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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自從我加載了金句系統》作者:白菜【完結】

第96章

  不是,現在不是該想這個的時候!寧寧努力拽回自己被引得也滑向深淵的思緒。

  輕咳了兩聲,寧寧盡力露出很惋惜很沉痛的表情,「雖君之提議分外誘人,」說誘人沒錯吧,聽起來還是很有贊美對方的感覺的,不會得罪人,「但是實在抱歉,這把刀,我是絕不能送人的。所以,」她認真看向對方,「能不能請君賜還?」

  寧寧的表情非常的懇切,如果她是長得可愛的類型的話,說不定還要衝對方使勁眨眼睛,賣個萌什麼的了。

  那人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神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種泠然,「客人的意思,是拒絕我的好意咯?」

  ……不嫖不行嗎?不對,她是想說,她可是個正經的審神者,絕對不會把刀當做嫖資抵出去的。

  等等,她能不想嫖資這兩個字嗎?實在太魔性了,一出現在腦海裡就抹不去了。

  「君之好意心領,但這把刀,」寧寧指指他拿著的小狐丸,「比這好意更重要,我只要他。」

  那人聞言猛地站起來,原本帶著幾分溫軟的神色立變,盛怒之中,那張好看的臉竟然有狐狸的模樣若隱若現。

  寧寧倒抽一口涼氣,手已經下意識的握上三日月宗近的刀柄,那人見狀冷哼了聲,上前一步,手也要放上小狐丸的刀柄。

  氣氛一觸即發之際,有人從簾子後衝了出來,動作敏捷的擋在寧寧面前,「阿爸。」

  將寧寧護在身後的人,身形高大英武,熟悉的白色長發中立著兩戳特別像毛茸茸耳朵的頭發,不是小狐丸又是誰?

  「小狐丸!」寧寧立刻驚喜的叫了出來,又突然反應過來,是小狐丸沒錯,但小狐丸剛才好像叫的是……阿爸!

  阿爸?阿爸爸爸爸爸……

  怎麼辦,有種腦袋裡一直回響這兩個字的感覺。

  然而不管寧寧在那裡怎麼驚訝,那邊小狐丸和狐狸阿爸的對話還在繼續。

  只見那人的臉又恢復成寧寧最初見到他時的樣子,盯著小狐丸的眼光怎麼都有種怒其不爭的感覺,「不是叫你不要出來嗎?」

  小狐丸像耳朵似的毛發動了動,沒說什麼,卻也沒讓開。

  他是被封回本體之後被送回阿爸這裡的,等封印被解開之後,怎麼都不能放心自家審神者和其他刀劍的小狐丸立刻就要出來尋找,卻被狐狸阿爸一力阻止了。

  沒等小狐丸想好怎麼勸服自家阿爸,寧寧就帶著三日月宗近和狐之助找上門來。

  沒錯,從寧寧踏上這片土地的第一刻起,就被狐狸阿爸盯上了,理由很簡單,他家小狐丸到底有了個什麼樣的主人,他也想知道。

  若是好主人,便也罷了,若不是好主人,呵呵,看在小狐丸的面子上他不會殺人,但來人就難免吃點苦頭了。

  一路上試探不斷,狐狸阿爸雖然沒說什麼,但大體還是滿意的,等寧寧到了鳥居門口,小狐丸就被塞到了簾子後面。

  狐狸阿爸面容嚴肅,「沒叫你出來的時候不准出來。」

  對於自家阿爸,小狐丸也有些無奈,「我知道了。」只是心底到底還是有兩分動容,主人只是個連揮刀都不會的普通人,卻為了找他來了。

  安靜窩在簾子後的狐狸,在聽到寧寧剛才的話之後不顧自家阿爸的話直接闖了出來。

  阿爸很好,主上看起來也很喜歡(?),還想帶著回家,但是主上說,只要他……

  「你已經決定認這麼個人,當你的主人了?」狐狸阿爸眯起眼睛,刀鋒般的眼神一下下剜著被小狐丸護在身後的人。

  雖然不滿於寧寧相當無恥的說話方式,但這一刻他的憤怒更多來源於小狐丸那種胳膊肘往外拐的行為,還有被人拒絕後的惱羞成怒。

  在看到小狐丸之後有些飄了的寧寧立刻在心底翻了翻眼睛,怎麼說話的,什麼叫這麼個人,她可是個正經主人好吧。

  只是奈何自帶金句系統,開口美人,閉口跟她走的,什麼無恥下流的話都是張口就來,看起來也不甚正經就是了。

  對於狐狸阿爸的問話,小狐丸答了一句寧寧沒聽懂的話,他說得帶三分慎重,「阿爸,小狐是狐狸的眷屬啊。」

  狐狸阿爸聞言話都沒再說,抬手就把小狐丸的本體刀扔了過來,小狐丸接過也不及說什麼,連帶著寧寧和狐之助,就一起被扔了出來。

  真的是扔出來的,眨眼之間,寧寧就發現自己站在了神社的鳥居外。

  黑發的審神者一時之間還摸不著頭腦,反應過來一時著急,「等等,那個美人……」

  不要著急就直接把人扔出來啊,我覺得我們還可以談一下的,比如怎麼把封印在本體刀裡的付喪神放出來這種有愛的話題。

  倒是小狐丸順手把自己的本體刀掛回腰上,動作還挺優雅,「主上,請不用叫了,阿爸是不會再放我們進去的了。」

  「這樣啊,」寧寧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又想起重點來,「再等一下,小狐丸,你剛才是叫他阿爸?」她是真的沒聽錯吧。

  狐狸對著自家主人收斂起野性,甚至還有幾分溫和,「相信主上也聽聞過小狐被打造出來的過程。」

  寧寧在心底抽了口涼氣,作為受過良好培訓的審神者,她當然知道小狐丸是三條宗近和稻荷神一起打造出來的太刀,所以那位真的是……

  不不,還是不用去想那麼多了,這裡可是妖怪神明人類並存的平安京啊。

  這兩天自覺精神又強大了不少的審神者將腦海裡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後,「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走吧。」找到小狐丸就已經夠了。

  原本還有些野生的狐狸,聽到寧寧說走,竟連去哪裡也不問,直接就點頭答應,「好。」

  蹲在她肩頭的狐之助見他們說完,很高興的朝小狐丸揮了揮小爪子,「小狐丸殿。」

  小狐丸看起來比其他付喪神跟狐之助的關系都要好,聽到狐之助打招呼便笑了,「狐之助,好久不見。」

  狐之助將一切都看在眼底,「嘿嘿,好久不見,您回來就好。」

  小狐丸和狐之助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嗯,回來很好。」

  一路順著原路返回,道路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樣子比之前好走了不少。跟上寧寧的腳步,小狐丸看了看她插在腰間的太刀,「三日月殿還在自己的本體裡面?」

  說著寧寧就又有些想要嘆氣,「是的,還被封印在裡面,小狐丸你是你阿爸放出來的?」

  「是的,」小狐丸手扶在刀柄上,狐狸很適合在山林間穿行,「我被送到這裡之後,阿爸就把我放了出來,只是沒想到,主上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

  因為她使用了狐之助友情提供的美男計啊,寧寧覺得這句話還是不要說給小狐丸聽了,靠著出賣色相什麼的。

  咦?不過或許應該高興,能出賣色相說明她還有色相可以賣啊。

  「嗯,我和狐之助在晴明大人的幫助下,混到了之前擄走你們的那位神明那裡……」寧寧簡略的講述了下她之後的經歷。

  到了這時她總算明白那一連串的『奇遇』和狐狸阿爸一再的要求留下刀是什麼意思了,只怕,是對她這個主人的試探吧。

  就是結果怎麼看都不太滿意的,還好小狐丸自己跟她走了。這麼想著,寧寧轉頭看了眼身邊的狐狸,發出十足感嘆的聲音,「小狐丸,你真好。」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莫名其妙就被自家主人表揚,但已經認主的狐狸,在頭上兩撮毛動了動之後,差點給了寧寧櫻花飄了一地的錯覺。

  從山上下來,寧寧轉頭看了看蹲在她肩頭使勁戳著鈴鐺的狐之助,「怎麼了,狐之助?」

  狐之助還在奮力戳著,「主人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位大人的影響減弱了,之前聯系不到的本丸信號,現在好像有了微弱的反應。」

  寧寧簡直是驚喜了,「真的嗎?那就等找齊了其他刀劍,立刻就回本丸了!」她覺得比起這個詭異神秘的平安京,她還是適合現代本丸的生活啊。

  「嗯嗯,我會努力的,主人大人。」狐之助也是相當高興的道。

  因為其他的刀就算不是在那位神明那裡,也是可能在那裡探聽到消息,所以寧寧帶著小狐丸仍舊回了那裡。

  只是在進入結界之前,寧寧看著身邊看起來人高馬大卻異常溫順的付喪神,也有些頭痛,「回這裡的話,被發現就糟糕了。」

  這些刀劍付喪神可是被那位親手封入本體刀之中的啊,突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回去,被發現怎麼辦?

  「主上不用擔心,」小狐丸干脆得很,「您可以把我也變回刀,這樣就算帶進去被發現也是神明的饋贈,等需要的時候,再喚我出來就可以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寧寧想了想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很快,白發的付喪神就消失了蹤影,寧寧手中多了把白金色的太刀,她把小狐丸也插進腰帶裡,和三日月宗近一起。

  然而從未攜帶過這麼多刀劍的審神者根本沒想到,一把太刀她的腰帶能撐住,兩把的話……

  剛一松手寧寧就察覺到了下滑的趨勢,忙伸手扶住了兩把太刀,嚇,嚇死她了好嗎,她可沒想過當眾表演松下褲帶子啊。

  「主上,出什麼事了嗎?」大概是寧寧的緊張感太重了,連小狐丸也在本體刀裡問了句。

  寧寧正想著要怎麼解釋下這種情況,就見到金句系統已經替她解釋,「你們要把我的腰帶拽掉了。」你還是們,拽她的腰帶,很好,這很金句系統。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已經送出∼

  中午見,不見不散!

  感謝在2020-07-10  20:39:29∼2020-07-11  19:32: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浮漓、劃水摸魚咕咕咕、涼禮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古月、llily2333  10瓶;胭脂福6瓶;阿燈、126、讓我發財吧、篩骰子的笸籮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7章

  「狐之助!」黑發的審神者端正的跪坐著,一臉嚴肅至極的模樣。

  她面前同樣端正坐著花臉的小狐狸,臉上表情的嚴肅程度不比寧寧差,「主人大人!」

  寧寧死死瞪著眼前的東西,就好像是什麼非常值得她全情投入的敵人一樣,「就像山伏國廣說的,日日皆修行。」

  狐之助是同樣的動作盯著寧寧面前的東西,「沒錯,主人大人,這就是修行,請努力的去吧!我會給您助威的!」

  於是一人一狐抬頭對望了對方一眼,然後朝對方點了點頭,寧寧伸出手去……

  三分鐘後,寧寧眼中已經含滿了淚水,「我就想知道,平安時期的飯為什麼這麼硬,快把我牙給崩掉了。」一頓兩頓還可以忍,多吃兩頓就算是審神者也會落淚的。

  好吧,其實想多吃兩頓也不行,平安時期不管是妖怪還是人,一天都只吃兩頓飯。

  狐之助立刻安慰道,「主人大人,請想著現在好歹是平安時期前期,我們又是在妖怪多的地方還能吃點肉,如果是後期的話,公卿們不但是肉,連魚都會認為是污穢的不吃了。」

  「……努力活下去!」寧寧覺得這才是她到了平安時代最大的考驗,吃不飽,也吃不好。

  雖然飯菜很簡陋也不太好吃,但寧寧還是把端上來的東西都吃完了,沒辦法東西少沒得挑,難吃也比餓著肚子強,她又不能去砍外面那些妖怪來烤著吃。

  等吃過了晚飯其實時間還很早,大白天的在這位神明滿是妖魔鬼怪的宅院裡行動太危險,不管要做什麼都只能等晚上。

  寧寧和狐之助兩個,寧寧是實打實的戰五渣,翻圍牆都要到處找墊腳的東西那種,哪怕這個時代的建築牆都不高呢,也不是她能徒手翻得過去的。

  狐之助更慘,巴掌大小的輔助式神,只能動口無法動手,要過圍牆跳死都跳不過去。

  所以尋找失蹤刀劍們的任務,還是只能交給小狐丸,雖然太刀的機動在夜晚實在糟糕,但那只是相對而言,怎麼也比寧寧和狐之助好啊。

  終於熬到入夜,寧寧拉開障子門看了看沒人,就在屋子裡把小狐丸放了出來,讓他去尋找其他丟失的刀。

  雖然小狐丸應得很干脆,但寧寧卻怎麼都有些擔心,太刀晚上可是瞎眼啊,「真的沒問題嗎?」他抬頭看著坐著都比她高大的刀劍,「這裡只有月亮,會不會影響你的行動?」

  「放心吧主上,」小狐丸反過來安慰寧寧,「小狐雖然是刀,但晚上也並不全靠眼睛行動的。」

  狐之助尾巴拍了拍地板,「主人大人,您就放心吧,小狐丸殿和其他太刀不太一樣。」

  因為是狐狸,所以在夜晚也有種野性的直覺嗎?

  寧寧覺得自己聽懂了這兩只狐狸的言外之意,「那就好,不過現在時間還不夠晚,再等一會兒吧,臨近凌晨的時候就算是妖怪也會要睡覺了。」

  「這樣的話,」坐在寧寧對面的小狐丸從懷裡拿出一把梳子,「主上,可以給小狐梳理毛發嗎?」

  寧寧怔了下,雖然她和小狐丸也不是特別生疏,也經常會安排他出陣遠征什麼的,回來受傷了還要給修復,但這樣的要求,他還是第一次和她提。

  只是小事而已,寧寧笑笑順手接過梳子,「可以啊,不過我沒什麼經驗,」她只有長期揉狐之助的經驗,「如果不舒服就和我說。」

  小狐丸笑了,微微露出一點白牙,「好。」

  換了個姿勢,小狐丸背對著寧寧坐了下來,雖然是有些野性的狐狸,動作卻並不粗魯,而是帶著率性的優雅。

  小狐丸的頭發很長,坐下來就已經散落在地板上。在燭火下也光澤很好的毛發,看上去平日就保養得不錯,握在手裡,有種細膩又順滑的感覺。

  雖然沒有給小狐丸順過毛,但寧寧自己的頭發也是要打理的,基本的常識還是具備的。

  先將底端梳通,握著頭發的話就不會扯到疼了,然後在從頭到尾慢慢順下來,梳理毛發不是個需要多少技術的活,有足夠的耐性和時間就可以了。

  而恰好這個時候,寧寧兩者兼備。

  把小狐丸身後的長發梳理好之後,寧寧看了看他頭頂那狀似耳朵的兩撮毛,似乎,還會隨著情緒動一動的樣子。

  實在有點可愛,於是伸手就揉了兩把,感覺到手感意外的好,沒忍住又以常年擼狐之助的慣性手勢擼了兩把。

  在這期間,無論寧寧怎麼弄,小狐丸都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沒動,一副請君隨意的樣子。寧寧偷笑了兩聲,揉亂之後又重新幫他梳理整齊,「好了。」

  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毛,小狐丸很滿意的樣子向寧寧道了謝。

  寧寧也很滿意,這種隨便摸隨便揉的樣子,終於有種是自家狐狸的感覺了,是因為哪怕狐狸阿爸很美,她也沒有把他當嫖資送出去嗎?

  等等,她就不能不想嫖資這兩個字嗎,簡直太魔性了。

  入夜之後的宅院,若不仔細探究,也是看上去頗為寧靜祥和的所在。

  寧寧和狐之助在小狐丸走後,就坐到窄廊上,三日月宗近就放在旁邊觸手可及的地方,一起等待著小狐丸歸來。

  「主人大人,小狐丸殿能找到其他殿下嗎?」難得的沒有窩在寧寧腿上撒嬌,狐之助端坐著,望著前方屋頂的方向。

  「不知道,」雖然小狐丸和狐之助都說了不用擔心,但寧寧怎麼也不可能完全放心,「希望能找到。」一直沒有消息,總覺得懸著心。

  「是啊,希望能找到。」狐之助也跟著寧寧道,說完又安慰她,「主人大人不要太擔心了,總會找到其他幾位殿下的。」

  「嗯。」說到這裡,寧寧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狐之助。」

  狐之助聞言回過頭來,「怎麼了?主人大人?」

  寧寧有些好奇的問道,「小狐丸之前對他阿爸說,他是狐狸的眷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這句話說完之後,狐狸阿爸就讓他們走了,肯定就是因為小狐丸說了這個,什麼叫狐狸的眷屬啊。

  「這個啊,」狐之助歪頭看了看寧寧,難得的露出幾分認真的樣子,「狐之助,也是狐狸的眷屬哦。」

  寧寧有些明白,也有些不解,「咦?」這個意思是?

  狐之助朝寧寧眨了眨眼睛,「我和小狐丸殿,都是聰明的狐狸,聰明的狐狸不同於愚忠的狗,我們會自己選擇要效忠的主人,而我們也足夠聰明到能夠找到我們認為值得效忠的主人。狐狸很挑剔,但是一旦認主,就是永遠的不離不棄,危難與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狐之助叫了她那麼久的審神者大人都不肯改口,而小狐丸,從來沒有找她梳理過毛發。

  「是的,所以小狐丸殿大概是想告訴那位大人他的選擇吧。」狐之助感嘆完,立刻就恢復了老油條的嘴臉,「所以,恭喜主人大人搶親成功,那句只要小狐丸殿說得簡直不能更贊哦,他聽到肯定超感動的。」以狐之助對小狐丸的了解,賣起隊友來妥妥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寧寧被狐之助說得哭笑不得,伸手彈了彈它的額頭,「盡學些胡說八道了。」

  搶親什麼的出來了,明明就是小狐丸自己跟她走的,怎麼也是私奔啊。

  狐之助晃晃腦袋,還有些理直氣壯,「什麼主人養什麼狐狸啊。」

  寧寧突然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她就是個亂說話的,於是養了只這樣的狐之助?

  寧寧和狐之助鬧了一會兒,一人一狐又安靜了下來。

  半晌,狐之助開口感嘆道,「就這樣,覺得這裡好安靜啊。」

  「大概是因為晚上也沒什麼可以玩的活動?」寧寧沒話找話,胡亂猜測著。這裡可是晚上除了床上好像沒什麼娛樂方式的平安時期啊,安靜也是應該的?

  「愚蠢,如果不是因為感覺到強大的力量,你早就被這裡的妖怪啃得連骨頭都沒有了。」有熟悉的聲音,從草叢深處傳來。

  「是誰?」一時沒反應過來是誰的聲音,寧寧立刻戒備起來,手下意識的握上旁邊放著的三日月宗近的刀柄。

  沒有人回答寧寧的問題,片刻之後,一只白色的狐狸從草叢裡鑽了出來,幾條尾巴在身後靈活的擺動著,動作敏捷的跑到寧寧面前盯著她,「你額頭上的飾帶,是誰送給你的?」

  這樣的形像和耳熟的聲音,終於讓寧寧想起來了,「是那個美人,啊不對,」小狐丸說,不要叫他阿爸美人,於是寧寧立刻就捉住了除了美人之外,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個詞語,「阿爸?」

  糟,糟糕了,她完全是被阿爸洗腦了,下意識就叫了出來。

  但是,不管是他自己也好,還是小狐丸也好,都沒有介紹過他到底叫什麼啊,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叫。

  就算是狐狸的臉,也能看出狐狸阿爸的嘴角明顯的抖動了好幾下。看看寧寧和狐之助的樣子,他兩步就跳上窄廊,在寧寧另一邊坐了下來,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小狐丸呢?」

  寧寧轉頭看了下,半人高的白色狐狸,和狐之助一樣蹲坐著,是和她坐著差不多的高度。

  這個態度,應該算是很友好了吧,直接就坐到了她旁邊。

  略微放下心來的寧寧回答得很誠實,「還有幾振刀是和我們一起來的,現在不知所蹤,我讓小狐丸探查消息去了。」

  狐狸阿爸轉過頭來就是一道冷冷的眼光,「你讓小狐丸在這位大人的地盤亂竄,就不怕有危險?」

  寧寧嘆了口氣,她就是知道可能有危險,才和狐之助在這裡翹首以盼,但是,「阿爸,小狐丸……是刀啊。」刀鋒所向,不是十裡紅塵溫柔鄉,而是叱吒風雲戰沙場。

  每次出陣都是危險,但沒有那振刀,會因為危險而猶豫不決,要經過多少次戰場的洗禮和淬煉,才能成全最鋒利的刀劍。

  這才是刀劍男士,這才是……生而為刃啊。

  大概是聽懂了寧寧的話,狐狸阿爸撇過頭,「反正那小子認了你當主人,你要怎麼使用,是你的事。」

  很明顯,對於小狐丸跟寧寧走的事,狐狸阿爸至今余怒未消,只是到底怎麼也有些放心不下小狐丸,才又跑來的。

  寧寧手撐住頭,「雖然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有點擔心啊。」她倒不擔心其他妖怪,畢竟是那麼強大的付喪神,就是有點擔心遇上這個宅院的主人,或者是像天狗那種強大的妖怪。

  於是狐狸阿爸白了寧寧一眼,寧寧樂了,正待說什麼,閃過的金字又讓她再次改口,相當誠懇的求教,「難道阿爸覺得,被我放在床上暖床這種使用方式會比較好?」

  這句話一問出口,本來她和狐狸阿爸說話一直有禮的保持著安靜的,真、被寧寧放在床上暖床三日月宗近又大笑了出來。

  寧寧默默把手從刀柄上移開,覺得其實三日月宗近在刀裡也不錯,不想聽他笑的時候至少可以不聽。

  不過狐狸阿爸可不是三日月宗近,聽到寧寧這麼問,他立刻就糊了她一臉,字面意義上的,用他的尾巴。

  寧寧立刻眼疾手快的抱住毛茸茸的大尾巴,她還不想被尾巴抽。

  被寧寧抱住自己的尾巴,狐狸阿爸聲音都冷了下來,「你給我放開。」

  寧寧可不敢就這麼放開,萬一又被抽怎麼辦,只是就這麼抱著好像也不好,於是她相當討好的,順手就擼了兩把抱在懷裡的尾巴,「阿爸消消氣,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只是寧寧也沒想到,原本是求生欲極強的舉動,結果狐狸尾巴摸上去,蓬松柔軟的手感簡直不要太好!

  於是沒忍住又順著毛揉了幾把,她不算是皮毛控,但是這個天氣這個尾巴抱在懷裡,真的不想撒手啊。

  「你在干什麼?」狐狸阿爸聲音都變了,「不准摸!」

  聽人家聲音都變調了,寧寧有些尷尬的放開別人的尾巴,下意識的轉頭去瞪狐之助,都是你,最近天天跑來讓她揉啊順啊,都揉習慣了,現在看到尾巴就習慣性的伸手。

  而本來端坐著的狐之助早就笑到屁股對著自家主人,臉埋進爪子裡了。

  好在寧寧現在扛尷尬的實力一流,轉過頭來就能道歉道得很誠懇的,「對不起啊阿爸,我還以為……」狐狸都喜歡順毛的,你家兒子也喜歡啊。

  狐狸阿爸倒是沒有跳起來給寧寧一爪子的極端反應,只是將身體轉向了另一邊,一副難得理會你的樣子。

  只不過,這麼一轉,身後的尾巴卻因為他的動作就蹭在了寧寧腿邊上,隨著寧寧的目光看過去,還略微動了動。

  那樣子,就和狐之助偶爾盤在寧寧腿上,想讓她順毛的時候一模一樣嘛。

  寧寧沉默了片刻,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嘴裡說著不要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嗎?那她擼了哦?

  感謝她在狐之助身上鍛煉出的好手藝吧,連狐狸阿爸都能擼得動。

  總覺得,哪裡不對……

  寧寧再次伸出罪惡之手,順了順最大的那根尾巴上的毛。

  沒反應,也沒拒絕,寧寧眨了眨眼睛,干脆把幾根尾巴理順了抱到懷裡開始擼。

  天氣這麼涼,大根的狐狸尾巴抱在懷裡,還是暖暖的,軟軟的,皮毛油光水滑,簡直差點忍不住連臉都蹭上去。還好記得到底不算很熟,強忍了下來。

  被寧寧順了陣毛,本來就是野生隨性的狐狸也不矜持了,整個身體都趴下來在寧寧身邊蜷縮成一團,連說話都懶洋洋的,「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額上的飾帶是誰給你的?」

  「你說這個啊,」寧寧摸了摸額頭上的發帶,自從系上之後,就一直沒取下來過,「是晴明大人送給我的,我只是普通人類,混到這裡來怕被拆穿,所以他送了我這個。」

  難怪,在還沒找到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之前,她也一直沒有受到任何妖怪的騷擾,原來是托了這根發帶的福。此間事了,真的應該好好感謝安倍晴明。

  「你一個普通人類混到這裡來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位大人到底在做什麼嗎?」很明顯,狐狸阿爸的消息來源不是寧寧這個誤入此地的人能比的。

  或者說,當初把小狐丸送到狐狸阿爸那裡,這位本來就有拉攏他的意思。

  「不知道,也不感興趣。」寧寧認真的搖了搖頭,不管他要做什麼,沒有在歷史上留下任何痕跡,很明顯他失敗了,有時候知道得少未嘗不是好事,「我到這裡來只是來找我的刀。」

  狐之助已經聯絡上了本丸的時間轉換器,一旦找到其他幾振刃,立刻就返回本丸。這裡,不是他們應該呆的地方。

  狐狸阿爸懶懶的哼了聲,「哼,這種時候膽子倒大。」

  寧寧順著狐狸尾巴上的毛,「其實也挺害怕的,」特別是所有刀都不在身邊,面對的又是些從未見過的妖魔鬼怪,「但是沒辦法啊,又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這是作為審神者,作為刀主,必然要有的自覺。

  「你這小姑娘雖然沒一點矜持可言,倒不完全是個分不清輕重的,也難怪那小子肯跟你走。」雖然寧寧一直作少年打扮,但很顯然狐狸阿爸根本沒將這點偽裝放在眼裡。

  被表揚了之後,寧寧立刻奮力擼了兩把毛,至於沒矜持什麼的,她連下限都被系統刷沒了,還矜持呢,就當沒聽到好了。

  於是小狐丸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主人正抱著他阿爸的尾巴,正在那裡使勁擼。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狐丸:懵逼jpg

  今天晚上約不了,明天看情況吧∼


第98章

  這樣讓小狐丸覺得有些不同尋常景像,就連聰明的狐狸也愣了下,「主上,阿爸,你們這是在……」為什麼他才出去一趟,回來感覺什麼都變了,阿爸不是不喜歡主上嗎?

  「小狐丸回來了啊。」看到小狐丸平安回來,寧寧立刻就放下一直懸著的心,露出高興的笑容,「我在給你阿爸順毛,」說著還順手示範了下,「你呢,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吧?」

  聽到自家主人,小狐丸立刻就開口答道,「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說著這話的時候,小狐丸還看了看就蜷在寧寧腿邊的大型狐狸,那是毫無防備的姿勢。

  被小狐丸看得一下炸了毛,狐狸阿爸站起來就想跑,但是他忘記了,他那幾根大尾巴還被寧寧抱著,於是他才動就被拖了回來,還發出一聲哀鳴。

  「誒?沒事吧。」寧寧忙把手上抱著的尾巴放開,然後把手裡幾根毛默默的放到身後丟掉,假裝她真的沒有扯掉狐狸阿爸的尾巴毛,然後又義正言辭的問道,「這麼急做什麼,小狐丸不是回來了嗎?你不是專門來看他的?」剛不是還問小狐丸,現在怎麼見到人反而立刻就要跑。

  「我沒事,」狐狸阿爸悶聲答了句,頭轉到一邊不看寧寧也不看小狐丸,動了動自己的尾巴,「小狐丸沒事就好,我走了。」

  說罷也不等他們兩人有所反應,從窄廊上一躍而下,很快就鑽進草叢裡就消失了。

  看著狐狸阿爸離開的方向,寧寧默默眨了眨眼睛,喃喃著開口,「阿爸他跑走了。」所以,她這是見證了一只害羞的狐狸?是因為讓她順毛給小狐丸看到不好意思嗎?

  小狐丸像是明白了什麼,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然後在聽到寧寧的話之後轉過頭來,神色裡又莫名的多了微妙感,「主上,您叫他阿爸?」

  寧寧撓了撓頭,「你不是說不能叫美人嗎,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誰叫小狐丸叫阿爸那麼洗腦,她腦袋裡就只剩這個詞了,「是不能這麼叫嗎?」她也怕這個稱呼有什麼禁忌,「如果不能這麼叫我就不叫了。」下次叫什麼呢,小狐丸的阿爸?這個名字還真是夠長的。

  「不,」沒想到小狐丸卻是搖了搖頭,「主上想怎麼叫都可以。」看阿爸的樣子,也沒想要拒絕啊。

  小狐丸說著就在寧寧身邊坐下,頭頂那兩撮耳朵似的毛,還有精神的抖了抖,像是很高興的樣子,「看來主人和阿爸相處得很好。」

  寧寧想了想,「阿爸其實挺好相處的。」擼擼毛就會很高興了,雖然她也知道他不會拿她怎麼樣是看在小狐丸的面子上。

  小狐丸應該挺高興見到她和狐狸阿爸相處還算愉快,沒像上次一樣差點打起來的。

  狐之助這時終於把自己的頭從爪子裡□□了,只是開口就同樣的掀老底,「那位大人,可喜歡主人順毛的手藝了。」

  寧寧哭笑不得,伸手就彈在狐之助的額頭上,那是小狐丸的阿爸,你和小狐丸關系不是挺好,不給小狐丸面子了嗎?張口就掀人家阿爸的老底。

  不過能怎麼辦,狐之助連她的老底都掀,自家狐狸只能自家寵著了。

  大概也是有恃無恐,狐之助被寧寧彈了也不在意,一副老油條的樣子晃了晃自己的尾巴,非常麻溜的爬上寧寧的膝頭團起來了。

  寧寧無奈的在心底搖頭,看向小狐丸的時候就轉移了話題,「今天探查的結果如何?」狐狸阿爸的話題就此打住,她還是更關心自家刀劍的情況。

  說到正事小狐丸也收斂起神色,只是嘴角仍舊有笑意流露出來,「找到今劍殿了。」能找到其他的刀劍,他也是喜出望外。

  「找到今劍了?」寧寧也很高興,這把愛玩愛鬧的小天狗,還是頗得她心的,或者說比起其他類型的刀劍來說,短刀們都是小天使。

  說著寧寧就左右望了望,沒看到小狐丸手上有其他刀劍,「那今劍呢?沒帶回來嗎?」是放的地方不好帶出來,怕被人發現嗎?

  「暫時沒帶回來,」小狐丸詳細給寧寧解釋道,「今劍殿被那位神明大人送給了這裡的天狗殿,天狗殿就請那位神明大人解開了他的封印,所以今劍殿也被放出來了,現在在天狗殿那裡。不過為了不引起天狗殿的注意,我讓他今天暫時不要跟我回來。」聰明的狐狸很懂得什麼叫不要打草驚蛇。

  寧寧贊賞的點頭,「做得很好,如果我們的行動引起天狗的注意就麻煩了。」暫時他們都還沒辦法和那位神明正面剛啊。

  「確實如此,」小狐丸說著也微微皺眉,「今天探查的時候,我感覺到這裡有不少強大的妖怪。」

  寧寧想到之前在宴會上見到過的那些,也是咧嘴,「好在今劍現在恢復成付喪神的樣子,行動就方便了,到時候走的時候偷溜出來就好,」略微頓了頓,「今劍有其他刀劍的消息嗎?」

  「今劍殿知道,」小狐丸又給了寧寧一個巨大的驚喜,「其他三振刀都被那位神明大人放了起來,他偷偷去找過,但為了不引起注意,他並沒有去動那幾振刀,不過放置的位置還是清楚的。」

  「真的?」寧寧簡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現在只要等今劍有機會從天狗那裡出來就行了。」果然不愧是三條家的大佬啊,連平時愛玩鬧的小短刀也這麼靠譜。

  一晚上都沒睡,終於找到幾振刀劍放松下來之後,談論完正事寧寧就開始不停的打呵欠。

  她一手拿起身邊的三日月宗近,一手抱起狐之助,「找到今劍他們我就放心了,好困啊,我要去睡覺了。」

  狐之助在寧寧懷裡懶洋洋的甩著尾巴,「主人大人辛苦了。」

  「主上,讓小狐給您守夜吧。」小狐丸跟著寧寧站了起來,高大的付喪神低頭看著自家主人的時候,神色很溫和。

  他本來就是樣貌英挺的付喪神,白發紅眸更顯得出類拔萃,平時上戰場的時候是野生的狐狸,咬上一口痛徹心扉,但此時在自家主人面前低頭的時候卻又顯出種反差的溫順。

  「不用了,阿爸說我戴著這個額帶就不會有危險,」寧寧抬頭看看天色,「而且天就快亮了,不一定等會兒就有人過來,你還是變回刀比較安全。」

  寧寧既然這麼說了,小狐丸也沒有異議,「好,有任何需要就叫我。」

  「嗯,」寧寧笑了笑,自家狐狸果然不一樣,她朝小狐丸伸出手,「來吧。」

  白發的付喪神伸手搭在寧寧手上,緋紅色的眸子裡笑意瀲灩,「主上,做個好夢,我就在您身邊。」

  有了狐狸阿爸的話作為底氣,再加上找回了小狐丸,寧寧膽子也大了許多,回屋也不抱著刀睡了,說實話那真的很不舒服。

  將兩振太刀放在床邊,狐之助放在枕頭邊,寧寧看了看,又給他們稍微挪動了下位置,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換上睡衣躺進被窩裡,寧寧嘴角揚了揚,晚安,她會有個好夢的。

  雖然寧寧是說著等今劍偷溜出來和他們彙合,但天狗似乎挺喜歡這只聰明伶俐的小天狗,經常帶在身邊,所以寧寧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暫時等待。

  這天清晨陽光正好,寧寧就拎了狐之助,抱著兩把太刀,坐到屋外的廊下曬太陽。

  把兩振太刀都放在有陽光的地方,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似乎都挺高興,只是一個可惜不能在陽光下梳理毛發,一個惋惜現在的樣子沒辦法坐著喝茶。

  寧寧失笑,承諾回去之後去現世給小狐丸買把適合梳毛的梳子,給三日月帶新奇有趣的茶點,讓他可以在天氣好的時候,和鶯丸一起配茶吃。

  這裡不比本丸還是夏季沒有結束,已經快要入冬的天氣,風有些寒意,但秋陽杲杲,曬在身上還是有些舒服的。

  寧寧手撐著頭坐著,狐之助在她旁邊蹲著,身邊的柱子上靠著三日月和小狐丸,一人一狐兩刀(?)一起將臉迎向陽光。

  嗯,想想還是覺得有點蠢啊。連自己也一起吐槽的寧寧相當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陽光真好呢。

  就這麼等了幾天,終於等到了那位神明帶著天狗去做什麼事了,今劍立刻就找到機會跑了過來。

  「我是今劍,我進來了,」小天狗拉開障子門看到寧寧就是活潑的聲音,「主人大人。」

  寧寧這邊早就收到今劍想辦法送來的消息了,她和小狐丸都在等著,見到小短刀都站了起來,「今劍。」

  「主人大人,終於又見到你了。」天真的小天狗跑過來抱住自家主人的腰,那是之前他從未對寧寧做出過的親昵動作。

  和小狐丸一樣,主人能來找他們,小天狗也很高興。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寧寧伸手摸摸今劍的頭,「好了,要撒嬌要玩回本丸再說,先帶我們去找其他幾振刀,找到之後立刻回去。」

  今劍放開寧寧,抬頭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好的,主人大人,回到本丸要陪我玩哦∼」

  小短刀在夜晚的偵查和機動值,果然不是太刀能比的。

  今劍帶著寧寧和小狐丸,還有被寧寧插在腰間的三日月宗近和揣在懷裡的狐之助,不費吹灰之力的在屋頂牆角抄著沒人的近路,很快就到了一間屋子前。

  「主人大人,就是這裡了。」指著那間屋子,今劍壓低了聲音道。

  「小心點,那位神明放東西的地方,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寧寧示意背著她的小狐丸將她放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狐丸很蘇的∼中午不見不散哦∼感謝在2020-07-11  19:34:56∼2020-07-12  10:44: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女王太壞50瓶;豬思思10瓶;聆音lin  5瓶;葉夙鈺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9章

  雙腳落地之後,寧寧招呼著小狐丸上前,然後在走近門邊之後才伸手做了個暫停的姿勢,「先看看。」

  小狐丸和今劍都依言看了過去,寧寧也是各種張望著,然而三人左看看右看看都實在看不出所以然。

  寧寧咬了咬牙,「我去開門。」總不能繼續在這裡耽誤時間,耽誤得越久越容易出事。

  「主上,我去吧,」小狐丸攔下寧寧的動作,手裡的本體刀就要出鞘,「請您站在稍遠的位置。」

  「哎呀不要爭啦,這種時候該我去吧。」小天狗清脆的話音剛落,人已經撲到門前,隨著短刀劈開門鎖的聲音,他伸手就推開了門。

  今劍的速度太快,寧寧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他已經推開了門,立刻就跟著提心吊膽了下。好在無事發生,既沒有埋伏也沒有機關。

  寧寧呼出口氣,「走吧,進去吧。」

  一行三人很快走進了屋子,在清亮的月色下,能隱約看出屋子裡東西不少,但寧寧他們幾人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幾振刀。

  等一眼就看到岩融和石切丸的時候,寧寧也覺得其實有時候體型大還是很有優勢的,至少擺放在屋子裡怎麼都很顯眼。

  這個時候無需多言,寧寧讓小狐丸扛起岩融,今劍拿上獅子王,她抱上石切丸,看看身高順序,沒問題,走著!

