別人的知識。

  在這種時候,如果愛琳主動提出教她精靈語,珍妮特當然會很高興地接受,因為這意味著這門語言對愛琳來說不是需要保密的東西,但愛琳沒有提出這一點——麥蘭文並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精靈族的存在——珍妮特就不會耗死在這本書上,她會選擇放棄。從這方面來說,珍妮特倒是有點斯萊特林的特質。

  門再次被推開,一臉憤怒的艾曼達•格萊斯頓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同樣面色不愉的米莉亞•唐克斯。

  愛琳和珍妮特對視一眼,珍妮特先開口,「發生了什麼事?」

  艾曼達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正閉目養神的安琪拉,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一些不怎麼令人愉快的事。」米莉亞說道,她同樣看了看安琪拉,不知道是不是怕打擾她休息,還是有其他的想法,「一會說吧。」

  「現在說吧。」安琪拉突然睜開眼。

  眾人,「……」

  「現在說就現在說!」艾曼達突然叫起來,米莉亞拉了她一下,「你太激動了。」

  「我激動?」艾曼達冷笑著甩開米莉亞的胳膊,「哈——我知道了,是不是要等到我全家都被那些邪惡的斯萊特林給殺掉,我才能激動?你們這些純血懂什麼!剛才那個斯萊特林也沒有對你做什麼吧?不就因為你是個純血嗎?依我看,你們這些純血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心裡巴不得那些食死徒把我們都殺乾淨吧?!」

  米莉亞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冷冷地盯著艾曼達,「我理解你的擔憂,但我不接受你這樣無理的指責。」

  說完,她不再機會臉色漲紅的艾曼達,坐到了珍妮特的邊上,「你和愛琳說了嗎?我想,或許我們的計畫裡會少一個人了。」

  珍妮特明顯為這樣的轉折愣了愣,「呃,還沒有,不過,呃,好的,我是說,當然沒問題——反正提出那個想法的也是你……們?」

  艾曼達鼓著嘴憋了好一會兒氣,才一屁股坐在了安琪拉旁邊,「憑什麼不讓我參加!我也是提出這個計畫的人!」

  「畢竟我們都是邪惡的純血,你可是偉大的格蘭芬多,」米莉亞冷笑,「要和我們這些人為伍嗎?」

  艾曼達嘴巴張合了幾下,找不出話來,側過頭瞪了一眼明顯看戲的安琪拉,「你們都不勸勸我!」

  安琪拉不緊不慢地翻了個白眼,「勸。」

  「噗嗤,」珍妮特沒忍住,笑了出來,「嘿艾曼達,你怎麼了?最近辣椒吃多了嗎?還是哪個不長眼的小男孩又給你送情書了?」

  艾曼達是個長得很好看的混血姑娘,她的祖母來自那個遙遠的東方古國,同樣是黑髮黑眼,愛琳自認是比不上艾曼達的——活潑熱情的姑娘帶上她那好像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總會比愛琳這種來自敏感蛇院的高山之花更吸引人的目光,艾曼達在那些小男孩裡特別受歡迎,可惜這朵格蘭芬多之花並不怎麼給那些小紳士面子,她反而更喜歡和米莉亞待在一起——即便兩個人不是同一個學院。曾經一起做實驗的時候,愛琳就見過好幾次有男孩給艾曼達送信,其中甚至有來自斯萊特林的學生,然而無論他們來自哪個學院,那些可憐的情書玫瑰最終的下場都是垃圾桶。

  「是我的叔叔,」艾曼達也不再矯情,她歎了口氣,「他被食死徒攻擊了!」說完,她不自在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心虛地掃了一下眼前的幾位女孩,「我很抱歉……我是說,我不是故意那樣的——」她頓了一下,然後破罐子破摔般地接著說,「我只是覺得食死徒實在太倡狂——剛才上車的時候竟然還有斯萊特林想要找茬!」她可憐巴巴地癟著嘴,「嘿…girls…我們還是好朋友的,對嗎?」

  「呃,當然,我是說,你的態度確實不太好,但是這有什麼關係?你也是關心你的叔叔,」珍妮特笑著擺了擺手,「他還好嗎?那些食死徒已經這麼囂張了嗎?」

  「其實就是受到了點驚嚇——他被那些瘋子像風箏一樣在天上倒掛著放了半個小時,」艾曼達抿了抿嘴,「如果不是遺忘咒,我想,他或許會瘋掉,我也會——他是在和我一起出去的時候被他們看見的……他們裡面有人認出了我——」說著,艾曼達露出嫌惡的表情,「是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

  安琪拉用一聲「哼」表明了她對這個名字的嫌棄和不屑——赫斯提亞曾在她的家裡傷害了她的弟弟,還間接造成了她的母親的臥床,對於安琪拉來說,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是比鼻涕蟲卵還要噁心的存在。

  「這沒什麼,」愛琳也說,「那些食死徒本來就是一群喪心病狂沒人性的瘋子,我們理解你的痛苦,艾曼達。」

  艾曼達給了愛琳一個感激又歉意的笑,而後望向米莉亞,「嘿…拜託…」

  米莉亞冷冷地注視著她,良久,學著安琪拉翻了個白眼,「看你表現了。」

  艾曼達這才放下心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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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三年級開學

  門外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打鬧聲, 艾曼達坐得最近, 打開門探出頭瞧了一眼, 而後迅速收了回來, 關上了門。

  「是奧德里奇•塞爾溫,」她的表情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又帶著他那兩個愚蠢的跟班到處亂晃了。」

  自從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退學離開了霍格華茲,愛琳就很少再聽到奧德里奇•塞爾溫的消息, 這個在上一世差點和她訂婚的男人, 或者說男孩?像個幽靈一樣神出鬼沒在霍格華茲,除了上課的時候,哪怕是斯萊特林也很少能見到他的身影,而據他的室友說,塞爾溫每天早出晚歸, 誰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對於奧德里奇•塞爾溫, 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的記憶太深刻, 愛琳總是不能那麼容易就放心——她曾想過將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可惜整個二年級她都沒有什麼機會單獨和鄧布利多見面, 因此也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他, 只讓騎士給他捎去了一張紙條,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沒有。

  不過, 聽艾曼達的意思,怎麼好像她經常見到塞爾溫的樣子?

  兩個跟班又是誰?不會是克拉布和高爾吧?

  「聽說塞爾溫家加入了食死徒,」珍妮特同樣撇了撇嘴,想了想, 又給包廂施加了一個隔音咒,「克拉布和高爾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是最早追隨布萊克和食死徒的一批。」

  一年級的時候,奧德里奇•塞爾溫和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走得很近,兩個家族一度傳出了訂婚的消息,不過隨著格林格拉斯退學,這場婚事也告吹了,不過,克拉布和高爾是什麼時候和塞爾溫走到一起的?

  「二年級的時候他們就經常待在一起了,在格林格拉斯退學之後,」珍妮特表情凝重地說,「他們經常被人看見出現在城堡八樓,我懷疑他們也知道有求必應屋。說起來——」珍妮特突然抬頭看向愛琳,「那段時間你也經常不見人影,沒見到他們也是很正常的。」

  愛琳,「……」去年一整年她都在和她的魔力池作鬥爭,要不是奧古斯特友情支援了一隻魔力球,大概現在她還在糾結同樣的問題呢!

  「我以為你們知道的?」她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了那只毛茸茸的小黑球,這只小萌物幾乎立刻就讓幾個女孩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魔力池?」珍妮特低著腦袋摸了唧唧好幾下,將它的絨毛都揉亂了,才心滿意足地抬起頭,「那麼,你現在成功了嗎?」

  珍妮特是純血世家出來的姑娘,自然知道魔力池是什麼,事實上,每個純血世家都對自家的孩子們有相關方面的訓練,譬如米莉亞,她的魔力池水平是在座的女孩子(除愛琳外)最高的,她已經有八個魔力池了,艾曼達是最少的,因為她是麻種巫師,所以她的魔力池開闢是在進入霍格華茲才正式開始的,好在讀書的這段時間也是小巫師魔力發育的最佳時期,現在艾曼達已經在努力開闢第三個魔力池了。

  「好像沒什麼用,」艾曼達吧嗒了一下嘴,鬆開小黑球,唧唧立刻嫌棄地蹦到了米莉亞的身邊,粉色頭髮的姑娘神色溫柔地摸了它一下,小黑球就發出了滿足地輕叫,艾曼達故意作出生氣的樣子,「連這只小黑球都瞧不起我!」

  唧唧抖了抖,一下子就鑽進了米莉亞的衣服裡——拉斐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寵物籠子裡鑽了出來,步履輕快地躍上了桌子靠近窗邊的地方,眯著眼,愜意地曬起太陽來。

  愛琳,「……」這新買的破籠子還花了她一百金加隆!說好的連最兇猛的角雕都逃不出來的呢!

  「塞爾溫。」安琪拉皺著眉,提醒大家跑題了。

  「哦,塞爾溫,這還有什麼好說的,他一定是有什麼陰謀!」艾曼達篤定地拍著桌子,「說不定他在學校裡放了炸彈,想要炸死我們這些非純血的學生!就像電影裡那樣!」

  眾人,「……」

  「炸彈可沒有眼睛,」愛琳提醒她,「學校裡還有很多純血小巫師。」

  「費爾奇不會允許學校裡出現危險物品,雖然我很懷疑他究竟認不認識麻瓜們的炸彈,」珍妮特聳了聳肩,「不過他應該會把那些麻瓜的東西全部打包丟掉吧。」

  「他的有求必應室有什麼?」米莉亞問,大家都知道有求必應室是可以滿足需要的房間,但沒有人知道裡面究竟會出現什麼,塞爾溫的房間肯定不會是實驗室。

  不知道為什麼,愛琳想到了哈利波特時代的德拉科-瑪律福,當初伏地魔不就是占著他是霍格華茲的學生才給了他那樣的「任務」嗎?難不成塞爾溫也……

  幾位姑娘互相對視了一眼。

  「我們應該去看看,」艾曼達說道,「我總覺得他在做什麼壞事!」

  愛琳點頭表示贊同,「我和你一起去。」不管怎麼說,她如今的實力比起艾曼達還是要強多了,萬一真的在有求必應室遇到什麼突發狀況,她也能幫一把手。

  至於為什麼不自己去——恩,不要試圖改變一個格蘭芬多的想法。

  「我也要去!」珍妮特舉手叫道。

  米莉亞也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安琪拉。

  安琪拉卻是猶豫了。

  艾曼達冷笑著哼了一聲,「說起來,帕金森家似乎也是食死徒?我聽到格林格拉斯叫其中一個男人『帕金森先生』?」

  「不要把我和那個垃圾相提並論。」安琪拉麵無表情地說,但她依然拒絕了一起去有求必應室的提議,「我不能去。」

  「不去就不去!」艾曼達嗤笑,「但你得發誓不會號發我們!」

  安琪拉皺起了眉頭。

  「艾曼達,」愛琳搖了搖頭,「安琪拉不用發誓——她不會做這樣的事。」

  「是的,」珍妮特盯了安琪拉好一會,然後撇開頭,「我相信她有她不去的理由。」

  「你太衝動了,艾曼達,」米莉亞慢條斯理地說,「果然是蠢獅子學院的人。」

  艾曼達,「……」

  「好吧好吧,」她哼了一聲,「你們都是善良的小天使!也許只有毒蛇咬了你們才會知道疼!」

  「……我很抱歉。」安琪拉抿了抿嘴,聲音也低了下來,她垂下眼,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突然站起身,再次道了一聲「抱歉」之後,就打開車廂門離開了。

  「她這是生氣了?」艾曼達瞪著門口,「安琪拉竟然也會生氣?我還以為她和米莉亞一樣,都已經失去人類的感情——嗷!」

  米莉亞收回手,「如果你不想失去你所有的朋友,我建議你學會謹言慎行。」

  「帕金森家出了問題,」珍妮特•八卦小達人•普威特小姐急忙「科普」,「安琪拉和她的父親決裂了——據說帕金森夫人和帕金森小少爺的失蹤和她有關,也許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惹麻煩是對的。」

  原來那位倍受欺淩的帕金森夫人失蹤了嗎?還有那位被格林格拉斯傷得不輕的小少爺?愛琳的心中有種感覺,安琪拉的反常一定和這件事有關——會不會是那個費雷斯在其中做了什麼?

  艾曼達驚訝地張了張嘴,揉著腦袋上被米莉亞毫不留情敲擊過的地方,悶悶地坐了下來,「……那她怎麼不說?」

  「誰都和你一樣什麼都說?」珍妮特沒好氣地瞪她,「你最好一會兒去找她道歉!」

  「Fine,」艾曼達心虛又尷尬地應了,「我會去的。」

  「很好,」珍妮特滿意地點點頭,而後看向愛琳,「事實上,我們是有個新的想法——你可以教我們魔藥嗎?你知道,不是課堂裡的那一種,而是課程之外的,現在形勢這麼嚴峻,我們總得會點兒什麼——我們可以組一個學習小組,我可以教你們草藥學,艾曼達的魔咒學很不錯,米莉亞簡直是黑魔法防禦術的天才!正好你來自普林斯!我們完全可以互相幫助——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愛琳刻意拉長了語調,直到珍妮特的神色變得緊張起來,才接著說道,「這個想法還不錯——是的,沒錯,我加入。」

  「本來還以為有機會學習黑魔法呢……」艾曼達惆悵地說。

  「是誰氣走了安琪拉?」珍妮特翻了個白眼。

  「……」艾曼達紅著臉哼哼,「我會去道歉的啦!」

  ……

  分院儀式和往常每一年都一樣,分院帽花了一整年的時間編出來的新歌短短五分鐘就唱完了,鄧布利多帶頭站起來鼓掌,整個禮堂都被淹沒在掌聲裡。

  「我好久沒看到他了,你知道,自從麥格教授來了之後,」愛琳聽到距離她幾個座位的兩位斯萊特林四年級學生小聲說,「聽說他經常出現在魔法部?」

  魔法部?愛琳不動聲色地湊近了一些。

  「哦,是的,我父親經常看到他經常去部門辦公室——你知道的,我父親就在後勤處,和部門辦公室在同一樓層,」另一個學生說,「他們似乎在討論一些和麻瓜有關的話題,不過似乎不太愉快——有好幾次塔夫特夫人很憤怒地離開了辦公室,還念念有詞『鄧布利多是個瘋子』什麼的。」

  「但塔夫特夫人終究會妥協的,就像咱們的前幾任,總是會屈服于鄧布利多——為什麼鄧布利多不直接擔任魔法部長算了?他不是早就被提名了嗎?」先前那個學生不解地說,「鄧布利多太喜歡麻瓜了,他甚至在戰爭時期希望巫師能給予麻瓜幫助!還說服了魔法部在麻瓜的那個什麼首相辦公室放了一副畫!——說真的,那些麻瓜們沒有被嚇死嗎?當畫裡的人說話的時候——我聽說麻瓜們的畫像都是不能動的!」

  「那他們一定嚇死了!」另一個學生接道,兩個人嗤嗤地笑了起來,接著話題就被轉移到了麻瓜們的「愚蠢」、「無知」、「沒見識」上。

  愛琳收回了目光,望向教職工席,鄧布利多正側頭和他身邊的麥格教授說些什麼,大約是感應到了愛琳的視線,目光敏銳地追了過來,見是愛琳,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愛琳正要動作,卻見鄧布利多的臉突然被一個精緻的酒杯給擋住了。

  阿布拉克薩斯舉著酒杯,端出瑪律福家招牌的皮笑肉不笑,「校長先生,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和我喝一杯?」

  「當然不。」鄧布利多略有些意外,但他很好地掩蓋住了,端起了面前的蜂蜜南瓜汁,「感謝你來霍格華茲,瑪律福教授。」

  阿布拉克薩斯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想到那些學生們交上來的煉金作業,他就好想抽那些小崽子們一頓!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他咬著牙幹掉了一杯白蘭地——要不是為了愛琳,誰願意到霍格華茲來給這個愚蠢得好像巨怪一樣的小崽子們教書!好在愛琳終於三年級了,可以選他的課了!想到這個,阿布拉克薩斯就回想起暑假時兩人那幾個甜蜜的吻——雖然自那之後愛琳又開始躲著他了,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已經註定是她的了!

  美好的未來終於指日可待!

  鄧布利多喝了一口南瓜汁,抬頭就看臉一臉春心蕩漾的瑪律福教授笑出一臉褶子。

  鄧布利多也笑了起來,「年輕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放假啦!春節給你們發紅包∼咱們老規矩∼當天留言以示存在就可以啦∼麼麼噠∼愛你們∼謝謝你們的支持∼我知道我一直寫得很隨性文筆也一般般…但是你們依然願意愛我…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善意!謝謝你們!你們是真正的小天使!


第232章 蘭開斯特的「請求」

  分園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安琪拉坐在愛琳身邊, 正坐在奧古斯特的對面——或者說是「蘭開斯特」更合適, 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種成年人才有的滄桑, 這讓人很容易就區分去奧古斯特和蘭開斯特。

  或許是愛琳的目光太不掩飾,蘭開斯特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 微微頷首,表示打過招呼了。

  愛琳收回舉到一半的手, 摸了摸鼻子, 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安琪拉一直默默不語地低著頭,她方才是和艾曼達一起進來禮堂的,愛琳估摸著她們已經和好了,於是問道,「她們和你說了學習小組的事情嗎?」

  「啊?」安琪拉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點了點頭, 「恩。」

  「你會加入嗎?」老實說, 愛琳對布萊克傳承已久的黑魔法還挺感興趣的……

  安琪拉再次點了點頭,她猶豫了一下, 似乎想說點什麼, 卻被鄧布利多突如其來的「聲音洪亮」給打斷了。

  等校長先生的歡迎語結束,愛琳再看向她的時候, 安琪拉已經不再和她對視了。

  愛琳在心裡默默了歎了口氣——她總覺得安琪拉是想和她解釋先前為什麼拒絕去有求必應室的原因,如果真的和那個費雷斯有關……只希望安琪拉能保護好自己。

  ……

  學習小組的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幾個小姑娘每週末會聚在一起學習魔法,珍妮特還特意制定了課程表, 安排了不同的時間段讓幾位小組成員各自負責不同的部分,學習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三年級的課程本來就很緊張,愛琳還得抽出時間來研究她的魔力藥劑,只覺得一晃眼,大半個學期就過去了。

  對於三年級的學生們來說,聖誕舞會應該是這半學年裡最值得期待的一件事了。

  愛琳不止一次地聽到同年級的學生們興致勃勃地談論著舞會的細節,不管是在走廊上、教室裡,還是公共休息室,舞會已經佔據了三年級學生們的大部分心思——姑娘們會討論應該穿什麼樣的裙子才能驚豔全場,也有不少情竇初開的姑娘更期待自己心儀的男孩能來邀請自己參加舞會,而男孩子們也沒有辜負姑娘們的期盼,不時可以見到小臉通紅的男孩害羞地邀請喜歡的女孩一起參加聖誕舞會,就連成雙成對的人一時之間似乎都多了起來,整個空氣裡仿佛都彌漫著酸甜的戀愛氣息。

  愛琳再次心虛地發現她已經躲了阿布拉克薩斯很久了——她刻意沒有去選煉金術這門課,就是為了避免重蹈那一日在破釜酒吧的覆轍——自從他們成為了真正的半身,只要他距離她近一點,她對他的感情簡直就無法控制,她克制不住地想要撲進他的懷裡,索取他的親吻、他的擁抱,就像一個行走在沙漠裡的饑渴旅人,而他就是她的綠洲——這種感情實在是太可怕了,愛琳真擔心自己哪一天把持不住直接把這位叔叔給推倒了。

  哦!梅林的臭襪子!這種可能性真是想想都令人驚悚!

