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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神雕)馬口奪食》作者:暗影流香【完結】

第十八章 九尾靈狐

  過了片刻,只見一個黑影從潭中閃了出來,等走近了一看,卻是一個衣著襤褸的白髮老婦——這自然便是瑛姑了。

  史氏兄弟見瑛姑在黑龍潭上行走自如,都驚訝不已。

  待得曹姑來到面前,郭芙與楊過對著瑛姑行了一禮,郭芙道:「瑛姑前輩,晚輩乃是郭靖與黃蓉的女兒,現在我有一個朋友受了重傷,想向您討只九尾靈狐來用用,用它的血來治我朋友的內傷!」

  瑛姑本來不欲與外人相見,但剛才聽到是故人之女來訪,所以才出來一見。現在聽到要借九尾靈狐,若是一般人,早打發走了,但是見郭芙舉止有禮,又是郭靖與黃蓉的女兒——想到自己也的確是欠著二人一些人情,想了想,便道:「我雖然認得你的父母,但是卻不認得你!你還是快走了吧!九尾靈狐是我養來解悶的,送給了你,讓我哪裡去尋這樣有趣的小東西!」

  史伯威忙道:「這位前輩,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小動物,我們也有不少,尋些來送給前輩便是。」

  這時楊過也在一旁道:「前輩若是有兩隻以上的靈狐,那就不必傷它們的性命,只須割開它們腿上血脈,每日只取一小杯血,數狐輪流割取新鮮血液,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可治好內傷!」

  瑛姑看了眾人一眼,眼中忽放厲光:「你們這麼多人前來作什麼?可是想要用強?」

  郭芙忙道:「豈敢豈敢,晚輩怎敢冒犯前輩!只是還望前輩可憐我等,借為狐一用!」

  瑛姑「哼」了一聲,道:「我可憐你們,誰可憐我?」

  郭芙皺了皺眉——這瑛姑的確是不講理。原著上還可說是楊過強人所難,逼她原諒慈恩,現在自己有禮有節,向她懇求,她居然歪纏起來,不肯正面回答。既不說同意,也不說拒絕!

  楊過在一旁見郭芙神情,知道她有點不耐煩了,忙道:「只要前輩肯賜靈狐一用,我們一定不傷它性命,前輩有何差遣,也請儘管吩咐,我等一定盡力辦到!」

  史氏兄弟在一旁聽了,也都紛紛點頭,說一定聽候瑛姑差遣。

  郭芙心想,她無非是要找老頑童罷了,還能做什麼!

  果然心念轉動間,便見瑛姑的臉上顯現出一股紅暈來:「我……我只想見一個人……」

  史氏兄弟忙道:「見誰?我們兄弟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將他請來!」

  瑛姑怒道:「就憑你們也請得他來?好吧,他就在離此百里之外的百花穀裡,你們去請吧!不過,你們不可騙他,要跟他說明了是來見我,不然要是他來了只見了我一面或是只說得一句話便逃走了,我可不認帳!」

  史氏兄弟不知是怎麼回事,心想不管是什麼人,也要軟硬兼施、威逼利誘把他捉來!於是一口應允,便打聽清了百花穀所在,便要上路。

  郭芙與楊過本想自己前去,但轉念一想,既然要收服這史氏兄弟,誠心與他們結納,那就不妨讓他們同去,讓他們自己去試試,才知道這周伯通有多難請!然後自己再出馬請周伯通,這樣才能讓他們再欠自己一個大人情!

  於是便與眾人一起上路。

  這一百余裡路,若是打馬狂奔,一日內便能到,但是史氏兄弟帶著大批猛獸,只好放慢速度了。

  於是眾人緩緩前行,直到第三天才趕到百花穀。

  郭芙與楊過要求在百花穀下休息一下,史氏兄弟卻是心急如焚,哪裡還有心思靜坐休息。

  楊過與郭芙便讓他們先上去試探一下:「便是請不到,我們也好出面斡旋,若是一起上去了,只怕萬一得罪了人家,就很難再有迴旋的餘地了。」

  史氏兄弟一想也是,便帶著一些體型不太龐大的獸類進了百花穀,剩下的獸類,由傷勢未愈的史叔剛與郭芙、楊過一起,在穀外相候。

  郭芙見史叔剛坐著無事,便與他說起武學方面的要義來。一談之下,才發覺教史叔剛武藝的,居然是歐陽鋒。

  原來那是歐陽鋒才瘋不久的事,機緣巧合下與史叔剛相遇,見史叔剛正在馴捉一條大蛇,一時技癢,便傳了他一些武藝。只是歐陽鋒當時神智不清,據傳武功更是顛三倒四,虧得史叔剛天資聰明,遇到不會的地方,就跳過不練,所以雖然練得頗有小成,但是內功卻有些紊亂,一但受傷,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治好的。

  楊過在一旁也聽出教史叔剛武功的那瘋瘋癲癲的老人就是歐陽鋒,不禁對他大起好感,於是便又指點了一下他的內功。

  歐陽鋒的內功法門,楊過知道不少,指點起來很是對門對路,史叔剛不由大是受益。不過楊過並沒有與他說破兩人與歐陽鋒的關係。

  三人談得許久,忽聽得穀內怒吼聲大作,頃刻間聲震數裡,比之以前楊過的那聲長嘯,還要強烈。

  史叔剛駭然變色,楊過與郭芙卻是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過了很久,吼聲才停。又過了好一會兒,群獸從穀內灰溜溜地逃了出來,一聲也不敢作,隨後史氏兄弟四人也從穀內退了出來。

  史叔剛忙問幾個兄弟怎麼樣,結果不出郭楊二人所料,周伯通一聽是讓自己去見瑛姑,當即就翻了臉。史氏兄弟欺他是個老頭,便要動武,結果被他輕易擊敗。想用眾猛獸逼他就範,也被他用吼聲破去。

  郭楊二人聽了他們的話後,道:「幸得我二人不曾莽撞,這便再去為賢昆仲一試。」

  史氏兄弟剛才見識了周伯通的武功,也知道只有他們兩個出手,才或可擒住周伯通,於是都紛紛向他二人出言拜託。

  郭楊二人讓史氏兄弟在谷外相候,自己二人相攜而入。

  見到周伯通時,周伯通還在生悶氣,拿了把大掃帚,正在清掃滿地的獸類屎尿。

  「周老爺子,好久不見啊!」

  郭芙首先向周伯通打招呼。

  周伯通見了二人,愣了一下,再仔細一看,認出了楊過——畢竟當時楊過已經十七歲了,已經成年,如今的臉上還能看出幾分當年的風采,而郭芙當年只有虛歲十三歲,現在長得不但比之前更美,也跟當年完全不同了。

  「是楊小哥兒啊,你怎麼來這裡找我啊?好久不見哪!」

  楊過見周伯通頭髮還是白色居多,沒幾根黑髮,看來他現在在穀中還沒有達到原著上的返老還童境界,又見到他茅屋周圍養了不少蜂,便笑道:「周老爺子,你蜂養得不錯啊,有好蜂蜜麼?我特來討個幾瓶的。」

  周伯通養了蜂,正沒處誇耀去,見楊過來討蜜,心中大是得意,也不想想當年是他自己偷了楊過的蜂蜜,立即將楊過引為知己,拉著他就進屋,捧了好幾個小瓶小罐出來。

  楊過笑著拿了兩個能裝進懷裡的小瓶,對周伯通道:「我們這次前來,可是另有要事相求的。」

  周伯通看了一眼郭芙,卻不答他的話:「這是你媳婦兒?」

  郭芙笑了笑:「周老爺子,咱們可是見過面的啊,你怎麼認不出我來了?」

  郭芙一說話,眉目間的神態就讓周伯通看出來了:「啊呀,是你呀!你不是黃蓉那小姑娘的女兒麼!你怎麼也來了?」

  楊過笑道:「她現在是我的媳婦兒啦!」

  周伯通聽了拱了拱手:「啊,那恭喜恭喜!」

  郭芙道:「多謝啦,周老爺子!不過我們今天也是有事才來找你的啊!」

  周伯通一愣:「什麼事?」

  郭芙道:「瑛姑有意要見你一面,你可得更她好好說上幾句話啊!」

  周伯通聽了連連搖手:「不去不去!你們怎麼也來跟我說這些!」

  楊過笑道:「你以為你做了對不起一燈大師的事,害他傷心出家對麼?其實你錯了,不是你對不起他,而是他後來做了件對不起你的事,你不知道麼?」

  周伯通愣了一下:「什麼事?段皇爺怎麼會對不起我!」

  楊過道:「因為有人害你兒子,他見死不救,眼睜睜看你兒子死去,他心中慚愧,所以才出家為僧。」

  周伯通從來不知瑛姑生下他的兒子,聞言奇道:「我兒子?」

  楊過便把當年裘千仞與瑛姑、一燈大師的恩怨告訴了周伯通。

  周伯通聽完後不由得呆在當場,半晌做聲不得,心中一時間悲喜交加,想起瑛姑這幾十年來的孤苦伶仃,不由得大起憐惜歉疚之情。

  楊過趁機上前道:「一起去見見她吧,當年孩子出世時,你不在她的身邊,如今這麼多年了,一燈大師都已經和她恩怨盡釋,你又怎麼忍心讓她這樣終生孤苦?」

  周伯通一愣:「怎麼一燈大師和她也恩怨盡釋了?」

  原來當年之事,周伯通也並不知道,郭芙便把當年黃蓉找一燈大師治傷,瑛姑趁機上山行刺,後來痛哭而去的事告訴了周伯通。

  周伯通又是呆立了半晌,才道:「沒想到我當年一去,讓他們兩個反目成仇,真是我的罪過了!」

  郭芙忙道:「所以你現在一定要去面對自己的錯誤,一味地逃避,你自己能心安理得麼?而且你這樣還是害了瑛姑一生!你如今只有去見瑛姑,不管你願不願與她在一起,也要與她說清楚,不要讓她這麼痛苦!」

  楊過見周伯通兀自發呆,便又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兒子當年的模樣?那可是可愛極了,只有瑛姑仔細看過的!」

  周伯通聽了臉色大變,想了半天,才道:「好吧,我跟你們去!一是為了贖罪,二也是為了我的兒子!」

  楊過與郭芙大喜,怕他反悔,忙拉著他出穀。

  谷外的史氏兄弟,見郭楊二人果然帶了周伯通出來,心中更是欽佩。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到黑龍潭,楊過在潭邊縱聲長嘯,瑛姑出來,見到周伯通果然前來,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悲傷,又帶著幾分羞澀,一顆心兒撲撲亂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伯通卻是不顧這些,徑直走到瑛站面前,大聲問道:「瑛姑,咱們所生的孩兒,頭頂心是一個旋兒呢,還是兩個旋兒?」

  瑛姑一呆,她萬沒想到年青時和周伯通分手,如今再會,他居然會開口問這樣不相干的話,於是下意識地答道:「是兩個旋兒。」

  周伯通大喜,拍手道:「好,那像我,肯定是個聰明娃兒。」

  跟著歎了口氣,雙手一攤,搖著頭道:「可惜死了!」

  瑛姑一時間悲喜交集,撲到周伯通懷中放聲大哭。

  一旁史氏兄弟見二人年紀老大,還熱情似火,都感奇怪。郭芙和楊過卻向五人不住地打眼色,五人會意,忙帶著群獸不聲不響地離開遠去。

  周伯通見瑛姑痛哭,心中也是愴然,也禁不住流下淚來,二人抱頭痛了許久才止住。

  瑛姑漸漸止住悲聲,從懷中捉出兩隻九尾靈狐,對楊過道:「楊公子,大德深重,老婦人無以報答,這兩隻畜生便請持去罷。」

  楊過接過兩隻靈狐,道:「我必不傷這兩隻靈狐性命,待得治好了我朋友的傷,就前來奉還!」

  瑛姑點了點頭:「那多謝楊公子大恩了!只要你取完狐血之後,就地放了,兩隻小畜生自能歸來。」

  楊過與郭芙長躬到地,道了謝,這才轉身離去。

  行得不久,見到史氏兄弟,便把兩隻九尾靈狐交給他們,告訴他們不要傷其性命,輪流割腳上血脈取血便可。

  史氏兄弟先前見過黑龍潭,知道無法入潭,又見識過周伯通的武功,知道武功差人家太遠,就算動手搶了九尾靈狐,惹惱了這樣的高手,也是大大的麻煩,於是對楊過與郭芙二人深為感激。

  郭過二人卻是一再謙虛,只是說瑛姑與周伯通與家中先人略有交情,故此才能借得靈狐。但是史氏兄弟卻知這份人情實在是太大,只是拜謝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連續三天BW我了,五天裡有4天被BW,大家太狠心了


第十九章 入宮謀刺

  楊過與郭芙在這邊又小住了幾日,平時只是去與周伯通切磋一下武藝,等到史叔剛的傷勢已經控制住了,便把九尾靈狐放了,與史氏兄弟告辭而去。

  「楊公子,郭小姐,今日大恩,我兄弟永世不忘。他日若有差遣,我兄弟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在分別前,史伯威作為史氏兄弟的老大,向楊過夫婦表了態。

  楊過與郭芙自然也客氣了一番,接著就此別過,夫妻二人徑直回襄陽去了。

  「這一次雖然撮合了老頑童和瑛姑,就怕到時候你師父逝世時,不能再因此得到瑛姑的原諒了!」

  在回去的路上,楊過有過這樣的擔心。

  郭芙卻道:「到時候只要小心點跟隨著我師父,保護他不讓金輪法王得手不就是了!」

  楊過道:「萬一歷史的糾偏系統再次發揮作用了怎麼辦?」

  郭芙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只好道:「那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盡人事而聽天命了!」

  兩人一路南行,這日來到晉南邊界的一個小鎮上,兩人正在一個茶鋪裡吃點心,卻忽然見到對街的一個屋子裡傳來一陣撕打之聲,接著兩個女人扭在一起撕扯著扭打在一處。

  郭芙一看就知道這只是兩個不會武功的女人在一起做潑婦撕打,也懶得去理,只是與楊過說著兩年後襄陽大戰的事。

  此時已經是又過了年,是寶佑五年的春天了,兩個人沒有趕回襄陽過年,也是故意想在外面,過一個兩個人的新年。

  雖然一路上都沒有經過什麼大城市,但是前一段時間楊過與郭芙也實在是一直處於一種看不見的壓力之中,現在把三個孩子把拋給了別人帶,現在也是趕緊忙裡偷閒,過個二人世界的新年,就算是在窮鄉僻壤,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結果那兩個女人當街撕打時,行人與鄰人都不去管她們,別說去拉架勸架,就是看都不去看一眼,偶爾有忍不住的,也是偷瞄一眼就趕緊把眼神投向別處。

  郭芙與楊過略感奇怪,漸漸停下了話頭,開始看著那撕殺的兩個女人。這時從她們兩個打出來的房裡,又出來三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圍著撕打的兩個一邊笑一邊假意勸架。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如鐵塔般的漢子從那大屋裡走了出來,大聲喝止打架的那兩個婦女,這時圍觀的那三個女子才上前將已經打得有些力竭的二人分開。

  其中一個年歲較大的,被兩個女子攙扶回屋,另一個卻坐在地上哭叫起來,把那個來拉她的女子推開,大聲哭叫道:「好你個沒良心的,當年霸佔強娶了我,現在又有了新人,就忘了我了,看著我給這個賊婆娘欺負也不管……」

  楊過斜睨了他們一眼,對郭芙道:「你說,這是不是那山西一窟鬼裡的煞神鬼?」

  郭芙心中一動,再細細看去,果然與原著中所說的情景十分相似,便道:「看來的確有可能是。」

  楊過道:「算啦,這幾個女人還是要跟著這煞神鬼的,也犯不著為這個女人出頭。而且這一窟鬼也不是什麼好人,犯不著跟他們結交。而且,一旦結交了,說不定還要害了長須鬼和大頭鬼的性命,所以還是隨他們去吧。」

  郭芙想想也是——在這個年代,女人大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就算被丈夫打罵了,也沒什麼想要離婚的念頭,何必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而且原著中楊過不但顯了功夫,還在群獸中救了山西一窟鬼,所以才收服了他們。現在史氏兄弟已經回西涼了,何必再去惹這群鬼人!

  於是兩個人就不再去管這幾個女人,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周圍的人都不去管這兩個女人了,看來這煞神鬼一家,在當地也算是一霸了,沒人敢多看一眼多理會一下。

  用完了飯,楊過與郭芙付了錢,出了小茶鋪,牽了馬便走。等到回到了襄陽,卻發現高達已經帶兵收復了樊城。

  李曾伯這時正在上書奏請朝廷准許,在襄陽和樊城之間築堡壘,以加強兩城間的聯繫,形成更堅固的防禦體系。

  但是朝廷一直沒有回音,這時正好楊過與郭芙回到襄陽,李曾伯與呂文德、高達等人都對這事心急如焚,郭靖與黃蓉就讓他們的兩個跑一趟臨安。

  「這是要我們去給賈似道送禮麼?」

  楊過一針見血地道。

  郭靖歎著氣道:「雖然行賄是非正道之事,但是事到如今,只要能把襄樊之間的防禦工事造起來,也顧不得這些了。」

  能讓一生耿直的郭靖低頭,可見如今的局面是多麼的緊急。

  所以雖然郭芙和楊過剛剛回來,也是義不容辭地押著一大車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向臨安而去——同行的,還有呂文煥和他所率領的一百名士兵。

  一路順江而下,倒也沒有人來打這車財物的主意。

  到了臨安,李曾伯派來的使者把財物給送了進去,郭芙和楊過卻是趁機逛了逛臨安這座南宋的都城。

  事實上南宋的都城是在建康,也就是後世的南京,但是南宋的皇帝對北方的少數民族政權心存畏懼,所以一直在臨安坐殿,但是卻是一直把臨安當作行宮,也就是稱作「行在」,只是在名義上還是把都城定在建康,表示不忘北複中原的意思。

  不過這次郭芙與楊過到了這裡,看到臨安城繁華的樣子,雖然也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感慨,但也有不想讓這些百姓遭遇到戰火的想法。

  郭芙雖然不知現在在位的宋理宗何時立太子,但至少現在還沒立,但如果什麼都不管,那繼位的宋度宗,是個大腦發育遲緩的無能昏庸之輩,只好女色,什麼都不管——曾經有過一夜臨幸三十個後宮女子的紀錄,所以賈似道由一個有將才的人,向一個權臣奸臣的轉變,有很大的原因在宋度宗身上——主弱而臣強,往往就會發生這種情況!

  所以現在郭芙與楊過便產生了,索性進宮冒一把險,刺殺宋理宗。如果宋理宗現在死了,因為他沒有兒子,而侄子卻很多,宋度宗也還沒有過繼給宋理宗,那就未必是宋度宗繼位了。現在賈似道的職位是知樞密院事、臨海郡公,雖然是宰執之一,但也還不是丞相,而如今的丞相董槐,也還是一個直臣和忠臣,所以為了南宋作最後一搏,也許就在如今!

  楊過卻告訴郭芙,宋理宗唯一的弟弟趙與芮,也就是日後宋度宗的生父,也是只有宋度宗一個兒子。但是這樣一個智商明顯有問題的人,宋理宗一定要立他為太子,除了血緣關係近之外,就是怕立了遠支,會為之前權臣史彌遠廢了原太子趙竑,改立理宗的事翻案,所以寧願選擇一個無能之人作皇帝,也要保證不會動搖自己皇位的合法性。

  所以楊過提議就是要趁著如今宋理宗還沒立太子之前,刺殺宋理宗,然後把希望寄託在董槐身上。這時尚有李曾伯和李庭芝在,別說賈似道,就是更得寵的丁大全和馬天驥,也不能興風作浪了!

  這裡有很多是楊過當年在蒙古時,由蒙古的細作調查得知的,有些就是楊過自己的推測了。

  郭芙覺得很對,南宋如果這時有一個明君,或許到時候能震懾一下蒙古,讓雙方可以達成另一個和議。而如果能再達成一個幾十年的和議,到時郭靖和黃蓉也得享天年了,那就再也不用管襄陽的事了,到時管他誰死誰活!

  只是想要南宋在短短的時間裡復興,能夠盡復舊土,那還是完全不現實的。憑現有的實力,能守住疆土就很不錯了。

  至於忽必烈那邊,如果南宋夠強,他也不會輕易南下的。因為與忽必烈爭漢位的海都,一直要與他交戰一生,直到忽必烈死後八年之後,才以海都病死收場。

  於是楊過與郭芙當即決定——入宮刺殺宋理宗。至於丁大全、馬天驥、董宋臣這三個奸臣,等樣了宋理宗再來解決。不然就是殺了他們,宋理宗也會任用別的奸臣——如今的宋理宗,可不是剛剛親政的初期,實行端平更化的那個宋理宗了。長期的皇帝生活,早讓他腐化了!

  於是在這一天的晚上,楊過與郭芙偷偷潛入了宮中。

  皇宮的確很大,楊過與郭芙小心地繞過巡邏的衛兵,進入後宮裡,捉了一個太監,逼問皇帝的下落。但是運氣不行,問了四個,才弄清楚皇帝去了閻貴妃那裡,又問出了閻貴妃的住址,才趕去閻貴妃的住處。

  兩人幾個起落來到閻貴妃的住處——還沒接近,就聽到了那裡傳來男女調笑的聲音。

  此時宋理宗已經年過五十了,卻仍然頗好女色,郭芙與楊過也是喟歎不已——郭芙本來對刺殺宋理宗,實在是有點於心不忍。

  宋理宗雖然不是一個明君,但是也沒有什麼大惡之事做出,就這樣下手殺了他,還是有點過份的。這不像是殺貴由,貴由可是東征西討,屠了不少的城,殺了不少的平民,所以殺了貴由郭芙一點內疚都沒有。只是當時殺了那個女子,卻一直讓郭芙耿耿於懷。

  雖然當時楊過安慰了她,郭芙也把這件事壓在了心底,但是有時有想起這件事來的時候,仍然免不了自責。

  「我們,也是卑劣的人啊,為了自己活著,犧牲了一個無辜的人!」

  郭芙也經常這樣歎息,楊過也只有盡力安慰而已。

  所以如今又要刺殺宋理宗,雖然接受了楊過的提議,郭芙仍不免有點心有餘悸。

  兩人來到閻貴妃所在的房頂上,剛剛站定,還沒等楊過彎下腰去掀起一片瓦來看看,就聽到房中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什麼人敢來犯駕?大內護衛何在!」

  楊過與郭芙大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南宋的皇宮大內,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這時這個尖利的聲音已經傳向了遠方,遠處的大內高手已經向這邊趕來了。

  楊過顧不得別的,奮力一掌擊破屋頂,便撲入屋內,郭芙見狀,也跟著跳了下去。

  一進屋裡,就看到一個身穿黃衣的人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妖豔女子,睜著雙眼正慌張地看著楊過與郭芙。

  而楊過一進屋子,便與一個太監鬥在了一處。

  郭芙與楊過本來也是認為很有可能宋理宗身邊有高手護衛,於是分好了工,由楊過擋住護衛,再由郭芙下手。

  但是郭芙剛想對宋理宗出手,那個與楊過動手的太監居然舍了楊過,向郭芙攻了過來。

  郭芙吃了一驚——這世上與楊過動手,還能說走就走的,實在是太少了!