  就在寧寧帶著幾振刀即將跨出屋門之際,有什麼漆黑幽暗的東西從牆角溢了出來,然後以小短刀都無法察覺的隱蔽,從背後一下就鑽進寧寧的身體裡。

  這一下沒有什麼感覺,黑發的審神者還沉浸在拿了東西有些緊張怕被發現的情緒裡,完全沒有察覺出異樣來。

  一路平安無事的從宅院裡出來,寧寧終於放下了提著的心,她之前果然是武俠看多了嗎?滿腦子都是機關陷阱埋伏什麼的。

  要知道國情不一樣,而且現在還是平安時期,那位神明也對自己宅院裡放著的東西的安全行有信心吧。

  「終於出來了。」小狐丸看樣子也是松了口氣,「主上,我們現在去哪裡?」

  「等我一下。」寧寧把手裡的石切丸遞給小狐丸幫忙拿著,自己在懷裡翻來覆去的找東西。

  「主人大人,您找什麼啊?」今劍莫名其妙的看著寧寧的動作。

  「晴明大人給我的東西,我覺得這個時候用很合適。」寧寧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之後,按照安倍晴明教給她的,念叨了幾句咒之後,啪的一聲直接就貼在了那位神明宅院的大門上。

  稍微站遠點看了看,審神者滿意的點頭,「啊,果然和和我想的一樣適合啊。」

  明白原委的狐之助已經笑到在寧寧懷裡打滾了,「主人大人,您太壞了。」

  寧寧把狐之助拎出來扔到肩膀上,「你行了啊,再滾亂我的衣服,回去一個星期別想吃油豆腐。」雖然她點都沒覺得那東西有啥好吃,耐不住狐之助自己喜歡。

  說完寧寧又轉向今劍,覺得自己臉上一定充滿了聖母一樣寬宏大量的光芒,「這是晴明大人當時贈予我的一點小禮物,我現在轉贈給那位神明了。」

  「主人大人,竟然還送那位神明大人禮物?」小天狗露出震驚的神色,這位可是直接從主人大人手裡拐走了他們啊。

  「是啊,感謝他這些日子照顧你們啊。」寧寧越發覺得自己的表情真是十分的純良了,「據說,這是貼上之後,連晴明大人自己也會找不到這個東西存在的符咒哦。」

  為了保住寧寧的小命,安倍晴明給寧寧的貼在自己身上能夠隱藏行蹤的符咒,現在貼在那位神明自己的家門上,不知道那位神明會不會連自己家門都找不到呢?

  小今劍還在思考這個因果關系,已經聽懂的小狐丸已經大笑了出來,雖然沒有鶴丸那種喜歡惡作劇的精神,不過帶著野生的狐狸,也有自己的聰明和狡黠。

  寧寧拍了拍手,「好了,我們趕快去感謝晴明大人吧,」安倍晴明幫助了她很多,應該道謝的,還有也順便也想請他幫忙看能不能解除剩下的幾振刀的封印。

  而且,寧寧總覺得安倍晴明說不定高興聽到她這麼使用他給她的符咒的,「然後,我們回家!」

  這個妖魔鬼怪橫行的平安京,寧寧覺得自己也是呆夠了,她果然還是喜歡沒有鬼神和平年代,才不是因為飯實在太難吃又吃不飽才急著回本丸的呢。

  雖然說著要去給安倍晴明道謝,結果到安倍宅的時候,主人卻不在家中,上次給寧寧引路侍女接待了她,捧出一個盒子,盒子是六張寫好的符紙,解除封印用的。

  沒有辦法直接表達感激之情,寧寧再三向侍女道謝,並請她幫忙轉達,她笑著答應了下來。

  被送到門外的時候,寧寧突然想起差點忘了一件事,忙又轉頭,「對了,麻煩你轉告晴明大人,他送我的那張符,我貼到那位神明門上了。」

  那位侍女也是知道安倍晴明送她符紙的事,聞言立刻掩唇而笑,「貴客請放心,我會轉告的。」

  從安倍晴明那裡出來,寧寧站定回望了一眼外表看起來仍舊是十分破敗的宅子。

  如果,她是說如果下次還有機會能到這裡來的話,她一定要帶謝禮來好好感謝安倍晴明,這次真的全靠他幫忙了。

  「主人大人。」狐之助的聲音在肩膀上響起,「您在看什麼?」

  「沒什麼。」寧寧笑了笑,打開安倍晴明給她的盒子,從盒子裡拿出幾張符紙,挨個貼在刀劍之上。

  在櫻花飛舞之中,幾振離開並沒有多久,卻感覺像丟失了很久的刃,又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寧寧唇邊笑容綻放,「歡迎回來。」

  熟悉的金光閃現又消失,寧寧帶著幾振刀從平安時代回到本丸也就只有金光浮現的瞬間,但回家的喜悅之情,卻立刻就湧了上來。

  「主人。」亂藤四郎像個小姑娘似的坐在離時間轉換器不遠的地方,晃蕩著雙腳,看到寧寧立刻就跳下來跑了過來,「大家,主人回來了。」

  寧寧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的時候,這些小短刀們會輪流守在這裡,讓她回來的消息能在第一時間傳達給其他刃,這個時候守在這裡的,是亂藤四郎。

  「主人。」跑到寧寧身邊,亂藤四郎仰頭打量著她,「你這身衣服好漂亮啊。」和其他刃的關注點從來不同,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寧寧的衣服。

  「謝謝,亂醬。」寧寧彎腰摸摸小短刀的頭,平安時期的少年裝扮,她還沒來得及換下,論精致華麗,她平日的打扮確實拍馬難及。

  「主!」隨著驚喜的叫聲,寧寧驀地回頭,額間垂下的發帶劃出一道赤紅的弧線,落在白色的狩衣上。

  對著來迎接她的近侍長谷部和其他的刃,寧寧嘴角上揚牽出溫暖的弧線,笑容璀璨,「我回來了。」

  壓切長谷部強壓下激動的心情,手握拳撫胸,「歡迎回來,主!」他們的主人,回來了。

  回到自己的本丸,人一下就放松了下來,吃過晚飯沐浴之後,寧寧披散著頭發,坐在起居室的桌邊戳她手機裡的游戲玩。

  雖然其實已經玩膩了,但好久沒玩了也挺想念的,而且怎麼看也是現代科技的結晶嘛。

  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戳著,就聽到門外有聲音傳來。

  寧寧抬起頭來,「進來吧。」三日月宗近清潤明透的聲音,是這段時間都聽習慣了的,特別是還沒找到小狐丸的時候,每天晚上陪伴如夢都是他。

  已經換上內番服的刃端著茶盤走了進來,嘴角含笑的樣子,是布衣也難掩的清華之姿,「主君。」

  來和她喝茶的嗎?寧寧放下手裡的手機,指著桌邊的位置,言笑晏晏,「來坐。」

  在桌邊坐下,三日月宗近放下茶盤,「哈哈哈哈,晚上還是習慣了和主君聊聊天。」

  寧寧覺得自己也挺習慣的,不過還不太習慣和人形,而是習慣了抱著把刀,「我還不太習慣這樣和你面對面坐著聊天。」

  雖然之前她和三日月也不是不熟悉,但又怎麼比得上天天晚上抱著睡覺產生的熟稔感。

  三日月宗近抬手泡茶,嘴角含笑的刃如皎皎之月般綺麗,「嗯嗯,很快就會習慣了。」

  確實很快就習慣了,寧寧覺得捧著杯茶和刃面對面坐著談笑,比抱著把刀像自言自語的感覺好多了。

  時間過得很快,寧寧才打了個呵欠,三日月宗近就察覺到了,「時間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主君。」

  「好。」寧寧順勢點頭,才從平安京回來她也確實累了,「出陣辛苦了,都早點睡吧。」

  這段時間也是很熟了,寧寧也沒和三日月再客氣,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機,正到處找充電器,回頭就見某位在本丸都迷路的老爺爺直接迷路到她的房間去了。

  總感覺頭上掛下了好幾道黑線,寧寧跟了進去,「老爺子,你走錯方向了,這是我的房間。」她說著指了門的方向,「出去在那邊。」

  「沒錯啊,這是主君的房間,」雖然溫柔又大度,其實自我主義非常強烈的刃,已經相當主動自覺的躺到寧寧的床上,手撐著頭笑眯眯的看她,還拍了拍床鋪示意她也快來,「主君不是總嫌棄爺爺又冷又硬,這下就不會了。」

  寧寧也沒忍住扶額,所以三日月很在意她嫌棄自己又冷又硬,一定要以不冷不硬的狀態睡回來麼?

  而且霸占床鋪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如果不睡回來不肯善罷甘休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三日月、終極自我主義者、宗近。

  爺爺說不給回帖就沒有後面了,233333


第100章

  寧寧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自己床上最美的那振太刀,在臥室並不算明亮的燈光下,雖然根本看不清他眼底的新月初升,卻仍舊如同盈月清輝般。

  僅僅只是看著,都會讓人想起今夜月色真美這樣的句子,哪怕是就這樣自說自話的樣子,也實在讓人升不起絲毫不滿的心思。

  寧寧嘆了口氣,算了,只是要睡回來的話,就讓三日月宗近睡回來吧。

  反正也是她先把刀拖進被窩的,真要說起來也還是她的責任。而且一起睡了這麼久,也沒啥不好意思的。

  只是雖然在平安時代在找到小狐丸之前,寧寧總抱著三日月的本體刀睡,但和人形的付喪神一起睡,還是頭一遭。

  她才躺上床就被三日月抱進懷裡,側臉蹭了蹭頭發的舉動怎麼看都覺得很眼熟。

  想起來了!她第一天抱著刀睡早上醒來還不太清醒的時候,就是這麼蹭刀柄的,結果硬邦邦的蹭得一點都不舒服。

  當時三日月還問她睡得怎麼樣來著,是說老爺子你還真是絲毫都不肯吃虧啊!

  「嗯嗯,」三日月宗近蹭過之後,表示很滿意,「小姑娘很溫暖,也很軟,還是香的。」

  寧寧實在沒忍住白了三日月宗近一眼,她臉皮實在厚,並不會因為被刃抱在懷裡就出現臉紅心跳羞澀萬分的反應,「那是因為女性天生比男性脂肪多,肌肉少,」所以才是軟玉溫香嘛,更何況和硬邦邦冷冰冰的刀比,「而且我才洗了澡。」沐浴液和洗發水都是從現世買回來的,留香時間很長。否則她就算再想,除非噴香水,不然也不會香的。

  「哈哈哈哈,」三日月笑得特別高興的樣子,「一直被小姑娘這樣抱在懷裡睡,爺爺也想試試這樣把小姑娘抱在懷裡睡呢。」

  寧寧對於自我主義的平安老刀也只有哭笑不得,都讓他睡回來了還能怎樣?有些無奈的在心底搖頭,寧寧從三日月宗近懷裡抬頭就看到顯眼的東西,「頭巾,睡覺要摘掉嗎?」

  真的,這麼吃藕的頭巾,也就只有像三日月這樣的臉能戴得好看了,不過睡覺也戴著不舒服吧?

  「那就麻煩你了。」三日月宗近答得直接得很。

  寧寧也沒矯情,伸手摘下黃色的頭巾隨意扔在枕頭邊,「好了。」她自己都不是什麼特別講究的人,難道還會細心疊好放起來嗎?反正明天還要戴。

  三日月宗近完全沒在意,「果然喜歡被人照顧,」他摘下頭巾之後藍色的短發全部便露了出來,左邊有些弧度的一縷柔軟的貼在頰邊,異常的好看,只是說話就相當的一言難盡了,「不過,這就是所謂的幫忙脫嗎?」

  寧寧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啊,我可幫了大忙了,」有時候老爺子也真的蠻可愛的,「那麼睡吧。」她說著就打了個呵欠,「晚安。」

  「晚安。」一個很輕的吻,落在寧寧頭頂上,不冷也不硬,又溫暖又柔軟。就像今夜的月色,柔婉纏綿般浸潤入人的心底,正是花好月圓,天愜人意。

  在快要沉入夢鄉之時,寧寧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對於寧寧突然這麼慎重的叫自己的名字也有些莫名,「嗯?不是要睡嗎?」

  寧寧說得異常嚴肅的,「明天晚上我不想喝茶了,要喝茶你去找鶯丸。」

  日式的床鋪真的很窄,兩個人睡實在太擠了好嗎!而且三日月臉雖美,占地面積一點都不小啊!

  聽懂了寧寧的意思,三日月宗近一陣輕笑,特意壓低了的笑聲,回響在耳邊,是不想在自家主人快睡著的時候吵醒她的溫柔,也在夜晚平添了別樣的魅力。

  其實如果不是尬笑,他笑起來真的挺好聽的,寧寧微微一笑,閉上眼睛很快進入睡夢之中。

  睡到天光將明的時候,寧寧猛地睜開了眼睛,夢裡溺水的不適感讓她難以忍耐的動了動。

  三日月宗近的聲音傳入寧寧耳中,在黑暗裡有種和平日不同的親近感,「小姑娘做噩夢了嗎?」

  除了在床上外,平時很少聽到三日月這麼叫,寧寧回過神來就有些想笑,「沒事,噩夢而已……」

  雖然兩個人睡是擁擠了點,但在半夜做了噩夢時醒來的話就覺得有人陪著不錯了。

  「那睡吧,時間還很早。」三日月的聲音也似是浸透了月光的安寧,寧寧答應著就重新閉上了眼睛,這一次,總算是好夢到天亮。

  睡足養好了精神,寧寧第二天大清早起來就開始精神抖擻的給時之政府打報告,先是重新申請進入平安合戰場。

  另外還有關於時間轉換器的問題,被扔到奇怪的時間地點什麼的,都這樣折騰她兩次了,怎麼也要補償點啥吧。

  狐之助吃著油豆腐,時不時給自家主人指點一下,「主人大人,這裡要寫得慘一點,比如你一個人在陌生的時代,又冷又餓又面臨未知的危險……」它也是個被平安時代食物折騰慘了的可憐式神而已。

  寧寧賣慘賣得毫無壓力,「知道了,我會描寫得十分詳盡的。」

  她可是寫慣了這些東西的人,當然會知道怎麼寫比較好,不要小看社畜啊!

  一人一狐在那裡狼狽為奸,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倒是今天輪值到的近侍在聽了半天之後抬頭,「主人,出陣的時候這麼艱難的嗎?」

  寧寧抬頭,就從白發的近侍面無表情的神色中,莫名的看出一點關心,她立刻就是安撫的笑了,「不用擔心骨喰,只是寫報告而已,麻煩你去幫我倒杯水,再看看廚房有沒有什麼點心。」

  骨喰藤四郎點點頭離開了,寧寧也不由得感慨,「粟田口家的家教真是太好了。」

  「當然,」狐之助繼續吃自己的油豆腐,「那可是吉光刀啊。」

  等給時之政府的報告打了上去,寧寧也就沒管這件事了,如果能給補償當然是最好,如果沒有也不用太在意不是嗎?

  只是寧寧也沒想到,幾天後她竟然收到了一個驚嚇。

  不是鶴丸國永給的,那家伙其實挺有分寸的,之前知道她腳傷不能亂動也沒嚇到她這裡來過,後來她腳好了嚇了她兩次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你說什麼?」寧寧從公文裡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在她面前踟躕了半天,到她都差點不耐煩又重新低頭寫公文,才終於喃喃著擠出一句話的不動行光,總覺得好像聽錯了,「再說一遍。」

  「我說,我想去修行。」終於鼓足了勇氣,不動行光大聲道,臉還撇在一邊,端著米酒瓶子的手微微發抖。

  寧寧放下手裡的筆,爬起來走到小短刀面前,肅容問道,「你知道去修行是怎麼回事嗎?」那是,回到你最懷念的舊主身邊,你真的已經做好准備了嗎?

  「我知道。」不動行光低頭看手裡的酒,打個酒嗝,「我聽藥研說過了。」

  能去特意打聽修行的事,以不動行光的性格來說,是真的打算要去了吧。寧寧在心底嘆了口氣,「就算這樣,你也想去嗎?」在本能寺熊得要命的小酒鬼,已經能夠面對那些過往了嗎。

  不動行光舉起瓶子想喝口酒,又硬生生忍住了,放低手裡的米酒瓶子,小短刀抬頭看向寧寧,「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初鍛刀,要給你爭氣嗎!我,我要去修行。」

  那種悲傷的看著他的樣子,他真的不想再看到了啊,雖然心底仍舊有些迷茫,但是他想要為了她變強,想要好好的保護她!

  寧寧嘆笑聲,真是的,還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把在她心目中一點都不靠譜的小短刀,也成長到這種程度了嗎?

  這麼想著的審神者伸手,揉亂了不動行光扎好的頭發,「好,那就去吧。」

  心底有了覺悟的話,就算是回到因緣之地見到舊主,也能夠從中獲得什麼力量而順利的成長起來吧。

  她的初鍛刀啊,她也想看看對方成長起來的樣子。

  給不動行光披上鬥篷,帶上鬥笠,寧寧仍舊不放心的耳提面醒,「不准去和蘭丸相認,更不准和織田信長相認,不准想去殺掉明智光秀,不准試圖改變已知的歷史……」

  「知道了知道了,你說好多遍了!」不動行光不耐煩的打斷寧寧的話,「你在本丸的話我三天就回來了,我就算再是無能刀,也不需要你這麼念叨吧。」

  這個小酒鬼,她是為了誰啊?寧寧沒好氣的給他整了整衣裝,「行了,去吧!」是不是這就叫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不動行光轉身想走,剛邁出步子又猶豫了下回頭,「喂。」

  「喂什麼喂,我是你主人,給我好好叫主人。」拍了拍他帽子的外面,寧寧凶巴巴的喝道。

  「你……會不會擔心我不回來了?」不理會寧寧的話,不動行光有些小聲的低頭問道,「畢竟,是去信長公身邊。」

  「你敢!」寧寧雙手叉腰,色厲內荏的威脅道,「小酒鬼,你要是真敢的這麼做的話,看我不把你揪回來打斷你的腿,讓你重傷放置不給手入。要知道,我可是連你前主都敢揍的人。」說罷還冷冷的哼了聲,「誰叫你是被我鍛出來的,反正我這樣你也得認命!」

  下一刻,不動行光扔下鬥笠,回身就猛地撲到寧寧懷裡死死抱著她的腰。

  差點被不動行光撞得一個踉蹌的寧寧簡直給氣樂了,「不動行光!」又給她來這一套。

  「我會回來的。」小短刀頭埋在寧寧懷裡,聲音沉悶得聽不清,話卻說得很肯定,「我會回來的。」回到你身邊來。

  眼眶有些酸澀,寧寧伸手回抱住不動行光,「要好好回來啊,小酒鬼。」平平安安的,回到她身邊來。

  送走不動行光之後,時之政府關於批准寧寧申請再次進入平安京合戰場的回復也送達了本丸,上面給出了再次進入的時間。

  寧寧皺了皺眉頭,還不到三天,她本來准備等不動行光回來再去的,結果沒想到時間這麼趕巧。

  完全明白寧寧猶豫的狐之助爬上她的腿,尾巴蹭了蹭她,「主人大人,要不要我給時之政府申請一下,看能不能推遲兩天再去?」

  寧寧搖了搖頭,「不用了。」不動行光有他身為刀劍男士要做的事,要盡的責任,而她身為審神者,同樣有必須要面對的事和要盡的責任。

  連那把小短刀都在努力成長的同時,她也不能停滯不前啊,「我會讓人通知上次去平安京的六振刃,准時出發。」

  「主人大人大好。」狐之助給了寧寧個過分熱情的安慰。

  寧寧也是忍不住笑了,「好了別胡說八道,不過合戰場的申請都批復下來了,關於補償怎麼還沒下來?」

  「主人大人您知道的嘛,這種特殊情況的批復時間肯定會長得多,」狐之助跳下來,「而且還是關於補償的。」

  寧寧翻了翻眼睛,「我知道了。」好吧,總之一句話,補償不好要啊。

  第二天一大早,寧寧帶著上次去過平安京的六振刀再次出陣了,因為已經去過一次平安京,所以這次可以稱得上是輕車熟路。

  雖然虛擬戰場和真實的世界比起來還有些不同,不過就寧寧看來,甚至可以說是更美化了些罷了。

  合戰場任務不簡單,但經過上次千裡(?)尋刀之後,寧寧和六振刃之間的默契再不是初至平安京的時候能比的。

  所以一路有驚無險,在規定的時間內順利完成了所有任務。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除了這件事之外,另一件讓寧寧高興的事,就是不動行光平安極化修行歸來,極化回來的小酒鬼戒了酒,簡直成了她不認識的樣子。

  不再醉酒,連做事都認真了好多,帶著元氣的清醒聲音,從一口一個信長公變成了一口一個主人,搞得寧寧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差點沒敢認。

  直到這家伙跑過來就抱住寧寧的腰,「我只是酒醒了而已,不認識的話就太過分了!」其動作之熟練,不是她家的小酒鬼,劃掉,小天使,還能是誰。

  歡迎回來啊不動行光,以後也要好好的呆在我身邊哦。

  「啊!」寧寧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噩夢帶來的心有余悸在清醒之後才慢慢平復下來。

  又做噩夢了,寧寧有些無奈的看了看時間之後,從床上爬起來。她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做噩夢,但是夢到了什麼又實在不記得了。

  難道是這段時間太累了?不應該啊,她應該沒做什麼太累的事情。

  算了不想了,只是噩夢而已,在唯物論的影響下過了很多年的審神者,也沒把其實是越演越烈的噩夢當回事,等洗漱之後就拋之腦後了。

  原本平安京回來之後她是約了黑田奈奈去現世的,只不過奈奈醬收到特別任務的通知就出發了,無所事事的寧寧就准備去突擊檢查一下刀劍男士們的內番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100章慶賀,本章和今天雙更的下章,兩章各自隨隨機落50個紅包,合計100個紅包,大家都來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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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也沒讓今天的近侍跟著,寧寧抱著隨意走走的念頭開始了今天的檢查。好吧,說是檢查不如說是去看笑話?

  本丸的後面有廣大的田地,作為這個戰略基地的基本補給地,以靈力滋養出來的糧食都成熟得很快,只要用心耕種整個本丸都不會缺少食物。

  寧寧還是第一次來這邊,站在後面的回廊上抬頭看了半天,然後才穿上鞋子,朝著馬廄前進,准備先去看看馬當番的情況。

  今天輪到馬當番的是兩把小短刀,五虎退和今劍,兩振刃都很喜歡照顧馬兒的樣子,寧寧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們給馬兒洗刷喂草都做得很開心。

  比起其他不少喜歡逃內番的刀劍來說,小短刀們真的都是小天使。

  在心底再次感嘆了翻後,寧寧很滿意的誇獎了兩把小短刀。

  然後換回小短刀們開心的笑容,被主人誇獎什麼的,實在太高興了。

  不想打擾小短刀們的工作,寧寧和他們站著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和他們道別,繞道去了田地那邊去看佃當番的情況。

  等寧寧一路溜溜達達逛到畑當番的地方,在看清楚田地裡的情況後,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今天畑當番的是兩把打刀,同田貫正國和蜂須賀虎徹。

  同田貫正國平時看起來就嚴肅而凶狠的樣子,出陣的時候卻表現非常出色,將武器的剛直發揮到了極致。

  現在這振刀當番雖然揮舞著鋤頭就像揮舞著兵器,看著田地的感覺像是要殺死的敵人,惡狠狠的瞪著似乎馬上就要拔刀,但好歹是在努力的干活,寧寧也就不挑剔什麼了。

  而蜂須賀虎徹呢,不提那身看起來就富麗華貴的和服,看起來就像是去赴什麼宴會。

  僅僅是那件金色鏤空的羽織,披在身上怎麼看都不像下地干活的,而像哪家的二少爺,劃掉,二小姐。

  沒辦法,誰叫他還高高的豎起一頭紫色的長發,看起來更驕矜了些啊。

  就在這個時候,二小姐拿著鋤頭,眼神之嫌棄,神色之厭惡,腳踩在田地裡各種矜持,寧寧實在很懷疑,這麼一天干下去,他能做多少活。

  聽到有笑聲傳來,兩把刀都看了過來,同田貫正國嚴肅著張臉,在寧寧對他點頭的時候就回以正經的行禮,「主人。」

  至於蜂須賀虎徹表情就別扭多了,對於寧寧這個安排他畑當番的主人可沒什麼好臉,完全不像之前給她擔任近侍時禮儀完美的樣子。

  寧寧忍笑朝蜂須賀虎徹招了招手,他就帶著不那麼愉快的表情走了過來。

  「很不喜歡畑當番?」怎麼看蜂須賀虎徹的樣子都覺得好好笑,就算他黑著一張臉也不能影響寧寧想笑的心情。

  真品虎徹撇過頭,相當傲嬌的樣子,「這種事,就交給贗品去做如何。」

  「可以啊,」寧寧話說了半句,就見蜂須賀虎徹驚訝的回過頭,於是她笑著說了下半句,「只要長曾彌自己同意,我沒意見。」

  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如果你跑去叫著贗品指手畫腳,就算是你大哥也不會縱容你的。

  雖然贗品是事實,長曾彌虎徹自己也不會否認,但總被自己弟弟嫌棄,心胸再開闊也會多多少少郁悶的。

  她這個主人不好插手人家兄弟內部事務,但偶爾也是可以稍微做點什麼推兩兄弟一把的。

  當然蜂須賀虎徹也明白這一點,所以臉上的表情更不高興了些,寧寧也真是佩服他,明明平時看起來這麼俊秀優雅的臉,卻能把不愉快這幾個字演繹得如此傳神。

  於是寧寧就很開心的給蜂須賀虎徹出搜主意,「不過我有個辦法,你要這麼做了,長曾彌肯定很樂意幫你畑當番的。」

  蜂須賀虎徹疑惑的看了過來,那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是不相信的,「真的?」

  「真的。」寧寧相當嚴肅的點點頭,以增加她說話的可信度,「我保證,你只要這麼做了,絕對可以。」

  蜂須賀虎徹看自家主人這樣的保證,稍微相信了點,「什麼辦法?」頓了頓,二姐其實也是把很聰明的刀,「太難的我可不做。」

  「不難,一點都不難。」寧寧忍笑,「只要你對著長曾彌說,大哥,我不想畑當番,你幫我去做吧。這樣就行了。」

  話怎麼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叫他大哥,那他還不得來幫你干活。

  蜂須賀虎徹臉上嫌棄的表情簡直經典得可以寫入教科書了,「那個贗品才不是我大哥,我只有浦島這個弟弟。」

  寧寧忍笑忍得肚子都痛了,你也知道你口裡的那個贗品是你大哥啊。

  「再說,」蜂須賀虎徹臉上的表情有種掙扎,還真是討厭畑當番到了一定的程度啊,「我說了他不答應怎麼辦?」

  口嫌體直,口是心非!雖說如此,寧寧還是擺出一本正經的臉,「你去試試,如果不行,你就讓浦島來告訴我,這個主意是我出的,我給你負責到底。」

  不行,不能再繼續逗二姐了,寧寧覺得自己要把自己憋笑憋死了,「當然如果你自己不願意,那我也沒辦法了,努力畑當番吧。」

  壞心眼的審神者拍拍蜂須賀虎徹的肩膀,轉身離開,走遠了才捧著肚子大笑出聲。蜂須賀虎徹真的很有趣啊,可以想像聽到這個主意後,二姐糾結到死的那張臉啊。

  這麼說來的話,說不定,他真的會去嘗試哦。嗯,回頭去和浦島打聽打聽,相信浦島小可愛會很樂意和她這個主人分享自家哥哥有趣的一二三事的。

  從田地那邊逛回來,寧寧打算接著到演練場轉一圈,她還沒看過自家刀劍和其他本丸刀劍演練的場景呢。

  因為一路走得也有些口渴,寧寧就在回廊上從喝茶的三日月宗近和鶯丸那裡端了杯茶,才繼續轉向演練場。

  演練場的門口,已經聚齊了六振刃,看到寧寧端著茶過來,都向她行禮問好。

  這應該已經是今天的第三場演練了,寧寧滿意的看看幾振刃的精神狀態,然後點頭,「走吧,進去吧。」

  雖然和刀劍男士們出陣過很多次,但進入演練場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因為只是虛擬傷害,所以寧寧可以捧著茶杯,悠閑的欣賞幾振刃戰鬥中的英姿。

  黑發審神者的目光挨個掃過每振刀,掠過一抹粉紅的時候覺得不對,在已經轉過之後又硬生生調轉視線看了回去。仔細看過,一口茶差點嗆進喉嚨裡。

  她之前也和宗三左文字一起出陣過,沒覺得哪裡不對啊,難道是因為戰鬥太激烈了她沒注意?

  現在有閑心好好看的時候寧寧才發現,宗三左文字出陣服的下擺只是圍過來的設計,動起來的時候撒開猶如蝴蝶的翅膀,好看是好看,但是,但是……露大腿啊。

  戰鬥不是平日悠閑的散步,配合著手裡本體刀劈砍殺敵的動作,腳下的動作也會非常大,有時候一大步跨出去,整條腿都快露出來了,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光著腳。

  寧寧手握拳虛咳了兩聲,把喉嚨裡剛剛差點嗆到茶水而產生的癢意壓了下去。

  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過去,嗯,不行,她再怎麼不正經也不能這麼猥瑣,在人家戰鬥的時候看人家大腿。

  寧寧這麼想著移開了視線,片刻之後又看了過去……當第三次視線下意識的掃過去的時候,寧寧決定放棄掙扎,直接盯著看了。

  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聽某位大學教授講課的時候說過,美就美在含蓄,若隱若現才是美,一覽無余則索然寡味。

  什麼意思,就在看起來包得嚴嚴實實,動起來的時候卻會露出一丁點,想看嗎?沒了!

  唔,宗三這個,真是深得其中三味啊。

  從演練場出來,因為取得了勝利,大家都很高興。

  寧寧捧著茶水已經喝完的杯子,笑著鼓勵所有刃,「大家都很努力,做得很好,」話剛說了半句,後面的半句就被金字噎了回去,「腿也很好看。」

  真是,如此剖析自我的系統啊!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本丸的日常生活其實也是很有趣的。

  只是在看到狐之助背著個小包袱,來向她辭行的時候,寧寧完全是沒忍住露出超震驚的表情,「狐之助,難道你也要去極化修行?」

  這,這也太讓人震驚了吧,狐之助竟然也要極化修行?時之政府要給她一只:狐之助。極嗎?雖然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狐之助是修行什麼?

  狐之助完全沒有忍耐的翻了個白眼,「主人大人,您在想什麼啊,我只是去參加時之政府的輔助式神定期培訓而已。」

  「哦哦,」寧寧拍了拍胸口,她就說嘛,「原來是這樣,那什麼時候回來?」

  「五天就回來啦,」狐之助踏著小步子,「主人大人,我不在的時候您可不要亂來哦。」

  「我什麼時候亂來過了,」寧寧伸手戳了戳狐之助的腦門,背著小包袱的狐之助也很可愛啦,「別胡說八道,只是五天而已,很快就回來了。」

  「嘿嘿,」狐之助笑了兩聲,然後左右望了望,確定沒人才小聲開口道,「對了主人大人,有個小道消息,要不要聽一下。」

  寧寧看狐之助的樣子也來了興趣,她家小狐狸的消息可從來都是無風不起浪啊,「什麼小道消息,你就隨便說說,我就隨便聽聽。」

  狐之助跑過來湊到寧寧耳邊嘀咕了兩句,寧寧沒忍住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是大包平?」她都快被鶯丸念叨得耳朵痛了,時之政府終於決定要實裝這振刀了嗎?

  「十之**,」狐之助小爪子揚了揚,「據說是實力完全不輸天下五劍的五花太刀哦。」

  「五花太刀?」寧寧小聲驚呼了下,「真的啊?完全沒想到啊,我對大包平的印像還停留在一個詞上。」

  「總是犯傻嗎?」狐之助也沒給即將實裝的刀劍留情面,或者說鶯丸的念叨實在是人盡皆知。

  「沒辦法,」寧寧眼神漂移了下,「因為鶯丸經常會說大包平又在犯傻,我自然就因為這是一振……咳咳,」輕咳了兩聲就當轉移話題,「那是撈還是鍛啊。」

  邊問著寧寧邊下定決心不管怎樣都要努力一把了,哪怕是能讓鶯丸不再念叨呢,有時候連她也覺得簡直搞不懂,平時那麼淡定的刃,為什麼那麼喜歡念叨大包平。

  就……不知道這種念叨到底是紅還是黑,說是盼望著兄弟來吧,卻把大包平喜歡犯蠢這件事念叨得深入人心。至少她這個審神者聽到大包平腦海裡浮現出的一個詞就是犯傻。

  「現在還不清楚,」狐之助尾巴掃過寧寧的手,「不過應該不好獲得,畢竟是五花太刀嘛,所以主人大人,如果想要這振刀的話,要不要相信一下玄學?」

  寧寧想了想,認真的點頭,「明天起就讓鶯丸來給我當近侍。」玄學這種東西,寧可信起有,不可信其無啊。

  而且如果是鶯丸的話,玄學不來大包平她就可以在下次對方繼續念叨的時候有話說了。不是她不想要這振刀,她努力肯定是會努力的,但你看你這麼念叨他,也沒把他玄學來本丸啊。

  嗯,想到可以懟一把那振連她說想泡他都能無比淡定的刃,寧寧莫名的就有種很爽的感覺湧上來,絕對不是錯覺。

  「行啊主人,您就讓鶯丸殿來給你當近侍吧,」狐之助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玄學,至於有沒有用誰知道呢,反正是玄學嘛,「那我就走啦,主人大人,我會找機會問問補償的事的。」小狐狸說著,背著自己的小包袱,一溜煙的跑走了,寧寧搖頭失笑。

  鶯丸是在喝茶的時候接到自家主人讓他明天擔任近侍的命令的,藤四郎家的短刀相當有禮貌,「鶯丸殿,主人說明天讓您擔任近侍。」

  「我知道了,謝謝你。」鶯丸放下茶杯道謝,雖然有些不解為什麼向來是按照刀帳順序輪換近侍,最多也就是在特殊時期讓壓切長谷部或者一期一振擔任近侍的主人,突然心血來潮讓自己擔任近侍。但他原本就是寧寧靈力喚醒的刀劍,天生就有種親近感,更何況平時相處也不差,所以當然不會拒絕這個命令。

  「不用客氣,」粉色頭發的小短刀想了想繼續道,「最近主人都起得比較早,鶯丸殿可以早些去哦。」

  於是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換上出陣服的鶯發太刀大清早就來到了二樓審神者的房間門口,然後在察覺到房間裡毫無動靜之後,就相當淡定的給自己泡了杯茶。

  至於大清早就守在主人門前喝茶有沒有問題什麼的,嘛∼,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作者有話要說:

  慶祝本天100章,這章也發放50個紅包哦∼大家繼續來啊∼感謝在2020-07-13  16:51:35∼2020-07-13  17:45: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讓我發財吧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2章

  寧寧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到拉門進來的刀劍付喪神。

  一身正式的出陣服裝扮,鶯色頭發的太刀看到寧寧的時候就露出些許溫和的笑容,「主人醒了麼?」

  「……鶯丸?」寧寧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雖然是讓鶯丸今天來給她擔任近侍,但是以鶯丸的性格,不會在她還在睡覺的時候就擅自闖進她的臥室啊。

  「是啊。」鶯丸答應的聲音很輕,輕到寧寧能夠聽到春日鶯鳥發出的鳴叫聲。那是她已經忘記了的,狐之助在這振太刀還未鍛出來之前和她形容過的,鶯丸拔刀時的發出的聲音。

  在雪白的刀光之中,寧寧驀地瞪大眼睛,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就感覺到了脖子上傳來的劇痛,最後看到的景像,是漫天漫地的紅,鮮血得刺目的顏色。

  「啊!」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寧寧劇烈的喘息著,瀕臨死亡的恐懼讓她心髒不規則的跳動著,渾身上下不停的發抖,脖子的地方灼燒的感覺一**湧上來。

  就在這時,寧寧房間的障子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拉開,鶯發太刀闖進來的時候,手還握在腰間的本體刀上,那是隨時可以拔刀的姿勢。

  這一刻,夢境與現實完全的重合讓寧寧再也分不清真假,她瞳孔猛地一縮,然後以從未有過的敏捷從床上一躍而起,衝到房間的窗邊打開窗戶就直接跳了下去。

  她當然知道她這裡是二樓,但從二樓跳下去可能不會死,被鋒利的太刀一刀砍在脖子上絕對會死。任何一個刀劍付喪神,只要真的想殺她,她根本就反抗不了。

  原本在門外悠閑喝茶的鶯丸在聽到寧寧房間裡傳來的驚呼聲就意識到了不對,經常上戰場的刀劍警覺性強到驚人,他幾乎是在瞬間就站了起來直接衝到了寧寧的房間裡。

  雖然本丸應該是不會出事的安全地方,但事關本丸之主的安危,鶯丸當然不會有任何的放松警惕。

  然而,再是存在了很久,平時無比淡定的刀劍,也沒想到自家主人在看到自己之後立刻就露出見了鬼的神色,然後跑到窗戶邊打開窗子就跳了下去。

  根本來不及多想,鶯丸跟著寧寧就縱身跳了下去,然後在跳出窗戶的瞬間將審神者攬入了懷中,牢牢的呼著她摔到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唔!」摔到地上的疼痛感和隨之而來的天旋地轉,讓寧寧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等她搖晃著腦袋撐起身體,一眼就看到了現在還躺在她身下,就在剛才摔下來的時候給她當了墊子的刃。

  鶯丸比頭發顏色更淺的眼睛現在緊緊的閉著,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臉色煞白到嚇人。

  如同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寧寧當場就嚇到完全清醒,她忙小心翼翼的從鶯丸身上爬起來,顫巍巍的伸手去扶,「鶯丸,鶯丸?」她得馬上把鶯丸帶到手入室去。

  准備伸到鶯丸頭下的手突兀的摸到了一片濃稠的液體,立刻明白過來是什麼東西的寧寧當場眼前一黑,忙使勁咬住了下唇,咬到口裡血腥味泛濫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來不及去手入室了,寧寧當機立斷縮回手,在自己睡衣上胡亂蹭了兩下血跡之後,她動作迅速的解下鶯丸掛在腰側的本體刀。

  危機時刻,哪怕已經驚悸到手腳冰涼,但黑發審神者的手依舊很穩,接下太刀的動作也利落到不可思議。

  抽出太刀之後寧寧根本不敢去看刀身破損的程度,精純的靈力驀地灌入,手裡的太刀很快煥然一新。

  低頭看到地上躺著的刃臉上也有了血色,寧寧松下一口氣的同時,抱著鶯丸的本體刀手酸腳軟到根本站都站不起來。

  這個時候時間尚早,整個本丸還在沉睡之中,有起得早的刀劍醒了也暫時沒過來主屋這邊,所以哪怕有了些許的動靜也沒引來其他刃。

  寧寧放松下來之後也沒管自己只穿著薄薄的睡衣,就這麼胡亂跌坐在滿是晨露的地上,任由衣服被露水浸濕。

  她還沉浸在剛才的事件裡反應不過來,她怎麼會夢到自己被鶯丸殺死,還是如此真實的場景,真實到她看到鶯丸的時候根本沒辦法分辨真假。

  那一系列的動作完全是人在危急關頭最本能的反應,本能到根本不會去思考鶯丸會對她拔刀這件事的可能性。

  躺在地上的付喪神就是在這個時候醒過來的,長長的睫毛在顫動了幾下之後,鶯色的眼睛便睜了開來,他才一動,就引起了寧寧的察覺。

  「鶯丸,你醒了?」還抱著鶯丸本體刀的審神者腿也不軟了,動作利索的立刻湊了過去。

  鶯丸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看到的就是自家審神者從未見過的狼狽樣子。

  因為才從床上爬起來又是從樓上跳下來,她的頭發亂成一團雞窩,臉上也不知道沾著什麼東西黑乎乎的,一身睡衣又皺又髒還沾著血,手臂上肉眼可見的地方還有大片的擦傷。

  然而就算如此,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裡的太刀,一副驚嚇過度之後抱著重要東西死活不願撒手的樣子。

  「……」向來淡定的鶯丸也難得的有了種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感覺。這一連串的事情實在是活久見,無論是見到他就跳樓的審神者,還是這樣狼狽無比卻不自知的審神者。

  「鶯丸?」寧寧也不明白鶯丸沉默的用意,雖然對面的太刀仍舊是和平日一樣的淡然神色,但不說話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放心。

  鶯丸難得的嘆了口氣,在心底,「沒事的話,先送你回房間?」看起來活蹦亂跳的,應該摔下來的時候沒受什麼嚴重的傷。

  看到鶯丸完全恢復了平日的樣子,寧寧這才放下心來,「嚇死我了,你剛流了好多血。」她不是沒有見過鶯丸從戰場回來之後受傷的樣子,但那種戰場受傷又怎麼能和摔下來一地血相比。

  雖然刀劍付喪神應該不至於因為這點高度摔下來就真的碎刃,但是撞到頭對於人類來說直觀衝擊還是很大的。

  鶯丸並沒有察覺到身上還有任何的疼痛,但剛才掉落下來的時候確實應該也有受傷,「你給我修復過了?」

  「嗯,」寧寧終於意識到懷裡還抱著的太刀,忙伸手遞了過去,「怕來不及去手入室,我直接用靈力修的。」

  還好還好,只是修了一把刀,還不至於出現靈力流失到如同失血的狀況,只要鶯丸沒事就好。

  鶯丸站起來,接過自己的本體刀掛回腰上,「你呢?還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嘶……」鶯丸一問起來,寧寧才發現全身上下哪裡都痛,於是立刻就嚎了出來,「好痛啊鶯丸!」

  「我不痛,」鶯丸俯身把寧寧從地上抱了起來,「嘛∼你已經把我修復好了。」

  還在嚶嚶嚶的寧寧雙手抱住自家刀劍的脖子,頗有些憤怒的道,「你這樣會把天聊死的鶯丸。」

  這就是欺負她不能像刀劍一樣來個原地滿血復活!她可是普通人啊!

