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絕情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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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郭芙就曾想過，要是大食國也找不到何足道的解毒藥，就帶何足道來這裡，天天吃三條魚，一頓一條，再去找小龍女要玉蜂漿，放飽了吃！非把他給治好了不可！
不過現在絕情穀的風景可是比以往不同了。
歐陽鋒帶蒙古兵搗毀絕情穀後，擄走了所有的錢財，絕情穀也就此被迫散了，裡面的那些花草樹木也就都失了修剪，開始野生滋長。但是也有一種天然的美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一路上四人四處看看，很是心曠神怡。
「絕情穀啊，倒也是個好地方！」陸無雙看著四周的景色道，「可惜就是別人的產業，若是武家大郎帶著妻兒回來，碰上了也是尷尬。」
程英聽了，只是笑而不語。
她為人不喜多言，而且知道郭芙帶她們來此，肯定不是僅僅為了絕情穀。
只聽郭芙道：「不必多慮，我自有好去處帶你們去！」
說著與楊過帶著二人一起來到絕情崖前，楊過對程英和陸無雙笑道：「有兩種法子下去，一種是搓繩子，那樣比較慢，但是比較安全；另一種是直接跳下去，下面是個深潭，又快又刺激，你們要怎麼下去？」
陸無雙站在崖邊向下看去，只見煙霧繚繞，看不見穀底，心中害怕，道：「還是搓繩子吧。」
楊過道：「那可不能在這裡剝樹皮，萬一被人看破就不好了。」
程英性子隨和，也不多言，便點頭道：「那就去遠一點的地方吧。」
郭芙瞪了一眼楊過：「好了，開什麼玩笑！我們有雕的，乘雕下去就行了！」
楊過哈哈一笑道：「那我不用麻煩了，我直接先走了！」
說著縱身就往下麵一跳，程英和陸無雙倒是被他弄得一驚，下意識地伸了伸手，好像要抓住他一樣。
郭芙擺了擺手道：「沒事，不用替他擔心，下面的確是個深潭。」
說著呼哨一聲，喚下兩隻雕兒，扶程英和陸無雙坐上去，吩咐雕兒把她們兩個送下去，然後自己也跳了下去。
這一跳之下，當真是有淩雲而起之感，只覺得身邊急風不斷，越墜越快，幸而兩隻雕兒見主人墜下，也背著程英和陸無雙湊了過來，想要接起郭芙。
郭芙心想別說我不用你們救，就是要救，這下墜之勢如此之急，你們兩隻畜牲又不懂卸力，萬一接得實了，還不把你們砸得粉碎性骨折？
鳥類骨頭還是中空的，比人類的還要脆些，所以郭芙連連擺手，讓兩隻雕兒閃開。
一連下墜了好久，才看見下面有個水潭，潭邊都是樹木林林，楊過在一邊向自己笑著招手。
郭芙「嗵」地一聲墜入潭中，這一下筆直的墮將下去，也不知沉入水中多深，果然眼前忽地就一亮，似乎看到一個水洞，再要凝神細看時，潭底浮力奇強，立時身不由主的被浮力一托，便浮了上來。
浮上後看到楊過與程英、陸無雙都在岸邊站著，楊過忙過來伸手給郭芙，把她給拉了上來。
郭芙對程英和陸無雙笑笑道：「怎麼樣，坐雕的感覺不錯吧？」
陸無雙道：「是啊，你們兩個可真夠好運的！」
郭芙笑道：「這是我爹小的時候抓來養的，也不知在哪裡還能再找到這種雕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它們下個蛋，要是孵出小雕來該有多好啊！」
楊過道：「喂，它們是姐弟吧？這樣豈不是亂了倫常？」
郭芙道：「鳥兒也有這個說法的麼？」
楊過道：「不清楚，這麼多年都沒下過蛋，大概是這個原因吧！」
楊過和郭芙一邊說一邊往樹林裡走，程英和陸無雙也不知他們要幹什麼，便也只跟著他們。
楊過與郭芙找了四塊大石頭搬到潭邊，楊過對二人道：「潭底有個洞，通到一個好地方，只是浮力太大，下不去，必須要抱塊石頭。」說著抱著石頭躍入潭中。
郭芙道：「這潭水寒冷無比，你們的要小心！」說著也跟著楊過跳了進去。
程英與陸無雙這時已對二人完全信任，當下學著二人的樣子，各抱起一塊石頭，跟著二人跳進了深潭。
四人急沉而下，不知過了多久，忽地眼前一亮，楊過當先向亮處遊去，三女也緊跟而去，忽地覺得一股急流卷著身子便向亮處沖了過去——那光亮處果然是一個洞穴。
楊過仍然當先而去，拋下大石手腳齊劃了過去，郭芙跟在他後面也進了那洞，那洞裡是一道斜著向上的冰窖，所以才使得整個潭水寒冷無比。
郭芙跟著楊過順勢向上劃去，過不多時，波的一響，沖出了水面，暫態間只覺得陽光耀眼，花香撲鼻，當真是別有天地。這時程英和陸無雙也在郭芙後面探出頭來，四人爬上岸去舉目四顧，只見野花遍地，青草鬱鬱，如同一個極大的花園一般，只是幽靜無比。
陸無雙與程英內功稍弱，身上寒冷，便先告了一聲罪，先坐下來盤腿運功驅寒。
楊過與郭芙見狀，便也跟著運功。
一時三刻之後，楊過與程英陸無雙都驅去寒意，身上衣衫也已幹透，郭芙卻仍是閉目不動。
陸無雙略感奇怪，便欲伸手去推，程英忙將她拉住，向她擺了擺手。
陸無雙頓時反應過來，郭芙這是又進入靜修的狀態了，不能打擾，不然容易導致走火入魔。
楊過向二女輕輕招手，讓她們跟自己前行，二女繞開郭芙，跟著楊過一路向裡面走去，那裡面卻是又一片樹林。
楊過道：「你們可以在這裡搭木屋，再去穀外尋些磚瓦來，傢俱什麼的，也可以想法子弄進來。待會兒我們在那崖壁上弄些可以容下手腳的坑洞來，你們想要出去了，便可以攀沿而上。」
程英與陸無雙四處看看，當真覺得此處風景幽美，是個隱居的絕好去處，便向楊過道謝。楊過笑道：「你們在此隱居，我們兩個日後也要來叨擾的，以後可不要嫌我們煩啊！」
陸無雙笑道：「沒問題啊，只要你們夫妻以後讓你們的孩子拜我們為師就行了！」
楊過哈哈一笑：「那可求之不得了！」
三人正在談笑，忽地樹林那邊發出一聲清嘯，接著三人眼前一花，郭芙已經出現在三人面前了。
楊過對她一笑：「怎麼？又練成什麼功夫了？」
郭芙笑道：「我也沒料到啊，那潭底寒冷無比，卻也有助於我練功，我現在已經練成桃花島內功的第十一層了！」
楊過拱手道：「恭喜恭喜！你外公也不過練到第十一層罷了！」
程英與陸無雙在一旁聽了，也雙雙上前相賀。
郭芙對陸無雙道：「我聽說終南山古墓中有寒玉床，以增你們古墓派練功之效，以後你也可以用來練功的，那樣可是事半功倍！」
陸無雙笑道：「我只想我的徒弟能在這裡練功就好了！」
郭芙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楊過笑著把剛才陸無雙的提議向郭芙說了，郭芙聽了笑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罷眼珠一轉，對程英道：「不如這樣吧，古墓派的武功，最適女子練習，若我們日後有了女兒，就拜在陸家妹子門下，拜程姐姐做義母，若是生兒子，就拜程姐姐為師，認陸家妹子做義母，可好？」
程英與陸無雙相顧一眼，知道自己這一生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卻沒想到郭芙有這樣的提議，心中俱都感動，雙雙向二人行禮道：「兩位的大恩大德，我二人此生不忘！」
郭芙與楊過忙扶起二人：「這算得什麼，別客氣了，快起來！」