  再看來人的身法,只見燈光下一團藍影,居然看不太清,不免大驚失色。

  那太監攸地靠近郭芙,手中拂塵倒轉了便來敲郭芙左邊太陽穴,這一下出手如電,郭芙大驚之下青暝劍反刺對方咽喉,那太監左手二指一挾,居然就挾住了郭芙的劍,手中拂塵一停也不停,直取郭芙頭上要穴。

  楊過大喝一聲,一掌向宋理宗劈去——他這一掌是降龍十八掌裡的亢龍有悔,威力巨大,非逼得那太監轉身來救宋理宗不可。

  這太監的身法太快,武功又深不可測,楊過去救郭芙是萬萬來不及的,而郭芙顯然也是沒料到這太監的出手會這麼快,再想變招也來不及了。幸而楊過剛才已經見識過了這太監的武功了,因為楊過的目的是纏住這個老太監,所以剛才取的是守勢,才沒有失手。

  這一下楊過來不及救郭芙,只得攻向宋理宗——這就是所謂的攻其必救,圍魏救趙之法。

  那太監果然舍了郭芙,一團藍影閃動,擋在宋理宗身前,單掌一出,與楊過對了一掌。


第二十章 北丐身歿

  只見楊過上身一晃,那太監卻是倒退了一步,左手在桌上一撐,只聽「嘩啦」一聲,桌子當即垮塌,則這個太監也穩住了身形。

  「嘿,好掌力!」

  那太監站穩身形,卻也沒有進擊,只是盯著二人看著——畢竟對方人多,若是他主動進攻,難免有疏神之處,使宋理宗置於危險之中。

  如果宋理宗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是把刺客全部拿下,也是無濟於事了!

  但是郭芙與楊過卻知道,這一次的行刺,已經是失敗了。

  因為外面的大內侍衛,已經近在咫尺了。

  既然事已不成,便要當機立斷,全身而退才是上策。

  楊過雙掌一揚,向那太監虛打了一掌,便拖著郭芙竄上房去,就要逃走。

  不料那太監居然還追了上來,照著二人就沖了過來。

  這太監的身形,不僅鬼魅,而且如閃電一般。何足道與霍山的身法,與他相比,就如同時孩子一般可笑。

  楊過與郭芙大驚,只得相攜著緊守門戶,邊打邊退。饒是二人如此武功,等到快退到皇宮外時,二人身上居然都帶了不少的傷了。

  但是這時各種的大內侍衛和一些禁軍都已經趕了到此處,郭楊二人都已經沒有辦法在擺脫這些人了——最重要的是,有這個武功極高的神秘太監在,就算是沒有這麼多侍衛和士兵,他們也逃不了。

  郭芙楊二人心中叫苦——真沒想到,自己二人居然會莫明其妙地命喪在此處,當真是欲哭無淚了!

  楊過沉聲道:「你走!這裡交給我!」

  郭芙咬著牙:「放屁!要走你走!」

  楊過急了:「別忘了還有我們的孩子!你要照顧我們的孩子!」

  郭芙咬著牙只是不理,只一劍劍向那太監刺去:「你快走,我輕功比你好,自有脫身之計!」

  楊過哪裡肯舍了郭芙,只得展開雙掌向那太監打去——為了輕身進宮,他沒有把玄鐵劍帶在身邊。但是對著這樣的一個高手,就是有這把玄鐵劍,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正在二人眼看就要陷入重圍之際,忽地一條人影突然從遠處掠近,口中還大喝了一聲:「董宋臣!」

  那太監被這一聲大吼略撓了一下心神,郭芙忙趁機一劍將這太監的拂塵從劍上甩脫。

  楊過卻是暗自心驚——原來對面的這個太監,就是理宗朝有名的奸宦董宋臣!

  而發出那聲大吼的聲,赫然便是北丐洪七公!

  原來洪七公在得知歐陽鋒之瘋了之後,也曾到白駝山莊去求證過,見他果然已經癡呆了,便也就放了心,又開始了他吃遍天下的旅程。

  幾年後,他又記起南宋皇宮的各種美味,又不知道如今的皇宮大內,會不會又出現了新的菜肴,便又再次潛入宮中的禦膳房,再次開始了他偷吃禦膳的生活。

  卻沒想到今夜他正吃得飽飽地好睡,卻聽到一片噪雜——原來是有人來行刺皇帝了。

  也是洪七公這晚心血來潮,居然會有想去看一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的念頭——如果是蒙古人前來,說不定他洪七人還要參上一腳。

  雖然現今皇帝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能讓外族的人得手,那可太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了!

  但是剛剛靠近喊抓刺客的地方,就看到楊過與郭芙被董宋臣追著打。

  洪七公在皇宮大臣時間不短,自然認得理宗的寵臣董宋臣,現在一看郭楊二人的身形,雖然二人戴著人皮面具,但仍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人是誰。

  雖然他對楊過一直心中有氣,甚至連他們的婚禮也沒有來參加,但是現在見到二人遇險,自然是挺身而出!

  於是大喝一聲董宋臣的名字,上前便一掌向董宋臣打去。

  董宋臣見來者武功超群,心中也是一驚——不料今夜居然一連遇上三個如此的高手,果然天下能人輩出!

  洪七公也知道董宋臣武功超群,若是在別處,己方三人合戰一個董宋臣,至少立於不敗之地,但是現在眼看就要被大內高手圍上,怎麼能在皇宮裡逗留!

  洪七公雙掌連出,降龍十八掌掌力吞吐,內外兼實,正面擋架董宋臣的攻擊,一邊對郭楊二人道:「你們兩個快走,這裡交給我!」

  郭芙與楊過一起搖頭——這時候丟下洪七公,那良心上怎麼過得去!

  這時那些大內侍衛也圍了上來,楊過與郭芙守在洪七公兩側,一邊抵擋著兩邊侍衛的攻擊,一邊還注意董宋臣的招術。

  董宋臣見三人被包圍了,心中也是暗喜,便漸漸放緩了攻勢,意圖讓眾侍衛和禁軍將三人包圍起來。

  這董宋臣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卻非慷慨豪傑之輩。先前當著皇帝的面,自然不可能放過郭楊二人,但是如今又來了個洪七公,若是他盡力前擊,自然能先擊斃三人中的一個,只是也必然會遭受到剩下二人的反擊,雖然憑他的武功,只要能拿下三人中的一個,最終也能憑藉人數的優勢把這三人一網打盡,但是那樣一來,自己就會受傷。

  為了皇帝賣賣力氣是可以的,拼命就不上算了,受傷也最好是能避就避。

  而且,現在御林軍和大內侍衛都圍了上來,就算自己退了下去,責任也不在自己身上了。

  不料洪七公為人卻是剛好與董宋臣相反,見周圍侍衛圍了上來,知道若再耽擱下去,只怕三個人都要折在這裡。

  自己已經是個老人了,少活個幾年也無所謂,但是郭芙與楊過還年輕,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們逃出去——大宋的未來,還要靠他們。

  洪七公雖然對郭芙和楊過有意見——特別是楊過,但是這幾年楊過與郭芙夫妻間琴瑟和諧,又在襄陽相助郭靖黃蓉,雖然沒做出什麼大事,可也沒出什麼亂子。

  洪七公一生沒有愛人,也沒有孩子,郭靖和黃蓉,在他的心裡,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所以對於郭芙和楊過,他也一樣當做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洪七公大喝一聲,趁著董宋臣攻勢稍緩之際,和身撲了上去。董宋臣見洪七公怒目而視,鬚髮皆張,心中一慌,手中拂塵張開了便來卷洪七公面門。

  楊過與郭芙見洪七公忽地不顧他二人的相護,一下子撲了出去,也是吃了一驚,忙搶上前來救洪七公。

  不料洪七公早料定他二人要上前相護,居然不顧董宋臣的攻勢,忽地回身,左右兩掌伸出打在郭芙與楊過的肩頭,將他二人打得倒退飛起,送他二人倒飛著越過了皇宮的高牆,直接出了皇宮。

  楊過與郭芙身一時不察,被洪七公擊在半空,想要強運內息改變去勢,但人在半空無從借力,洪七公的掌力又與眾不同,怪異得很,直把二人送過了高牆,還在空中飛行了一段去勢才盡。

  郭楊二人在空中,眼見得洪七公背對著董宋臣,被董宋臣一拂塵卷中後頸。

  洪七公一招「神龍擺尾」向後打去,董宋臣卻是左手一出,擋住洪七公的招術。

  洪七公頸部受困,這招「神龍擺尾」只能使出半招,所以董宋臣才能擋下。

  董宋臣一招得手,右手拂塵一拉,洪七公喉骨立碎,跟著左手進擊,一掌打在洪七公背上,登時打得洪七公後背肋骨脊骨皆斷。

  郭芙和楊過最後看到的場面,就是洪七公被打得背骨全碎吐血倒地的情景。

  楊過不等落地,就大吼一聲雙掌拍地,想要縱身再入皇宮,一旁的郭芙卻是出手如電,閃電般點了楊過幾處穴道,然後抱起楊過往後便走。

  剛跑出兩步,郭芙的淚水就忍不住滾落了下來。

  楊過內力精湛,目光如電,所以在黑夜裡也能見到郭芙落淚,當下也是心中抽痛。

  等二人逃回所住的地方,仍是心有餘悸,過了很久才定下心神,開始一言不發地為對方裹傷。

  其實剛才楊過也知道,就算自己和郭芙兩個人身上都沒傷,沖進去也救不了洪七公,只是心頭一股熱血湧上來,顧不得多想,就要衝進去——雖然洪七公與他曾有過不快,但是他也知道那只是因為洪七公是個古代人,有這種思想也是正常的,所以對他也沒有多大的恨意。如今見到洪七公為救他們二人而死,哪裡還按得住心頭的衝動,當時便要衝進皇宮去。

  還好郭芙比交冷靜——這是候進去,不但救不回洪七公,也無法殺死已經和一眾大內侍衛在一起的董宋臣,更會白白再搭上兩條命而已。

  所以郭芙馬上制住了楊過,帶著他就逃走了——只是可憐洪七公一生豪傑,居然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幸好董宋臣雖然身法極為迅猛,但是輕功卻是不如郭芙,那一眾大內侍衛就更差了,所以即便是郭芙身上帶傷,又抱著楊過,等到那些侍衛翻過牆頭,郭芙與楊過早就沒影了。

  等到二人把各自身上的傷都處理完畢了,楊過才歎了口氣:「沒想到,我居然能在神雕的世界裡,見識到《葵花寶典》的厲害!」

  郭芙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不由得也歎道:「不錯,這董宋臣的武功如此詭異,速度又這麼快,內功卻是比你我還低,看來也只有《葵花寶典》才能有這樣的妙用了。」

  楊過歎道:「《笑傲江湖》是明朝的故事,那裡說《葵花寶典》是前朝太監所創,我還以為是元朝,看來是指宋朝啊!元朝乃是蒙古人所創立的,是不為漢人視作正統王朝的!」

  郭芙道:「我想這《葵花寶典》應該不是董宋臣所創,這樣的奸臣,不可能創出這樣的功夫!」

  楊過也點頭道:「若是他所創,只怕他的武功還不止如此!」

  郭芙一想不錯——後世的東方不敗,只怕武功還要更強!如果董宋臣是這門武功的創始者,只怕今晚她們都別想逃出來了!所以應該是董宋臣這個只會阿諛奉承的傢伙,討得了會這門武功的太監的歡心,得其傳授才是。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只是郭芙想起當年洪七公與自己在天山下同吃同住同行的日子,忍不住又落下淚來。楊過也是無言可勸,也只得紅著眼睛不說話。兩個人對坐了一夜,等到天明,楊過終於咳了一聲:「這事,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去刺殺未來的宋度宗?」

  郭芙搖了搖頭:「為了這事,已經平白犧牲了七公,再要去害一個現在沒有任何危害的人,我於心何忍?」

  楊過明白,郭芙能忍心去殺宋理宗,這宋理宗平時的所作所為太過荒淫也是一個原因,而現在讓她再去殺趙孟啟,她如何下得了手!

  楊過想了一下,又道:「既然度宗繼位已成必然之勢,那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安插親信和賢臣到他的身邊。」

  郭芙一愣:「你說什麼?」

  楊過笑了笑,道:「太子宮中,必定有人教導太子——特別是這個太子,還是個智慧比較低的人。所以,我們要安排一文一武在他的身邊。」

  「一文一武?」郭芙挑起了眉毛,「誰?怎麼安排?」

  楊過道:「既然陸秀夫已經成了武將,那還有什麼可多想的!文臣,自然是文天祥了!」

  郭芙拍了一下手掌:「對呀!我怎麼把文天祥給忘了!那該怎麼安排呢?」

  楊過道:「我這次為防萬一,可是把忽必烈賞的東西給帶來了。成敗可就在此一舉了!就靠這兩樣東西來賄賂賈似道了!讓讓為我們說話,把文天祥和陸秀夫安排到趙孟啟那裡去!」

  郭芙聽了,覺得有戲,便與楊過細細討論了一番,然後便帶著兩個盒子去找呂文煥。

  呂文煥在臨安的這段時間裡著意奉承結交賈似道,與賈似道關係日漸親密,找他幫忙,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第廿一章 臨安行賄

  當然,在此之前,郭芙和楊過最重要的,是找到洪七公的屍首。

  郭芙和楊過經過幾次晚上夜入皇宮大內,捉了好幾個侍衛和太監,多方打聽,才打聽到洪七公的屍身被拉到城外的亂葬崗了。

  雖然那裡很有可能會有埋伏,但是郭芙和楊過必須去將洪七人的屍身打回來,另找一個地方埋了。

  還好當時所受的傷都是外傷,這幾天的工夫,也就養得差不多了,郭楊二人事不宜遲,當下便動身前去。

  「我看有埋伏的可能性不大。」在去的路上,楊過這樣對郭芙道。

  郭芙問道:「為什麼?」

  楊過道:「如果想要誘我們兩個上當,沒必要把這個消息封鎖得這麼嚴密。」

  郭芙一想,果然有道理——若是在亂葬崗設伏,必然會把這個消息儘快地透露出來,沒必要做這樣的戲。

  但是這一次楊過的判斷顯然錯了,楊過與郭芙剛到那裡,就被幾百名士兵和大內侍衛圍住了。

  郭芙與楊過本就窩著一肚子的火,這次一看,董宋臣沒來,心中更是火大——沒有這樣的高手壓陣,你們這群廢物也敢來抓我們!

  這次雖然說楊過認為不一定會有埋伏,但是該有的準備還是有的。

  郭芙右手劍,左手發冰魄銀針,楊過左掌發降龍十八掌,右手玄鐵劍,可謂是當者披靡,中者非死即傷。

  董宋臣也不知是怕死還是怕皇帝有失,所以只派了這些人來。按那夜郭楊二人的表現,這些人也差不多夠了,但是董宋臣沒料到郭芙會有冰魄銀針這種歹毒的暗器,楊過也會有玄鐵劍這樣的厲害兵刃,所以這二三百名士兵和大內高手,被二人幾乎誅殺殆盡。

  郭芙和楊過也不管逃走報信的人,只是從幾個被楊過打得筋斷骨折的大內侍衛中找口供。

  不多時得到消息,原來洪七公的屍身還在皇宮之中,被安排在一座冷宮之中。

  楊過冷笑了一聲,點了他的穴道,把他背在身上,道:「我們一起去,要是有埋伏,我就先殺了你!」

  那人見識了楊過的武功,哪裡還敢有旁的心思,連連點頭道:「這絕對沒有埋伏了!但是,兩位大俠,待會兒可得把我一起帶出來呆,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楊過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與郭芙施展起身法,向皇宮而去。

  這次有人指路,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冷宮,二人進去一看,果然洪七公的屍身被放在當地。

  郭芙還怕有機關,把那個侍衛身上的衣服撕下來結成繩打了個結,又扔過去套住洪七公的腳,結果一扯動,上面就罩下來一個大鐵籠子,把洪七公的屍身給罩在了裡面。

  楊過大怒,翻身把那個大內侍衛給掀在地上,一劍砸碎了頭顱,郭芙連出聲阻止也來不及!

  「你也太莽撞了!這機關他未必知道的!」

  郭芙揮劍向那鐵籠子砍去,幾下就把這鐵籠子給砍斷了。

  楊過撓了撓頭,道:「唉,這兩天火太大,一時沒細想,唉!算了吧,殺也殺了那麼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

  這時這房外的埋伏聽到鐵籠子落下的聲音,已經從各處圍了過來。

  郭芙這時已經把洪七公的屍身給抱出了籠子——這洪七公的屍身上,居然還放了迷藥,還好郭芙有防備,屏了氣息,不然又要上當!

  也總算是董宋臣想要捉活口,或者也因為皇家大內,一時找不到太歹毒的毒藥,所以郭芙抱著洪七公的屍身,便與楊過破屋而上,從房頂上拔足便走。

  董宋臣果然就在門外的人群之中——他也沒料到郭芙與楊過會這麼快脫身,總以為那個鐵籠能困住二人。上次的打鬥,郭芙的青暝劍並沒有顯現出威力來。

  而這一次郭楊二人一邊逃,一邊向後發出冰魄銀針和玉蜂針的暗器,總算是逃了出宮。

  雖然郭楊二人,一人抱著個屍身,一人提著把幾十斤重的劍,但是董宋臣太過貪生怕死,見身邊冰了毒針的人紛紛倒斃,更是不敢上前。

  好不容易逃出了宮,也不敢回驛站,而是一路逃出了宮,一路跑出幾十裡外,直到天快亮了,才看到有個土山,看看後面沒有追兵,就上了山去,找了棵樹,先將洪七公匆匆埋葬了,再作了個記號,才回臨安城。

  回了臨安城,就要儘快把陸秀夫和文天祥的事趕快搞定,便去找呂文煥去。

  果然,郭芙向呂文煥說想要把自己未來的妹婿安排到榮王世子身邊做個屬官時,呂文煥一點也沒有懷疑,拍著胸脯說包在他的身上!

  「呂將軍,我們還有一個朋友,名叫文天祥,乃是去年的狀元,當今陛下欽賜了表字宋瑞的,也望將軍在賈大人面前,多多美言!」楊過對呂文煥道,「待得回到襄陽,我們郭家必有一番厚謝!」

  呂文煥笑道:「一個堂堂狀元,去作這事,只怕屈才了喲!」

  郭芙笑道:「總比出任邊防要地的要好!而且他為人迂腐,若是在朝堂之上,只怕會得罪權貴!」

  呂文煥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郭大俠與我兄弟二人交情莫逆,切莫說什麼謝不謝的話!此事只管包在我的事上!」

  於是呂文煥便帶著二人前往賈似道的府上。

  賈似道這年四十餘歲,長得卻像是個三十余歲的青年,白麵長須,從長相上看倒也是一表人才,但是臉色蒼白,眼中無光,顯然也是個酒色之徒。而這樣的他,已經算是南宋方面很少的幾個拿得出手的文臣了!可見南宋人才的匱乏。

  而賈似道見到郭芙的容貌,差點把眼珠子瞪出眼框,帖到郭芙的臉上。

  楊過「哼」了一聲,郭芙卻是懶得與他計較,只是拉著楊過的手,拜見了賈似道,然後讓呂文煥把二人的來意告訴了賈似道。

  賈似道見了楊過呈上的幾百年的何首烏,心中不禁貪念大熾——這種東西,可是有錢也沒處撈的!

  於是一口應承了下來——在他看來,給一個親王的世子找兩個屬官,那能算得了什麼!

  不過看賈似道那樣子,好像對郭芙還有點非份之想,楊過皺著眉頭又「哼」了一聲,呂文煥見狀忙道:「這二位乃是襄陽大俠郭靖的女兒女婿,可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若非他們,屬下又哪裡去找這等世上罕見的寶物來獻給大人!」

  賈似道一聽郭靖之名,心中一凜,不敢再有唐突之舉。

  呂文煥趁此機會忙把郭楊二人的請托說了出來,楊過還道:「若此事有成,當再奉上一件大禮!」

  賈似道心想這事本算不得什麼難事,再加上還有好處可撈,而且現在又要與襄陽的呂氏兄弟搞好關係,才能把高達這個討厭的傢伙給擠掉,自然是一口答應了。

  等離了賈似道的府邸,過了幾天,果然就聽說了有恩命下,特遣陸秀夫與文天祥作為趙孟哲屬官的旨意。

  而也就在這之後,朝廷中出了一件大事——奸臣丁大全上疏彈劾宰相董槐功高震主,恃權謀私,圖謀不軌。

  而且這邊奏章呈上去,那邊他就急不可待地調齊親兵百餘人,全副武裝地包圍了董槐的府第。丁大全命眾兵丁將董槐擁住,又假傳聖旨,命董槐隨去大理寺,然後挾持董槐出了北關。董槐無奈,只得走進接待室靜坐,過了很久才接到了罷相之旨。

  這種率兵迫逐宰相的事,在兩宋史上絕無僅有,而理宗皇帝居然會允了丁大全的奏章,真是昏暗到底了!

  這一下朝野震驚,一時間議論紛紛,太學生紛紛上書彈駭丁大全。

  而楊過這時對郭芙道:「這是個機會,不如利用一下!」

  郭芙道:「什麼機會?」

  楊過道:「歷史上曾有人在朝門上寫字罵丁大全和董宋臣等幾個奸臣,只是我不記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不過我想既然現在有這種事,不如我來讓這事提前出現吧!」

  於是當天夜裡,楊過便偷入皇宮,在宮門上寫了八個大字——「閻馬丁當,國勢將亡」!