  於是已經把天聊死了的鳥太刀不置可否的將自家審神者抱上了二樓。

  等寧寧洗好了澡出來,就見她今天的近侍刀已經一臉淡定的坐在她房間的桌邊喝茶了。

  嗯,非常好,這位來給她當近侍的時候還自帶茶具,這果然很鶯丸。

  寧寧擦著頭發也在桌邊坐了下來,然後就蹭到自己腿上的擦傷,「嘶……」

  鶯丸放下手裡的茶杯,「去找藥研上一下藥?」他剛才看到自家主人身上好像有不少擦傷。

  「沒事,」寧寧痛過之後在這方面大而化之的性格又占了上風,「我用酒精消過毒了,都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用不了多久就會好,沒必要興師動眾。」

  去找藥研的話,又要解釋這一身的傷哪裡來的,想想都覺得頭禿。

  鶯丸點點頭,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剛才,為什麼看到我是那樣的反應?」

  寧寧停下手裡的動作,皺眉思忖著解釋道,「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到你進來之後就對我拔刀,夢境太真實了,」這麼說著的時候,寧寧也難免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醒來之後就看到你衝進來,所以我才……」這個房間唯一出口的門被鶯丸堵著,她當然只有跳窗了啊。其實她還覺得自己挺機智的,反應很迅速,就是後果有些一言難盡。

  哪怕是聽起來這麼荒誕的事,鶯丸也沒有露出太過於無奈的表情,或者說在他的想法裡,做噩夢並不是最嚴重的一種情況,「我為什麼要對主拔刀?」

  「我不知道,」寧寧翻了翻白眼,都說了是做夢了她哪裡知道,「不過鶯丸,我剛洗澡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這一刻,寧寧的笑容竟有了幾分咬牙切齒。

  鶯丸相當淡定的當沒看到寧寧表情的詭異,「什麼有意思的事?」他不覺得這個時候主人會說無關的事。

  寧寧用手撥開披散著還散發著水汽的長發,露出自己的脖子來,手指點了點,「你看。」

  鶯丸在看清楚寧寧脖子上的痕跡後,也是難得的露出驚色,「刀痕?」雖然只是細細的痕跡,現在也已經止了血,但確實應該是才被劃傷的。

  「對,」寧寧放開手,「按道理說我只是做夢,不應該有任何痕跡留下來,但是這個痕跡……」她哼笑了聲,不用說完鶯丸肯定也知道這件事不那麼簡單。

  「看來,並不是普通的噩夢啊。」鶯丸也收斂了神色,事情似乎和他想的有所不同。

  「確實是的,普通的噩夢也不會真實到讓我混淆現實與夢境,」寧寧重新又抓起毛巾來擦頭發,「而且,剛在發現這個痕跡的時候我才想到,我好像做了很久的噩夢了。」

  這段時間她總是很早就被驚醒,不過之前她也從來沒當過真,噩夢而已,誰沒做過幾個噩夢呢?

  「以前的噩夢都夢到過什麼?」鶯丸看問題也相當能抓住重點。

  「不記得了,」寧寧搖了搖頭,「這還是我第一個清醒後記得的噩夢,」所以鶯丸,「她說著,臉上露出種可稱為狡黠的神色,」今晚,來給我寢當番嗎?」

  「不怕看到我又想要從樓上跳下去嗎?」鶯丸嘴角微露笑意,他還以為,自家審神者現在對他,怎麼也會有些心理陰影了。

  寧寧正要出口的話被金色的字全部帶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於是水漾的笑意就從鶯色的眼睛裡彌散了開來,鶯丸笑過之後,「嘛∼這樣的話,就只能盡力回應你的期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鶯丸聽得懂,233333

  竟然有人說金句系統不騷了,嘖。

  紅包已經發放,請查收哦小天使們,那麼仍舊是中午見∼感謝在2020-07-13  17:45:34∼2020-07-14  17:18: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愛吃肉的兔子、豬思思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涼禮、彩虹、可可米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冬風20瓶;阿苑苑苑15瓶;不想在坑底仰望、小阿春、瑜瑾、王小田、橋橋子、古月、毛毛、韓鑠找我要親親、醉墨10瓶;胭脂福6瓶;32103871、葉黎5瓶;人靜夜已深、荷花糖、葉夙鈺2瓶;暮煙曦晨、八岐逢樂、阮言柒、阿燈、藍三千、Vawo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3章

  「晚上不想喝茶。」寧寧手撐在桌子上,拒絕了來寢當番也一身出陣服打扮的太刀喝茶的詢問。不過鶯丸這樣也正常,畢竟也不是普通的寢當番。

  嗯?真是神奇了,寢當番在她這裡還分正常和不正常嗎?突然有點想知道不正常的寢當番是怎麼回事……

  「那……」鶯丸的話才出口,就被寧寧打斷,「也不想聽你說大包平。」雖然她之前讓鶯丸來擔任近侍確實是因為即將實裝的大包平。

  但是她現在就是不想聽到大包平的名字,女人心就是這麼海底針,有什麼毛病嗎?沒毛病。

  「要做什麼呢?」被寧寧把話打斷,鶯丸也不惱,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問道,清亮的聲音帶著淡然,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寧寧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該和平安時期的老刀做點什麼好,最後也有些無奈,「下五子棋?」這是她唯一能想到自己能接受,大概鶯丸也能接受現在可以干的事了。

  「那是什麼?」鶯丸終於放下手裡的茶杯,抬頭問道。

  「很簡單的小游戲,我去拿筆,」寧寧起身去拿筆,「那邊有紙,麻煩你抽一張空白的出來。」這還是她之前腳受傷的時候特意拜托長谷部幫她買的畫紙。

  「好。」鶯丸答應著走到寧寧說的地方,在翻開那一疊的紙後,卻意外的在裡面看到一張未完成的畫。

  那是張筆觸十分溫柔,用色很是淡雅的畫,看得出來繪畫的人技巧很是普通,但只用青綠墨色渲染的意境卻非常的美。

  白牆黑瓦之前,雨幕淅瀝,有鶯色頭發的太刀,在路過紫陽花的時候,一時興起為那反季節盛放的嬌嫩花兒撐了一回傘。

  因為只是背影,所以看不清撐傘之人的表情,但那把特意著色的傘卻成為整副畫面中最為顯眼的存在,顯眼到異樣的溫柔。

  找到了筆卻見自家刀劍一直沒找來紙,有些奇怪的寧寧湊過來就看到鶯丸手裡的畫,「啊,原來是被長谷部收到這裡了啊。」

  她當時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覺得實在太美,沒辦法拍照就只能畫下來。

  只是以她小學興趣班的水平,畫了好多副自己都看不過眼,直到這一副才有了幾分滿意,最後畫還沒畫完,她腳好了之後就去了平安京合戰場。

  作為一個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哪路大神,出陣的時候總是遇到意外的審神者,自然又是一連串的折騰,畫畫這件事自然後來就被遺忘到不了了之了。

  「那天,」鶯丸轉過頭來看向寧寧,鶯色的眼睛在燈光的映襯下分外的晶瑩剔透,「我沒看到主。」

  「嗯,我就是遠遠的看到,不想打擾你。」寧寧從鶯丸手裡抽走那張畫,「我並不擅長畫畫。」她好像,就沒什麼擅長的,咳咳。

  突然只見就想起了之前在戰國時期,織田信長和森蘭丸對她所謂技藝的評價:一無是處。

  不過不會彈琴畫畫也沒關系,她不是還有惱人的美貌嗎?呵呵。

  鶯丸輕笑,他不會說違心的話來誇獎哪怕是自己的主人,「確實並不是很擅長,不過,」他手點了點寧寧手裡的畫,「卻感覺得出畫畫之人的用心。」

  寧寧有些驚訝的抬頭,正好對上付喪神低頭看過來的眼睛,如同春日初生最嬌艷嫩芽般色澤的眼睛,在燈光下微微瀲灩之姿。

  立刻有了干勁的審神者握拳一臉嚴肅,「喲西!這樣的話就一定要把這幅畫畫完了!」

  既然作為被畫的對像都稱贊她了,她怎麼也要努力把畫畫完啊。

  於是睡覺前的活動就變成了寧寧畫畫,鶯丸坐在旁邊淡定的喝茶。

  寧寧畫得很小心,她又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動過筆,才養起來的筆觸都已經生了,好在畫的線條都是勾勒好的,上色就是了。

  只是畫裡雖然除了傘和花,其他地方看起來只有墨色和青色兩種色調,但深深淺淺的渲染,要調和出漂亮的顏色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過寧寧原本就不是會很著急的性子,慢慢來就是,反正夜晚的時間還很長。

  寧寧不急,她旁邊坐著的鶯丸更是不急,一直都是不疾不徐從容淡然的喝著茶,茶香淡淡的飄過,寧寧唇角不由得勾起一點笑意。

  寧靜的環境中時間緩緩的流逝,鶯丸放下一直捧著的茶杯,趁著寧寧暫時停筆的時候開口問道,「主從剛才起就在哼什麼?」

  坐著喝茶的刃,唯一能看的就是身邊的審神者,在看著手裡的畫的時候,她的眼睛分外的明亮,嘴角含笑的哼著曲調陌生的曲子。

  她不是那種會讓人一眼驚艷的美人,但人類在看到讓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時,總會流露出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神色,就像……會發光一樣。

  她看的是這幅畫,而那副畫畫的是他。

  寧寧抬起頭來,「剛才嗎?」她失笑,「看到這幅畫就會想起的一首詞。」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是什麼?」再是淡然的付喪神也會有自己的好奇心。

  「漢字,你也能看懂的吧。」寧寧抿嘴笑,在即將畫完的空白處提筆寫著,字寫得還不錯大概是她唯一擅長的了?

  鶯丸湊了過去,就見上面黑色的字跡緩緩的顯形: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那麼,晚安?」寧寧打著呵欠和看起來精神仍舊不錯的付喪神道晚安,她昨晚就沒睡好,今天大清早就是這樣的驚嚇,其實還是有些累的。

  晚上雖然只是坐在桌邊畫畫,但要想畫好,還是很需要集中精力。最後畫沒畫完,人實在撐不住了。

  「晚安。」坐在桌邊看似淡定喝茶的太刀,本體刀就放在手邊,隨時就能拔刀的距離。

  寧寧點頭走進裡屋,順手關上障子門,紙門有些透光,不過也沒辦法,太刀在夜晚的戰力本來就受影響,如果再關個燈,鶯丸只怕只能抓瞎了。

  嘆了口氣,寧寧爬進被窩裡,還是第一次有刃在她知道的時候在外面給她守夜,感覺有些古怪又有些安心。

  雖然寧寧知道以現在她在本丸的地位,如果提出來的話,當然會有人自願來給她守夜。

  但是她普通人當慣了,審神者沒做多長時間,也沒覺得自己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物,還需要守夜什麼的。而且有些刀劍畢竟也不算特別熟悉,睡在外間還不如她一個人自在。

  所以直到今天之前,所有來給寧寧擔任近侍工作的刃,都是在晚飯後就完成了工作,並沒有晚上守夜的安排。

  鶯丸還是第一個來給她守夜的近侍,哪怕隔著門都感覺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是鶯丸的話,寧寧確實又覺得有些安心。

  這種安心的感覺,大概在今天早上鶯丸義無反顧的跟著她跳下去的時候,就已經刻入腦海深處了吧。

  就是把自家刀砸到暈過去什麼的,寧寧也有種不太想面對的感覺。

  真的不是她太胖,之前從平安京回來還餓瘦了點,只是二樓的重力加速度,又是直接摔下去的,會受傷也是正常的吧。

  可能這種距離對於太刀來說也就是隨便跳跳的高度,但橫著掉和豎著跳萬一不一樣呢?

  安心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噩夢仍舊如約而至,在夢裡再次被會發出鶯鳥鳴叫聲音的太刀當胸一刀之後,寧寧滿頭大汗猛地坐起。

  然後,在看到拉開自己障子門的熟悉身影之後,嚇得完全忘記了是做夢的審神者下意識的撲向了窗口。

  這一次,早有准備的鶯丸擋住了寧寧試圖撲到窗戶邊的動作,慌不擇路的審神者一頭撞進了太刀的懷裡,撞得他發出一聲悶哼聲。

  就算是付喪神,胸口被人類的頭部狠狠撞擊的時候,也是會痛的。

  但哪怕如此,鶯丸仍舊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下意識掙扎的寧寧,試圖讓她鎮定下來,「冷靜下來,是我,是我。」

  鶯丸熟悉的淡定聲音,很好的安撫住了陷入慌亂之中審神者,寧寧放緩了動作,片刻之後終於恢復了神志,「鶯丸?」

  「嗯,沒事了。」鶯丸安撫的拍了拍寧寧的背,「只是做夢而已。」

  被太刀抱在懷裡的人安靜了片刻,才重新出聲,聲音裡還微微有些顫抖,「上次是砍了脖子,這次是當胸一刀,很痛。」那種疼痛的感覺,現在還清晰的停留在感官中。

  鶯丸微微皺眉,聲音裡仍舊是不變的水波不興的淡然,「夢的話醒了就沒事了。」剛才在外面,他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審神者的房間裡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氣息。

  「嗯。」寧寧答了聲,伸手回抱住鶯丸,腦袋埋進了付喪神的胸口,淡淡的茶香味縈繞在身邊,是她也很喜歡和熟悉的的味道,剛還有些慌亂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

  半晌,見懷裡抱著的人似是恢復了平靜,鶯丸才重新開口,「這一次,還是有刀痕嗎?」

  寧寧動了動,退出付喪神的懷抱,下意識就伸手去拉自己的領口,當胸一刀的話有痕跡應該是在胸口。

  手剛放上領口,到底還有些不對意識的審神者抬頭看向距離自己半步之遙的刀劍,天色才微微透出些亮光,就算是近在咫尺的距離也只能隱約看清鶯發太刀的相貌。

  只是那雙比發色偏淺的眼睛,仍舊能看出其中波瀾不興的水色。

  寧寧抬了抬頭示意了下鶯丸,總不能當著對方的面就直接把睡衣的領口掀開看自己胸口有沒有受傷吧,雖然其實她還是有些自信的。

  就是……這種自信好像用在這裡有些不對?

  寧寧知道鶯丸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但被她示意之後卻沒有轉過頭去,而是用和平時毫無二致的語調開口,「嘛∼,有點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嗯,平安時期這些老刀,沒有一把是省油的燈∼上一章有小天使說到鶯丸撩,其實他真的不是一開始就能很撩的刀,他太淡定了,說騷話或者強撩對他沒用。

  之前寧寧不是也強撩失敗了嗎?根本就是波瀾不驚。

  要改變真的要靠用心相處和契機,慢慢就能看出他對寧寧態度的改變,所以接下來也會很有意思的。

  說自家太爺爺不撩的,你用心去相處試試,微笑.jpg順便,今天要不要三更呢?


第104章

  所以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也要看看嗎?寧寧在這種情況下也差點沒忍住來了個側目的眼神。

  鶯丸你知道你這樣在現世會被認為是耍流氓的嗎?

  雖然很想這麼說一句,但寧寧對著鶯丸那張怎麼看都是波瀾不驚的臉怎麼都有點說不出口。

  在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後,寧寧伸手,遮住了那雙鶯色的眼睛……

  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寧寧看著跪坐在自己床邊,身姿仍舊挺拔的付喪神,也有些嘴角抽搐,「鶯丸大人,你在我床邊的時候就不能不喝茶嗎?」

  鶯丸放下茶杯,看向躺在床上只露出顆頭的審神者,「睡不著嗎?」

  寧寧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就守在我床邊喝茶,我得神經多粗壯才能睡得著啊。而且……」寧寧說著,也皺起眉來,她閉上眼睛再睜開的話,看到的就會是要殺她的鶯丸了。

  昨天晚上那一刀,在她胸口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雖然也是擦擦酒精就可以忽略不計的深淺,但心底又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

  像是察覺到寧寧心緒的動蕩,鶯丸十分難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讓其他短刀來守著你?」

  「不用了,」寧寧回過神來,「你都沒有察覺到任何其他氣息的話,估計其他人也察覺不到,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會在本丸裡引起恐慌。」

  每天晚上都在睡夢裡被自家刀劍殺死的審神者什麼的,這也太挑戰刀劍們的神經了。

  雖然她本丸裡說起來也有斬鬼刀也有御神刀,但好像也不是人家的專門科,找了也沒用的話本丸大概真的會亂。

  寧寧說著就揉了揉額頭,「而且你也知道我已經聯絡了狐之助,它那邊有消息了立刻會告訴我的。」比起刀劍付喪神們,時之政府的資料庫才稱得上是強大啊。

  鶯丸垂眸看去,因為幾天都沒睡好覺,黑發審神者的眼中有些血絲,眉宇間全是倦意,但就算如此她的頭腦仍舊清醒,天天被殺也沒有影響到她的判斷。

  如果換作其他人的話,這樣每天被殺還每天和殺自己的人相處,恐怕難免歇斯底裡。而她只要清醒之後,就從未對他有過異色,眼底滿滿的都是信任。

  以前就說過,他們本丸的審神者,雖然看起來只是普通人,實際也是普通人,但心性卻是意外的堅韌呢。

  眼底彌散出一點笑意,鶯色頭發的付喪神開口道,「那你要怎樣呢,說出來的話,我會盡力回應你的期待的。」

  寧寧想了想,從被窩裡伸出一只手來,「握著我的手吧,總覺得這樣會安心一點。」話說出口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不過如果會影響你拔刀的話,就算了。」

  鶯丸淺淺的笑著伸出手,回握住寧寧的手,「嘛∼,一只手的話,也是可以拔刀的。」

  雙手交握的感覺非常溫暖且讓人安心,實在太過於疲倦,寧寧閉上眼睛沒多久沉入睡夢之中。

  不管是在清醒的時候還是睡夢中,寧寧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這一次她試圖在夢裡逃走了,但仍舊被追上來的付喪神背後一刀。

  但就在倒下之前,她突然意識到,就在剛才夢裡醒來的時候,她手裡似乎是握著什麼東西。

  徹底清醒之後,審神者看向自家刀劍的眼神帶著若有所思,「鶯丸……」

  「想說什麼?」鶯丸在剛寧寧被驚醒之後就拉住了她,防止她再下意識的做出什麼過激的衝動。

  只是再一次在夢裡被人殺死的寧寧,掙扎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身邊的不是夢裡會殺死她的付喪神,而是會回應她期待的鶯丸。

  伸手拂開額頭上沾著的汗濕的頭發,寧寧的語氣帶著幾分肯定,「這一次,是不是仍舊沒有發現我身邊有什麼異樣?」

  鶯丸點頭,「沒有任何異常。」他剛一直握著自家主人的手,在察覺到睡夢中的人像是陷入到什麼噩夢中想喚醒她的時候,她已經驚慌失措的睜開了眼睛。

  「關於這件事,」寧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有了決定,「我有一個想法想要嘗試。」

  這麼說著的時候,審神者看向鶯丸的眼神锃亮,「要和我一起試一試嗎?」她難道做的就一直只是睡覺和讓鶯丸守著自己而已嗎?

  有時候依賴自家刀劍也未嘗不可,但自己的敵人,就絕對不能自己放棄抵抗,哪怕只有分毫獲勝的希望。

  每次寧寧噩夢的開頭,都是以鶯發的太刀推開自己房間的障子門開始的,基於現實而構築的噩夢,真實到會讓人哪怕是在夢境中也難辨真假。

  進門來的付喪神,身著出陣服更顯得尤其的腰細腿長,是寧寧也會贊賞的好身姿。

  然而這一次,在鶯丸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寧寧已經搶先開口了,「鶯丸,不想泡茶想泡你怎麼辦?」

  「鶯丸」怔了下,隨即有些莫名的問道,「主人,你在說什麼?」

  寧寧笑了,就算是睡夢之中,那樣的笑容也是如從迷霧中盛放出的花朵般,清晰而絢爛,有時候是與不是,就在一念之間,「不,沒說什麼。」

  雖然有些疑惑,但「鶯丸」仍舊緩緩的靠近寧寧,手慢慢的握上腰間的太刀,「既然如此……」

  話說到一半,他的眼睛驀地瞪大,似是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向貫穿了自己整個胸膛的太刀,「這,這不可能……」

  他明明就快要成功了啊,從噩夢裡慢慢積蓄和吸收能量,做夢的人越恐懼,越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他的力量就越強。

  他現在都已經做到能讓夢裡所受的傷外顯在夢外了,為什麼……

  寧寧哼笑了聲,手裡鶯丸的本體刀握得很穩,就在剛才,她雙手持刀,狠狠的刺進眼前不知道什麼怪物的胸膛,「有什麼不可能?」

  「鶯丸」嘴角溢出鮮血,卻仍舊不放棄的問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比我還快?」明明就是只有靈力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比他以真實為基礎創造的付喪神動作還要迅速?

  寧寧聞言卻是抬起頭來,有些傲氣的揚了揚下巴,「誰叫你進入我的夢境的,我的夢裡我才是主宰,我想要多快就有多快。管你是什麼,都得按照我的步調來。」

  就算在現實裡她是戰五渣的嬸又如何,在夢裡她可以上天!否則平時她能這麼利落的拿著太刀殺人?就是有人不動讓她砍只怕手都要抖吧。

  「不可能,這不可能!」那人不甘心的嘶吼,顫抖著手要來抓寧寧手裡的太刀,「你怎麼知道是在做夢,而且你怎麼可能舍得殺掉自己的付喪神?」

  「因為鶯丸不會對我拔刀,除非是在夢裡,」寧寧雙手握緊刀柄猛地使勁一推,將手裡的太刀更深的刺入對方的胸口,「而且什麼殺掉鶯丸,你在開玩笑嗎?鶯丸……可一直都被我握在手裡啊。」她說完,就在對方不敢置信的目光干淨利落的拔刀。

  下一刻,寧寧退後兩步,就看到頂著她家付喪神外表的怪物,緩緩化成了一股黑煙。只是在消散之前他張了張口,似乎是叫了個什麼人的名字。

  在煙霧的扭曲中,寧寧沒看清對方的神色,她嫌棄的甩了甩太刀上的血跡,不太利落的收刀回鞘,隨即扮了個鬼臉,很是鄙夷的那種,「就你這樣連泡都不會泡的傻逼樣,還想假扮我家鶯,回去修煉個五百年再說吧。」

  隨著寧寧的話,這個夢境組成的空間如同打碎的鏡子般破碎了開來。

  而就在遙遠的,已經消逝在歷史長河中的平安京,有戴著面具的神靈,驀地睜開眼睛,手指之上有隱約的靈線閃爍著微光。

  寧寧噩夢初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自己正躺在靠牆而坐的鶯色頭發的付喪神懷中,手裡還緊緊抱著他的本體刀。

  下一刻,同樣閉著眼睛的刀劍也是睜開了眼睛,對上寧寧的視線後,眼中的淡然便化為了春水般的色澤,嘴角微微揚起,「想泡的話,隨時都可以哦。」

  寧寧根本沒想到自己在夢裡的話也被鶯丸聽到,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你怎麼也聽到了?」說好是在她自己的夢裡呢,她那麼中二的發言也被聽到什麼的簡直了。

  鶯丸抬起手,順勢就覆上寧寧握著太刀柄的手,「你不是說了,我一直被你握在手中?」所以,他都聽到了啊。

  寧寧目光從鶯丸握著她手的手又轉回到對方的臉上,沉默了片刻,「我在想,我現在要不要意思意思害羞下。」

  這種時候正常點的反應怎麼都應該不好意思吧,但是她真的是老司機臉皮厚,就算想害羞下都缺欠點諸如臉紅之類自然的生理性反應。

  聽到了就聽到了唄,反正鶯丸淡定得很,聽到了也無所謂吧,他可是能淡定的問出怎麼泡的刃啊。

  不過,他的回答,現在已經改變了嗎?

  鶯丸失笑,微微低頭額頭就抵在寧寧的額頭上,春水初綠的眸子盈盈微光,「不用,就這樣就可以了。」

  近在咫尺的親密,寧寧開口想說點什麼,「鶯丸……」卻發現好像什麼都不用說了,被鶯丸抱著懷裡的感覺,是噩夢中都能有的安心。

  「不是鶯了嗎?」鶯丸清透的聲音裡滿是笑意,「剛才不是還是我家鶯。」

  「……我早就和你說過,你這樣會把天聊死的。」話是這麼說著,寧寧沒有被握住的那只手還是很誠實的伸手回抱住了鶯發太刀的腰。

  很早就想說了,這麼細的腰,不用來抱的話多可惜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付喪神難搞,當然寧寧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有小天使說寧寧慫,光說不做,我滿頭霧水全是問號。

  我理解的慫是想做又不敢去做才叫慫,寧寧的話真有什麼想做的事,對方也不反對她做就做了。

  比如這章,嗯,下章更明顯。

  至於金句系統那些騷話,除了最開始的求生欲怕被砍,之後她也沒什麼特別想做的吧。

  大概就是屬於雖然對開車什麼的並不特別在意,但也不是見到個長得好看的就想去性騷擾人家,真的做點啥。

  她其實也挺挑剔的。


第105章

  雖然在夢裡寧寧覺得自己可以日天日地,但現實其實是她好幾天包括昨天晚上都沒睡好。白天開始工作的時候,她不停的打呵欠還得使勁揉眼睛,防止自己就這麼睡過去。

  她真的很想詛咒那個每天晚上在她睡夢裡搗亂的傻逼好嗎!缺乏睡眠對於人類來說真的是極大的精神折磨,如果不是昨晚給了那誰一刀,連她都感覺快要暴躁起來了。

  寧寧正暗暗咬著牙,一杯熱茶被放到她的手邊,寧寧抬頭就對上一雙鶯色清透的眼睛,這幾天處理這件事,她的近侍一直都是鶯丸。

  「謝謝。」放下筆捧起茶水來喝了一口,寧寧略微打起精神自嘲道,「沒想到我也淪落到喝茶提神的一天了啊。」

  她當然也有偶爾放縱自己熬夜的時候,但並不算多,像這樣好幾天沒睡好更是從來沒有過的,現在才深刻的體驗到睡眠不足多遭罪。

  鶯丸在寧寧身邊跪坐下來,看了看寧寧都快被自己揉成兔子樣的眼睛,「要去休息一下嗎?」

  「不用,」寧寧放下茶杯,「要處理的事不多,」還好她沒有把事情都拖到最後來處理的習慣,「馬上就要做完了。」

  只要日常的出陣遠征內番安排好了,其他一點公文報告花不了她多少時間。這兩天人精神差得很,寧寧都沒讓出陣的刃去難度太高的戰場,連手入的功夫都省下了。

  如果一直都做一個不思進取的審神者的話,她還是能很悠閑的。只是對不起時之政府的高薪,而且恐怕也過不了年終的考核。

  「好,」鶯丸見寧寧堅持便點頭道,「需要我做什麼就告訴我。」

  「全部搞定,」終於將最後一份報告完成之後,寧寧狠狠的伸了個懶腰,「希望今天晚上能睡個好覺。」

  剛去迎接完遠征回來的隊伍,又坐回到寧寧身邊喝茶的鶯丸放下茶杯,「辛苦了。」

  「平日的工作還好,早就習慣了,」寧寧收好桌子後整個人就特別沒形像的趴到上面,「就是這幾天晚上在床上太折騰了。」

  說完之後自己又覺得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都有些歧義,忍不住的就抿嘴笑。

  哎呀,她真是被金句系統越帶越壞了呢,她以前可正經了。嗯算了,這種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會信的。

  鶯丸已經很習慣寧寧說話的風格了,大概也能猜到自家主人思維發散向了什麼方向,沒有絲毫異色的太刀鎮定的重新端起茶杯,「夢裡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殺死了。」

  「不知道。」寧寧說到這件事就重新撐起頭,「狐之助那邊還沒有消息,」她回想了下夢裡的情形,「不過感覺上已經被殺死了。」

  鶯丸喝了口茶,話說得淡定,纖長睫毛下掩了的眼睛卻微露刀劍的鋒芒,「到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在淡然他也是刀,只要是刀劍,都是要護主的。一次又一次的看著自家主人被殺卻無能為力,雖然看不太出來,但其實鶯丸也會生氣的。

  夜晚靜悄悄的來臨,本丸之主的審神者躺在被窩裡,黑色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床邊的刀劍。

  給自家主君守夜,鶯色頭發的太刀在床邊跪坐捧著一杯茶,神色很悠然,儀態卻很端正。

  看著付喪神挺拔的腰身,寧寧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沒見過鶯丸失態的樣子,連跟著她從樓上跳下去,醒來之後都是平靜如水的模樣。

  人的劣根性不知道是不是就在於對方越是鎮定,越是想看他無法自持的樣子呢?唔,好像思維滑入危險的深淵了……

  審神者的目光太過於灼灼,就算是想當成感覺不到都難,鶯丸放下茶杯,看過來的眼神含著一點笑意,「要握著手嗎?」

  「不要,」寧寧搖頭,示意了下懷裡還抱著的鶯丸的本體刀,「沒有多余的手了。」如果一只手握著刀,一只手握著鶯丸的手……嗯,高難度動作,久了手會麻的好嗎。

  被寧寧拒絕的毫不猶豫鶯丸也沒在意的樣子,「嘛∼,那你要怎樣?」

  「說出來的話,你會回應我的期待麼?」寧寧忍笑,每次聽到鶯丸這麼說的時候其實都挺高興的,「沒什麼,只是想到你也好幾天沒睡了。」

  她只是睡不好,好歹還能睡會兒,鶯丸給她守夜是完全沒法睡。雖然刀劍的時候無所謂,但現在是人身的付喪神也會累的吧。

  換其他刃的話可能早就呵欠連天了,而鶯丸的話眉宇間也不是完全沒有倦色,卻從頭到尾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嗯?」鶯丸低著頭看自家主人,春色般的眸子剔透異常,「是在關心我嗎?」

  「是啊,」寧寧在這方面從來不矯情和扭捏,她想了想干脆往旁邊退了退,讓出半邊床鋪,「反正危險也只是在夢裡,你睡不睡關系也不大,要不要來睡?」

  都在人家懷裡滾來滾去好幾天了,就算有什麼不好意思也早就滾得一干二淨了。

  黑發審神者的態度大方,眼神卻有些認真,於是鶯丸也是笑了,「好。」

  答應著正要掀開被子上床,寧寧卻想起什麼似的制止道,「等等!」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外衣不准穿上床!」

  其實心底有些隱藏小潔癖的審神者也有自己古怪的堅持,比如哪怕是在平安時期,她也是換了自己帶的睡衣才睡的。

  鶯丸失笑,清亮的聲音遠比平時還要溫和,「我知道了。」

  「原來你的出陣服是有這麼多層的啊。」在鶯丸脫衣服的時候,足夠厚顏無恥毫無矜持的審神者就趴在床邊上,好奇的睜大眼睛打量著脫衣服的刃,還發表著讓人哭笑不得的評論,「我一直以為外面綠色的是黑色外套上的裝飾。」結果等鶯丸脫下來,她才發現綠色的是帶甲片的籠手,用繩子扣在帶流蘇的刀紋牌上,黑色的才是軍裝外套。

  刀劍男士們的衣服都挺有意思的,於細節之處見精致。

  鶯丸慢條斯理的解著衣服,脫下來之後好好的放在床邊,「之前受傷的時候主不是看到過?」

  「受傷你也是兩件一起脫的啊,」寧寧相當的振振有詞,然後指著最先脫下的綠色籠手,「我喜歡手腕上那兩顆毛球。」

  毛絨絨的雪球,每次見到就很想摸兩爪子,特別是在特別淡定的鶯丸身上,有種反差萌。

  「嗯。」鶯丸應了聲,順手解了下來遞到寧寧面前,「要玩嗎?」

  寧寧簡直是哭笑不得,是說她在鶯丸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麼形像啊,「謝邀,不約。」她又不是貓咪,還會喜歡在床上玩毛球。

  毛球這種東西,是要在鶯丸身上才會讓人想摸的好嗎,解下來都一樣。

  鶯丸點點頭,又淡定的將剛解下來的毛球放到和衣服一起,然後脫下黑色的制服軍裝,裡面是白色的襯衣,看起來干淨又清爽。

  欣賞夠了對方脫衣時的樣子,寧寧相當自覺的重新讓出空間來。

  鶯色頭發的太刀躺進來的時候,有淡淡的茶香,是讓人安心的味道。日式的床鋪很小,睡兩個人就是親密得呼吸相聞的距離。

  寧寧抬眸看看新芽初綠的鶯色眼睛,又低頭看了眼還抱著的太刀,相當鎮定的開口問道,「我是抱你,還是抱刀?」雖然好像現在都在她床上,但好像還是值得探討下。

  鶯丸輕笑,「你想要抱什麼?」每次不管寧寧問什麼,他都能相當淡定的接住,這次也一樣。

  「還是抱著刀吧。」寧寧惋惜的嘆了口氣,雖然是抱著人比抱著刀舒服,但是抱著刀的話睡夢裡真的出了什麼事,還是本體太刀比較實用。

  鶯丸看寧寧的遺憾樣子根本沒加掩飾,眼中便是笑意彌散,「聽起來好像有些可惜。」

  臉皮奇厚的審神者還認真的點頭,「是有點。」早就說過了啊,腰這麼細的話不用來抱實在很可惜啊。

  鶯丸伸手,將自家主人連帶主人懷裡的本體刀一起抱入懷中,「那這樣呢?」

  微微的茶香環繞,寧寧幾乎在瞬間安下心來,蹭了蹭抱著自己的刃,「鶯丸。」

  鶯丸輕輕拍了拍寧寧的背,就像之前她做了噩夢的時候安慰她一樣,「嗯?」

  「鶯。」雖然鶯丸還是和以前一樣淡定得不行,但寧寧還是真切的感覺到了和以前不同。

  以前那些淡定是因為沒放在心上,而現在雖然表面上看不怎麼出來,但鶯發的付喪神的確是在溫柔的回應她。

  淡然地聲音,確確實實在一聲聲答應著,「嗯。」

  寧寧聲音微染笑意,「晚安。」

  回答她的,是同樣帶笑的聲音,「晚安。」

  狐之助是在培訓的中途收到自家本丸審神者的傳信的,開始它還不以為意,等看完寧寧整個通信之後,花臉的小狐狸也是難得的收斂起表情。

  雖然它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主人夜夜噩夢纏繞,但它知道能讓傷口外顯的噩夢肯定不止是噩夢這麼簡單。

  於是白天的培訓完成之後,趁著休息時間,狐之助就在時之政府浩瀚的資料庫中查找信息。

  寧寧能提供的線索太少,就算是在這上面可稱得上是極有經驗的狐之助,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有用的消息。

  等終於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後,狐之助也是慌了。

  原本最後一天的培訓算是時之政府給輔助式神們的福利,讓這些兢兢業業的式神也能名正言順享受的假期。

  但察覺到自家主人有危險的狐之助哪裡坐得住,在向時之政府報備之後,天還不亮就回到了本丸。

  如果它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是那東西最為猖狂也最危險的時候,要及時叫醒主人大人。

  一路從主屋的樓梯上串上來,花臉的小狐狸跑得飛快,跑到二樓審神者的房間門口就開始大叫,「主人大人,主人大人!」

  狐之助的努力沒有白費,很快障子門就被人從裡面拉開了,狐之助正想來個飛撲,卻在看清楚拉開門的是誰之後愣住了。

  沒錯啊它是到的審神者的房間,這個本丸最高的天守閣,那為什麼大清早打開門的不是主人大人,卻是鶯發的付喪神。

  而且還一副剛從床上爬起來,只穿著件睡得皺巴巴的白襯衣,連頭發都有些凌亂的樣子。

  要知道,它家主人可沒有讓近侍睡在外面房間的習慣啊,按她的話說,有些不熟悉的刀睡在一門之隔什麼的,讓人感覺不舒服。

  眨了眨眼睛,狐之助驀地想起自己走之前給主人大人說過的話,然後在明悟的同時又是震驚,「鶯丸殿,為了大包平,您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狐之助這個水平,233333

  感謝在2020-07-14  17:58:06∼2020-07-15  20:49: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朝禾、涼禮、豬思思、我的鄰居是瑪麗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豬思思20瓶;還不更新、草泥綠壩娘10瓶;page10、支離&破碎5瓶;新蘭之戀、燦燦啊3瓶;困死了、人靜夜已深2瓶;葉夙鈺、驚蟄子、妖孽哪裡逃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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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對於向來淡定的鶯發太刀來說,大清早被人從自家主君床上叫起來這種事,還不足以讓他變色,所以拉開障子門的時候,鶯丸還是平日的神色。

  只是再是淡定,鶯丸也沒想到從狐之助脫口而出的話中聽到熟悉的名字,他蹲下身看向一臉驚訝神色的花臉小狐狸,「狐之助,你說大包平?」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事?