四人在這谷底相談良久，各覺情義漸篤，楊過提義四人結為兄妹，程英道：「你們成了兄妹，日後怎麼成婚？」
言外之意是，她與陸無雙是夫妻，不能結成姐妹。
楊過知她心意，略一沉吟便道：「那咱們分開來結拜，你們兩個裡有一個與芙兒結成姐妹吧，然後另一個與我結成兄妹。不過你們可要想好，與芙兒結拜的，還是可以叫我楊大哥，可是與我結成兄妹的，將來可得叫她一聲楊大嫂了，那她心裡可是要彆扭得緊！」
一句話把三個女人都逗得笑了起來，於是四個人當下便撮土為香，程英與郭芙拜做了姐妹，楊過與陸無雙拜做了兄妹。
禮畢後，陸無雙對郭芙道：「我還是跟著表姐叫你姐姐吧，這樣我們也顯得親近。」
郭芙笑著應了，又在四處看了看，便原路退回。
郭芙喚下雌雕馱著自己，一路緩緩而上，在絕崖上每隔丈許便用青暝劍挖個大碗公大的坑，足可以使崖下的人尋級而上，但是卻注意角度，使得上面的人看不見這些坑洞。
程英與陸無雙都是輕功高明的人，雖然不及郭芙，但是一二百丈的高度，還是可以安全上下的。
留下這些階梯後，程英與陸無雙上下數次，楊過乘雕在旁護衛，直到二人熟練了每一處坑洞才罷。
四人出得穀來，心中暢快，就近找了個鎮子，叫了幾斤酒，喝得大醉才依依不捨地分手。
一路上郭芙不曾問過一句二人在大理的情況，因為她知道，這種事在二十一世紀都要被人鄙視，更何況在今天！見她們隱居之念不改，也該猜到她們在大理的遭遇了。
兩人安排好了程英與陸無雙，便一路向東，直奔桃花島而來。
上得桃花島，黃藥師與傻姑武思青卻都不在島上，島上只有幾個年老的啞僕。
郭楊二人問了啞僕，知道黃藥師已經離島有數月了，便料想黃藥師帶著兩個女子，島上又無他人，總該不會長年累月地不回桃花島，於是便在桃花島上住下，一邊溫存，一邊回想年少時在島上的生活。
不料二人這一住就住了兩個多月也不見黃藥師回來，二人也恩愛纏綿得夠了，正在二人想要不要留下一封信回江陵去時，黃藥師卻帶著傻姑和武思青回來了，同來的，居然還有陸秀夫。
原來之前蒙古兵屢次南下攻襄樊，俱被陸冠英率江南群雄在大勝關助宋軍側擊蒙古軍，蒙古人惱怒異常，一直視陸冠英的陸家莊為僅次於郭靖的眼中釘。
這一次陸冠英被蒙古人派人偷襲得手，與程瑤伽雙雙遇害。
黃藥師正巧路過大勝關附近，聞得慘訊，便去接了陸秀夫，一起回了桃花島。
郭芙聽後一驚，忙問道：「什麼人能謀害得了陸師伯？蒙古軍中還有這樣的好手？」
黃藥師怒道：「是霍都！若被我遇到此賊子，定然將他碎屍萬段！」
楊過在一旁道：「霍都為了陰險毒辣，怎麼會放過秀夫的？」
黃藥師歎了口氣：「也是無巧不成書，那赤練仙子李莫愁的弟子洪綾波，因為在受傷時受過陸家莊的幫助，如今傷好了，便去陸家莊道謝，正好遇上霍都行兇，便與他相鬥，霍都雖然不敵洪綾波，但是仍被他逃去。」
陸秀夫含著淚道：「洪姐姐救了我，正要陪我去江陵，祖師爺爺就來了。」
郭芙見陸秀夫叫洪綾波姐姐，心想人家比你大一輪都有餘，你也不叫得好聽點，但轉念一想，林朝英與黃藥師平輩論交，洪綾波與陸秀夫都是第四代弟子，這樣叫也不算太過。
楊過在那裡不知郭芙心裡在轉些什麼古怪念頭，便上前對黃藥師和了一禮，並把歐陽鋒又變得癡癡呆呆的事告訴了黃藥師，並說華山論劍之約取消，順便也把自己與郭芙明年正月成婚的事也說了。
武思青許久不見師父，一見面居然就多了個師公出來，不由得上下細細打量起楊過，忽地認出是那時苦鬥歐陽鋒的人，心中也是高興，忙上前向二人相賀。
黃藥師卻只是哼了一聲，看也不看楊過，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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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郭楊成婚
黃藥師說著狠狠地瞪了郭芙一眼，道：「小小年紀，卻恁地風流！」
郭芙臉上一紅，知道外公看出自己已非處女之身，不禁大羞。
天龍中梅蘭竹菊四女偷入少林寺被擒，就被看出仍是處女之身，所以在內功精湛到一定的程度上時，便可以看出這一點來。黃藥師內功高絕，當世罕見敵手，又精修各種奇門之術，擅於望氣，一見郭芙，便知她已非完璧之身——不問可知，定是與楊過風流纏綿過了！
黃藥師本來對楊過無甚好感，那次見他苦鬥歐陽鋒，對他才略有改觀。後來聽說武夷山上之事，倒也對他另眼相看——黃藥師本就蔑視世間一切俗禮法度，聽見洪七公強要寶貝外孫女嫁人，心中就不甚滿意，聽到楊過斷臂相救，心中反而對楊過暗有贊許之意。
不料今日一見，二人竟然已經做下事來！心中便有老大不快——若非他不是拘禮之人，只怕當場便要出言訓訴！
但是便就如此，郭芙也已是面紅耳赤，忙向黃藥師告辭，與楊過離了桃花島——只是這次身邊多了個武思青。
武思青這年也已經十六歲了，早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與郭芙站在一起，不像是師徒，反像是姐妹。
郭芙一路上試她武功，武思青跟了黃藥師這幾年，武功倒是真的突飛猛進，大約達到了原著中程英初出場時的水準。
郭芙心想——我壞了外公一個徒弟，又還給他一個徒重孫，也算公平！這，大概又是糾編系統吧！
不過陸冠英死于霍都之手，是因為霍都與原著不同，一直與忽必烈和蒙古人有聯繫，如果像原著那樣，逃離了重陽宮就投入丐幫的話，那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
但是這樣一來，陸冠英既死，那陸秀夫的未來命運應該就會改變，考不中進士，他就不會去做官，那就不會出現背著皇帝殉國的事。
這樣的話，郭襄就算嫁給了他，也算是安全了！
這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郭芙這樣一想，心裡也高興了起來，一路上又教了武思青不少在西域悟出的武功。
回到江陵後，郭芙把見到外公的事對黃蓉一說，黃蓉便問她有沒有見到陸秀夫。
郭芙於是也把陸秀夫的事告訴了黃蓉，黃蓉聽了也是松了一口氣——對於這個未來的女婿，黃蓉說不上什麼感情深厚，但也不能不把他放在心上。
接著商量的便是楊過與郭芙的婚事。
此時已是南宋淳佑十年的深秋時節，關於楊過與郭芙的婚事，郭靖與黃蓉已經通過丐幫大散了英雄帖，各路英雄好漢已經開始聚向江陵。
郭芙卻笑道：「旁人去請，小龍女和慕容寧是斷不會來的，須得我和楊過親自去，死活拉了來！」
楊過哼了一聲——《紅樓夢》看多了吧！
那邊郭芙也不來管他，只管和黃蓉說話。
過了一會兒，郭靖也回來了，聽了郭芙說了這段時間的經歷，便道：「程、陸兩個小姑娘，年紀輕輕，怎麼就想要隱居了！」
郭芙愣了一下，便笑道：「爹你真是的，人家兩個女兒家家的，你也要讓她們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不成？」
郭靖也笑了起來：「我也不是這麼說啊！」
於是一家人相談甚歡。
過了兩天，郭芙見武思青也對江陵的新環境適應了，便與楊過一起，一人騎了小紅馬，一人騎了黃馬，向終南山而去。
到得終南山，先上重陽宮，見過了全真七子裡碩果僅存的劉處玄，再次向他表達了相邀之意，劉處玄年老體衰，實在是不願走動，只是給了二人一番祝福。郭楊二人也不強求，便辭了劉處玄，去那古墓。