  當然,她相信阿布拉克薩斯「叔叔」應該是很樂意這件事發生的——想想他那令人尷尬又臉紅的生理反應,愛琳想,在成年之前,或許她還是避開他一點比較好。

  ——活點地圖再次派上了用場。

  ……

  阿布拉克薩斯「叔叔」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丟下了家族的產業,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來霍格華茲任教,不就是為了多一點和心愛的姑娘待在一起的時間嗎?結果小姑娘一直躲著他——他知道小姑娘還沒有成年,他當然不可能做什麼奇怪的事,只是希望能多相處嘛!……當然,如果能親一親抱一抱就更好了……

  好吧,躲就躲吧,愛琳還沒有覺醒她的半身,他的身邊也有許多雜七雜八的事情沒有處理好,譬如他還沒有完全覺醒的血脈,譬如瑪律福地窖裡從未出現過的密室,譬如密室裡那個長著一張精靈臉的先祖,還有那些蠢蠢欲動的食死徒……這個時候太高調了不好——阿布拉克薩斯是這樣安慰自己的,等一等,等他處理好了這些事,愛琳就能覺醒了。

  誰知道,等他的血脈完全覺醒了,又引起了暗夜精靈的注意,甚至還設了個套給他,連愛琳都被連累了進去,好不容易解決完了這些破事,愛琳也真正成了他的半身,他們還親密接觸了一個下午,眼看著一切都在往他期望的方向發展,仿佛晴天突然一道霹靂,愛琳又消失了!又開始躲他了!

  不選他的煉金術課!

  拒絕他的拜訪邀請!

  就連吃飯也要避開遇見他的時機!

  半身之間的相互感應仿佛成了愛琳的警示器,只要一發現對方有靠近的趨勢,立馬就跑得不見人影!

  無奈之下,阿布拉克薩斯只能將家族產業和煉金術課程之外的時間精力都放在尋找半精靈蜜雅,以及食死徒和那位魔王大人費雷斯的動靜上——他沒法吸引愛琳,這些事說不定能讓愛琳願意來見見他……

  等到愛琳成年就好了,阿布拉克薩斯心想,也許愛琳是覺得現在還太小了不適合談戀愛,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從前世到今天都等過來了,還擔心這麼幾年嗎?

  ——答案當然是擔心的啊!

  尤其是在聽到某幾個斯萊特林的壞小子在走廊裡商量著一會兒要怎麼去邀請愛琳參加聖誕舞會的時候,路過的阿布拉克薩斯順手教訓了幾個有早戀苗頭的壞學生——他完全忘了前世的他早在二年級的時候就成了斯萊特林公認的花花公子——瑪律福教授認為,他需要和愛琳•普林斯同學好好談一談。

  然而,他剛憑著半身之間特殊的吸引力找到愛琳,就差點沒被眼前的一幕給氣炸了肺——愛琳正倒在奧古斯特•蘭開斯特的懷裡,那個壞小子的手還放在愛琳的肩上,他們看起來就是一副即將接吻的樣子!

  「奧古斯特•蘭開斯特!!!」瑪律福教授的聲音都變了形,「勞動服務!!!直到畢業!!!」

  ……

  愛琳找到蘭開斯特的時候,他正躺在黑湖邊的草地,嘴裡叼著一根草,叉著雙腿,兩手枕在腦後,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找我?」愛琳是接到了奧古斯特的傳信才到這裡來的,現在已經是冬季,黑湖上都結了冰,一陣風吹來,帶著刺骨的涼意,刮得人耳朵都疼了,愛琳忙不迭給自己補了一個保溫咒,皺眉看向一臉愜意的蘭開斯特,「有什麼事嗎?『大人』?」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半年來奧古斯特都沒有出現過,佔據主導的始終是蘭開斯特這個人格,鑒於一年級開學那一日兩人之間發生過的對話,愛琳認為對他還是使用尊稱或許更符合他的心思。

  很顯然,她的想法是對的。

  「很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普林斯,」蘭開斯特吐出嘴裡的雜草,坐了起來,「你知道,奧古斯特那個傻小子總覺得他隱藏得很好,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真想知道他聽到你這樣叫我,他會是個什麼表情。」

  愛琳,「……」相信我,如果時間能倒流,我一定會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他連魔力球都送給了你,看來是很喜歡你,」蘭開斯特露出一個笑,這個笑容不同于奧古斯特一貫的靦腆羞澀,分明是同樣的五官,卻看著多了一股爽朗舒暢,愛琳差點以為他和記憶中那個冷漠的蘭開斯特又是不同的人格——然而,當他收了笑,愛琳就知道,這就是那個冷漠無情的蘭開斯特,「你真的不要考慮嫁給他嗎?普林斯?我想你應該知道,蘭開斯特是個很好的聯姻對象。」

  「這麼好的聯姻對象,普林斯應該是高攀不上了。」愛琳淡淡地說,「如果您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唔,」蘭開斯特摸了摸下巴,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年紀小小的,脾氣倒還不小,倒是和她有點兒像了,」他冷笑了一聲,「然而你終究不是她,即便你有伊萊恩的魔源,也沒辦法成為她。」

  愛琳,「……」這怎麼聽起來好像和伊萊恩•普林斯有過什麼糾葛一樣?這個人格究竟是把自己當作了什麼年代的祖宗啊……

  「我想見見她。」蘭開斯特突然說,「提出你的要求,然後,讓我見見她——我知道,她一定會給普林斯留下點什麼,畢竟普林斯可是她用命換來的後代。」

  愛琳,「……」啊,聽起來還是很複雜的愛恨情仇呢。

  「我很抱歉,大人,我並沒有見過她,」愛琳說著,見到蘭開斯特眉頭一皺,突然福至心靈腦中一道亮光閃過,「或許這是因為我還沒有正式成為普林斯的家主,您知道,這意味著我還沒有得到她的認可,也許是因為這樣才沒有辦法見到她。」

  蘭開斯特眯著眼審視她,「你想要什麼?」

  愛琳毫不意外蘭開斯特能聽懂她的潛臺詞,「我聽說,圓桌騎士家族都有收藏梅林的原本筆記,我想要關於魔藥的那部分。」

  「『聽說』?我可不知道有哪個人敢說這樣的事,不過——」蘭開斯特皮笑肉不笑地拉扯了一下嘴角,「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休假哎哈哈哈哈哈!打算去看和平飯店!聽說戀愛先生也好看?有人看過嗎?


第233章 聖誕舞會

  阿布拉克薩斯卷著愛琳一路狂奔到他的辦公室, 愛琳掙扎無能, 只能縮著腦袋躲在男人的黑色長袍裡, 聞著熟悉的味道, 感受著透過衣料傳來的溫度,暗自祈禱這一路上沒有學生看到他們這明顯超出師生關係的舉動——她絕不承認當她被男人抱進懷裡的時候已經手腳發軟得連魔杖都差點握不住, 腦袋也亂成了一團漿糊,連語言都需要重組, 更別說咒語了。

  隨著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又合上, 男人的吻重重地落了下來,愛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男人的氣息包圍,連呼吸都是他的味道,柔軟的觸感在她的口腔裡掃蕩,帶出甜膩而曖昧的水聲, 她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 不用看也知道, 此刻的她和從前是多麼的判若兩人。

  ——真是太丟臉了。

  愛琳心中默默地鄙視了一把自己,然而等她睜眼看到男人完美的側顏, 再次沒能按捺住自己那顆被美色所誘惑的心——她一直懷疑自己那麼容易就同意和阿布拉克薩斯再續前緣, 這張臉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現在想想,當初她還在麻瓜界的時候, 對於「瑪律福叔叔」的姓氏雖然有一種仿佛是本能的排斥,但對他的顏,她還是很欣賞的……

  等到一個吻結束,阿布拉克薩斯才滿足地歎了口氣, 將緊緊摟住的女孩放開了些許,忍了忍,沒忍住,「你怎麼才十三歲……」吻的時候很陶醉,可吻完了就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愛琳抽了抽嘴角,「十三歲怎麼了!」你還想做什麼!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戀/童/癖!

  「沒怎麼,這真是一個最完美的年紀,」阿布拉克薩斯急忙說,「你看,在你十三歲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謝謝你願意讓我在你這麼,呃,青春的年紀就愛你。」

  翻了個白眼,愛琳將阿布拉克薩斯再次湊近的臉推開,「不用謝,瑪律福叔叔!」

  阿布拉克薩斯,「……」

  「好吧,」阿布拉克薩斯舉手投降,「你知道,我做夢都想和你訂婚,然後結婚,讓你成為瑪律福夫人。」

  「祖父沒有告訴你嗎?」愛琳幸災樂禍地說,「你至少得等到我成年,親愛的叔叔。」

  「哦,為了你這句『親愛噠』,就算再等十年我也願意。」阿布拉克薩斯選擇性地忽略了那個稱呼,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愛琳眼睛轉了轉,「那不如你就再等十年?」

  阿布拉克薩斯,「……」不帶這樣的……

  「聖誕舞會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嗎?」瑪律福先生決定換一個「安全」的話題,但是這個話題一提起來,他就想到了剛才見到的那一幕——「你竟然讓那個蘭開斯特擁抱你!他想做什麼?是不是想要追求你?」

  「只是做了個交易而已,」愛琳皺了皺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蘭開斯特突然就擁抱了她一下,還正好被阿布拉克薩斯給看見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個蘭開斯特是故意的……「就算是要追求又怎麼樣,」眯了眯眼,愛琳腦海中想起了某段不太愉快的記憶,「畢竟瑪律福叔叔也曾經有過蜜雅小姐……」

  「嘿!嘿!那只是一個意外!我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以瑪律福的名義!」阿布拉克薩斯的臉都皺了起來,討饒般地拉了拉愛琳的衣角,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高興——愛琳這是吃醋了嗎?是吃醋了吧!不過——想起那個半精靈,男人眼中有莫測的情緒一閃而過,愛琳似乎很在意這件事的樣子,誠然當時是因為不可抗力的魔咒影響才讓他行為不端,可顯然已經讓愛琳與他產生了隔閡,即便她自己或許都還沒有發現這一點——他一定要在她意識到這點之前解決這件事!

  愛琳,「……」如果被其他人看見阿布拉克薩斯的這副樣子,只怕會驚訝得眼睛都掉出眼眶吧?誰能想到在外舉止高貴風度翩翩的小瑪律福先生,也會有這樣不體面的舉動!

  「那麼,親愛的普林斯小姐,你願意和我一起參加聖誕舞會嗎?」阿布拉克薩斯執其愛琳的手,輕輕地印上一個吻,深邃的灰藍色眼睛裡滿是柔情地注視著她。

  愛琳眨了眨眼,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當然,我的……騎士先生。」

  ……

  這是一場十分盛大的宴會,比起貴族家的那些晚宴,霍格華茲的聖誕舞會無疑單純得多,至少學生們可以在舞會上盡情的跳舞玩樂,而不用擔心是不是有好幾雙眼睛在窗臺後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讓你不得不時刻把持著風度,以免丟了家族的面子。

  整個宴會廳被佈置得極具聖誕氣息,數千盞魔法燈將殿堂照耀得燈火通明,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幾千隻五顏六色的燈籠掛在高大的聖誕樹上,天花板上垂下無數銀色與金色的絲帶,閃閃發亮的小仙子四處飛舞,帶出一片璀璨的銀光。森林姐妹樂隊站在舞臺上輕輕地搖擺。

  禮堂的中間部分被空出一大片以做舞池,旁邊擺放著舒爽的沙發供人休息,桌子在牆邊擺開,上面堆滿了各種飲料和點心。愛琳和阿布拉克薩斯一起走近宴會廳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向著他們集中過來——愛琳不動聲色地用力掐了一把阿布拉克薩斯的胳膊,要不是這個男人非要在公共休息室外面等她,她怎麼會受到這樣的注目禮?!——這一路走來,同學們八卦而灼熱的目光幾乎都快把她給燙化了!

  鄧布利多穿著一身向前鑲滿來會發光的小星星的深藍色長袍,挽著麥格教授在跳華爾滋——這位教授在前世的時候是明年才來到霍格華茲的,看到他們走進來,明亮的藍眼睛裡有閃了閃,笑著向他們揮了揮手,其他的幾位教授也面露微笑地點了點頭。

  「OMG,愛琳?」愛琳聽到一聲熟悉的驚呼在自己身後響起,立刻在心中無聲地哀歎了一聲,轉過身去,正對上鼓著眼睛的艾曼達,但當阿布拉克薩斯也回過頭,艾曼達立刻神色一正,「晚上好,瑪律福教授,祝您聖誕愉快!」

  愛琳,「……」

  她注意到艾曼達身邊挽著的男孩正是同樣來自格蘭芬多的安東尼奧•托斯卡納,兩人似乎都很用心地打扮了一番——艾曼達的帽子上繡著珍珠,金質發針上嵌著璀璨的碎鑽,腰間系著一條,恩,看著有點兒眼熟的刺繡腰帶——正式這一季普林斯時裝推出的華夏刺繡,衣服的紐扣也都是大粒的珍珠。安東尼奧•托斯卡納穿著差不多的服裝,也象艾曼達一樣,燦爛耀目的綴滿了金銀珠寶。

  這兩人就像倫敦郊區村裡最土豪的兩位鄉紳……

  「怎麼樣?」見愛琳正在看自己的衣服,艾曼達很得意地甩了甩袖子,「好看吧?這可是我自己加工的禮服!」

  「呃……」愛琳有點兒糾結,究竟要不要違心說好看呢?

  不過她很快就不用糾結了,因為有人幫她回答了,安東尼奧用十分肯定地口吻說,「我覺得非常好看!艾曼達,你的手藝真是太棒了!」

  艾曼達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臉也難得羞紅了。

  從她身後走過的米莉亞嫌棄地翻了個白眼,「蠢獅子的審美真是可怕。」

  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珍妮特也附和地點了點頭。

  被一眾小姑娘擠到一邊的瑪律福教授,「……」

  「請問,可以把我的舞伴還給我了嗎?」瑪律福教授笑容溫和地說,「我希望能和她跳一支舞——愛琳很喜歡這首曲子。」

  「愛琳什麼時候喜歡森林姐——」艾曼達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珍妮特和米莉亞拉走了,她們兩人的同伴同時負責捂住了想要說話的安東尼奧的嘴,幾人眨巴著眼睛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當然,教授,請享受您的美好時光吧!」

  一群人急急忙忙地跑了,就像身後追著一條火龍一樣。

  愛琳忍了忍,沒忍住,再次掐了一把阿布拉克薩斯,「如果我失去了所有的朋友,那一定是你的錯!瑪律福叔叔!」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願意用我的愛填滿你所有的時間和空閒,」阿布拉克薩斯低聲說道,「如果能擁有你的整個世界,那將是我最大的幸運。」

  愛琳,「……」這隨時隨地情話滿點的技能,簡直令人吐槽都無從下手……

  好吧好吧,她果然內心還是和普通女孩一樣吃這套的。

  「我們跳——」舞吧。

  話說到一半,愛琳突然被一個人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個長得並不算特別好看的女人,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頭髮高高地盤成一個髮髻,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十分剛硬的氣質。耳朵上帶著碩大的蛇形耳釘,胸前掛著一個金色的掛墜盒,一個S在前部支撐著,盒子上還嵌著一個綠色的、有著蛇皮圖案的寶石——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愛琳看向她的下巴,那裡的弧度並不圓潤,反而有些方正,下頜處還有一道顯眼的傷疤。

  梅洛普•岡特•斯萊特林!

  那個從她手裡搶走了回魂石和精靈之盒的女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愛琳的目光,梅洛普側過頭來,和愛琳對上視線,略微驚訝了一秒,而後點了點頭,還輕輕揚了揚手中的酒杯,側頭對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了句什麼,然後朝著愛琳這邊走過來。

  這個該死的小偷還敢過來!

  愛琳想也沒想就抽出了魔杖。

  然而,她還沒有動作,一隻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抬眼,阿布拉克薩斯已經換上了一副面對外人時特有的瑪律服式笑容,將愛琳擋在自己身後,迎了過去。


第234章 梅洛普•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夫人, 」阿布拉克薩斯的笑容中帶著適當的驚訝, 「您怎麼會到這裡來?」

  霍格華茲的聖誕舞會什麼時候也可以邀請「嘉賓」了嗎?

  「晚上好, 瑪律福先生, 」梅洛普勾了勾嘴角,「事實上, 我是來找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不過, 我也很久沒有回過霍格華茲了, 」她的臉上流露出懷念的神色,「這裡還是和以前一樣。」

  「霍格華茲永遠都是你的家,梅洛普,」鄧布利多也走了過來,「好久不見, 海爾波還好嗎?」

  「不能再更好了, 您還是一如既往, 教授,」梅洛普一點也不意外鄧布利多知道海爾波的事, 但她的關注點顯然不在眼前兩個男人身上, 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彎起, 「晚上好,普林斯小姐,好久不見。」

  數不清的咒語在愛琳的嘴邊滾了一圈,又被她咽了下去, 「晚上好,斯萊特林夫人,您的禮服很漂亮,黑色很適合您。」那天晚上不就是一身黑色長袍?

  梅洛普笑容深了些,「能夠從一位普林斯口裡聽到這樣的稱讚,我感到很榮幸。」誰不知道普林斯一向以他們純正的黑髮黑眼為榮,就像瑪律福引以為豪的鉑金榮耀。

  愛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您太謙虛了。」身為斯萊特林的現任家主,竟然做那種事情,還威脅她!哪怕是明知道會失禮,愛琳也完全不想給她一個好臉色。

  肩膀被輕輕地握住,帶著安撫的意味,愛琳側過頭,正好看見阿布拉克薩斯堅毅的下巴,「夫人您竟然認識愛琳嗎?」

  「愛琳?」梅洛普揚起了一邊的眉毛,這讓她原本平淡無奇的五官變得生動了一些,「當然,我曾向普林斯小姐借過東西,說起來,還沒有感謝普林斯小姐的慷慨,」她仿似感慨般地輕歎,「如果沒有你的幫助,也許我沒有那麼容易得到家主之位。」

  愛琳乾巴巴地笑了一聲,「不客氣——事實上,您或許不知道,那件東西其實對我來說沒什麼用,坦率地說,它的存在甚至不如鼻涕蟲的糞便,至少它們還能熬制無夢藥劑。」

  梅洛普笑容更深了,「相信我,女孩,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愛琳,「……」

  仿佛所有的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愛琳抽了抽嘴角,做出一副突然想到了什麼的表情,「說起來,您或許還記得湯姆•裡德爾?」

  「哦,小湯姆嗎?那可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鄧布利多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鬍子,剛才他不小心將蜂蜜酒給滴在了上面,「我記得你有一個孩子,你說起他時充滿了愛——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他似乎就叫湯姆•裡德爾?」——他說得就像他從不曾懷疑過湯姆•裡德爾會成為伊恩•普林斯告訴他的預言裡,那個會成為魔法界和平最大威脅的黑魔王一樣。

  充滿了愛?