  狐之助卻被鶯丸問愣住了,面前付喪神的疑問不似作偽,他也不是那種會喜歡開玩笑的性格。

  這麼說起來,鶯丸殿不是因為大包平即將實裝的消息來□□,而是自願來陪的?

  狐之助發現自己也有點暈,它明明才離開本丸四天的時間!

  誰能告訴它,在這四天發生了什麼事,能讓這振悠閑淡定到像是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波瀾不驚的太刀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它家主人大人的魅力已經大到這種程度,連鶯丸殿都不能幸免嗎?

  是該說果然不愧是主人大人,還是說真是看不出來呢主人大人。

  狐之助剛想感嘆又覺得不對,也或許不是它想的那樣,要知道眼前這位付喪神淡定是淡定,可也是平安時期的刀劍。

  雖然那是個歷史和神話傳說混雜在一起,受到諸神眷顧的時代,但那也確實是個公卿子弟整日飲酒頌歌,縱情縱性,悠然閑適的時代。

  實行走婚制度的平安公卿們,和姬君們的關系之混亂,在男女親密關系這件事上之隨性,大概完全不是現代人能夠想像得到的。

  就算是開放的現代人,能想像走到哪兒就歇到哪兒嗎?這麼想來,平安時期的刀劍估計也不會拿這事兒當回事兒的。

  於是狐之助看向鶯丸的神色又變了,雖然可能鶯丸殿只是在擔任近侍的時候順便不走心的來陪個寢。

  但就算不在意這種事,以鶯發付喪神的性格也不會主動來的,除非是主人大人誠心邀請。

  可它家主人說話是很騷操作,好像還真沒主動要求過哪振刀一定要寢當番。所以其實是主人大人為了大包平的玄學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嗎?

  完全想太多的狐之助因為思路太過於活躍的偏題,一時之間把自己大清早跑過來的目的忘了個一干二淨,其離正事的偏題程度,沒有十萬裡也有八千裡了。

  鶯丸久久不見狐之助的回答,臉上的神色還輪番上陣,也不知道在這麼片刻的功夫,到底腦補了多少東西。

  於是鶯丸也在安靜的等待片刻之後,不得不再次出聲提醒道,「狐之助?」

  該說是物似主人型嗎,他們本丸的狐之助在某些方面,還真的有點像本丸之主的審神者的,至少胡說八道什麼話都能出口這一點是像的。

  「嘿嘿,」狐之助回過神來退了半步,露出相當無辜的神色,裝傻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像寧寧,「鶯丸殿聽錯了,我什麼都沒說,什麼大包平我可不知道。」

  既然主人大人都沒提這件事,它當然也不會說,它可是主人大人的式神,當然要遵從主人大人的意願。

  「說起來主人大人醒了嗎?」狐之助說著就探頭朝屋子裡張望著,「我有重要事情和她說。」在需要的時候,它終於想起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了。

  狐之助向來就是滑不丟手的個性,鶯丸本身也不是會強迫別人的個性。更何況從狐之助的話裡他可以輕易推斷出,這件事知道的並不止是它,主人應該也是知道的,等找機會問問她也一樣。

  於是在狐之助探問之後,鶯丸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其實聲音一直放得比平時低,「還沒醒,這幾天晚上主人太累了。」

  平時做噩夢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難得今天自家主人似乎沒有做噩夢睡得平穩,他也想讓寧寧多睡一會兒,所以才狐之助一叫就走了出來。

  狐之助聞言卻是倒抽一口涼氣,雖然按照鶯丸的示意壓低了聲音,但它仍舊用一種帶著贊嘆的口吻真心實意的感嘆道,「鶯丸殿,您真厲害!」

  要知道號稱最美的那振太刀,也只在主人房間裡呆過一晚上啊,新月初升的付喪神那麼美的容姿,也沒讓主人多流連幾晚,想來自家主人意志也是極堅定的。

  而現在鶯丸殿呢,開口就是幾天啊,還能把主人大人累得夠嗆。

  實在看不出平時就只是閑坐在回廊上喝茶,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太刀這麼厲害啊,有時候果然是真刃不露相嗎?

  就在鶯丸還來不及說點什麼的時候,屋裡傳出了寧寧的聲音,還帶著些剛剛睡醒的朦朧,「鶯丸,誰在外面?」

  鶯丸聽到寧寧的聲音就站起身,「是狐之助,」答應過之後他微微側身讓開對狐之助道,「主人醒了,你進去吧。」

  狐之助哪用鶯丸多說,嗷的叫了聲就飛奔了進去,剛還奇怪的語氣現在一本正經的加入了某種獻媚感,「主人大人∼我回來了∼」

  還沒完全睡醒又被吵起來,雖然一晚上都沒受到噩夢的侵擾,但睡眠不足仍舊讓寧寧不太舒服的坐在被窩裡揉眼睛,她眼睛根本睜不開,難受得很,「是狐之助啊,怎麼大清早就回來了?」

  沒記錯的話狐之助不是說要去培訓五天嗎?那也應該是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回來啊,怎麼大清早就在她門外?

  看出寧寧的狀態不好,狐之助蹭到床邊有些擔心的問道,「主人大人,您剛做噩夢了嗎?」也不知道主人大人到底做了多久的噩夢,現在情況嚴不嚴重。

  寧寧揉著眼睛的動作停了下,強打起精神看向狐之助,「我讓你查的事有結果了?」如果是因為這件事狐之助回來,那就說得過去了。

  「是的,」狐之助使勁點頭,「我已經查到這件事了,請聽我從頭給您解釋……」

  寧寧強忍著想打呵欠的**,開口就打斷狐之助欲出口的長篇大論,「暫時別解釋,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我在夢裡殺了罪魁禍首,噩夢是不是就結束了?」

  狐之助愣了下,「主人大人,您怎麼知道的?」它怎麼覺得自己跟不上主人大人的思路了?

  「那就可以了,」寧寧相當干淨利落的重新倒回被窩,「我沒事,也沒做噩夢。等我睡醒之後再解釋,本丸沒著火不用叫我……」說到最後,話音都模糊了,再不讓她睡夠,她真的要猝死了。

  如果因為睡眠不足死在自己本丸什麼的,她覺得自己都可以上時之政府的頭條新聞了,還不是嚴肅的那種新聞,就像什麼三流香艷花邊新聞一樣。

  「主人大人?」狐之助傻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明明之間主人的傳信挺緊急的,現在怎麼也不聽解釋倒頭就睡?

  「狐之助,」跟著狐之助前後腳進來的鶯丸見狀開口道,「先出去等待吧,等主人睡夠了再說這件事,」他已經聽懂了寧寧的問話,「現在就像她說的,噩夢已經結束了。」

  狐之助多聰明啊,結合自己查證出的結果,還有主人的意思,再加上鶯丸的話,它瞬間明白了什麼。

  看來,這件事原本它以為很緊急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解決的,不過現在也不是重要問題了。

  「我知道了鶯丸殿,等主人大人睡醒之後再召喚我吧。」說著,這家伙尾巴一翹就一溜煙跑走了,動作快得沒有半分猶豫的。

  等狐之助跑走之後,鶯發的付喪神轉頭看了看自家主人睡得香甜的樣子,相當淡定的也掀開被子躺上了床。

  嘛∼,時間還早,他也再睡一會兒吧。

  寧寧這一覺一直睡到鶯丸作為近侍送走了今天出陣遠征的隊伍,回到審神者房間的桌邊喝了半天茶為止。

  終於睡到神清氣爽本丸之主在爬起來換好衣服洗漱過之後,拉開裡面房間的障子門就看到外面坐著悠閑喝茶的刃。

  「早安。」寧寧走到桌邊坐下,見鶯丸今天的茶點是蛋糕,就順手拿了塊吃著,「送走出陣遠征的人了?」

  「早,已經送走了,」鶯丸答應著,示意寧寧看一邊的餐盤,「早餐。」從寧寧到本丸的第一天開始,給主君端早餐從來都是近侍的工作,除非她心血來潮自己下樓去吃。

  寧寧掀開餐盤上碗碗碟碟的蓋子,「你吃過了嗎?」日式的早餐冷食不少,就算過了餐點也有些可以吃。

  「吃過了。」鶯丸捧著杯熱氣騰騰的茶,「不要吃太多了,等會兒就要吃午飯了。」

  「嗯,」寧寧應了聲,拿起旁邊的筷子,「今早狐之助是不是回來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不過應該不是在做夢?

  「是的,說有重要的事來找你,」鶯丸的聲音仍舊淡淡的,並沒有因為提到熟悉的名字多兩分波瀾,「它還提到了大包平。」

  寧寧愣了下,隨即恍然大悟,「我就說好像是忘記了什麼,結果是忘記了這個,」她把鶯丸叫來當近侍的原因就是這個,不過那個時候都只顧著逃命了,哪裡還想得起玄學這種事,「我讓你來當近侍之前,聽狐之助說大包平要實裝了。」

  「果然是這樣,」聰明的太刀其實早就已經猜到了真相,現在問一句不過是確認而已,「大包平要來了啊。」

  「有點懸,我不是那種很容易獲得稀有刀的審神者,」寧寧把半熟蛋塞進嘴裡,說著也有些想要嘆氣,「不知道能不能接回本丸來。」

  要知道那可不是普通刀,而是五花太刀,之前她鍛數珠丸恆次都是被逼到了最後一天,三日月才給她鍛出來的。

  如果不是直接接手的二手本丸,寧寧總覺得她的刀帳現在只怕是缺胳膊少腿,岌岌可危的樣子。

  哎,經常犯傻的大包平,怎麼就不能是把容易獲得的刀呢?

  不過想來也可以理解,古備前派自古以來就有很多作為寶物的刀劍,而大包平可是和童子切安綱一起並稱為日本刀的東西兩橫綱啊。

  鶯丸放下茶杯,正想說兩句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黑發的審神者在說過喪氣話之後立刻就打起精神轉過頭來。

  在看向自家付喪神的時候,寧寧一雙黝黑的眼睛在晨光下也有了種璀璨的錯覺,「不過,我會盡全力的。」

  她說著便是揚唇而笑,綻放的笑容如同夏日晴空般明朗燦爛,衝鶯發的太刀眨了眨眼睛,笑容裡便多了兩分難得一見的俏皮,學著對方的語氣開口,「嘛∼總不能一直讓鶯丸來回應我的期待,偶爾我也想要回應鶯丸的期待啊。」


第107章

  「你是說,那是一種叫夢魘的妖怪?」吃過早飯之後,寧寧便召喚了狐之助,等聽過它的科普之後,她突然就覺得世界很玄幻。

  雖然吧,在受過多年唯物主義教育後,她現在已經淡定的接受了付喪神的存在,甚至接受了平安京妖魔鬼怪陰陽師的存在。

  但妖怪這種東西不就只應該出現在平安京,最多也就是戰國,畢竟她看到過日暮神社,在現代怎麼也該銷聲匿跡了吧。

  好吧,不用在意這些細節了,真要說起來日本付喪神在她心目中其實也就和本國的刀子精差不多。

  「是的,」狐之助說到正事的時候還是很一本正經的,「是傳說中的妖怪,它能毫無聲息的潛伏在人的夢境中,讓人做噩夢的同時在噩夢中汲取養分增強自己的力量。開始只是普通的噩夢,做夢的人甚至不記得夢到了什麼。而隨著它力量的增強,噩夢會越來越接近現實,夢境中的傷害也會慢慢外顯,到做夢的人分不清夢還是現實的時候,人會被夢魘完全吞噬。」

  「難怪,」寧寧聽到這裡就恍然大悟,「我最開始做噩夢的時候都不太記得夢到了什麼,後來夢到被殺太嚇人了才開始記得,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傷口外顯的。」

  只是傷口都還不是很嚴重,不過放任下去的話,想也知道後果會多麼可怕。

  狐之助聽著也是心有余悸,「主人大人沒事就好,」它還一直擔心來著,「消滅夢魘的方式說起來簡單,只要在夢裡殺死對方就行了。但夢魘會根據每個人真實的情況來構建噩夢,進入噩夢中的人往往很難分辨出夢境,所以真正實行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寧寧回想了下之前噩夢裡的經歷,「確實很不容易分清。」不然她也不會連著兩天跳樓了,還好鶯丸反應快。

  「說起來,主人大人到底在夢裡怎麼殺死夢魘的啊?」狐之助覺得自己可好奇死了,要知道它家主人可真的是個戰五渣啊,雖然她自己更喜歡說自己只是個缺乏鍛煉的普通人。

  寧寧伸手戳了戳狐之助,「反正不是用美男計。」她可是個正經審神者,又怎麼會為了這種事記仇呢。

  「啊,我死了。」被寧寧一戳狐之助就順勢倒下,還相當配合的蹬了兩下腿,「主人大人消消氣。」

  寧寧有時候也是拿狐之助的皮得要命沒辦法,只能又動手戳了它一下,「死了就把你埋了哦。」

  於是狐之助立刻又精神抖擻的爬起來,往寧寧手上使勁蹭著,「主人大人∼我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告訴我嘛∼」

  寧寧都有種懶得搭理狐之助的感覺了,倒是一直坐在旁邊淡定喝茶的鶯丸放下茶杯看了過來,「美男計是什麼?」

  ……你,為什麼在旁邊聽了半天,聽到的重點是這個?敢不敢聽到點別的?

  「咳咳,」寧寧義正言辭的咳嗽了兩聲,「這個要說起來的話,會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們可以以後有時間再說,還是先說夢魘的事。」

  鶯丸點點頭,又重新捧起茶杯,全程無比淡定,只是那雙透亮的眼睛總讓寧寧覺得他已經什麼都看透了。

  「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既然說了要說夢魘的事,寧寧還是能做到相當裝模作樣的嚴肅臉的,「夢魘構建的那個噩夢確實很真實,不過它讓我夢到的是鶯丸要殺我,鶯丸不會對我拔刀的,所以我就知道是做夢了。」其實她還試探了下,泡你什麼的這種話就不用特意告訴給狐之助聽了,連夢都記得這個,臉皮厚是一回事,被人笑又是另一回事啊。

  鶯丸茶杯送到唇邊的動作頓了下,隨即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雖然在夢裡已經聽過一回,但在現實中聽到果然還是不一樣。

  狐之助眼珠子轉了轉,自家主人提到的付喪神就坐在旁邊,它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反駁主人關於對方忠誠的言論,所以狡猾的小狐狸立刻跟著點頭,「確實是這樣,鶯丸殿不會對主人大人拔刀的。」頓了頓,「那主人大人是怎麼殺死夢魘的呢?」

  寧寧做了個雙手持刀的動作,「一刀戳死的。」她當時還覺得砍下去不保險,所以直接選擇了當胸一刀,之後還再次狠狠的捅了一下。

  「一刀戳死的。」狐之助有些傻眼,「主人大人您什麼時候學會用刀了?」等等,難道這四天當中又發生了什麼它不知道的事?

  「那可是我的夢啊,」寧寧有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雖然是夢魘引發的噩夢,但在我夢裡我不是想怎樣就怎樣嗎?」

  要知道每一個戰五渣,都有一個想成為超人的夢!

  狐之助立刻露出星星眼,極力吹捧不要錢,「主人大人好厲害,連這種漏洞都能抓到。」

  「那是,」寧寧相當大言不慚的開口,「我也覺得我很厲害。」真要說起來她也想給自己點一百個贊不怕自己驕傲。

  一人一狐在誇張的吹捧後,就用同一種姿勢笑了出來,所以果然還是物似主人型嗎?

  笑過之後,還好狐之助還沒忘記正事,「不過,主人大人怎麼會被夢魘盯上的呢,要知道自然生成的夢魘少得可以忽略不計。如果是被誰養育的就更奇怪了,這種妖怪很不好豢養,沒有噩夢的話很快就會消散,在歷史上也消失好幾百年了。」

  寧寧也有些不解,「我也覺得奇怪,我這段時間都在本丸,連現世都沒去……」

  她微一沉吟,隨即和狐之助兩人對望了一樣,都想到一個可能性:平安京。

  「主人大人,會不會是在那位的宅院裡招惹到的?」狐之助原地踏了兩步,「但是沒有理由啊,夢魘這種東西雖然危險,但幾乎很少主動攻擊誰。」

  寧寧聽得愣了下,隨即也是沉下臉色,「狐之助,你忘記了嗎?我們可是從那位那裡拿走東西了的啊。」

  「那明明就是就是主人大人您的刀劍,」涉及到原則問題,狐之助的立場還是很鮮明的,而且它也沒忘記那段時間的擔驚受怕,「被那位強擼走的。」

  「那位估計還會覺得是他的東西,是我偷的呢,」寧寧撇了撇嘴,她就說難怪她把刀劍拿回來的過程這麼順利呢,就算是在自己的院子裡,只有一把鎖什麼的也太容易被人所得了,結果是在這裡等著她啊,「啊,真想再送他一份大禮。」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有些不高興的時候,一杯熱茶被推到了寧寧面前,審神者抬頭就正對上鶯色的明澈眼睛,一如既往的水波不興,只是在看到她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帶上溫柔之色,「別人的想法並不重要。」

  「謝謝。」寧寧端起茶杯,覺得鶯丸說得好像也有道理,她又管不到別人這麼想的,因為別人氣自己不劃算,這麼想著的時候,好像也沒那麼氣了。

  「主人大人不要生氣啦,」狐之助也湊了過來,「告訴主人大人一個好消息哦。」

  寧寧喝了口茶心情已經平復多了,對於狐之助說的好消息也期待了起來,「什麼好消息?」

  她家狐之助每次在說好消息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既然夢魘這件事已經這樣,她也親手殺死了對方,多想無益,不如來聽聽好消息。

  「時之政府的補償下來了哦,」狐之助說著也高興的轉了個圈,「主人大人肯定會很高興的。」

  「是什麼啊?」寧寧立刻打起精神,連眼睛都亮了不少,「補貼嗎?」所以她快有錢了?看在錢的份上,她就可以不計較了,畢竟誰能不愛錢呢?

  「不是補貼,不過不比補貼差什麼,」狐之助笑嘻嘻的,「因為是在平安虛擬合戰場出的事,所以時之政府補償了您兩振只會在特殊戰場開放的時候掉落的,平安時期的稀有太刀。」它特意頓了頓,才將這句話說完,「源氏重寶:髭切和膝丸。」

  「源氏重寶?」寧寧也怔了下,「時之政府竟然補償了刀劍給我,還是那兩振刀。」她當然知道那兩振大名鼎鼎的刀,雖然已經實裝了不短時間了,但是因為一直不能鍛出,只能在時之政府戰力擴充演習的特殊戰場才能掉落,所以她接手的這個二手本丸也沒有。當然之前戰擴的時候,她也悄咪咪做過夢,萬一誰把源氏兄弟給她撈回來了呢,結果做夢就只是做夢而已。

  「是啊主人大人,」狐之助搖頭晃腦的,「源氏重寶的實力自然不用提,而且兩兄弟的長相……唔……」

  狐之助沒說完的話,被寧寧捂在了嘴巴裡,這裡就只有她和狐之助在的話隨便怎麼說都無所謂,沒見鶯丸還坐在這裡喝茶嗎?

  雖然她覺得自己大概在鶯丸那裡形像大概也不咋地,畢竟當初鶯丸才來不久就去問人家可不可以泡他什麼的,但是面子這種東西,只要不當面揭穿,還是能讓自己覺得有的。

  狐之助脫口而出的話是被寧寧捂了回去,但那天最後寧寧還是和鶯丸討論了下關於美男計的事。

  沒辦法,誰叫那振有著鶯色頭發的太刀十分平淡的捧著茶杯說,如果不想談這個,也可以談一談頭上帶點綠這個問題。

  寧寧都差點給他跪了,太爺爺,您記性也太好了吧,才來本丸的第一句話都記到現在,還很有探究精神的想要搞清楚啊。

  說好的千年老刀記性不好呢,好吧,其實沒人給她說過。

  算了,比起頭上帶點綠什麼的,美男計什麼的也就是毛毛雨了。

  時之政府雖然決定補償什麼的批復速度很慢,但是只要定下來之後東西就送來得很快了。

  就在狐之助告知寧寧沒過兩天,她在本丸就收到了兩振時之政府送來的太刀。

  兄弟刀的設定,讓兩振漂亮的太刀僅僅是外形上頗有些相似之處,寧寧看著也覺有趣。

  然後在輸入靈力之後,兩位刀劍付喪神先後顯形。

  有著月白色短發的是髭切,聲音有些軟糯,「源氏重寶,髭切。你就是這一代的主人嗎?」

  薄綠色發的是弟弟膝丸,張口就問,「源氏重寶,膝丸兄長來了嗎?」

  於是寧寧見到這兩兄弟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膝丸指了指他旁邊的髭切,然後震驚於竟然沒看到金字的閃過。

  金句系統終於改邪歸正,不調戲新刀了嗎?

  這麼想著的審神者完全沒想到,金句系統如果不顯示,那不是因為改邪歸正,而是在醞釀大招呢,後來還因此給她招來了不小的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不給我回帖,我就不告訴你們金句系統打算說什麼,傲嬌臉感謝在2020-07-15  20:50:13∼2020-07-16  19:24: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橋橋子2個;浮漓、涼禮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鳶羽40瓶;葉黎、陰陽怪氣一輩子5瓶;困死了、旎旎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8章

  源氏兄弟是非常好的兩把刀,才到手的時候兩兄弟讓做了已經不短時間審神者的寧寧都有些驚訝。

  怎麼說呢,如果大和守安定感覺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不易上手的話,源氏兄弟就是太好上手了。

  本來兩振平安時期的刀,寧寧都做好了會各種有個性的准備了,看看之前她本丸裡的平安刀們都是些什麼德行吧。

  一振老年痴呆尬笑帝,一振天天喝茶大包平,還有一振沒事找事雞飛狗跳,雖然自家刀劍說起來也沒啥好嫌棄的,她這個審神者還滿口騷話不正經呢。

  但寧寧怎麼也沒想到同為平安時期刀劍的髭切和膝丸兩兄弟會是這樣的。

  哥哥髭切說話軟軟的也不快,性格溫和豁達,弟弟膝丸做事更是一本正經,細致認真。

  兩兄弟對寧寧這個審神者的態度都非常好,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叫上戰場就上戰場,讓做內番就做內番,戰場上表現優異也就罷了,哪怕是很多刀劍都不喜歡的內番,兩兄弟雖然也會不那麼喜歡種田喂馬,但仍舊會好好的去做。

  除了哥哥髭切有點記性不好,總是不記得弟弟膝丸的名字這一點比較像老年人外,其他沒有一點平安時期刀劍自說自話,自我主義強烈的感覺。

  搞得已經習慣了刀劍們各種難搞的寧寧幾乎都快要喜極而泣了,這是多麼好的兩振刀啊,就算時之政府拿補貼和她換她也絕對不換。

  真的!髭切雖然記性不好,但是連整理文書都沒有問題,問他就笑著說可能是長期跟著歷代源氏家主的關系。

  又聽話又會干活的刀劍誰會不喜歡呢,反正本丸之主的寧寧很喜歡這兩把新刀,這樣的印像要一直持續到某一天,才碎成了渣渣。

  從那之後誰和寧寧提平安時期的刀,她都想要冷笑,呵,這些老刀,沒有一把是省油的燈。而那把叫髭切的,誰再說他軟糯乖巧她可以糊對方一臉。

  在源氏兄弟來到本丸後不久,狐之助給寧寧提過的大包平實裝的消息總算是通過官方渠道正式落實了下來。

  時之政府為了提高各個本丸的戰力水平,在平時輪番開設的演習中,除了戰力擴充演習之外的另一種演習方式:聯隊戰。

  這次即將展開的聯隊戰中,大包平的獲得方式並不是隨機,而是只要戰績優秀,時之政府直接贈送給審神者。

  寧寧還沒來得及感嘆時之政府也難得的大方了一回,就被狐之助在線打臉,「主人大人,您以為這個戰績優秀是那麼容易的嗎?」

  下意識摸了把自己的頭頂,寧寧問道,「那到底要怎樣才算戰績優秀?」總覺得會有肝禿的不好預感啊。

  狐之助難得的露出了主人大人你好天真的表情,「以最高難度的戰場聯隊戰獲勝一次為例,每獲勝一次算戰績點五百,十萬戰績點時之政府贈送大包平。」

  寧寧沉默了片刻,「我現在去給鶯丸土下座道歉,說接不回來大包平怎麼樣?」她覺得都不是頭發禿能解決的問題了。

  「您自己覺得如何?」狐之助覺得自己還是個以主人意願為先的好式神的。

  寧寧無奈的捂住眼睛,「……算了,說不出口。」都睡了別人(?)怎麼也要負責的吧,先去買點生發劑備著吧。

  狐之助安慰的蹭了下寧寧,「其實這次聯隊戰也不光是大包平,最高難度戰場還隨機掉落另一把稀有刀劍。」

  花臉的小狐狸說著,就放出了一振刀劍的投影,「天下五劍之一的:大典太光世,據說是靈力十分高強的刀劍。主人大人,在獲得戰績的同時,說不定還能撈回這把刀哦。」

  寧寧回顧了下自己每次任務必出事的糟糕手氣,「將大包平作為目標就好,大典太光世……隨緣吧。」

  「那麼主人大人,加油哦∼」狐之助使勁揮了揮小爪子。

  聯隊戰的難度比之前寧寧經過的戰力擴充演習更高,如果參加聯隊戰的刀劍們實戰經驗不足的話,甚至無法完成一次的演練,必須更換刀劍出陣。

  更讓寧寧覺得頭疼的是,一次演練不止光是日戰,還有夜戰,兩者隨意交替進行,這就非常考驗審神者對刀劍隊伍編成的能力。

  如果不一小心把太刀們弄去夜戰了,或者把小短刀脅差弄去日戰了,受傷的幾率就大大提高。

  「難怪會叫聯隊戰了,」寧寧趴在辦公桌上,「看來想一隊打到底的話除非我有一隊極化的刀劍。」到了這種日戰夜戰交替進行的戰鬥中,才更顯出極化刀劍的重要性。

  這一次聯隊戰,無論是藥研藤四郎,還是不動行光,表現得都非常搶眼,不但在夜戰上充分發揮短刀優勢,在日戰中也能有不輸給部分太刀的表現。

  「加油啊,主人大人,」狐之助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兩面小旗子給寧寧助威,「想想大包平,相當大典太光世,這樣有動力了嗎?」

  「還是覺得累,」寧寧實話實說,這次聯隊戰對她體力精神兩方面都是新的考驗,這麼幾天的聯隊戰打下來,她都覺得自己累得夠嗆。

  「不過答應了鶯丸大包平還是要接回來的,」寧寧說著眼中也是有些帶笑的無奈,「大包平回來的話,他能不再念叨了嗎?」她覺得鶯丸那種淡定刃一念叨起來,比聯隊戰排戰還要讓她頭禿。

  「這個……」狐之助表示它也不知道,不過還是安慰了寧寧一句,「都到了本丸了,鶯丸殿應該不會再念了吧。」

  「不管了,」寧寧撐起身體來扭了扭脖子,又動了動腰,「我要去放松一下。」

  「主人大人?」狐之助偏頭看向寧寧,「您想要做什麼?」

  寧寧笑了,「本丸不是有溫泉嗎?來了這麼久,我還沒去過呢。」最開始溫度還適合的時候她和刀劍們關系很差,也不想去自討沒趣,雖然男湯女湯是分開的,但是萬一碰到誰了呢。

  後來天氣熱下來,她又傷了腳,想去都沒得去了。現在天氣也涼了下來,不去泡溫泉不是太可惜了嗎!

  寧寧今天的近侍是鯰尾藤四郎,脅差少年跑了一趟回來就告訴自家主人。

  雖然女湯這邊一直沒有人使用過,但也一直都有刃好好的打掃著,他已經通知過今天負責打掃的人,不會有人打擾主人泡溫泉的。

  寧寧這邊已經收拾好東西,聽到鯰尾藤四郎的話就高興得很,「辛苦了鯰尾,今天的近侍工作到這裡結束,通知明天來擔任近侍的人之後,你就可以去休息了。」

  有著呆毛的脅差少年笑容燦爛,「知道了,主人。」

  寧寧端著小盆子下樓去往溫泉的路上就遇到不少刀劍,吃過晚飯後絕大部分出陣遠征的刃都回來了,本丸裡很是熱鬧,在看到寧寧之後或禮貌或熱情的打著招呼。

  審神者一路微笑的回應過去,直到在拐角處撞到一只白色的鶴,「是鶴丸啊。」本能寺之後她和這振刀也是熟了不少,偶爾他會來嚇她一下但都不誇張,還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總而言之在寧寧印像中,這是振特別開朗活潑,也很好玩的刀劍。當然,她不知道的是,鶴丸的驚嚇如果不能讓人吃驚,就意味著這家伙多半是在醞釀什麼大驚嚇呢。

  白色內番服的鶴丸看到寧寧端著個小盆子,「喲,主人是去泡溫泉麼?」

  「是啊,」寧寧笑著點頭,話說了一半就被金句系統打斷,「要一起去嗎?」等等,她想一個人獨占溫泉。不,不是這句,日式的溫泉是裸泡啊,她根本就沒准備泳衣這種東西!

  鶴丸國永怔了一下,沒想到自家主人突然之間給了這麼一個驚嚇,回過神來他就很高興的笑出聲來,「哈哈,好啊。」答應得爽快極了,「我去准備一下,等等我啊,我一會兒就來。」

  看著鶴丸國永像接受了什麼有趣的邀請一般跑走了,寧寧伸手摁住了嘴角的抽搐,雖然吧這件事就是金句系統的鍋,但她真的沒想和鶴丸一起泡這麼一個驚心動魄的溫泉。

  正思考著這件事怎麼收場,有遠征回來的刃也說說笑笑的從回廊那頭走了過來,一紅一藍兩把打刀少年相當的顯眼。

  寧寧看得眼睛一亮,揚聲就叫道,「清光,安定,這邊這邊。」

  聽到自家主人的叫聲,兩個打刀少年過來得很快,「主人*2。」

  看著兩振打刀神采奕奕的樣子,寧寧也很滿意,「遠征辛苦了,沒事的話,現在跟我過來一下。」

  一路將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帶到了溫泉浴池的外面,寧寧笑得還很溫和,「麻煩你們幫我守在這裡,不准任何人進來。有人想進來的話,就先好言勸阻,如果不聽的話……」

  黑化的審神者呵呵笑了兩聲,這兩聲笑得讓人背後發涼,「砍傷了算我的。」反正她可以修。

  「誒?」加州清光抬頭看了眼溫泉浴池這邊掛著的女湯的字眼,「誰會……」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大和守安定一口打斷,藍衣的刃看起來很乖巧,話說出口卻相當可怕,「放心吧主人,誰不聽勸阻想硬闖的話,我會讓他見識到承自衝田君的精純一擊的。」

  「等等,」加州清光也沒想到大和守安定這麼能搶話,「這應該是我的台詞吧。」

  看兩人拌嘴的樣子,寧寧也被逗樂了,「見識可以,砍傷就當我沒說了。」原本也是金句挑起的事,她也不能太過分了。

  雖然是讓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守在了門口,但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在衝洗干淨下池子泡溫泉的時候,寧寧還是裹上了條浴巾。

  露天的泉池並不大,但建得非常精巧,周圍綠植環繞之中,池邊還要錯落有致的石頭可供泡溫泉的人休息。

  在整個人泡進去之後,寧寧也舒服的嘆了口氣,難怪日本人這麼喜歡泡澡了,確實是太舒服了,感覺就像是每個毛孔都被熱氣熏開,身體也在跟著輕松呼吸一般。

  徹底放松下來的寧寧靠坐在池邊的石頭上,滿足的閉上眼睛。

  自以為安排好了一切的審神者根本沒想到,以鶴丸國永喜歡搞事的性格,又是憋足了勁想給她來個大驚嚇的情況下,根本就沒走門。

  就在寧寧享受著露天溫泉的舒適時,一只光溜溜只掛著條毛巾的搞事鶴從天而降,直接落到她泡著的泉池裡,濺了她一臉的水。

  還伴隨著一陣清亮好聽的笑聲,「哈哈哈哈,嚇到了嗎?」

  被嚇得差點沒直接滑進池子裡把自己嗆死的審神者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鶴、丸、國、永!」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笑容逐漸……


第109章

  寧寧的聲音實在太過於殺氣騰騰,就算想裝作聽不懂都難,更何況鶴丸國永又不是遲鈍的刀劍,當然聽得出自家主人的怒氣衝衝,「生氣了嗎?抱歉抱歉,」

  沒想到剛看起來還十分生氣的審神者在抹了兩下臉後,放下手就笑了出來,十分溫柔的笑容,「我沒生氣,我怎麼會生鶴丸的氣呢,我只是被嚇了一跳而已。」

  怎麼看主人的笑容都過於溫柔了,溫柔到鶴丸國永也有種不好的預感,「哈哈,主人真的沒生氣嗎?」

  「當然是真的,」寧寧伸手摁住了身上裹著的浴巾,確定它穩穩當當的在身上不會因為她突然站起來掉下去之後,才不疾不徐站起身來,「我出去了。」

  鶴丸國永露出不解的神色,「不是說要一起泡嗎?」明明就是主人邀請他的啊,他還興衝衝的跑回去拿齊了東西,結果他一來主人就走掉了。

  「我泡久了頭暈,」寧寧轉身踏上石頭再踩上池邊的腳步很平穩,聲音也很平和,「你自己泡吧。」

  看著審神者離開的背影,鶴丸國永趴到了池子邊,喃喃自語了句,「就這麼走了啊。」

  當然,已經離開的寧寧是聽不到的,而且在轉過頭確定鶴丸看不到自己之後,剛還溫溫柔柔的神色在瞬間變成了猙獰。

  走進洗澡間關上門,寧寧隨意衝了衝身上的溫泉水,就裹上衣服出了門,然後好歹把自己的表情暫時平復了下去。

  女湯的門口,一紅一藍兩把打刀還盡忠職守的守在門口,兩人一左一右站著警惕的看著過來的人,搞得想來泡湯必須要路過女湯門口的刀劍們莫名其妙的。

  「清光先生和安定先生守在門口做什麼啊?藥研哥?」秋田藤四郎有些奇怪的抬頭看先身邊的人。

  藥研藤四郎推了推內番服的眼鏡,「應該是大將在裡面。」否則本丸裡還有誰能讓兩把打刀這樣警戒的守著門?

  「主人來泡湯嗎?」亂藤四郎激動的舉手,像個女孩子般可愛的興奮著,「我也想和主人一起泡。」

  「大將不想讓任何人進去。」藥研藤四郎示意自家兄弟看向門口的打刀。

  亂藤四郎看了看之後就有些不高興的噘了噘嘴,其實他也知道不能進去啊,但想想還不行嗎?

  「走吧。」藥研藤四郎再看了一眼女湯的門口後,招呼幾個弟弟道。

  小短刀們過去之後,寧寧正好出來,兩個打刀少年回頭就發現了掀簾而出的主人。

  「主人這麼快就洗好了嗎?」加州清光紅色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寧寧,有些驚訝於自家主人泡溫泉的速度。

  「放心吧主人,」大和守安定也是上前,看起來乖乖巧巧的樣子,「沒有人進去。」

  是啊,確實沒人從門進去,但從天上飛進去一只鶴。

  寧寧在心底呵呵了兩聲,招呼兩個少年,「清光來幫我挽一下袖子,安定等會兒清光挽好了袖子之後,把你的刀給我。」

  「誒?」兩個少年都震驚了下,不明白寧寧為什麼提出這樣的要求。

  寧寧也沒解釋,抬起手就讓示意讓加州清光幫忙。

  她今天為了下來泡溫泉特意穿了和式浴衣,現代的浴衣只有單層且袖子並不大,但仍舊對她來說有些不方便,她又不會想其他刃那樣熟練的綁起來,所以才叫了加州清光來幫忙。

  加州清光的動作很麻利,大和守安定湊過來半是好奇的問道,「主人,你要做什麼啊?」不但讓綁袖子,還要他的本體刀。

  寧寧笑了,趁著加州清光給她挽好袖子的當口就朝大和守安定伸手,「我還沒這麼使用過你吧?」

  見到寧寧伸手,大和守安定下意識就將自己的本體刀遞了出去,「主人是要使用我嗎?」話問出來之後,藍眼的少年眼底的神色瞬間流光溢彩。

  作為刀劍,又有誰不想被主人手把手的使用呢,可惜他們的主人是個連揮刀都不會的,再想也只能想想而已。

  「什麼?」加州清光見狀立刻就抓了寧寧的袖子,「主人,我也想被使用啊∼」早就摸透了寧寧性格的打刀少年非常誠實,想要什麼就直接說出來。

  「下次吧。」寧寧安撫的拍拍加州清光的手,在對方放開她之後就伸手拔出大和守安定的本體刀。

  刀劍男士們對於自己的本體刀都相當愛護,幾乎每一振的保養都做得很好,寧寧現在手上這一振大和守安定的本體刀也不例外。

  靈力構成的刀劍只要有審神者的修復,就不會有破損,在加上刀劍男士們自己的保養,現在寧寧一抽出來,就有種鋒利冷寒的感覺,真正的武器才有的鋒銳殺氣。

  寧寧滿意的點頭,把整把刀都抽出來之後,把刀鞘遞還給了大和守安定,然後雙手握刀,「我這樣持刀沒錯吧?」

  「沒錯哦,主人。」大和守安定使勁點點頭,腦袋後的蓬松馬尾左右晃動著。

  寧寧放低手裡的刀正想說什麼,就見身後女湯的簾子再次被刃掀開,然後就露出一只白色的鶴,看到他們還有些驚訝,「你們為什麼都在門口?」

  於是寧寧立刻就笑了,還笑得一點都不扭曲和猙獰,「等你啊。」

  「等我做什麼?」鶴丸國永暫時還沒能從自家主人的笑靨如花裡看出什麼危機感。

  寧寧招手讓鶴丸國永走近一點,然後在白衣青年過來的那一刻,她雙手握住刀一轉刀柄,猛地就向著鶴丸國永砍去。

  就算是在夜晚,但燈光明亮的地方太刀的反應速度也遠遠不是寧寧能比的,她刀砍下來鶴丸國永一抬腳就躲開了,「主人,你做什麼?」這可真是嚇到鶴了。

  「砍你啊。」寧寧話說得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一點也不像在說砍你,而像在說喜歡你一樣,「乖乖站在那裡不要動哦。」

  鶴丸國永又不是傻,看自家主人的樣子也知道她是完全氣壞了,現在不跑難道還等著被砍嗎?