那邊斷龍石雖然截斷了出口，但是仍然有可以通氣的小孔，所以郭芙與楊過在墓外相喚，他們裡面也能聽見。
喊了幾聲後，裡面就傳出小龍女的聲音：「外面的是郭家妹子麼？請在山腳下相待！」
郭芙與楊過應了，便轉身下山。
楊過道：「記得倚天裡小龍女的後代還出現過呢，那時候她出場的排場可不小啊，看來小龍女的清淡性子，也傳不到後代。」
郭芙道：「估計那是遺傳了楊過好熱鬧的脾□。不過現在的慕容寧可不錯，也是個甘於平淡的人！」
兩個人邊說邊走，到了山下，等了一會兒，慕容寧便從那山洞裡走了出來。
兩人迎上前去，郭芙道：「龍姐姐呢？」
慕容寧笑道：「我們有了孩子啦，一刻也離不開母親，帶著他又不好潛水，所以就我一個人出來了。」
郭芙恭喜了兩句，得知小龍女剛剛誕下一女，取名慕容念華，接著便把自己與楊過的婚事說了，慕容寧見二人親來，自然不好推託，只是說孩子還小，不好出古墓。
楊過笑道：「買副棺材，釘了出來便成了。遊得快一點，悶不死的。」
慕容寧臉色微變：「這……」
郭芙暗中掐了楊過一把，笑道：「我們去買些炸藥來，把這斷龍石給炸了吧。」
慕容寧嚇了一跳，忙道：「我回去與拙荊商量一下，儘量都來便是了。」
郭芙無奈，只得與楊過告辭，一路上對楊過不住埋怨——古人是很忌諱棺材的，讓人家把自己的孩子放進棺材裡，太過份了！
楊過道：「我一時忘了嘛！智者千慮還有一失呢，何況是我！」
郭芙歎道：「算啦，看來只能如此了，希望小龍女到時候能來吧！」
一路上郭芙悶悶不樂，楊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路上小心伺候，不敢多說一句。
楊過和郭芙又親自到了耶律燕的營中，找到了耶律齊，把二人的婚事對他說了，耶律齊也說屆時准到！只是耶律燕身為忽必烈的王妃，不能親自來了，只得送了二人一人一塊玉佩作賀禮。
郭芙與楊過也沒指望她能來，只是為了通知一聲她們兄妹而已——畢竟，大家朋友一場。而且，日後對忽必烈的兩個兒子，他們還是寄予了厚望的。
這次來北方，也同樣是為了看看朵爾只和真金。
看來耶律齊這個舅舅對兩個孩子的影響還是挺大的，兩個人都明顯穩重了許多，小小年紀，看上去比郭襄和郭破虜還要沉穩——希望耶律齊，能教會他們「仁政」的意義吧！
離開漠南回到江陵，已經是寒冬臘月了。郭芙和楊過都幫著郭靖整理軍務，積蓄北伐的力量。
一個多月後，兩個人迎來了盼望已久的婚事。
讓郭芙開心的是，該來的和能來的都來了。
小龍女一家三口也來了。
不過小龍女帶來了一個奇怪的消息——她和慕容寧準備帶著她們的孩子遠去另找地方，不再在終南山居住了。
「與全真教在一起，也實在是麻煩，還是另找一處的好。」慕容甯對於全真教這個愛惹是非的鄰居，一點好感也沒有。
小龍女也道：「我也想好了，今後我們夫妻兩個，還是遠遠地避開的好，這古墓派的掌門我也不想做了，還是讓給別人吧！」
說著招手喚過洪綾波來，道：「你是我師姐的大弟子，這古墓派的掌門，由你來做是最好不過了。」想了想，又道：「玉蜂針的用法我也教給你過啦，你若是想學馭蜂術，就讓楊過教你吧！」
洪綾波聽得一愣一愣的——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古墓派的掌門。
不過推辭了幾下，見小龍女執意要走，也只得接了下來。好在古墓派人數不多，也沒有什麼繁複的儀式，兩個人交接一下，又請來郭靖與黃蓉夫婦作為見證，也就是了。
郭芙見洪綾波接任了古墓派掌門，便找了機會，試探了一下洪綾波，說了程英和陸無雙已經隱居的事。
洪綾波像是松了一口氣：「那樣也好，她們的事，總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郭芙見她的神情，倒沒有什麼鄙夷之色，便問道：「你不覺得她們的事有傷風化麼？」
洪綾波笑道：「她們是殃民了還是禍國了？她們自過她們的日子，與旁人甚麼相干！難不成非要找個男人，像我師父那樣被人禍害了才成？」
郭芙愣了一下，再上下打量她，見她仍是一襲杏黃道袍，心中感到隱隱有些不對，便道：「你這樣說，也有點過了，你師父不也還俗了麼，可見這世上好男人還是有的。」
洪綾波笑道：「是有啊，但是我卻遇不上。」
說著看了一眼在不遠處與人閒談的楊過，對郭芙笑了笑：「你很幸運，你的父母也很幸運，我的師父嘛，也還算是不錯，但是這並不是說人人都能這樣的。我覺得這人世間的男男女女，情情愛愛什麼的，也挺無聊的，不如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想為國出力就為國出力，想歸隱田園就歸隱田園，不用為別的東西考慮。」
郭芙實在沒想到，洪綾波居然會變成一個獨身主義者——看她剛才看楊過的眼神，難道她喜歡的，也是楊過？
想到這裡，郭芙的臉色不禁變得有點怪異，不自覺地喃喃道：「是楊過……」
洪綾波見郭芙面色有異，便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好啦，怨不多說了，各人有各人有緣法，也許我的意中人來了，我也會還俗的，這人生的際遇，誰又知道呢！」
郭芙見她也挺豁達，便也不再為她擔心，便把陸無雙與程英隱居的地方告訴了她：「如果你有困難，也可以去那裡避一避，畢竟，古墓派現在也只剩下你們兩個了。」
洪綾波歎了口氣：「嗯，我知道了。」
說著又笑了一下，顯得有點落寞：「算了，還是別去打攪她們了，要是我……」
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一抬眼，看到郭芙關切的眼神，洪綾波又笑了起來：「你看，我們兩個是怎麼了，你的大好日子都來了，怎麼還跟我在這兒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
郭芙知道現在也法子勸她什麼，只有等這事過去了，再與她好好詳談一番吧！於是便也舍了洪綾波，與楊過一起去招待逐日前來的客人們。
過些日子，各種有交情和沒交情的都來了，甚至於連段嵐都跟著武修文來了——不過看起來，武修文成為駙馬的日子也不遠了！
何足道是跟著李莫愁夫婦一起來的，他果然在三聖坳開創了昆侖派，現在已經收了十數個弟子了，這次是丐幫把請帖送到明教後，讓慕容清再把請帖轉送給何足道的。
慈恩與一燈大師也親自來了，只是程英與陸無雙並未與一燈大師一行人有過多的接觸，略見寒喧後便獨自行事了。
郭芙與楊過也是無可奈何——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他們，對於同性戀這回事，看法比較開明，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就不行了！
最後來的人是耶律齊，他其實早就來到了襄陽，然後一直關注著郭芙的婚事，等到婚禮的當天，他才從襄陽匆匆南下。
他的身份實在是敏感，所以他只能低調。
不過江湖兒女，不像普通人家，郭芙與楊過在拜完天地後也一直在廳中招待眾人，並沒有像想像中那樣，郭芙一個人躲在房裡等著楊過來掀蓋頭。
這讓郭芙也很高興——枯坐在房裡太無聊了，還是在婚禮上有吃有喝有聊的好。