  「閻」是指後宮的閻貴妃,「馬」是指另一個奸臣馬天驥,「侗就是丁大全,「當」則是諧音暗指董宋臣。

  「閻馬」是借代「簷馬」,以指華屋簷下的鈴鐺被風一吹,就叮噹作響,用來暗諷四個亂政的奸人。

  果然,同時發生的這幾件事讓宋理宗大為震怒,他一邊將幾個為首的太學生發配編管邊遠地區,另一邊追查在宮門上寫字的人,但是卻哪裡追查得到!

  而賈似道為了專寵,也趁機攻擊馬天驥和丁大全,過不多久,這二人都被免了職。馬天驥平時不如丁大全囂張,只是罷職了事。丁大全卻得罪人太多,被賈似道追殺得很徹底,一直判到流放海島,最後被押解的將官故意擠落水中溺死。

  不過閻貴妃和董宋臣卻仍安然無事,理宗信寵依舊,只是將董宋臣降了職,以平息輿論。

  但這都是這一年年底的事了,楊過與郭芙卻是早就回到了襄陽。

  一回到襄陽,他們兩個什麼事都沒作,一路找到黃蓉,先讓她坐好,然後讓郭破虜趕緊去找郭靖回府。

  黃蓉見他們兩個臉色嚴肅,問也不答,知道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忙打發了郭破虜去找郭靖。

  不多時,郭靖隨著郭破虜回了府,郭芙和楊過也不待郭靖與黃蓉發話,便直直地跪在二人面前。

  郭靖與黃蓉都吃了一驚,黃蓉便伸手來扶,郭芙和楊過卻不起來。

  「到底有什麼事,快說吧!」

  郭靖還是比較沉穩,拉開了黃蓉,對二人道。

  郭芙和楊過對望了一眼,還是由郭芙把這次去臨安後,進宮行刺,然後洪七公出手相救,結果殞命的事說了出來。只是沒敢對郭芙靖說自己是要行刺皇帝,而是說要行刺董宋臣這個奸臣。

  郭靖和黃蓉聽了,都是臉色鐵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郭靖看著郭芙和楊過,很想打她們一記耳光,但又知道終究一個是女婿,一個是已出嫁為人母的女兒,怎麼也不好像待字閨中那樣想打便打了,也主只好罵了他們幾句,也無非是什麼做事太衝動,不謹慎,連累了洪七公的話。

  「靖哥哥,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將七公的屍首運回來,然後再找那董宋臣報仇才是!」

  黃蓉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郭靖不在說話了,才對他道。

  楊過卻道:「那董宋臣武功實在太強,我看便是我們四個人同去,也沒有必殺他的把握,最多也是擊敗他。畢竟他總是躲在宮中,我們不能在片刻間擊殺他的話,宮中侍衛便會趕來。」

  郭芙也道:「這個董宋臣武功雖高,但是卻膽小得很,很難找到他落單的時候。」

  郭靖聽了沉默半晌,才嘿然道:「董宋臣,董宋臣……」

  一邊說一邊渾身微微發抖,想是怒氣勃發,已經難以抑制,終於還是一掌拍了下去,將一張老大的八仙檀木舊打碎成幾片。

  郭襄和郭破虜從來沒有見父親發這麼大的火,都嚇得不敢說話,小郭淼更是嚇得哭了起來,黃蓉忙抱了起來輕輕地哄她。

  郭靖見把孩子嚇哭了,也收斂了怒氣,對郭芙和楊過道:「起來吧,以後做事要慎重些。」

  郭芙和楊過都暗自吐了舌頭,郭芙趕緊過去把女兒抱在懷裡哄著,楊過卻過去,把陸秀夫和文天祥的事告訴了郭靖:

  「我看當今聖上,多半還是要傳位於這個血脈最近的侄兒。所以小婿大膽,擅自做了安排,讓秀夫與文狀元給這位未來的太子做個老師!」

  郭靖沉吟了一下,道:「這倒也是個辦法,希望太子將來能夠清汙滌穢!」

  黃蓉卻在一旁道:「那七公的仇,就這麼算了不成?」


第廿二章 大戰之前

  楊過道:「若要一擊得手,很難!除非邀得外公他老人家和一燈大師、慈恩大師齊至,還要再請來程英和陸無雙姐妹一起,我們才有將他擊斃的希望!」

  郭靖奇道:「程英和陸無雙姐妹雖然是思兒和念兒的師父,身手也算不錯,但也不過是輕功好一點罷了。若論武藝,我看還是足道更強一些,何不派人去昆侖山找他?」

  楊過搖頭道:「您有所不知,那董宋臣的武功,強就強在速度上!身法和出手快得驚人,若是只論內功,他還不如芙兒。而程英和陸無雙有一套可以雙劍合璧的劍法,當年她們功力未強時,就曾靠這套劍法制住過我義父歐陽鋒!所以只要董宋臣向她們二人出手,她們兩個就能用這套劍法纏住董宋臣!」

  郭靖有些難以置信:「這世上還有如此的劍法?」

  郭芙點頭道:「的確如此,只要她二人聯手,就算是爸爸媽媽你們兩個齊上,也未必能勝!」

  黃蓉歎道:「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怪不得你要讓思兒和念兒拜到她們兩個的門下!」

  郭芙道:「不過,若是能把董宋臣誘出皇宮,我們四個人圍上他,磨也要磨死他!」

  黃蓉道:「如今國勢頹唐,你爹要在襄陽,片刻也不能離開。所以,這事我要再好好想想,如今要緊的是,還是要先把七公的屍身弄回來!」

  郭靖正色道:「不錯,我要親自去!嘿嘿,若有可能,我倒想先會會這位董宋臣!」

  黃蓉忙道:「樊城大戰在即,你怎能輕離襄陽!還是我去吧。」

  原來在高達重新收復樊城後,蒙古軍在宗王塔齊爾的率領下兵圍樊城,導致李曾伯在襄樊兩城間大修堡壘的事暫時擱淺。李曾伯欲要上書朝廷,請朝廷發援兵,卻又逢著朝廷裡連連出事,一時管不上襄陽這邊。

  李曾伯沒有辦法,只得命令呂文德調兵去救襄陽,但是呂文德與高達不睦,總是藉口怕襄陽遭受偷襲,不願出兵。郭靖幾次軟硬兼施,才讓呂文德同意撥兵救援。

  如今眼看就要出兵樊城,郭靖如何能去!

  郭靖也知道愛妻說得有理,也只得坐下一個人生悶氣。

  郭芙見父母似有為難之意,便道:「那還是我與過兒走一遭吧。」

  黃蓉搖了搖頭:「不行,七公他老人家是我們的師父,無論如何我是要去的,你們還是在這裡幫助你爹吧。丐幫的事,魯幫主若有什麼為難的,你們兩個也好盡力相助!」

  郭芙聞言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讓自己或楊過接任丐幫主了?

  一想明年就是郭襄十六歲的生日了,別不是想開丐幫大會選幫主了吧?

  楊過這時也醒過味兒來,忙道:「魯幫主久在丐幫,對幫中上下和大小事務都很熟悉,若有什麼難辦的事,我和芙兒自然也要幫忙的!」

  黃蓉悠悠地看了二人一眼,沒有再說什麼,楊過和郭芙卻被她看得冷汗直冒——丐幫這個大山芋,甭管燙不燙手,都不想接呀!

  但是,現在洪七公已經去世了,會降龍十八掌的人只剩下楊過和郭靖兩個人了,總不能讓魯有腳把幫主的位子傳給郭靖吧!

  兩個穿越者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聽天由命了!

  兩天后,黃蓉就帶著幾個丐幫弟子出發了——只是洪七公去世的消息,還沒有正式宣佈,只是帶著幾個丐幫中沉穩可信的弟子,以及梁長老一起,按著郭芙所說的地點,一路去了臨安。

  接下來就是準備要救援樊城了,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就在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突然就下起了大雨,而且一下就下個不停,直到一個月後黃蓉運回了洪七公的屍體,大雨還沒有停。

  因為大雨一直在下,宋蒙雙方也就一直沒有動兵,樊城也很幸運地沒有受到攻擊,只是被重重包圍了。

  不過要是真的一直這麼下大雨,只怕蒙古人也要撤退了——這樣的雨,城外可不像城內可以有屋簷和房間,有幹的地方可以歇腳。那樣的泥濘,可是能把腳也給泡爛了的。

  現在的蒙古軍,並不像以前,全部由北方的遊牧民族組成了,反而大部分的士兵由北方的漢人組成。而這些漢人在蒙古人的督促和訓練下,戰鬥力雖然比南宋的軍隊要強上一些,但是卻仍比不是原先的蒙古人,這也為南宋軍隊近幾年的勝利創造了條件。

  不過在這段時間裡,郭靖與楊過倒是互相切磋了武功——關鍵是,郭靖把降龍十八掌的外家版傳給了楊過。

  雖然知道學了這掌法,丐幫幫主的位子基本上就沒跑了,但是有武功不學,那是與楊過的原則不符的,而且,楊過最近正在自創武功——在武功方面,不得不說,楊過的天賦要比郭芙要好——所以,他正在吸收能遇到的一切武學知識,降龍十八掌的外家版,是洪七公仗之橫行江湖數十年的高明武功,楊過怎麼能放過!

  好在楊過學過內家版的掌法,內功又深,只用了半個多月就把十八掌給學完了。

  然後就是在雨中如同閉關一般常常把自己鎖在屋裡靜思,郭淼則完全交給郭芙去帶。

  郭淼的資質倒是不錯,起碼比郭芙好很多,六歲的她,比當年的郭芙要強很多,當年郭芙七歲時才把桃花島的內功心法練到第三層,而且還是在日夜苦練,又加上桃花島各種補藥的輔助才行的。而現在的郭淼,只有六歲,就已經快要突破第三層了——她可沒郭芙當年那麼勤快,也沒那麼多藥撐著。

  不過郭芙也不太在意——按時間上來看,郭淼所在的時代,是和平時代,應該不需要那麼強的武功才是。

  結果這一場大雨,足足下了有四個多月,直到中秋前夕才漸漸停息。而蒙古人,早就受不了這樣的大雨,在上一個月就撤兵了,樊城之戰,也算是有驚無險了。

  於是在戰事平息之後,丐幫為洪七公舉行了隆重的葬禮,只是關於洪七公的死,只有少數丐幫的高層知道——畢竟作為入宮刺殺大臣,即便只是一個太監,也是不念舊惡很敏感的話題。而且,一旦宣佈了洪七公是奸臣所殺,只怕會讓守衛襄陽的丐幫子弟士氣大落,對於大局有礙。

  所以,洪七公之仇,還是要留待來日再報。

  此時,李曾伯由於累官至湖南安撫大使兼知潭州,兼節制廣南,所以移治靜江,對於襄樊方面,精力有所分散,重擔漸漸轉移到呂文德肩上,高達對此更為不滿。

  而就在為洪七公辦喪事之時,蒙古軍趁南宋軍隊大意,半夜造浮橋渡河,盡奪樊城外城。

  於是郭靖與黃蓉索性趁著丐幫的這次葬禮,再次廣發了英雄帖,想要再借助群雄的力量,重奪樊城。

  依黃蓉的意思,是想讓魯有腳這次索性連幫主之位也一併讓了出來,由楊過接任,結果被楊過和郭芙兩個人合力推拒了。

  「你們啊!年紀也不小了,也總該擔點責任起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整天就想著輕鬆渡日!」黃蓉雖然這次放棄了讓楊過立即頂上來的意思,但還是數落了二人幾句。

  郭芙撇了撇嘴——你自己三十歲就退休了,還好意思說我!

  知女莫若母,黃蓉見郭芙撇嘴,就知道她的心思,馬上道:「我可是做了近十五年丐幫主主的,你可別以為就這麼拖著拖著就拖過去了!」

  郭芙的嘴角抽了抽——要這麼算,還是現在接任的好,現在接任,十五年後就是襄陽城破的時候,那時如果能逃出生天,也正好借此引咎辭職,也算沒有愧對父母。

  黃蓉見郭芙有些心動,便道:「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好好想想吧!」

  於是郭芙便在當晚與楊過商量了一下,楊過道:「你讓我當丐幫幫主?嗯……行倒是行,反正有你媽在,大事還是由她作主。那些小事嘛,哼哼,我預先把傳功執法兩長老,和掌棒掌缽兩龍頭的構想提出來,然後改革,把汙衣和淨衣合併,那幫中雜事,由這四個人也能處理不少了,我也費不了多大的神!」

  然後忽地又笑了起來,對郭芙道:「娶了你就是好啊!又學了套掌法,還能當幫主,這次又能學打狗棒法了!在原著裡耶律齊還要比武呢,我可就省力了!這樣下去,想不天下無敵都難啊!」

  郭芙白了他一眼:「天下無敵?你去對付對付董宋臣看看!」

  楊過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臉上,半天才道:「跟老變態沒法比啊!」

  於是第二天,兩個人就找到了黃蓉,跟她說了願意出任丐幫主的想法,不過,楊過也把自己對丐幫的改革想法和要求也說了出來。

  「如果不做這樣的改變,丐幫這麼大的幫派,管理起來可太難了!」

  黃蓉看了楊過一會兒,忽地展顏一笑:「那好,就這麼定了!這次英雄大會,順便讓你接任丐幫幫主!」

  而在這一年的二月,蒙古大汗蒙哥,再次提兵南下。這一次他分兵三路,一路由他親自率領,直取四川,另一路由忽必烈取鄂州,最後一路由耶律晉率領,從大理迂回,從廣西北上策應。

  在此之前,因為上次耶律晉的兵在播州被楊文和羅氏鬼國的人擊敗,所以這次為了怕耶律晉像上次那樣禦下不嚴,士卒戰鬥力不強,特派兀良合台的兒子阿術,率兵增援大理,以為輔弼。

  然後就有傳言,阿術這次去大理,是為了解決段興智的——畢竟大理已經穩定,這個大理總管的存在似乎已經沒有了必要。

  這個傳言並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因為大理在實際上已經亡國了,誰做總管,或者說有沒有這個總管,實際上對於南宋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差別。但是這個消息引來了郭芙與楊過的警覺!

  因為這一年,就是原著中慈恩去世的一年,而此時發生的這件事,會不會就是慈恩下山打探消息,遭遇金輪法王的原因?

  於是郭芙馬上決定去一趟大理,而楊過也執意同行——金輪法王畢竟是原著中一等一的高手,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出果單打獨鬥,只怕老頑童也未必能拿得下他,楊過怎麼放心讓郭芙一個人前去大理!

  但是黃蓉卻認為英雄大會迫在眉睫,楊過作為丐幫幫主的繼任者,不能離開。

  「岳母大人,那就索性把這英雄大會延長吧。蒙哥三路大軍即將南下,這次可是來勢洶洶,我們可不能輕視!」

  其實楊過還有半句話沒說——正史上蒙哥是死在四川釣魚城下的,但是在原著中是死在襄陽城下,這次蒙哥又是親自提兵去了四川,到底這個結局會怎麼樣,還真是不知道!

  黃蓉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可是大理之事,已經定了,你們去那裡還有什麼事能做呢?」

  郭芙道:「上次大理動兵,一燈大師沒有管這事,現在我看難說,我放心不下我師父,我要他到襄陽城來住。萬一到時襄陽大戰,我師父也能幫上忙!」

  黃蓉一想也對,慈恩這種級別的高手,可是請也請不來的,讓郭芙和楊過夫妻兩個親自去請,也算是給夠了慈恩面子,也是應該的。

  於是郭芙與楊過兩個人騎了馬,再次南下,去了大理。

  一路緊趕慢趕,到了一燈大師處,卻沒有看到慈恩,一問之下,果然慈恩已經下山去大理境內打探消息了。

  郭芙大急,也顧不得禮數,道了聲「再會」便與楊過下山去找慈恩了。

  在山上問得明白,如今阿術的大軍已經到了羊苴咩城,而慈恩也是去了那裡打探消息。於是郭楊二人也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向羊苴咩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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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三章 慈恩之死

  這日天剛拂曉,二人便看見前方有兩個人影互相扶持著踉蹌而來。

  郭芙見那兩個身影都有些眼熟,心中不由得一跳,忙勒住馬然後跳下地向前跑去。

  跑近一看,其中一個果然便是慈恩,另一個,居然是完顏萍!

  「師父!」

  郭芙忙上前參見,卻見慈恩眉頭緊鎖,面色慘白,雙唇緊閉,隱然有血跡。

  郭芙心頭大震,上前握住慈恩的雙手,來探慈恩的脈息。一探之下,便覺慈恩內息紊亂,經脈破損,內腑已經受了極大的內傷。

  「師父你怎麼了?」

  雖然已經知道大約是怎麼回事,但是郭芙仍然忍不住問道。

  慈恩身受重傷,勉強撐著逃走,全靠一股精神支撐,如今見到郭芙,再也支撐不住,當即便軟倒下來。與他相攜而來的完顏萍也是萎頓在地。

  這時楊過也已經來到郭芙身邊,見狀忙將慈恩扶住:「師父,你受傷了?」

  雖然明知是這麼回事,但還是要問一聲。

  慈恩對郭芙笑了笑:「徒兒,師父要去了,能見到你,也算是你我師徒一場,大有緣法了!」

  郭芙心中一酸,就要落下淚來:「師父!你到底是怎麼了?!」

  慈恩盤膝緩緩坐下,長歎一聲:「只可惜不能再見到瑛姑,不能求得她的原諒!」

  楊過這時一手抵在慈恩的後心,輸進內力去,發現慈恩心脈盡碎,已經無法再救了!

  本來郭芙為了以防萬一,還把那支一尺多長的大人參也帶著,就帶在楊過的背上。如今楊過一探慈恩的內息腑髒,就知道已經回天乏術了,就是把整支人參給他吃下去,也是無用了!

  最關鍵的是,慈恩現在自己也不想活下去了——他這一生,前半生做的錯事壞事太多,如今雖然大徹大悟,但對以前的事仍耿耿於懷,如今受了這麼重的傷,更是心灰意冷。

  《絕代雙驕》中曾經有一句話——「一個人到了將死的時候,就會回憶起他一生中的所作所為,這種時候還能心安理得,問心無愧的人,世上並不多」。而慈恩,也正是如此的情況——受了這樣的傷,不免就要想到死,這個時候,他一生中的錯事和罪孽,不免就都湧上心頭。

  「師父你撐住!我們帶你去找瑛姑!她欠我們兩個人情,一定會原諒你的!」

  郭芙流著淚道。

  慈恩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修業修業,只求我心。我心既平,何求再求諸他人!瑛姑能原諒我,自是最好。若不能原諒我,也是我此生的罪孽,我自當入阿鼻地獄贖之,何必強求!」

  郭芙聽得淚水滾滾而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楊過也甚是心酸,在一旁道:「大師大徹大悟,得證大道,幸哉幸哉!」

  慈恩聞言一笑,看了一眼在旁倒在地上已經昏迷的完顏萍道:「萍兒受傷不重,你們將她送回北方吧。」

  言畢便雙手合什,雙眼微閉,再也不發一言。

  郭芙顫抖著伸出手右,向他鼻下探去,卻發現他已經圓寂了。

  郭芙見自己終究沒有救回恩師一命——她之前總是一直在救原著中死掉的人,也一直都沒有失敗過,上一次洪七公的死,雖然是她的原因所造成的,但畢竟比原著中晚了好幾年,就算是歷史的糾編功能,也算可以了。

  但是這一次救慈恩,可是她徹頭徹尾的一次失敗,再加上慈恩對她有恩,她也一直視慈恩為長輩,怎能不教她傷心!

  楊過見郭芙傷心,也陪著落了些淚,然後便去救醒完顏萍。

  還好完顏萍只是受了點輕傷,楊過輸了點真氣過去,完顏萍也就醒了過來。

  見到郭芙伏在慈恩面前哭泣,完顏萍也一下子撲了過來,口中喚著「師父」,一邊落下淚來——她也知道,師父這是已經圓寂了。

  楊過看著兩個女人你勾著我傷心哭一段,我勾著你難過又哭一段,雖然心酸,心裡也有點奇怪——這完顏萍的功夫都是郭芙傳的,她和慈恩又沒有什麼感情,怎麼也哭得這麼傷心?看來,對於古人尊師重道的心理,他還體會得遠遠不夠啊!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漸漸收起悲聲。

  郭芙這時才問起完顏萍,她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又是怎麼遇上慈恩的。

  原來完顏萍是跟著丈夫耶律齊來的,耶律晉在之前就聽說蒙哥要自己與阿術合兵,便怕阿術是來奪自己兵權的,所以讓小弟耶律齊前來,若有不妙,也好有個照應。

  耶律齊不知他的心思,還以為他是想念自己了——耶律晉膝下無所出,耶律鑄也是一直沒有孩子,所以兩個哥哥對耶律齊的孩子耶律娉婷都甚是疼愛——對是便讓完顏萍帶著孩子先行,自己先要把妹妹耶律燕那裡安頓後,然後再來。

  此時蒙哥尚示下令南征,耶律晉是靠朝中內線得知的情報,所以完顏萍不虞有他,帶著孩子便來了大理。

  所以這次當慈恩與金輪法王相遇打鬥時,正好驚動了完顏萍。

  完顏萍見師父處於下風,岌岌可危,便飛身上前,出刀相助。

  完顏萍自幼親人全部死去,除了耶律齊一家,就只有師父慈恩和郭芙兩個人可算是親人,一見慈恩遇危,當即也顧不得什麼嫌疑,拔刀便砍向金輪法王。

  金輪法王此時與慈恩正鬥到要緊處,完顏萍也知道功力與二人相差太遠,但還是揮刀上前,結果被金輪法王震傷。慈恩為了要救完顏萍,反而敗得更快,還好金輪法王見完顏萍穿著是蒙古貴婦的打扮,不敢下殺手,才讓二人逃出。

  郭芙聽了完顏萍的話,真是不知說什麼才好!如果完顏萍不嫁給耶律齊,或者完顏萍不拜慈恩為師,慈恩也不會比原著上還少活了幾十天,這真是教郭芙欲哭無淚了!

  但是要罵完顏萍一頓吧,又無從罵起——人家是好心,若是慈恩不顧著完顏萍,是能自己安然逃走的。而金輪法王也未必會把完顏萍打死——事實上完顏萍也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才敢向金輪法王動手,但是卻沒想到慈恩會捨命相救完顏萍,只真是錯進錯出,不知該怪誰了!