  所以他都沒有廢話,直接在寧寧再次砍過來的時候拔腿就跑,雖然白衣染紅會像鶴,但是染太多就不像了啊。

  寧寧呵呵的笑著,雙手提著刀就開始追鶴丸,她每次都是這樣,越是生氣的時候就看起來越冷靜,黑化程度也是越高。

  等一人一刀跑出一段距離,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才反應過來。

  「剛剛,鶴丸先生是從裡面出來的?」加州清光看向大和守安定,不行他還有點懵,他們明明守著門口,那人是怎麼進去的?

  大和守安定也不比加州清光好,「主人,在用我的本體刀砍鶴丸先生?」

  兩個打刀少年同時反應了過來,對望了一眼之後兩人立刻就追了過去,不管怎麼回事,先追上去再說。

  於是當天晚上的本丸,原本平靜的氛圍被簡直是雞飛狗跳都不能形容的一行人完全打破。

  鶴丸國永跑在最前頭還不是回頭張望,眼睛不看路的結果不是撞倒到刃,就是打翻了東西,引起一片混亂。

  寧寧提著一把打刀在後面追著鶴丸國永,「鶴丸你給我站住!」一刀砍下去,不是砍到這裡,就是劈到那裡。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在後面干著急,還得時不時停下來稍微收拾下殘局,扶個摔倒的刃,撿個撞掉的東西。

  實在沒辦法收拾的,也只能在匆匆忙忙道歉之後先放在那裡,等主人停下來,總會處理的吧……

  一行幾人風風火火的跑過去之後,有被差點撞倒的,或者剛好路過的,都探頭使勁張望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主人為什麼提著把刀在追鶴丸?

  跑到回廊上的時候,正端著杯茶賞月的大佬們也發現了異樣,三日月宗近看了過去,「哦呀,那邊好像有很有趣的事情發生了。」說著嘴角便是揚了起來,頗覺有趣的看著。

  鶯丸也抬眸看了一眼,隨即不動聲色的把茶杯遞到嘴邊,鶯色的眼睛含笑一直注視著某個方向,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人這種樣子,確實是很熱鬧呢。

  只有正拿著把梳子在梳毛的小狐丸動作頓住了,「主上在做什麼?」他怎麼看到主上提著把刀在砍人?

  「好像很有意思,」髭切笑眯眯的放下茶杯,轉頭看向自家弟弟,「那個……」他偏頭認真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弟弟的名字,「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膝丸啊阿尼甲。」膝丸哭笑不得的習慣性的提醒了髭切一句。

  髭切不在意的笑著繼續道,軟軟的開口,「沒想到主人還喜歡這麼玩啊。」從他本丸開始,可從來見過審神者提刀弄槍的啊。

  寧寧其實只是憑一口氣撐著,但她一個戰五渣揮舞著一把打刀還追人,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沒過一會兒就跑不動了,刀杵在地上直喘氣,「鶴,鶴丸你……別別跑。」

  比起寧寧來,鶴丸跑得那叫一個游刃有余,卻一直保持在寧寧前面三步遠,不會讓人跟丟,也不會讓人砍到的程度,見寧寧停下他也跟著停了下來,「哈哈,可是不跑會被砍啊。」

  寧寧見鶴丸停了下來,頓時給了她一種好像能抓到刃的錯覺,她猛地上前一步,步子太大又沒看地,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腳一滑就往前面摔了下去。

  嚇得寧寧忙扔下手裡的打刀閉上眼睛,摔跤無所謂,這麼點距離最多摔個淤青,但如果壓到刀來個貫穿傷,那就十分之有趣了。

  然而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她雙手還差那麼一點跪倒在地面的時候,就被人雙手抓住了手臂,寧寧睜開眼睛抬起頭,就見鶴丸那雙金色的眼睛就在不遠處。

  寧寧下意識的伸手抓住鶴丸的袖子,「抓,抓住了!」這下抓到你了,看你還怎麼跑。

  鶴丸愣了下,大概是沒想到到這種時候寧寧還這麼執著。

  下一刻,這振特別愛笑的刀劍就笑了出來,連眼睛都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哈哈,被你抓到了。」被你抓到了哦,主人。

  寧寧見鶴丸國永笑得歡快,怎麼都很不滿意的,「不怕被砍了?」這家伙竟然答得這麼順溜?

  鶴丸笑著,金色的眼睛反射著走廊上的燈光璀璨奪目至極,看起來喜歡搞事,萬事不放在心上的鶴,從來都有著自己的聰明和敏銳,「主人你最開始就沒想砍我不是嗎?不然,你也不會逆刃了。」自家主人拿著刀翻轉刀柄那一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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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寧寧看著鶴丸笑得開心的樣子,隨即挑了挑眉,「所以你從開始就在陪我玩?」

  她現在這個動作雖然是被鶴丸國永提著讓她不至於摔倒,但前傾著身體,膝蓋又懸空的姿勢真的很難受。

  所以邊說著寧寧就邊掙開鶴丸國永的手,干脆的回廊上順勢坐了下來,剛那一場可把她累慘了現在都還覺得手酸腳軟呢。

  鶴丸國永察覺到寧寧的意圖就放開了她,看寧寧隨意坐到了回廊上,就干脆蹲到自家主人面前,眼底都是笑意,「不好玩嗎?」

  寧寧低頭看了看自己扯得一團糟的衣服,又回頭看了看身後跟著他們跑了半個本丸,正在不遠處喘氣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

  兩振還穿著出陣服的打刀少年,在見到寧寧和鶴丸國永停下來之後,他們也跟著停了下來,很是擔心的看著他們兩個。

  寧寧微微閉了閉眼睛,回想了片刻剛才自己拖著把刀砍人的「英姿」,而且還是氣勢洶洶的越過了那麼多的刀劍。

  現在嘛,雖然她自己看不到,但估計現在自己也就是個瘋婆子的造型不能更多了。

  寧寧抿著嘴有點想生氣又有點想笑,最後在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後,沒忍住嘴角越翹越高,終於還是笑了出來。

  這段時間以來聚集的所有郁氣,就隨著這樣的笑聲一掃而空。

  其實寧寧到本丸也算有很久了,但除了喜歡說點騷話外,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冷靜自持的審神者。

  畢竟一本丸的刀劍可以說都是身系審神者,責任絕對不小。

  更何況很長一段時間寧寧和本丸刀劍們的關系都稱不上融洽,所以這樣瘋玩瘋鬧的時候從來沒有過。

  真要說起來,自家本丸自家刀劍的話,偶爾這麼玩鬧一次感覺還不錯。

  啊,套句這只搞事鶴的話,人生真是需要驚嚇的,不然心會早於身體消亡吧。

  雖然想是這麼想著,但那只不走門的搞事鶴仍舊被寧寧扔到聯隊戰裡累到臉紅,大概最近都沒精力再給其他刃什麼驚嚇了。

  不僅如此,很長一段時間本丸都流傳著詭異的謠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開的。

  「主人為什麼要拿著刀追著鶴丸殿砍啊?」

  「聽說是因為鶴丸殿偷看主人洗澡被主人發現了。」

  「誒?鶴丸殿?真是刃不可貌相啊。」

  (鶴丸:風評受損.jpg,笑著活下去。)

  聯隊戰還在繼續,越到後面寧寧越覺得艱難,畢竟疲勞這種東西是會積累的。

  好在慢慢堅持下去,到最後結束也沒兩天的時間了,寧寧在看著戰績逐漸上去,估算了下在聯隊戰結束後她完全能順利拿到大包平之後,怎麼也覺得努力沒有白費。

  而自從開始聯隊戰,寧寧的作息也跟著改了不少,早上更早起床,晚上也忙到挺晚,刀劍們還能輪流休息,她這個審神者則是一直無休。

  唯一的不用擔心的地方就是聯隊戰是虛擬傷害,她不需要再花費精力修刀,否則真的要累掛掉吧。

  這天早上打開障子門的時候,寧寧還在打呵欠,等看清楚門口站著的刀劍後她的動作也頓住了。

  要說吧,對方的站姿還挺好看,腳不丁不八的站著與肩同寬,一手扶著本體刀,一手卡在腰帶上,很有股瀟灑磊落的氣概。

  在配他那張分外俊美的臉,和一身襯的刃精神煥發的出陣服,怎麼看怎麼好看。

  就是那不是別刃,而是和泉守兼定啊。

  寧寧看到這振刀就頭疼,最近聯隊戰累得半死,她更沒注意每天輪換的近侍,反正大體都是不差的,整個本丸她唯一不想對方來擔任近侍的,只有這振和泉守兼定。

  不同於寧寧看到和泉守兼定的頭疼,站在寧寧門口的刀劍大清早過來就神采飛揚,看到寧寧就是眼睛一亮,又有些莫名的緊張,「啊,早……早安。」

  人在精力不足的時候就特別不想虛與委蛇,更何況寧寧本身就是本丸之主,所以她在嘆了口氣之後也沒客氣,「早安,和泉守兼定,你把今天近侍的工作交給堀川國廣吧。」

  她不想看到和泉守兼定,實在沒必要為難自己。

  和泉守兼定原本還不錯的臉色瞬間一沉,「你這麼不想我來擔任近侍嗎?」他清早過來就在這裡站了不短的時間,甚至還特意挑了個很帥氣的站姿,結果沒想到主人開口就來這麼一句。

  寧寧揉著額頭,「我很累,不想也沒有精力和你吵架,我知道你也不想看到我,我是審神者你是本丸裡的刀,我們各自做好自己的分內工作就好。」言下之意也就是不必有其他交集了。

  黑發的審神者眉宇間都是倦色,和和泉守兼定說話的時候連聲音也沒有提高,完全不是之前吵架時的精力充沛。

  她的話說得並不衝也不難聽,但就是這樣的話音卻莫名的讓和泉守兼定心慌了起來,他突然就想起堀川國廣和他說過的話:兼先生,在這樣下去主人真的會討厭你的。

  和泉守兼定大清早起來就因為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憋著的氣一下就松了下來,「我不會和你吵架的。」他也沒有不想看到她。

  這麼說著的時候,原本還有些浮躁的刃一下有了成熟的影子,他甚至是有些狼狽的微微偏過頭,「近侍是我的工作,我會做好的。」

  寧寧有些莫名其妙的抬頭望去,這可不像她認識的和泉守兼定會說出來的話啊。

  像是感覺到寧寧的視線,俊逸挺拔的付喪神轉過頭來和她目光相對,一瞬間那眼底的神色……

  其實寧寧本來是打定主意要換近侍的,但看到和泉守兼定的樣子又聽到他這麼說,到底是在社會中打滾過的人給其他人留兩分余地的慣性思維占了上風。

  想了想之後,寧寧遲疑著點了點頭,「那好吧,」答應過之後又覺得不放心,「不過聯隊戰這一天下來我會很忙,」她真的沒時間吵架,「你確定要給我擔任近侍?」

  「我會做好給你看的。」和泉守兼定抬了抬下巴這麼保證的時候,寧寧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反正這一天才開始,且看著吧。

  簡單的吃過早飯之後,寧寧就帶著和泉守兼定來送聯隊戰出陣的刃了。

  既然和泉守兼定說了要好好工作,寧寧對他也沒客氣,平時她對其他近侍是怎麼樣的,對和泉守兼定也是一樣的。

  所以下了樓寧寧腳步就是一頓,「和泉守兼定,麻煩你去拿些三色團子來,給出陣的刀劍們帶上。」

  時之政府特別出品,恢復刀劍男士們的精力與體力的好東西,除了貴了點,其他沒什麼不好。

  「知道了。」和泉守兼定答應了聲之後就轉身拿團子去了。

  寧寧微微偏頭看了眼難得乖巧的和泉守兼定的背影,隨即轉身就往時間轉換器那邊走去。

  因為聯隊戰是日戰夜戰混合作戰的方式,所以寧寧這邊出陣的基本上是兩隊到四隊,根據具體情況再做細微的調整。

  一般第一二場戰鬥都是日戰,所以寧寧最近派出去打頭的隊伍都是太刀和大太刀們。而反正是為了大包平努力嘛,這兩天的一隊隊長寧寧任命的都是鶯丸。

  想要大包平,自己帶隊去努力吧,給你加油哦親∼今天時間比較早,寧寧到達時間轉換器旁邊的時候第一隊出陣的刃基本上還沒到,只除了一身正式的出陣服打扮,坐在時間轉換器不遠處的回廊上還能悠閑喝茶的鶯發太刀。

  察覺到有人接近,鶯丸抬頭就遙遙的對上自家主人的臉,於是淡定的刃也是微露笑意,「早安。」

  「早啊,」寧寧晃到刃的面前,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過分燦爛了,「大清早喝茶這麼悠閑啊鶯丸?」這家伙也太有閑心了吧,出陣之前還要給自己泡杯茶,她自己都快累到臉紅了好吧。

  鶯丸捧著茶杯看了看寧寧明晃晃寫著我不懷好意的臉,再是淡定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求生欲的,「嘛∼,這兩天都在出陣,沒時間喝茶。」

  寧寧看了看捧著茶杯的鳥太刀,朝人伸出手,「茶杯給我,」頓了頓又左右望了望,「只有這一杯茶?」她好像沒看到茶壺。

  看到寧寧的手伸到面前,鶯丸便把茶杯遞了過去,「只有這一杯茶。」

  寧寧接過一口氣給鶯丸喝了個干淨,就差沒連茶葉都嚼了吞下去,這才把茶杯遞回到過分悠閑的刃面前,覺得自己神清氣爽了,「清晨喝杯茶真是提神醒腦。」

  這小小的壞心眼根本沒加掩飾,鶯丸在寧寧之前問話的時候就有了猜測,現在看著自家主人帶著三分狡黠的神色,鶯色的眼睛裡便染上宛如春色般的笑意。

  接過茶杯來放下,鶯丸看了看寧寧臉上現在的神色都掩蓋不了的倦意,「這兩天很累嗎?」

  「嗯,」寧寧也沒掩飾自己的疲憊,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臉,「比之前戰擴累了好多。」之前戰力擴充演習,她是抱著讓全本丸刀劍都能上戰場有些實戰經驗的想法,雖然累但還能夠接受。

  而這次的聯隊戰無論是哪個方面超出了她的想像,這幾天連她都覺得是咬牙在堅持。

  鶯發太刀的眼底難得的閃過一絲遲疑,「如果實在……」這句話未說完,就被寧寧伸手輕輕擋住了下半句,黑發的審神者一臉倦意,嘴角卻是微微揚起,「不止是因為答應了你,我是這個本丸的審神者啊。」聯隊戰是虛擬傷害,哪怕刀劍們再是疲憊,也不會有實質性的損傷,實實在在是提高刀劍們實戰經驗的大好機會。

  這才是寧寧無論自己多累,也知道參加聯隊戰的刀劍男士們會累,也從未想過放棄這次聯隊戰,甚至是拼盡全力的原因。

  初曉的晨光,將鶯發太刀的眼睛映得剔透明澄,當溫柔笑意漸漸累積的時候便如同春水漾漾。

  鶯丸站起身來伸手,將寧寧圈入懷中,習慣性的拍拍她的背,很是溫柔的安撫,「嘛∼那就只能盡力回應你的期待了。」

  寧寧也怔了下,隨即耍賴似的摟住對方的腰,「換大包平的戰績點,你要多努力。」

  鶯丸輕笑,聲音如同春日鶯鳥的鳴叫聲般清澈,「好。」

  「這麼累都是因為大包平,」因為對方的縱容,寧寧難得的得寸進尺,耍賴到底,「等他到了本丸,你替我揍他。」

  略微的停頓後,鶯丸答應的聲音裡,滿滿都是笑意,「好。」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回帖,作者也枯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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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聽到肯定的答復,相當心滿意足的審神者笑著退出鶯發付喪神的懷抱,笑眯眯的看刃,「還有兩天聯隊戰就結束了,我很期待。」

  雖然她真的只是開玩笑,但能聽到肯定的答復還是覺得很高興。

  畢竟,從這次聯隊戰出陣情況,寧寧就能看出鶯丸是有多高興兄弟能來。

  沒見每天晚上打完聯隊戰,小隊裡的其他成員一個兩個都一副苦哈哈的黃臉模樣,只有鳥隊長仍舊是神采奕奕的樣子嗎。

  鶯丸含笑看著寧寧,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不遠處有出陣的其他刀劍也到了,活潑的太刀聲音也不小,「咦?和泉守,你站在這裡干什麼?呀,這是給我們拿的團子嗎?」

  寧寧聞聲回頭,就見到熟悉的黃發太刀正抬手拍了拍她今天近侍的肩膀,一副驚喜的表情,看起來很中意對方手裡的團子。

  和泉守兼定正轉頭看人,寧寧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仍舊聽得到他的聲音,「啊,是獅子王啊。是啊,是給你們的。」

  轉回頭來,寧寧朝著鶯丸微一挑眉,和泉守兼定那家伙什麼時候到的?她察覺不了鶯丸可不會察覺不了。

  雖然寧寧沒說什麼,但就像是完全明白她的疑問般,鶯丸目光溫和淡然,「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他早就發現有刃在看著他和主人,但是有什麼關系呢。

  寧寧聞言也是失笑,果然不愧是鶯丸啊,「我知道的。」在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之後,她早就過了想要討好所有人,以期獲得所有人喜歡的年齡了。

  不過,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和想法,也是我行我素的一種?她該說就算是看起來淡定得不可思議如鶯丸,也果然是平安時期的刀劍嗎?

  因為鶯發太刀的話,更快的將這件事拋之腦後的寧寧,一直要到很久以後,她被那振叫和泉守兼定的刀劍壓在懷裡,不依不饒的讓她也可以這樣對他撒嬌的時候,才重新回憶起來。

  屁啊,有時候別人的目光還是重要的好嗎,至少會讓某些幼稚至極的刀劍有樣學樣!還有和泉守兼定你給我放手,誰要對著你這個幼稚鬼撒嬌啊!

  送走第一部 隊出陣的刀劍們之後,寧寧就帶著和泉守兼定馬不停蹄地忙碌開了。

  每天的公文要及時處理,其他如遠征內番這些任務也不能因為聯隊戰而停下,還要安排更換聯隊戰的隊伍,適應新的戰場變化。

  如果出陣的隊伍中有過於疲勞的刀劍,也要及時讓刃休息,換上其他精力充沛的刀劍。

  這一天下來連吃飯喝水都是急匆匆的,更不要說有什麼精力吵架了,審神者下命令的語氣也是越來越簡潔。

  和泉守兼定第一次來擔任近侍就遇上聯隊戰,沒有經歷過的刃頗有些手忙腳亂,但他是自尊心非常強的刀劍,做就想要做到最好,更何況還是難得的能在自家主人身邊忙碌的機會。

  看著和泉守兼定努力認真的態度,寧寧對他的不滿也自然而然的消退了很多,和泉守兼定的表現意外的讓她刮目相看了,如果能一直保持這樣下去就好了。

  到晚上接回了聯隊戰最後一隊出陣的隊伍,今天這天的工作也就只剩下收尾的文書報告了。

  帶著和泉守兼定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寧寧處理公文的動作飛快,很快就寫好最後一個字,等和泉守兼定那邊的也抄完,就可以收工了。

  放下筆之後,黑發的審神者偏過頭看著跪坐在桌邊,一筆一劃認真按照自己要求抄寫著公文的刃,也是難得的抿嘴一笑。

  看得出來和泉守兼定並不擅長處理這些文書,但也完全沒有推遲的用心去做了,出乎意料之外,字還寫得挺端正。

  就是不知道和泉守兼定到底是怎麼有了這麼大的轉變,是國廣和他說了什麼嗎?

  已經結束工作的寧寧的看刃的時間有點長,本來坐得就不遠,和泉守兼定的偵查又不差,早就發現了寧寧的目光,不過開始他還以為對方有事,也沒放在心上。

  到寧寧越看越久,沉穩了一天的刃也有些心慌,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你在看什麼,難道看我看入迷了嗎?」話出口之後,和泉守兼定自己也是有些懊惱。

  寧寧根本沒想到她隨意看個刃都能引出對方這樣的話,在愣了一下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和泉守兼定,你還真是……」哪裡來的蜜汁自信啊?

  和泉守兼定抬頭就對上自家審神者的笑臉,黑色長發的付喪神也愣住了。

  他也不是沒看過自家主人和其他刀劍們是怎麼相處的,就像今天和那振鶯發太刀,那是自然而然流露的親昵,她很喜歡那振刀吧。

  不但如此,還有和加州還有大和守相處的時候,和長曾彌先生……甚至她對著國廣的時候,都是親切的。

  唯獨每次對著他,不是怒氣衝衝就是在冷笑,因為他總是找她麻煩,惹她生氣。

  如果,她也能時時對著他像現在這樣笑得好看,甚至也對他溫柔親昵的話……

  沒有刀劍會不想和主人親近,被主人使用,更何況她是個好主人。

  那天堀川國廣對和泉守兼定說過的那些話,就像是重重的錘子,將和泉守兼定一直以來那點放不下的莫名其妙的堅持一下砸得破裂開來。

  和泉守兼定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筆,「吶,能不能稍微聽我說下。」不能再拖下去了,近侍的工作就要結束,以後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機會。

  寧寧有些意外的看著和泉守兼定微微側過臉,似乎連俊俏的臉上都染上紅暈的神態,「你想說什麼?」這家伙不會是在害羞吧。

  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和泉守兼定轉過頭來,望定了寧寧的眼睛,以從未有過的坦率態度對著她道,「之前是我不對,」頓了頓,又是認真的道,「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

  從未想過和泉守兼定會說這樣的話,寧寧也是愣住了。

  還沒等寧寧想好有什麼樣的反應,外面有刃熟悉的聲音響起,「主人,我是燭台切光忠。」

  「是燭台切啊,」寧寧暫時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朝和泉守兼定做了個稍等的手勢,「進來吧。」

  拉開障子門的刀劍一身運動服似的內番打扮也難掩帥氣,他手裡端著個食盤,上面放著兩個碗,「工作辛苦了,主人。」

  寧寧笑了笑,「已經做得差不多,馬上就要結束了。」聯隊戰也是。

  燭台切光忠走到桌邊,在桌子空著的地方放下手裡的食盤,「我看到廚房正好有新鮮的食材,就試著做了主人上次說的東西。」

  寧寧有些驚喜的看著燭台切端來的東西,「啊,是餅啊。」雖然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餡兒,但晚上有些餓了的時候看著炸得噴香的餅,難免讓人唾液分泌瞬間加速。

  「單是美味的食物,看著就會讓人高興的吧,」燭台切笑著遞給寧寧一雙筷子,「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味道,主人先嘗嘗。」

  「聞起來就很香,」寧寧也沒推遲,「謝謝你燭台切,」略微頓了頓,「不過以後不用特意給我做宵夜了,白天出陣你也辛苦了。」

  雖然燭台切光忠真的是振很會做飯的刀劍,但他到底也是刀,是刀就要上戰場,更何況作為這個本丸實際上的初始刀,他實力一直都不錯。

  所以寧寧從來都不會把燭台切光忠一直放在廚房裡使用,人家是太刀又不是菜刀,本丸做飯當然也是刀劍們輪流著來。

  什麼?不會?不會就學啊,以後刀劍越來越多,也不能固定著誰做飯吧,那一天到晚除了做飯也沒其他的什麼能做了。

  必須要輪值!當然如果喜歡做飯的刀劍願意又有時間去幫忙是另一回事。

  燭台切光忠也沒誤會寧寧的意思,在燈光下反而笑得很開心的模樣,「我知道了,不過最近聯隊戰主人也辛苦了,而且今天輪到做飯的人……」

  「咳咳,失誤。」寧寧輕咳兩聲掩了尷尬,她一般安排這種內番任務總是喜歡安排一振比較擅長的搭配一振比較不擅長的,這樣至少還能有補救。

  不然的話,就像洗衣服,如果兩振刀都亂來,誰知道會不會出現全本丸都沒衣服穿的慘狀啊。

  但今天安排的時候大概是手滑了,兩振刀劍都不太擅長做飯,說實話白天的飯她也吃得很辛苦。沒想到燭台切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還專門給她做了宵夜送過來。

  「所以主人就不用客氣了,」燭台切光忠說著又將另一碗端給了和泉守兼定,「和泉守也一起來吧,不用客氣。」

  「啊,謝謝你。」在旁邊安靜了半天的和泉守兼定也是接過道謝。

  「好吃,」寧寧咬了一口餅,感覺簡直是心滿意足,「超∼帥氣的餅哦!」

  什麼晚上吃宵夜長胖什麼的,等她吃完再思考這個問題吧,她現在需要補充能量。

  等燭台切光忠收走食盤之後,吃過宵夜十分滿足的審神者也沒忍住又感嘆了兩句,「看燭台切出陣時的樣子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是這麼擅長料理的人呢。」

  和泉守兼定有些心不在焉,「啊。」剛他對主人道歉被人打斷了,現在要不要再說一遍啊?

  「出陣服和內番服也很不一樣,」寧寧隨意說了句就看到金字一閃,「不過脫下來的話應該會更好看吧。」等等,她現在旁邊可是和泉守兼定啊,她說這種話對方還不得立刻爆給她看。

  怎麼都有些擔心的寧寧立刻轉頭看向身邊的刃,就見和泉守兼定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幾乎是脫口而出,「干嘛要看他脫,你想看的話,我也會脫給你看的啊。」

  和泉守兼定,你今天……吃藥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超開心,昨天大家都有回應我的期待給我回帖,嘿嘿∼感謝在2020-07-17  22:00:37∼2020-07-18  18:03: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豬思思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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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因為聯隊戰的關系,近侍的工作比平時要結束得晚,雖然知道是這麼回事,但堀川國廣在等待和泉守兼定回來的時候仍舊有些坐立不安。

  兼先生去給主人擔任近侍真的沒問題吧,雖然昨天就已經特別叮囑過了,對方也答應了,但之前兼先生也是答應過,結果還是和主人吵起來了。

  不過這次應該會不一樣了吧,今天出陣的時候看兼先生來送行的樣子還好,應該沒有和主人再吵起來。

  現在還沒回來的話,應該是和主人相處得不錯,但怎麼都覺得很不放心啊。

  就在堀川國廣擔心得開始考慮要不要去審神者所在的天守閣看看情況的時候,障子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我回來了。」

  「兼先生。」堀川國廣一下就就桌邊站了起來,「今天近侍的工作如何?沒有再和主人吵起來吧?」

  和泉守兼定的動作頓了下,隨即又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這麼強大又帥氣的刀劍,怎麼會和自己主人吵起來,不用擔心啦。」

  「兼先生,」堀川國廣都不能因為這麼一句放心下來,他對和泉守兼定的嘴硬太了解了,「真的沒問題嗎?」

  和泉守兼定走到桌邊坐下,堀川國廣見狀忙給他倒了杯茶推過去,「兼先生?」

  端起茶杯來喝了好幾口茶,和泉守兼定才放下杯子,「我都說了沒問題,而且擔任近侍能做的我都做了,也什麼能被抱怨的吧。」

  堀川國廣這略微安心了點,「那兼先生你和主人好好道歉了嗎?」

  「……」和泉守兼定沉默了片刻,才在堀川國廣期待的目光下開口,「我已經道歉了。」

  他既然說好了要去道歉就一定會去的。

  堀川國廣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那主人接受了嗎?」如果主人能願意和兼先生好好相處就好了。

  「主人說……」和泉守兼定端著茶杯慢慢的皺起眉頭。

  在和泉守兼定那句耿直到脫口而出的話之後,寧寧第一個反應不是高興不是驚訝,而是和泉守兼定今天吃錯藥了嗎?

  寧寧沉默著看向和泉守兼定,對方還睜大著眼睛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回看她,強忍著嘴角抽搐的**,寧寧有些莫名的問道,「為什麼?」

  「啊?什麼為什麼?」很顯然和泉守兼定根本沒跟上寧寧的思路。

  「我是說,」寧寧雙手抱胸,裝作自己是問了個正經問題吧,「為什麼要這麼說?」好吧,她是問的正經問題。

  「因為,因為……」和泉守兼定眼神飄了下,在被問道這種話題的時候反而不如剛才的率直,「我說了要好好相處啊。」

  寧寧有些懷疑的看向和泉守兼定,剛說得坦誠的刃在寧寧的目光下有些不安的微微動了動,又強撐起臉上的表情,「我是認真的。」

  「我看出來了。」寧寧也不是遲鈍的人,更何況這振刀劍雖然衝動性子又急,卻絕對不屑於說謊。

  之前和泉守兼定和她道歉的時候,那麼不情不願不干不脆的樣子,現在卻是像她上次說的一樣,看著她的眼睛說的。

  「那……」和泉守兼定想說什麼,卻被寧寧揮手打斷了,「但是我卻沒辦法就這麼相信你。」她也曾想相信過和泉守兼定的,結果卻是對方又來找她吵了一場。

  和泉守兼定立刻急了,「我才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家伙。」他可是土方歲三的刀,說什麼就是什麼,絕對不會反悔的。當然,現在也是她的刀啦……

  「坐好聽我說完!」寧寧瞪了一眼和泉守兼定,本丸之主做得久了,又一直統領這麼多刀劍,原本只是普通人的審神者也漸漸有了自己的氣勢。

  和泉守兼定怔了下,到底按照寧寧說的,乖乖換了個跪坐的姿勢坐好了。

  看著和泉守兼定的樣子,寧寧也滿意了兩分,至少願意多說幾句了,「和泉守兼定,信任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或者是某個契機,或者是從日常的相處。」她怎麼敢在每次都被鶯丸殺死的夢裡還信任鶯丸,不就是因為對方能毫不猶豫的跟著她跳下去嗎,「我們的相處從未愉快過,所以你要讓我怎麼突然之間相信你呢?」這都是太多次吵架的血淚教訓了。

  和泉守兼定放在膝蓋上的手漸漸握緊,卻仍舊沒有開口,他知道,自家主人說的都是事實,他確實是每次都衝動的跑去橫加指責。

  寧寧掃了和泉守兼定一眼,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心底也有了些考量。

  片刻之後,寧寧換了個姿勢正襟危坐,每一句都慎重無比,「其實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來說,就保持今天這樣的關系也不錯。只要在公事上你尊重我作為主君的權利,其他我可以不強求。畢竟,我從未懷疑過和泉守兼定對於作為一把刀的責任感。」寧寧一直知道,她和和泉守兼定關系再差,對方也會是那種在戰場上拼死保護她的刀劍。

  聽到自家主人的話,就算是單純如和泉守兼定,一時之間的心情都有些復雜。

  既有些想要衝口而出他並不是想要這種完全公事化的關系,又因為對方到這種時候仍舊說相信他而動容。

  然而寧寧並沒有給他過多的考慮時間,而是微微嘆了口氣繼續道,「但是,你既然想要主動多跨出一步,我也不會小氣到斷然拒絕。那麼,就請你好好的做給我看,或許在我充分了解過之後,我會再次信任你的。」她或許不會相信和泉守兼定說什麼,但是她會相信對方怎麼做。

  和泉守兼定抬頭看人,黑發的審神者背脊挺直,目光堅定。在本丸呆的時間久了,她也有了改變。

  不,或者說她從來都沒有變過,從她就任審神者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將所有刀劍當成是自己的責任,從不曾逃避過。

  明明眼前的主人和舊主之間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但有那麼一刻,和泉守兼定竟然覺得自己能從寧寧身上看到那個已經消逝在歷史中的人的影子。

  是因為對責任的看重嗎?和泉守兼定不知道,他看著寧寧的目光可以說是璀璨生輝,微微抬起下巴,這振帥氣又強大的刃說得理所當然,「等你了解之後,你可別被我的帥氣和強大迷倒。」

  寧寧挑了挑眉,她從未欺負過和泉守兼定,突然卻有點手癢,對,就是那種蜜汁自信,看著就想要打擊他,「帥氣又強大的和泉守兼定先生,馬當番也要做得好給我一個驚喜嗎?」

  「我……」和泉守兼定撐起的氣勢怎麼都有種莫名的虛假感,「當然啦,就算是照顧馬我也可以。」

  「那佃當番呢?」寧寧換回了平時盤腿坐的姿勢,手撐著頭看向和泉守兼定,「也會好好做沒問題?」

  和泉守兼定眼神都閃爍了,卻不肯有絲毫的退步,「該做的我都會做的。」

  「這樣的話,」寧寧一捶手掌,恍然大悟的樣子,「明天你就開始馬當番和佃當番一個月吧,讓我看看你的表現。」

  「喂你……」和泉守兼定不出意外的被寧寧逗得炸毛了,內番一個月,是哪個刃都沒經歷過的啊。

  寧寧很無辜的看了過去,「不是要做給我看嗎?」她就等著看的啊。

  和泉守兼定僵住了,他確實是這麼說過的,但是他討厭馬當番和佃當番啊,不過如果做一個月能讓主人再次信任他的話……

  看著陷入天人交戰中的和泉守兼定,寧寧絲毫沒有掩飾的大笑出聲。

  這麼好欺負的話,她覺得,她開始不討厭和泉守兼定這麼單蠢,什麼都擺在臉上絲毫不懂掩飾的刃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寧寧也沒想到,很快她本丸可稱為單蠢的刀劍,又將來了一振。

  「大包平,被池田輝政所發現的,刀劍之美的結晶。是最美的刀之一。只是……」大包平在這個本丸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對上黑發審神者一張幾乎要喜極而泣的臉。

  在聽到他的自我介紹後,大包平看到她甚至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其實並不存在的眼淚,然後開口感嘆道,「終於等到你了。」

  雖然動作有些做作,但這聲真心實意的感嘆讓大包平立刻就升起一種得意之情,他在新主的眼中是比天下五劍還重要的刀劍吧?

  於是洋洋自得的紅發付喪神立刻抬了抬下巴,相當直爽的誇獎起了自己,「有人說大包平才是最美。」

  還沉浸在差點把自己肝禿總算把大包平給接回來的喜悅中的寧寧終於回過神來,抬頭認真的打量了下一身古備前軍裝的刃。

  嗯,俊朗帥氣的長相,英武挺拔的身材,雖然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有些太過頭了點,但是看上去的話還是很不愧為十萬戰績點才接回來的男刃的。

  就是大包平這種樣貌和美怎麼都搭不上邊吧,英俊可以,帥氣沒問題,美就……

  強忍下笑意後,寧寧擺出一張正經審神者的表情,「歡迎你來到本丸,大包平,跟我來吧,帶你參觀本丸。」順便交到鶯丸手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包平終於來了!


第113章

  鶯丸一直都是很好找的刃,在不出陣遠征內番的時候,只要不下雨,他多半都會坐在光線好的回廊上喝茶。

  所以寧寧一路帶著大包平過去,遠遠就看到了捧著杯茶的鶯發太刀。

  「鶯丸,」還沒走到鶯丸身邊寧寧就揚聲叫了句,然後在鶯丸聞聲轉頭過來之後就帶著大包平快步走了過去,「來看看誰來了。」

  鶯丸目光從自家審神者的臉上又落到紅發的付喪神臉上,嘴角便掛上了淡淡的笑意,「大包平來了啊。」終於來了啊。

  「是鶯丸啊,」顯然大包平對鶯丸也很熟悉,「你已經到這個本丸了嗎?」

  「是啊,」鶯丸捧著茶杯的樣子仍舊看起來十分的淡定,不過寧寧覺得他看起來就是比平時高興點,「已經到了不短的時間了。」

  看鶯丸高興的樣子,寧寧也很滿意,見他們兩人打完招呼就開口道,「鶯丸,大包平就交給你了,你帶他熟悉下本丸吧。」

  她其實也很偷懶,剛雖然說著帶大包平參觀本丸,也不過是一路帶過來找鶯丸而已。反正兄弟已經交到鶯丸手裡,參觀熟悉什麼的他們古備前自己內部解決吧。

  「這樣的話,」鶯丸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就先去手合場吧。」

  「手合場?」寧寧也怔了下,這裡到手合場路可不近,為什麼要先去手合場?

  寧寧下意識脫口問出的時候,才發現因為她知道今天大包平要來,所以特意沒有安排出陣遠征任務的鶯發太刀也是一身正式的出陣服打扮,本體刀就懸掛在腰間。

  好看當然是比被她稱為千裡鶯啼綠映紅的內番服好看了很多,但是在本丸裡悠閑的時候寧寧可沒見過鶯丸這種打扮。

  所以大包平其實也是對戰鬥十分狂熱的刀劍,鶯丸歡迎兄弟的方式就是先打一場?

  這樣的話,還真是太為難這振淡定平和,不喜歡爭鬥的太刀了。或者說,還真的很為兄弟著想呢。

  就在寧寧思維已經開始放飛的時候,大包平聞言開口了,「手合場是比試的地方嗎?」他看起來興致勃勃。

  「是啊,」鶯丸手扶在本體刀上,僅僅是站在那裡都顯得儀態端正優雅,「就先跟我比試一下怎麼樣?」

  「哈哈,難得你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大包平相當爽快的答應了,看起來還底氣十足,「走吧,我難道會比你差嗎?」

  寧寧扶額,大包平你還只是個實戰經驗為零的寶寶啊,哪來的底氣和現在實戰經驗已經無比豐富的鶯丸說這句話啊。

  聽到大包平挑釁的話鶯丸也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然後轉向寧寧,「主也一起去吧。」

  寧寧回過神來看向鶯丸,向來淡然的鶯發太刀在看著她的時候,新綠般的眸子便緩緩凝聚出溫柔的水色。

  於是寧寧突然就想起之前自己耍賴對鶯丸說過的話,原本以為只是玩笑話,她也沒當真。

  畢竟是念叨了好久才來的自家兄弟,好容易來了肯定是高興,哪有真的見面就揍對方的,而且鶯丸本身就不是很喜歡爭鬥的刃。

  那現在突然提出手合的鶯丸,不是因為大包平的話,難道是因為……

  終於明白過來的審神者嘴角慢慢揚起,那是個十分高興的笑容。

  所以雖然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淡定樣子,連寧寧自己偶爾都會覺得鶯丸淡定過頭,但是他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回應她的期待嗎?

  什麼?大包平其實是無辜的?只是手合而已啊每天那麼多刃都要自覺去鍛煉呢,她也是為了這振五花太刀能盡快發揮出戰力啊。

  畢竟她可是個正經審神者,又怎麼會因為自己快肝禿了這種事而想看新來的單蠢刀劍被揍的樣子呢。

  不過不提這個,她好像還沒見過鶯丸在手合場上的表現,就算是手合也會是溫和的樣子?