在婚禮上，郭靖自然又向群豪號召了近日內攻打襄陽的事，群豪也是紛紛響應，形勢似乎也是一片大好。
等到終於禮畢，新人送入洞房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醜寅之交了。
這一天累得楊過和郭芙兩個半死，就是急色如楊過者，也是沒有交歡的興致了。
兩個人躺在床上首頸相交，溫存了一會兒，便欲睡去，卻聽到了一陣悠揚的簫聲。
「是我外公……」
郭芙枕在楊過的肩上，環抱著他道。
楊過「嗯」了一聲：「從小你外公就不喜歡我，結果現在你還是嫁給了我，他也拿我沒辦法啊！」
郭芙擰了他一把：「那還不是怪你自己……」
楊過笑了笑，「噓」了一聲道：「好啦，別說話了，好好聽吧，你外公的曲子，可不是尋常能聽到的！」
郭芙閉著眼點了點頭，在悠揚的簫聲中，二人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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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計擒霍都
襄陽的確是一座堅城，在蒙古人的手裡，襄陽城被修繕得比在宋軍手中更為雄偉堅固。但可惜的是，由於貴由的死，導致蒙古大汗的爭奪異常激烈，襄陽方面的事，蒙古人根本無暇顧及。
所以當南宋方面突襲襄陽時，即使蒙古人早就得知了宋人的舉動，也無法抵擋。
蒙古人如今在襄陽的只是二線的雜牌軍，南宋雖然積弱，但是江陵的兵，都是由孟珙和郭靖親自訓練的，戰鬥力不可謂不強，蒙古人當年數度南下，都沒有拿下襄樊，全是郭靖與孟珙的功勞。
所以在這一天，郭靖與何足道、黃蓉、魯有腳各率了一支兵，猛攻襄陽四門。
何足道在回江陵參加完郭芙的婚禮後，並沒有馬上回昆侖山，而是留了下來，助郭靖一起收復襄陽。
「上一次打襄陽，我們吃了敗仗，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地找回面子來！」
何足道對於幾年前襄陽的那一仗，也始終是耿耿於懷。
不過郭靖手下的兵，有相當一部分是認識何足道的，所以郭靖也特地撥了當年曾在何足道手下操練過的士兵跟著他去攻城。
郭芙和楊過、洪綾波三個人與高達在一起，作為後軍坐鎮後方調度。
呂文德領一支兵去圍樊城，不讓樊城出兵救援襄陽。
張貴在兩淮也積極騷擾蒙古的州縣，在側面回應襄陽的舉動。
為了張貴的動作，趁著李莫愁和慕容清沒走的工夫，郭芙與楊過夫妻還與她們一起去了趟兩淮，與張貴取得了聯繫，商定了起兵的日期，才使得張貴能夠即時策應。
楊過與郭芙倒也不是貪生怕死，所心不上前線。而是正史是既然說這一次收復襄陽的戰役是南宋勝了，那麼他們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萬一二人上前助戰，一個不巧觸發什麼意我，壞了這次進兵，那可就悔之無及了！
所幸這次打得比較順利，僅僅用了半個月就攻破了襄陽，樊城的守軍得了襄陽戰敗的消息後，也紛紛出城逃走。
這一下郭靖多年的夙願終成現實，心情也是萬分激動，在襄陽城內與眾官兵義士暢飲了三天。
第四天上，何足道與洪綾波雙雙告辭，一個回了昆侖山，一個回了赤霞莊。
而轉過天來，魯有腳就呈了很厚一疊的名簿上來，說這是這次攻打襄樊所立功的丐幫中的人名單，已經定下了各人的升遷袋數，特來請黃蓉過目的。
黃蓉雖然早已不做了丐幫幫主，但是威望反而日隆，魯有腳資智平平，任何幫中事務，無論大小都來請示黃蓉。黃蓉讓他自己決斷，他這幾年來才漸漸放開手腳，但是大事仍然習慣于向黃蓉稟報了再做。
這次攻打襄樊，丐幫中人一樣出了不少力。在現在明教威望漸起之時，丐幫中甚至有人加入了軍隊，在官軍中供職了。
其實這一點倒是郭芙與何足道離開時不經意與黃蓉提起過的，因為郭芙記得《鹿鼎記》中，有個雪中奇丐吳六奇，就是清廷的高官。雖然他是天地會的人，而且加入軍隊的意圖與丐幫完全不同，但是丐幫只人也可以一樣在軍中供職，因為這樣一來，可以接受軍中的操練和隊型，在戰場上比之丐幫的打狗打陣，威力只有更大。
「……只要幫中的弟兄，不在軍中升職做將軍就行了。」
這是郭芙當年隨意所說的話，但是黃蓉卻記了下來，所以出現了現在丐幫弟子有成批加入襄樊軍隊中的。雖然表面上聽命于軍官，但實際上卻仍是幫中弟——也不求升官，更不要升官，最多只做個最低級的小官，用來向同樣加入軍隊的普通幫眾傳達消息，發號施令。
這一次魯有腳所呈上的，正是這一次參加了襄樊收復戰中的幫中兄弟，功大的可以加一到兩隻口袋，功小的也該發給銀錢獎勵。
黃蓉拿過來大致看了一下，道：「幫中弟子的升遷就按平時的一樣就行了，但是發的銀錢，要比往常地多給些。」
魯有腳應了一聲，接過名簿便要走，一旁的楊過卻把手一攔：「魯幫主，這份名簿能不能讓我看看？」
魯有腳一愣，向黃蓉看去。
黃蓉也不知道楊過是什麼意思，便向楊過看來，郭芙在一旁也一時沒反應過來，捅了捅楊過：「你想幹嘛？」
郭芙的意思是——這楊過是不是想當丐幫幫主？原著裡繼任魯有腳做幫主的，就是黃蓉的大女婿耶律齊，現在這個人換成了楊過，難道他也想當當丐幫幫主過過癮？
郭芙可受不了這個！她從下生到現在，所忙的就是一件事——讓自己事邊的人過得幸福。
當一個丐幫的幫主，就要在肩上擔起無盡的重擔，這可不是什麼幸福的好工作！就算不在襄陽城破之時殉城，日後也要為這丐幫的事勞心勞力。
能安安生生地過日子，這才是郭芙最想要的。
桃花島上多好啊，飛禽走獸魚蝦果蔬，什麼都有，又有奇門遁甲擋著，過過小日子多好啊！拯救國家的重擔，郭芙一點也不想挑！幫襯著父母，把這襄陽城頂到該頂的日子，想法子把父母救出去，也就成了。
還好現在武氏兄弟都不在城裡了，到時費的神也少些。
但是現在楊過居然好像要插手丐幫事務的樣子，怎能不令郭芙驚訝！
楊過就好像沒看見沒知覺一樣，還是向魯有腳伸著手。
黃蓉一時弄不懂他的意思，但是這些年來黃蓉畢竟見多識廣，遇事不亂，沉重冷靜，一時也不多說，只是看著楊過。
魯有腳見黃蓉不說話，還以為她是有意讓自己的女婿來插手丐幫中的事務。魯有腳一想，自己年事漸高，楊過年富力強，武功又高，接任自己做幫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便將這份名冊遞了過去：「姑爺，這些都是幫中有些擔當的幫眾，你可要好好記住了！」
楊過說了一句「不敢當」，便接了過來。
這份冊子寫得很工整，不僅僅是字，而且指內容。
升遷和獎勵的弟子都是從低到高的，打開先是受到銀錢獎勵的弟子，從低袋到高袋，接著是升遷的，也是從低袋到高袋。
楊過打開來看了一會兒，然後把冊子遞給郭芙。
郭芙一愣，心想我要這東西做什麼，便把楊過的手一推，卻一下沒有推動。郭芙愣了一下，卻見楊過拿著冊子的拇指正指著一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叫何師我。
這下郭芙才明白楊過的用意，當下也裝模作樣地把冊子接過來，看了一下，道：「這個人的名字很狂妄嘛！何師我……何師我……是在問誰能做他的師父？」