  楊過見二女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便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郭芙看向完顏萍,道:「師妹,你現在要回羊苴咩城麼?」

  完顏萍咬著唇,有點為難地道:「我的孩子還在二伯那裡,若是就此回和林,還是有點……」

  郭芙笑了一下:「師妹,我不是這個意思!」

  然後看了一眼慈恩的屍體,道:「金輪法王現在在羊苴咩城,我是一定要殺了他為師父報仇的。但是師父的肉身卻是要趕緊運回一燈大師那裡,所以,如果你現在不急著回羊苴咩城的話,你可以送師父的肉身回去,也可以與我一起去找金輪法王,讓過兒送我師父的肉身回去。」

  楊過在一旁道:「我當然要陪著你了,不然我跑這麼遠的路作什麼?那我還不如在襄陽待著呢!」

  郭芙瞪了他一眼:「我師妹有作在身,你要她一個人走麼?」

  楊過怔了一下,向完顏萍看去,完顏萍臉上一紅,道:「我當然要為師父報仇了!只要師姐別嫌我本事低微。」

  郭芙搖了搖頭,對楊過道:「金輪法王現在在阿術軍中,若是你我前去,只怕他不追出來,」然後又看向完顏萍,「若是師妹你去,也許能誘他出來。」

  完顏萍睜大了眼睛:「怎以可能,他現在一定知道我的身份了,怎麼還會來追我?」

  郭芙冷笑了一下,看向楊過,楊過會意,上前道:「你只管去,只要別被他捉到,然後便逃,幾次之後,便放話,說就算殺光不了他,也要讓蒙古大汗殺了他!」

  郭芙冷笑著點了點頭:「現在耶律燕正在受寵,你是她的嫂子,只要惹得他火起煩了,再聽你要找忽必烈尋他麻煩,他一定會追出來殺你滅口。不過,你要小心,儘量不要讓別人發現。不過就算發現了也不打緊,他要是真想殺你,一定放你逃去,然後追出來在無人處下殺手。這樣就算你有個意外,他也能推個一乾二淨。忽必烈在用人之際,沒有真憑實據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一邊說一邊直視著完顏萍:「關鍵就在於,師妹你能不能做得像,讓他上當。還有你的輕功,可別沒跑到我這邊來,就讓他追上來了!」

  楊過在一旁道:「反正完顏妹子還要養傷,不如我們在附近的鎮上找個棺材鋪,把慈恩大師的肉身放到棺材裡,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完顏萍聽了連連叫好,說:「楊大哥能去是最好了!這金輪法王多年不見,他的武功更強了!」

  楊過道:「正是如此!離此不遠就有城鎮,我們還是快走吧!」

  郭芙想了想,雖然時間一長,金輪法王有可能隨阿術的大軍離開,但是如今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而且,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不是自己的原則,還是應該加險避免的好!

  於是便同意了楊過的提議。

  於是三人把慈恩扶上馬背,一起牽去了附近的一個小鎮,買了副棺材,給慈恩裝上,然後便由楊過和郭芙輪流以真氣替完顏萍療傷。

  還好完顏萍的傷真的是不重,吃了幾粒九花玉露丸,三天一過就好得差不多了,於是三人便去找金輪法王的晦氣去了!

  三人先約定好了地點,楊過和郭芙便躲了起來,專等著金輪法王上鉤。

  這時夜色剛剛升起,也就是戌時剛過,可是一直等到快丑時,仍不見完顏萍前來。

  兩人的心中不免都浮現起不祥的預感——不會完顏萍也折進去了吧?

  不過要真是那樣,她也不該有什麼危險才是。最怕的是,她在引出金輪法王后,在來這裡的路上被金輪法王追上,然後被擊殺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兩個人的心裡越來越不安起來,正在焦急時,卻看到遠方兩個人影一前一後掠了過來。

  前面那人身材窈窕,身法熟悉,正是慈恩的水上飄——不問可知,這定是完顏萍了,那後面的人,也一定是金輪法王了。

  真到這時,楊過和郭芙的心裡才決算松了一口氣——事實上這個地方是她們三個精心選擇的,既不是太遠也不是太近。因為太近了容易被人發現,太遠了又怕完顏萍被追上。

  完顏萍見識過金輪法王的武功,大約能推算出金輪法王的腳力。

  須臾間兩人已經跑過了郭芙所隱伏的大樹下,直向楊過那裡去了——這路線也是事先就商量好的。

  就在金輪法王跑過楊過所藏身的在樹下時,楊過一招「飛龍在天」從天而降,來打金輪法王后心。

  金輪法王本來被完顏萍攪擾了一夜,心中也是無明火起,又聽得完顏萍要在忽必烈面前進讒言,心中更是惱怒,於是便追將出來,立意要將完顏萍斃於掌下!

  如今眼看就要追上完顏萍,忽然頭頂大樹一震,一股強風從樹下壓下——不順可知,這是有人從樹上發掌,暗算於己了!

  金輪法王武功也已臻化境,只聞風聲便知道頂上發掌這人武功極高,不論是往哪個方向加速躲避,都躲不開這掌力的籠罩,於是硬生生停下腳步,雙掌一舉,向上推去。

  金輪法王這一下從急奔到立定,說停就停,沒有半點拖遝,而且還能夠同時向上發出威力巨大的一掌,將楊過震開,果然也不愧是一代武學大宗師!

  而就在楊過從樹上發掌的同時,郭芙也在他身後發出一枚冰魄銀針,完顏萍見楊過出手,也停下腳步,「刷」的一刀返身劈來。

  不過三人好歹是沒有演練過,也沒有什麼默契,三招雖然幾乎同時發出,但是卻仍有先來後到。


第廿四章 金輪伏誅

  金輪法王震開楊過的雙掌,然後右臂一揮,袈裟蕩開,將完顏萍的單刀擋在一邊,接著再閃身避過身後打來的冰魄銀針。

  完顏萍功力差得太遠,被金輪法王袈裟一拂,單刀登時差點脫手,幸而金輪法王要轉身避開那枚冰魄銀針,不然完顏不但單刀要脫手,說不定腕骨也要被打折。

  楊過身在半空與金輪法王對了一掌,就勢翻了個筋斗,然後拔出玄鐵劍,從半空中再次大喝一聲,當頭斫下。

  金輪法王此時抬頭見是楊過,也是精神一振——他苦練龍象般若功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再戰楊過,當下金銀兩輪齊出,架住玄鐵劍,只聽「當」的一聲,兩種兵器相交,楊過倒翻著落在地上,郭芙卻是從另一邊一劍向金輪法王刺來。

  金輪法王見楊過與郭芙二人同時向自己攻來,心中才明白完顏萍是故意誘自己到這處來,心中雖怒,但覺得自己這十六年來的武功已經練得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便有心來試試二人的功夫。

  需知十六年前郭芙的武功比金輪法王可是還有一大段距離的,金輪法王心目中的強敵只有楊過一個,心想就是加上了郭芙和完顏萍,自己也不會怕楊過,於是便回身左手兩輪一上一下向郭芙的青暝劍砸來。

  郭芙手中劍向下一劃,兜向金輪法王右肋,招式渾然天成,仿佛一開始就是劃他這個地方一樣,剛才的直刺根本沒有存在過。

  金輪法王心中一凜,這時楊過也在他後面一劍橫掃過來,金輪法王雙輪向外一分,腳下踩密宗步法轉過身型,與二人呈品字型站立。

  郭芙一劍刺向金輪法王右肩,口中道:「師妹你站遠些!」

  之前在商量戰術時,的確是有說過讓完顏萍只要將金輪法王誘來便可,但是完顏萍見三人動上了手,便也想上前幫忙。

  金輪法王前幾天才與慈恩大戰了一場,一直打了一天一夜,才遇上完顏萍出來插上一手,結果本來可以力挫慈恩的,結果雖然令得慈恩傷勢更重,但是自己也被慈恩臨死反撲打中一掌,這幾天裡雖然用內力將傷勢壓下,但是與楊過郭芙這樣的高手過招,武功免不了還是要打個折扣。

  此時完顏萍聽了郭芙的放,便也退在一旁掠陣,只見三人鬥在一處,金輪法王數招一過,便處於下風。

  原來金輪法王一上來便小瞧了郭芙,只想逼開郭芙,然後與楊過好好較量一番,不料郭芙如今武功大進,金輪法王手中銀輪居然被郭芙借手中劍的鋒利,再加上內力一催,給削成了兩半。

  楊過趁機以手中劍作全真劍法攻來。

  這全真劍法本是一等一的劍法,楊過之前雖然內功高強,顯然還是不能把這把重達六七十斤的重劍運用自如,只是把它當鐵棍來用,如今過了十六年,他的九陽神功更顯威猛,比之原著中沒有剛猛內功,全靠在怒濤中練功的楊過來,只強不弱。

  需知張君寶受覺遠所授《九陽真經》中的皮毛功夫,不短短數年,就已經強于尹克西等人,楊過如今苦練這九陽神功近十七八年,又得郭靖黃蓉平時指點,早已強過原著中的十六年後的楊過,只是沒有一套專有的功夫如「黯然銷魂掌」那般的罷了。

  但是楊過現在用這把玄鐵劍使出全真劍法來,那真可說得上是舉重若輕,揮灑自如,金輪法王乍一見銀輪被郭芙削壞,心中一驚右手輪推開楊過的劍,左手探入懷中便拿出鐵輪來。

  金輪法王這十六年來苦練龍象般若功,如今已到第十層,自認為已可以獨步天下,不料遇到郭楊二人,被二人一陣亂打,失了先機,弄得手忙腳亂,心中不覺微怒。

  更可惡的是,郭芙右手劍勢飄飄,左手還不斷地抽空發出冰魄銀針,金輪法王與她近身交戰,又有楊過在旁相助,總不免有疏神之時,不禁被郭芙的冰魄銀針攪得心驚肉跳。心中居然有——「老和尚今日要命喪在此處了」的想法!

  郭芙也知道金輪法王武功了得,發出冰魄銀針時也是看準時機,絕不讓他有擋開反射自己和楊過的機會。

  金輪法王心中焦躁,想要脫身跳出圈子用五輪大法吧,上來已經被郭芙削去了一個輪子,這五輪大法威力已經不能達到最強,而且對方功力不比自己低,手中武器卻都比自己的要好,萬一再被破去幾輪,那真是想要逃也不可得了。

  郭芙與楊過與金輪法王正鬥到酣處,忽覺對方勁力大增,心中一驚。郭芙只當是金輪法王提高了內勁,要與自己拼個生死,忙持劍凝住劍勢,守住身上要處,楊過卻是大喝一聲:「金輪賊禿!想要走?沒那麼容易!」

  原來楊過見金輪法王目光閃爍,猜到他是要使詐脫身,故此大喝一聲,叫破他的意圖。

  金輪法王大怒,心道:「你真當我怕你不成!」

  看准機會雙手輪子飛出,直砸向郭芙,然後雙掌迎向楊過的玄鐵重劍。

  郭芙的腰肢一折,如同斷了腰一般,躲過這兩隻輪子,口中叫道:「師妹,再躲遠些!」

  原來郭芙得知金輪法王要逃走,就防他突然偷襲完顏萍,以她作人質,所以再讓完顏萍去得遠些。

  完顏萍知道功夫差三人太遠,便依言退開。

  金輪法王本來的確是有此意,見又被郭芙識破,不由得心中更怒,雙掌推開楊過的玄鐵劍,自懷中掏出銅鉛二輪,分襲郭芙與楊過二人。

  這五輪大法,雖然損了一輪,但是四輪輪轉,也是威力驚人,比之十六年前可是要聲勢迅猛得多了。

  郭芙雖然身過先頭兩輪,但是知道這兩輪還會回轉過來,於是便看准這次襲來的鉛輪的來勢,攏地而起,手中劍在鉛輪上一點,身子倒過來向天上彈去,並且左手發出兩枚玉蜂針一枚冰魄銀針,借著對方輪子的呼嘯聲,隱去三枚暗器的破空聲。

  金輪法王四輪脫手後,本該有一輪在手,但是如今銀輪已毀,只好運起龍象般若功,起掌向楊過打去。

  楊過劍勢上挑,反刺他的手肘,金輪法王易掌為拳,一拳打在楊過玄鐵劍的劍腹上,然後回身擊落那冰魄銀針,卻不料被兩枚玉蜂針擊中。

  原來此時月光如洗,明得大地明亮無比,這冰魄銀針在如此的月光下發出的銀光,吸引了金輪法王的注意力,反而那兩枚更小的玉蜂針,雖然通體為金,但是細如毛髮,隱在冰魄銀針之後,等到金發現,已經被一枚劃破了拳頭,另一枚已經釘上了他的手背。

  此時金輪法王正在激鬥,被這歹毒暗器所傷,如何還能平氣寧神與二人相鬥,加快的血行把毒性瞬間散發至全身,饒是他定力深厚,也禁不得滿身的痕癢!

  這暗器一道,果然是取勝的妙法。當年的李莫愁,其實只有古墓派武功的皮毛功夫,玉女劍法也未學全,雖然她天資聰穎,但也不可能橫行江湖。她所依仗的,不過就是毒掌和暗器。若論內功和招式,她只怕還比不上孫不二——要不然當年霍山也不會逼著她和自己拼掌了。

  郭芙如今武功不弱于金輪法王,便是單打獨鬥,也不見得會敗,再加上楊過在旁,金輪法王哪裡還擋得住。

  金輪法王又鬥得幾招,四個輪子已經不能運轉如常,楊過與郭芙也是攻勢稍緩,僅是掐斷金輪法王的退路,並且緊守門戶,以防他臨死反撲。

  金輪法王雖然心中怒火大盛,但是卻無可奈何,終於一陣麻癢襲來,伸出去的左手失了力道和方寸,被自己的鐵輪砸傷了手。

  不過這一下劇痛,也讓金輪法王神智略清,忙一掌逼開楊過的玄鐵劍,再向回轉而來的金輪上一拍,將金輪撞向郭芙。

  不料郭芙不退反進,一劍向金輪法王的右手。

  鬥了這許久,郭芙早看出法王這缺損了一輪的五輪大陣的破綻,這次她早料到法王要如此用招,故此搶先一步一劍遞了出去。

  郭芙習練《琅寰曼陀錄》多年,對於天下招式變化可以說是盡熟於胸,這五輪大法雖然不見於中土,但是總也有軌跡可尋——更何況是少了一輪的五輪大法。

  法王見郭芙出劍精確,如果自己伸手去拍這金輪,等於是將右手送上去被她削了,只得硬生生收回手去,卻又失了一機,讓這金輪直飛出老遠,再也不會回來了。

  楊過這時也是玄鐵劍就勢遞出,刺向金輪法王的左肩。金輪法王左手受傷,無法抵擋,只得側身避過。

  不料楊過這招乃是虛招,見金輪法王避讓,就此身形一轉,一劍轉刺他腦後的「玉枕穴」。

  這時郭芙青暝劍閃過金輪法王的右掌,直刺他的右胸。

  而金輪法王的另外三隻輪子也依次飛了回來。

  這時金輪法王等於是同時受到三個敵人的圍攻——他的五輪大法被破,龍象般若功又無法退敵,且又身受毒傷,心中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

  於是拼著一死,左臂揮出,將郭芙長劍擋開,只聽「哧」的一聲,郭芙長劍蕩了開去,金輪法王的左手也被郭芙一劍削斷。

  金輪法王渾似不覺,轉身側首避過楊過的這一劍——這一招乃是金輪法王功夫的體現,要知楊過這一劍的勁力籠罩了法王整個上半身,他在左手被削斷的情況下,居然還能輕鬆轉身避過,也實在是了不得了。

  金輪法王此時已將全身功力聚集在右掌之上,一掌便向楊過拍去。

  楊過喝了一聲彩,道:「來得好!」

  也是一掌遞出,二人雙掌相交,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啪」,金輪法王原地不動,楊過卻是連退數步——這龍象般若功,果然不同凡響!

  但是金輪法王是明知自己無幸,所以寧願受楊過所有的掌力,也不願後退,而此時金輪法王的銅輪已經飛回,正撞中金輪法王的右肩,登時將他右肩骨打得粉碎。

  金輪法王此時身上毒勁發作,雖然身上劇痛,五臟內卻是奇癢無比,當下大喝一聲,轉過身來,飛足便來踢郭芙。

  郭芙見金輪法王在雙臂俱廢的情況下,還能飛足來踢,也不僅贊道:「好和尚,端得了得!」

  當下鐵掌揮出抵上他的左腳,手中劍卻是被法王用右腳踢開了。

  楊過欲要來追,金輪法王的兩隻輪子卻呼嘯而到——原來這也在金輪法王的計算之中。

  楊過無奈,只得閃身避過二輪,法王落了地,拔足便要走——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機會,他怎麼能放過。

  不料完顏萍在一旁看了多時,此時見法王身中毒針,雙的俱廢,便大著膽子繞到了金輪法王後面,如今一見金輪法王要走,當即一刀斜著自胸砍了下來。

  金輪法王大怒——連你也敢來擋我!

  當下騰空而起,一腳踢飛完顏萍的單刀,另一腳便來踏完顏萍的頂心。

  不料完顏萍早料到自己武功太差,只是如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金輪法王的,於是身子一扭,任金輪法王踏中自己肩頭,雖然這一腳讓完顏萍左肩肩骨立折,但是完顏萍的右手卻是抓住了金輪法王的右足。

  金輪法王本來左足向前揮出欲走,不料右足被抱住,心中一驚,再要轉身踢向完顏萍,楊過已經搶上,一劍便將金輪法王整條左足自膝砍下。

  完顏萍被金輪法王的血噴得一頭一臉,忙忍痛松了手退到一邊,郭芙卻從完顏萍的身後閃出,身子離地三尺平飛過來,一劍劃破金輪法王的咽喉——這一下才是真的要了他的命!

  金輪法王頸間鮮血狂噴,不多時便死在當場。

  可憐他一代武學大宗師,居然被打得四肢中有三肢損廢,連個整屍都沒有。


第廿五章 郭淼失蹤

  楊過與郭芙以及完顏萍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金輪法王的身體在抽動中漸漸平靜了下來,也都各自長出了一口氣。

  郭芙趕緊拉著完顏萍到一邊查看傷勢去了,而楊過卻是靠近了金輪法王的屍體,把玄鐵劍擲了過去,把金輪法王的頭也給打稀爛,才確信他是真死,不是裝的。接著去走近他去在他懷裡摸索——果然有一本小冊子,裡面全是用藏文寫的,彎彎曲曲地一個也看不懂。

  楊過也不管,直接塞到懷裡——找個機會去忽必烈那裡,那裡一定有懂藏文的,然後把它譯出來就行了。如果是《龍象般若功》,那可就賺大了!

  那邊郭芙摸索著給完顏萍對上了骨,然後用布條纏了一下:「師妹你注意點,先回羊苴咩城吧,師父的遺體我們兩個給送回去,你以後再抽空來拜祭師父好了。」

  完顏萍點了點頭:「好的。我剛才也是蒙著面,估計也沒人認出我來。你們放心去吧,把這賊禿的屍體就地埋了吧。」

  此時天邊已經亮,這一地的血就是想遮掩也掩不了,郭芙便道:「你快走吧,這裡的事有我們了!」

  完顏萍點了點頭,便展開輕功離去。

  楊過道:「那金輪法王的屍體按照既定的方案辦了?」

  郭芙點了點頭道:「那當然!你衣服上也沾了不少血跡,還是快脫了衣服,把他包一下,然後燒了吧。」

  楊過一想也是,便趁著天還沒有大亮,趕緊找了些枯枝,郭芙也把早準備好,放在一邊的一罐燈油給提了過來,就地澆在金輪法王的身上,楊過再往上鋪了層枯枝,郭芙也剩下的油也倒了上去,然後晃了火摺子,一把火燒了。

  兩個人見火勢大起,便站在一旁等候——這個地方是選好的,沒有任何人會經過,也不會引起火災。

  楊過還怕燒不徹底,不斷添柴,等到燒完,天也大亮了。郭芙把火堆熄滅,居然在一堆灰燼中,有三塊如瑪瑙一般的東西,都有拇指大歇—居然是舍利子!

  楊過歎道:「居然會燒出舍利子來,這金輪法王也算是一代高僧了,卻利欲燻心,為蒙古人效力,結果死於非命!」

  郭芙也點頭歎息,把這三塊舍利子收了起來,與楊過攜手而去,送慈恩大師的肉身回了一燈大師處。

  待得見到一燈大師,二人把這事告訴了一燈大師,一燈大師也是口念佛謁,最後道:「慈恩與我,名為師徒,實則良友,相交三十餘年,今日你得證大道,往生極樂,老衲既喜且悲。」

  於是眾人架起柴堆,將慈恩肉身燒化,就埋於山上。

  楊過與郭芙拜之再一,才離開轉回襄陽。

  「這一次金輪法王已經死了,你妹妹對我也沒什麼私情,看來是不會出現你妹妹被抓的橋段了!」

  在回去的路上,楊過提起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郭芙點頭道:「照理說應該如此。而且蒙哥沒有金輪法王保護,到時也好對他下手!」

  楊過忽地又道:「這三顆舍利子怎麼辦?要送回西藏交給他徒弟達爾巴麼?」

  郭芙道:「藏僧有這個傳統麼?他們不都是要轉世的麼?」

  楊過撓頭道:「這我也不清楚,要不咱們留著吧!」

  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塊來,對著陽光看去,只見這塊舍利在陽光下五彩流轉,煞是好看。

  郭芙見著也是喜歡,道:「不如我們找個鎮子,把這三個東西作成墜子,給我們的三個女兒吧!」

  楊過歎道:「好是好,就怕以後我們再有了孩子,他要怪我們偏心!」

  郭芙笑道:「你說一燈大師會不會有舍利?」

  楊過瞪著她:「你不是吧?這個主意你也要打啊?就算有,也是他五個徒弟的,怎麼輪得到你我?」

  郭芙道:「據說越是得道高僧,燒出的舍利就越多。傳說釋伽牟尼的舍利燒出有8萬多顆呢!」

  楊過聽了這個數字,不禁咋舌:「哇,這麼多啊。要是一燈大師燒出的舍利多的話,咱們要一點來,也算是個紀念,他的徒弟應該也不會反對才是!」

  郭芙笑而不語——她和楊過的默契,還是不錯的,只要一說,楊過就明白自己的意思。

  二人就近把金輪法王的舍利做成吊墜,先去了趟絕情穀,探望了楊阡和楊陌。

  兩個小孩子見了父母,也高興得很——畢竟只是七歲的孩子,一年多沒見到父母,當然是想得緊了。

  程英聽到慈恩的死訊,也是頗有感觸,當下便表示也要去大理拜祭一番。郭芙和楊過也就趁此機會把兩個女兒給帶回了襄陽——黃蓉也很久沒見到兩個外孫女了,也該大家團聚一下了!