  幾分鐘之後,發現自己錯得離譜的寧寧,就以種十分震驚的表情,看著平日裡溫和閑適的鶯發太刀在拔出刀來淡淡的說了句,讓我來告訴你誰更勝一籌吧之後。

  十分淡定的把初來乍到,他念叨了很久的大包平揍了滿頭包。

  ……她還能說什麼呢,只能真心實意的稱贊一句她家鶯實在是威武霸氣了,雖然這個詞和鶯發的付喪神一點都不搭。

  終於結束了聯隊戰,看過了大包平被揍之後心滿意足的寧寧在好好休息了兩天之後才覺得自己又回過血來。

  等她重新又有了精神之後,就想著自己卡上的錢蠢蠢欲動了,聯隊戰之前她和好友就約了去現世的,很久沒去吃飯看電影逛街了,想玩得不得了。

  結果黑田奈奈去做特別任務去了,等她回來之後又開始了聯隊戰,所以兩人也沒約成。

  現在都有了時間,當然是要約著出去玩了。還有還有,她還記得答應給小狐丸的梳子和給三日月的茶點呢。

  作為兩個審神者,在聯隊戰之後,相互問候的話就從好久不見。直接變成了接到大包平了嗎?

  寧寧和黑田奈奈幾乎是同時出口問了這句話,問過之後又覺得好笑,就都笑了出來。

  「接到了,」黑田奈奈笑著搖頭,「他比大典太光世還麻煩,十萬戰績點啊,我才幾萬就撈到了大典太,簡直把我累得夠嗆。」

  「誒?不錯啊,」寧寧覺得自己實名羨慕了,「我比你更慘,大包平都撈回來了,大典太光世還沒見蹤影呢。也不知道算我手黑,還是給我撈刀的刀劍們手黑。」

  黑田奈奈同情的看著寧寧,「你也真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太過於非了,大包平都用戰績點換到了,竟然還沒有撈到大典太。

  「算了,」寧寧擺了擺手,「這種事強求不來,大概是靈力不合吧。」就像她之前接手這個二手本丸的時候,還不是沒有連三日月都有,卻沒有鶯丸。

  「不過你也知道我也對哪振刀沒有特別的追求,」寧寧現在本丸的刀劍也不少,各種類型都不缺乏,當然能來增加戰力她也會高興,不來也不強求,「這次這麼想要大包平還是因為鶯丸總念叨。」不然她的聯隊戰重點就只會是讓刀劍們多獲得實戰經驗上了。

  「我家鶯丸也是,」黑田奈奈說著難得的嘆了口氣,大小姐從小家教很好,遇事很能端得住的,這麼無奈的時候也不多見,「平時看他也是悠閑喝茶的淡定樣子,發生什麼事都很能穩得住的。怎麼就這麼喜歡念叨大包平,我有段時間幾乎是看到他都繞著走,根本不敢再讓他來給我當近侍。」

  寧寧卻有些不解了,「鶯丸雖然是喜歡念叨大包平了點,但當近侍還是沒問題的吧?」她還挺喜歡鶯丸給她當近侍的,當然是因為鶯丸泡茶好喝啊,才不是因為寢當番什麼的也沒問題呢!

  「不不不,他當近侍的時候才是極其可怕,」黑田奈奈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問他喝茶的時候在想什麼,他就會回答你當然是想著大包平又在犯什麼傻。如果遇到天下五劍更不得了,絕對就是大包平還是太在意天下五劍的稱號了。我知道他是很久沒見兄弟想念了,但那一天下來,一聽到他嘴裡要發出O這個音,我就反射性的想堵耳朵。」

  寧寧跟著黑田奈奈的思維稍微想像了下這樣的鶯丸,然後就是一抖,「幸,幸好我讓他來給當近侍的時候出了點其他事,不然我也得掛。」她就這樣就覺得鶯丸念叨很多了,如果再更誇張成那樣的話,那個時候她估計也不想要什麼玄學而是直接被勸退了。物極必反,念叨要適度啊!她果然還是喜歡現在的鶯丸。

  黑田奈奈點點頭,「現在大包平回來了,鶯丸應該不會念叨了。」她說著也是嘆氣,「畢竟我馬上就要去平安虛擬合戰場了,鶯丸帶隊。如果他再這麼念叨下去,我會死在平安京的。」

  「噗,沒那麼誇張啦,」難得看到好友這種樣子,寧寧沒忍住笑了出來,「也說不定,等從合戰場回來,你對他的印像就完全變了。」她也是和鶯丸相處過之後才轉變印像的。

  「誰知道呢?」黑田奈奈感嘆過之後就暫時拋開這個話題,「說起來,你上次送我的御守我覺得很靈驗耶。」

  「四魂之玉那個?」說到這個寧寧也來了興趣,「怎麼靈驗了?」她還以為御守這種東西,大部分就是求個心安。

  黑田奈奈從包裡摸出碎成兩半的四魂之玉御御守,「我開始也沒在意,後來去做特別任務的時候突然想到就帶在了身後,結果在戰場上摔了一跤。我人沒受傷,御守卻摔碎了,我覺得都是它的功勞。」那個時候看到碎了的御守,她也驚訝了下,沒想到這個神社的東西這麼靈驗呢。

  「這就很厲害了!」寧寧瞪大眼睛,「沒想到這麼靈驗,我們再去給你求一個吧。」她覺得她也是時候帶上了,免得每次出陣都是意外。

  「嗯,」黑田奈奈點了帶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看來這個日暮神社還有點意思。」

  寧寧偷笑,日暮神社比想像的還要有意思,「順便我也再去求一個吧,」她之前給了一個給清光,現在再補一個給安定吧,之前兩振打刀在給她守浴室的時候估計也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現在想起來只想笑。這樣的話反正都要去神社,干脆就求兩個吧,上次出陣的時候看到清光那個也舊了,他那麼喜歡打扮的刃,當然是要新嶄嶄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鶯丸的大包平念叨真是勸退三連……

  感謝在2020-07-18  18:04:36∼2020-07-19  21:23: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慢慢等待、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存在、橋橋子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豬思思20瓶;泓茗、忘歸雲10瓶;葉鴿子8瓶;絕舟5瓶;葉夙鈺、越越2瓶;人靜夜已深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4章

  寧寧和黑田奈奈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去了日暮神社,這次寧寧沒有看到戈薇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因為上學,還是已經去了戰國時期。

  在真切體驗過戰國時期生活水平,估摸了下日暮戈薇一直在尋找四魂之玉的路途中,生活環境肯定更糟糕之後,寧寧也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多了幾分敬佩之意。

  不管怎麼艱難,這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一直都保持著樂觀,而且從來沒有退縮過啊,她真的是個可愛又堅強的好姑娘。

  就……寧寧對食骨井仍舊是賊心不死,就算不能穿越到戰國去看風華絕代的大妖怪,怎麼也想要跳一次才不枉費看到日暮神社嘛。

  作為看過《犬夜叉》又很喜歡的人,誰會不想跳食骨井呢,對吧?

  只是現在還不行,再等等看吧,說不定會有機會的。

  等求好了御守,兩人按計劃去看了新上映的電影,看著大銀幕上的各種特效黑科技,寧寧終於有種回到現代社會的感覺了。

  本丸好是好,但對於一直享受著現代各種便利的寧寧來說還是太封閉了,她又不像其他刃一樣還可以出去遠征,天天在同一個地方轉來轉去,哪怕那個地方不小也會無聊的。

  看過電影,兩個在本丸呆了很久,就算出去也是出陣到歷史年代的審神者一直逛到晚上才各自回本丸。

  當然,給自己買些必需品的同時,寧寧也記得買梳子和茶點,最後是大包小包的回了本丸。

  萬屋賣的木梳是不錯,不過小狐丸那麼長又那麼蓬松的頭發好像氣墊梳更好的樣子,也算是享受現代科技成果嘛。

  還有給三日月的茶點也是,他和鶯丸一直茶點的花樣就取決於本丸裡刀劍們做什麼樣的點心,在這方面兩人都是很隨遇而安不挑剔的刃。

  不過在寧寧看來,雖然有些刃做果子很拿手,但也比不上現世的點心琳琅滿目,種類繁多。

  只是等一逛起各種零食糕點和果子來,寧寧和黑田奈奈都差點買得收不住手。

  店鋪裡的各種果子糕點都做得十分精致可愛,看起來就覺得很好吃,除了自己忍不住之外,年輕的審神者們也想帶點給其他刃們嘗嘗呢。

  小狐丸對寧寧買給他的新梳子十分滿意,特別是讓寧寧給他用新梳子打理過一次毛發之後。

  於是有些狡猾的狐狸將梳子留在了自家主人那裡,這樣就可以時不時過來讓主人梳毛了。

  這是正大光明的陽謀,連主人知道了都不會拒絕的陽謀。

  在小狐丸離開之後,寧寧把給其他刀劍的點心拜托近侍刀鳴狐拿到廚房,自己則直接把給三日月宗近買的茶點端到了回廊上。

  今天天氣很好,三日月和鶯丸一人捧杯茶坐在回廊上,一陣風過,寧寧莫名的有種看到了兩個老年人的錯覺。

  趕緊揉了揉眼睛,嗯,三日月還是能與新月爭輝的最美太刀,而鶯丸的眼睛仍舊是春芽初綠的剔透之色。

  真奇怪,雖然鶯丸確實是比三日月還年長的刀劍,但她以前明明沒覺得他像老人家過啊,難道剛才眼花是因為他和老爺子坐在一起的緣故?

  那種老頭子氣場能有這樣強的影響力了?

  不會不會,大概是三日月坐得離她這邊更近的關系。

  寧寧的思緒還在放飛的時候,偵查值很好的五花太刀已經轉過頭來,嘴角微微揚起,「哦呀,是主君啊。」

  鶯丸也是轉過頭來,看到寧寧也笑著打了招呼,「主人來了。」

  寧寧走過去將手裡的碟子放在兩人中間的茶盤邊,「茶點。」她答應的事從來都記得的。

  三日月看起來頗為高興,連眸中的新月反射著日光都有生輝之感,「是主君從現世帶回來的嗎?我剛才看到鳴狐抱著糕點盒子過去了。」

  「是啊,」寧寧點點頭,果然不愧是三日月,不老年痴呆的時候反應真快,「應該是本丸沒有做過的果子,你們嘗嘗。」有時候茶點這種東西,也要吃個新奇有趣嘛。

  正說的時候,不遠處的樹枝上飛來一只鳥,正好停在鶯丸的頭頂上,然後很愉快的把這裡當作了自己的窩,高興的停了下來。

  「噗,它又來了啊,」寧寧見狀就是笑了,「果然很喜歡鶯丸呢。」她偶爾路過回廊的時候,就能看到這只鳥停在鶯丸的頭頂上,偶爾他腳邊還會有只貓,實在是很招動物喜歡的淡定刃。

  鶯丸被自家主人笑了也是淡定的捧著茶杯,「嘛∼,不用在意這些細節,」頂著只鶯鳥完全和平日一樣,「要坐下來一起吃嗎?」

  寧寧看著鳥在鶯丸頭頂上賴著不走的樣子就是忍笑,不愧是鶯∼丸呢,「不用了,我還有點其他事。」

  雖然也很想坐下來喝茶吃點心,但莫名的覺得她要坐下的話就會多一個老人家出來了。

  好吧,只是玩笑,她確實還有一件事要去做。

  告別三日月宗近和鶯丸之後,寧寧晃了晃手裡小巧的四魂之玉御守,直接找到了刀劍們的部屋那邊。

  結果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今天雖然沒有出陣任務,也沒有當番,結果也不在部屋。

  寧寧在詢問了路過的其他刀字後,才知道兩人一起跑到手合室去了。

  於是再次轉到手合室的路上,寧寧也是微露滿意的笑意。

  其實不管是愛撒嬌可愛至上的清光也好,還是看似乖巧其實內心相當大魔王的安定也罷,都是很認真對自己要求很嚴格的刀劍。

  上了戰場,也都是一往無前的利刃,所以聽到他們在手合室的消息,寧寧並不驚訝。

  但作為他們的主君,又怎麼會不高興刀劍們對自己要求嚴格?

  黑發的審神者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沒急著去打擾對方,她就靠在門邊,看著換上內番服之後更加宛如雙生的兩把刀。

  一模一樣的招式動作,就像在鏡子中看到的景像,一體兩面。

  等手合終於結束,一藍一紅兩刃又以同樣干淨利落的動作收刀。

  「果然,和你練習就像在照鏡子一樣。」紅眼少年握著自己的刀,嘴角的小痣把臉上的表情襯得生動無比。

  倒是藍衣的安定笑容溫和,「這樣才能找到不足之處,從而取得進步啊。」

  「那倒也是。」於是加州清光又高興了起來,「那接下來,再來一次還是就到這裡?」

  看他們兩個說話覺得特別有趣,寧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聽到笑聲,兩振刃同時回頭。

  「主人。」加州清光眼睛一亮,動作迅速的跑了過來。

  「主人。」大和守安定也高興的叫著跟了過來。

  加州清光撒嬌業務熟練的抓住寧寧一邊手臂,「主人是來找我的嗎?」

  大和守安定立刻就不甘示弱的抓住另一邊,「主人是來找我的吧?」

  「是我。」加州清光拉著寧寧的袖子,瞪向大和守安定。

  「不對,是我。」大和守安定拽著寧寧另邊袖子,不甘示弱回瞪。

  瞪了幾秒鐘發現誰也贏不了誰,於是又轉向寧寧,加州清光把人往他那邊使勁拽,「主人,是我對吧。」

  大和守安定使勁往自己這邊,和加州清光較勁,「主人,是我才對。」

  寧寧簡直被兩個打刀少年的舉動搞得哭笑不得,明明感情非常要好,卻總喜歡鬥嘴爭強,大概也是他們表達感情和相互陪伴的方式吧。

  「行了,都快給我放開吧。」袖子都要被你們扯掉了,說完又覺得好笑,這兩個實在可愛,「兩個都是。」

  兩振刃相互做了個鬼臉,才放開寧寧飽受□□的袖子,「主人,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寧寧笑著摸摸加州清光的頭發,「清光最近有沒有努力干活?」這家伙雖然是個怕髒的,干活還不錯。

  加州清光答得毫不猶豫,「當然有啊。」

  「馬當番呢?」寧寧記得自己前兩天才安排過。

  「也有啊。」紅色的眼睛有些猶疑,大和守安定在旁邊一直偷笑。

  真是的!寧寧笑著搖了搖頭,摸出四魂之玉的御守來,「手伸出來。」

  加州清光不解的攤開自己的手,寧寧將御守放到他掌心,「看你掛在刀柄上的都舊了,給你新換的御守,就算是馬當番畑當番也不可以偷懶啊。」她可是答應了要好好打扮他的啊。

  「咦?這是?」紅寶石般的眼睛映入在閃爍著喜悅的時候總是明艷非凡,「給我的?」他猛地抬頭看向寧寧,臉上的表情是帶著驚喜的不敢置信。

  主人送的御守很珍貴,但更讓加州清光高興的是,連這點細節主人也看到了,說明他一直是被愛著的吧!

  「是啊,」寧寧笑著手掌壓上少年的頭,「謝謝你,清光。」

  謝謝你在這個本丸第一個向我靠近,謝謝你一直很努力的做好我的刀,也謝謝你一直一直那麼可愛。

  所以,最可愛的清光,請一直這麼可愛下去。

  「主人,謝謝你!」加州清光抱著寧寧的手臂就倚了過來,高興得嘴角的笑容燦爛得如同反射著屋外七月的陽光,頭靠在寧寧肩上蹭來蹭去,頭發扎在脖子上癢得她直想笑。

  寧寧笑著拍拍加州清光,轉頭正想對著大和守安定說什麼,就見藍色內番服圍著白圍巾的打刀少年,手虛拳放在唇邊,正發呆般的看著這邊。

  瞬間寂寞的眼神,怎麼都覺得可憐兮兮的樣子,連腦後高束起的馬尾都有些無精打采的垂下來。

  委屈的樣子又有些可愛,寧寧嘆笑著搖頭,拍拍加州清光讓他放開自己。

  然後摸出東西,審神者手伸到大和守安定面前,反手過來打開手掌,和加州清光同樣的御守,在他眼睛晃動著。

  「這個……」大和守安定睜大眼睛看著眼前搖晃的東西,隨即藍色的眼中帶著無限的希冀看向寧寧,「主人,這是給我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定和清光可愛起來是真可愛∼有小天使問誰鍛到了白山要蹭歐氣,來蹭我吧我第一天就鍛到了,我家鶯丸給我鍛的,嘿嘿。

  源氏兄弟的劇情還在後面,不急慢慢來。


第115章

  「是的,給你的。」寧寧手安慰的放上大和守安定的頭頂,和剛才對著加州清光同樣的動作,安慰的摸了摸,她笑著開口道,「安定和清光一樣的。」

  大和守安定小心翼翼的接過四魂之玉的御守,在低頭看了片刻之後抬起頭來看向寧寧,「主人,」他幾乎是有些急切的道,「我,我想要好好做你的刀,但是,但是……」

  藍衣的打刀少年說著眼神又沉寂下去,「就算忘不了衝田君,這樣也可以嗎?」他想要好好做她的刀,很想!

  「沒有必要忘記啊,」寧寧認真看著大和守安定的眼睛,「因為有過去,才能讓我們是我們。」

  為什麼要斬斷過去呢,就像長曾彌虎徹,有在近藤勇身邊受他熏陶的過去,才會造就現在的他,她從未想過要他忘記過去。

  「但是,」黑發的審神者目光溫柔而堅定,「過去就是過去,不會重來也無法改變,不忘過去的同時,更重視現在和未來吧,這樣才不會在將來把現在當成過去來後悔。」

  握緊手中的刀劍,把視線看向遠方吧,安定。

  「嗯!」大和守安定重重的點下頭去,學著加州清光的樣子,抱住寧寧另只手臂靠上她的肩膀,手握著御守放在心口,抿嘴笑得可愛極了。

  寧寧笑著手圈過來,摸摸他的頭,「真是的……」天天和清光學些什麼啊,撒嬌嗎?

  不過安定啊,你以前問過我的那個問題,大概我已經就能給你肯定的答案了,會喜歡的,這把叫大和守安定的刀。

  「誒?」本來一直在旁安靜的看著寧寧和大和守安定說話的加州清光見狀,立刻就湊了過來,在另邊抱手臂靠上肩,「主人。」

  兩只嬌包!寧寧又好氣又好笑,就這樣任他們膩歪了一會兒,才拍拍他們的頭,示意他們放開她,「好了,你們剛是在手合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等等,主人,」大和守安定抬起頭來,卻仍舊抓著寧寧的手臂,「你難得來找我們,就去我們那邊坐一下吧?今天難得長曾彌先生還有和泉守堀川他們都在。」

  加州清光反應也不慢,聽到大和守安定這麼說立刻就抬起頭來使勁點頭,「去我們的部屋那邊坐一下嘛。」

  寧寧想了想,好像她也確實沒什麼要做的事,「也行吧。」她其實也挺喜歡新選組那幾振刀的,就是和泉守……

  唔,那麼耿直的說要脫給她看的刃,現在或許也不討厭了?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放開寧寧的手臂,笑起來的樣子宛如雙生花一般。

  感謝之前的十分土豪的審神者,本丸的建築被擴建了不少,在新來的刀劍增加不多的情況下,仍舊顯得十分寬敞。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拉著寧寧去的屋子她還從來沒去過,看起來經常被使用,打掃得十分干淨。

  寧寧若有所悟,難道,這就是他們新選組的刀開小會,劃掉,軍議的地方?

  被拖進屋子裡,兩把可愛的刀一個拉她坐下,一個又端來茶水。

  「主人等我們一會兒,我們去叫其他人。」大和守安定把茶放到她手邊,抱著茶盤跑得飛快,「清光,我去叫長曾彌先生。」

  「好的,那我去去叫和泉守和堀川。」加州清光立刻接下句。

  「噗,好。」寧寧簡直被他們兩刃的默契逗得樂不可支,她捧起茶杯,「不用太著急,我就在這兒等你們。」

  兩個打刀少年動作都不慢,寧寧剛喝了幾口茶,就聽到門外長曾彌虎徹的聲音,「大和守,到底什麼事?」

  「長曾彌先生,你跟我來就是了,反正是好事。」安定大魔王有時候也挺壞的。

  「你們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總覺得虎哥的聲音有點不太明顯的郁悶。

  「哈哈,這次是真的。」大和守安定保證道。

  上次?不知道上次是哪次,總覺得好像很有故事的感覺。

  聽著長曾彌虎徹那種帶點苦惱的聲音,寧寧總覺得莫名的想笑不知道為什麼。

  於是大和守安定打開房門的時候,寧寧正好放下杯子,對著進門的刃露出笑容。

  「就算你這麼說……」於是長曾彌虎徹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對上寧寧的視線後,還站在門口就咧嘴笑了出來。

  「長曾彌先生,你們站在門口干什麼?」被加州清光拉來的和泉守兼定的聲音在長曾彌虎徹身後響起。

  長曾彌、擋住路、虎徹手握拳咳了聲,幾步就跨進來,到寧寧身邊動作相當熟練的坐下。主人可不常來他們這邊,機會難得當然是要抓住咯。

  跟著長曾彌虎徹進來的和泉守兼定一看清楚屋內的狀況,立刻就不肯示弱的在寧寧另一邊坐了下來,反應之迅速差點把寧寧嚇了一跳。

  這可不是別刃,而是和泉守兼定啊,以前見面就要吵起來,在開誠布公的談過之後竟然能坦率到這種地步嗎?

  寧寧左右望了望,還來不及說什麼,接著進來的加州清光已經叫了出來,「你們,太狡猾了吧,我也想挨著主人坐。」說著就伸手去拖長曾彌虎徹。

  「就是啊。」大和守安定也不滿的跑過來,「和泉守你不能這樣。」然後就去拉和泉守兼定。

  問題在於,兩把打刀,不說和長曾彌虎徹和和泉守兼定的身高差有多大,就只是霸占著位置的兩把刀,看起來也完全沒有讓位的意思。

  就見長曾彌虎徹也不說話,笑眯眯的任加州清光拖,加州清光看起來吃奶的勁頭都使出來了,也拖不動將近一米九的威武漢子。

  而和泉守兼定則盤腿坐著,雙手插在袖子裡,閉著眼睛一副反正我就是不動的樣子,安定拽得可憐兮兮的也沒能挪動分毫。

  寧寧看得簡直是哭笑不得,平時都是戰場上一往無前的刀劍,受個傷什麼的也只是等閑,現在這種時候也可愛得太過頭了吧?

  在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努力中,只有堀川國廣最為鎮定的笑而不語,在寧寧對面跪坐下來,那是能和自家主人面對面的地方。

  所以說,有時候家政小天使也是不可小覷啊。

  實在拉不動長曾彌虎徹,加州清□□呼呼的摔開他的手臂,「早知道就不叫你們來了。」

  「就是。」大和守安定撇過頭,蓬松的馬尾劃出一道弧線,「主人可是我們拉過來的。」

  「哈哈,」長曾彌虎徹豪爽的笑了兩聲,撐起身體長臂勾住加州清光的肩膀,「來挨著我坐吧。」

  其實感情很好的兩刃,被長曾彌虎徹這麼大個台階一下,加州清光也不再說什麼,就被順利拉著坐下了。

  「你坐不坐?」和泉守兼定睜眼看了眼別扭著的大和守安定,大和守安定看看其他刃都坐了下來,只能在和泉守兼定身邊坐了。

  雖然平時和自家主人也不是沒見過,畢竟同在一個本丸,還有出陣遠征這些時候寧寧偶爾也會帶著近侍刀送行。

  只是能這樣單獨和主人相處的時間卻並不多,所以其實新選組那幾振刀都很高興。

  那一下午接下來的時間,幾乎都在談笑風生中度過,寧寧在幾振刀劍的談話中聽了不少新選組的小道消息。

  沒辦法,誰叫她眼前的這幾位都是新選組主要干部們的愛刀,什麼事瞞著別人也不會瞞著自家刀吧。

  兩天後,寧寧收到新選組五振刃送她的一副畫。在五把刀滿是期待的目光中,寧寧興致勃勃的打開那副畫,然後愣住了。

  看得出來,這畫的是她和他們出陣的時候,從衣服配飾頭發顏色到大概形像還是非常明顯的。

  而且這畫吧,畫工細膩動人,色彩明快絢麗,構圖合理驚艷,就如同珍品般的繪畫。就從藝術角度來看,實在是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但是,但是……誰能告訴她,這宛如浮世繪一般的畫風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寧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還能長成這樣呢!看這倭瓜一般的臉,簡直不忍直視!

  她……她實在欣賞不來。

  大概是寧寧的臉色實在有點綠,眼巴巴看著她的五把刀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我就說嘛,歌仙先生這個畫的風格主人不會喜歡的。」加州清光首先叫了出來,對可愛的追求天下第一的打刀少年,「把主人和我都畫得一點都不可愛了!明明就很可愛的!」

  大和守安定立刻就乖巧的點頭,「主人確實比畫裡好看很多。」

  長曾彌虎徹接道,「我也覺得畫得怪怪的。」

  和泉守兼定雙手抱胸,怎麼看都覺得很是嫌棄的表情,「反正我是不長那樣的。」

  堀川國廣嘆氣,「雖然歌仙先生一再的保證……果然擔憂還是成真了。」

  寧寧實在沒忍住捂住額頭,你們都覺得這畫不是通俗能欣賞的類型,還這樣巴巴的送來,真是被你們氣樂了好嗎?也不知道你們幾個私底下到底怎麼相互拆台了。

  算了,不管怎麼說,這畫確實畫得不錯,而且不提畫怎麼樣,這確實是一份實在難得的心意。

  寧寧一想到這五把刀把歌仙兼定團團圍住,一定要拜托他畫幅她和他們一起出陣的畫出來給她當禮物的樣子,還是覺得心底暖洋洋的。

  嘆笑著搖了搖頭,寧寧開口提議道,「不如來照相吧。」比起這樣的畫,還不如照相好了。

  「照相?」幕末年代的刀,雖然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照相,不過對於現代最先進的技術,就不甚了了了。

  寧寧拿出手機,又去找了據說審美超群的歌仙兼定,教給他怎麼使用照相功能,然後再三叮囑,「一定要把我照得好看點哦!」

  至於其他刃,管他們做甚,他們本來就那麼好看了!

  擺姿勢的時候又是一陣折騰,最後確定是堀川國廣在最前面蹲下,寧寧站中間一左一右是清光和安定,最高的長曾彌和和泉守站後面。

  要照的時候,寧寧起了壞心,伸出雙手比出V型的勝利手勢,小兔耳邊放在自己臉邊,和所有刃說,「照相,要這樣哦。」

  到最後,寧寧看到手機上的照片的時候,簡直笑出了腹肌。

  前面的國廣,旁邊的安定和清光完全無違和感,她自己當然沒問題,哪個女人會覺得自己不好看呢,哪怕旁邊的人都那麼好看的時候也一樣!

  至於後面兩個……哈哈哈哈,讓她再笑一會兒。

  這張照片,最後被寧寧洗出來貼到相框裡,放在了辦公房間的桌子上。

  再之後,她就給陸奧守吉行買了個相機,等來年的時候,這些照片都會成為珍貴的記憶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中午還有一章,明天開新副本,嘿嘿,很有意思哦∼我都快肝文肝禿了,你們還要盯著我僅有的毛想蹭禿我,在這樣下去,我要rua你們了哦!

  感謝在2020-07-19  21:43:15∼2020-07-20  17:17: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聆音lin、下雨天的路上5瓶;君子蘭3瓶;八岐逢樂2瓶;葉夙鈺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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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炎炎夏季已經過去,雖然天氣依舊晴朗,卻不在是夏日當空的熱烈,而是秋高氣爽的明媚。

  廊下,不知誰掛了夏日的風鈴,過了季節也還沒摘下,現在隨著輕風拂過,清脆的鈴聲蕩起特有的輕盈旋律。

  這樣的午後,寧寧打開障子門靠坐在門口,懶洋洋的聽著風鈴的聲音,又看著庭院中的郁郁蔥蔥,感覺自己都快舒服得融化在了清風送爽之中。

  正幸福得快閉上眼睛的時候,寧寧就聽到有聲音響起。

  本丸裡的刀劍們出陣的出陣,遠征的遠征,內番的內番,還有些各干各的事,外面的刃並不多,所以當喧嘩聲響起來的時候,還是很明顯的。

  寧寧順著聲音轉過頭去,卻發現在回廊的這邊什麼也看不到。

  坐直身體伸了個懶腰,她准備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她在廊下懶了半天了,再懶下去都該睡著了,白天睡多了的話,晚上就該睡不著了。

  想著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寧寧的動作並不快,慢吞吞的爬起來,她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前進,光腳踩在被刃擦得很干淨的木質地板上,連點聲音都沒有。

  繞過回廊上的轉角處,就見一大群刃在圍著什麼,嘰嘰喳喳的很興奮的討論著,隱約還聽到主人,油豆腐,萬屋之類的關鍵詞。

  寧寧愣了下,請問,她和油豆腐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她又不是小狐丸,也不是狐之助,可不喜歡吃油豆腐,對於日本狐狸喜歡油豆腐也覺得很奇特。

  油豆腐有什麼好吃的,作為狐狸為什麼不喜歡雞腿?雞腿難道不香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寧寧好奇心更甚,她特意更是放輕了腳步靠了過去。

  圍在那裡的有短刀有脅差有打刀有太刀,應該偵查值不低的,不過實在太吵鬧,所以也沒有刃發現自家主人的靠近。

  直到突然安靜了下來,寧寧已經近在咫尺之遙了,然後她就聽到狐之助的聲音,「先說好,各位殿下,今天看了的人每人輪流管我一天的油豆腐,要萬屋買的最貴的那種,高檔油豆腐。」

  寧寧揚了揚眉,狐之助是在用什麼東西換油豆腐,還是高級貨,這家伙三天不打就可以上房揭瓦的。

  「知道了,知道了,」鶴丸國永的聲音隔著刃都聽得很清楚,「快點放出來讓我們看啊,狐之助你都說半天多好看多好看了。」

  狐之助才不鳥鶴丸,張口就來,「鶴丸殿難道沒看到過主人大人才從平安京回本丸的時候的打扮,你敢說不好看嗎?」

  他們家主人真的不是美人,那所謂人要衣裝,穿著華麗的少年狩衣,可比平日好看了不少。

  「我們當然知道好看啊,」亂藤四郎清亮的妹子音也是相當好辨認的,「所以才答應你的,狐之助你就別賣關子了。」

  「是啊是啊,」加州清光的聲音也不小,跟著他附和的就是大和守安定,「就是因為好看我們才想看啊。」

  寧寧順著聲音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長曾彌虎徹就站在清光和安定身後,雖然沒說話,但雙手抱著胸在使勁點頭。

  於是黑發的審神者莫名就有種滿頭黑線掛了下來的感覺,是說你們到底在想看什麼,連虎哥都在。

  還有旁邊的不會是……宗三,你那抹粉紅色太顯眼了,就算只露出一部分也知道是你,是說你拉著的是小夜?

  而宗三左文字再看過去,是長谷部煙灰色的頭發。

  一眼望去,都是和寧寧關系很是親近的刃,看來狐之助也是花費了心思的。

  就在這時,寧寧聽到了燭台切光忠的聲音,他應該是提出了什麼東西,「狐之助,看看這是什麼?」

  「這,這難道是……」狐之助的聲音都在激動得發抖了,「傳說中的……」

  「沒錯,燭台切特制油豆腐。」燭台切答得可肯定了,雖然莫名的有種讓寧寧覺得崩壞的感覺,「想吃的話……」

  「好吧,」狐之助被圍在中間,寧寧看不到它身影,但光聽聲音就知道這家伙開始流口水了,「那麼,我就開始放咯,這可是我的頂級私藏!」

  於是又是一片刀劍們的附和之聲。

  寧寧正在疑惑狐之助到底說的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就聽到熟悉的笛聲響起,清越透亮的音色就如同穿越了千年,瞬間將人帶入那個淹沒在白梅花香氣中的時代。

  這是,天狗的笛音?

  難道狐之助拿出來和這群刃換油豆腐的東西是……

  寧寧上前兩步,沒加掩飾的開口道,「你們在看什麼?」

  四周的刀劍們都很安靜的聚精會神低頭盯著一個地方,只有笛音回蕩在空氣中,所以寧寧這聲問話雖然不大聲,但可以保證每個刃包括狐之助都聽清楚了。

  於是立刻空氣就像凝固住了般,寧寧哼笑了聲,直接擠了進去,就見狐之助正手忙腳亂的想按鈴鐺,但越慌越亂,不但沒關掉正放出來的投影,反而放得更大了。

  所以清晰的出現在寧寧面前的,是一副非常美麗的畫面。

  月色明麗的夜晚,清輝將一切渲染得迷離而美好。

  而在這樣的月華之下,有白衣的少年,手持太刀翩然起舞。

  少年額間垂落而下的紅色發帶,在舞動之中飄落在白衣之上,如同點綴在雪裡艷得驚人,開得最盛的紅梅。白雪紅梅極致的反差,正是最絢爛綺麗之時。

  而清澈如水的笛音,又如同帶著曠遠的朦朧,將這一曲與刀共舞,與月徘徊的瞬間,回溯過千年時光,定格在月出漣漪之中。

  咦?沒想到,三日月帶著她舞的這一曲還挺好看的嘛。

  臉皮甚厚的審神者微微偏了偏頭,摸著下巴暗搓搓的給自己點了個贊。

  而這時狐之助終於按對了開關,畫面猛地消失,然後它抬起頭,露出最可憐兮兮的臉,「主人大人……」

  呵呵,狐之助你很有頭腦嘛,把我的視頻拿來換油豆腐。寧寧低頭看向自家小狐狸,露出十分和善的笑容。

  雖然寧寧覺得自己的笑容夠溫和了,但狐之助卻立刻就抖了起來,「主人大人。」主人大人的笑容好可怕啊!救狐命啊!

  寧寧就掛著這樣的笑容,彎腰就倒提著狐之助的尾巴把它提了起來,「狐、之、助?」

  隨著審神者的動作,像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原本圍著的刃立刻就做鳥獸散,這時別說是壓切長谷部了,就是連機動值不高的刀劍都展現出平時絕對難見的高機動。

  等寧寧再抬頭左右四顧的時候,周圍只余清風環繞了。

  剩寧寧一個人倒提著狐之助在那裡啼笑皆非,我說你們至於嗎,看了就看了唄,又不是什麼不能看的**,你們跑這麼快干什麼,我難道還會揍你們不成。

  (主人是不會揍人,但她會拿著刀追著刃砍,想想鶴丸吧。鶴丸:膝蓋中箭,再次笑著活下去.jpg)

  雖然寧寧並不怎麼在意刃們的舉動,但對於換油豆腐的狐之助來說,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主人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請饒了我吧。」用小爪子捂著自己的眼睛,狐之助大聲叫著。

  寧寧晃了晃狐之助,「你不是故意的?」她看起來像是那種很容易輕信的人嗎?

  「真的不是故意的,」狐之助說得相當的委屈兮兮,「是,是殿下們想看,主人大人您看他們這麼多人圍著我,我也沒辦法是不是?」

  寧寧簡直被狐之助的漂亮甩鍋給氣笑了,如果不是因為她剛聽到它在那裡大聲的說著什麼每個刃換天油豆腐不重樣,她還真差點就信了。

  「是嗎?」寧寧使勁晃蕩了兩下狐之助,「我怎麼聽到好像有什麼換萬屋高檔油豆腐的說法?」你難道還敢說是我聽錯了?

  「嘿嘿,」老油條被寧寧拆穿了也不臉紅,放下捂著眼睛的爪子訕笑,「都是殿下們引誘我的嘛,主人大人您知道我就這點小愛好。」

  寧寧伸指就彈在狐之助額頭上,「今天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了。」不把它倒吊上幾個小時,狐之助就當她這個主人是白吃飯的。

  現在就敢拿她的視頻去換油豆腐,以後還指不定膽子更大呢,這種風氣可不能助長。

  「主人大人,您想做什麼?」狐之助看起來已經瑟瑟發抖了,不過寧寧知道這家伙多半都是假裝的。

  所以她一點也沒心軟,「今天就來玩捆綁游戲。」說著寧寧就准備提著狐之助准備回屋找繩子,她要把狐之助捆成龜之助,然後倒吊起來玩。

  「等,等等,」狐之助見勢頭是真的不對,立刻開始在寧寧手裡掙扎,「主人大人求放過啊!」

  寧寧警告的眯了眯眼睛,「怎麼,還敢掙扎?」

  狐之助立刻乖乖不動了,身體不動,嘴巴還可以開始嚎叫,「主人大人,請饒了我這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寧寧笑得可和善了,「呵呵。」她難道還不知道自家老油條是個什麼風格?

  叫了半天沒用,狐之助眼珠子轉了轉,朝寧寧獻媚的笑著,「嘿嘿,主人大人,讓我給您說件事兒,您聽了保證不生氣了。」

  寧寧懷疑的挑眉看著狐之助,「有這麼好的事?」竟然能讓她一聽就不生氣的。

  「真的真的,」被倒提著狐之助也拼命點頭,看來也是求生欲極強了,「不然主人大人您先聽看看,如果是好消息讓您能不生氣的話,就放我下來。如果這個消息不夠好,您再懲罰我不遲啊。」那油滑的樣子簡直就像從油罐子裡提出來的。

  寧寧雖然有些懷疑,但也知道自家狐之助油是油了點,但從來不撒這種謊話,於是在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把狐之助放在了肩膀上,「先說來聽聽吧。」

  其實要說她有多生氣也是沒有的,就是想教育一下膽大包天的狐之助,免得膽子越來越大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狐、相當有頭腦、之助!

  我跟你們講,你們是逃不掉的,乖乖躺好讓我rua哦!嘿嘿嘿嘿!


第117章

  狐之助湊到寧寧耳邊嘀咕半天,說著說著就是眉飛色舞的神色,它知道自家主人會高興聽到這個的。

  果然,在聽完狐之助的話,寧寧立刻就是笑逐顏開,「真的嗎?」這簡直是驚喜了。

  「是真的哦,」狐之助有些得意的甩了甩尾巴,它就知道,「主人大人您也知道時之政府的資料庫有多厲害了,知道您肯定會高興的,我一直在為您留意,這不,終於有了好消息。」

  「算你這家伙有良心。」寧寧把狐之助抱下來,擼了擼它的尾巴。她也有些沒想到,在千年之後,竟然還能有狐狸阿爸的消息,果然是信仰存在就能一直存在的神明嗎。

  被順了毛,狐之助立刻就舒服得眯起眼睛,還順口表揚寧寧,「主人大人順毛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寧寧翻了翻眼睛,「還不是在你身上練習的。」唔,現在的話,應該還加上阿爸和小狐丸?

  順手又幫狐之助理了兩下,「消息確定的話,那我什麼時候能去找他?」小狐丸應該很高興能再見到自家阿爸吧?