魯有腳笑道：「不不，他只是個前幾年才加入的新弟子，為人老實，武功也不怎麼樣，這次攻取襄陽，他作戰勇敢，倒是也立了個小功，所以特將他從一袋弟子升作二袋弟子。」
楊過笑了笑，道：「原來如此，請問他現在在何處落腳？」
魯有腳愣了一下：「這只是個低袋弟子，自然與幫中的弟子宿在一處。」
楊過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黃蓉，不再說話。
黃蓉會意，便讓魯有腳先下去。
「過兒，怎麼了？」待魯有腳一下去，黃蓉便問楊過道。
楊過笑了笑：「前幾日耶律齊耶律兄來江陵時，曾告訴我，霍都好像投入了丐幫作蒙古人的內應，同時也是掩飾身份。他用的名字，好像就是何師我。」
黃蓉「霍」地一下站起身來：「此話當真？！」
楊過看了一眼郭芙，道：「芙妹也曾聽到過的，耶律兄的確是這麼說的吧？」
郭芙點了點頭：「是啊，耶律大哥的確這麼說過！不過這何師我也不知是不是霍都，還是正好同名同姓。」
楊過也道：「是啊，所以剛才我也沒對魯幫主說，萬一弄錯了，豈不讓幫中弟兄寒心。」
黃蓉心思電轉幾下，道：「此事容易，我過幾天舉辦一場丐幫的歡宴，給立功的兄弟們掛紅花敬酒，到時我親自試他一試！」
楊過與郭芙知道黃蓉智計非凡，自然也很放心地把這事交給了黃蓉。
過了幾天，黃蓉真的舉辦了一個給幫主弟子批紅掛彩敬酒的歡宴，並親自給升遷的弟子掛口袋。
郭靖並沒有前來，還是在襄陽城中操持軍務，黃蓉腰懸竹棒，魯有腳和梁長老都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黃蓉一個個地過去，每個弟子都親切問話，問了每個人的姓名年齡，武功家數。因為人數眾多，這個儀式從午時剛過開始，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完成，卻沒有一個叫何師我的人在其中。。
黃蓉便回頭問魯有腳道：「是否所有弟子俱來？」
梁長老躬身答道：「待我去問問。」
片刻回來，向黃蓉道：「只有一個叫何師我的初袋弟子，因為感了風寒病倒了，所以未能前來。」
黃蓉微微一笑——過兒為人聰明，看來這何師我定是霍都了，他的舉動都在過兒的意料之中！
原來楊過早料到何師我不敢在黃蓉面前與黃蓉單獨對話，一定會託辭不來。這種由黃蓉親手掛袋的殊榮，別說是風寒，就是風癱，只怕也要讓旁人抬來的！
卻說楊過和郭芙在黃蓉辦這歡宴時就易了容，去丐幫各處初袋弟子混居的地方查看。剛跑了三個地方，就在城外的一處破廟裡看到了一個混在一群初袋弟子中的極醜乞丐。
只見他身披一件寬大破爛的黑衣，手邊放著一根杯口粗細的鐵杖，一頭亂髮枯黃不堪，一張焦黃腫脹的臉上凹凹凸凸的滿是疤痕——不問可知，這定是那易了容的霍都，何師我了！
郭芙與楊過對望一眼，心中還是生怕弄錯了，於是揚聲喊了一嗓子：「何師我！」
那醜丐果然應聲抬起頭來，看到是郭芙與楊過，略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懼怕，但仍是站起身來：「二位是什麼人，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郭芙與楊過對視了一眼，楊過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他在這一聲笑中陡運內力，聲震廟中眾丐之耳，一時間眾人都是一驚，正紛紛起身時，楊過卻已經收了笑，向何師我走來：「何兄，我們好久不見，何不來一旁親近親近。」
再看何師我，已經是呆頓頓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了。
楊過伸手在他腰上一帶，兩人掠了出去，其他乞丐也有心中生疑的，欲要追出，卻被別人攔轉—原來有人認出郭芙是黃蓉女兒，故此讓不讓生疑的人追出生事。
原來剛才楊過一聲長笑中，郭芙已經施展彈指神通，封了何師我的穴道，只是因為楊過縱聲長笑，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又掩蓋了郭芙彈指神通的破空聲，所以霍都一時失著，被郭芙封了穴道。
楊過托著霍都，郭芙在後面跟著，不多時回到郭府，坐等著黃蓉回來。
待到與郭靖等人一起用了晚飯，黃蓉也回來了。
楊過和郭芙見黃蓉回來了，都站起身來相迎，然後將何師我指給她看。
黃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說：「這是怎麼回事？是用膠水、蜂蜜，調了麵粉、石膏之類塗上去的麼？」
楊過笑道：「岳母大人果然智絕天下，一見便知！」
黃蓉笑著看了楊過一眼：「小鬼頭兒，這當兒還來拍馬屁！」
楊過此時已經二十有五了，不過黃蓉心中高興，一時又把他當成那個在桃花島上的孩子，隨口叫了他一句小鬼頭，倒也更有一份親密之情在裡面。
楊過讓人打來一盆水，沾濕了毛巾來洗何師我的臉。摩挲了半天，把何師我臉上的東西都洗了去，果然露出一張熟人的臉來——是霍都！
黃蓉上前看了看霍都，繞著站在當地的霍都轉了幾圈，然後一伸手拍在他丹田上，打得他吐血倒地，一身功力就此散去。
第六章 教訓秀夫
郭靖見黃蓉沒有對霍都下殺手，有點奇怪，便問道：「怎麼還要留他一命麼？」
黃蓉道：「送去桃花島，讓秀夫親自下手殺他報仇！」
郭靖點了點頭：「正該如此！」
這事自然又落到了郭芙與楊過的身上。雖然霍都武功已廢，但是也怕有萬一發生——畢竟霍都為人狡詐，一般人也有可能會被他騙過。於是楊過與郭芙告別郭靖與黃蓉，說是在送霍都到桃花島後就暫時不再回來了，要出門遊歷一下——其實是想趁機去一趟歐洲。
從現在到蒙哥之死，還有近9年的時間，以小紅馬和黃馬的腳力，從中原到歐洲，來回大約需要4到5年，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在歐洲好好地玩個三五年的，這也算是度蜜月吧！雖然時間長了點，但是在古代，交通不發達，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而且霍都已被擒住，魯有腳應該在蒙哥南下前不會死了，也就不會有什麼意外，兩人也可以放心離開一段日子了。
郭靖與黃蓉夫婦因為襄陽也暫時沒什麼事，也就沒有擋著二人，黃蓉更是把九陰真經轉錄了一份塞給了郭芙。
「芙兒，你幼年時資質本不適合練這真經上的武功，但是現在你內功精湛，周身骨骼經脈已經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了，這本經上的武功，你可以好好學一下，也以免這部經上的武功失傳！」
郭芙心中暗喜，也沒細想黃蓉話中的意思，忙千恩萬謝地接了過來——有了這本《九陰真經》，超過楊過，指日可待啊！
武思青本來也吵著要同去，楊過把臉一扳：「我和你師父好不容易才有相伴同行的機會，你又裹在裡面，豈不是成心要壞我們的事？」
郭芙在一旁臉兒飛紅，伸出手來狠狠擰了他一把，但是卻沒出言相阻。
楊過道：「再說我們兩個要去的地方可是很遠的，我們兩個的馬這麼快，你怎麼跟得上？」
武思青紅著臉一想也是，也只能嘟著嘴留了下來。
郭芙笑道：「我留給你的武功心法，你可得好好練啊！還有，順便也教教我的弟妹啊！」