  愛琳回憶了一下,確認剛才那個認同湯姆•裡德爾魂片還不如鼻涕蟲大便的人的確是湯姆•裡德爾的親媽,梅洛普•斯萊特林夫人……果然是充滿了味道的愛。

  梅洛普笑容不變,「當然,我非常愛他,我永遠記得他出生的那一天,小小軟軟地睡在那裡,美好得就像小天使……不過——」她皺了皺眉,就像一位為了不聽話的孩子而感到煩惱的普通母親,「青春期的男孩子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大概這就是甜蜜的煩惱?」

  愛琳,「……」這麼厚臉皮的女人,究竟是怎麼得到薩拉查-斯萊特林認可,成為斯萊特林家主的?

  阿布拉克薩斯的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小天使?湯姆-裡德爾?她真的不是開玩笑?

  鄧布利多呵呵笑了起來,「對待孩子總要有點耐心的,梅洛普,你是個好母親。」

  愛琳,「……」好母親看著兒子把自己切片?

  阿布拉克薩斯,「……」湯姆真的有母親?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他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嗎?

  「哦,我可不算好母親,」梅洛普終於收了笑,搖著頭,歎了口氣,「在我為了斯萊特林而將他送到孤兒院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再是個好母親了——但我希望今後能重新擁有得到這份榮譽的機會。」

  「做個好母親什麼時候都不晚,」鄧布利多在安慰人的時候永遠都是那麼善解人意,「湯姆會理解你的苦衷。」

  「但願如此,教授,謝謝您的安慰,我感覺好多了,」梅洛普重新掛上笑容,她看向愛琳,「普林斯小姐,我可以和你單獨聊一聊嗎?」

  我們能有什麼好聊的!——愛琳很想這樣說,但她察覺到阿布拉克薩斯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著痕跡地握緊了一下,這句話就沒有說出口,「當然,」她拿出那副對待不相識的陌生人的態度,擺出禮貌的微笑,「這是我的『榮幸』……斯萊特林夫人。」

  ……

  夜風穿過禁林,輕輕吹過黑暗的湖面,卷起輕柔的漣漪,依稀有淺淺淡淡的歌聲飄蕩在空中,柔和地唱著不知名的曲調,被微風攜著,一路向前,直到熱鬧喧囂的城堡,穿過走廊,帶起庭院中歡笑著的少女們的袍腳,穿著禮服的少男少女們在城堡各處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拿著餐盤和酒杯談笑,月兒也在這樣的歡快中害羞地躲在雲後,只露出彎彎窄窄的小半張臉。

  愛琳跟著梅洛普一路走出宴會廳,又穿過了充滿了粉紅色氣泡的走廊和花園,一直到了庭院裡一處稍微空曠的地方,梅洛普才停了下來。

  這裡是燈光照射不到的死角,光線有點昏暗,愛琳不知道梅洛普單獨和她出來究竟是想做什麼,但——她藏在袖子裡的手已經握緊了魔杖。

  梅洛普或許察覺到了她的警惕,但她並沒有太在意,又或者——愛琳猜測——對於這位能夠無聲無息就闖入重重防禦的普林斯密室的女士來說,愛琳即便有魔杖加成,也不會被她太放在眼裡。

  「今晚的夜色不錯。」

  愛琳抬頭看了看天,天空灰濛濛的,月亮只露出了一道蒼白的邊,「看來,我和您是無法達成一致的觀念了。」

  「為什麼不呢?」梅洛普轉過身來,她目光柔和地注視著身前的女孩——愛琳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特製禮服長袍,苗條纖細又不失曲線的身材在完美的剪裁中一覽無餘:少女初發育的胸脯被胸衣高高撐起,擠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她的腰間別出心裁地系了一片蕾絲腰封,精緻的絲線勾勒出細得不可思議的纖腰;比起普通長袍略顯蓬鬆的下擺撐起成微微綻放的花苞形狀。豔麗色澤的烘襯下,女孩的皮膚白得近乎耀眼,她的頭髮做成蓬鬆的造型,用閃亮的寶石與珍珠髮夾固定住,襯得她小臉更加嬌俏。

  愛琳只覺得梅洛普望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懷念,目光悠遠,好似透過她見到了某個熟悉的人,氣氛突然有些沉悶下來,她決定打破這份令人尷尬的安靜,於是,她選了一個最煞風景的話題,「您從我那裡拿走的東西,我想,或許您應該還給我了?」

  「哦……」梅洛普仿似從回憶中驚醒,她的目光很明顯的飄了一下,而後恢復清明,「那可不行——」她眨了眨眼睛——這樣調皮的小動作在她那張男性化的臉上竟然沒有顯得太突兀——「那個東西,原本也不屬於你,不是嗎?」

  「它的確不屬於我,事實上,那原本就應該屬於斯萊特林,」愛琳搖了搖頭,「但您得承認,那個東西很危險。」

  「危險?」梅洛普哈哈笑了,「是的,是的,我愚蠢的兒子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坦率地說,最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可沒想過要給他善後,但,既然我是他的母親,我總得為他做點什麼——我很抱歉擅自闖入了你的家,只是當時我感應到了魂片的氣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行為,我為此向普林斯表示深切的歉意。」

  「或許吧,」愛琳不置可否,她沒想到梅洛普就這麼直接承認了湯姆•裡德爾分裂靈魂的事,想了想,她接著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不要那個東西了,權當普林斯送給您的賀禮,斯萊特林夫人。」梅洛普繼任斯萊特林家主的事整個魔法界都知道,但令人意外的是她並沒有舉行宴會——要知道純血們總是熱衷於用宴會來銘記家族發生的重大事件,順便也算公告了一把,然而梅洛普不僅沒有這樣做,反而還第一時間就關閉了時隔好幾千年重新開啟的斯萊特林莊園,這讓不少想要趁機去一睹四巨頭莊園的人扼腕不已。

  「感謝普林斯的慷慨。」梅洛普笑著接受了愛琳的「好意」,她的袖子微微動了動,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盒子就被遞到了愛琳的面前,「作為回禮,請接受這份小小的『禮物』。」

  愛琳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那個被她拿來放回魂石的精靈之盒——這個盒子原本是普林斯的珍藏,被她軟磨硬泡才從伊恩那裡討了過來,製作盒子的材料是已經絕跡很久的遠古樹木,用了特殊的手法刻畫了複合魔法陣,能讓放在盒子裡的東西永久保持著它最初被放入時的狀態,也能將盒子裡的空間和外界完全的隔絕開來。

  回魂石原本就是斯萊特林的東西,精靈之盒則應該是普林斯的,愛琳接過盒子,「謝謝您,夫人。」她原本生氣的也不是被搶走了盒子,而是梅洛普的行為,可現在她是斯萊特林夫人,而阿布拉克薩斯不止一次地示意她不要衝動,她想,或許這其中有什麼別的理由,但至少現在不是和這位夫人交惡的時機。

  梅洛普卻沒有收回手,反而順勢揉了揉愛琳但黑髮,「……其實,我見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是情人節啦!小天使們情人節快樂!


第235章 教母

  愛琳躲避不及, 被揉了個正著, 可她沒有來得及反應, 就被梅洛普的話給驚住了。

  「見過我?」她想了想, 「您是說那一次在女貞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們當然是見過的——這位夫人不是還從她手裡「借」了東西嗎?

  「不, 不是那一次。」梅洛普失笑,她收回手, 略有些出神地望向遠方, 「是比那還要再早……早很多年。」

  愛琳回憶了一下,確認自己沒有在那之前見過這位女士,「我不明白?」

  「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嬰兒,」梅洛普望著她,目光充滿了回憶, 「在你母親的懷裡睡著, 你們就像天使一樣突然出現, 將我從深淵的邊緣拉回來——」她頓住,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而是話鋒一轉, 「親愛的,你要相信, 我和你母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有生之年,斯萊特林絕不會是普林斯的敵人。」

  愛琳撇了撇嘴,這位夫人先前的行為可一點都不像「不會成為敵人」的樣子。不過,她真的見過自己的母親嗎?為什麼從來沒有聽到母親提過呢?

  「不要這種表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老實說,那個時候,我可沒想過那裡竟然住著普林斯!——」梅洛普苦笑著露出頭疼的表情,「我還以為是哪個麻瓜無意間得到了回魂石!你知道,那對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事,我承認,我心急了一點,但你或許不知道,在知道是你的時候,我有多麼的高興。」

  梅洛普看著又想揉她的腦袋,這回愛琳避開了她的手,她也不在意,重新彎起嘴,「當初我回到倫敦的時候,才聽說了普林斯家出事關閉莊園的消息——後來我一直在找你們。」

  「找我?」為什麼要找她?梅洛普和母親究竟是什麼關係?

  梅洛普的笑容收了收,她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深深歎了口氣,「你和康妮很像,或許你不知道,其實……你應該叫我『教母』。」

  愛琳嚇了一跳,眼睛都鼓了起來,「哈?」教母?開什麼玩笑!前世今生她都沒有教母這種東西好嗎!

  梅洛普卻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接著說,「我曾讓康妮在我出現之前不要告訴你,看來她很好的遵守了我們的約定,不過,你可以回去問一問普林斯先生,我想,他應該沒有忘了這件事。」

  被梅洛普用一種可以用慈愛來形容的目光望著,愛琳簡直毛骨悚然,教母?梅洛普•岡特•斯萊特林是她的教母?!不不不,這實在太可怕了!

  「說起來,」梅洛普接著說道,「瑪律福家應該也知道這件事——瑪莎瑞爾,我是說老瑪律福夫人,她是當年儀式的見證人。我想,小瑪律福先生應該很樂意去和他的母親溝通這件事。」

  愛琳,「……」不,她一點也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我會去核實的。」如果梅洛普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就變得棘手了,斯萊特林的現任家主是她的教母!那湯姆•裡德爾算什麼?她的教兄?——有沒有搞錯!她才不要這樣的關係!她還等著湯姆•裡德爾從小月林回來之後想辦法送他下地獄呢!

  而且,梅洛普這麼明晃晃地表現出她要插手湯姆•裡德爾的事,愛琳私心裡有些陰謀論的覺得,也許這位女士就是在警告她不要對裡德爾做什麼……

  所以,雖然她說著要去核實一下梅洛普究竟是不是她的教母,實際上,愛琳已經基本相信了梅洛普的話——斯萊特林的家主總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說謊,但就算是教母,也不妨礙她對裡德爾「大義滅親」——只要她能站在道德制高點,老實說,她一點都不怕梅洛普的威脅。

  只要湯姆•裡德爾做點什麼。

  愛琳滿懷惡意地想道,只要他再做點什麼,哪怕只是繼續和食死徒混在一起,她都能有辦法讓鄧布利多去找他喝茶,可惜他現在還被月精靈們關外小月林的某一處,短時間內她應該是沒有機會揪住他的小辮子了吧?說起來,他對月精靈使用了那麼邪惡的魔法,有生之年能不能出來還很難說啊!

  然而,愛琳沒有想到的事,世事實在太過難以預料。

  「嘿,普林斯小姐,好久不見。」

  黑髮黑眼男人站在麥蘭文身邊對著愛琳露出溫文爾雅的微笑,愛琳發現最近她聽到「好久不見」這個片語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而她一點也不想見到對她說這個片語的人,尤其是眼前這個。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他怎麼會在這裡?」愛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看向麥蘭文,「你們竟然把他給放了?」

  「這是吾王的意思。」麥蘭文也很無奈,「相信我,很多精靈都不希望他這麼安穩無事地離開小月林。」

  「……我也不希望!」愛琳低聲咕噥了一句,可她心裡也清楚,精靈王就是月精靈的權威,他既然決定了放人,哪怕是蒂娜那樣的長老也不能反駁——不過一言堂也得付出代價,聽說月精靈們如果超過半數反對精靈王的決定,而他仍然要一意孤行的話,他就必須接受懲罰。

  湯姆•裡德爾適時地輕笑了一聲。

  愛琳覺得這個人可惡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記惡咒結果他。

  忍了忍氣,愛琳想到了那個被湯姆•裡德爾弄得半生不死的精靈,「羅蘭怎麼樣了?」

  「精靈的靈魂與人類的不一樣,這也是羅蘭的靈魂沒有被吞噬的原因,只要找到正確的方法,就能讓羅蘭重新活過來,然而那個邪惡的黑魔法終究還是有所損傷——羅蘭失去了他的身體,現在已經回歸生命之樹。」麥蘭文停頓了一下,她看著愛琳,露出一絲猶豫。

  愛琳只想了想就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語,「如果生命之樹沒有枯萎,千年之後他的生命就可以重新開始?」

  麥蘭文略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瞧瞧月精靈們做的都是些什麼破事!哪怕是她以前自然精靈祭祀的身份請求過愛琳,小姑娘也沒有鬆口,可見對月精靈的厭惡有多深了!

  麥蘭文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蒂娜長老對待月精靈族的確是盡心盡力了,可對待自己的盟友,也顯得太過冷情了一些,也難怪人家普林斯不肯幫忙。

  算了,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靈魂被分離了,你們就放過他了嗎?」愛琳簡直不敢置信月精靈竟然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傷害自己族人的「兇手」,她原本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位前黑魔王了!

  「當然不,但是他也不能總待在小月林,」麥蘭文不知道想到什麼,臉都黑了,狠狠地瞪了一旁悠然自在的湯姆•裡德爾一眼,「最重要的是,有人給他做了擔保。」

  「誰給他做了擔保?好把,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們竟然因為一個擔保就把他放了?」就不擔心他再對精靈們做點什麼嗎?

  「那位夫人給了精靈族承諾,她和莫利昆迪們關係不錯,也許有辦法得到那一顆生命樹種。」如果是那樣的話,愛琳也不用再為難了,麥蘭文很難說服自己究竟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精靈王一力做主放了湯姆•裡德爾,連引起了其他精靈和蒂娜長老的不滿都不顧了——他甚至願意為了他的這個行為而接受神殿的懲罰!

  麥蘭文的心情有點複雜。她雖然不是看著這位精靈王長大的,但也算打了兩世交道,加起來也差不多好幾千年了,對於他的事蹟瞭解得不多百分百,卻也至少知道□□成,譬如他那段為了族群而被迫放棄的戀情,譬如他曾經有過卻又失去的孩子,這個男人不算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可他稱得上是合格的王者,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做過對月精靈不好的事情,這次是個例外——當他決定放棄愛琳有可能孕育出的那顆生命樹種的消息傳到族裡的時候,幾乎所有精靈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他們也不是個個都像蒂娜一樣為了族群存活而不折手段,在震驚與心慌過後,他們很快瓶頸地接受了這件事,並且表示了對普林斯的歉意——在此之前,他們並不知道那個小小的普林斯為他們承受了這樣重的壓力與痛苦。

  「對了,這是月精靈族給你的信。」麥蘭文從懷裡掏出一封厚厚的信,「月精靈們向你道歉,愛琳,他們當初並不知道蒂娜對你所做的一切,他們為此感到羞愧與懺悔,每個精靈都有話對你說……希望你有空的時候能看一看。」

  愛琳抿了抿嘴,終究還是接過了那封足有好幾公斤重的信——光這個重量就知道裡面有多少信紙了。

  「那位夫人……是梅洛普•斯萊特林吧?」也就只有這位女士能為湯姆•裡德爾這個混球下這樣的本錢了。

  「是的,那位夫人,」麥蘭文的臉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我聽說,似乎……自稱是你的教母。」

  愛琳,「……」梅洛普究竟想幹嘛!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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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可憐的小湯姆

  霍格華茲。

  校長室。

  梅洛普難得的沒有露出笑容, 她的表情十分嚴肅, 眼神冷冰冰的, 就連愛琳都忍不住打了幾個抖, 偏偏那位被目光當眾淩遲的當事人湯姆•裡德爾先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讓校長室的空氣更沉悶了幾分。

  鄧布利多坐在書桌後, 閃著精光的藍眼睛藏在反光的玻璃鏡片後,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能從他不斷摩挲著杯子的手指才能略微看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那麼, 你是從哪裡知道『魂器』的呢?」良久,梅洛普才開了口,她的聲音帶著一股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目光如炬地凝視著面前的湯姆•裡德爾,這個她曾為了得到斯萊特林的承認而選擇了放棄的孩子。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夫人?」湯姆勾起一個冷冰冰的笑容, 「就憑你是我名義上的『母親』?」

  「你不用這麼冷嘲熱諷, 」梅洛普同樣回以笑容, 但她的眼裡沒有絲毫笑意,「如果不是我選擇了生下你, 或許你今天還沒有站在這裡和我說話的資格。」

  愛琳, 「……」這真的是親媽而不是仇人嗎?感覺梅洛普和湯姆•裡德爾說話的態度似乎還沒有面對她時的一半和藹……

  鄧布利多默不作聲地端起他手中那杯黏糊糊的不知名液體喝了一口。

  「親愛的夫人,恕我提醒您, 是您,自己選擇了生下我,也是您選擇了拋棄我,」湯姆•裡德爾冷笑, 「而在不久前,也是您,擅自作主將我從那群長耳朵那裡帶出來的,從頭至尾,我可沒有任何的選擇權。」

  「這麼說,我應該讓你一輩子都待在精靈族那見不到天日的地牢裡,」梅洛普怒極反笑,「更甚至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心軟選擇讓你出生?」

  湯姆•裡德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感謝您的仁慈,夫人。」

  梅洛普眯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忽然笑了起來,「很好,我很欣賞你的勇氣。」

  劇情反轉得太快,愛琳一時沒看明白,就連湯姆都愣了一下,隨即偏了偏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低頭喝茶的鄧布利多,「晚上好,校長先生,這麼久不見,您的精神還是那麼好。」

  「晚上好,小湯姆,」鄧布利多眯了眯眼,微微一笑,「原來你是斯萊特林家的孩子,老實說,這真是令人吃驚的一件事,要知道,斯萊特林在魔法部的備案裡可是沒有繼承人了。」

  「事實上,我也覺得很吃驚,原來斯萊特林家還沒有死絕,竟然除了我之外還剩一個人,」湯姆•裡德爾皮笑肉不笑地說,「而那個人還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校長先生,您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

  「公平?」鄧布利多呵呵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公平,小湯姆,我以為你早該知道這一點的——你一直以來都很明白這些社會規則,不是嗎?」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小男孩時的場景,他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野心和渴望,所以他開始防備他,作為一個教授,他首先對學生豎起了堅固的壁壘,從這點來說,鄧布利多想,他也許是做錯了——不管怎麼說,湯姆會變成現在這樣,其實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哦,規則!」湯姆•裡德爾怪叫了一聲,「一個人長大的孤兒,總得比別人多點兒什麼的,當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我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不是嗎?校長先生?」

  「……你說得對,湯姆,」鄧布利多歎了口氣,「可那不是你成立食死徒的理由——也不是你和布萊克召喚惡魔的理由。」

  湯姆的臉抽搐了一下,他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如果不是愛琳一直盯著他,或許她也不會發現這一點,而顯然盯著湯姆的不止愛琳一個,梅洛普的臉再次冷了下來,「惡魔?你們召喚了惡魔?」她想了想,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梅菲斯特•費雷斯?」

  「……你們在說什麼?費雷斯不是普通的巫師嗎?」湯姆•裡德爾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甚至姿態十分悠閒地對著桌子叫了餅乾和紅茶——家養小精靈們的態度十分迅速,不到一分鐘的時候,他已經捧著熱騰騰剛沏好的紅茶,吃著可心的小餅乾了。

  他好整以暇地望著陷入沉思的梅洛普和沉默不語的鄧布利多,然後,視線一轉,就轉到了愛琳的身上。

  「啊,愛琳•普林斯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裡?」

  愛琳,「……」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明明麥蘭文帶著湯姆•裡德爾來到校長室之後就離開了,為什麼她卻被留在這裡?