  路上試探了一下兩個女兒的武功,結果楊阡學了先天功和全真劍法,楊陌學了古墓派的內功和玉女劍法。這先天功是要從小學起的,年紀越小越好,而□卻是要循序漸進,把古墓派的內功修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學的,所以現在楊阡的武功要比楊陌高出不少。

  不過郭芙和楊過卻是對此大為心驚——兩個女兒學的這兩套劍法,豈不是玉女素心劍法的組成部分?這可別來個禁忌姐妹之戀啊,當他們兩個可承受不起!

  於是一路上郭楊二人給兩個小姑娘諄諄教誨,一方面說定姐妹間要友愛,另一方面又灌輸了大量的男女配的愛情觀,也不管兩個小女孩兒聽得懂還是聽不懂!

  等回到襄陽,已經是盛夏了。

  不過一回到襄陽,二人就聽到了一個讓他們如遭雷擊的消息——小郭淼不見了!

  郭芙一聽,幾乎要暈過去!

  還好楊過還比較鎮定,攬著郭芙的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郭芙有時與楊過在一起時互相取笑,互相回憶當年的事時,只當郭淼還小,並不避她,結果卻料不到小郭淼自幼聽在心裡,覺得母親年僅9歲就闖蕩江湖,心中很是羡慕。

  這次郭芙與楊過去大理前,也說過要去看望楊阡和楊陌,卻被郭淼聽去,心中不禁對兩個姐姐思念起來。

  這小郭淼心思細膩,膽子又大,見父母走了之後外公外婆都專注于襄陽的戰備,便趁他們一個不注意,自己去絕情穀了——她也不知道絕情穀在哪兒,更不知道就是到了絕情谷也是找不到程英和陸無雙的,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再加上郭芙和黃蓉都誇她武功練得好,比郭芙同年齡時要強,搞得她有點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能行走江湖了,於是年僅7歲的郭淼,就一個人上路了。

  不過她倒還知道留封信,信上說自己去了絕情穀。但是正好逢上那天郭靖和黃蓉有事,一個處理幫主要事,抽調人手來備戰襄陽,又要派別的弟子去兩淮和大勝關助宋軍守城;另一個與高達、呂文德兄弟、李曾伯一起議事,直到深夜才回,居然都沒發現小傢伙已經不在了,只當她已經睡了。

  郭襄和郭破虜也不在!這時他們兩個也都十六歲了,雖仍是少年心性的時候,但是郭破虜生性沉穩,頗有郭靖之風,所以這次特別二人去黃河以北的兩個武林大豪處親自送上請柬,請人家來參加丐幫幫主的接任大典——也就是在原著中郭襄在風陵渡口遇到大頭鬼的事了。

  只是原著中是郭芙帶著弟妹前去邀人參加英雄大會,這裡是姐弟二人前去。不過現在的郭襄和郭破虜,由於有郭芙和楊過的指點,武功可是比原著中要高上不少。特別是郭襄,武功高是高強,只是陸秀夫因為襄陽戰事吃緊,一直沒來提親,要等得把這次蒙古人的進攻打退,才來完婚。

  所以等到第二天侍女凝珠來報三小小姐不見了,郭靖和黃蓉二人才覺得不妙。再一查,發現了她所留的信,趕緊派人去追去找,卻哪裡找得到!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小郭淼信訊全無,黃蓉已經急得是茶飯不思,郭靖也是整日裡長籲短歎。

  還好這時郭芙和楊過帶著兩個女兒回來,黃蓉見到兩個外孫女,喜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晚上非要摟著兩上外孫女一起睡,這才稍稍放開了點心中之憂。

  而郭芙和楊過聽到郭淼不見了,也是驚得雙手冰涼,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結果反而是郭靖和黃蓉來勸他們兩個,還好楊過還是比較鎮定,寬慰了郭芙一下:「沒事,估計有可能是糾編系統把你妹妹的事給安到想兒身上去了,我們去蒙古軍中找她吧!」

  郭芙一想,覺得很有可能——只要小郭淼還安全,那就有希望!畢竟自己和楊過都能接近忽必烈的,想點辦法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郭芙和楊過定了定神,接著就把慈恩和金輪法王都已圓寂的事告訴了父母,郭靖和黃蓉俱都是歎息不已。不過這時樊城已經被高達收復了,只是李曾伯要在兩城之間大修堡壘的事,朝廷還沒有批下來。所以郭靖和黃蓉也沒心思去管這些事,雖然金輪法王之死讓他們少了個勁敵,但是蒙古軍已經開始南下,忽必烈的大軍已經進抵大勝關了。

  不過在這之前所發生的一件事,因為交通不便,一直沒有情報傳來。

  原來阿術在增援大理之前,一直是在與安南國打仗。

  這安南國,原先是漢代的交趾郡,一直都五代時才獨立稱王。這當年的國主姓吳,之後代之而起的家族姓丁,再接著興起的是李姓,傳到現在也有近十代了。不過現在的安南國中早已被陳姓貴族奪了權,李氏後人幾乎已被殺光,只有一個小女孩兒,年僅7歲,先被立為女皇,後被陳朝開國皇帝陳太宗娶為皇后,作了篡位的墊腳石。

  這陳朝剛剛建立,阿術便率蒙古軍入侵,蒙古人一路所向披靡,直入安南國都,發現之前勸降的兩個使者死了一個,於是縱兵屠城,陳太宗駕舟出海,逃出國土之外。

  這時安南大將陳國峻率兵切斷蒙古軍的退路,阿術見天氣已將至夏天,怕有疫病,便想率兵撤退,不料這時陳國峻忽然在軍中暴斃,阿術便索性提兵北上,把陳國峻的軍隊一舉擊潰再北歸大理。

  陳太宗無力追擊,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阿術率兵而去。

  陳太宗在回到國都後,發現國都已經一個活人也沒有人,不由又悲又憤。這時蒙古人留下的兩個使者又傲慢無禮,讓陳太宗投降。陳太宗又恨又怕,想殺又不敢殺,只好把他們兩個綁了,送還給蒙古軍。

  只是這一仗蒙古軍所過之處屍橫遍地,陳太宗深為自責,當下禪位給兒子陳光昺自己避位以謝罪了。

  陳光昺繼位後知道國力弱小,於是遣使謝罪稱臣。阿術把安南使者送到已經南下的忽必烈的大帳,忽必烈此時的主要精力在南宋這邊,也就暫時不打算與安南大打,只是對安南警告了一番,接受了和議。

  這下安南的國統好歹是保住了,沒有像大理那樣被滅掉,只是這個消息讓楊過和郭芙所受的震驚可不是一點點!

  不是因為安南的敗北,而是因為那個陳國峻!

  這個人在正史上可是大大有名。正是這個陳國峻在第一次蒙古南侵時的及時切斷蒙古軍的歸路,才使得蒙古軍退卻。而之後蒙古軍又南征兩次,全部被他率兵擊退。他也因大功成為越南史上的傳奇式英雄,因為他的爵位是「興道王」,所以人皆稱他為陳興道,而不直呼他的名諱,以表敬意。

  但是這僅僅是蒙古第一次入侵安南,怎麼這個陳國峻就死了呢?那日後的歷史會怎麼走?

  最後還是楊過反應快,在郭芙耳邊道:「趕緊寫封信給小龍女,這事八成和她們有關係。原著中她們夫妻兩個都沒去安南的,現在能改變歷史的,也只有這兩個人了。」


第廿六章 西入四川

  郭芙一想不錯,趕緊就寫了封信,讓丐幫的人想法子給送到安南國去。

  不過現在要緊的是蒙古侵宋的三路大軍,所以也只有暫時把郭淼的事先放一下,等丐幫幫主的接任大典先過去再說。

  只是這事是楊過的,郭芙可等不了,只在襄陽逗留了幾天,她就騎上馬去找忽必烈了。

  忽必烈這時在大勝關,郭芙到了忽必烈的軍營裡,忽必烈也未生疑,仍是熱情地招待了她。郭芙在忽必烈的軍營裡待了幾天,也沒見著有女兒的一絲一毫的訊息。

  郭芙決定不能在這裡瞎等,便又辭了忽必烈,拍馬去了絕情穀。

  雖然知道小傢伙在絕情穀的可能太小——因為小傢伙知道兩個姐姐在絕情穀,在信上也寫明瞭,所以丐幫弟子早就去那裡找過,甚至現在還有人在絕情穀的入口處蹲守,如果她現在去了絕情穀,倒還是件好事!

  一路拍馬趕到絕情谷,找到程英和陸無雙,一問之下,果然二人沒有見到過郭淼。

  程英和陸無雙現在在她們所住的地方辟的地也越來越大了,水果疏菜種了不少,也養了些家禽小獸,如雞鴨兔犬之類的。兩個人平時荊釵布裙的,絲毫不以作這些農家的活計為苦,反而樂在其中。

  這其實也是郭芙和楊過把兩個女兒留在這裡的一個用意——郭靖和黃蓉不是個好老師也就不用多說了,自己夫妻兩個,既然在襄陽,也不會過什麼苦日子了,讓兩個女兒過過這樣的日子,也算是種人生的歷練。

  所以程英和陸無雙出穀添置東西的次數越來越少,幾個月也不見得出穀一次——這兩個人的性子,都不是喜熱鬧喧嘩的,有楊阡和楊陌添些生氣,在她們看來已經盡夠了——所以守在穀外和進穀搜索的丐幫弟子,竟然從來不知這絕情崖下別天有地。

  程英和陸無雙聽說郭芙的女兒不見了,目的地又是自己的絕情穀,心中也焦急起來,便要陪著郭芙去找郭淼。

  郭芙自然是求之不得,上得絕情谷來,郭芙先是縱聲長嘯,招喚附近的丐幫弟子。

  不多時,兩個四袋弟子便來與郭芙相見——近年來郭芙□黃馬,身著金邊白衣,長髮及腰,髮際鑲四個金環的樣子,已經被丐幫弟子所熟知,所以郭芙進欲來時,隱伏在暗處的丐弟子便已猜到她的身份,如今聽她作嘯相喚,自然現身相見。

  只是見到郭芙身邊忽地多同兩個美貌女子,不由得一怔。

  郭芙道:「這兩位是我的義妹,她們在穀中隱居,你們不要與人多說,不然擾了她們兩個清修,我饒不得你們!」

  那兩個丐幫弟子忙唯唯應了。

  郭芙又道:「我外公近來應該在這絕情穀附近出現,你們加大人手,四下尋訪,若是遇見時,讓他去襄陽,有要事相商。」

  郭芙記得原著上黃蓉尋郭襄,是與程陸二女找到了老頑童與一燈大師,然後再在絕情穀遇上了黃藥師,之後眾人一起回了襄陽。

  如今一燈大師在大理,沒有與周伯通同居百花谷,而周伯通與瑛姑的生活,自己也不想去打擾,但是黃藥師卻是不得不找的——因為萬一郭淼如郭襄那般被捉,那二十八宿大陣,可還是要黃藥師來主持的!

  於是三人轉道西向,想要在蒙哥軍中探訪女兒的下落。

  這時蒙哥的大軍已經過了大散關,眼看就要到達四川了。

  郭芙和程陸二女數度暗入蒙哥軍營,暗中查訪,卻也探不到絲毫消息。最後一次更與蒙哥的眾侍衛激鬥了一場。數十名武士與江湖高手將郭芙和程英、陸無雙團團圍住,總算三人武功了得,輕功又是天下少有,這才逃出敵營。

  郭芙與程陸二人商議,瞧這情勢女兒就算在蒙古軍中,但既然迄今得不到半點音訊,也不能永遠這樣跟著蒙古大軍南下。

  眼見得襄陽英雄大會已經快接近尾聲,楊過也已經接任了丐幫幫主之位,三人也只得共去襄陽。

  待到得襄陽時,又到了這年的中秋。

  不過好歹在襄陽見到了已經得到消息趕來襄陽的黃藥師。

  黃藥師是聽說郭芙有要事要與自己商議,所以才帶著傻姑一起趕來襄陽的。傻姑如今已經恢復了神智,雖然偶爾還有不符年齡的舉動,但是好歹行為舉止已經是個正常人了,武功也是大為長進——她雖然年紀已近五旬,但是武功底子好,又是桃花島一脈,所以在強橫的內功下,招式很快就能學起來。

  對黃藥師的到來,幸好楊過熟知原著劇情,又與郭芙頗有默契,所以一聽就明白了郭芙的意思,就順口編了個理由,說是蒙古軍南下在即,所以要外公主持大局。

  黃藥師雖然心中疑惑,但仍然應郭靖黃蓉之請留了下來。

  此時楊過已經發書給了洪綾波與何足道、慕容清等人,邀請他們同來襄陽共聚。

  結果到了這一年的冬天,不但洪綾波與何足道到了,連小龍女和慕容甯夫婦也來了,只是慕容清和李莫愁沒有來,只是派了五行旗的各一部,由各掌旗副使所率而來——李莫愁又懷孕了,所以無法前來!在這之後,西涼史家兄弟也率兩千多頭大小猛獸到了襄陽,以助宋軍。

  不過小龍女和慕容寧的到來,也解來了陳國峻的死亡之謎。

  原來小龍女和慕容甯本來在安南的北部找了個山林隱居。那裡雖然窮山惡水,但是小龍女和慕容寧也都過慣了這種清淡的日子,也都不以為意。

  不料陳國峻的大軍為了抄近路堵截蒙古軍的歸路,居然從小路行軍。這日陳國峻的軍隊發現了小龍女與慕容寧。這陳國峻雖是名將,但是卻很好色。

  他曾經看上了堂姐天城公主,便趁著天城公主要出嫁時暫居未來岳父家中的時候,於夜間乃潛入天城公主所居之處強要了堂姐的身子。由於陳國峻的養母乃是陳太宗的姐姐瑞婆公主,所以瑞婆公主為了袒護陳國峻,便向皇帝進獻財物,在陳國峻慌慌張張預處理米煮成熟飯的情況下,慫恿皇帝把天城公主索性許配給陳國峻。

  於是在大家都無何奈何的情況下,陳太宗只有以天城公主下嫁陳國峻。而陳國峻也因此對陳太宗感恩戴德,一生忠誠。

  如今陳國峻見到小龍女美貌,又見她與慕容甯不是安南國人,便存心欺她,硬說他們夫婦是蒙古軍的探子,要捉她們夫婦。

  小龍女夫婦本不欲與安南軍隊起什麼爭執,但那些士兵搶著討好主帥,便來強捉小龍女,惹得慕容寧火起,終於發生火拼。

  結果打鬥中,當時年方七歲的慕容念華被打傷,惹得小龍女大怒,手發玉蜂針,將身前兵士全部大倒,一劍便取了陳國峻的性命。

  只是殺了陳國峻,二人再也無法在安南待下去了,而且慕容念華受了傷,安南這地方窮山惡水的,哪裡有好醫生好藥材,便一路北上,想到襄陽來找郭芙和楊過。

  幸好郭芙和楊過的那支大人參還在,趕緊調和了給慕容念華喝下。

  只是郭芙和楊過心裡都是暗歎——幸虧這是小說世界,要真是正史的世界,那可是被自己二人改得不成樣子了!

  不過這樣一來,楊過想要去南陽燒蒙古軍糧草和火藥的別動隊,人數也算是不少了——楊過、郭芙、何足道、小龍女、慕容甯、程英、洪綾波、陸無雙,這八個人無一不是年青一輩中的佼佼者,假以時日,都是武學大宗師的級別!

  這時郭襄和郭破虜也回到了襄陽,下個月就是郭襄的生日,也就是蒙古的兩個千人隊該到訪的時候,更是南陽的軍需糧草運抵的時候。

  楊過和郭芙二人對這次的行動是要保密的——讓郭靖和黃蓉,或者丐幫的大部分人知道,只怕會弄得聲勢浩大,或者就根本不讓楊過這個幫主去涉險!而何足道的意見,是在運糧隊在半道上的時候就去下手,那樣就不用翻越城牆,也不用費力地弄開倉庫大門。

  眾人一合計,覺得這個方法不錯,趁著蒙古人的後勤運輸部隊安營紮寨的工夫,得手的可能性比在南陽城裡要大很多。

  於是宋軍的探子得知了蒙古軍運糧隊的行進路線和行軍速度後,郭芙等八人很快就確定了執行計畫的日子。

  蒙古人的戒備不能說不森嚴,但偏偏這次來的八個人,都是輕功高絕之人,就是最差的慕容寧,在眾人的掩護下,也是有驚無險地靠近了蒙古人營寨中的存糧之地。

  眾人把早就準備好的引火之物紛紛潑灑在糧草之上,然後幾處同時點火,引得眾蒙古兵(實際上都是漢人)驚慌中來紛紛救,而一早就穿上蒙古人衣物的八人,反而趁亂又把十幾大車的火藥也給點著了。

  這火藥可不比糧草,一旦點著,就是威力巨大,蒙古軍見放火藥的車被點著,沒有一個敢上前來救,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火藥發出最後的怒吼。

  楊過等人各自施放歹毒暗器,施展輕功逃了。等回到襄陽,這又是大功一件!

  而郭襄和郭破虜,因為眾人沒有帶他們倆去,倒是生了很久的悶氣。不過慕容念華的傷在那支人參的作用下,漸漸地恢復了起來,楊阡和楊陌姐妹二人與她的感情也好得似一個人一樣,嚇得楊過和郭芙趕緊把她們給隔開——他們能夠理解同性戀,但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走上這條路的。雖然兩個孩子現在還小,但是有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總是有點神經過敏了。

  程英和陸無雙也瞧出些端倪,但也不好說什麼,便告辭回了絕情穀,臨去時給楊阡和楊陌留下了自己臨時所寫成的武學心得,讓楊阡和楊陌兩個好好修練,等過幾年,把這上面的東西都練成了,再去絕情穀找她們,她們自然也會有更進一步的武功相授。

  楊過和郭芙也知道她們的意思,雖然有點尷尬,但是為了女兒的未來,也只好做一次小人了。

  而這時蒙哥親率主力四萬由隴州南進,已至利州,苦竹隘、大獲、青居、大良平等城紛紛投降。而先期入蜀的蒙古軍,由紐璘率戰船二百艘沿江東進,佔領涪州,造浮橋以阻宋軍援蜀,又于銅羅峽據險為壘,阻扼重慶宋軍北進,所至之處,宋軍紛紛投降。

  此時南宋朝廷對於戰局也是十分關心,賈似道親自督師至兩淮,一面增援李庭芝,一面聲援大勝關。

  忽必烈果然不敢傾全力攻大勝關,而是靜待四川戰局的發展。

  楊過與郭芙很是疑惑,在正史上,蒙哥不久就該在四川戰死了,但是在原著中,蒙哥卻是會來襄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就在這時,郭靖與李曾伯、呂文德、高達四個商議,決定抽調丐幫弟子中的精英一千人,越過蒙古軍所設的阻礙,增援四川。

  於是,楊過義不容辭地成了這支隊伍的主帥——幫主親自出馬,還有什麼可說的!

  郭芙也跟著一起去了,本來何足道與洪綾波也要去,但是一想到這邊襄陽還是要有人來守,郭楊二人也就謝絕了二人的好意。

  不過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兩個準備趁著如今蒙哥還在四川之際,直接把他給幹掉,不要再給他到襄陽來的機會。

  因為依楊過的分析,在正史中蒙哥是死在釣魚城下的,但既然原著中安排他來了襄陽,那一定是他攻釣魚城不下,轉道漢中過南陽而來——之前蒙古軍把糧草和火藥送到南陽,也證實了楊過的這個猜想。

  於是二人帶了一千名丐幫中的好手(至少在四袋弟子以上),避過蒙古人的攔阻,專挑險山惡水沒有路的地方走,依靠輕過越過常人無法通過的地方,總算是到達了釣魚城。


第廿七章 大戰釣魚

  而此時的蒙古軍已經佔領的四川的大部分州縣,蒙哥的主力已經由利州打通了到劍門的入川路徑,直逼合州了。

  自餘玠死後接任他職位的部將王堅,把合州釣魚山上的釣魚城重新修繕,準備以這釣魚城來對抗蒙古軍。

  這四川合州的釣魚城建在釣魚山上,周長足有十餘裡。山頂地勢平曠開闊,上有充足的水源與足夠的良田,軍民耕戰結合而無斷糧之憂。

  且釣魚山高近四百米,嘉陵江與渠江環繞其南、北、西三面,可稱是三面環水,王堅又在山腰據險築起兩道而三丈高的城牆,又築「一字城」直達嘉陵江岸,可安然保持與外界的聯繫。如果有了戰事,遷入釣魚城內避亂的民眾可多達十萬人以上。

  楊過與郭芙趕到釣魚城時,正逢著蒙哥派降將晉國寶前來勸降,被王堅綁起帶到釣魚山閱兵場當眾處死。

  此舉讓楊過與郭芙也是暗暗欽佩——大軍壓境,還能如此平定軍心,激勵士氣,也稱得上是一員上將了。

  到了這一年的二月,蒙古大軍渡過渠江,兵臨釣魚城城下,蒙哥親自督戰攻城。

  郭芙與楊過聞聽蒙古軍至,,就隨著王堅登城向山下看去,只見蒙古兵漫山遍野,從四處湧上。郭芙在波斯見過蒙古大軍曾數次攻城的場面,但都比不上這一次的場面宏大。

  王堅跟隨餘玠日久,與蒙古兵交戰多次,熟知蒙古兵諸般戰術,在第一道高牆上推下早已準備好的滾木檑石,並且在高牆上堆滿了神臂弓和床子弩,遠射近砸,守城的宋兵居高臨下,配合默契。這一戰直戰到日落西山,蒙古軍已損折了二千餘人馬,只得敗退下去。

  郭芙與楊過提出率丐幫眾人夜襲,被王堅拒絕,說蒙古軍日間不勝,夜間必定嚴防,若去夜襲,必中其埋伏。

  郭芙與楊過相信王堅的判斷,也就打消了夜襲的念頭。

  第二日一早,蒙哥又親自督戰,這一次蒙古軍比之先前衝殺的更猛更悍,剛過午時,就丟下了近兩千具屍體,王堅命人準備了滾油,澆下城去,將蒙古人的屍體燒得黑煙沖天,屍油遍地。蒙古人心中膽寒,只得再次敗退下去。

  之後蒙古人也學乖了,也拿來繳獲的神臂弓與床子弩,與城上宋軍對射,一下子讓沒有防備的宋軍很受了一些損失,但是好歹王堅反應迅速,還是把第一道城牆給守住了。

  第二天,蒙古人故伎重施,而這時丐幫眾人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因為身懷武功,射上來的絕大部分箭矢,都被丐幫弟子擋下了,所以城牆上的宋軍往下反擊直射,一下子把蒙古軍的射手射得死傷大片。

  這一次楊過和郭芙按照與王堅說好的戰術,率丐幫弟子紛紛從城牆上躍下。

  這些丐幫弟子手上都拉著一根系在城頭的繩子,以他們的輕功,少則兩下,多則三下,在繩子上頓一頓,就能安全著地了。

  丐幫弟子見幫主和幫主夫人衝殺在前,哪有不拼命的,叫著喊著就衝殺上去了。蒙古人攻了幾天,從沒遇到宋軍出城反擊,這一下子就被丐幫給打矇了,等到反應過來時,推著床子弩和神臂弓的蒙古軍都被砍得差不多了。

  楊過和郭芙還不忘讓人把這些弩和弓都給毀了,能燒的燒,不能燒的砸!反正不能留給蒙古人!