武思青不高興地道：「哪有師侄倒教師叔的！」
郭芙笑了笑，也不去管她——郭芙把自己在西域悟到的一些武功寫了下來，傳給了武思青，也知道武思青的為人，只要今天自己說了，他日武思青一定會教的。
同樣的，郭襄和郭破虜兩個也一樣想跟著去，這次輪到郭芙把臉一扳：「你們這麼小的年紀，怎麼能進走江湖！快回去！」
郭襄嘟起嘴：「姐姐你九歲時已經鬥過李莫愁了！」
郭芙瞪了一眼楊過——肯定是這小子在兩個小傢伙說了兩個人初遇的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於是對郭襄道：「你武功有我當年好麼？想行走江湖，先把武藝練好了！」
郭襄嘟嚷了半天，知道再鬧也是無用，便也只好罷手了。郭破虜性子沉重許多，也就沒怎麼鬧。
於是在拜別了父母後，郭芙和楊過一起上了去西域的路。
「你說等我們到了中東，郭侃該打到哪兒了？」
楊過問郭芙。
郭芙聳了聳肩：「一來我不清楚這段歷史的詳情，二來我們現在改變的東西太多，所以我也不知道。」
楊過歎了一口氣：「好吧，先去了桃花島再說吧。」
兩個人押著霍都，一路來到了桃花島，把霍都押在新設立的陸冠英夫婦的靈前，由陸秀夫把他給殺了，剖腹挖心來祭奠父母。
郭芙和楊過看得幾乎要嘔吐——古代人真是太殘忍了！
好容易等祭完了陸氏夫婦，楊過和郭芙趕緊告退，回到房裡噁心了半天，連晚飯都沒吃。
第二天郭芙找來傻姑，一起去拜見外公黃藥師。
黃藥師見到郭芙與帶著傻姑來，略為有些意外，但還是問她有什麼事麼——沒事誰會帶著傻姑來啊！
傻姑站在一邊樂呵呵地咬著一塊糕點，笑嘻嘻地跟黃藥師打了聲招呼，黃藥師也對她笑笑，讓她坐在一邊吃點心。
郭芙看了一眼傻姑，對黃藥師道：「曲師姐的神智這個樣子，我想應該是她幼年時被什麼東西嚇著了，所以才會這樣的吧？」
黃藥師歎了一口氣：「想來是她父親死時被她看見了，所以才會被嚇著吧！」
郭芙道：「外公您這麼多年就沒想過治好她的病麼？」
黃藥師愣了一下，道：「難道你有什麼好辦法？」
郭芙道：「前些日子，我媽傳了一份《九陰真經》的翻錄本給我，我見上面有一門功夫，叫做移魂大法，不知您看到過沒有？」
黃藥師道：「嗯，我看過這門功夫，小道而已，而且很有危險，拿捏不好的話，還要受其之害。」
郭芙道：「我想，這門功夫既然能把人的魂給移走，那也一樣能把人的魂給移回來。」
黃藥師凝視了郭芙半晌：「你的這個想法很怪，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具體應該怎麼做呢？」
郭芙笑道：「我已經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試試，不過這種事的確危險，需要外公在一旁替我護法，萬一有什麼意外，要您幫我一把呢！」
黃藥師笑道：「你丈夫呢？怎麼不叫他？」
郭芙撇了撇嘴道：「他又沒練過九陰真經，有意外也保不了我！」
黃藥師點了點頭：「說得也是，這小子做事就是毛躁，不夠穩重！」
郭芙知道黃藥師這話一語雙關，暗指著楊過和自己偷嘗禁果的事，臉上紅了紅，道：「外公你真是的，這種羞人的話老是說！再說芙兒以後再也不來看您了！」
黃藥師「哼」了一聲：「小丫頭！敢來威脅你外公！」
「哪敢啊！外公你最好了！」
看著都二十多歲了的郭芙對自己撒嬌，黃藥師也有點無可奈何的感覺。
於是挑了個日子，由楊過和陸秀夫守在屋外，黃藥師和郭芙、傻姑在屋裡。
楊過與陸秀夫在屋外不遠處的一株桃樹下各自席地而坐，看著陸秀夫的樣子，楊過問他道：「你見過你未來的媳婦幾次？」
陸秀夫與武思青同歲，這年正好十六歲，之前見到郭襄時，只有十二歲，對當時只有四歲的郭襄，沒有任何把她當作未來妻子的覺悟，只是知道有這麼個人而已。現在聽到楊過提起，也不知他的意思，便點了點頭，道：「只見過一次，怎麼了？」
楊過道：「你從來都不見她，以後怎麼會喜歡她呢？不喜歡她，怎麼跟她在一起過日子呢？」
陸秀夫愣了一下：「為什麼要時時相見？自古婚嫁都是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都是這產的麼？」
楊過「哼」了一聲道：「且不說你現在父母都不在了，就算他們都在，那是你娶媳婦兒，還是他們娶？難道你的父母看人就沒走過眼？」
陸秀夫奇怪地看著楊過：「你的意思是說，郭二小姐為人不夠好？」
楊過咳了兩聲：「不不，襄兒還是個很好的姑娘。我的意思是，人與人的感情，還是要相處才能培養的。」
陸秀夫道：「成婚後不就可以在一起培養了麼？」
楊過道：「那萬一培養不出呢？」
陸秀夫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半晌後才道：「我以禮待她，她亦當以禮待我，如若不然，她就是不賢之妻，我當休之。」
楊過抬頭望瞭望天——對古人說愛情，看來是挺煩勁的！
於是道：「夫妻之道，僅僅有禮便夠了麼？那與朋友之義，又有何區別？」
陸秀夫瞪大眼睛道：「楊大哥說笑了吧，朋友與夫妻豈能相提並論！朋友之間乃是肝膽相照的，夫妻之間乃應相敬如賓，這是完全不同的啊！」
楊過歎了口氣——估計再這樣談下去，這小子連兄弟如手足夫妻如衣服的話也要出來了吧！真不知道陸冠英夫婦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於是楊過決定轉變話題，道：「那你將來想作什麼？或者說，你有什麼雄心壯志麼？」
——要是想考科舉，你小子就死了這份心吧！非買通考官讓你名落孫山不可！
「當然要學我父，義守大勝關了！」
看著陸秀夫挺起胸膛的樣子，楊過有點意外——這幾天通過和陸秀夫的相處，知道這小子武功差得可以——他根本就沒想過要練一身武功。
「你功夫這麼差，守什麼關？」
陸秀夫道：「祖師爺爺說了，現在學還不晚！」
楊過一想也是，黃藥師連傻姑都能教出這麼誇張的招術出來，更別說陸秀夫了，便又道：「如今蒙古勢大，若是大勝關不可守，當之如何？」
陸秀夫憤然道：「我父母皆喪于蒙古人之手，我與他們不共戴天，自然是死戰到底！」
楊過的唇角抽了抽：「為何不留有用之身，再作他途？」
陸秀夫看著楊過道：「楊大哥何出此言！既然是守關，那自然是關在人在，關失人亡！怎可棄關而去！」
——又一個想要殉城的傢伙！
楊過想了想，又道：「可是你死了，你的家人朋友不是都會很傷心麼？」
陸秀夫道：「如果我的死能讓天下宋人都奮然而起，為國效命，那我的死也是值得的！」
楊過一時默然——難道日後郭靖的殉城之舉，也是因為這個想法？
不過楊過還是不死心，決定再試一下：「那你的妻子兒女怎麼辦？」
陸秀夫道：「既嫁從夫，父為子綱！我既以身殉國，她們自然也要生死相隨！」
楊過瞪著陸秀夫，道：「你怎麼能決定別人的生死呢？你要當英雄殉國那是你的事，你怎麼知道別人也要當英雄？有的人也許希望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呢！」
陸秀夫道：「為國捐軀，天下景仰，萬世傳頌，有什麼不好？」
楊過啞然失笑，道：「那我問你，你是愛吃魚還是愛吃肉，或者愛吃青菜？」
陸秀夫愣愣地看著楊過，道：「當然是愛吃肉了，但是一直不吃青菜，也很無趣。」