  難道真像梅洛普說的那樣,和湯姆•裡德爾互相認識一下?

  最奇怪的是,平時最不喜歡她們這些未成年學生參與「大人的事」的鄧布利多竟然也同意她留下來……

  「那我就先離開了?」愛琳順勢說道——既然湯姆•裡德爾眼看著短時間是死不了了,她對他算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了——橫豎都有梅洛普這位「好母親」看著,她總不可能在梅洛普的眼皮底下弄死她兒子。

  「等一等,愛琳,」梅洛普卻叫住了她,「事實上,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愛琳心頭竄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我最近可能沒有時間,您知道的,我馬上要考試了,而且最近家裡的產業也出了一些問題,我可能需要花時間去解決一下,還有,我需要儘快得到s級藥劑師資格證的考試,不然的話,祖父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但這件事只有普林斯才能完成,」梅洛普不等愛琳繼續說下去,就接著說道,「畢竟整個魔法界,沒有哪個家族能熬制靈魂藥劑了。」

  「靈魂藥劑?」愛琳松了口氣,「抱歉夫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藥劑的配方——也沒有聽說過這個藥劑。」

  她就知道梅洛普要讓她熬制魔藥!給湯姆•裡德爾熬制魔藥?不可能!

  何況她是真的沒有聽說過靈魂藥劑。

  「靈魂藥劑?」鄧布利多倒是感興趣起來,「是那個靈魂穩定劑嗎?這個魔藥似乎失傳很多年了呢。」

  「我有靈魂藥劑的配方,還有靈魂穩定劑的配方,」梅洛普說,「如果你能幫我熬制這兩份魔藥,我可以將配方送給你,愛琳,送給普林斯——相信我,這兩份配方一定是時間無二的,你不可能在任何家族的書房裡找到,包括普林斯家的珍藏。」

  普林斯家的魔藥珍藏敢說魔法界第二就沒有人能認第一,這個信心愛琳還是有的,梅洛普敢打這樣的保票,她沒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但對於湯姆•裡德爾……

  愛琳搖了搖頭,「我很抱歉,夫人,或許您不知道,這位先生曾經想要殺死我。」——當然,她也一樣,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送裡德爾去見梅林。不過這個話就不用說出來了。

  這樣的關係還敢讓她熬制藥劑?不怕她下毒麼?——就算他們不知道她和裡德爾之間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上輩子,愛琳也不打算給這位前黑魔王先生任何幫助——暫時偃旗息鼓已經算是給這位「教母」面子了,還想讓她給裡德爾熬魔藥,怎麼可能!

  老實說,要不是下毒風險太大,又很容易就被查到,愛琳認為她其實是不介意接下這個活的。

  梅洛普眯著眼睛看向悠哉哉吃著點心喝著茶的湯姆,眼神凜冽起來,「你竟然敢這樣對你的妹妹?!」

  狂風乍起,以梅洛普為中心卷向一個不慎差點沒嗆死的湯姆,整間校長室都搖晃起來,發出乒裡哐啷的聲響,一直將頭埋在翅膀裡睡著的福克斯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為了躲避亂飛過來的花瓶而撞到了牆上,鄧布利多差點沒穩住自己從座椅上摔下去——只有愛琳所在的地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那道狂風仿佛有意識一般,竟然避開了愛琳,在她那裡形成了真空帶。

  「嘿!嘿!梅洛普!你太激動了!」鄧布利多連連甩動魔杖,他都沒空去整理他被吹歪的帽子,狂舞的暴風在他的咒語中漸漸停歇下來,校長室裡已經一片狼藉,畫像們也不再裝睡了,竊竊私語著這個在校長室「大發雌威」的女士。

  「我很抱歉,教授,您知道的,我有時候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梅洛普朝著鄧布利多充滿歉意地說。

  「沒關係,梅洛普,」鄧布利多擺了擺手,他的鬍子太長了,被風給糊到了臉上,此時正在試圖理順它們,「你想說的事,我差不多已經知道了,恩,不如我們下次約個時間再聊?」——你看,你要不要先帶你兒子回家?

  「好的教授,再次向您道歉,」梅洛普微微欠了欠身,然後轉向被狂風打擊過,全身都是紅茶餅乾的湯姆•裡德爾,「哦,可憐的小湯姆,我很抱歉缺席了你這麼多年的人生,」梅洛普笑容假得連愛琳都覺得臉僵,「放心吧,媽媽一定會好好教育你關於為人處事的道理的。」


第237章 靈魂與儀式

  愛琳並沒有關注梅洛普將裡德爾帶走之後究竟做了什麼, 只知道斯萊特林莊園發生了一些事, 時常有灰色夾雜著黑色的煙霧縈繞在莊園上空, 《預言家日報》還對此做了報導, 號稱斯萊特林莊園疑似有黑巫師潛入,引發了魔法事故云云, 而那些被魔法遮罩了莊園存在的麻瓜們給魔法部增加了大量的額外工作——他們以為那裡發生了爆炸事件,樂此不疲地試圖給蘇格蘭場打電話, 記憶註銷指揮部不得一次又一次出動, 讓那些麻瓜們的記憶變得混亂,以為那裡只是一片焚燒垃圾的場所。

  而在愛琳拒絕給裡德爾熬制魔藥之後,梅洛普就像完全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她似乎在打算重新拾起「母親」這個身份的同時兼顧一下「教母」的職責,愛琳不時會收到斯萊特林莊園貓頭鷹送過來的信件和小禮物, 其中包括許多各式各樣的髮夾、裙子、蕾絲, 以及一些女孩子的讀物, 梅洛普看起來不像她傳言裡的父兄一樣厭惡麻瓜,因為她送來的讀本裡除了《教你做個合格的女巫》、《原理壞男巫》這種之外, 還有諸如《女性生理啟蒙》、《女孩!注意保護你自己》等麻瓜書籍。

  偶爾, 梅洛普也會在信中提到裡德爾的近況——她大概是想要緩和一下這對教兄妹之間的關係,時常會說一些不那麼敏感的事情, 譬如裡德爾太會招人喜歡,連斯萊特林莊園的家養小精靈都很喜歡這個小主人,即便他如今依然是個混血,譬如她發現會有一些用樹葉書寫的信件出現在裡德爾的書桌上, 那些語言看著像是她曾見過的精靈語,而信件的主人筆跡一看就是女性,譬如她打算讓裡德爾嘗試著融合靈魂,如果愛琳希望的話,可以去圍觀。

  ——至於靈魂藥劑,愛琳從其他管道得知,鄧布利多接手了這份「工作」。

  恩,這個「管道」,其實就是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先生。

  這位先生也受邀去參加靈魂融合儀式——據說是湯姆•裡德爾親自強調的。

  ——自從多年前阿布拉克薩斯嘴賤「勾搭」了湯姆•裡德爾,後來的事情就變得很「複雜」,裡德爾對待他的態度從防備到懷疑,後來又夾雜了一些信任——也許微不足道,但對於裡德爾這種人而言,哪怕是愛琳也對此感到不可思議:他竟然還會對人有「信任」這種感情?

  想想上輩子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黑魔王,他信任的恐怕從頭到尾都只有他自己,這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變化?難不成是因為這輩子的靈魂分裂得還不夠多,所有還保留一絲人類的情感?

  無論如何,裡德爾的確是幫助過瑪律福的——當初瑪律福拒絕了布萊克加入食死徒的邀請,是裡德爾從中斡旋予以調節,才讓布萊克沒有和瑪律福當面撕破臉——即便後來因為道路不同而終究漸行漸遠,瑪律福卻不是不記恩情的人。

  「鄧布利多答應幫助梅洛普熬制藥劑——雖然我一直以為鄧布利多精通的是魔咒學和煉金學,但很顯然,這位校長對魔藥也遠超一般人的水準,」阿布拉克薩斯沉思著說道——愛琳對這一點表示贊同,畢竟靈魂藥劑算是非常高深的魔藥了,鄧布利多有這個信心接手,只能證明這位當代最偉大的巫師技能開得比他們想像得要全面,「鄧布利多不可能沒有條件就這樣幫助湯姆,即便斯萊特林夫人曾經是他的得意弟子,至於湯姆——」

  「也許他內心依然對你保有信任?」愛琳略帶嘲諷地接道,「或者他認為梅洛普•斯萊特林女士對他有什麼不太好的企圖,需要你這個『好朋友』的幫助?他是不是想要逃離梅洛普的魔爪,希望你能幫他『越獄』?」

  「……我也沒有想到,他會覺得我對靈魂魔法有研究,老實說,斯萊特林的藏書不會比瑪律福莊園的少——他應該多信任斯萊特林夫人一些,畢竟那是他的母親,不是嗎?」阿布拉克薩斯很機智地沒有接愛琳的茬,他的雙手放在愛琳的肚子上,暖和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從他的手心傳遞過來——愛琳在幾天前的見面中「太過激動」,終於成功蛻變為身體初步成熟的少女,久違的親戚拜訪讓她疼得死去活來,肚子裡面的肉就像有刀在割一般,嚇得「親吻狂魔」小瑪律福先生都不敢再造次,只能老老實實地抱著她——雖然小瑪律福先生苦著一張臉對此表示毫無怨言並且相當滿足,但愛琳還是發現了他藏在憂怨下的一絲小竊喜——來過初潮被認定為女孩成熟了,可以訂婚啦!

  「說起來,梅洛普為什麼會丟下湯姆•裡德爾呢?我是說,她並不是我們前世知道的那個梅洛普•岡特了,對嗎?」愛琳難得八卦地問,「但她依然選擇了麻瓜老湯姆•裡德爾,還生下了孩子給他取了同樣的名字,最後還把他丟到了孤兒院門口!——既然她不想要他,為什麼要生下他呢?」

  坦率而言,湯姆•裡德爾之所以會變成黑魔王,和他幼時的精力脫不開關係,這一世的梅洛普明顯不是上一世那個被愛情迷昏了頭的女人,可她依然做出了和上輩子一樣的選擇,為什麼呢?

  「或許是老湯姆•裡德爾愛上了她?你也看到了,這一世的梅洛普•岡特不像是會使用迷情劑來得到愛情的女人,」眼中閃著熊熊八卦之火的愛琳太過可愛,阿布拉克薩斯沒忍住,捏了捏女孩的肚子——被女孩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腳,乾咳著接著說道,「好吧,好吧,我太清楚她的愛情故事——不過關於她為什麼離開……我得到的消息是,這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要求,在她霍格華茲畢業後,她進入了斯萊特林莊園,見到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畫像,為了得到家主之位,她必須離開英國一段時間,然而斯萊特林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親人,所以她寧願將孩子丟在了孤兒院——也許會辛苦一些,但至少他可以平安長大。」

  愛琳不怎麼相信地撇了撇嘴,「然後長成了一個腦子有問題把自己當成麵包切片的智障?」

  阿布拉克薩斯笑了起來,他揉了揉女孩的腦袋,直到那一頭柔順的長髮變得淩亂,又被女孩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手臂,才從她頭上移開,轉而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你要去嗎?」

  愛琳知道他問的是那個靈魂融合的儀式,她要去,她當然要去,去看看有沒有機會不著痕跡的下黑手!——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如果不抓緊時間的話,以後大概能幹掉裡德爾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畢竟裡德爾又不像那群月精靈,連生存的籌碼都掌握在她手裡,她盡可以憋到最後來上重重一擊讓他們後悔曾經那樣算計她!可裡德爾不一樣,他沒有致命的把柄在她手上,甚至在明知兩人矛盾的梅洛普的「照看」下,她和裡德爾有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還不一定,而且裡德爾的影響力如今可比普林斯大多了,她怎麼可能就不知不覺不讓任何人察覺地殺掉一個人?

  思來想去,她決定去靈魂融合儀式看看。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儀式。

  在立下了牢不可破誓約之後,愛琳和阿布拉克薩斯被帶到了斯萊特林莊園的密室。

  裡面已經有一個熟悉的人了。

  阿不思•鄧布利多。

  愛琳發現,這學期她見到這位元校長的頻率有點高,所以,鄧布利多是終於不忙了嗎?不然怎麼既有時間熬制靈魂藥劑,還能跑到這裡來當圍觀群眾?

  鄧布利多笑著和兩人打了招呼,他的視線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一劃而過,面不改色地繼續手裡轉圈圈的動作——靈魂藥劑服用後就要立刻開始儀式,因為他必須現場熬制魔藥。

  裡德爾被梅洛普帶著走了進來,愛琳驚訝地發現不過一個月時間,這位前黑魔王先生已經不再像那個時刻戴著不同面具隱藏自己本性的青年了,他的表情真摯,言辭懇切,一進來就向鄧布利多十分誠實地坦誠了自己曾經的錯誤——是他無意間放出了海爾波導致了桃金娘的死亡,而那個半巨人海格是無辜的,但他因為太過害怕被開除而導致沒有站出來承認錯誤,這讓他感到十分羞愧,希望有機會能見一見海格,親自請求他的原諒,如果可以的話,他很願意彌補海格,哪怕要負擔海格從今往後的生活……

  而後,他對著愛琳時露出了一個足以稱得上友好的微笑——唬得愛琳差點沒一打惡咒甩過去,更別說面對著阿布拉克薩斯了——他看上去似乎想要和他擁抱!

  阿布拉克薩斯同樣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兩人不約而同望向笑容滿面的梅洛普•斯萊特林——就這麼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位夫人究竟是怎麼□□黑魔王的?總覺得「可憐的小湯姆」似乎遭受了很嚴重的刺激,神經越來越不正常了……


第238章 來自媽媽的「愛」

  梅洛普為了這個靈魂融合儀式準備的地方就在斯萊特林莊園下的密室, 這裡看起來不算大, 差不多只有半個足球場大小, 裡面的東西應該是已經被清空了, 密室的角落豎立著四根白色的魔法蠟燭,每一根都有手臂粗細, 潔白的蠟油順著燭身落到銀色的燭臺上,很快就凝固起來, 地面上的魔法陣昏暗的燭光中泛著銀光。

  梅洛普、鄧布利多、阿布拉克薩斯和愛琳在梅洛普的要求下分別站在四個角落, 愛琳可以看見身邊腳下的蠟燭上雕刻著不知名的金色花紋,那些花紋好像有生命一般,如同一條條小金蛇,在燭身上緩緩的遊動,每當有燭火爆開, 小金蛇遊動的速度就會快上一點, 淡淡的幽香從中發散, 縈繞在空氣裡。

  裡德爾躺在魔法陣的正中,在他周圍, 足有嬰兒手臂粗的黑色蠟燭沿著魔法陣的邊緣整齊地繞成了一個圈, 詭異的黑色燭火帶著灰暗的光,映照得他的臉色就像一個瀕死的重症患者, 他看起來似乎是在熟睡,只是眉心的褶皺和胸前交握雙手上爆出的青筋顯示出了他的內心不像他看上去那麼平靜。

  梅洛普神情嚴肅,她從懷中取出一枚戒指,正是從愛琳手中「搶」走的那枚回魂石戒指, 放在了裡德爾交握的手上。

  「開始了。」她輕聲地說。

  裡德爾緊閉著眼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別緊張。」梅洛普安撫他,「當你做出這件蠢事的時候,就該想到或許會有這一天。」

  裡德爾額頭猛地凸出了幾根同手上一樣的青筋。

  愛琳,「……」好想笑!

  忍不住咧了咧嘴,她看向阿布拉克薩斯,發現阿布拉克薩斯也正在看她,他的眼裡也滿是笑意,兩人交換了一個目光,重新轉過頭去——梅洛普希望他們能站在魔法陣的四個角,一旦發生什麼問題,他們就可以根據梅洛普的指示來調整魔法陣——當然,愛琳並沒有打算這麼乖巧的聽話。

  不過——愛琳心想——梅洛普大概猜錯了,裡德爾在分裂魂片的時候大概沒有想過還會有把它們重新收回來的一天吧?畢竟靈魂分裂給他造成了魔力強大的錯覺,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還想著把它們收回來呢?沒見他後來把自己切了一次一次又一次嗎?可見他是沒有絲毫後悔的。

  就是不知道梅洛普在這短短的一個月究竟做了什麼,才讓裡德爾變得這麼「乖巧懂事」。

  老實說,在裡德爾乖乖躺下來之前,她還以為他會炸了這個魔法陣呢!

  梅洛普從懷裡掏出一瓶魔藥,正是幾分鐘前鄧布利多剛剛熬制好的靈魂藥劑,她將瓶口湊近裡德爾的嘴邊,但在他開口打算喝下的時候,她又停住了動作,將藥劑移開了一點,「我再和你確認一次——你得知道這事關你的生命——你的確只分裂了兩次靈魂嗎?按照時間順序,先日記本,再回魂石?」

  分裂了靈魂!還是兩次!阿布拉克薩斯的方向傳來明顯的抽氣聲——他一直以為只有那個日記本才是魂器,剛剛梅洛普拿出的回魂石戒指他還以為這是另一個儀式!原來回魂石也是魂器嗎?——他怎麼敢!

  愛琳將頭轉向鄧布利多,只能看見這位先生的整張臉都在背光的陰影裡,閃爍躍動的昏暗燭火就像會跳舞的面具,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裡德爾沉默著再次點了點頭。

  「我確定。」他說。

  「很好。」梅洛普滿意了,她將藥劑重新送回裡德爾的嘴邊,「那麼,劑量應該是正確的。」

  裡德爾喝點了藥劑,沒有什麼變化——至少愛琳沒有看出什麼來,梅洛普又掏出另一瓶同樣的靈魂藥劑倒在了他手中的回魂石戒指上。

  乳白色的藥液滴在黑色的寶石上,卻沒有滑落,而是漸漸地滲了進去,仿佛那不是堅硬的礦物質而是一層海綿,漸漸的,回魂石上冒出白色的煙霧,慢慢凝結出一個淡淡的影子。

  裡德爾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過應該不算太劇烈,至少他沒有叫出聲來,而那個影子明顯看得出來是年輕版的裡德爾,只是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是空洞洞的,就像阿拉丁神燈擦出來的不是能實現願望的神靈,而是一座沒有生命的煙霧狀雕像。

  梅洛普念動了咒語,絲絲縷縷的煙霧從魂片身上溢出,飄到不斷喘息的裡德爾胸前,緩緩地溶入,魂片「雕像」開始破碎,裡德爾的表情卻變得輕鬆了一些。

  眼看魂片的腦袋也開始溢散,愛琳默默無聲地歎了口氣,看來這片魂片融合得很順利……真是令人遺憾。

  不過,聽說魂片離開身體越久越難融合,他不是還有一個日記本嗎?不知道那個魂片會不會有點兒反抗意識?——即便不能動什麼手腳,好歹也能看到裡德爾痛苦的表情,也是很令人開心的一件事嘛!