  這時蒙古人又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楊過立即大撤退,丐幫弟子幾天來一直作為四川宋軍的客人,沒打過什麼仗,正殺得性起,哪肯回去。

  楊過登時急了,運起內力大喊:「丐幫眾人聽了,快快回城,若再耽擱,誤了戰機,便是大宋罪人!」

  眾丐聽了心中均是一驚,頭腦也冷靜了下來,忙紛紛後撤。

  楊過與郭芙走在最後斷後,等得眾人都走了,這才飛身上城。

  郭芙與楊過輕功了得,雖然不會什麼上天梯的功夫,但是也只要在城頭垂下的長繩上拉個二三下便可,不像那些普通的丐幫弟子,多的都要拉個六七下。

  一旦上了城,城上的人立即揮刀把繩索砍斷,然後繼續用滾木檑石招呼。

  蒙哥見郭芙與楊過,在蒙古軍人叢中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又聽得适才楊過的喊聲,不由得道:「這就是漢人的什麼丐幫中人麼?」

  他身邊的的左右立即就有人向他道:「這二人便是丐幫的新任幫主和幫主夫人,只是之前他們還在襄陽,不知怎的會到這裡來。」

  蒙哥聞言臉上一寒:「紐璘奉我之命阻擋一切入川的援兵,居然會放這些人進來,失職之極!此戰之後,將嚴懲之!」

  蒙哥身邊又有人道:「既然丐幫在此,我等何不佯攻釣魚城,暗中奔襲襄陽?」

  蒙哥大怒,一馬鞭向他打去:「我縱橫天下,身經百戰,還奈何不得這小小的釣魚城?!」

  說著一轉身:「傳令,今日全軍分作三撥,連續輪番攻城,不許休息,務要將這釣魚城攻下!」

  蒙古軍得了大汗旨意,更是不要命一般地沖將上來,楊過這才見識了古代冷兵器時代攻城戰的慘烈。

  需知這古代攻城,雲梯乃是一個重要的攻城器械,蒙古人本來有著很精良的雲梯車,但是如今這釣魚城是在山上,山坡陡峭,雲梯車上不來,只得用最笨的老式雲梯來攻城,結果城上丐幫弟子人人都會武功,於是專挑力大的,一邊兩個,四個人八條手臂一起用力,高聳入雲的雲梯也被推倒了,梯上的蒙古人摔死無數,城頭更是梆子急響,箭如雨下。

  這一天蒙古攻到晚間,已經死傷近三千人,蒙哥吩咐點起火把,夜戰攻城。其下諸人見蒙哥發怒,也不敢勸諫,只得點火夜戰。楊過與郭芙見蒙古人如此拼命,也是暗暗心驚。倒是王堅,處變不亂,吩咐各處把守,更抽調一支精兵,由副將張玨率領,作預備隊,隨時準備出城拼殺。

  這一場拼殺直到第二天天明,蒙古軍仍然無法得手——蒙古人此時已經心生倦意,雖然分做三撥輪流攻城,但畢竟死傷慘重,且如今的蒙古軍中,漢人的比例越來越大,戰鬥力已不復多年前純蒙古人的時代了。

  蒙哥這一年也已經五十二歲了,戎馬一生,精力也不像以前那麼充沛了,到了日間,終於感到疲倦,乃營休息,只留副將督戰。

  這一下大汗不在,蒙古軍更是心無戰意,戰鬥的迅猛度立即下降,等到過了午時,蒙哥回來時,戰鬥拖拖拉拉地並不激烈。

  蒙哥見狀大怒,繼續下令,全軍猛攻。

  城上宋軍故伎重施,架起油鍋,以滾油澆下,再擲以火把,蒙古軍於是人人擔土在城下壓滅火焰,然後再起雲梯攻城。

  城上宋軍改變策略,一鍋鍋的人畜屎尿被燒得滾燙澆下,一瞬間毒煙四起,蒙古軍苦不堪言。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蒙哥有所啟發,便傳令撤軍回營。

  蒙古人猛攻了兩天一夜,雖然是輪班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誰又休息得好呢?前幾天在撤退時,蒙古軍的陣容還是很整齊,但是今天在撤退時,不但精神不振,連陣型也保持不了了。

  王堅趁機下令,命張玨出城追擊,楊過與郭芙內功精深,一夜未睡也不覺得疲憊,也隨著出城追殺了過去,丐幫弟子見幫主和幫主夫人如此奮通拼殺,自然也是再賈餘勇,隨著沖樣了出去。

  這一千名丐幫弟子,都是既會武功,又接受過襄陽的正規軍訓練的,不然也不會把篩選的範圍到四袋弟子,丐幫弟子滿天下,光是六袋以上弟子,就不止千人了。

  這一千人,在兩軍對壘時,足可以說能以一當十,再加上張玨在兵在前開路,蒙古人頓時被殺了個人仰馬翻。

  雖然張玨的兵也不算休息得很好,但是畢竟蒙古人是失敗而撤退的,士氣上不免低落,當然擋不住一直躍躍欲試的張玨軍了。

  這兩天一夜的仗打下來,再加上撤退時所遭受的追殺,蒙古軍死亡在四千以上。蒙哥暴跳如雷也是毫無辦法了!

  休息了兩天,蒙哥命令士兵擔土堆山,準備把這土堆堆得比城牆還高,就算攻不進城去,也要使得本方佔據地利的優勢。

  結果王堅早有準備,在城樓上綁上堅實的木材,加高城牆。蒙古軍放火箭,想燒掉這木牆,卻被王堅澆水熄滅,並且把油沖到城下,反而燒了蒙古人自己的士卒。

  蒙哥命人連夜趕制大鐵鉤粗鐵鍊,用拋石機將鐵鉤拋上木牆,然後命士卒用力拉,想把這木排城牆拉倒。

  楊過和郭芙率丐幫弟子施展輕功飛於鐵鍊上,再以長繩系住鐵鉤,城內的丐幫弟子就用力把鐵鉤往里拉。丐幫弟子力大,再加上城頭宋軍亂箭如雨,蒙古人拉鉤的士卒又死傷慘重,蒙哥的這一著又落了空。

  到了晚上,郭芙仗著青暝劍鋒利,內功又高,切斷鐵鍊,丐幫弟子趁勢將鐵鉤收到宋軍這邊。蒙古人夜戰吃盡了苦頭,實在是沒法再來與丐幫夜戰了。

  蒙古人索性放火焚燒城門,但是這城門乃是純銅打造,燒得通紅也也沒能攻破城門,反而又添了無數冤魂在這城牆下。

  蒙哥沒法,只得拆了土山,繼續派兵靠雲梯破壞城牆。

  於是戰事又陷入僵持,蒙哥轉而派兵挖掘地道,想到越過這兩道組成外城的城牆。楊過與郭芙數次入蒙古軍營中打探,已經惹得蒙古軍中防密甚嚴,莫說是行刺蒙哥,就是來去自如,也絕難辦到。

  但是儘管如此,楊過與郭芙仍然打探得蒙古人在挖掘地道。王堅聞報,便令在兩道城牆間和城牆後各挖長壕,壕邊派士兵嚴守,一旦有蒙古人冒頭,立即亂刀砍死!

  挖地道的蒙古兵手中握的都是鐵鍬之類的,沒有兵器,又不能穿盔甲,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王堅每發現一個地道,就命人點起濕柴,一把把扔進地道,再用皮排鼓氣,燒不死蒙古人也要嗆死蒙古人!

  蒙哥無奈,只得放棄地道,再次猛攻城池,最後蒙古軍人屍體幾乎堆得跟這兩道城牆一樣高,終於奪了這外城的兩道城牆。

  蒙古軍隨即趁勢進攻釣魚城本城,不料王堅在釣魚城經營多年,這城池的防禦工事修得比外城更完備,蒙軍剛剛攻下外城,已經是疲憊不堪,只是精神振奮,蒙哥又下了重賞,於是靠著一股心頭虛火再來攻城,結果屢攻不下,又丟下數百具屍體才不得不撤退。

  是夜,釣魚城中一直休息的作為總預備隊的宋將王立所部,出城夜襲,楊過與郭芙也率丐幫弟子出戰。蒙古軍已經打了兩個多月的攻城戰,好不容易攻下了外城,人人精疲力竭,晚間根本無心提防,結果被宋軍殺得大敗。

  丐幫中人輕功武功均比普通人高強,裹在蒙古人的敗兵裡就進了外城,這一下城內的蒙古軍大亂,又來不及閉城門,王立大喜,一邊奮力拼殺,一邊派人回報王堅。

  王堅得報,也率主力出戰,連夜奪回外城,並將蒙古人打到山腳下才收兵。

  不過這一戰丐幫弟子也傷亡慘重,郭芙和楊過帶進四川的一千多名丐弟子,如今已經不滿七百人了。

  但是能夠重奪外城,對宋軍來說也是一大鼓舞,而相反的,蒙古軍的士氣卻是一落千丈,產生了畏戰的情緒。

  蒙哥這時駐軍在山腳下,聽說宋軍夜襲重奪外城,心中大怒,還要再命士卒連夜進攻,複奪外城。

  但是蒙古士卒卻都打不動了,蒙哥大怒,連殺了幾個流露出怯戰之意的千夫長百夫長,強令連夜進攻,並且把剛剛造好的改良版沖車也派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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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劇情重演

  這沖車高達數丈,四周由硬牛皮蒙住,裡面有幾層鐵籠,能擋飛矢。車內能乘十幾個人,可以一直將沖車推到城門口,直接攻擊城門。

  王堅見狀,立即命人架將火堆,將早已準備好的一人多粗的檑木,一頭包上鐵尖,燒紅了等這沖車靠近擲下,不但穿破牛皮直入車中,還把車中蒙古兵全部燒死,更引起大火,燒得蒙古人不敢再靠近。

  南宋開慶元年,西元1259年5月,南宋朝廷得知四川大部陷落,臨時升襄陽守將呂文德為四川制置副使兼知重慶府,命他入川。

  呂文德當即率兵數萬,駕船千支逆江而上,與紐璘在在銅羅峽大戰。蒙將史天澤領兵斷了呂文德後路,呂文德不得不領兵退回襄陽。

  原來蒙哥認為紐璘攔截不力,特命史天澤前去助戰,史天澤這下與紐璘合兵一處,川外宋軍想要沿江入川,幾無可能了。

  於是,王堅的釣魚城,這下真的變成孤軍奮戰了。

  而襄陽這邊由於大勝關與李庭芝兩方面的奮戰,受到的壓力反而較小,於是第二批由黃藥師、傻姑、程英和陸無雙,以及何足道、洪綾波,再加上丐幫的三個長老,一共帶領二百余丐幫精英和各路英雄好漢入川救援釣魚城。

  因為人少——六人帶二百餘人,分三批入川,每批只有數十人,而且個個武功高強,所以史天澤與紐璘都沒有發現,居然平安地抵達了釣魚城。正逢蒙哥奪下釣魚城外城後被宋軍再度擊退,蒙古軍士氣低落,退出釣魚山下二十裡的時候,所以在小心避讓和衝殺後,二百餘人仍有近二百人沖入城中。

  蒙哥更為惱火,下令重新圍困釣魚山,務要使得山上斷水缺糧,但釣魚城後有良田,又三面環水,想要切斷食水,談可容易!

  於是蒙哥連續攻打了幾個月,釣魚城依然巋然不動。

  蒙哥命人用拋石機拋大石轟砸城牆,王堅命人用幾層布幔護住城牆。大石遇上軟的布幔,渾不著力,威力大減,連一塊城磚也砸不下來。蒙哥又命人用很長的火把伸出去燒布幔,城上何足道率丐幫弟子發射大如護手環的重型暗器,將火把切斷。

  蒙哥暴跳如雷,但是卻拿釣魚城沒有辦法。

  又強攻了幾天,蒙哥又想了個法子,上面用盾牌擋著,下面讓蒙古兵圍著城牆挖地道,只挖到城牆下,不往裡挖,然後在城牆下支上大木柱,撐緊了後再放火燒柱。柱子燒毀後,土層被破壞,城牆下面沒有了土層,自然坍塌下來。

  王堅早看出蒙哥的意圖,火速調來各種鐵柵欄,哪裡城牆倒了,就在哪裡豎起柵欄,然後在後面又豎起巨木做的城柵,蒙古人無路可走,沖進來的人反而因人少被宋軍包了餃子。

  蒙哥沒有辦法,只得再次退兵回山下。

  於是兩軍又恢復了普通的攻守戰。

  這樣一直打到當年的六月,忽地蒙古兵連續三天沒有攻城,王堅與郭芙、楊過等人都感到疑惑,這日王堅與郭芙等諸將上城牆巡查,忽見蒙古兵中的一個千人隊在離城數裡之地列開陣勢,王堅忙令擂起戰鼓,準備迎敵,卻不料蒙古兵只是列陣,卻不進攻。

  過不多時,蒙古人陣中出來千余個工匠負石豎木,築成了一個十余丈高的高臺。

  王堅與諸將皆在城頭觀敵,見蒙古兵忽然構築高臺,均感不解。

  偏將張萬道:「韃子建此高臺,莫非是要窺探我軍虛實?但是距城如此之遠,他們又能看到什麼呢?何況我軍只須以強弓硬弩射以火箭,立時便可焚毀,又有何用?」

  郭芙和楊過卻是暗暗有不祥的預感自心頭升起,果然不多時高臺立好,又見數百蒙古軍,運來大批柴草,堆在台周,好像要將此台焚毀一般。

  王堅等人更覺奇怪,而郭芙和楊過卻是已經明白蒙古人要做什麼了,兩人對視一眼,眼中俱是無限悲傷和擔憂。

  何足道說:「蒙古人這是作什麼?是想佈陣?所以豎一個發令台?」

  黃藥師冷哼道:「韃子敢在我面前佈陣,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本事!」

  王堅為人恭謙禮士,本來見黃藥師年老便心存敬意,後來在言談中看出黃藥師星相醫蔔,奇門遁甲無一不精,更是虛心求教,現在聽黃藥師這樣說,便搖頭道:「我與蒙古人交戰多年,從未見過他們做這般怪事。」

  此時數百名蒙古士兵舞動長鍬鐵鏟,在高臺四周挖了一條又深又闊的壕溝,挖出來的泥土便堆在壕溝以外,成為一堵土牆。接著角吹動,四個千人隊應聲奔了上來,分列在高臺左右兩側和前方,連同先前的千人隊,一共是是近六千人圍住了高臺。

  這個大陣緊緊攢在高臺周圍的狹窄山腰上,盾牌手、長矛手、斬馬手、強弩手、折衝手,一層一層,將那高臺圍得如鐵桶一般。

  接著又是一陣號響,鼓聲止歇,數萬人鴉雀無聲,遠處五匹馬馳到台下。馬上乘客翻身下鞍,攜手上了高臺,只因隔得遠了,兩人的面目瞧不清楚,依稀可見似是四男一女。這四個男子皆是成年人體形,那女子卻是身子嬌小,身著青色長裙,似是個幼女。

  「過兒……是……是淼兒……」

  郭芙顫著聲道。

  程英和陸無雙大驚,忙道:「是想兒?你沒看錯吧?」

  二人知道郭淼是自己的兩個徒兒的孿生妹妹,自然也是關心非常。

  郭芙搖了搖頭,神情淒苦,只是不言。

  原來當日在襄陽,李恪等四人秘密潛入,打探襄陽防務與軍情,本來已經摸得差不多了,但是崔成立和崔成功兄弟在得知郭芙和楊過有三個三胞胎的女兒後,心中不由大動!

  需知這武林中人,對收徒傳藝之事瞧得極重,崔氏兄弟所練的一身本事,乃是一套互相配合成套的武功,他們這一門傳自一對高麗雙胞胎,而這一門的武功傳承,全靠找到雙胞胎。需知世間雙胞胎極為少見,資質適合習武的,更是鳳毛麟角。

  這郭靖黃蓉與郭芙楊過兩對夫妻的武功,崔氏兄弟雖然沒有見過,也知道這幾人都當世的高手——楊過在絕情谷中的一戰,以及郭芙在大勝關英雄大會的表現,自然有傳言流出——所以他們的後代,資質一定不會差。

  如此一來,崔氏兄弟心癢難熬,不肯與李恪和宗子方回去,只是在襄陽城中徘徊,伺機觀察郭淼。

  雖然知道楊阡和楊陌二人不在襄陽,但是二人心想,如果捉到了郭淼,再抓那兩個,也不會有什麼困難。

  結果這天正逢郭淼偷出郭府,由於郭淼時常與凝珠一起出門,襄陽城中認識她的人不少,崔氏兄弟也都認得她,見她一人出門,當即尾隨,不等她出襄陽,就擄了她去。

  郭淼聽說他們兩個想收自己為徒,倒也不害怕,索性便引他們兩個去絕情穀——她料想這二人不是陸無雙和程英的對手,程英和陸無雙的雙劍合璧天下無敵,這可是她經常在父母口中聽說的。

  不料李恪為人奸險,見崔氏兄弟不肯同歸,就心生疑竇,躲在暗處觀察。看到崔氏兄弟擒了郭淼,還以為他們要獨佔大功,當即挑動宗子方一起出手,待得三人出了襄陽城後就強奪郭淼。

  崔氏兄弟猝不及防,被他們將點了穴道的郭芙奪走,二人大怒,當即出手。

  若論武功,四人中李恪最高,宗子方與崔氏兄弟在伯仲之間,但是崔氏兄弟的武功配合得很是巧妙,逼得李恪與宗子方連連敗退。

  李恪最後以郭淼威脅崔氏兄弟,說要麼大家一起立功發財,要麼一拍兩散。

  崔氏兄弟見此,知道想要收郭淼為徒,已屬泡影,只得與他們一起押了郭淼去見忽必烈。

  之後忽必烈南下,軍至大勝關,他們四人擒了郭淼去見,忽必烈倒也沒有為難郭淼。

  而蒙哥在釣魚城下于丐幫弟子手中吃了大虧,心中憤恨,忽地他在忽必烈軍中的情報人員告訴他,忽必烈已經捉住了丐幫幫主的女兒,於是他火速調郭淼前來。

  忽必烈接到命令,為防萬一,特將身邊四個高手都遣來蒙哥軍前相助。李恪到了釣魚城下,見蒙哥屢攻不能得手,於是便出了這樣的毒計,想用郭淼來讓楊過和郭芙失神慌亂。

  卻說楊過見郭芙神情淒苦地搖頭不語,便伸出手去,與郭芙相握,嘴張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良久才發出聲來:「放心吧,原著裡郭襄沒事,咱們的淼兒也會沒事的!」

  此時他心神已亂,當著程英與黃藥師等人的面,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好在眾人也只道他心神紊亂,不當他一回事。

  郭芙知道他又是在安慰自己,要知道歷史的糾偏系統,可不會這樣糾的!

  這時那邊與郭淼一起上了高臺的四人中,有一人高聲道:「丐幫幫主楊過,這是你的女兒,你若想救你女兒,就擒了王堅,出城投降!」

  這聲音甚是耳熟,正是李恪。

  原來郭淼是落入了他們的手中。

  李恪不愧是陰險之人,他說這番話,就算郭芙和楊過忍心舍了女兒,只怕王堅也不免要對郭芙和楊過疑心。

  丐幫中人一直在襄陽,這次他二人是第一次來四川,李恪等人顯然也是下了一番工夫作調查的。

  楊過和郭芙看了對方一眼,都呼出一口氣,然後楊過對身後的一個丐幫弟子道:「我和夫人將同去,與我們的女兒同生死,你們繼續幫王將軍守住釣魚城。」

  頓了一頓,又道:「丐幫的改制,你們再議議,汙衣和淨衣兩派,總要合而為一,不然,丐幫遲早要身受其害。」

  那丐幫弟子乃是一名八袋弟子,聞言虎目含淚:「幫主,弟兄們跟你一起去,大家同生共死!」

  他身後的群丐也都紛紛表示要與郭楊二人同去,郭芙和楊過見了,也是深受感動——這些日子,他們並肩作戰,生死與共,那份情誼,讓他們本來從上下級的關係中,已經漸漸產生了兄弟之情。

  郭芙對眾丐笑道:「我們與想兒的母女和父女之情,乃是私事,你們奉我丈夫的幫主之命來守這釣魚城,乃是公事,我們怎可因公而廢私!我們一亂,正好中了蒙古人的奸計,所以我們自去,你們不可妄動!」

  楊過這時又對黃藥師道:「外公,岳父岳母那裡,只怕我與芙兒以後不能盡孝了,還望外公將這裡的事說與他們知曉。」

  黃藥師道:「你且稍慢,此事還將從長計議才是!」

  郭芙搖了搖頭道:「須臾間便將火起,哪裡還有時間現細做商議!」

  黃藥師道:「我看這山上山勢擠擠,蒙古人的陣勢勉強擠在一處,破綻不少,我有一陣法,可以試一試,也許能拼一拼。」

  郭芙道:「就算外公你學究天人,但是一時三刻間,哪裡能讓城中士卒學會你的陣法!」

  黃藥師道:「這陣法的確變化繁複,但是只要學過武的人,應該不難聽懂其中大意,只要將城中兵馬分做六支,一支守城,五支出城挑戰。不求成功破敵,只求攪亂敵軍陣勢,然後以雙雕送兩位高手上這高臺救人便可!」

  郭芙一想不錯,原著中雙雕已死,所以救郭襄救得萬分驚險,如今雙雕未死,自然可以用此法救人。於是忙撮唇呼哨,但見萬里晴空,哪有雙雕一絲一毫的影子!