楊過笑了笑：「對，你愛吃肉，但是有的人愛吃魚，有的人愛吃青菜。你不能因為自己愛吃肉，就也逼著別人吃肉，知道麼？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人參最補，但是也不可能天天吃人參，就好像皇帝也不見得天天吃參茶一樣。這人參就好比是當英雄，人人都知道英雄了不起，可是並不是人人都想當英雄的，你知道麼？就像人人都知道人參最補，但是也有人不覺得人參有什麼好的，覺得吃點粗茶淡飯過日子也不錯，你明白麼？」
陸秀夫忍不住道：「難道忍辱偷生當亡國奴就最好？」
楊過見陸秀夫還是執著得很，便想最作最後一次努力，道：「一個皇朝好不好，不在於是誰做皇帝，而是在於他能不能使他統治下的百姓安居樂業，共用太平。蒙古人現在殘忍好殺，但是大宋王朝也好不到哪裡去。蒙古人殺的是敵人，咱們大宋的官員和皇帝是殺不了敵人，只能在自己百姓頭上逞逞威風。有朝一日，若蒙古出了一位明君雄主，則天下大勢必歸北方了！」
陸秀夫道：「那要是我大宋出了一位明君雄主呢？」
楊過看了看他，心裡歎了口氣——小子，這個年代，我不知道還有誰能比得過忽必烈啊！
但是也沒法直接對他這麼說，只好道：「就我遍觀我大宋諸皇族貴胄，未見得有可稱為人才的人。」
這是一句大膽且不敬的話，陸秀夫被楊過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良久才道：「此等大逆不道之語，楊大哥可不要在旁人面前說啊！」
楊過「哼」了一聲道：「憑我的武功，就算我當著皇帝老兒親說，他又能把我怎麼樣！」
陸秀夫再度被楊過的大逆不道的話驚得張口結舌，半晌才道：「當今聖上，天資聰穎，心懷仁孝，端平更化，更是中興之舉，怎麼算不上人才？」
楊過哂道：「中興？人家耶律大石二百騎起家，西辟疆土萬里，延遼祚近百年，這才稱得上中興之主，趙昀算得什麼？也敢稱中興？」
陸秀夫見楊過直呼皇帝名諱，又盛讚異族之主，不由得被他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楊過見他這樣，正想再說幾句話打破他忠君報國的思想，忽聽房裡一聲慘呼傳了出來——兩人一驚，顧不得再說什麼，忙站起身向屋裡看去……
第七章 傻姑複聰
卻說郭芙與黃藥師把門關好——這是一間黃藥師特製的練功石室，一旦關上門，外面的聲音傳不進來，裡面的聲音倒能傳得出去。所以既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也不用因為有事找人來而非得出去不可。
郭芙先讓傻姑從下來，但是傻姑卻總是蹦起身來，無奈之下只得點了傻姑腿上的穴道，讓傻姑坐在一邊特地準備好的一張床上。
傻姑嘟著嘴，眼中含淚地看著郭芙：「小師妹你好壞啊！」
郭芙手上拿著一塊梅花糕：「師姐，給你吃糕好麼？」
傻姑眼中放光：「好啊好啊，傻姑要吃糕！」
郭芙把點心放在傻姑手上，看著傻姑兩口便把這梅花糕塞到口中，郭芙便依著前世所看到的催眠術場景，開始向她施展移魂大法。
「傻姑，傻姑……」
郭芙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股魅惑。
傻姑抬頭看去，只見郭芙雙眼微閉，紅唇微啟：「傻姑……傻姑……你現在是不是吃飽了啊……」
傻姑愣愣地看著郭芙：「……沒……沒有……」
「不……你已吃飽了……」
傻姑只覺得郭芙的眼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光彩，不知不覺便墜了進去，不由自主地道：「啊……傻姑飽了……」
「飽了……就睡吧……你已經累了……」
傻姑漸漸低下頭去，郭芙立即上前輕輕地將她放倒：「傻姑，你現在已經睡了……」
郭芙知道傻姑的心智純樸單純，若是前面不能讓她進入狀態，那就很危險，因為移魂大法全力施為之下，若是不能蠱惑對方的心智，那自己就會反而被受制，甚至受傷，所以郭芙才會拜託黃藥師在一旁為自己護法，若是萬一有意外，黃藥師也能在旁相助。
在看到傻姑已經倒在床上，進入半睡眠狀態，郭芙知道這已經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要引導她再次回憶起她你親被殺的那一夜的情景，然後再讓黃藥師出場就行了。
「傻姑，你還記得你爹爹麼？」
「記得……爹爹很好的……給傻姑吃糕……吃雞……」
「那你最後一次見到爹爹是在哪一天啊……你還記得麼？那天是不是有下雨啊？」
「有啊有啊……那天的雨好大……還有風……好可怕……傻姑好害怕好害怕……爹爹爹爹……不要啊……」
傻姑的聲音忽地尖利了起來，額角的汗珠也滾落了下來……
郭芙輕輕地撫著傻姑的額角和手背，柔聲道：「別怕……傻姑別怕……那天晚上還有什麼？是不是你爹爹一個人回來了……」
「不是……不是……」
傻姑微微地搖著頭喃喃道：「……還有一個……還有一個人……他和爹爹在打架……在打架……打得好厲害……好厲害……」
「你爹爹把他打跑了麼？」郭芙柔聲在傻姑耳邊道。
傻姑的氣息喘得很厲害，半天才繼續道：「沒有……沒有……爹爹把他打倒了……去藏東西了……他突然又跳了起來……啊——他是壞人！是壞人！！！」
傻姑忽地尖叫了起來，把郭芙也嚇了一跳。
但是郭芙馬上反應了過來，連忙道：「不要緊，不要緊的……有爺爺在……有爺爺在……傻姑不會有事的……別怕……別怕……爺爺會打跑那個壞蛋的……」
然後扭過頭對黃藥師打了個眼色，黃藥師會意，也連忙上前輕按著傻姑的太陽穴，用內力幫她鎮靜，並柔聲道：「是啊……傻姑別怕……不要怕……爺爺來了……爺爺會保護傻姑你的……」
傻姑仍是只搖著頭，滿頭的汗不斷地湧出來。
郭芙握著傻姑的手，額角也見了汗：「傻姑別怕，快睜開眼來看看，爺爺在，爺爺在的！」
傻姑聞言猛地睜開眼來，看到黃藥師面帶慈祥地看著自己，當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仰身坐起抱著黃藥師哭了起來。
郭芙長出一口氣——也只能做到這樣了，今後能恢復幾分神智，也要看她運氣和黃藥師的努力了！
「外公，我先出去了。」
郭芙輕聲在黃藥師耳邊道。
黃藥師微微點了點頭，郭芙便輕輕地退了出去。
一開門，就見楊過和陸秀夫都站在門口。
楊過見郭芙出來，忙問道：「怎麼樣？」
郭芙點了點頭：「還行，就看以後的複健了！」
楊過聽了也點了點頭：「咱也不是專業的精神病醫生，也只能這樣了。」
一旁的陸秀夫聽得有點愣，便道：「你們在說什麼？」
兩人對他笑了笑：「沒事，我們在說我們夫妻間的私密話，你聽不懂的。」
陸秀夫的臉一紅，忙藉故走開了。
楊過微微一笑，攬著郭芙的腰也緩步離開，把剛才自己和陸秀夫的對話告訴了郭芙，道：「這小子中毒很深啊！真不知道他爹娘是怎麼教育他的，一點江湖氣都沒有，反而滿腦子的封建思想。」
郭芙也皺眉道：「他怎麼這樣，我要跟外公好好談談，讓我外公來好好□他。要是不行，就悔婚！」
楊過道：「只怕不行。要是陸冠英夫婦還在，悔婚之事只要大家認可，也就罷了。如今陸冠英夫婦雙亡，我們悔婚，旁人還道是我們見他家道中落，看不起他了！這可對你們郭家的名聲受損！」
郭芙道：「是名聲要緊還是幸福要緊？」