  然而,就在這一刻,魂片突然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它靈活地轉動了一下腦袋,好似意識到他此刻的狀態一樣,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後變成了猙獰,它好像看不見自己身前有其他的人存在,只是奮力掙扎著想要離開裡德爾的身體——它甚至成功了一點,愛琳清楚地發現有不少白霧又從裡德爾的體內被拉了出來,而裡德爾的面上也重新露出痛苦之色。

  加油!愛琳眨巴著眼在心中無聲地呐喊助威。

  裡德爾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豆大的汗珠從他通紅的臉上滑落,滴在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音,魔法陣上開始燃出微小的火花,黑色的燭火開始閃躍,光線忽明忽暗,折射得扭曲的影子倒映在牆面,燒焦的氣味漸漸飄散在靜謐的空間裡。

  「該死!」梅洛普臉色大變,「你竟然敢撒謊!」

  愛琳眨了眨眼——聽這話的意思,難道裡德爾分裂了不止兩片魂片?阿布拉克薩斯不是說和他談過關於靈魂的話題嗎?算一算時間,難不成他竟然不信邪,繼續分裂自己了?

  梅洛普看起來生氣極了,但現在顯然不是追究責任的時機,她強忍著滿眼怒火,從她的空間物品裡拿出一堆魔法陣的繪製材料,一手握著魔杖,另一隻手開始飛快地補起魔法陣,她的手很穩,魔法陣上的火花仿佛被看不見的水澆滅了,梅洛普的嘴唇飛速地開合著,愛琳聽不見她在說什麼,只能看見隨著被她揮舞得幾近模糊的魔杖軌跡,無數的金光從魔杖尖端散出,落到魂片身上變成了細細密密的繩索,綁著它往裡德爾的胸口沉入。

  魂片卻好像沒有感受到有外力作用在了它的身上,依然是那副奮力掙扎的表情,機械地做著掙扎的動作,這樣的魂片自然敵不過現任斯萊特林家主的魔咒,哪怕它的掙扎越來越用力過猛,裡德爾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愛琳依然能發現它被那些金色的細繩拉扯著進入到了裡德爾的體內。

  梅洛普不停地念動著咒語,她看上去也不太好受,除了眼睛已經開始充血,握著魔杖的也手以肉眼可見的頻率抖動著,圍觀的三人倒成了最輕鬆的觀眾,愛琳巴不得裡德爾出狀況,當然不會主動幫忙——事實上,她還想著要不要趁機做點什麼,只不過覺得現在動手太明顯,所以才按兵不動。

  愛琳側過頭看了看阿布拉克薩斯,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來也不像是會主動做什麼的樣子。只有鄧布利多在魔法陣旁邊走了幾圈,觀察了一下情況,然後抽出了魔杖,對準了梅洛普。

  沒有人懷疑他會在此刻對梅洛普做出不利的事情,包括梅洛普在內,即便被魔杖指著,她也沒有絲毫驚慌,而是保持著她的姿勢。

  銀白色的光點從鄧布利多的魔杖中溢出,向著梅洛普而去,從背後溶入她的身體——幾乎是立刻,梅洛普的臉色就變得好看了很多。

  隨著梅洛普的堅持,魂片最終還是掙扎失敗,在它的最後一根頭髮也沒入裡德爾胸口的時候,梅洛普完全沒有給所有人反應的時間,一巴掌打上了裡德爾的臉。

  「我告訴過你,這件事事關你最看重的魔力!你竟然還對我撒謊?!你是想變成啞炮嗎?!」

  剛睜開眼就被打蒙了的裡德爾摸了摸自己的臉,剛碰上就忍不住吸了吸氣,腫得好像臉上黏了一層海綿的觸感足以想見梅洛普的那一巴掌有多用力,可他沒有生氣,反而露出深思的表情,「我可以向梅林發誓,我沒有撒謊——至少在這個問題上沒有——我不會拿我的魔力開玩笑。」

  「你的融合出了問題,當然,也許你並不會在意,畢竟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梅洛普冷著臉說,「但我必須告訴你的是,即便加上日記本,你的靈魂依然是不完整的。」

  裡德爾皺了皺眉,「我沒——」

  他突然頓住了,臉色也一下子難看起來。

  「看來你想起來了?不得不說,我真是為你的智商感到遺憾,親愛的兒子,」梅洛普絲毫沒有顧及在場還有其他無關人士,她對待裡德爾的態度完全和她口中的「好母親」相差十萬八千里——愛琳相信鄧布利多所說的「好母親」絕不會對待自己的兒子就像對待敵人一樣不留情面,「那麼,告訴你的母親,可憐的小湯姆,你是又殺了多少個人?」

  湯姆的喉嚨滾動了幾下,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只說,「就那麼兩個!——但,我不知道,或許和布萊克家有關。」

  望著梅洛普毫無動容的臉,愛琳心中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為了融合自己的靈魂,這位前黑魔王也算是忍辱負重了——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以黑魔王那種自負不凡的性格,能忍受梅洛普這樣的奚落,一定是有所求時的暫時低頭,就像當初他對待赫普茲巴,能和那樣的老婦人虛與委蛇,又怎麼不能對著梅洛普這位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忍氣吞聲呢?

  轉了轉眼珠,愛琳決定,不如還是找機會和梅洛普提個醒吧,畢竟梅洛普也是她的「教母」嘛,「教母」的親子關係她還是得關心的嘛!——何況梅洛普能把裡德爾「□□」成這副樣子,說不定還有更多的手段呢?想想也是很令人激動呢!

  「布萊克?」梅洛普流露出類似鄙夷的神色來,「他們又做了什麼?」

  「您知道,布萊克家一直在研究黑魔法,他們曾經試圖探索魔法本源,以此獲得黑暗的力量,可惜他們失敗了,但事實上,那個魔法陣也不算太失敗,因為它成功召喚出了黑暗生物。」裡德爾耐著性子解釋道,「那位?????我想您也聽說過這個名字,在那些傳說故事裡。」

  「傲慢大君。」梅洛普沉下臉,「你們獻祭了靈魂,所以才能召喚出魔王。」

  「親愛的母親,請相信我,這並不是我的本意。」裡德爾很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只是對黑魔法感興趣,而不是用自己的靈魂去獻祭。」

  這話說得倒是挺讓人不相信的,誰會想要用自己的靈魂去獻祭給魔王?或許一直追求最強大的黑魔法的布萊克樂意用自己的靈魂去換取更強大的力量,但對於主動分裂自己靈魂只為了追求那一時的魔力增長的裡德爾來說,能有這個機會得到魔王的力量,只是一片靈魂而已,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梅洛普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她二話不說直接又是一巴掌將裡德爾兩邊臉打了個對稱,「目光短淺的蠢貨!」

  裡德爾的頭被打得偏向了一側,從愛琳的角度,她清晰地看見他的眼睛裡有紅光一閃即逝,甚至他的五官都扭曲了一下,但又在一秒的時間裡恢復正常,他吐出了嘴裡的血水,十分謙遜地道歉,「我很抱歉,母親,但是,在這一刻之前,我並不知道我的靈魂被獻祭了——多謝您的相救,並且,多謝您讓我意識到,布萊克背棄了與我的誓約。」

  這話倒是可信度高了不少,裡德爾雖然天性不會相信人,但對於他自己的實力卻有一種盲目的自信,在這種情況下,被布萊克算計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那麼,你想怎麼辦?幹掉布萊克?還是把那個魔王抓過來?」梅洛普說得就像費雷斯和布萊克只是柔弱的小雞仔,「你要知道,靈魂的完整性關乎的不止是你的魔力,還有你想要得到的——」

  裡德爾突然咳了一聲,打斷了梅洛普的話,他看向一旁看戲看得歡快的幾個人,還沒有說話,鄧布利多就率先站了出來,提出告辭,而阿布拉克薩斯也緊隨其後,愛琳倒是還想繼續看戲,或者聽聽裡德爾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麼,可是其他兩位觀眾都提出了離開,她也不好再待著,於是只能跟著表示家裡還有事不能再多待。

  不過——在回到普林斯莊園之後,愛琳依然在想——裡德爾不想梅洛普說出來的話,究竟會是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最近家裡的網出問題了……店買登不上去……紅包稍後發哈!各位小天使新年快樂!


第239章 安琪拉的異常

  校園生活永遠都是最輕鬆愉快的, 哪怕隨著食死徒越大倡狂的行為導致學院的氣氛也變得緊張, 比起開始變得混亂的魔法界, 霍格華茲依然算得上平靜安寧。

  鄧布利多不再時不時地外出找不到人影, 這讓許多學生都安心了很多,至少愛琳就聽珍妮特不止一次感慨過有了這位最偉大的巫師坐鎮, 哪怕她都沒有和這位校長先生單獨說過幾句話,她也覺得充滿了安全感, 仿佛有了鄧布利多, 就不會有那些煩心事出現在霍格華茲——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不說別人,至少對於安琪拉來說,她變得越發的沉默了,愛琳很少能再聽到她主動開口說話,兩人也不再時刻待在一起, 這個曾經的朋友似乎也開始遠離她——就像一直未曾變回奧古斯特的蘭開斯特, 這幾人繼斯萊特林的混血利昂-弗裡曼之後, 成了斯萊特林唯三的獨行俠。

  「你們吵架了嗎?」艾曼達曾經問過愛琳,她為自己朋友之間的關係而感到擔心, 畢竟她也是在開學之初的霍格華茲特快上差點和安琪拉決裂的, 她表示如果兩人吵架,她或許能提供些經驗。

  愛琳對她表示了感謝, 但她並不清楚安琪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偶爾她會想起開學那天安琪拉的欲言又止,不知道她那天被打斷的話,會不會是她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

  除了不太對勁的安琪拉, 其他幾人依然保持著較為親密的朋友關係,即便大家來自不同的學院,其中還有愛琳這個敏感的斯萊特林,學習小組的聚會也照常進行著,這讓不少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看她們不太順眼,提醒了好幾次不成之後竟然開始偷襲,想要教訓一下她們。

  當然,這些不長眼的人都被魔咒水準飛速提升的姑娘們給揍回去了,或許是共同「對敵」的原因,姑娘們的友誼反而更深了一些。

  這樣一來,安琪拉的異常自然也被越走越近的其他學院的姑娘們發現了——這也不排除也許是最近她越發不對勁的原因——哪怕在學習小組聚會的時候,安琪拉也時常心不在焉神情恍惚,甚至有一次在對戰時差點被珍妮特燒掉了頭髮。

  「嘿!」艾曼達急忙跑了過來,「安琪拉,你沒事吧?」——大概是霍格華茲特快上發生的那件事讓她心中充滿了內疚,對待安琪拉時,她總是比其他幾位姑娘要更小心一些。

  安琪拉搖了搖頭,走到盡頭一邊。

  幾位姑娘面面相覷了一會,依然是艾曼達走了過去,「安琪拉,你最近怎麼了?我是說,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我想,大家都很樂意效勞的——你們說,是嗎?」

  「當然。」珍妮特也走過去坐在了安琪拉的另一邊,「你最近很不對勁,安琪拉,有什麼困擾你的事情嗎?」

  米莉亞靠在牆上懶洋洋地把玩著自己的魔杖,聞言打了個呵欠,「安琪拉,你也沒睡好嗎?」

  愛琳想了想,沒有說話,而是叫出了家養小精靈,讓它送來了一些紅茶和點心——自從她們在米莉亞的幫助下找到了霍格華茲的食堂,她們就經常這樣做。

  安琪拉低頭不語,沉默許久,氣氛似乎也開始變得有些沉悶。

  幾位姑娘交換了個眼神,沒有催她,反而自顧自地聊起天來。

  話題無非是最近的課程和練習魔法時遇到的問題,偶爾吐槽一下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去年那一位據說回到了他的祖國,今年這位教授是個拉文克勞出身的老古板,每天上課都會給他們講述黑魔法的起源,學生們使用魔杖的時間還不到看書時間的十分之一,學生們都在背地裡叫他「賓斯二號」。

  ——儘管裡德爾不再是黑魔王,他對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的詛咒似乎依然奏效了。

  氣氛漸漸輕鬆起來,大家愉悅地享受著週末的下午茶時間,仿佛剛才的緊繃只是一場錯覺。

  安琪拉不再神思恍惚,她握著溫熱的茶杯,嫋嫋的清香沁入鼻尖,也撫平了她心中的焦慮,讓她覺得如果將自己的煩心事講出來,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帕金森家驅逐了我。」安琪拉突然開口說,「因為我藏起了母親和弟弟。」

  這樣「勁爆」的消息讓幾個女孩一致地倒抽了一口氣,珍妮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我暑假的時候在對角巷見到的,就是你和你的母親弟弟?」

  安琪拉點了點頭,「是他們被我送走的那天。」

  「難怪珍妮特你說安琪拉遇到了什麼事!」艾曼達恍然大悟,「你怎麼不告訴我們呢?安琪拉,我們可以幫你的!」

  「帕金森已經瘋了。」安琪拉冷靜的語氣就像她提起的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她的父親,只是仍然帶著一絲淺淺的疑惑,「他宣誓對格林格拉斯效忠。」

  所以她必須帶著母親和弟弟離開,不然的話,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會收到母親和弟弟「病逝」的消息——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曾經想要殺死他們,而現在幾乎所有純血們都知道,作為食死徒高層的格林格拉斯女士號稱「死亡女神」,只要是她想要殺死的人,沒有人能逃得過。

  「格林格拉斯?」米莉亞疑惑地問,「竟然不是布萊克?」

  安琪拉搖著頭歎了口氣——這也是她不明白的地方。作為一個古老的純血世家,帕金森先生竟然會向一個同樣的純血世家低頭!——哪怕是對作為食死徒之首的布萊克家或者是魔王梅菲斯特•費雷斯本人,都比格林格拉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家族要讓人容易理解得多吧?

  想起梅菲斯特•費雷斯,安琪拉心中就覺得十分不安。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布萊克家召喚出來的魔王,這還是格林格拉斯一次在帕金森家作威作福時不小心透露的——這個從霍格華茲退學的女孩竟然成了費雷斯的左膀右臂,不得不說也許她也有些讓人不知道的本事——而在這之前,她雖然也好奇過???的來歷,但卻沒想過這個明顯不是人類的傢伙竟然是傳說中的魔王!布萊克家為什麼要召喚它?他們有沒有想過要怎麼把它送回去?這個魔王想要通過食死徒得到什麼?——是的,她已經不再擔心帕金森家會墜入怎樣的深淵,反正她最關心的兩個人已經安全了,只要她待在霍格華茲,她也不會有事,可她總覺得這個魔王想要的也許不只是魔法界的權利這麼簡單。

  安琪拉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透露給眼前幾位朋友知道,畢竟這些朋友們都是聰明人,也許她們會有點想法。

  「那個費雷斯……」

  她的話還沒說完,艾曼達就發出一聲鄙夷的哼唧,「那個魔王真是令人噁心!」

  安琪拉明顯有些傻眼,「哈?」怎麼好像艾曼達也知道梅菲斯特•費雷斯?艾曼達的家人不是在麻瓜界嗎?他們應該沒見過???吧?——和食死徒們走得近點的家族都知道梅菲斯特•費雷斯的存在,但很少有人見過他,也只有帕金森家,出於某些只有帕金森家主知道的原因,導致安琪拉和他打過交道,當然那也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記憶,一般情況下,這位元魔王大人自持身份,從來不會親自出面去做什麼的,包括折磨那些麻瓜——是的,安琪拉親眼見過格林格拉斯帶著食死徒去折磨那些可憐的麻瓜,這也是促使她帶著母親弟弟離開帕金森家的原因之一。

  「梅菲斯特•費雷斯象徵著傲慢和自大,是代表著七宗罪的魔王之首。」珍妮特的眼睛裡閃著名叫好奇的光,「也不知道布萊克家付出了什麼代價才召喚出這樣的怪物——大家都知道,布萊克們早就大不如前了。」

  布萊克家曾經是最負盛名的黑魔法世家,他們的老宅原本在某處山谷,那裡還有他們的家族墓地,只是一場爆炸毀掉了那座山谷和曾經聞名魔法界的黑巫師布萊克,剩下的布萊克們搬到了格裡莫廣場,隱居在麻瓜們的房子中間重建了老宅,連族譜也重新開始排序——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也只有同樣流傳千百年的純血世家才知道那麼一點點故事邊角。

  「也許是他們的靈魂,畢竟如今的布萊克已經沒有足夠強大的魔力支撐他們召喚惡魔了,」米莉亞顯然也是知道這些「邊角」的人之一,「不過,奧賴恩•布萊克竟然有那麼強大的靈魂嗎?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愛琳立馬就想起了靈魂融合出了意外的裡德爾,也許,強大的並不是奧賴恩•布萊克的靈魂,而是這位前黑魔王的吧?

  要不要告訴這群孩子們呢……

  算了,還是不要說了,知道裡德爾這麼個人對她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安琪拉的安危,還有那個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非要和食死徒一條路走到黑的格林格拉斯。

  「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嗎?」艾曼達問安琪拉,「帕金森家主還會找你麻煩嗎?格林格拉斯究竟給那些人灌了什麼迷魂湯!真是一群蠢貨!還有那個該死的塞爾溫!簡直就像格林格拉斯留在霍格華茲的一條狗!為什麼格林格拉斯退學的時候沒有帶上他?看看現在學院之間的衝突!有多少是他惹出來的!」

  「說起來,我聽說塞爾溫最近想要找你的麻煩,安琪拉,」來自赫奇帕奇的米莉亞消息比和塞爾溫同屬斯萊特林的愛琳還要靈通得多,「我想,這也許和格林格拉斯有關。」格林格拉斯退學之前可是被安琪拉懟過很多次的,何況她如今還被帕金森逐出了家族,很難說這中間有沒有格林格拉斯的手腳。

  「格林格拉斯這個神經病!」艾曼達氣壞了,「安琪拉,如果你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你儘管開口!」

  米莉亞和珍妮特也看向她,儘管沒有說話,但附和的意味卻很明顯。

  「不用。」安琪拉搖了搖頭,「霍格華茲很安全。」那些小孩子的挑釁完全沒被她放在眼裡,只是……

  她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愛琳,「我打算去見見鄧布利多教授。」聰明的朋友們似乎沒有聽出她的擔憂,但她也不打算讓朋友們去苦惱這麼重大的問題了,愛琳曾經說過,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她們還只是霍格華茲三年級的學生,怎麼負擔得起魔法界的未來?思來想去,也只有鄧布利多校長最可靠了——不管怎麼說,鳳凰社也算是如今唯一一個敢和、能和食死徒抗衡的組織了。

  「好主意!」愛琳對她的決定表示了讚賞,「我想,校長先生應該很樂意幫你——他最近似乎很有空。」

  ——如果沒空的話,也就不會在上次走廊遇見的時候打趣她和阿布拉克薩斯什麼時候訂婚了!