  「暫時還不行,」狐之助懶洋洋的團在寧寧懷裡,「雖然已經確定,但具體地點還不能知道,畢竟變遷太大了,等有確定消息了我再和主人大人您說。」頓了頓又安慰寧寧,「不過主人大人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寧寧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好。」只要有消息,就足夠讓人高興的了。

  不過說著她還是有些懷疑的看向狐之助,「狐之助,你該不會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直到被我捉到做了什麼錯事才拿出來頂缸的吧。」

  越說越覺得有可能,她家這只老油條啊,可油滑得很呢。

  「怎麼可能,」狐之助大聲反駁,「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知道消息我肯定是第一時間告知主人大人您啊,我也是今天才得到這個消息的。」

  你就有可能!白了狐之助一眼,寧寧心情好懶得和它計較,抱著它在回廊下坐下,「剛剛那個視頻是怎麼回事,我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

  「因為以為是虛擬合戰場的演習嘛,我也跟著去了,而這個鈴鐺,」狐之助刨了刨自己的脖子上的鈴鐺,「有攝像的功能。」

  「那你還錄了哪些?」總不會什麼都錄了的吧,總覺得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湧上來啊。

  「也沒有其他的了,」狐之助眼睛直轉,「不過主人大人自願去舞刀,而且看起來這麼有把握的樣子,這種難得一見的景像當然要錄下來,果然非常值得珍藏啊。」

  它可是聰明的狐狸,這種機會當然是要妥妥的抓住啊。

  寧寧總覺得不會有這麼簡單,但狐之助不想說的時候,她也不好硬逼,而且搞不好也問不出什麼來,這家伙滑不留手的,不過好在認了主的狐狸是沒有危害性的。

  伸手戳了戳狐之助,寧寧下令道,「把剛才那個視頻從頭放出來我看看。」她自己都還沒看過呢。

  「好的,沒問題,主人大人。」狐之助立刻來了精神,在寧寧腿上蹲好,按了幾下鈴鐺,瞬間,剛才的場景重新再現了出來。

  「真不錯。」寧寧摸著狐之助感嘆道。

  「那當然,主人大人天下第一的好看。」狐之助嘴巴亂說起來也是沒邊了。

  寧寧笑彈了狐之助一下,這種稱贊詞也是夠敷衍的,「不過總覺得……」好看是好看,但總不是自己舞的啊,雖然早就知道,但這麼看起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遺憾。

  「主人大人覺得什麼?」寧寧的話說了一半,狐之助也是不解。

  寧寧也不解釋,「不,沒什麼。」看著狐之助偏頭不解的樣子,她笑得很是開心,就允許你賣關子,不許我賣麼。

  不過,她是不是該去找一下三日月啊,不想留有遺憾的話,找那位老爺子總沒錯的。而且夏日都已經過去了,她還有一個未完成的約定呢:我若有歌,你可願再為我舞上一曲。

  這麼說起來,那振刀因為練度很高了,最近好像都被她派遣在外遠征中,她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刃了。

  在心底思忖了片刻之後,寧寧看向狐之助,「狐之助。」

  狐之助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主人大人?」不要是它想的那樣吧,千萬不要啊!

  「這個視頻就交給我了,拷貝給我之後,你那裡立刻給我刪掉。」寧寧眯起眼睛下了命令,總不能讓狐之助留著換油豆腐。

  狐之助哀嚎著,把臉埋進爪子裡。可是主人大人的命令它又不敢不聽,是說它今天為什麼這麼悲慘呢,都是那些殿下們太吵鬧了的關系。

  要知道這些事就應該悄悄的進行,有聲音的不要啊!

  收拾完了狐之助,今天遠征的隊伍回來的時候,寧寧就帶著近侍刀去接了。

  時間轉換器旁邊也是熱鬧了片刻,等讓其他刀劍都去休息了,寧寧才轉向那振新月之刃,「最近都在遠征,辛苦了。」

  老爺子雖然是個老年痴呆尬笑帝,但在這方面仍舊是豁達得很,「哈哈哈哈,拿了錢就要好好做事嘛。」

  唔,三日月宗近其實在本丸裡也是很能挑得起大梁的刀劍,不過她本丸裡暫時也不需要他這麼做,有她這個主君在,爺爺就需要工作的時候努努力,平時老年痴呆尬笑下就好。

  寧寧這麼想著就是笑了,「正好,我有事找你。」

  什麼都看得分明的老爺子就像是知道寧寧要說什麼一樣,「我剛還在想著,如果主君再不來,爺爺就要去找主君了。」

  原本是荷花盛開之時就該完成的約定,沒想到一耽誤就耽誤到了現在。

  寧寧嘴角彎了彎,「可惜塘中的荷花已經謝了。」之前她明明說過荷塘月色之際的。

  三日月宗近從來都有自己的大度和溫柔,「主君不是說過,四季皆有美景,又何必拘泥夏日荷塘之景呢?」

  寧寧聞言也是嘆笑了,雖然偶爾真的會覺得三日月是撲面而來的老年人氣息,但真的也很溫柔啊,「那這樣的話,今夜?」邀月共舞。

  「哈哈,甚好甚好。」三日月的笑音中,帶著幾分別樣的溫柔,讓人沉醉。

  是夜,月色正好,踏月而至的時候,庭院中已有藍色狩衣的刃閉著眼睛,靜靜的依樹等候。

  聽到寧寧的腳步聲,三日月宗近便睜開眼睛,天上月明靜謐流淌的銀輝中,他眸中那抹月色便如同被賦予鮮活的生命,盈盈清光,婉婉動人。

  太刀的偵查值在夜晚糟糕得可以忽略不計,但來人並未放輕腳步,顯然就是多多少少考慮到這一點,這樣的心意當然也值得溫柔以對。

  看著與今夜的月光交相輝映,姿容端麗的刃,寧寧笑著走近,「我到得遲了嗎?」

  三日月宗近站直身體,金色流蘇在藍色發間微微顫動著,如同細碎的星子點綴在深藍的天幕中,略一勾唇便是笑意溫和,「月出東山,主君到得正是時候。」

  月出……嗎?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啊。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一振,的確當得起佼之一字。

  寧寧想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她朝三日月宗近伸手,「我們走吧?」

  藍色狩衣的付喪神身量不低,低頭看著自家主人的樣子,眉目間卻蘊滿月色的溫柔。

  下一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落在寧寧手上,隨即反客為主的握住,「那就麻煩主君領路了,我一向不太擅長在夜晚找路呢。」溫柔也並不影響他從來就是相當自我主義的刃。

  不止你一個刃不擅長夜晚尋路,只怕太刀都不太擅長吧,不過也沒什麼,不是還有大太刀給你們墊底麼。

  寧寧低頭輕笑,回牽住三日月宗近的手,「爺爺在自家本丸不要迷路啊。」雖然,她並不太相信連在日間都能迷路的老人家。

  三日月宗近半點不在意寧寧的調侃,優雅的抬袖,掩了噙著笑意的嘴角,「不是還有主君嗎?」

  寧寧笑著搖頭,牽著三日月宗近的手,與他並肩而行,踏著一地的碎銀,夜色朦朧之際連心也跟著柔軟起來。

  想到才從狐之助那裡「繳獲」的視頻,寧寧便是忍不住的笑得很開心,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個月夜啊,「三日月,你知道我從狐之助那裡收繳到什麼東西嗎?」

  事實證明,就算自稱爺爺,三日月宗近的消息也很靈通,「哈哈,我已經聽說了。而且據說,廚房那邊會連續一個月都不會做油豆腐。」

  「噗!」寧寧沒忍住失笑,狐之助那家伙活該,雖然她這邊沒什麼懲罰,不過她記得那堆刃裡有長谷部有燭台切,看來這一個月狐之助都別想吃到油豆腐了。

  當然,吃不到的情況是特指它不會有什麼新辦法,但以狐之助的機敏,她真是半點都不擔心它,過兩天說不定就有什麼新花招了。

  「那個視頻我也看了,」她從看起來特別委屈巴巴的狐之助那裡弄來,當成回憶好好收藏了,「確實很美的舞,但是終究還是有些遺憾。」准確的說,舞得好看的不是她。

  三日月宗近幾乎是在寧寧話音剛落,就猜到了端倪,「主君遺憾的是,不是由自己,而是由爺爺帶著起舞的嗎。」

  存在過千年的刀劍,歷經風霜雪雨,還有什麼看不透看不分明的呢。

  「是啊,」寧寧大方承認,「雖然並不是不喜歡與你共舞,但多多少少,還是會覺得略有遺憾,所以,」她偏頭,看向身邊的新月,「能教我嗎?」既然,覺得遺憾,那就盡力去彌補吧。

  隨著寧寧的問話,三日月也轉過頭來,嘴角還掛著清淺的笑容,眼中新月如同浸透月色的菁華。

  原本在水光中朦朧的月應該像是隔著千裡雲端,在看著寧寧的時候又似近在咫尺之間,美得像是蘊涵著無限詩意畫意,「當然可以。」

  月色瀲灩,池中的荷花雖然已經凋謝了,但仍舊有些殘荷之姿,月色之中別有翻美感。

  寧寧站在池邊,舉起三日月宗近的本體刀,在平安時期,日日懸掛夜夜相守,一握在手上,便是無與倫比的熟悉感。

  她雙手使了點勁,隨著清泠泠的聲音,最美的太刀出鞘,如同握住一輪明月。

  「三日月宗近,因為鍛冶中打除刃紋較多,因此被稱作三日月。」

  眸中新月初升的刃從背後一經托住寧寧拿刀的手,寬大的袍袖便能將她整個人遮掩在安全之所般。

  隨著三日月手腕的輕微轉動,刀身反射著月光,新月的紋樣終於映入審神者的眼底,綺麗多姿。

  寧寧嘴角上揚,「還差一句請多關照。」三日月宗近入手時的話,她雖從未親耳聽過,但仍舊如雷貫耳。

  伴隨耳邊溫柔清透的話音,這一刻,就似乎,被補足了所有未曾親手鍛造出的遺憾。

  三日月宗近輕笑的聲音浸透了月色的多情,「那麼,請多關照?」

  似被擁入懷裡的姿勢,近到能聞到付喪神身上特有的悠然香味,寧寧回頭,正好對上那雙蘊含了無限月光水色的眼眸。

  有著無人能及美貌的刀,也有著婉轉細致,有心之人才懂的溫柔,就如同被她召喚出的其他刀一樣,三日月宗近,只屬於她的刀嗎?

  寧寧微微挑起唇角,笑意三分溫軟,三分了然,滿滿都是動容,「三日月宗近,請多關照。」

  這個時候,無論是寧寧還是她本丸的付喪神們,沒有人能想到。

  在已經消逝千年的那個時代,有戴著面具的神靈,從斷了只手臂的妖怪那裡,得到了第二根微微閃光的靈線。

  雖然不如他手上第一根那麼閃耀奪目,甚至是若隱若現,但確實是存在的第二根線。

  還不夠,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

  爺爺很溫柔啊,太刀用起來其實對於寧寧來說太重了,之前舞刀絕對是超水平發揮。

  今天真是環肥燕瘦可以rua啊,乖巧的、傲嬌的、誘惑的……吸溜口水,挨個rua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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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寧寧在洋溢著一臉姨母笑的黑田奈奈對面坐了起碼有十分鐘了,她那位好友都一副沉迷游戲的樣子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最後寧寧也只有無奈的搖頭,伸手敲了敲黑田奈奈面前桌子,「大小姐,你什麼時候才能賞臉看我一眼?」

  她好友今天的畫風不對啊,平時明明絕大部分時間都是端莊自持的大小姐來著,今天這種笑容真是有點可怕啊。

  黑田奈奈聞聲抬頭,還有些驚訝的樣子,「誒?你什麼時候來的?等等,讓我先保存一下游戲。」

  寧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早就來了,坐在你面前你就是不抬頭看我一眼。」

  「哈哈,」黑田奈奈訕笑著,眼睛還沒離開過手裡的游戲機,直到保存好了游戲才抬起頭來,很是無辜的看向寧寧,「我在打游戲,沒注意嘛。」

  「打什麼游戲這麼入迷,平時也沒見你這樣啊。」寧寧有些不解的問道她家好友算是比較典型的大小姐人設,大概從小教養就很好那種,稱得上是自制力很強,喜歡的東西不少,但沉迷的不多。

  「這個游戲很有意思哦,」黑田奈奈好像早就等著寧寧問一樣,伸手就把游戲機翻轉了過來,「叫薄櫻鬼,是個乙女戀愛游戲。」

  寧寧對游戲,哪怕是戀愛都興趣缺缺,「沒想到奈奈醬你也喜歡乙女游戲啊。」她不是沒打過游戲,只是沒有特別的愛而已。

  她總覺得游戲這種東西互動其實很有限,大部分都按照官方的設定去走,而她又經常是所謂的一個選項都不想選的那種。

  黑田奈奈一看寧寧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安利還沒賣出去。女孩子嘛,總是喜歡相互安利對方自己喜歡的事。

  「乙女游戲確實精品不多,但好的乙女游戲很有趣,」黑田奈奈眼珠子轉了轉,「比如這個,講的是幕末新選組的故事,可以選擇不同的成員進行攻略。」

  「新選組?」寧寧沒忍住挑了挑眉,「你特別任務還沒做過癮啊?」她沒記錯的話,奈奈可是和她一樣都做過幕末特別任務的。

  黑田奈奈頭搖成了撥浪鼓,「這個設定不一樣的,和我們見過的歷史上的新選組成員性格差很遠,但每個人都非常有個性,而且每條線的劇情都設計得很好,就算當故事看也不會覺得無聊。」她說著就加了重音,聰明的姑娘可是十分知道好友的軟肋的,「而且單機版的游戲在本丸也可以玩,你那邊不是還沒拉上網線嗎?」

  寧寧被黑田奈奈說得有些心動,拉網線遙遙無期,最近在本丸確實也有些無聊,而且她喜歡有趣的故事,「真的有那麼好玩?」

  黑田奈奈拍胸脯保證,「相信我啊,我的品味向來很好的。」

  「這倒是。」寧寧也挺相信黑田奈奈的品味的,「那要怎麼可以玩?」

  黑田奈奈露出勝利的微笑,她神秘的朝寧寧招了招手,「來……」

  於是兩位性別為女的生物的下午喝茶活動就轉為購買游戲機的活動。

  寧寧買好之後就麻煩店員幫她裝了黑田奈奈推薦的游戲,然後拿著新入手的游戲機,也有些愛不釋手,「我之前還沒玩過這款游戲機呢。」

  她雖然平時也大概不會主動卻買游戲機,但新東西才入手怎麼都要新鮮一陣的。

  「玩了就知道有趣啦,」黑田奈奈很高興自己的安利賣出去了,「等你玩了之後和我說啊。」不管是玩游戲也好,看也好,還是要有人分享才會有趣嘛。

  寧寧點頭,「好,等我回本丸就試試。」聽奈奈說了這麼久,她也有些興趣了。

  「嗯嗯,」黑田奈奈答應著,想了想又加了句,「不過你最好別一上來就選擇土方線,真的是太虐了,虐得我肝疼。」

  寧寧有些驚訝,「等等,這不是一個乙女戀愛游戲嗎?怎麼會虐?」

  黑田奈奈才發現自己說失口了,忙補救道,「你選其他人的線的就不會這麼虐啊,可能是官方也想要滿足各種需求吧。」

  寧寧半信半疑的看著黑田奈奈,黑田奈奈笑靨如花,寧寧也只有無奈。

  游戲機都買了,現在想反悔也遲了,玩就玩吧,不好玩大不了換其他游戲玩,反正游戲機又不是專屬的。

  等寧寧回到本丸之後,就在回廊上找了個自己喜歡的位置坐下,准備試試新的游戲機和游戲。

  她才剛打開游戲機,就有今天的近侍刀找了過來,「主殿,您回來了?」

  寧寧抬頭望去,水色頭發的太刀在她身邊有禮的立著,對她露出溫和的微笑。

  一期一振到本丸的時間不算早,終於到輪到他自己當近侍而不是代替弟弟們或者主君特別指定近侍的時候了。

  「我回來了,」寧寧立刻就想起一期一振最不放心她去現世了,「放心吧,現世很安全的,你看我才買了游戲機,可以用來玩游戲。」

  一期一振猶豫了片刻,隨即在寧寧旁邊跪坐了下來,有些好奇的看向寧寧手裡的東西,「游戲機是什麼?」

  寧寧也就大方的任他看,反正對於自帶金句系統的人來說,玩個乙女戀愛游戲毛毛雨,都不值一提。

  她之前還說要給一期哥生猴子呢,對方不也任她處置了嗎。

  「比如這樣。」寧寧說著點開游戲機裡唯一的一個游戲。

  瞬間,月色之中櫻花飛舞,那是極美的景像,一期一振還來不及贊嘆,就看到屏幕上的畫面再次轉換,這次是人物影像挨個登場,於是他看著屏幕也有些驚訝,「這些人……是新選組?」

  雖然他是更為熟悉戰國時期的刀劍,但到本丸這麼久,後期的歷史也補得差不多了。

  「等等,等我看完開場動畫再解釋。」寧寧頭也沒抬的道,她該說果然不愧是奈奈推薦的游戲嘛,立繪看起來真的很不錯啊。

  聽寧寧這麼說,一期一振就保持了安靜,直到開場動畫結束,寧寧才抬起頭來,「這就是以新選組為藍本做的游戲啊,在現代新選組很有人氣的。」頓了頓,「當然戰國三傑也很有人氣。」只不過豐成秀吉的人氣遠遠及不上織田信長就是了,大概是因為……長得不如對方好看?

  雖然吧豐成秀吉確實是一期一振的原主,但寧寧在見過人之後仍舊想要相當誠實的吐槽一句:猴子是真吃藕!

  「新選組的人是這樣的嗎?」池田屋是夜戰,伏見鳥羽一期一振沒有去過,所以他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同人二設,」寧寧解釋道,「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歷史中真實的人物是什麼樣的,他們可能會根據自己的想像來設定出人物的長相性格。」

  「原來如此,」寧寧這麼一說一期一振就明白了,「主殿這個游戲是和新選組的人一起玩嗎?」

  「嗯,也可以這麼說,這其實是個女性向的戀愛游戲,」寧寧揚了揚嘴角道,有些惡趣味的開口,「就是針對用戶是女生設計的游戲,可以和選擇的對像談戀愛。」希望正直的一期哥撐得住。

  「談戀愛?」一期一振驀地睜大了眼睛,「和新選組的人嗎?」

  「對,喜歡哪個就可以選擇哪個哦。」寧寧嘴角的笑容相當的意味深長,如果是藥研聽到就算了,那可是連她叫老公都能應答的刀,是一期一振嘛……

  然而還不等寧寧的惡趣味充分發揮出來,就有披著被單的某把刀從轉角處走了過來,「主人。」

  「出陣回來了嗎?」寧寧順勢回頭,見到是山姥切國廣就笑問道,「有刃受傷嗎?」

  「沒有,」山姥切國廣也聽說寧寧從現世回來了,剛在本丸裡轉來轉去的找人,「我來彙報情況。」

  聽到沒有刀劍受傷,寧寧也暫時放下心來,「那就等會兒再彙報吧,」她正說到興頭上,「我先和一期一振把這裡說完。」

  「你們在說什麼?」山姥切國廣站定在寧寧的另一邊。

  寧寧偏頭看了看山姥切國廣,嘴角翹起,「我們在說戀愛游戲哦。」

  「戀愛游戲?」山姥切國廣整個刃都是一種茫然狀態。

  於是本丸之主的黑發審神者笑了,她要給自家刀劍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來坐下來一起聽吧。」

  金發的付喪神雖然帶著點奇怪的表情,但仍舊在寧寧另一邊坐了下來,一副准備聽的樣子。

  寧寧反正一頭羊也是放,兩頭羊也是趕,干脆對兩把刀一起科普了下什麼叫乙女戀愛游戲。

  說完之後還不忘問問,「是不是很有趣啊?」

  她先看向自己的近侍刀,水色頭發的付喪神見自家主人看了過來,自認為很隱諱的挪了挪身體,撐著張溫和臉帶著兩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表情,「您喜歡就好。」

  只是游戲只是游戲只是游戲,重要事情說三遍,一期一振,你不能干涉自家主人玩游戲的愛好,況且那只是游戲而已。

  寧寧差點沒笑死,忙強忍了笑意轉頭看向山姥切國廣,金發的付喪神原本瞪大眼睛看著寧寧的,現在一見她轉過頭來,就飛速的低頭,試圖用被單把自己埋住,「我沒玩過,不知道。」

  黑發的審神者可壞心眼了,她之前就很喜歡欺負被被,「那你是想玩嗎?」

  只見頃刻之間,山姥切國廣更深的把自己縮了起來,本來來彙報情況的時候還露出了整張臉的,現在連點頭發絲都看不見了。

  「噗,」寧寧終於忍不住了,她伸手推了一把山姥切國廣,「別縮被單裡了,我要開始玩了,來一起看看?」頓了頓,又加了句,「不想和我一起玩嗎?」

  片刻之後,藏在被單裡的刃大概是動了動。

  寧寧就當他是答應了,也沒強逼著刃從被單下出來,轉回頭繼續她的游戲。

  邊玩還邊進行說明,「先要選擇攻略的線路啊,」她想了想之前在幕末時候看到的情況,然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衝田總司的路線,那個抱著小豬的少年的笑容,太得她好感了,「就選衝田總司好了。接下來就是進入劇情了,我看看,我扮演的角色名字叫雪村千鶴,是從江戶到京都來尋找父親的,父親的名字叫雪村綱道,是個蘭醫,蘭醫是什麼?」

  一期一振同樣也不明白這個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雖然了解了歷史,但對於這種幕末時候才出現的詞語就不那麼清楚了。

  寧寧也不在意,「玩下去就知道了,」她隨意點了點頭,「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然而,就在寧寧手指點下開始的那一刻異變突生,一陣天旋地轉,將寧寧和她的兩把刀劍一下就卷入不可預知之中。

  片刻之後,櫻花飛舞之中只有寧寧剛手裡的游戲機掉落在回廊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第119章

  寧寧被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摔了個七葷八素,到屁股落地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叫喚,「哎喲。」

  比起寧寧的亂七八糟,兩位刀劍男士落地的方式可就要優美得多了,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落地之後就是順勢半跪下減緩了衝擊,手還下意識的扶住了自己的本體刀,目光警惕的看著周圍。黑黢黢的路邊,只有路燈十分昏暗的光芒混合著月光,是完全不熟悉的景像,卻也不像有敵人潛伏的樣子。

  聽到寧寧的呼痛聲,一期一振立刻就轉頭看向寧寧的方向,驀地站起身來,「主殿,您沒事吧?」雖然有些焦急,但漆黑的夜晚限制了太刀的行動,讓他不能第一時間查看寧寧的情況。

  山姥切國廣落地的地方近些,打刀在夜戰又不受影響,他見到寧寧摔倒下轉身就跑了過來,伸手扶起寧寧,「主人。」

  「沒事,」寧寧就著山姥切的手站起來拍拍屁股,「就屁股摔得有點痛。」這次,可沒有山姥切國廣給她墊屁股了啊。好在摔下來的地方也不高,不至於再來個尾脊受傷什麼的。

  「沒事就好。」山姥切國廣松了口氣放開寧寧,隨即在看向四周的時候皺起眉來,「這裡是什麼地方?」

  一期一振這時也站回到寧寧身邊,仍舊沒有放松到周圍的警惕,「不是熟悉的地方。」陌生的地方,總不能讓刃完全放心。

  「我也不知道。」寧寧也是相當莫名其妙,只是這句說完,在下一刻她就驀地瞪大了眼睛,「等等,我的衣服變了。」

  黑發的審神者低頭打量自己,原本只是在本丸普通的穿著,變成了幕末時期少年的打扮,腰間插著一把小太刀,背後還背著一個小包袱。

  「這是怎麼回事?」山姥切國廣和一期一振面面相覷,他們兩人完全沒有改變,還是當近侍和遠征時一身正式的出陣服。

  寧寧抬頭,正想答一句她也不清楚,就看到半空中顯示出來的東西,「啊,我有一個面板了。」

  「您有一個什麼?」一期一振越聽自己主人的話越是不能理解。

  「一個面板,」寧寧解釋了一句,然後伸出手凌空虛點著什麼,「就是游戲裡的那種面板,在這裡,你們看不到嗎?」

  山姥切國廣和一期一振對望了一眼,隨即都是搖頭,「看不到。」他們只看到主人面前什麼都沒有。

  「那就是只有我能看到的面板了?」寧寧到底經歷過多次奇異事件,事故體質在這種時候還算鎮定,「上面是我在游戲裡的基本數據和簡介,」頓了頓,她也是皺眉,「所以真的是打游戲嗎?」

  難道,他們現在所在的,難道是薄櫻鬼那個游戲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明只是虛擬的游戲,為什麼突然會把他們卷入其中。

  「游戲?」山姥切國廣皺眉,「你之前打的就是這樣的游戲?」

  「……這可不是我平時習慣的游戲。」寧寧也想要望天,不知道為什麼想來個否認三連,這真的不是她打的游戲啊!

  「算了等我先看看面板,」不得其解的寧寧現在能做的就只是查看那塊游戲面板,「果然是薄櫻鬼,設定和我剛才和你們說的一樣。咦?等等,這裡有了一點變化。」寧寧剛不停動著的手指停下了,「這上面寫著,我,也就是雪村千鶴,在上京都尋找父親的路上,因為是蘭醫的女兒略通醫術所以救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因為感念我的恩情,自願認我為主,和我一起來到了京都。」

  她說著就抬頭看向山姥切國廣和一期一振,嘴角怎麼都有些無法抑制的抽抽,「這兩個人不會說就是你們吧。」

  這種時候不管是溫和的太刀也好,還是經常容易蜷起來的打刀也罷,都在臉上表露出一種茫然感。

  寧寧也沒希望著他們能夠回答她,「應該就是了,這個游戲竟然合理化了你們的存在?雖然合理化得挺詭異就是了。」

  撿到被被還說得過去,一期哥這種看起來是能撿到的嗎?他那種儀態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啊。

  暫時還是先不考慮這個問題,先考慮更緊急的吧。

  寧寧拉回自己的思維,手抵在下巴上思忖著道,「看來我們果然是進入游戲世界了,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暫且不提,現在主要是看怎麼能夠出去。」她邊自言自語著,邊重新低頭查看面板,等翻到最後的時候才道,「有了,這裡說了,完成主線劇情則游戲結束,根據好感度不同可能出現HE和BE的結局。游戲結束的話,應該就能脫離這個世界了。啊,還有備注,本世界為虛擬游戲時空,時間流逝不影響正常世界。另外,為了良好的游戲體驗,將調整主角年齡到最佳游戲狀態。」

  那一刻,寧寧也有些啼笑皆非,如果說這個游戲世界霸道到不經他們同意就隨意將他們卷入的話,卻又周到到連這種事都備注出來,是要他們好好玩游戲嗎?

  不過調整主角年齡是怎麼回事,記得雪村千鶴的設定可比她小得多啊。寧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卻也摸不著什麼所以然來。

  寧寧轉頭看向一期一振,「一期一振,」算了她問夜晚瞎眼的太刀干嘛啊,「沒事。」說著又轉向山姥切國廣,「山姥切,你看我的臉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嗎?」

  山姥切國廣詫異的抬頭看去,片刻之後他動作迅速的低頭,拉住兜帽,「沒什麼不同。」

  好吧,問把社恐的直男刃也屁用沒有,這個問題也暫時擱置吧。

  寧寧正想再看看面板上還有些什麼,轉頭就發現她面前的這塊面板憑空消失了。

  左右望了望都找不到面板的身影後,寧寧也放棄了,呵,所以這是要增加游戲體驗感嗎?

  「主殿,您在尋找什麼?」一期一振莫名的看著寧寧的動作。

  「面板消失了,」寧寧解釋了句,「不過現在應該不重要,我先說明一下我們現在的情況,從我剛才面板上的提示上得到的消息,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游戲薄櫻鬼裡的世界。你們就將這個世界當成,」寧寧思考了下,才打了個響指,「時之政府開放的虛擬合戰場那樣的地方,我們要想回到本丸的話,就必須走完這個游戲的主線……」

  「也就是說要完成游戲麼?」在寧寧盡力解釋了半天之後,一期一振也終於明白了些現在他們的情況。

  「是的,就是這個游戲的主線……」寧寧也忍不住想要扶額,這是個乙女戀愛游戲,也就是說她難道要談個戀愛才能回去嗎,「不管怎麼說,我之前選擇了衝田總司線,主線劇情應該都是和他有關的,先找到人再說。」沒事,大不了她可以BE。

  「那我們要去哪裡找人?」山姥切國廣重新抬頭看向寧寧,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就會忘記諸如自卑這種事了。

  「人應該在新選組的駐地?」寧寧覺得自己有頭禿的趨勢,「這裡應該是幕末的京都,實在不行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說吧。」她說著自己又搖搖頭,「不,如果是游戲的話,應該會有游戲提示的。我看看我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她說著就開始摸自己身上的東西。

  袖子裡沒什麼特別的,背上背的包袱寧寧讓山姥切國廣幫她捧著。

  兩人湊到人家窗戶下面,借著別人家微弱的燈光,寧寧艱難的裡面翻找著,看得出是一些生活用品和換洗衣服,看不出有什麼特殊。

  「沒辦法了,」寧寧放棄了探寶過程,她覺得自己好難,「什麼都看不出來,先離開這裡再說吧。」他們在這個小巷子裡站了半天了,看起來也不像劇情能在這裡展開的樣子。

  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對所謂的游戲一竅不通,當然是寧寧說什麼他們就是什麼。

  從小巷子裡出來就是看起來比較寬闊的街道,雖然光線不好,但寧寧在左右張望了下還是道,「和真實的幕末很像。」這個游戲,真是真實得過分了,「如果真的像真實的幕末京都,那我們就要小心了,這裡治安可不大好啊。」幾方勢力在這裡交彙,再叫上底層的一些浪士,在寧寧的印像中,這裡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她現在身邊帶著兩把刀,山姥切國廣除了性格別扭點上戰場沒話說,她最初的二隊隊長,非常的可靠。

  而一期一振更是不用說的出色,但是他是夜晚瞎眼的太刀啊,如果光線不太夠,在晚上根本發揮不出戰力的。

  聽到寧寧的話,兩位刀劍男士都下意識把手放到了自己本體刀的刀柄上。

  寧寧見狀又加了句,「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這畢竟是個戀愛游戲,應該不會出現太過於高難度的戰場。而且有人接近的話,以山姥切的能力應該能察覺得出來?」

  打刀在夜晚的戰場值雖然不如短刀脅差,但對手是普通人的話怎麼也夠了。

  察覺到寧寧的視線,山姥切國廣回過頭來,一雙翡翠色的眸子沒有藏在兜帽下的時候漂亮得驚人,「如果有人接近,我會知道的。」他絕對不會讓意圖不軌的人靠近主人。

  寧寧贊許的點點頭再轉向一期一振,「一期一振,你在夜間的可視範圍如何?我記得小狐丸尚可。」狐狸可以靠野性的直覺,「三日月好像就不太好。」那位爺爺可是在本丸裡都要讓人牽著走的類型,「你需要我拉著你嗎?」這裡光線不好,一期哥可別在幕末坑坑窪窪的道路上摔一跤啊。

  一期一振朝著寧寧露出溫和的微笑,正想向自家主人表示自己沒問題。

  然而心念急轉之間,他突然想起今早自己和藥研的談話。

  具體他和藥研談了什麼現在已經不重要,他只記得藥研對於他溫和大度只要弟弟們在主人身邊幸福就好的態度,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一期哥,有哪振刀不希望得到主人的喜愛,被主人多多使用呢。被主人疏遠的刀劍,是會寂寞的吧,我不希望一期哥寂寞。

  於是,一期一振出口的話就自然而然的換了內容,水色頭發的太刀帶著幾分歉意開口道,「抱歉主殿,我在夜晚的視力也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麻煩您。」他這麼說著,戴著白手套的手就已經遞到了寧寧面前。

  看起來雖然溫和,但一期一振也是刀,是刀劍就不會優柔寡斷遲疑不決,該出鞘的時候必定刀鋒出鞘,一往無前。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期哥是很溫柔,但可真不是那種會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的刃。

  小天使們不想給一期尼打個call麼?

  感謝在2020-07-21  18:08:47∼2020-07-22  21:48: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涼禮2個;泓茗、歸鶴深、安司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豬思思70瓶;橋橋子30瓶;kuromado  20瓶;喜歡鍛刀的御主、聽說貓咪愛吃魚、夏目嵐、邊寂、蟬衣10瓶;妖孽哪裡逃7瓶;藥研家的耳廓狐、G  5瓶;君子蘭4瓶;126  2瓶;葉夙鈺、困死了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0章

  寧寧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自家刀劍套路了,在她的印像中一期一振可是相當正直的刀劍,栗口田家的家教非常的嚴謹,她就見過一期一振一抬手,鯰尾藤四郎就不再說話的場景。

  所以聽到一期一振這麼說,她就點點頭伸手握住對方的手,「那我牽著你吧,幕末的道路可不太好走。」這裡可不是什麼柏油水泥路面啊。

  山姥切國廣驚訝的抬頭看向一期一振,一期殿說他在夜晚視力不好到影響走路的程度?他明明看都過……

  像是察覺到山姥切國廣的詫異,一期一振轉過頭來,還附贈溫和的笑容,「山姥切君,有什麼事嗎?」

  山姥切國廣愣了下,隨即低頭拉住自己的兜帽,「……沒事。」

  寧寧可不知道兩振刀之間的你來我往,「那我們走吧,反正也不知道路,隨便挑個方向吧。」

  反正也沒有游戲提示,就只能隨意放飛自我了。

  於是帶這一把打刀,牽著一振太刀,寧寧開始了薄櫻鬼的正式劇情,當然,她自己也並不知道罷了。

  街上很空曠,並沒有什麼行人,一路走來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這樣的情況下,寧寧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山姥切國廣的腳步一頓,「好像有人過來了。」

  聽到自家刀劍的話,寧寧立刻來了精神,「很有可能是劇情相關人物,等他們過來看看。」打游戲就要有打游戲的樣子嘛!

  隨著寧寧的話,很快街道的轉角處就走過來幾個浪士打扮的人,怎麼看都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的上前半步,手握在刀柄上,擋在了寧寧面前。

  在這種時候警戒起來的打刀,才完全忘記了平時自卑,就如同出鞘的寶刀,光華必現。

  「這裡有人。」那幾個浪士很快就發現了寧寧他們,「穿著奇奇怪怪的,嗯?」頓了頓似是發現了什麼,「他們都帶著刀,看起來還都是好刀。」

  「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有喝得醉醺醺的浪士看著寧寧他們大聲喝問道,「看起來不像京都人。」

  寧寧微微皺眉,卻仍舊回答了問題,「我們才從外地來的,有什麼問題嗎?」萬一是推動劇情的NPC呢。

  「他們說是從外地來的,」那人轉過頭和其他人一起大笑了起來,「是從哪個鄉下來的吧,看他們那個樣子,哈哈哈哈。」

  「閉嘴!」山姥切國廣忍無可忍開口道,對面的人嘲笑的意外太濃,濃到他也不能忽視。雖然自卑,但其實作為國廣的傑作,他也是振很傲氣的刀劍,更何況他身後站著主人。

  「他叫我們閉嘴?」喝醉的浪士刷的一聲拔出腰間的刀,「給這些外地人一點顏色看看。」

  「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其他人附和著,也拔出腰間的刀。

  寧寧見此事不能善了了,也沒有站著讓人砍的打算,她只是低聲吩咐山姥切國廣,「給點教訓,別砍死了。」

  「知道了。」山姥切國廣也是緩緩的拔出刀來,等著那群人靠近。

  然而就在這時,有淺蔥色的羽織一閃而過,幾個身著新選組標志性隊服的人從那群人身後冒了出來,見人就砍,毫不留情的樣子。

  寧寧一眼就看到對方熟悉的打扮,她立刻叫住山姥切國廣,「先別動,是新選組的人。」

  「嗯。」山姥切國廣也見過新選組的羽織,聞言暫時收刀回鞘,卻仍舊沒有從寧寧身前退開。

  寧寧視力當然比不上刀劍男士,但借著昏黃的燈光也很快看清了來人的不同尋常,那一個個白發癲狂的樣子,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正常人。

  「這是這個游戲裡新選組的人?」寧寧也不由得喃喃了一句,「不對啊,我剛看的立繪不是這樣的。山姥切,你看他們的樣子是不是很奇怪?」

  「非常奇怪,」山姥切國廣也看清楚了那些奇怪的人,「感覺有些瘋狂。」

  就在兩人討論的時候,那群身著新選組羽織的人已經砍完了浪士,向著寧寧他們來了。

  「有人,這裡還有人……」那群人走路歪歪扭扭的樣子,怎麼都只能讓寧寧想起諸如癮君子什麼的。

  「血,給我血。」另外開口的人,說話就更怪異了,看著寧寧他們的樣子就像看到了什麼美味的東西。

  寧寧被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動手,」她果斷的命令道,想了想又加了句,「別砍死,砍到失去行動力就行。」不管對方再怎麼奇怪,也是新選組的人,砍死了的話會和新選組結仇吧。

  在寧寧命令出口的瞬間,山姥切國廣已經拔刀衝了過去,他出刀干淨利落,動作更是迅速,轉瞬之間已經將幾個新選組的人砍倒在地。

  寧寧正要松口氣,就見剛被山姥切國廣砍倒在地的人恍若無事的爬了起來,舉到就對准了金發打刀青年的背後。

  「後面,小心。」寧寧的示警聲幾乎是和山姥切躲開的動作同時發生,但就在他躲開的同時,又有其他人爬了起來,一刀砍過來在山姥切國廣手臂上留下一道痕跡。

  久經戰場的刀劍,越是危機時刻越是顯示出刀劍本色。

  只見他動作沒有絲毫慌亂的轉身就把刀插進了對方的腹部,拔刀之間身形急轉,躲過攻擊的同時狠狠的揮刀砍下,再砍殺一人。

  山姥切國廣並沒有手下留情,然而那些人在普通人受了會致命的傷面前,還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繼續再戰。

  「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殺不死?」寧寧也有些慌了,他們到底是碰到了什麼怪物,說好的乙女戀愛游戲呢?怎麼變成打怪游戲了?