楊過道：「在這個時代，名聲不好，想追求幸福也難啊！你看李莫愁，要不是慕容清是個初入江湖的雛兒，怎麼會看上她這麼個魔頭！」
郭芙一時無語，過了很久才道：「那我們就只能這樣看了？」
楊過道：「我們還是先回趟襄陽，你把陸秀夫的事跟你母親說說，讓她心裡有個底。我再想法子給小郭襄洗洗腦子，別讓她也被攪進去連軸轉了！」
郭芙歎道：「也只能如此了！」
過了幾天，等傻姑的情況漸漸穩定了，郭芙與楊過便也離開了桃花島——這傻姑年紀比黃蓉還要大個兩三歲，今年也四十出頭了，現在一下恢復神智，也挺難為她的！
離了桃花島，兩人又回了趟襄陽，各自找到要找的人，開始了洗腦計畫！
郭芙把陸秀夫的事告訴黃蓉，黃蓉卻沒有什麼表示，只是點頭說了句「知道了」。
郭芙有點失望，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暫且住下，對黃蓉軟磨硬泡了好幾天。
而楊過那邊，利用郭襄對自己的信任，已經完全把小姑娘的愛情觀建立得如同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
當然，如果真的在二十一世紀的話，郭襄這樣的，也還是得算是個極度保守的人。
但是能夠在南宋時代把郭襄改造成這樣，也不能不說是楊過的一大功勞了！
在這一點上，相比起楊過來，郭芙遠遠不如。楊過能夠與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人搞好關係——除了洪七公，但是郭芙的好朋友，大約只有程英一個人，耶律齊和何足道不能算，要再算得勉強點，李莫愁可能還算得上比較欣賞郭芙的。但是楊過不同，與他交往過的人，都對他有種心悅誠服的結交念頭，即便是耶律齊與何足道，也對他沒有什麼惡感——當然，這兩個人也不是為了女人就反臉不認人的人。
所以在襄陽又待了一個月後，楊過與郭芙才又出發——這一次，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去西域了。
到了西域，先去了趟白駝山莊。
以楊過的理論，歐陽鋒現在與霍山在一起隱居，一則兩人都避過了死亡的命運，二則兩個人之間本來是已經沒有聯繫的人，現在在一起，正好可以互相影響，歷史的糾偏系統也應該影響不了他們的，他們兩個應該可以怡養天年才對！
所以楊過對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很安心，而霍山也果然是火氣消了很多，再次看到楊過和郭芙，也沒有了爭鬥的心思，只是坐在歐陽鋒的身旁。
楊過走近歐陽鋒，蹲在他的面前，輕聲道：「爸爸，我是過兒啊，我來看你了！你認出我了麼？」
歐陽鋒偏著腦袋看了他一眼，然後眯起眼睛，忽地落下淚來：「好兒子，你怎麼才來看爸爸啊！」
郭芙與霍山都吃了一驚，楊過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抱著歐陽鋒地腿就道：「爸爸，我一直在找你啊，你怎麼跑到西域來了？」
歐陽鋒道：「你怎麼了？咱們家本來不就在白駝山麼？」
楊過歎了口氣——他沒認出自己來，而是把自己當成歐陽克了！
這也真是見鬼了，照理說楊過與楊康長得很像，所以原著中的黃蓉才會對他一直有些成見，所心按道理說歐陽鋒是知道自己兒子是死于楊康之手的，怎麼會對一個長得很像殺子仇人的孩子起慈父之心，難道只是因為兩個人都是帥哥？
楊過無奈，只得又和著歐陽鋒的調，跟他說了會子話，便對霍山拱了拱手，要告辭。
「霍山前輩，雖然我們之間有點誤會，而且也談不上什麼交情，但是義父對我的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裡，今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派人送信到襄陽。」
楊過在臨去前對霍山很真誠地道。
楊過到這個世界來後，一直都是嬉皮笑臉的，很難得正經一次。上一次正經的時候，就把郭芙騙到了手，這一次他又賺了一把大的！
霍山被他的言辭說得有點感動，就讓他等一會兒，然後進到裡屋去，不一會兒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楊過：「既然你真是阿鋒的義子，那我們兩個百年之後，這份家業就是你的，這東西我們現在也用不著啦，你先拿去吧！」
楊過一愣，還以為是地契什麼的，便搖手說不要。
霍山卻道：「這是我和阿鋒去桃花島上所得的東西，還給你們夫妻，也算是物歸原主吧！」
楊過心中一動，忙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九陰真經》！
這一下可是意外之喜，二人連連向霍山道謝，告辭而去。
出了門，楊過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裝《九陰真經》的盒子。
郭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就這麼想練？九陰和九陽可是相沖的，當心走火入魔！」
楊過撇著嘴道：「我要想練，還不直接向你要！我這是看看這本書的面有沒有『何況到如今』的那首詩！」
郭芙「呸」了他一聲道：「八卦！」
楊過道：「這是證明我們穿到了哪個版本的最佳證明啊！再說了，你外公的情詩，你就不想看？」
郭芙道：「少來了！要是新版的，降龍十八掌就不會分內家和外家兩種了！你就是想八卦！」
這時楊過已經翻到了最後，失望地道：「唉，什麼都沒有，看來不是新版的！」
郭芙「哼」了一聲道：「你好像很失望？」
楊過道：「那倒沒有，只是覺得師生戀其實也很有愛啊！那個版本裡你外公太要面子了，要是他真喜歡梅超風，何必顧忌這麼多！不過老金寫得也有問題，按他的寫法，當時他心裡是對梅超風有意思的，但是在後來的新版神雕裡，你外公聽到我和小龍女相愛的事後，心理上和表情上都沒有任何的異常，反而讓我拜他為師，這一點是不正常的，也不能和之前的黃梅戀情節結合起來！」
然後看著郭芙：「難道你外公真的已經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地步？」
郭芙皺著眉道：「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八卦，有完沒完啊？」
楊過撓了撓頭，道：「這是學術討論啊，怎麼能算八卦！」然後又歎了口氣，「算了，不是新版也好，那裡面太亂了，人生的路，還是要走有把握的好。我不想老是找什麼意外！」
楊過想得是不錯，但是天有不測風雲，有些時候有些事它就是讓你感到無奈！
在二人繼續一路西行，眼看就要到三聖坳的時候，郭芙居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沒有辦法，只得按下探望老朋友的念頭，轉身原路退回——要是這樣前去昆侖派，只怕何足道非把她留在三聖坳等她生完了孩子坐完了月子再讓她走，所以郭芙還是覺得要趁著身體還行，趕緊回襄陽的好！
歐洲，只好以後再找機會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