第240章 暑假來臨

  時光匆匆而過, 拋開時不時找茬惹人煩的以塞爾溫為首的斯萊特林「食死徒後備役」而言, 四年級上學期過得還算平靜愉快, 安琪拉在尋求鄧布利多的幫助後心情放鬆了很多, 鄧布利多對她的母親和弟弟進行了妥善的安排,她可以安心地待在學校而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全——這一點從她聖誕假期沒有回家就能看出來, 幾位小夥伴也安心了不少。

  聖誕舞會愛琳沒有意外地依然和阿布拉克薩斯出席——也許是習慣成自然,愛琳總覺得自從和阿布拉克薩斯公開關係之後, 自己的臉皮都變得厚了不少, 那些打趣的、戲謔的、考量的、譏諷的或善意或惡意的目光都不再對她有任何的影響,即便塞爾溫不止一次地嘲諷普林斯必須靠著把未成年女孩送上瑪律福的床來保存自己,也沒有讓愛琳動怒了——她只是在事後默不作聲地對他使用了一個「小」惡咒,足夠讓他痛苦,卻又不會被抓住把柄的那種——他被倒吊著被迫刷足了兩個小時的牙, 即便是弗立維教授也沒法解除這個咒語!咒語停下來的時候, 塞爾溫那張原本還算清秀的臉整個都腫了起來, 牙齦充血到一張嘴就有血流下來,看著可怕極了!哪怕被送到校醫室也花了一周的時間才能正常說話, 這讓弗立維教授不停地追問究竟是哪個「天才」發明了這樣的咒語——他絕不會想到, 這曾是精靈們教訓那些出言不遜的矮人時最愛用的「小手段」。

  有了聖誕舞會做鋪墊,阿布拉克薩斯在煉金術這門課上總是目光深情地望著愛琳也就不那麼令人抓狂了, 善於觀察的學生們自動自發地腦補了一出豪門世家家主為了追求心愛的姑娘跑到偏僻郊區(?)的寄宿學校當教授的故事,對於「落魄貴族小姐」愛琳-普林斯表示了充分的羡慕,以及嫉妒——為什麼瑪律福教授愛上的不是她們呢?這位小姐長得雖然好看,可她的發色一點也不符合瑪律福的擇偶標準啊!為什麼普林斯有這樣的「好運」, 她們卻沒有呢?

  男孩子們倒是對阿布拉克薩斯羡慕居多,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愛琳漂亮嘛!沒有男孩子是不喜歡漂亮女孩的,不是嗎?尤其是考慮到瑪律福教授已經「一把年紀」了,還能有愛琳這樣「年輕」的女朋友,不少男孩簡直羡慕得恨不得組團去揍阿布拉克薩斯一頓了!——有錢了不起啊?就不能好好找個差不多年紀的女性戀愛結婚嗎?霍格華茲本來好看的女孩子就不多了,還來個有錢又長得帥的教授,給不給他們活路了?!

  不過,想一想,瑪律福和普林斯家不是還沒有訂婚嗎?說不定他們也有機會呢?瑪律福是教授,打不打得過另說,首先攻擊教授就會受到懲罰,風險太大——找瑪律福下手不太可能,他們還不能去勾搭一下愛琳嗎?萬一成功了呢?戀愛自由嘛!對不對?

  於是,愛琳就發現最近和她偶遇的人多了許多,這裡面包括獻殷勤的男孩、說酸話的女孩、示威的女孩以及大部分對她和阿布拉克薩斯的「師生戀」表達了祝福的男孩女孩——對於大部分學生來說,「師生戀」算是一種難以觸碰到的感情,許多人或多或少地對自己長得帥氣/美麗的老師有過某種幻想,大部分人或許不敢越雷池去嘗試,但當身邊有這樣的感情出現,他們總會希望它能有個美好的結局。

  對於阿布拉克薩斯不自知的「招蜂引蝶」,愛琳還沒有說什麼,阿布拉克薩斯先察覺到了不對,為了避免引起一些令人不那麼愉快的誤會,他給那些曾經攔住過愛琳的所有女孩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具體內容即便是米莉亞也不知道,那些女孩無一例外地收藏起了那封信,並紛紛跑來向愛琳道歉,最後還送上了她們的祝福。

  而在課堂上,當課程結束,阿布拉克薩斯向他的所有學生鄭重地表示了愛琳是他的靈魂伴侶,希望能得到所有學生的祝福,在那樣誠懇的言辭下,哪怕是自格林格拉斯退學後就總是陰陽怪氣的塞爾溫也說不出不好聽的話(愛琳認為這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出於對「瑪律福」這個姓氏加上「教授」這個頭銜的畏懼),雖然他依然沒有祝福,但也不再將這件事作為攻擊普林斯家的藉口和理由——對此,愛琳覺得那個幫他刷牙的小咒語應該功勞也不小。

  有了學生們和以鄧布利多為首的教授團的祝福,阿布拉克薩斯不再掩飾他對愛琳的感情,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她粘在一起——愛琳當然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於是,久違的活點地圖再次派上了用場,除了煉金術課,阿布拉克薩斯發現自己又找不到愛琳了……

  梅洛普依然不時送信過來,裡面的問候語巨多,就連老伊恩也在某次邦德先生送來的信裡提到了梅洛普的事情——梅洛普的確是愛琳的「教母」沒錯,曾經她也和愛琳的母親康妮關係非常親密,只是後來她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愛琳出生的時候她也沒有出現,於是「教母」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不過,老先生暗搓搓地表示,如果可以的話,愛琳可以認下這個「教母」,一來這是康妮的心願,二來,斯萊特林這個名頭在魔法界還是非常響亮的。

  愛琳的看法倒是和老先生不謀而合,她正想著什麼時候回歸魔法界,斯萊特林就像送上門的大樹,她暫時還沒有足夠的底氣拒絕這個雄厚的靠山——拋開裡德爾的因素不提,認下梅洛普這個「教母」不管對愛琳還是普林斯而言都完全是有益無害的。

  梅洛普對於愛琳「接受」自己非常的高興,她打算辦一個盛大的宴會來告知整個魔法界這件事情,不過被愛琳拒絕了——她希望等到更合適的時機再公開這件事情,當然,她給的理由很「體貼」——裡德爾的靈魂問題還沒有解決,梅洛普應該專注于她親生兒子的重要問題,而不是給她這個「教女」花費時間精力籌備一場可有可無的「認親儀式」。

  梅洛普被愛琳的「善良體貼」感動壞了,她給愛琳寄來了一把古靈閣的鑰匙,告訴愛琳裡面都是她缺席愛琳成長這些年補給她的「小禮物」,愛琳沒有拒絕這份好意,收下了它,然後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去了一趟古靈閣,收穫了一堆寶石首飾,其中最令人驚喜驚訝的是竟然還有一些秘銀!雖然只有成人拳頭大小的一塊,但足夠她應付小月林的那群精靈了——反正他們也沒要求重量……也不知道梅洛普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寶貝……

  就這樣,四年級上半年似乎就這麼平淡無奇的過去了,外界的風雨沒有激起霍格華茲的漣漪,大約是有鄧布利多坐鎮的原因,連奧德里奇•塞爾溫和那些食死徒的孩子們也不像三年級鄧布利多總不在學校時那麼放肆,只敢偷偷摸摸的找那些麻種混血巫師或者格蘭芬多的茬。

  考試周如期而至,而愛琳卻難得的心神不寧起來。

  ——她收到了尼克勒梅的信。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問候了一下普林斯老先生,順便邀請愛琳暑假去他家做客,唯獨不太正常的是他特意提起了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在感慨了一番瑪律福「老年吃嫩草」後,提出希望愛琳能帶上阿布拉克薩斯一起去找他——據說這也是那位會看星星的帕梅夫人從星星裡看出來的……

  所以,現在的星星都那麼八卦了嗎?

  好吧,吐槽歸吐槽,在徵求了安娜夫人的意見以後——當然愛琳不可避免的又因為提起尼可•勒梅而被安娜夫人黑著臉臭駡了一頓——她們決定在暑假時由愛琳帶著安娜夫人的畫像去拜訪尼可勒梅,至於阿布拉克薩斯,這位先生在得知這件事後的興奮之情簡直藏都藏不住,對此,愛琳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知道男人究竟想到了什麼才會兩隻眼睛仿佛能放出綠光來。

  對於這一趟行程,伊恩•普林斯先生是最不滿的那一個,他不僅對愛琳耳提面命了很久,還讓邦德先生給阿布拉克薩斯送了信,信的內容阿布拉克薩斯一點也沒有透露給愛琳,不過在收到阿布拉克薩斯的回信之後,老先生的表情好看了很多,對著愛琳時也不再是一臉「白菜要被豬拱了」的煩心,只是意味深長地提醒愛琳要「注意保護自己」……

  就這樣,在期末考結束後,愛琳就帶著安娜夫人的小型畫像、狸貓拉斐爾,以及莫名沮喪的阿布拉克薩斯踏上了前往冰島的火車。

  「莫名沮喪」的阿布拉克薩斯:好不容易沒有了麥蘭文,卻又多了安娜夫人這麼個「長輩」,還有那只奇奇怪怪總在背地裡瞪他的狸貓!兩個人的旅行又泡湯了!好生氣!可是還要保持微笑!為什麼愛琳還不成年!他要愛琳一成年就結婚!!!一定要!!!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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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尼克•勒梅

  密林蔥郁繁盛, 參天的大樹觸目可及, 粗壯的根部虯結交纏, 繁茂的樹冠彼此相接, 直入雲端。各種藤蔓植物依樹而生,樹木與樹木之間緊窄的空地長滿了各種各樣的灌木植物, 欣欣向榮。

  尼克•勒梅就住在這片普通人壓根無法找到的森林裡。

  所有人都知道冰島有火山、有溫泉,因為氣溫的原因, 幾乎沒有多少樹木能夠在這裡存活——在到達這裡之前, 愛琳也一度是這樣認為的,直到她通過尼克•勒梅的指引,來到了位於冰島以東蒞臨海岸的森林。

  尼克•勒梅從外表來看就像一位普通的老者,他穿著一身略顯古老的巫師長袍,站在海岸邊迎接愛琳一行的到來——愛琳注意到他的左手中指上帶著一枚流光溢彩的紅寶石戒指, 這讓她想起了關於魔法石的傳說, 魔法石, 似乎也是紅色的?

  「好久不見,愛琳。」他熱情地張開了雙臂, 就像兩人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 愛琳幾乎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某個不知道的時候和這位先生打過照面了。

  想了想,愛琳還是接受了這個「歡迎儀式」, 她輕輕地擁抱了一下這位偉大的煉金術士,還沒說話,就感覺頭頂一重——拉斐爾跳了上來,和尼克•勒梅十分熟悉地招了招手, 「喵!」

  「啊,是拉斐爾啊!」尼克•勒梅很高興地將拉斐爾接了過去,還順手掂了兩下,「你長胖了啊,拉斐爾。」

  拉斐爾:「……」

  「哎喲!」尼克勒梅捂著自己手上新增的三道傷口,望著重新跳回愛琳懷抱的拉斐爾歎了口氣,「這個小調皮!」

  這一波三折的語氣,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嗔怪。

  一個六百多歲的巫師竟然用這種語氣說話……

  愛琳不自在地抖了抖。

  相比之下,阿布拉克薩斯的表情就正常多了,他行了一個很標準的貴族禮,「很榮幸能見到您,尼克•勒梅先生。」

  尼克•勒梅眯著眼睛打量了他片刻,「果然是卡拉昆迪的後裔,比最純正的媚娃還要美貌。」

  卡拉昆迪,就是俗稱的黃金精靈。

  然而將精靈與媚娃相比較,還說一個男人長得美貌……

  也不知道這位尼克•勒梅先生是不會說話還是故意嘲諷了。

  阿布拉克薩斯面不改色地應了下來,「是的,先生,」他頓了一下,而後問道,「請您原諒我的冒昧——我似乎聞到了同族的氣息……」

  愛琳驚訝地望向他,同族的氣息?難道這所森林裡生活著另一群精靈?

  尼克•勒梅:「……」

  「出來吧,你已經被發現了,安達爾,」尼克•勒梅的手在虛空中拍了拍,「你們精靈的鼻子都像狗一樣靈敏嗎?」

  「這就是吾王為什麼不樂意見到你的原因,尼克•勒梅。」空氣中泛起細微的漣漪,隱隱約約的人形漸漸浮現出來,首先是腳,而後是腿,從下往上,直到露出整個腦袋,以及那雙精靈族標誌性的雙耳。

  這位被稱作「安達爾」的精靈擁有一雙金黃色的重瞳,頭髮也是陽光般燦爛的金色,他擁有和所有精靈一樣精緻的五官,只是比起月精靈和愛琳曾遇見過的艾爾琳娜,那種超脫塵世的氣質少了很多。

  他對著愛琳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笑容,走近幾步,單膝跪了下來,並在愛琳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執起了愛琳的一隻手,「願晨光指引您的路,美麗的姑娘。」

  眼看著那雙形狀優美的薄唇就要觸碰到愛琳的肌膚,一隻手在愛琳抽手之前擋了過去。

  安達爾的嘴就那樣吻上了阿布拉克薩斯的左手。

  兩人的表情同時變得僵硬了一瞬。

  「哦,這位……半精靈先生,」安達爾故作無事地站了起來,「我聽說過您的事情,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英國瑪律福家的現任家主,對嗎?」

  「……是的,」阿布拉克薩斯收回手,同時將愛琳的手也給抽了回來,背在身後不露痕跡地擦了擦,「我想您或許知道,我一直在尋找精靈族的蹤跡,可惜只找到了月精靈——老實說,我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有一日能遇到卡拉昆迪這般高貴的族群。」

  作為卡拉昆迪遺落在中土大陸的「拒絕者」,這群精靈早已被族群所拋棄,甚至連名字也不再被承認是「卡拉昆迪」,但黃金精靈並不像其他的拒絕者一樣坦然接受了新身份,他們總是一面沉迷于繁華的中土不肯離開,一面又不斷緬懷曾經精靈族的輝煌時光,固執地認為自己依然是「卡拉昆迪」,就像這個名稱能讓他們重新回到那段早已逝去的歲月一樣——這是在離開英國前,麥蘭文告訴他們的。

  安達爾顯然被阿布拉克薩斯奉承得很愉快,目光中多出了一份顯而易見的欣賞,「看來吾王決定召見你,的確是非常正確的。」

  尼克•勒梅不怎麼耐煩這兩人的客套,直接將愛琳拉了過來,小聲地問,「你沒有和安娜說過你要來見我吧?」

  愛琳眨了眨眼,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您之前不是說,有空會去拜訪她嗎?」

  「我,我最近很忙啊!」尼克•勒梅縮了縮脖子,看著尷尬極了,「這群精靈對煉金術很感興趣,我得幫他們提純那些帶有雜質的寶石,還有月精靈,為了不把魔法石交出去,我得每個月給他們提供許多的生命藥劑……」

  「聽起來真的很忙啊,」愛琳略帶苦惱地說,尼克•勒梅忙不迭地直點頭,「可是,安娜夫人已經和我們一起來了啊……」

  尼克•勒梅:「……」你仿佛是在逗我?!

  ……

  阿布拉克薩斯跟著安達爾去見了那位「卡拉昆迪」的精靈王陛下,愛琳則是跟在了尼克•勒梅的妻子帕梅身邊,一面與她一起準備晚餐,一面聽著裡屋不斷傳來的咆哮女高音,以及不時夾雜其中唯唯諾諾的男聲。

  「擔心他們嗎?」帕梅是一位很慈愛的老太太,她的容顏雖然已經蒼老,可她的姿態卻依然優美,聲音溫和優雅又不失親近,眸光也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安心和溫暖,令人不由自主想要依偎過去,在她身邊,聽她說話的聲音。

  這是一個已經死去了六百多年的人,即便在她壽終正寢之後尼克•勒梅想辦法復活了她,但魔法石並不是復活石,重返人間的帕梅依然是個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沒有心跳的「人」,或許連「人」也算不上了,可她沒有絲毫的怨恨,而是一心一意地陪在自己的丈夫身邊,如同生前一般照顧著他的生活起居。

  這麼想想,愛琳覺得尼克•勒梅是一個很私自的人,為了所謂的「愛情」,讓帕梅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可是,帕梅也是愛尼克•勒梅的吧?如果不愛的話,她怎麼能忍受這樣的生活呢?

  想到這裡,愛琳忍不住歎了口氣。

  死亡,當真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了。

  「沒有關係的。」帕梅溫柔地說,她以為愛琳的歎氣是因為擔心屋裡的那對姐弟,「尼克不會和安娜生氣的,安娜也不會真的生尼克的氣,她只是擔心尼克。」

  這位女士實在太溫暖了——愛琳簡直想要扶額,好吧,她承認,如果她是尼克•勒梅,或許她也會忍不住想要復活這位夫人的……

  「安娜夫人和勒梅先生究竟發生了什麼呢?」愛琳想起了待在普林斯莊園時的安娜夫人,除了當她提到尼克•勒梅時會黑著臉嘲諷她幾句,從來沒有發過這樣大的脾氣,那一句句尖叫怒吼簡直堪比憤怒的火龍,尼克•勒梅究竟做了什麼才讓安娜夫人「擔心」成這樣?

  「尼克偷走了弗拉梅爾家族的生命寶石。」帕梅笑著搖了搖頭,十分無奈的樣子,「可他們不知道,那顆寶石早已被黑暗所污染,如果不想辦法摧毀,整個弗拉梅爾家族都會收到詛咒。」

  「……可是現在弗拉梅爾家族也不在了,」愛琳小聲說道,「我想,或許安娜夫人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認為尼克•勒梅是弗拉梅爾家族的罪人的吧?」不然的話,從小情義深厚的姐弟不可能因為一塊寶石就決裂到如此地步——哪怕它十分珍貴。

  「不,弗拉梅爾家族還有人活著,也許魔法界沒有他們的消息,但他們還有繼承人,弗拉梅爾的星火並沒有完全熄滅。」帕梅的話語中帶著篤定。

  想起這位女士「占星」的本事,愛琳認為這句話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如果弗拉梅爾家還有後人,那這對姐弟之間的矛盾應該是能化解的了……

  難怪帕梅一點也不擔心屋內的兩個人,就算安娜夫人如今是一副畫像了,愛琳也不認為這位女士對待尼克•勒梅這個「罪人」會沒有預備什麼報復的手段。

  「帕梅奶奶!我回來了!」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年輕的男孩走了進來。

  他抬起頭看見愛琳,眼睛就是一亮,「啊呀,咱們家有客人?」

  愛琳卻是揚起了眉毛,這不是那個——拉蘇格嗎?!

  上次見到拉蘇格,這個男孩還只是吉伯特群島上的一名普通礦工,好吧,也不算太普通,畢竟作為有魔力的巫師,再加上尼克•勒梅的教導,拉蘇格還擺平了那個肥豬監工不是?

  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和尼克•勒梅夫婦關係不淺。

  會是什麼關係呢?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還叫帕梅「奶奶」?難道尼克•勒梅夫婦收養了他?

  愛琳見過拉蘇格,拉蘇格卻是沒見過愛琳的,他只覺得出了一趟門回來後,家裡就多了一位美麗的姑娘,而且看起來和帕梅關係不錯的樣子,不由就想到了帕梅上次提到的讓他快點找女朋友的事情。

  難道這位女孩,就是帕梅要介紹給他的女朋友?

  真的——很漂亮啊!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呢!

  拉蘇格的一顆小心臟忍不住砰砰亂跳了起來。

  她的頭髮就像烏木一樣黑,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紅潤,耳朵就像那些黃金精靈一樣又尖又長——等等!又尖又長?!

  這是一位精靈!