  郭芙心中稍慌,又呼嘯了一聲,仍是不見雙雕現身。

  楊過跺足道:「這雕兒怎麼回事,這樣的時候,卻不見它到來!」

  郭芙把心一橫:「不管他,我們先沖,只要能近得了那高臺,你送我上去便是。」


第廿九章 高臺救女

  楊過道:「上面那可是四個人,你還要一邊護著想兒,能贏麼?」

  郭芙道:「都這時候了,還說這些麼!」

  這時王堅在一旁聽得分明,知道那少女是郭楊二人的女兒,便上前道:「諸位勿慌,我看這韃子行事,想是要用令嬡來使我等慌亂,他們好趁機攻城。若是只想迫幫主與幫主夫人投降,或是讓我等內訌。不然何必在這木制高臺下放上這些引火之物?這分明是想讓我等心亂,舉止失措,無心守城而已。我等再議片刻,料也無妨!」

  郭芙和楊過一聽不錯,蒙古人的確應該是這麼想的,於是便靜聽黃藥師向程英、陸無雙、何足道和洪綾波四人詳細解說二十八宿大陣的要點。

  這些都與原著上無甚二致,何足道與張萬率領西路軍,洪綾波與偏將趙安率領北路軍,程英、陸無雙與另一員偏將梅應春率南路軍,黃藥師、傻姑和王立率領東路軍,郭芙和楊過卻是與張玨共領中路軍,直撲高臺救人,王堅自然領兵與三個丐幫長老守城。

  計議停當,楊過對著那高臺喊道:「想兒別怕,爸爸媽媽馬上就來救你!」

  那邊郭淼也高聲道:「爸爸媽媽,女兒不肖,不要過來!」

  聲音雖然小,但是郭芙等人內力高強的都聽得一清二楚,的確是郭淼無疑。

  郭芙隨即高聲道:「想兒,你別管我們,自己小心!」

  王堅這時卻上前對郭芙和楊過小聲道:「二位春秋正盛,斷無絕後之理,何苦為一女而輕己萬金之軀?留此有用之身,報效國家,豈不勝似效那愚夫愚婦之舉?」

  楊過和郭芙聽了王堅這話,不禁都啞然失笑——這古人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忠君賤己的思想下,顯得更為放大了。

  二人沒法向他解釋什麼男女平等的話,只是向他拱了拱手,便從城牆上一躍而下——王堅若肯撥兵,是他的恩情,二人自然感激,若是不肯,自人也要拼一拼,總不能看著女兒就這麼去了!

  這裡可不是襄陽,郭芙和楊過也不是郭靖,這釣魚城可是靠王堅守的,雖然丐幫出力很大,但實際上缺了他們兩個人也不會就是塌天大禍。

  這城牆高達數十丈,二人沒有準備,忽地跳下,城上宋軍和城下蒙古軍都是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們夫妻寧死不屈,情願自殺也不願受蒙古人的威脅呢!

  結果二人快落到地上時,互擊一掌,改下墜之勢為橫飛,兩人雙雙旋轉著飛了開去。這一下姿勢優美,如同兩隻飛燕旋轉落下,城上城下兩軍都情不自禁地發了一聲讚歎。

  王堅見狀,也只好下令城內宋軍整裝出發。

  這釣魚城內的宋軍,約有兩萬余人,王堅自然不肯為了一個女子盡全力,雖然出戰的也是主力,但是也只有三千餘人,還不足全部主力的一半。這三千多宋軍分成五股,每股只有不足七百人。再加上丐幫弟子,每股總共約有八百人左右。

  郭芙和楊過二人向那高臺緩步走去,楊過還向著高臺大聲呼道:「想兒別怕!爸爸媽媽來救你啦!」

  這時身後的城門打開,城裡湧出大股宋軍,分成五股,約有近五千人,向高臺而來。

  蒙哥見狀大喜——他打了這麼久,就是想與釣魚城中的宋軍決戰,可是宋軍一直龜縮在城內,依靠城池與他交戰。這一次李恪獻計,就是要誘城內宋軍出戰,如今見城內出來的宋軍鎧甲明亮,長槍在手,腰懸長刀,明顯是宋軍主力,怎麼不由他不喜!

  蒙哥立即率主力圍上山來——他也不急,只等對方與那幾千蒙古軍殺在一處時再圍上來,一邊圍一邊打,也不儘快解決戰鬥——他還認為蒙古軍在平地上殺漢人軍隊易如翻掌——在此圍點打援,繼續誘城內宋軍出來相救,則可望一舉破城!

  這裡黃藥師率諸人分作五路,各按方位殺入敵軍陣中,蒙古軍弓矢齊射,宋軍只是舉盾靠近,然後各靠大刀長斧撕開路來,讓中路軍可以奔到高臺之下。

  蒙古人的騎兵本來擅于平原作戰,在此山上,一則騎兵無法發揮優勢,再則為了拱衛高臺,小小的地方擠了這麼多人,再加上宋軍一攪,登時亂作一團,比原著中的場面大大不同。

  張玨乃是當世勇將,文武雙全,手拿大刀當先突入,楊過和郭芙各挺一支長槍,在張玨兩側護著他殺入敵群。

  郭芙使的是郭靖所教的楊家槍法,而楊過使的也是楊家槍法,甚至比郭芙的更精妙。

  原來當年楊鐵心雖死,他的楊家槍法的槍譜卻是傳給了穆念慈。他知道穆念慈為人老實,必不會偷學,一定會找機會傳給楊康的後人,只是他也沒想到穆念慈會懷上楊過。

  而如今的楊過不比原著,極會討穆念慈歡心,早就打聽出了自己父親的往事,所以穆念慈也就把槍法傳了他。不像在原著裡,穆念慈雖然喜愛楊過,卻瞞住了楊康的身世,所以也就沒有把楊家槍傳給原著中的楊過。

  所以楊過施展起楊家槍來,比郭芙更猛,倒是把郭芙也嚇了一跳,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時候學的楊家槍?我爹沒教過你啊!」

  楊過笑道:「我媽教的!這可是正宗的,你要不要學,要是能活下來,我就教你,有回馬槍哦!」

  郭芙心中一笑——如果能活著,嘛!

  聽了這話,忍不住心中柔情萬千——楊過,我們,還能活下來的!一定!

  心中有所想,手中的槍更是毫不留情,幾乎每一槍遞出都有敵兵命喪槍下。

  蒙哥一看不妙,馬上領兵圍了上來,同時下令起火焚燒高臺,然後一邊圍著宋軍,一邊監視城中兵馬。

  蒙哥知道這城外的宋兵數量不多,所以就算此刻猛攻釣魚城,只怕急切間也攻之不下,所以只是分出一部,以備城中救兵突然殺出,另外大部分士兵都是把沖出來的四千宋軍包圍起來。

  郭芙一看不好,便對楊過道:「你送我上去!」

  楊過心領神會,立即殺到郭芙身旁槍交左手,伸出右手去與郭芙相握,然後兩人長嘯一聲,同時拔地而起,在楊過勢頭快盡進,郭芙將槍鬆手,交給楊過,然後楊過右掌奮力托著郭芙的腳底,把她向上一掌推去。

  郭芙繼續向上飛了幾丈高,楊過早看准她的去勢,手中長槍尖朝下,尾朝上擲了上去,正好在郭芙勢頭將盡時送到郭芙腳下,郭芙右腳用力一點,那支槍如閃電般向下落去,她卻借力又斜著往上飛了十幾丈。

  待得勢頭將盡時,郭芙吸一口氣,翻個跟鬥,左右腳互踏,又飛了幾丈,終於夠著了高臺的邊緣。

  郭芙內功輕功都臻化境,手一碰到高臺,立即雙手交替向高臺上爬去。

  高臺上的李恪等四人本來已經循梯而下,見郭芙上臺身形奇快,心中暗驚,怕郭芙救走郭淼,忙再轉身而上,來阻郭芙。

  郭芙的速度如何之快,等到他們四人回到高臺上時,郭芙已經比他們先到一步了。

  但是也僅僅是一步而已,郭芙根本來不及揮劍去斬斷捆在郭淼身上的鐵鍊,宗子方已經趕到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高臺下忽然傳來一聲長嘯,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就如同那時收服史氏兄弟的群獸一般。

  發嘯的正是楊過——這是他與郭芙所商量好的。

  郭芙在飛向高臺時,已經撕了兩團小布條,塞到了耳朵裡。

  楊過也想過讓所有的宋軍都塞上耳朵,但是這樣一來宋軍就會失去指揮,而且也會讓蒙古軍提前發火燒台,甚至直接對郭淼下毒手。而這一招也只能用一次,再用的話就會失靈——人家也會堵耳朵的!

  所以這一次一定要一擊成功,楊過與郭芙才會冒這個險。

  黃藥師在另一邊見楊過縱聲長嘯,立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也是暗贊他二人膽大心細!

  而高臺上的李恪聽了先前楊過對郭淼的喊話,心中本就有些疑惑,如今再聽楊過長嘯擾敵,知道他過定是于愛國無疑,脫口而出:「原來你們是奸細!」

  郭芙一聽,知道這四個人不除是不行了!本來她還在想著,若是救了郭淼,要不要放他們一馬——畢竟是兩國相爭,與他們私人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不是在對敵中必須要殺的話,放過他們也是可以的,畢竟這四個人也是高手,在這種情況下想要一舉全殲也不容易。

  宗子方本來手執一柄單刀,當頭便要向郭芙一刀砍下,聽到身後李恪的話,手上不由一頓,這時楊過的嘯聲在高臺下越來越響亮,漸漸有震耳欲聾的感覺,宗子方也猛然醒悟。郭芙卻是長劍一擺,刺中宗子方的手腕,宗子方的單刀頓時脫手。

  這時崔氏兄弟也已經上得高臺,小小的高臺上擠了六個人,頓時顯得擁擠不堪,郭芙知道若是陷入四人圍攻,那下場只有一個,自己和郭淼同時死在這裡,至於能帶上幾個人一起走,那還得看運氣。

  可就算帶了四個人一起走,那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趁著敵方還沒站穩腳跟,郭芙先是一劍向剛剛上得高臺的崔氏兄弟擲去,然後雙掌橫著拍向身側的宗子方,宗子方被李恪的話弄得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時,已經避之不及,倉促間只得雙掌一抵。

  不料宗子方右腕帶傷,郭芙使的又是鐵掌功夫,一聽「喀啦」一聲,宗子方右腕骨折,郭芙趁機右掌內力狂湧,宗子方緊跟著右小臂、上臂乃至右肩的骨頭,先後碎折。

  李恪見勢不妙,忙上前來援,郭芙卻是趁著宗子方右臂全折,心神慌亂的情況下,右掌易掌為抓,抓住宗子宗的左腕,一下子將他整個人都橫著揮了起來,撞向李恪,李恪吃了一驚——他不敢伸手去接,怕被郭芙趁著兩手抱著宗子方的時候攻擊,只得退身躲過,而宗子方也就此被郭芙扔下高臺。

  這高臺高達數十丈,宗子方最後一下,被郭芙的內力已經把右肺給震傷,內功護體已經被破,半空中又因為驚惶和受傷而無法調整姿勢,結果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直接見閻王去了。

  後面的崔氏兄弟見李恪不救宗子方,心中有氣,雖然大敵當前,不好內訌,但是也不願再為李恪出力,只是在旁掠陣。

  李恪知道崔氏兄弟對己不滿——事實上他們四個人本來就不太對路,而李恪的性子陰沉,更是不討人喜歡——但是也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擋住郭芙。

  但是他與郭芙的武功相差太遠,台下楊過的嘯聲越加嘹亮,李恪等人雖然塞著耳朵,但是卻也腳步不穩,而郭芙所受的影響就很小,所以數招一過,李恪就左支右絀,力不能支了。

  李恪毒念陡起,猛地揮手便向郭淼打去。郭芙吃了一驚,急忙手上彈指神通彈出,一道勁氣直射李屬耳後要穴。需知高手相爭,半分也相差不得。郭芙武功雖然高出李恪許多,但是崔氏兄弟畢竟也是敵人,她這下追擊,只求相救女兒,左側身子門戶大開,崔氏兄弟心意相通,當即雙臂武器遞出向郭芙攻來。

  郭芙招式用老,急忙閃身避過,但是左肩和左腰便被打中,頓時胸口一陣翻騰。

  郭淼「啊喲」一聲,忙叫道:「媽媽你快走吧,別管我!」

  李恪等人並未封著郭淼啞穴,就是盼她被燒得痛苦慘呼,擾亂宋軍心神。

  郭芙聞言,只是道:「想兒別怕,媽媽這就救你出去!」

  這時李恪收招避過彈指神通的勁氣,見二崔出手,心中略定,仍然一掌向郭淼頂門拍下。

  郭芙無奈,只得上前伸出左掌一架,結果左小腿又被抽中一鞭,登時鮮血直流。

  郭淼看著心痛無比,大叫道:「媽媽,女兒不肖,先走一步了!你為女兒報仇!」

  說著口中舌頭抵出,便要咬下。

  崔氏兄弟一見大驚——雖然他們也知道郭淼今日是有死無生,但是想把她收為徒弟的想法卻一直沒變,如今猛然間見她欲尋短見,皆是下意識地舍了郭芙,伸出左右雙手便去點她腮後的穴道,讓她不能嚼舌自盡。

  郭芙見崔氏兄弟忽地舍了自己相救女兒,也是一愣,李恪卻是知道現在是逃命的大好時機——再打下去,先不說郭芙和郭淼,反正自己是死定了!

  於是趕緊飛身下了高臺。

  這時楊過已經長嘯不止,高臺附近蒙古軍和宋軍一樣,都搖搖欲墜,再無動手的力氣,戰馬更是已經都四足跪地,無力再起了!

  黃藥師與何足道、程英、洪綾波、陸無雙、傻姑六人內功深厚,各自施展武功殺出重圍。程英和陸無雙恐楊過有失,各自挺劍護住楊過,以防有人偷襲,黃藥師等四人卻已經殺近高臺,見臺上李恪奔下,四人當即同時出手,李恪料不到高臺下忽然出現敵人,而且對手四人除傻姑外皆是武功高於他的高手,當即身中兩劍兩掌一叉,隨著宗子方而去了!

  這時蒙哥已經傳令蒙古軍堵上耳朵,遠處的蒙古軍受楊過的嘯聲影響較小,已經重新站穩了陣腳,準備聽令放箭了——目標自然便是楊過。

  雖然這邊還有很多自己人,但是也顧不上這許多了——而且,高臺下的蒙古軍,漢人居多,作為蒙古軍的主力,卻還在蒙哥這邊。

  程英和陸無雙見狀,也是暗暗叫苦,但也只得舞劍守住三人門戶。

  就在這時,忽地蒙軍大亂,遠處掠來一個人影,所過之處,身邊之人紛紛倒地,如同見了瘟疫。待得近了再一看,卻不是西毒歐陽鋒是誰!

  原來何足道這次入中原前,路過白駝山時去看望過霍山,正好逢著歐陽鋒神智清醒的時候。何足道將自己要去助守襄陽的事告訴了霍山,歐陽鋒聽了記在心上,在一個夜裡趁霍山不留意,偷下白駝山,便向中原而來,想要幫助義子楊過。

  他這些年來在霍山的陪伴下,心理漸漸平和,又被楊過上次一刺激,瘋病也好了大半,只是偶爾還會復發。

  這次下山,也有過幾次迷了心竅的事,故此才會拖延了時日,到些在才趕到釣魚城來。

  他打聽了楊過已經做了丐幫幫主,帶了幫眾入川抗蒙,於是便趕往釣魚城,卻正好趕上兩軍激戰。他遠遠望見楊過在幽會聲長嘯,心中既為楊過的武功感到自豪欣慰,又擔心楊過的安危,於是便將身上的毒藥藥粉紛紛撒出,攪亂蒙古軍陣勢,來助楊過。

  蒙哥見狀大怒,喝令後軍圍剿歐陽鋒!

  歐陽鋒武功再強,又怎是這千軍萬馬的對手,毒藥一完,就要靠武功肉搏蒙古軍了。

  楊過大驚,忙收了嘯聲要去救歐陽鋒,但隔著重重敵軍,卻哪裡沖得過去。

  這時高臺之上,崔氏兄弟見李恪與宗子方均死,高臺已經被燒得覆滅在即,也是心灰意冷,失了反抗之意,反而拔起釘在高臺樓梯邊的青暝劍,交還給郭芙,讓她斬斷鐵鍊救出郭淼。

  郭芙略感奇怪,但是高臺倒坍在即,也來不及細說,忙救了郭芙下臺,崔氏兄弟也是失魂落魄一般,跟著郭芙下臺。

  郭芙抱著郭淼下了台來,見到楊過要去救歐陽鋒,便道:「蒙哥的前軍已經開始攻城了,我們怎能為一人而舍釣魚城,舍眾軍士性命?」

  楊過看著漸漸圍攏來的各支宋軍,四千人內已不足半數,蒙哥的前軍分出一部包圍眾人,又分出另一部去攻城,如果再逗留下去,只怕是要全軍覆沒。

  自己一死不打緊,但是連累了眾人,那怎麼能心安,只得長歎一聲:「罷了!」然後對黃藥師道,外公,你們回城吧!我去救我義父!」

  黃藥師忙道:「你一人前去豈非送死!你若不退,我這把老骨頭也陪你前去!」

  楊過愣了一下,回頭看看身旁眾將士和丐幫弟子,只見眾人都打發了性,若是自己不肯回城,只怕他們也是一樣要陪著自己列戰到底,也只得歎了口氣,決定與眾人一起回城,然後向那邊高聲呼道:「義父,孩兒我對不住你!」

  那邊歐陽鋒哈哈大笑,施展一對毒掌在敵軍中來回衝殺,只殺得渾身浴血,高聲叫道:「好兒子,你快快回城,看你爸爸怎麼殺韃子的!」

  楊過再次長歎一聲,對張鈺點了點頭,張鈺見了,便傳令回城。

  於是幾股宋軍合在一處,向釣魚城殺了回來。

  蒙哥見了,倒是令蒙古軍不要拼死攔截,只想等這些宋軍入城時,蒙古軍也一起湧入城去。

  楊過見蒙古軍軍勢,知道蒙哥的心意,便大喝道:「韃子想跟我們一起混進城去,我們此時不趁機去衝殺韃子大汗,以求萬世之功,更待何時!」

  說著搶了一匹馬,舞長槍便向代表蒙哥所在的九旄大纛處疾馳而去。

  他身後諸將都吃了一驚,均心想——蒙古大汗親臨陣前,定然防衛極嚴,精兵猛將,更是圍在左右,自己這些人馬沖了過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總不能帶著蒙古人一起進釣魚城吧!

  所以宋軍將士也振奮精神,隨著楊過殺去。

  楊過的楊家槍法最適合在戰場上殺敵,與江湖武功更為不同,郭芙此時要護著郭淼,倒不如楊過英勇了。

  楊過力貫長槍,當真是當者披靡,擋他者死,避他者生了!

  蒙哥本來有意放鬆包圍,讓他們這支宋軍回城,不料楊過居然趁此機會殺向自己中軍而來,心中也是略感慌亂,忙令左右過來護駕。

  這時跟在楊過左右的郭芙,也不留家底了,把身上僅餘的玉蜂針和冰魄銀針紛紛灑出,洪綾波和陸無雙見狀,也是暗器盡情出手,蒙古人遇上喂毒暗器,不論身中何處,登時倒在地上,無法再戰,就是身披重鎧者,也有雙手和臉部露在外面,中了細如牛毛的玉蜂針,也是大聲慘呼。

  蒙哥見身邊護衛紛紛倒斃,知道勢頭不好,只怕自己也倒在這陣暗器急雨之下,忙一提馬韁,縱騎急馳,向山下奔去。

  楊過早料到他這一手,此時他與蒙哥的距離已經只有十餘丈了,手中長槍當即「呼」地一聲向擲出,同時運起內力大喝了一聲。正好此時高臺的台腳終於被燒斷,高臺轟然倒下,兩下聲音同時響起,聲勢更是驚人!

  那蒙哥的戰馬雖是良駒,但是楊過剛才的嘯聲已經令它如驚弓之鳥,要是一般的戰馬,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如今這一聲大喝,令它當即驚嚇得四足再次跪在地上。

  蒙哥一驚,剛想勒起馬來,身後長槍已然飛到,透過他的後背,將他帶飛出二丈有餘,活活釘死在地上!

  蒙古兵將見大汗落馬,無不驚惶,四面八方搶了過來。張鈺大呼傳令,乘勢衝殺過來。城內王堅看得真切,也立即開城殺出。蒙古軍軍心已亂,搶得大汗屍身便走,自相踩踏者更是不計其數,一路上拋旗投槍,潰不成軍,紛紛向山下奔逃。王堅趁勢追殺,繳獲輜重無數。

  楊過卻是在亂軍中四處尋找歐陽鋒,卻見大軍過外,歐陽鋒早被砍得不成人形,倒在屍堆中了。

  楊過不勝悲傷,抱起歐陽鋒放聲大哭——亂軍過處,連崔氏兄弟也被宋軍亂刀砍翻,魂歸天外。

  楊過自從遇見歐陽鋒,其實便只把他當作一個可以傳給自己功夫的師父,並未把他當做父親——他不像原著中的楊過,沒有父愛,他在前世是有著父母的關愛的。但是如今歐陽鋒為了救他而死,他才知道歐陽鋒對自己終究是有著一份與眾不同的父子之情的,而自己並沒有相應的感情回報,怎麼令他愧疚難當,他又是感動又是傷心,哭得聲嘶力竭。

  黃藥師見了,也是長歎不語——他與歐陽鋒也是相交相鬥了多年,見他如此而去,也是心中慨然。

  直到王堅收兵回來,楊過才止住悲聲,抱著歐陽鋒的屍首與大軍一起回了釣魚城。

  之後王堅大宴眾兵將,更要上表表奏楊過的大功,卻被楊過推卻。

  王堅知道像楊過這樣的江湖異人,有很多不是願意名利纏身的,便也不甚在意,只是謝了楊過將此大功相讓。

  楊過夫婦與黃藥師等人在釣魚城又住了幾日,確認了蒙古兵已經撤退,便告辭回了襄陽,王堅這邊自是派出各將領收復四川失地不表。

  回到襄陽,郭靖和黃蓉見到郭淼平安歸來,也是不勝歡喜,再聽到楊過擊斃蒙哥,更是替他歡吉,也是自豪不已。後來聽到歐陽鋒為救楊過而死,也是不勝唏噓。

  之後楊過與郭芙、何足道一起,把歐陽鋒的靈柩護送回白駝山,郭淼等三姐妹也陪同前往。

  不過在此之前,楊過把他對丐幫的改革方案,交給了魯有腳和黃蓉,希望他們支持自己改革丐幫。說到底,他就是想偷懶,把丐幫的事務都推給長老,他甚至還建議,設立一個元老會,在幫主不在時,與四長老共同議事,元老會的會首,也給予九袋弟子的待遇。

  黃蓉和魯有卻不知他真正的用意,在看後,也都表示了支持。

  而程英等人則暫時留在襄陽,仍然助郭靖守衛城池。

  在襄陽休整的日子裡,兩隻雕兒變成了四隻——原來在四川不見雙雕相助,原來是下蛋孵崽去了!現在兩隻小雕兒的出現,讓楊阡楊陌和郭淼三個女孩兒興奮異常,郭襄也是整天把小雕抱在懷裡不肯放,跟三個外甥女直搶。

  最後兩隻小雕還是給三個小字輩的帶在身邊養了。而郭芙與楊過一家以及何足道、程英陸無雙等人護送歐陽鋒的遺體回了白駝山,霍山見到歐陽鋒的屍身,更是哭得死去活來。

  楊過雖然用歷史的糾偏效果來自我安慰,但看到霍山傷心哭泣,也是陪著又流了不少淚。

  最後眾人把歐陽鋒葬在白駝山,而霍山卻隨著何足道去昆侖山定居了。

  楊過一家五口,卻是順道出了西域,過波斯,去歐洲旅遊了!程英和陸無雙在波斯住過不少日子,也一起跟著去了,倒是洪綾波反而隨著何足道去昆侖山做客了——要是他們兩個能走到一起,也算是件好事吧!

  郭芙和楊過寫封信託人帶到襄陽,把丐幫的事都託付給黃蓉和魯有腳,他們一家去歐洲遊——這就是楊過真正的想法!至於張君寶和尹克西之間的事,他也懶得管了,反正結局也不會有什麼大差別,歷史的糾偏系統不會讓尹克西多活多少日子的,就把未來的事,都交給張無忌好了。


第三十章 最終結局

  就在這一年,也就是南宋年的開慶元年閏十一月,忽必烈在猛攻大勝關不下的情況下,繞過大勝關,冒險自陽邏堡渡江,圍攻鄂州。

  但是忽地傳來後方阿裡不哥準備在漠北繼位元稱汗的消息,於是忽必烈放言直取臨安,暗自回軍。

  但是丐幫幫眾已經把蒙哥死訊送到李庭芝軍前,賈似道趁機遣使約和,又派兵偷襲蒙古後軍,謊稱大捷,被宋理宗加少傅銜。繼而吳潛、丁大全因戰時表現不佳,被賈似道趁機排擠出朝。丁大全更被人於途中害死,賈似道從此獨攬朝中大權。而李曾伯也因襄陽方面在這一年的攻戰中表現出色而被調入京師,升任觀文殿學士。

  同年,宋理宗力排眾議,令李庭芝停止守喪,出任兩淮置制使,與蒙古軍的李璮大戰於揚州,大獲全勝。

  次年,宋理宗感到自己前些年處事不當,恐遭致不滿,引起變動,於是立趙孟啟為太子,改名趙禥,並改元景定。

  而陸秀夫與文天祥,一個成了東宮洗馬,一個成了太子少師。

  郭襄於這一年去臨安看望陸秀夫,並陪伴在其身邊,只是沒有完婚。

  同年,賈似道調王堅,奪其兵權,以防武將擁兵——這是宋朝慣例,郭靖等人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從此之後,襄陽的防務,算是徹底落入呂文德兄弟二人之手了。

  而在北方,忽必烈即汗位於開平,建元中統,大力任用漢人儒士。而阿裡不哥也不甘示弱,於兩個月後亦稱大汗于和林,雙方開始了爭奪汗位的混戰。忽必烈為了南方的穩定,遺郝經為使,欲與宋正式約定和議。賈似道怕宋理宗怪他以人臣身份擅自與忽必烈約和,又以為蒙古內亂,必無暇他顧,所以將郝經扣下,軟禁起來,瞞住了宋理宗。

  次年,也就是景定二年,西元1261年,賈似道在把武將的兵權削弱後,開始禁絕宦官干政和外戚弄權,首當其衝的,就是閻貴妃和董宋臣。董宋臣由此而不得不暫降一級,不能再入後宮大內。

  而賈似道此後便繼行公田法,用限價購買了大地主的超額土地,廢止和糴,以其租穀作軍餉,充實國庫。又制狹口闊底斛式頒行全國,減輕貧苦者的負擔。

  但此舉得罪了眾多文武官員,大部分人對賈似道甚為怨恨,開始在背地裡紛紛稱他為奸臣。而剛剛升任任潼川府路安撫副使兼知瀘州的劉整,居然據滬州向蒙古投降了。幸而郭芙與楊過早就留下過讓丐幫中人小心劉整的話,所以劉整這邊投降,那邊就被丐幫中人取了性命。高達迅速派兵接管了滬州,並向朝廷通報了劉整遇刺的事。

  朝廷不知劉整降蒙,還下詔追諡劉整。

  不過高達未得朝廷命令就出兵佔領滬州,犯了朝廷的大忌,於是高在於這一年被調入京師。而在高達帶襄陽的隨從入京後不久,董宋臣忽然暴斃,理宗皇帝很是傷感,追贈他為節度使。而同年在襄陽,郭靖與黃蓉等人忽地回桃花島住了大半年,直到第二年,也就是景定三年才回襄陽。

  而回到襄陽後,郭靖才發現,呂文德因為受了蒙古的賄賂,竟然允許蒙古人在於襄陽城外置榷場。楊過與郭芙走前曾來一封信,不但說明了要提防劉整,更說了不要讓蒙古人在襄陽城外置榷場。結果郭靖與黃蓉小心萬分,不料因為與董宋臣大戰一場中受傷回桃花島休養了半年,回來後就江山大變了。蒙古人得了呂文德的允准,遂築土牆于鹿門山,內築堡壁,以阻宋南、北之援。

  郭靖見此怒斥呂文德,呂文德這才知道上了當,口中連喚:「誤國家者,我也!」

  但是事已至此,發怒也沒有用了!

  同年,陸秀夫與郭襄同至襄陽,悔了二人間的婚事,陸秀夫表示甘願受郭靖的責罰。

  郭靖與黃蓉沒有多作責罰,倒是郭襄在房中難過了很久。

  而在北方,蒙古的漢人將領李璮,也就是當年南宋起義軍的首領李全和楊妙真的兒子,據山東等地降宋,並獻上三處城池,以求宋援。宋朝廷看破他偽降,實則欲自立的目的,只是受城封官,並未給他實際的支持。

  所以李璮的叛亂僅僅維持了不到半年就被史天澤鎮壓了。

  李璮雖然居心不良,但是南宋沒有抓住機會,也是一個失策。只是朝中的大部分人認為蒙強宋弱,如果出兵響應,不免破壞來之不易的和平,給蒙古人南下的藉口。殊不知蒙古人不南下,只是自身在爭奪汗位,無暇他顧,並不是沒有藉口。想要一統天下,還用得著什麼藉口——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陸秀夫看出這一點,但是人微言輕,也是無法力排眾議,且這一年他自己陷入毀婚的事件中,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參予朝堂上的事。

  而忽必烈因為李璮的叛變,開始懷疑漢人,欲劃分治下民族的等級,將漢人等級劃分在色目人之下,以扶植色目人來牽制漢人,耶律齊兄妹與郭侃苦諫,並以楊過與郭芙昔年所語感悟忽必烈,乃止。

  第二年,也就是就景定四年,西元1263年,陸秀夫娶武思青為妻。

  郭襄大受刺激,從此離開襄陽雲遊江湖,難見其蹤。

  同年,忽必烈擊敗阿裡不哥,並將其俘虜,囚禁。

  次年,景定五年,宋理宗駕崩,趙禥繼位,次年改元鹹淳,是為宋度宗。

  文天祥以太子少師的銜成為宰執,任參知政事。

  陸秀夫也升任樞密副使,兩個年輕人身居高位,當世罕見。郭芙與楊過埋下的種子,開始發芽,而澆水的人,則是郭靖和黃蓉。

  這些年來,他們兩個一直暗中賄賂賈似道,所以陸秀夫與文天祥才能在風雲變幻的朝堂上安然至今。

  同年,李曾伯病故,享年六十八歲。

  次年,南宋最後的名將趙葵去世,享年八十一歲。

  在趙葵去世後,忽必烈於南宋鹹淳四年,西元1268年,命阿術、郭侃率軍包圍襄樊二城,由史天澤主掌軍務。

  李庭芝和張玨欲出兵救襄陽,但是蒙古同時發兵牽制兩淮和四川,他們只能抽調不多的士兵,結果都被蒙古軍擊退。

  次年,呂文德在羞憤難當中氣倒,旋即病故。襄樊大局,一併委之于其弟呂文煥。

  賈似道先後派範文虎、夏貴和張世傑三人出兵救援襄樊,但是范夏二將怨恨賈似道推行的公田法和打算法,不願力戰,一觸即潰。

  張世傑到是拼命的,但是他勇而無謀,一路打到襄樊東南咫尺之遙的赤灘浦,卻被蒙古人擊敗。

  咸淳六年,賈似道命李庭芝京湖制置大使,督軍再援襄陽,範文虎卻怕李庭芝來了奪他的奪,百般阻撓,又暗中奉承賈似道,說自己一人便夠了,得了功將全歸賈似道。

  賈似道自以為範文虎是自己的女婿,輕信了範文虎,又貪功,就任他所為,李庭芝數度想要進兵都被範文虎所阻。

  鹹淳七年,西元1271年,李庭芝不顧範文慮阻攔,派出部將張順援襄陽,明教張貴也率教眾相隨。

  但是在範文虎的阻撓下,李庭芝只派出了二千人,加上張貴的明教教眾,也不過三千人。這三千人轉戰一百二十余裡,張順戰死,張貴率部運送補給物品沖入城中。

  同年,賈似道處死向宋理宗「擅言邊事「的宮女,自此宮中無人再敢言襄陽被圍一事。

  南宋鹹淳八年,蒙古至元八年,忽必烈建國,帝王國號大元。

  同年,李庭芝施反間計反間劉整與蒙古人,奏請朝廷遣使入劉整駐地,封他為盧龍節度使、燕郡王。但是忽必烈用人不疑,不為所動。

  同年,張貴與範文虎約定共擊元軍,範文虎以風雨交加為由,失約不至,張貴被俘,不屈而死。

  次年正月,樊城城破,守將範天順自盡殉國!另一守將牛富率兵巷戰,饑餐敵肉,渴飲血水,最後身負重傷,投火而死——自此樊城失守!

  南宋朝廷得報,上下震驚。有人建議起用高達,讓高達救援襄陽。賈似道猶豫,怕呂文煥與高達不和,聽高達要來,反而投降蒙古。

  果然,呂文煥聽說高達要來,馬上把抓獲元軍哨兵的小事說成大捷,阻止高達前來。

  次月,楊過突然現身襄陽,傳宋度宗旨意,令襄陽全軍突圍。

  呂文煥有降意,被楊過當場斬殺,當場宣佈由自己接任呂文煥的職位,於當夜率兵突圍,郭靖無奈,只得相隨。

  至於郭靖為何會放棄殉城,是因為郭芙拿出了皇帝專門給他的密旨,讓他突然入京師,別的社稷大事相托。

  對付郭靖這種人,只有用皇帝的恩命和社稷之事才能鎮得住!

  當夜,郭靖與楊過率襄陽全城兵將突圍,圍城的郭侃在率兵圍堵一陣後,卻轉而攻打襄陽城池,雖然放跑了郭靖等人,但是卻首先攻入了襄陽,得了首功。

  範文虎見襄陽失守,本來大驚失色,但見襄陽城中有敗軍而出,為了將攻補過,乃護送眾人一起回了臨安。

  這時郭芙忽然又現身臨安——原來之前郭侃放過郭靖等人,皆是郭芙之功。而宋度宗的詔書,則是郭芙與楊過向陸秀夫與文天祥陳說利害,才讓他們兩個向宋度宗求來的——兩個老師的求情,宋度宗怎麼也該給點面子!

  在臨安,郭靖與黃蓉看到了楊過與郭芙所生的年方五歲的兒子楊銳,以及已經二十出頭,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三個外孫女,甚至還有一個拜了楊過做師父的,金髮碧眼虯髯勾鼻的異族人——馬可?波羅。

  次年,也就是鹹淳十年,郭靖與黃蓉帶著宋度宗的庶長子趙昰,以及數千士兵,秘密乘船出海而去。對外則宣稱趙昰病故。

  同年七月,宋度宗駕崩,嫡子趙顯(這個字實際是「顯」字的繁體字「顯」的左半邊)繼位,是為宋恭帝。

  當月,元左丞相伯顏率兵二十萬南下,一路所向無敵,只有張世傑所守的郢州擋住了元軍,元軍被迫繞道。

  次年,宋恭帝改元德佑。

  同年,賈似道聞劉整死,自謂大敵已去,率兵十三萬出戰。

  不料大將夏貴恨賈似道頒行公田法和打算法,臨陣逃脫,並揚言前軍已敗,導致宋軍不戰自潰。

  次月,伯顏軍入建康,張世傑出郢州,入臨安。

  五月,賈似道奉召入朝,被撤職查辦,從此南宋軍事一任張世傑,文事一任文天祥。張世傑於此月間出兵收復大片失地,一時宋軍兵勢大振。

  七月,張世傑調李庭芝、張彥南下,共擊元軍。但是李庭芝因為前來頂替的夏貴未到,失約不至,張彥也背約不出,張世傑舉止失措,兵敗焦山,宋軍精銳一戰盡沒!

  九月,賈似道在流放途中被押解官鄭虎臣所殺。

  賈似道其人,雖然擅權不法,但其政略,還是為公多,為私少。只是南宋末年積重難返,賈似道個人能力還是不足,又缺點多多,故有此一死。

  十月,李庭芝在揚州被元軍包圍。

  十一月,伯顏兵圍常州,攻不克,濫殺城外平民,被耶律齊與耶律鑄彈劾,忽必烈乃命姚樞為監軍,命伯顏止殺。

  十二月,陸秀夫出使伯顏軍中,表示只要罷兵,宋帝可向忽必烈稱侄孫。伯顏不允。

  次年春,常州城破,伯顏欲屠城,被姚樞勸阻,乃止。

  同月,南宋太皇太后謝道清派陸秀夫再入伯顏軍中,上表請和,表示願為屬國,可以稱臣。

  與此同時,文天祥與張世傑護趙昺出判福州,封為益王。

  伯顏不敢擅作主張,派人請示忽必烈,忽必烈表示可以劃一郡之地為趙氏封王,但是要趙顯與謝道清北上,另置郡縣安置。

  伯顏聞旨扣留陸秀夫,攻打臨安城。

  臨安城軍無戰心,旋即城破。

  城破之日,郭芙與楊過再入蒙古軍中,救走陸秀夫,其後不知所終。

  同年三月,趙顯與其母全太后北上。

  路過揚州時,被圍困四個月已經斷糧到城內人相食地步的李庭芝夜襲瓜洲,欲奪回恭帝趙顯,激戰三個時辰未果,只得退回揚州城中。

  同月,夏貴據淮西降元。

  然後從這年的四月到這年的八月,李庭芝的揚州已經斷糧到士兵也烹子而食的地步,但眾將士仍每日堅持苦戰。李庭芝數次拒絕忽必烈的招降,期間雖有過猶豫,但都被部下姜才以大義所阻。

  八月,謝道清被迫北上。

  同月,帝昺詔李庭芝入福州為左相。

  李庭芝留部將朱煥守城,自與薑才率七千精兵北上泰州尋船南下。不料李庭芝才走,朱煥立即投降,導致李庭芝被追圍在泰州。

  阿術押李庭芝妻兒到泰州城下招降,李庭芝仍然不降。泰州守將孫貴卻開城投降,李庭芝投水自盡,被元軍救起。

  阿術責駡李庭芝不降,薑才卻大喝:「不降者是我!」阿術不忍殺他二人,朱煥卻怕二人投降後找自己的麻煩,極力挑唆阿術殺了二人。阿術乃命將李庭芝斬首,薑才剮殺。

  薑才臨刑毫無懼色,對一旁監刑的降將夏貴道:「你看著我,難道還不慚愧死麼?」

  此時在福州的南宋小朝廷一路南逃,如喪家之犬。張世傑還不忘排擠文天祥,拒絕他入朝護衛的請求。但是在此時,陸秀夫突然現身,與妻子武思青一起入朝共扶帝昺。

  同年十二月,釣魚城守將張玨因重慶告急,乃命王立守釣魚城,自己兵進重慶,以抗元軍。

  次年重慶被圍,張玨部將趙安開城投降,張玨自盡被家人所阻,攜其逃出城外乘船東下,船至涪州,張玨被俘。

  同年五月,張世傑在雷州再敗於元軍之手,只得率部擁帝昺上了崖山。

  八月,文天祥兵敗汀州,逃至潮州惠州一帶繼續抗元。

  景炎三年年底,文天祥被俘,他欲服毒自殺,不料毒藥失效,未能殉國。

  次年正月,蒙軍元帥張弘范率部在崖山包圍了張世傑。張世傑再次做出了拱手讓出制海權的蠢事,被斷了淡水。又把大船都用鐵鍊系在一起,重蹈了數年前焦山之敗的覆轍。

  張弘范命文天祥寫信對降張世傑,文天祥當場寫下千古傳唱的《過零汀洋》,讓張弘範忍不住贊道:「好人!好詩!」

  同月,四川釣魚城因為兩連兩年秋旱,城中斷糧,也已出現易子相食的情況,王立在得知張鈺被俘的情況下,又得不到南宋小朝廷的任何音訊,於是在得到元軍絕不屠城的保證下,於堅守三年後開城投降。

  有著「獨釣中原」美譽的釣魚城,終於陷落!

  同年二月六日,宋元兩軍決戰,宋軍大索連船,行動不便,再次大敗。張世傑這才下令砍斷大索,護楊太后突圍。

  陸秀夫見大勢已去,便欲自盡,郭芙忽然踏浪而來,登上帝昺座船,勸陸秀夫夫妻與自己同去。陸秀夫不願苟活,決意殉國,卻被郭芙點住穴道。

  武思青此時卻道:「我雖嫁了秀夫,但卻亂了倫常,更是無顏面對小師叔!雖然師父你不怪我,我卻日日悔恨!今日我與秀夫死志以決,萬望師父成全!」

  陸秀夫也道:「國破家亡,古之常理,更何況我的兒子已經由你師姐你代為照顧了,先皇度宗長子在郭伯父處,我大宋日後定有恢復之機,我還有什麼捨不得一死的呢?」

  說著猛然嚼舌自盡,郭芙搶救不及,卻見陸秀夫瞪著帝昺。

  郭芙歎道:「你放心,我必不使他落入敵手便是!」

  這邊郭芙一疏神,那邊武思青已經自斷經脈而亡了。

  郭芙長歎一聲,抱起年僅八歲的帝昺,再度踏浪而去,元兵追之無及。

  崖山之戰,宋軍寧死不降投水而亡者,多達十余萬人。可惜張世傑忠勇有餘,戰略不足,若舉措得當,這十余萬人如何會投水殉國!

  而張世傑與楊太后隨即也自殺盡忠。

  至此,南宋徹底滅亡。

  次年,張鈺得知釣魚城投降,自殺。

  同年,郭襄于峨眉山創立峨眉派。

  元至元十九年,西元1282年,忽必烈派兵南征安南,安南沒了名將陳興道,被蒙古人征服。

  次年,忽必烈一直勸降了文天祥三年,實在沒有辦法使其變節,在南方不斷有人以文天祥之名起義的情況下,只得殺了文天祥。

  忽必烈之後重用漢臣和耶律鑄、耶律齊兄弟二人,聽取他們的建議,勤修政務,不再四處征戰,與正史中重用奸臣阿合馬、盧世榮等大為不同。

  至元三十一年,忽必烈駕崩,耶律燕所生的長子朵爾只繼位,更為重用漢臣,蒙古貴族不服,兵變推翻朵爾只,擁立耶律燕次子真金。

  真金的政策略為溫和,盡力彌合蒙漢之間的敵意,但是可惜他壽命不長,很快去世,他的兒子帖木耳繼位後改變三位皇帝親漢的政策,歷史又回到原軌。

  元至正十一年,西元1351年,潁州人劉福通起事,以宋度宗長子趙昰之孫趙碮為首,仍建國號為宋。

  劉福通在丐幫幫主楊銳和他的兒子楊華、楊政,孫子楊鳳武等楊氏一族,以及賢臣郭罡、陸複、慕容誠等人的輔佐下,廣納賢臣,與明教結盟,拉攏明教教主張無忌,在抗元戰場上節節勝利,收服郭子興、張士誠等各路義軍,將元末代皇帝元順帝趕回漠北。

  期間老將楊銳去世,其子楊華總攬軍政,誘殺明教大將朱元璋,並且出兵關外,將關外女真各部屠殺殆盡,一個不留!

  之後群臣請趙碮在大都繼位,改名北京,史稱後宋!

  後宋繼續北進漠北,與蒙古軍大戰數場,將蒙古人逐出亞洲,趕入歐洲,自此掀起歐洲第二次蒙古洪流。

  在驅逐了蒙古人後,後宋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攻佔了高麗,設五州,再出兵東渡,於五年後滅日本國,設八州,且命日本國內改服易幟,不從者皆殺,使得日本國內人口數字下降至原先的百分之十五,繼而統一了日本和朝鮮的文字和語言,皆以後宋為基準,再從內陸遷漢人去日本國開墾良田,與當地人雜居,待一切平定後,於次年改元安定,史稱安定大一統。

  三百餘年後,日本與朝鮮、安南已經泯滅于宋矣。

  而楊氏一族與郭、陸、慕容四家並稱于宋,而楊氏一族在後宋雖然權傾朝野,但是都沒有出現禍國殃民之人,後宋的皇帝,也對楊氏族人一直敬重有加,從來沒有懷疑,就算懷疑,也是無用——楊氏族人,一個比一個精,一個比一個厲害,想除都除不掉。

  四百餘年後,西元1820年,楊氏族人的旁支,另一支楊氏族人,從遙遠的歐洲帶回了蒸汽機的發明,徹底改變了後宋的生產力節構,引發了產業革命。不久之後,後宋維新,成立內閣和議會參政,皇帝不退位,是為君主立憲,楊氏族長為首屆政府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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