  拉蘇格火熱的心情迅速地平復下來。

  帕梅不可能給他介紹一位精靈——精靈們都是極少和外族結婚的,而從不介意種族的黃金精靈裡沒有女性精靈……

  默默地為自己早夭的「初戀」鞠了一把淚,拉蘇格將表情調整到正常狀態,行了一個禮,「我是拉蘇格,尼克•勒梅先生的弟子。」

  「愛琳•普林斯。」愛琳微微屈了屈膝蓋,算是回禮。


第242章 「又一次」

  陽光斜斜地從雕刻別致的木窗照射到房間裡, 淺棕的牆面被蒙上一層淡淡的蛋黃暖色。此時, 尼克•勒梅坐在書桌後面, 背靠著兩面頂天的書櫃, 帶著歲月痕跡的面孔沐浴在陽光裡,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平和安靜了不少。面前的書桌上放著一張攤開的長卷軸, 受到歲月的侵蝕,泛黃的邊微微卷起。尼克•勒梅一手握著放大鏡, 另一隻蒼老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記錄文字的表面。陽光打在那只紅寶石戒指上, 反射出一塊淡黃色的斑點打在對面的牆上。

  他抬眼注視著那塊淡淡的光斑一會兒,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那只戒指,發出一聲淺淺的歎息。

  安娜夫人的畫像就擺在他的手邊,見狀不免冷笑了一聲,卻沒有說什麼。

  尼克•勒梅再次歎了口氣。

  「老師, 我進來了。」

  拉蘇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尼克•勒梅收回視線, 重新拿起放大鏡, 「進來吧。」

  同拉蘇格一起進來的,還有愛琳。

  每次見到尼克•勒梅, 愛琳都會不自覺地嚴肅恭敬起來, 即便這位先生的態度總是和藹可親,也從來不會發脾氣, 更不曾冷臉相對,她也沒敢造次——對於這位活了六百多歲的老人,愛琳抱著一種純粹的尊敬,拋開他的為人處事不提, 光憑他在煉金術上的造詣,就足以承擔一位煉金術大師的地位,更別說他還毫不藏私地教給了愛琳許多連她這個普林斯也不知道的魔藥知識和配方。

  尼克•勒梅始終沒有告訴愛琳為什麼要叫她來到這裡,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裡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很舒適,空氣清新氣候宜人,森林裡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聽說精靈們的氣息是植物最好的「養料」,這座明明坐落在冰島上的繁茂森林顯然于那群黃金精靈脫不開關係。

  不過愛琳卻是很少見到他們。事實上,據拉蘇格說,黃金精靈們總是喜歡四處亂跑,極少會固定在一個地方待很久,這片森林與其說是他們的聚居地,不如說是一個定時打卡的公司,除了那位未曾謀面的精靈王殿下,森林裡的黃金精靈們留下來的一般都不會超過十個——作為覺醒後的泰瑞勒精靈,愛琳曾想過要不要去拜訪一下這位陛下,結果卻被尼克•勒梅臉色古怪的阻止了——後來還是帕梅告訴她,雖然精靈們都是一生只愛一個人的癡情種,但黃金精靈們卻是不同的:他們喜歡漂亮女孩,也不介意跨物種戀愛結婚生子,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性——再後來,拉蘇格偷偷和她八卦,據說那位黃金精靈王殿下之所以一直待在森林裡沒亂跑,就是因為從前惹的桃花太多,結果某次出門的時候被一位脾氣火爆的女性給打傷了重要部位,那可是黃金精靈們最為驕傲的地方,於是在養好傷之前,這位殿下發誓絕不踏出他的宮殿一步,直到現在已經差不多近百年了。

  當時拉蘇格剛和愛琳八卦完就被尼克•勒梅揍了一頓,理由是他不教好小孩子,同時再次嚴肅認真地告誡愛琳不要靠近森林內圍,不然的話,萬一遇上什麼可就不好說了——愛琳略微一想也窘了:黃金精靈族是沒有女性的,那位陛下,恩,似乎已經憋了近百年了……

  要不是黃金精靈族稱作精靈界直男,愛琳幾乎都要以為被安達爾帶走之後就再沒出現過的阿布拉克薩斯已經成為那位陛下的……那什麼了——幸好黃金精靈族是唯一一個禁止同性戀情的族群。

  不過,阿布拉克薩斯不在的日子,愛琳並沒有閑著,尼克•勒梅是一位很好的老師,愛琳甚至有一種感覺,這位先生懂得的知識比起鄧布利多還要多,當然,比較一下兩個人的年紀,這也是很好理解的,但尼克•勒梅似乎真的將愛琳當作了他的另一位弟子,平時在教導拉蘇格的時候,就會帶上愛琳,而且從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譬如愛琳很感興趣的生命藥劑,也就是尼克•勒梅每個月提供給月精靈們的藥劑,愛琳曾在《傳說中的魔藥》一書中見過它的名字,書中說這是一種十分強效的魔力補充藥劑,相當於普通魔力補充藥劑的十倍藥效,而且最神奇的是,在服用藥劑之後,它不會像普通藥劑只補充魔力就完了,它會在人體皮膚上形成一層看不見的薄膜,主動吸收空氣中游離的元素分子,持續不斷地提供魔力補充!

  這種藥劑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消失了,普林斯家目前的收藏裡也沒有詳細的記載,只有一些隻言片語的碎片資訊,表示普林斯曾經有人成功熬制過這種藥劑——愛琳一直想要得到s級藥劑師進入真正的普林斯核心,這些傳說中的藥劑無疑也是一個非常吸引人的動因。

  尼克•勒梅的六百多歲顯然不是白活的,他不僅精通煉金術,對於魔藥學也稱得上大師,關於生命藥劑的配方他幾乎是毫無保留地教給了愛琳,甚至是愛琳目前正在研究中的魔力藥劑,他雖然沒有熬制過,卻也有著自己的看法,而他提出的某些建議也讓愛琳感覺自己距離魔藥大師更近了一步。

  而在魔藥學習之餘,尼克•勒梅也不吝於展示一些早已失傳的法術,今天顯然也是學習魔法的——每當尼克•勒梅拿出他收藏的那些古老卷軸,就代表著他會講述那個魔法,這些魔法有的是黑魔法,有的是白魔法,有聽起來很厲害的一擊必殺咒語,還有所謂的輔助魔法譬如能在某段時間內增強法術強度,有時候還會是一些惡作劇魔法,比如某個能讓人變性的魔法,就讓愛琳覺得很有意思。

  「你們來了。」尼克•勒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兩個人,將桌上的卷軸推過去,「今天我們來學習這個魔法——我想你們或許有聽過它的名字?」

  愛琳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隨即臉色一變——是故意,還是巧合?!她只在夢境裡和鄧布利多提過這件事,麥蘭文或許知道一點但也不會四處亂說,那麼,尼克•勒梅會把這個魔法拎出來,會是巧合嗎?

  拉蘇格也看了眼卷軸,「靈魂祝福?這是什麼魔法?聽起來似乎是個好東西。」

  「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一個很危險的魔法,」尼克•勒梅平靜地說,他完全沒有回視愛琳,「我希望你們知道,你們面臨的是一個危險的世界——除了黑與白,更多的是位於中間層次的灰色地帶。而這個魔法,就屬於這一種。」

  愛琳抿著嘴沒有說話,拉蘇格則是一頭霧水,「我不是很明白?」

  「華夏有一種法術,叫做言靈,意思是用神奇的力量,讓說出的話成為真實,就像我們的魔法,我們用魔力來使得咒語生效,但魔法是有失敗率的,不是所有的魔法都會成功,尤其是當它被避開的時候。可是言靈比起魔咒要更可怕,因為它是一定會生效的,不存在失敗這種說法。」

  說道這裡,尼克•勒梅難得嚴肅地坐直身子,鄭重囑咐道,「我不希望你們將魔法當作一種稀疏平常的東西,也不希望你們只看到魔法的強大和危險,而忽視了它可能帶來的風險。」

  愛琳首次見到尼克•勒梅這幅樣子,這讓她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而拉蘇格也沉默下來。

  「靈魂祝福,就是一種類似言靈的法術,雖然它被冠以祝福的名義,但事實上卻是最惡毒的詛咒,它用靈魂的力量去詛咒另一個人,讓那個人失去他所擁有的一切,而最可怕的是,這個人完全不會察覺到這一切,他甚至會覺得他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必然,是命運註定。而在這之上,還有一種組合型的詛咒,這種詛咒比起『靈魂祝福』要更複雜,中了這種詛咒的人不僅自身會遭遇不幸,連後代都無法倖免,直到所有與他有關係的人都死亡才會停止——當然,這種咒語實施所要付出的東西也比普通的詛咒要多得多。」他說著,畫風突然一轉,「愛琳,你很危險。」

  「哐當」一聲,是椅子翻倒的聲音。

  拉蘇格聞聲望去,見到愛琳臉色鐵青地站起身,「你——」

  「我有點不舒服,先出去一下。」

  望著愛琳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拉蘇格沉默了一下,而後轉過頭看,不太贊同地瞪了自家老師一眼,「您可以再循序漸進一點!她還是個孩子!」怎麼就直接丟這麼個□□出來呢?就算事先知會過鄧布利多和普林斯先生,也得到了他們的允許和囑託,那也不該偃苗助長啊!

  「要不是她的星辰軌跡上已經出現了黑點。」尼克•勒梅哼了一聲,「要不是帕梅喜歡她,我才不會管她呢!我就知道這些小女孩的心理承受能力還不如一條毛毛蟲!」

  拉蘇格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雖然靈魂祝福是很可怕沒錯,當然他這個局外人聽起來也覺得實在是太惡毒了,可如果不說清楚這些,愛琳怎麼才能知道她現在很可能面臨這樣的危險呢?帕梅奶奶的占星術是不會出錯的,星軌上的黑點就意味著詛咒的降臨,也不知道愛琳究竟得罪了誰,為什麼會遇上這樣的事呢?

  「那現在怎麼辦?」

  一對師徒面面相覷了一會,尼克•勒梅咳了一聲,「你去把她叫回來?」這次他悠著點說就是了……

  「嘭」的一聲,門被大力推開了。

  剛剛跑走的愛琳出現在門口,「抱歉,先生,我是說,您的意思是,我中了『靈魂祝福』?!」

  又一次?!!!


第243章 星辰的語言

  占星術是一門很複雜的課程。

  「每一個人都有屬於他的那顆星, 每顆星都有它的主人, 誰的能量強大, 他的星星也會更加明亮。星星們有著專屬的軌跡, 代表著人的一生,當星軌蒙上了陰影, 那就意味著有厄運降臨,一旦黑暗吞噬了星辰, 性命也會隨之消亡。」帕梅一面說著, 一面輕輕吹動了一下面前的空氣,仿佛有看不見的手撥開了層層疊疊的烏雲,藏在霧氣中的繁星顯露出它們本該有的光芒——這是一片小型的魔法星空模型,通過特定的方法,可以找到想要的那個人的星辰, 通過觀察星辰的運動軌跡和生長情況, 可以推斷這個人的命運和未來。

  這就是帕梅家族獨有的占星術。

  然而早在很多年之前, 帕梅家就已經沒有繼承人了,這個家族因為窺探了太多不屬於他們的秘密而遭到了反噬, 當那顆代表著帕梅家族命運的流星墜著尾巴滑落天際, 帕梅家族的成員就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連早已出嫁的佩雷納爾-帕梅-弗拉梅爾都沒能倖免。

  被魔法石復活的帕梅並沒有重新得到命運的垂青, 她依然會被命運所詛咒,即便魔法石強大的生命之力讓她無法再次死去,但她但凡動用占星術進行占卜,就會被迫陷入沉睡, 這個時間也許是一年,又或者是十年,沒有人知道她會睡多久,不過好在她一定會醒來,這大概也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距離帕梅上次沉睡已經快要五年,很快她就會再次陷入沉睡,作為尼可勒梅或許僅剩不多稱得上親戚的普林斯家族,帕梅不忍心這個家族的後人遭受同樣被詛咒的命運,這才是尼克勒梅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寄信給愛琳的原因。

  得知了這一切的愛琳完全不知道用什麼詞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

  感動?

  懷疑?

  還是憤怒?

  當她得知自己有可能再次被詛咒的時候,她的確是懷疑的,也是憤怒的,但帕梅的行為卻讓她覺得感動——安娜夫人已經去世六百多年了,而尼克勒梅作為普林斯六百多年前的姻親家族,帕梅願意付出沉睡多年的代價來提醒她,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感動——哪怕她知道,帕梅之所以會這樣做,也許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對尼克勒梅的維護。

  然而,也許活得久了的確會帶來一些其他的「本領」,帕梅顯然看穿了愛琳的心思。

  「我知道,你或許會認為我這樣做,是希望你答應月精靈的請求,為他們孕育生命樹種——畢竟他們追著尼克很多年了,」她說著,就像月精靈想要的生命樹種只是一塊平凡而普通的石頭,「如果不是我和他的確離不開魔法石——不,確切的說,如果不是因為我,尼克不會用生命樹種煉製魔法石。」

  所以,生命樹種真的就是魔法石了?

  「那賢者之石?」她記得麥蘭文說過,尼克勒梅手上的不是生命樹種,而是賢者之石?

  「哦,賢者之石啊……」帕梅突然狡黠地眨了眨眼,「誰說尼克手中只有一塊石頭呢?」

  愛琳:「……」

  「所以,麥蘭文拿走的是賢者之石?」

  「總得給他們點兒什麼,不是嗎?」帕梅毫不在意地說,她提起精靈族的語氣完全不像其他的巫師那樣充滿了憧憬羡慕——不知道有多少巫師恨不得與那個傳說中的種族扯上關係,這一點從阿布拉克薩斯的「精靈族後裔」身份「曝光」後就可見一斑,「至於魔法石——」

  她停頓了一下,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即便它已經被黑暗的力量污染,那些殘存的生命之力也不足以復活生命之樹,但精靈那種生物是不會容許他們族群的寶物流落在外的——只要他們察覺到它還在尼克手裡。」

  帕梅微笑起來,她慈愛地摸了摸愛琳的頭髮,就像普通的祖母對待小孫女兒一般,保養得並不算好的手略顯枯槁,但卻很靈敏,手指翻舞間就梳好了辮子。

  愛琳摸了摸自己的辮子,感覺很新奇。在她的記憶裡,除了她曾經因為好奇自己給自己梳辮子結果梳得一團亂之後,從來沒有其他人給她梳過辮子,哪怕是她的母親還沒有去世之前,那位貴族小姐出身的普林斯夫人也習慣了用魔法梳子來做出各種新潮的髮型,而那些梳子向來都是很嫌棄這種鄉村小妞一樣的辮子的。

  「謝謝你,帕梅,」她抿著嘴笑,「我很喜歡。」

  見到她笑了,帕梅也很高興,「我已經很久沒有給小姑娘梳過辮子啦!」她感慨地說,「自從安琪兒不在了以後,也沒有小姑娘會乖乖地讓我梳辮子啦!」

  「為什麼呢?」愛琳不解地問,「您梳得很好呀。」在這裡待了近一個月,愛琳已經知道安琪兒是尼克勒梅夫婦曾經的女兒,只是她已經去世了,而且也沒有孩子。

  帕梅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反而換了個話題,接著之前的話說道,「其實,我知道你並不需要這個提醒,關於這個詛咒,也許你的瞭解比我還要多?」

  愛琳的心裡重重一跳,只覺得帕梅的目光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讓她忍不住懷疑或許「重生」這件事也能從星星上看出來……

  帕梅並沒有想要愛琳的回答,她繼續說著,「可我依然堅持讓尼克給你寫了信,這很可能會讓你覺得我是為了生命樹種才做了這些事情……但是,我們很早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魔法石終究有一天會還給精靈族,只不過不是現在——在我們的事情做完之前,我們需要它」

  愛琳免不了想起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的故事,在那個故事最後,鄧布利多說尼可•勒梅銷毀了魔法石,會不會是還給了精靈族呢?

  「佩爾!」尼可•勒梅在窗外喊道,他正帶著好不容易被放回來的阿布拉克薩斯和拉蘇格一起給田地裡的植物除蟲,「今天我們午飯可以吃炸紅薯餅嗎?」

  「不可以,你已經六百多歲了,親愛的。你的腸胃只能適應煮熟的青菜。」帕梅笑容不變,輕輕地搖了搖頭,明明是十分溫和的語氣,尼克勒梅卻沒有再反駁,而是不滿地轉過身去給了阿布拉克薩斯和拉蘇格一人一個毛栗子,直讓兩人一臉的莫名其妙。

  帕梅忍不住笑了出來。

  愛琳也有點忍俊不禁。

  尼可勒梅是很奇怪的巫師,明明很多一個咒語就能搞定的事情,他卻偏偏要和普通人一樣動手耗時間去做,不過,在麻瓜界生活過許多的愛琳對此倒是挺認同的,有時候魔法用多了,就會不自覺地讓人生出一股優越感來,然而追根究底,巫師除了單打獨鬥的力量強大一點之外,又有什麼能超越普通人的地方呢?撇開了魔力,許多人壓根絲毫值得稱道的地方,甚至還不如大部分普通人。

  「我曾經以為普林斯的後裔也遭遇了同樣不幸的命運,就像曾經的帕梅,詛咒就像瘟疫一樣蔓延到整個家族,這是十年前星辰告訴我的未來——不過,就在我打算告訴你的前夜,那顆星星被不知名的力量改變了軌跡,命運也因此而大不相同,即便是那個詛咒,」帕梅微笑著說,她的目光一直緊隨著尼克•勒梅,那雙沉澱著記憶的眼蘊滿了深情,「那個詛咒,是的,我能看見,不詳的陰影一直纏繞著不肯離去,直到另一顆星辰的靠近,詛咒的力量因此而減弱,最終消彌於無形——尼克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始終認為詛咒是可以人為改變的,不管是帕梅家族還是普林斯。」所以他才會告訴愛琳靈魂祝福這件事,是希望她能做點什麼避開或者消除這個詛咒。

  「只有一件事能夠阻擋死亡的腳步,」帕梅的目光轉到陽光下那個幾乎閃閃發光的男人身上,帶著一種長輩看向晚輩特有的欣慰慈祥,「那就是『愛情』。」

  「愛情?」不知是不是氣氛使然,愛琳似乎也有了一吐為快的心情,「可我並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情,我是說,我似乎已經喪失了那樣主動的熱情。」

  大部分時候,當她一個人獨處而不是與阿布拉克薩斯待在一起時,她會覺得自己對阿布拉克薩斯的感情更多的是出自於半身之間的吸引,這讓她無法正視兩人之間的關係——明明不久前她還認定阿布拉克薩斯對她上輩子的不幸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卻還是因為控制不住對他未盡的感情而選擇重新接受他;明明接受了,卻又因為自己轉變得過快的態度而暗自唾棄自己,並因此而選擇再次遠離,卻在見過他與半精靈蜜雅親密接觸那一幕後,依然願意與他前往遺棄之地;明明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半身伴侶,卻還是心中搖擺不定,甚至為這個神誓束縛下絕不可能存在背叛的感情而自我勸慰安撫,如果這種不會有背叛的感情還不能讓人全心投入,那還有什麼可以呢?

  這樣矛盾又糾結的心情,讓愛琳都有點瞧不起自己了——沒有勇氣往前,又狠不下心退後,既折騰旁人,也折磨自己。

  「最甜美的是愛情,最苦澀的也是愛情,最幸福的是愛情,最不幸的依然是愛情。毫無經驗的愛情是迷人的,但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是無價的。」帕梅再次輕笑著摸了摸愛琳的發梢,「愛琳,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和平連接著糾紛,安寧之下隱伏著恐懼,所有的滿足中都帶著缺陷,任何的歡樂都會伴隨著憂慮,所以,愛情也會有所猜疑,但這並不可怕,只要你看清自己的心——不管什麼事,愛琳,跟著自己的心走,它不會騙你。」


第244章 s級藥劑師

  從冰島回來後, 愛琳開始著手準備她的S級藥劑師資格證考試。

  尼克•勒梅不愧是當代最偉大的煉金術士, 最令人稀奇的是, 他將許多門學科與煉金術進行了結合, 創造了獨屬於他的煉金科學,其中甚至包括一些麻瓜學的內容, 而在這「許多」裡,魔藥學自然也是相當重要的組成部分。

  對於愛琳, 尼克•勒梅完全沒有任何的藏私, 他就像愛琳在普林斯莊園跟隨學習的那些畫像,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知識傳授給她,哪怕是關於自己並沒有涉獵的魔力藥劑,他也表示了十分的興趣,願意與愛琳共同研究——不得不說, 尼克•勒梅的確給了她相當大的助力, 如果沒有這位大師的加入, 或許她還要自己鑽研幾年才能熬制成功一鍋藥劑!

  收到了消息的伊恩第一時間就像魔藥協會遞交了關於愛琳參加s級藥劑師考試的申請,而魔藥協會的會長愛德華先生也很快回饋了消息——他們將在八月的最後一周來到普林斯莊園, 現場對愛琳的藥劑水準進行考核。

  與伊恩私交不錯的愛德華先生還在私下透露, 如果魔力藥劑真的「重返世間」,愛琳完全可以得到一枚梅林騎士勳章——至少是二等的!這讓伊恩緊張得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愛琳, 就怕她出點什麼小意外,屆時沒法參加藥劑考核了——愛琳曾經說過,只要她通過了s級藥劑師的考核,得到了魔藥大師的頭銜, 那麼就意味著普林斯在戰爭中擁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沒有誰會輕易得罪一位魔藥大師,也沒有誰敢輕易毀掉一位魔藥大師,那個時候,就是普林斯回歸魔法界最好的時機——而伊恩顯然已經等待這一刻很久了。

  s級藥劑師的考核沒有伊恩想得那麼複雜,卻也沒有愛琳認為的那麼簡單,魔藥協會的考核小組帶來了三份實驗材料——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弄來的那些早已失傳的藥材,要知道哪怕是愛琳,也是東拼西湊了好幾年,還和精靈族交換了不少材料才湊足了五份材料,而她在失敗了兩次之後終於在第三次熬制成功——也就是說,如果她能一次性熬制成功魔力藥劑,那她就會得到額外的兩份完整材料,加上她先前收集的,就一共有四份材料了!——這可不是用金加隆能夠衡量的價值!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才能說服他們,讓他們同意那些剩下的藥劑屬於她呢?

  ——再次感謝尼克•勒梅先生!如果不是他的傾力協助,也許她五份材料全都報廢了都不一定能成功呢!

  愛琳默默的決定,也許她可以讓安娜夫人的畫像在尼克•勒梅多留幾天?

  魔藥協會的考核小組以愛德華先生為首,陪同的人員竟然是鄧布利多——這位先生微笑著和普林斯祖孫倆點了點頭算作招呼,見到他這幅樣子,祖孫倆自然也沒有表現出太熟稔的態度,也只是淡淡地招呼了一聲。

  愛德華先生向普林斯祖孫介紹了小組的成員——魔力藥劑是失傳已久的藥劑,魔藥協會也不是沒有人研究這個藥劑,只是多年來都沒有什麼成果,這次能夠跟著愛德華先生過來的,就有幾位是專注研究魔力藥劑的,因此,在愛德華先生說完之後,其中一位白鬍子老先生肖恩就迫不及待地要求愛琳現場熬制藥劑。

  這個要求一提出,氣氛幾乎瞬間凝滯了。

  就連鄧布利多都驚訝地挑了挑眉。

  「現場熬制?」愛琳勾了勾唇角,「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面,展示全部的熬制過程?」

  ——作為s級藥劑師的申請材料,愛琳自認她能提供完整的藥材配方已經是非常「仁至義盡」的事情了,畢竟誰都知道熬制魔藥最重要的不是藥材而是正確的手法和順序,只有手法、順序、藥材都對了,才能熬制出成功的藥劑,一旦某個環節出了差錯,同樣的藥材熬出來的可不一定是同一種魔藥——這就是魔藥的神奇之處。所有的藥劑師在參加考核時都只用提供他們成功熬制出的藥劑,哪怕是s級藥劑師也不例外,愛琳能夠主動把配方共用出來還是尼克•勒梅的要求,當然,她也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當年的艾德里安不就是因為這個藥劑才不得不和家人斷絕關係隱居山谷的嗎?

  現在,在她共用了配方的前提下,這些人還想現場學習她的熬制手法,是不是過分了一點?

  英國是個注重智慧財產權的國家,哪怕是在魔法界,也極少有人會提出如此赤裸裸的「剽竊」請求。

  愛德華先生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狠狠地瞪了肖恩一眼,然後才轉向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的普林斯祖孫,「這是普林斯的成果,我們當然不會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可是,我懷疑這份配方是假的!」肖恩的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我好不容易湊齊了一套配方,結果不到半個小時就報廢了!——我有理由認為普林斯小姐是通過某種其他管道得到了魔力藥劑,胡亂編造了一張配方試圖以此騙取s級藥劑師資格證!」

  愛琳低垂著眼,並沒有接他的話。

  「肖恩,你的失敗不代表配方是錯的,」另一位棕色頭髮的男巫師艾維斯說道,他看向愛琳,充滿歉意地說,「雖然這個要求的確不太合理,但畢竟魔力藥劑已經失傳很久了,這張配方的真實性需要考證,所以,請讓我們近距離觀看你的製作過程,可以嗎?」

  愛琳幾乎冷笑出聲,這個艾維斯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結果還不是想要看她的熬制手法!

  肖恩冷哼了一聲,「那萬一她熬制失敗了呢?這裡的三份材料可都是按她的配方準備的!她必須要按照這個藥材來製作魔藥!」

  艾維斯沉吟了一下,問道,「請原諒我的冒昧,愛琳,你的製作成功率是多少?」

  高級魔藥的熬制不像低級魔藥那麼簡單,尤其是像魔力藥劑這張頂級藥劑,一個不慎,炸掉坩堝是小,說不定連房子都會被炸掉,愛琳原本是不打算搭理這位魔藥大師的,然而電光火石間有什麼一閃而過,愛琳腦子裡飛快的轉了一下,「20%。」——不知道魔藥協會有多少材料儲備,但看他們這麼容易就湊來三套材料,再多兩套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敢這樣算計她,不叫他們多出點血都對不起她「吸血鬼普林斯」的名頭!

  「我們為你準備五份材料。」另一位一直沒有開口的女士薩布麗娜抬著腦袋,帶著一種莫名的高傲說道,「如果你能讓我們觀看你的製作過程,我保證,你會順利得到s級藥劑師資格證。」

  這是用證書來威脅她了?

  愛琳按住想要說什麼的伊恩,似笑非笑地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愛德華先生,「這也是您的意思嗎?會長先生?」

  如果整個魔藥協會都是這樣的人,那這個s級藥劑師資格證,她覺得她還是不要的好——即便她會因此得不到家族的承認成為真正的家主,也再不能進入普林斯莊園的核心城堡,想必伊恩也不會怪罪她。

  「……不,」出乎意料地,愛德華先生竟然搖了搖頭,「我不同意你們的請求——事實上,如果我一早知道你們打的是這樣的主義,我不會同意你們成為考核小組的成員,大衛,」他轉向最後一個從頭至尾沒說話的男巫,「你也和他們打著同樣的主意嗎?」

  「哦,會長先生,雖然我也是研究魔力藥劑的沒錯,但我可不會覬覦一個小姑娘的研究成果,」大衛的年紀比起其他幾位巫師看起來要年輕不少,他很輕鬆地說,「我可不是那種自以為是的『大師』,也沒有偷學人家家族秘技的喜好。」

  肖恩、艾維斯和薩布麗娜的臉色同時青了起來,他們惡狠狠地瞪了大衛一眼,愛琳毫不懷疑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大衛大概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我不會同意讓你們觀看愛琳的製作過程!」伊恩終於還是沒忍住,他輕輕地拍了拍愛琳握住他的手,態度十分堅決地說,「不管你們想要威脅還是利誘,這是我普林斯家族的特殊技巧,是不可能外傳的——這個s級藥劑師資格證不要也罷!」

  「你!」肖恩瞪大了眼睛,「不光是s級藥劑師,所有的資格證她都不可能得到了!而且,她還會因為『造假』這件事而蒙上污點——不會有人承認她是藥劑師!你們普林斯家——」

  「哦,肖恩先生,」愛琳打斷了他的話,神色淡淡,「如果我沒記錯,魔藥協會的會長似乎是愛德華先生?」會長都還沒有說話,你亂威脅個什麼?!

  「嘿,大家都冷靜一點。」鄧布利多總算開了口,出來打圓場,「依我看,不如這樣吧——魔藥協會想驗證配方的真實性,而普林斯小姐不想將普林斯家的秘技公之於眾——當然,兩方都是可以理解的。既然現在無法就此達成一致,不如各退一步,我們可以選擇一個封閉的房間,在裡面放入五套材料,普林斯小姐在不能攜帶其它物品的情況下,進入裡面熬制魔藥,直到製作成功,或者所有全部報廢為止,怎麼樣?」

  「如果我沒有熬制成功,那我必然得不到s級藥劑師的資格證,或許還會被扣上『欺騙』的罪名,從此不能清清白白的做人,」愛琳冷笑,「如果我成功了,自然也就證明了配方的正確性,那麼,除了本該屬於我的資格證,這些先生的『侮辱』應該怎麼算呢?我是不是可以以『誹謗』和『偷竊』的罪名,將這幾位告上威森加摩?」

  薩布麗娜再維持不住她那高昂的頭顱,「你怎麼可以!」她怎麼敢這樣得罪他們這幾個成名已久的魔藥大師?普林斯是不想在魔法界混了嗎?

  愛德華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後悔帶上了那幾個惹事的傢伙——要不是看在同事的份上,他真是恨不得將他們全部丟回去!「這樣吧,如果你能成功熬制魔力藥劑,剩下的藥材無論多少,全部都歸你——除此之外,我們還會為你申請梅林騎士勳章——」他瞪了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的肖恩,成功令他將未出口的話瞪了回去,「我們保證你能得到來自魔藥協會的全部支援。」

  梅林爵士團的構成不算複雜,有了魔藥協會的全部支援,再加上鄧布利多,只要再拜訪幾位爵士團成員,想要在最終評選中勝出不成問題。

  愛琳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那就這樣說定了。」


第245章 考核

  愛德華先生的助理很快送來了其他兩套材料——愛琳無比後悔當初沒有再壓低一點自己的製作成功率, 如果她說10%,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再多得到九份材料?——魔力藥劑雖然她曾失敗過兩次, 但在尼克•勒梅的指導下, 剩下三份材料可都是一次成功的!

  將五套材料全部放進房間後,鄧布利多親自去做了防監測的魔法——艾維斯沉著臉注視著這一切, 他不確定鄧布利多這樣做是不是發現了他偷偷做的手腳,但他也的確不敢再在鄧布利多的眼皮下再去做點什麼。

  該死的普林斯!

  他神色陰翳地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魔杖的愛琳。

  魔力藥劑是嗎?

  他研究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多大的進展, 他才不信這個小傢伙能真的熬制出魔力藥劑!

  一定是老普林斯熬制出的藥劑, 想要給自家的小輩鋪路!

  艾維斯如此想著,可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煩躁——他能夠成為魔藥大師,就是因為他的父親將自己的研究成果贈送給了他,儘管這件事隱藏得很好,可他的魔藥水平擺在那裡, 不少人已經開始質疑他的資格證的真實性, 他早就想好了, 如果他能夠成功製作魔力藥劑,不僅能洗清那些質疑, 還能證明自己的實力——只要他能成功製作出魔力藥劑!

  他承認, 覬覦普林斯的家族秘技不是什麼道德的行為,可普林斯現在家裡只有一老一小兩個人了, 就算有這樣的秘技也守不住,不如讓他來發揚光大,難道他還能虧待他們嗎?大家都是魔藥行業的,誰會不是會呢?何況大家往上數好幾代還是親戚呢, 有什麼好保密的呢!

  正是出於這樣的想法,艾維斯才趁著肖恩和薩布麗娜發難的時候,偷摸著在整個房間都悄無聲息地施加了監測魔法——這個魔法也算是他達爾文家的秘技,或許說起來難以啟齒,不過達爾文家倒是借著這個魔法學到了很多其他家族的秘技。

  如果是其他巫師,哪怕是愛德華先生本人,艾維斯也敢確定自己的魔法不會被發現,可面對的如果是鄧布利多這位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他很明顯地察覺到那些本該縈繞在自己眼周的魔力波線斷裂了一大半,倘若說先前他能明顯地看清楚愛琳的每個動作的話,現在他的眼前就像蒙了一層白霧,大概只能看清楚30%左右了。

  好在鄧布利多停下了動作,看起來是已經完成他的魔法了。艾維斯偷偷地松了口氣,目送著愛琳走進早已準備好的房間。

  能看清一點也總比完全看不清要好……

  然而,他的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完全吐出胸腔,就感覺眼睛一痛,似乎有無數根針順著魔力波線紮進了他的眼睛,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克制不住地叫出了聲。

  「達爾文先生這是怎麼了?」艾維斯聽到伊恩冷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難道是想要使用什麼監測魔法被反噬了嗎?——哦,差點忘了說,愛琳的魔咒是從小跟隨費爾南迪學習的。」

  「費爾南迪•普林斯?我記得她是戈沙克家的女兒,對嗎?那可是魔咒世家——霍格華茲直到現在還在使用米蘭達•戈沙克的《標準咒語》作為學習課本!想必愛琳剛才的反監測魔法也是費爾南迪教給她的了?」鄧布利多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但艾維斯卻似乎能從中聽出某種不一樣的情緒來——怎麼回事?鄧布利多為什麼聽起來和普林斯家私交不錯的樣子?他們難道有什麼交集嗎?為什麼他之前完全沒有聽說!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功夫去計較這些了,見艾維斯已經痛得差點在地上打滾,愛德華先生只能讓肖恩送他去聖芒戈——肖恩雖然心裡不願意,但愛德華畢竟是他的上司,只能一步三回頭不情不願地走了。

  剩下的幾位考核小組成員從早上一直等到傍晚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伊恩冷著臉為他們提供了午飯和晚餐,卻也沒有再說什麼抱怨的話。

  愛琳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她走進房間,感受到房間裡殘存的幾絲魔力波動,只略微思索了一秒就將魔杖握在手中,淩空點了幾點。無數乳白色的符文從杖尖冒出來,歡快地奔向房間的各個角落,空氣中傳來及其輕微的爆破聲。直到這些小小的符文遍佈了房間的每一寸角落,愛琳才收起魔杖,那些符文便慢慢地融入到了牆面和地面,形成一個看不見的護罩,將整個房間都包圍了起來。

  做好這一切,愛琳才開始魔力藥劑的製作。

  越是高級的藥劑製作時間就越久,加上那些不容出錯的步驟和攪拌方式,愛琳完全沒有休息的時間。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坩鍋裡沸騰的藥水開始緩緩的平靜下來,隨著肉眼可見的紫色霧氣不斷蒸騰在空氣裡,藥水在淡淡飄散而出的清香中,從詭異的紫黑色逐漸變得清澈,直到它完全變成清水的顏色,這鍋藥劑才算真的製作完成。

  試驗了這麼多次的愛琳自然不會在最後關頭失敗,她十分從容地用攪拌棒順時針攪拌了五分鐘,又逆時針攪拌了三分鐘,然後再切換成順時針與逆時針交替,其間還不時倒入一些磨好的藥材粉末,隨著她的動作,藥水顏色越來越清澈的同時,是越來越濃郁的香味隨之散出,就連屋外的人也聞到了。

  「我記得普林斯家送來藥劑成品沒有這樣的香氣。」愛德華先生皺起了眉頭,「這是意味著失敗了嗎?」

  「有的魔藥會在最後時刻發生重大的變化,也許它會在最後一秒收香也不一定?」大衛說著,目光充滿期待地注視著緊閉的房門,想起普林斯家那個小姑娘一臉老神在在的樣子,明顯就是成竹在胸嘛!

  「也是。」愛德華先生點了點頭,轉向伊恩,「快結束了嗎?」

  「差不多了。」伊恩回想了一下愛琳先前在家裡製作藥劑時的過程,「等到香氣消失,製作就完成了。」

  正說著,大衛激動地吸了吸鼻子,「香味變淡了!」

  剩下的幾人紛紛精神起來,用力地吸了口氣,確定香氣的確是變淡了,就更加振奮了。

  當人有了期盼,等待的時間就會顯得漫長,明明這些人已經等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了,偏偏在這個時刻心中焦躁起來,尤其是當他們得知藥劑很快就會製作完成,就更加坐不住了,薩布麗娜的心焦氣燥比起其他兩位更明顯,她不時焦急地站起來,步履急切地在房間門口走來走去,一邊還將腦袋湊近門邊,用力地用鼻子嗅著空氣中的味道,「還有嗎?還有味道嗎?為什麼還不出來?」

  終於,又過了不知道幾個消失,房間的大門被打開了,愛琳略有些疲憊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完成了?」薩布麗娜當即就想進入房間查看,卻被一根魔杖擋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薩布麗娜惱恨地瞪向魔杖的主人,愛琳•普林斯。

  「鑒於您先前的態度,我有理由認為您可能會毀壞我的魔藥成品。」愛琳不卑不亢地回視她,在這位女士將暴怒之前將目光轉向了鄧布利多,「我請求鄧布利多先生來進行藥劑的評判——作為威森加摩的成員,我認為鄧布利多先生的態度會更加公平公正,您覺得呢?」

  薩布麗娜還沒有來得及囂張的氣焰瞬間就被打壓了下去,她能說什麼?難道她還能說個「不是」嗎?那不是得罪了鄧布利多!可是——「鄧布利多可是霍格華茲的校長!如果我沒記錯,普林斯小姐也是霍格華茲的學生?」

  「那就讓我和鄧布利多一起來做這件事!」愛德華先生站了出來,他冷著臉,不容拒絕地說,「作為魔藥協會的會長,我以人格的名義起誓,會保證愛琳•普林斯小姐s級藥劑師考核的公正性!」

  薩布麗娜看著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大衛拉了一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不滿地輕哼了一聲,退後幾步讓出了通道。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會很順利了,愛琳的藥劑水準毋庸置疑,之所以這麼多年沒有得到s級藥劑師資格證書,無非就是缺少突破性的成績,魔力藥劑的複出完美的填補了這一塊的空缺,魔藥協會沒有任何理由不給她頒發s級藥劑師資格證,並且,除了這份資格證書,愛德華先生還許諾他將作為梅林爵士團的成員,向梅林爵士團遞交申請,為愛琳申請梅林騎士二級勳章。

  愛琳向愛德華先生道了謝,送走了幾位巫師之後,只等了一等,莊園大門就再次被敲響了。

  門打開,果不其然是鄧布利多。

  「阿不思,你怎麼會和他們一起來?」伊恩對於鄧布利多今天的態度十分不滿,「瞧瞧那些人是怎麼刁難我的小公主的!我真該給他們一人一個『鑽心剜骨』!」

  「那你可就得去阿茲卡班一日遊了。」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恭喜你,愛琳,我想你應該下周就可以收到你的證書了——另外,我已經和愛德華先生建議,為你申請一級而不是二級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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