  「主殿,」一期一振從寧寧手裡抽回手,抽出腰間的太刀,「我去幫山姥切君。」

  「等等,」寧寧忙拉住一期一振,「你眼神不好去干嘛啊。」這是夜戰,夜戰!走路都走不好的瞎眼太刀,是去幫忙還是添亂。

  「其實……」一期一振的話未說完,就見又一個身著淺蔥色羽織的人衝了出來,狠狠的一刀捅入一個白發人的胸口,那人抽搐了兩下之後便倒了下去。

  「別忙,」寧寧放開一期一振,「有新選組的其他人來了,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樣。」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人不是白色的頭發,而且也沒有那些白發人的癲狂。

  剛得手的人也不停留,拔刀出來就再次砍向另一個試圖爬起來的白發人,一下就切進白發人的脖子裡,其動作之快准狠,頗有些刀劍男士的風範。

  山姥切國廣在戰場之上感覺非常敏銳,他也察覺出來人的異樣,似乎是在專門砍殺這些砍不死的白發人。

  於是在一刀將和自己交戰的白發人砍倒之後,山姥切國廣也不管那人還會不會爬起來,立刻就抽身往寧寧這邊靠攏。

  對於他來說這些廝殺都無所謂,只有保護主人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寧寧忙拉著一期一振迎了上去,「剛才沒事吧?」她剛好像看到山姥切國廣被白發人傷到了。

  山姥切國廣一手持刀一手持鞘,還保持著隨時能夠進攻的警覺姿勢,「沒事。」

  就在這時,最後到達戰場的那人手裡的刀也貫穿了最後一個白發人的胸口,他把刀拔了出來之後,立刻刀指向寧寧這邊,渾身蓄勢待發,「你們是什麼人?」

  「一君的動作真快呢。」有清亮的聲音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寧寧順勢望去,就見另一個同樣著新選組羽織的男子出現。看到戰場上還有其他人,來人幾乎是瞬間就警覺起來,手放在刀柄上看了過來,在看清楚寧寧身邊一期一振的樣子後,他大拇指已經頂住了刀柄,隨時能夠拔刀,「不留發髻,西洋裝扮,你們是長州來的?」

  寧寧已經看出來人和白發人不同,聽到問話就想也不想的揚聲道,「我們不是長州人,我們只是到京都來找人,剛到就碰到這群穿著新選組羽織的人,話也不說,舉刀就要殺我們,新選組維護京都治安,不應該是亂殺人的人,所以我們才進行反擊的。」被新選組的人誤認為是長州人就只有一個慘字了得了。

  寧寧的話盡力說得誠懇了,來人聞言卻是笑了,帶著幾分天真的笑容,笑意卻未達眼底,「好伶俐的一張嘴,但是你錯了,新選組就是殺人的人。」

  他話說得殺氣四溢,氣氛一觸即發,別說警惕著的山姥切國廣,連一期一振也是握緊了太刀的刀柄。

  「總司,齋藤,怎麼回事?」夜色之中,又有其他身著淺蔥色羽織的人趕到了。

  「土方先生啊,」被叫到的人回過頭去,「好像……被人看到了呢。」

  從陰影中走出來的人,額頭上系著白色的額帶,皺著眉頭看向寧寧他們的樣子,像是隨時都能拔刀出來的冷。

  電光火石之間,寧寧已經明白了來人的身份,「等等,我們真的只是為了自保,並沒有動手殺人。」這叫什麼事兒啊,玩個乙女游戲不會玩到還要和新選組火並吧!

  「證明!」被稱土方先生那人上前一步,目光鎖定了寧寧。

  「什麼?」他說話太簡略,寧寧根本有聽沒懂。

  「有什麼可以證明你們和此事無關?」那人又問了一次。

  寧寧飛速的思考著,然後就想起了自己在這個游戲裡的身份,她現在知道的也就只有這個了,賭一把吧。

  「我叫雪村千鶴,是從江戶來尋找父親的,父親的名字是雪村綱道。我們才剛到京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話音剛落,剛說寧寧說話伶俐那人又是笑了,「原來是綱道先生的女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史上最剛千鶴即將登場,沒有少女心還喜歡正面剛,捂臉。

  不知道薄櫻鬼劇情的不影響哦,反正寧寧也不知道∼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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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寧寧作為雪村千鶴的身份很特殊,至少在新選組眾人這邊是如此,他們一直在尋找失蹤的雪村綱道,但卻毫無消息,現在卻有個自稱是他女兒的人出現了。

  土方歲三皺了皺眉,很快下了決定,「你們,先跟我們回屯所。」

  不管怎麼說,不管是雪村綱道的女兒這個身份,還是他們看到了這批失敗品這件事,都不能放他們就這麼離開。

  寧寧想著這就是個和新選組有關的游戲,大街上也確實不是解決問題的地方,更何況地上還躺著一堆的屍體。

  所以她在考慮了片刻之後就是點頭,「好。」雖然不知道游戲到底是怎麼展開的,但既然要和新選組的人接觸,現在跟他們回去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作為主君的寧寧既然下了決定了,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當然是依言行事。

  山姥切國廣收刀回鞘,自動站到寧寧身後的位置,和一期一振一左一右以護衛的姿態站立著。

  刀劍男士們這樣下意識的動作,讓觀察力不差的土方歲三多看了眼,心底也有些考量。

  轉頭看了眼新選組的其他兩人,土方歲三開口道,「齋藤,總司,把他們的衣服剝下來,屍體等會兒讓人來處理。」

  這件事是新選組內部機密,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齋藤一和衝田總司答應著,很快處理好了一切,其間土方歲三雖然就雙手抱胸站在那裡,注意力卻一直放在寧寧他們身上。寧寧相信他們只要稍有異動,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拔刀。

  現在並沒有任何和新選組起衝突的想法,當然也沒想著逃走,所以寧寧表現得異常乖巧,連話都沒有多說。

  等處置完了眼前的一切,土方歲三才一揮手,「走吧,回屯所。」

  大概是對寧寧他們確實很警戒,一路回屯所的路上,新選組的幾人一直都將他們三人夾在中間。

  從織田信長那裡混出來之後,這樣的陣仗寧寧也只當是等閑了,只是在對方的虎視眈眈之中她也不想多和自家刀劍討論什麼,只能趁機看看游戲裡幕末的京都和她印像中到底有多大差異了。

  到達新選組的屯所之後,寧寧他們被帶到一個空曠的房間暫時關了起來,新選組的人包括土方歲三,似乎都對怎麼處置他們尚未定論。

  看著穿著熟悉羽織的人都離開之後,寧寧壓低了聲音,「外面有人嗎?」耳聰明目的付喪神就算隔著障子門,應該也能察覺到外面的動靜。

  山姥切國廣閃身到門口,仔細探查過之後回過頭來搖了搖頭,「外面沒人。」

  寧寧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屋內的榻榻米也算干淨,干脆就盤腿坐了下來,「坐下來說吧。」

  等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都坐下來之後,寧寧才手撐了頭思忖著道,「看來,新選組的人都認識我的父親。」

  如果之前對方大有火並一場的架勢的話,在她說出身份之後,至少沒人直接拔刀了。

  「是的,看來您父親的身份並不簡單,」一期一振觀察細致,「但是似乎卻並不是單純的敵人或者朋友能夠界定的。」

  「沒錯,」寧寧點頭,她也看出來了,「如果是朋友的話,他們的態度應該會更好,如果是敵人就會更壞,但是現在他們明顯是戒備著,卻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黑發的審神者想了想,也有些無解,隨即便轉向還沒開口的刃,「山姥切,你怎麼想?」

  山姥切國廣看到寧寧目光轉過頭,下意識的就是微微轉過頭,說話卻還算清楚,「我在想剛那些砍不死的白發人到底是什麼?」

  「白發的那些嗎?」寧寧皺眉,「渴望鮮血,有點像吸血鬼啊,能快速恢復這一點也很像,只是他們還穿著新選組的隊服……」她腦筋急轉,「薄櫻鬼,會和這個名字有什麼關系嗎?」

  所以那些都是什麼什麼鬼?

  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面面相覷,寧寧也只是隨口一提,並沒有指望有人能回答她,「你們發現了沒有,他們似乎很不想讓我們知道那些白發人的秘密。不對,應該說很不想讓外人知道,之前土方歲三還專門讓人剝了那些人的隊服,」她說著也是皺起眉頭,「現實的歷史上我敢肯定新選組裡並沒有那些白發人,」她可是從新選組的刀劍們那裡聽到過不少小道消息的,「應該是游戲的私設,這就很不好判定了。」

  一期一振從來都是振很聰明的刀,「所以他們處置我們除了要考慮到您父親的身份外,還要考慮到我們看到了他們不想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應該不會想直接殺了我們,」山姥切國廣在討論正事的時候社恐明顯就要好得多,「不然之前就可以動手了。」

  寧寧點點頭,「首先就像我說的,歷史上的新選組紀律其實很嚴明,不會是亂殺無辜的人,游戲裡應該也不會出現太過於反常的設定,」畢竟誠字旗已經成為一種精神像征,游戲的設計者也不是腦袋進水了,非要和主流觀點背道而馳,「其次這到底是個乙女戀愛游戲,」雖然她現在幾乎都快忘記這一點了,「攻略對像是新選組的人,既然是面向大眾,也不會太過於血腥暴力,殺人滅口的可能性比較低。所以我們的安全已經大致是無虞的。只是那些白發人……」她總覺得有點在意。

  「關於那些白發人,」一期一振也是微微搖頭,「線索太少了。」

  寧寧也跟著搖頭,「算了,暫時無法深究這個問題,」確實是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少了,連游戲都才剛開始呢,「現在重要的還是,還是他們會怎麼處置我們。」

  雖然殺是不會殺,但應該也不會玩囚禁py吧?等等,她是不是立了個很可怕的fg?

  三人又討論幾句,在才開始什麼都不知道的現在,確實難理順了些,不過討論還是要討論的,這能讓所有人理清現在的情況和思路。

  「走一步算一步吧,」寧寧覺得暫時只能這樣了,這個戀愛游戲感覺怎麼這麼難,「先看看他們什麼反應再說。」

  「確實只有如此了,」一期一振微微嘆氣,「如果游戲只能和新選組相關的話,現在我們比較被動。」

  「是的,如果只是單純的遇到這種事還比較好辦,」實在不行還能正面剛一把,不管怎樣她這次都不是一個人了,然而現在不行,所以寧寧也只能揉了揉額頭,「主要是還涉及到主線問題,能不動手盡量不要動手。」

  游戲提示是要走完主線,以武力來解決問題是最不可取的,其中還要涉及到那個衝田總司。

  哪怕只是昨天的一面之緣,寧寧也發現這是個和她認識的衝田總司完全不同的人,不過她也是見過那個衝田總司在戰場上的樣子的,說是厲鬼也不為過,暫時她不會輕易下結論。

  這不是個解密游戲的話,總會有人推動劇情進展的。考慮到她作為劇情主角暫時無法走下去的話,那游戲設計者的意圖就多半是現在由新選組那群來推動主線了。

  那就等等吧……

  這一等就是半天沒有動靜,夜深人靜的時候,寧寧等著等著也開始累了,她打了個呵欠,又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主殿,累的話就靠著我休息會兒吧。」一期一振見狀主動開口道。

  對於自家近侍刀,寧寧也沒矯情,她挪到一期一振身邊,靠到短發太刀的身上開始打瞌睡。雖然不是什麼特別舒服的姿勢,但時間長了意識就有些模糊。

  一期一振見寧寧像是睡著了,就抬頭看向山姥切國廣。山姥切國廣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就回他一個完全不懂的眼神。

  微微搖了搖頭,一期一振以眼神示意山姥切國廣披著被單,又將目光轉向睡得很不安穩的寧寧,那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想讓山姥切國廣把被單解下來給自家審神者蓋一蓋。

  其實如果不是寧寧靠著他,他不好動的話,他早就解開自己的披風給自家主人蓋上了,不過他的披風給人蓋也確實太小了點。

  終於明白了一期一振的意思,山姥切國廣猛地抓緊了頭上的兜帽,狠狠的低下頭去。

  半晌,他才就著低頭的姿勢,顫巍巍的伸手解下自己披著的破布來。

  下一刻,就見沒有了被單的被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被單蓋在寧寧身上,然後轉頭就坐到牆邊,把自己的頭埋進了雙臂裡。

  寧寧其實睡得並不實,被單落到身上的時候她就醒了,眼睛虛開一條縫就看到身上蓋著的白色被單,下擺還有些髒兮兮破爛爛的感覺,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

  實在懶得動彈,寧寧微微翹了翹嘴角,又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就在寧寧他們這邊討論事情的時候,新選組的那一邊,也在討論他們的事。

  自局長近藤勇以下,該來的干部們都來了,不比對事情嚴重性一無所知的寧寧他們,雪村綱道這個人對於新選組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無論這個重要是好的一方面還是壞的一方面。

  「是嗎?是綱道先生的女兒啊。」近藤勇手揣在袖子裡,「說是來找父親的嗎?」

  「是的,」回答他的事一臉嚴肅的土方歲三,「說是從江戶來的,還帶著兩個人。」

  「帶著兩個人是什麼意思?」近藤勇有些不解了。

  土方歲三看向一旁的齋藤一和衝田總司,「齋藤,總司,你們先到的,看到那兩個男人出手了嗎?」

  「我沒看到,」衝田總司目光轉向面無表情的齋藤一,「不過一君應該有看到吧。」

  「看到了那個披著破布的男人出手,」齋藤一說話很是簡潔,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身手很利落。」

  「能被一君這麼誇獎,」衝田總司笑了笑,「那確實應該很不錯了。」

  齋藤一點點頭,「另外那個一直站在綱道先生女兒身邊的男人,感覺也很強。」

  他沒看到過對方出手,但就是覺得那人很強,這是在千百場的戰鬥中才鍛煉出的近乎直覺的感官。

  「那這兩個人為什麼會跟著綱道先生的女兒?」近藤勇聽得更是一頭霧水了,他記得之前聽綱道先生說過,他只是個普通蘭醫,不過是為了幕府做事罷了。

  「不知道,」土方歲三答得也很直接,「不過,他們看到了那些失敗品,還和失敗品戰鬥了,應該是知道了那些失敗品的不同尋常。」

  「呵呵,」衝田總司輕笑,他有著張很是俊秀的臉,在這種時候笑起來甚至帶著兩分天真之氣,說得非常的簡單,「全部殺掉不就好了。」

  「不行,」土方歲三不贊同道,「她是綱道先生的女兒,或許會知道綱道先生的行蹤,」頓了頓,「而且她也不是我們要處置的不逞浪士。」

  「我可不殺女人。」新選組的二番隊隊長永倉新八接著土方歲三的話道。

  「我也不殺女人。」原田左之助也跟著表達了意見,他的話音剛落藤堂平助就開口了,「殺女人什麼的太過分了吧,別開這種玩笑啊總司。」

  衝田總司笑而不語,和其他人不同,對於他來說,作為新選組的劍,沒有什麼人該殺不該殺,只要是近藤先生需要新選組需要,他都可以殺。

  在新選組安頓寧寧他們的房間裡,寧寧開始是靠著一期一振睡,這個姿勢怎麼都不太舒服,睡得迷迷糊糊就想換姿勢。

  揉著眼睛坐起來,一期一振就轉過頭來關心道,「主殿,不想睡了嗎?」

  「想睡,但是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寧寧嘟囔了句,「我想要個膝枕。」這樣的姿勢她總是半夢半醒,也睡不了很實。

  於是一期一振自然而然就換了姿勢,寧寧完全沒有客氣,倒下就枕在自家刀劍的大腿上,整個人躺在地面上才覺得舒服了。

  山姥切國廣整個人都縮成一團,一期一振倒是淡定得很,等寧寧換好姿勢了,還幫她拉了拉被單蓋好。

  天氣涼,主人不比他們刀劍男士,著涼就不好了。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新選組那邊就有人來叫寧寧他們了。

  察覺到門外並沒有掩飾的動靜,原本看起來都有些像蘑菇的山姥切國廣驀地抬起頭來,「有人來了。」

  一期一振臉色不變,水色頭發的太刀低頭輕輕拍了拍寧寧,「主殿,有人來了。」

  寧寧睡得其實算不上好,聽到一期一振叫她就清醒過來,只是她才睜開眼坐起身來,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到身上蓋著的被單從她目光範圍內一閃而沒。

  等寧寧順著動靜再轉過頭去的時候,山姥切國廣已經披好被單,在系著系帶了。

  搞得寧寧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在這種時候就能展現出如此高的機動來,她該說果然不愧是被被嗎,丟掉了本體的被被又怎麼能被叫是被被呢?

  新選組來人自稱井上源三郎,是個態度溫和的人,比起昨天寧寧他們遇到的新選組諸位的殺氣衝天,簡直稱得上是老好人了。

  他帶著寧寧他們穿過窄廊,來到一間屋子面前,然後主動幫他們打開屋門,「請進吧。」

  寧寧頗有禮貌的朝人點頭致謝,才帶著她的兩把刀走進屋內。

  這時天光已然大作,所以能很輕易就能看清屋內的情況,裡面的人不少,幾乎是在寧寧他們踏入屋門的那一刻就望了過來。

  人一多,不管視線是不是善意都會顯得壓力很大,然而黑發的審神者可是經歷過本丸所有刀劍目光的洗禮,又跟著魔王織田信長混過,對於這樣的目光完全是如輕風拂面。

  只見她不急不緩的在眾人面前跪坐了下來,等跟著她的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都跪坐下來,才抬起頭,露出有禮且相當社會人的微笑,「初次見面,我是雪村千鶴。」

  屋內靜了一刻,大概誰也沒想到這個女人在新選組的屯所裡都能如此鎮定自若,不像是被強制帶回來的囚徒,而像是被請來赴宴的尊貴客人。

  還有寧寧身後的兩振刀劍,一期一振自是不用多說,皇家御物的優雅華貴就算不用華麗的衣飾裝點,也能體現在舉手投足之間。

  而連平時恨不得把自己全部遮蓋起來的山姥切國廣,都是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寧寧身後一步之遙,抬頭直視著屋內的所有人,沒有一期一振的優雅,但同樣有著國廣第一傑作的傲氣。

  在對外的時候,刀劍們的行動代表的是刀劍之主的尊嚴,無論什麼刀劍都不會讓自家主君有絲毫的為難。

  片刻之後,還是近藤勇先開口了,他對著寧寧笑得像個親切的大叔,「哈哈,你就是綱道先生的女兒啊。我是近藤勇,然後這裡是……」

  他依次介紹了下屋內的新選組干部,回應的態度也像是寧寧真的是客人一般。

  「近藤先生!」土方歲三對於自家局長的不在狀態也頗為頭疼,「不用再介紹了。」他們真的不是請人來做客的!

  對於長曾彌虎徹的前主,寧寧的印像當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哪怕是在游戲裡也一樣,「近藤先生您好,很高興見到您。」因為說的是實話,所以顯得特別真誠,「聽說,你們認識我父親?」

  雖然,她自己都不認識啦,哪怕對方現站在她面前她都會一臉懵逼。

  「綱道先生嗎,確實是認識的,不過……」近藤勇的話有些遲疑,然後就被土方歲三接了過去,「我們也在尋找綱道先生。」

  順著土方歲三的聲音,寧寧轉過頭去,這才在光線明亮的地方看清這位鬼之副長。

  不談具體的長相,這位土方歲三和她見過的歷史上真實的土方歲三竟有著八分相似,同樣是隨意扎起的黑色長發,容貌俊美輪廓深刻,連眼底的暗沉都如出一轍。

  只是,她見過的那位土方歲三更鋒銳,這位略微內斂一些罷了。

  「為什麼要找我父親?」寧寧皺起眉,問得擔心又懵懂的。完全不知道劇情,她不用假裝也能表現得活靈活現,「難道我父親失蹤了嗎?」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另外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昨天看到的那些。」

  寧寧目光微轉,就見這次開口的人同樣有著一張讓人印像深刻的俊秀的臉,只是現下盯著自己的樣子怎麼都算不上友善罷了。

  寧寧知道他是衝田總司,雖然和她認知中那個衝田君相差甚遠,「不知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被直接扔進了游戲啊,「昨天晚上,我們也不想起衝突的。」

  希望新選組這些人不要因為他們看到了那些白發而抓住這點不放,使勁找他們麻煩。

  就歷史經驗而言,被壬生狼盯上,可是十足的麻煩。雖然這是游戲,但寧寧覺得這個游戲好像比歷史上的還要讓人頭痛,至少歷史上她是沒見過那些白發發瘋的隊士的。

  「不想起衝突,」衝田總司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話音卻和這樣的笑容完全沒有絲毫關系,「昨晚被殺的孩子們真可憐呢。」

  寧寧當然要維護己方的權利,「我們是正當防衛,總不能站那裡讓人砍吧?況且,我們也沒殺人,只是讓人失去行動力罷了。」

  衝田總司的話,說得就像是開玩笑,寧寧卻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你們真讓人砍了,我們倒少很多事呢。」

  「喂,總司。」土方歲三開口,打斷了衝田總司的話,「綱道先生在做什麼事,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寧寧說得斬釘截鐵的,「父親到京都之後就失去了消息,所以我才到這裡來找他的。」聽他們的問話,似乎昨天看到的那些白發隊士,和雪村綱道有關?

  土方歲三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寧寧的話,「那他們呢,他們又是誰?」奇怪的打扮,過人的氣度,怎麼看跟著雪村的這兩個人都不是普通人。

  寧寧對於這種話已經很有經驗了,「我的家臣。」說起來,她也是養著好多家臣的人呢,在戰國時期說不定能混個小大名什麼的。

  「你不是蘭醫的女兒嗎?」聽到寧寧這麼說,剛被近藤勇介紹叫藤堂平助的那個少年就好奇的開口問道,「怎麼會有家臣?」

  在他印像中,家臣可不是什麼人都會有的。至少要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會有能力擁有家臣。

  寧寧想了想這個游戲的奇怪設定,也有些想要望天,「……路上撿的。」

  其實如果她不是直接接手二手本丸的話,刀劍確實不是鍛的就是撿的啊,這麼一想的話好像也沒啥毛病。

  「什麼?」藤堂平助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實在太累了,所以今天沒有雙更,不過這一章很肥,非常肥,和平時的量也差不多了。

  看明天能不能恢復,你們留言寵寵我唄∼

  寧寧實在是沒有經驗,她這個樣子……真的太不千鶴了,捂臉。


第122章

  不管新選組的那群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問了寧寧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的來歷,寧寧也解釋過了。

  是大實話的同時,而且也和游戲的設定一樣,至於他們相不相信,就不是寧寧能管得了的了。

  現在寧寧和新選組的人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因為寧寧他們看到新選組極力掩蓋的某些事實,再加上寧寧在游戲裡的身份,新選組的人是絕不可能放他們隨意離開的。

  但是要隨意殺人一勞永逸,以近藤勇為首的新選組干部們又做不到這一點,更何況他們也多多少少會顧及著寧寧這邊還有劍術高手,並非是能隨他們宰割的身份。

  而寧寧他們這邊,為了完成所謂的游戲主線,既然衝田總司在這裡,能留下寧寧自己就不會主動離開。

  所以在簡單的拉鋸談判之後,很快就達成了雙方都暫時能接受的協議。

  寧寧他們三人暫時留在新選組的屯所,直到找到雪村綱道為止。

  他們不離開,新選組的人就保證他們的安全。

  雖然過程和自己想像的不同,不過這樣留下來這個選項,寧寧覺得還是挺符合乙女游戲的套路的,不相處的話又怎麼能發展戀情呢。

  只是,僅僅就憑剛才衝田總司那幾句話,雖然不足以讓寧寧完全了解這個人。但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這樣的一個人真的要去攻略他的話,寧寧覺得自己還沒開始就頭禿了。

  她可不覺得對方會喜歡她這種個性的女人,至於對方喜歡什麼樣的,她就更不得而知了。反正至少普通日本妹子的話,怎麼也比她溫柔和順吧。

  只不過這樣的事多想無益,暫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樂觀一點想,至少她還可以因為好感度不夠而BE啊。

  「在屯所裡的話,」土方歲三皺眉看了眼寧寧他們,「雪村君就請繼續做男裝打扮不用換了,」這樣在全是男人的屯所更方便,「至於你們兩位,也請換下這身西洋裝扮吧。」

  「可以。」寧寧也覺得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的打扮在這裡太顯眼了點,畢竟新選組的敵對勢力現在主要是長州薩摩等接受西方文化較多較早的藩鎮。

  「不過,」還有一個相當現實的問題,「他們並沒有合適的衣服,」系統雖然合理化了一期他們的身份,卻沒有送任何裝備,實在是太吝嗇了點,「請先借我們兩身干淨的衣服吧。」

  土方歲三也沒想到寧寧說得這麼理所當然,不過大概是對方的態度太自然了,他也在狠狠皺眉之後就道,「源先生,麻煩你帶他們去房間,順便給他們找兩件衣服。」

  「我知道了。」之前那個老好人一樣的干部答應著,「你們跟我來吧。」

  寧寧一見這位可能是管後勤的,在跟上對方的腳步之後便繼續開口,「井上先生,我們不能出屯所,能麻煩你幫忙買點東西嗎?」她頓了頓就開始扳手指,「新的換洗衣服,主要是一期他們的,也不能總穿別人的衣服,」她還有系統送的裝備,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什麼都沒有,內番服也沒有,其他睡衣什麼的更沒有,自家刀劍她不照顧誰照顧,她也不想讓他們一直穿別人也不知道干不干淨的衣服,暫時罩在外面一下還可以,要生活的話還是要有自己的衣服。

  當然除了衣服之外,「另外還有洗漱用品,就是盆子毛巾等等,其他生活用品,就像……」

  寧寧說起來就有種沒完沒了的趨勢,相當厚臉皮的審神者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們都被新選組關起來了,這些東西不找他們去買還能找誰。

  走得遠了,還能聽到寧寧喋喋不休的聲音,土方歲三也沒忍住扶住了額頭。

  其他新選組的干部們面面相覷,衝田總司則直接笑了出來,「我早就說過,殺了不就好了。」

  「總司!」土方歲三覺得自己頭更疼了。

  「請等一等……」井上源三郎被寧寧的一連串要求搞懵了,「雪村君,你剛才說要買的東西太多了,我記不住。」

  「啊,抱歉,那要買的東西我干脆列個單子給你吧,」寧寧想了想也覺得好像有點太零碎了,而且除了她覺得有需要的,還要問問一期他們自己有什麼要的,「對了,京都的物價怎麼樣,就是比如普通買件衣服,買個盆子什麼的多少錢?」

  井上源三郎被寧寧一頓轟炸,頭還暈乎乎的就回答了寧寧的問題。

  寧寧暗暗的算了算,然後對於游戲裡的物價滿意的點頭,和她了解的真實的幕末相差不多。系統送她的小包袱裡可是有不少錢的,看來醫生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很賺錢的職業啊。

  那現在基本的生活用品應該是沒問題了,至於錢花掉之後嘛,再想辦法賺就是了。

  遇到這種沒法節流的情況,那就只能選擇開源了。

  不管怎麼說,一系列的忙亂之後,寧寧他們總算是在新選組的屯所裡暫時安頓了下來。

  最開始新選組的干部們對寧寧他們防備心還比較重,並不允許他們在屯所裡亂竄,最多可以去離得近的院子裡打個水上個廁所,其他連飯食都是有人端到屋子裡來的。

  而從最開始來送早飯的永倉新八開始,寧寧他們就給了這些新選組的干部們一個「驚喜」。

  「我來送飯了。」還在門口的時候,永倉新八就大咧咧的叫了一聲,然後看人家門反正也開著,就沒等屋內的人回應就徑直走了進去。

  「是永倉君啊,」寧寧現在不方便轉頭,就揮手打了個招呼,「辛苦你了。」

  而端著食盤的永倉新八進屋就愣住了,因為他看到雪村坐在屋內,而她的家臣中那個舉手投足有種他形容不出氣質,名字很奇怪叫一期的男人,正跪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給她梳頭。

  一期一振專注於手裡的工作,寧寧眼神的余光就看到永倉新八杵在了門口,「永倉君?」

  對於本丸之主的審神者來說,一期一振和壓切長谷部都是擔任她近侍時間最長的刀劍,她早就習慣了兩人的各種照顧。

  最開始關系太僵的時候不提,之後給主君擔任近侍的刀劍們鋪床疊被洗衣做飯跑腿傳令,哪一樣不得做。

  更別說寧寧摔斷腿的期間,她的日常瑣事更是由近侍刀一手包攬,現在這裡環境簡陋,沒有大的鏡子不方便,讓一期一振幫忙梳個頭算什麼,寧寧根本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啊,」永倉新八回過神來,順手把手裡的食盤放下了,「不用那麼客氣,叫我新八就可以了,我也可以叫你千鶴嗎?」

  所以其實這還是個乙女游戲嗎?在腦袋裡相當無關的想了想之後,寧寧也沒推遲,「可以啊,新八君。」

  「那小千鶴,」永倉新八咧嘴笑了笑,「等你們吃過之後我再來收盤子。」

  「好。」對方的善意也感染了寧寧,雖然不能轉頭,但她仍舊是笑了笑,「麻煩你再跑一趟了。」

  永倉新八點頭轉身,還沒來得及走出屋門,就看到另一個總是披著破布,名字也很奇怪叫山姥切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手裡端著一盆水,也沒理會他,徑直把水放到小千鶴的身邊,「水來了。」

  一期一振轉過頭來對著山姥切國廣神色溫和,「山姥切君,麻煩你拿一下主殿的帕子,就是包袱裡那一塊。」

  「知道了。」於是山姥切又轉身去給人拿了帕子過來,已經讓一期一振扎好了頭發的寧寧伸手,「謝謝,山姥切,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然而不等寧寧手接到帕子,就讓一期一振伸手攔住了動作,水色頭發的太刀態度溫和卻很細心,「主殿,這裡沒有熱水,冬天的水太涼了,還是讓我來吧。」

  他說著,就從山姥切手裡接過帕子,細心的洗好疊好才放到自家主君手裡,整套動作下來熟稔至極。

  不知不覺看完了全程的永倉新八目瞪口呆,我是誰我在哪裡我看到了什麼?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有家臣的人過的生活嗎?為什麼他就不能像小千鶴運氣這麼好,隨便就撿這麼兩個家臣回來呢?

  洗好了臉的寧寧轉頭就看到說要走的永倉新八一臉神色莫名的站在門口,「新八君?還有什麼事嗎?」

  「哈哈,沒事,」永倉新八手摸著後腦勺,隨意打了個哈哈,「那我一會兒再來。」接著等回去之後就把這件事在所有新選組干部們那裡大肆宣揚了一遍。

  於是之後這群人在輪流給寧寧他們送飯,順便也是監視的時候都特別留意了下,然後這群沒見識過這個時期上層人士生活的鄉下武士們完全是大開眼界。

  竟然還能這樣嗎?要知道,他們,他們竟然看到了那個叫一期的男人給千鶴洗衣服啊!

  那個真的就是跪坐在那裡就會顯得整個環境蓬蓽生輝,怎麼看都不同尋常的男人給千鶴洗衣服!還洗得那麼理所當然的樣子!

  就這樣新選組的干部們思路在向著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一去不復返的同時,對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的防備自然而然就越來越低。

  這麼忠誠(?)的侍奉主君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有其他問題啊。

  只是小千鶴這樣的生活方式,實在太讓人羨慕了有木有。

  到後來新選組這群人和寧寧混熟了之後,還趁著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都不在的時候,實名表達了下各種羨慕之情。

  寧寧還能怎麼樣呢,她就只能露出禮貌又不失尷尬的笑容了啊,總覺得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有幾十把這樣的刀劍的話,嗯……

  她還是保持住只有兩個家臣這種人設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鄉下武士們目瞪口呆……

  至於想知道源氏兄弟的,他們的戲份在後面。

  繼續中午掉落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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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新選組的干部們對於寧寧他們的監視慢慢松了些下來,正好給了寧寧他們開小會的機會,有些話,確實是不適合讓這裡這些人聽到的。

  「主要還是主線劇情的問題,」寧寧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手撐著頭,「應該還有什麼能夠推動游戲的進展。」

  之前他們能留在屯所多半是因為順應了游戲的劇情,但游戲劇情有時候也是需要積極去推動的,不管是個什麼樣的游戲,設計者應該不會設計出天天在屋子裡主線就能推進的劇情。

  就算是18r游戲,人家也是要換個地點的嘛,野外,泳池……

  寧寧忙努力拉回自己已經滑入深淵的思維,臉上還一本正經的,「所以應該還有什麼我們忽略了的。」

  不知道有什麼是她忽略了的問題,哎,早知如此,她就該讓奈奈醬給她好好的劇透一翻的。

  認真說起來,她現在真的是連雪村千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設都不知道,只能隨意放飛自我了。

  「聽您的意思,」之前被寧寧科普過不少相關游戲知識的一期一振沉吟著道,「應該是游戲設計者操控著主角的意志在推動整個游戲的進程?」

  「應該是這樣,因為主角走的就是游戲設計者設計好的線路,說白一點就是世界意志。」寧寧也覺得頗為頭疼,「不過我玩這種游戲不多,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理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您想要做什麼?」一期一振是非常聰明的太刀,思路很清晰也很明確,「作為雪村千鶴,您想要做什麼?或者在這樣的情況下雪村千鶴會做什麼?」

  寧寧看向水色頭發的太刀溫柔的眉眼,「你的意思是說,尋找父親?」果然不愧是一期,實在太會說話了,有時候婉轉的提示比直接明言更能讓人接受,「畢竟背景裡提到我是來尋找父親的,現在父親仍舊不見蹤影,我應該積極的去尋找才對。」

  一期一振含笑點頭,「我覺得這確實是游戲給出的線索和提示。」

  「新選組的人看管我們很嚴,」山姥切國廣是這段時間偵查做得最多的,打刀在夜晚可以不受影響的活動,在屯所要避開所有人也不是難事,「不會允許我們出去的。」

  寧寧笑著一拍手,她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點什麼,「所以就到了找人幫忙的時候了啊,不然,怎麼推動劇情呢。」衝田總司,對吧?

  等寧寧找到衝田總司的時候他正和齋藤一在一起,那是個沉默寡言的青年,每次都會讓寧寧想起她家小伽羅,不過人家比她家小伽羅白,咳咳。

  在聽明白寧寧的來意後,衝田總司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她,「不行,現在我們沒有多余的人手能夠出門保護你。」

  「不需要吧,」寧寧覺得這根本不是大問題,「一期和山姥切會保護我的。」

  衝田總司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寧寧,「讓你們一起出去,你們趁機跑了怎麼辦?」

  寧寧就當沒看到衝田總司的戲謔,她認真的想了想,「那我就和你們一起出去可以嗎,你們總有時候要出門吧,我一個人可跑不了。」

  都當成乙女游戲來看的話,這也是增加相處的機會了。

  「嗯,這樣的話,我們巡查的時候倒是可以帶你一起去。」衝田總司像是提出了個非常好的建議,只是在說過之後他就微微眯起眼睛,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實則帶上幾分不懷好意的威脅,「不過巡查的話可是要賭上性命的,有時候連我們自己的隊士都會被殺掉。小千鶴,遇到浪士的話,你要怎麼辦呢?」

  「假裝不認識你們。」寧寧答得太快了,都沒經過思考就瞎說了句大實話,以至於出口之後才在衝田總司黑下來的臉色中努力糾正,「我會盡力逃走的。」

  這個,她已經很有be的預感了,但是這樣的應對方式她不覺得有錯啊,不然能怎麼辦,她在夢裡可以上天,在游戲又沒這個配置。

  「只會逃走嗎?」衝田總司微一挑眉,沒想到寧寧卻是認真點了點頭,「在沒有能力的時候,不給別人添麻煩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誒?不錯嘛小千鶴。」衝田總司拍了拍手,「不過很可惜,就算我們想帶你出去,沒有那個人的允許也是不行的。」

  ……所以你在逗我玩嗎?寧寧強壓下嘴角抽搐的**,「那個人?」

  「土方副長,」比起怎麼都像是在玩的衝田總司,齋藤一雖然話少,卻很認真解答問題,「在他從大阪回來之前,請稍微忍耐吧。」

  對比了衝田總司,寧寧立刻就覺得齋藤一像極了小天使,劃掉,她家小伽羅。

  於是她立刻就看向對方,非常誠懇的道謝,「謝謝你,齋藤君。」

  黑發審神者的樣子很懇切,齋藤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偏移了視線,卻仍舊開口道,「等副長回來,我們也會幫你建言,讓他同意你和我們一起巡查的。」

  而衝田總司則直接露出了有些過分燦爛的笑容,說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話,「所以再好好等幾天吧,如果要玩伴的話,我也可以陪你哦。」

  玩伴?寧寧有些想要望天,對於這種性格的衝田總司,她覺得很頭大啊!

  所以當初為什麼要選衝田總司線,選齋藤一線它不香嗎?衝田總司的話……真真假假,擺明了就是欺負你逗你玩,你能怎麼樣?

  雖然寧寧覺得以自己懟人的功力她也倒是不虛啦,只是懟人只怕不能提高好感度吧,不然她還是忍忍?

  而這樣的念叨,在幾天之後更是一語成箴。齋藤一非常守信用的向土方歲三建言之後,土方歲三同意了讓寧寧跟著他們巡查的事。

  只是在第一天跟著出門的時候,帶隊的衝田總司垂眸看向寧寧,嘴角噙著些許的笑意,玩笑的語氣,眼底卻是涼薄,「有妨礙的話,就殺了你哦。」

  寧寧怔了下,隨即手背掩唇而笑,「呵呵,怎麼會呢。」她干嘛要選衝田線啊現在能倒回去重來嗎!

  跟著新選組的幾個干部巡查了幾天後,寧寧和他們基本上都熟悉了起來。

  拋開最開始不愉快的見面經歷,寧寧覺得游戲裡的新選組干部們,除了她很少見到的土方歲三不熟悉,還有衝田總司那張真的稱得上討嫌的嘴,其他都挺好相處的。

  說白一點,這裡的干部們大部分都是些胸無城府、大大咧咧的漢子。而且長期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對女性的認知還停留在花街柳巷,拿錢辦事的太夫們身上。

  現在屯所突然來了個稱得上是良家(?)的寧寧,或者他們眼中的雪村千鶴,在確認她不具什麼危害性,本身性格也算是大方之後,很快就對她展現出了一種非凡的友好來。

  不過寧寧也看出來了,雖然新選組這些人對她很友善,但對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卻是相對提防的態度,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腦補了些什麼內容。

  當然她也是能理解的,不提之前她家被被展現出的實力,就僅僅是一言一行恪守禮儀,優雅得體的一期一振,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

  怎麼也不像能被她這樣普通的女人養著的樣子嘛,雖然從各個方面來說,她現在確實是養著這群刀劍。

  隨著日子過去,他們警惕的態度也在慢慢改變,寧寧慶幸的同時根本就沒想到,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和兩振刀劍的相處方式。

  跟著新選組巡查的日子很累,開始的時候寧寧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感覺被掏空,後來也漸漸適應了下來。

  而除了游戲主線之外,寧寧現在還要擔心另一件事,一件她從來沒想過在游戲裡面會擔心,但確確實實需要她擔心的事:錢。

  幕末的生活水准對現代人來說真的已經足夠糟糕了,寧寧在這裡過得甚至還不如戰國時期,至少織田信長在物質上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再加上沒錢的話,完全可以想像生活有多艱難了,不提其他,就算有時候餓了想買份糕點都不行,簡直是一把辛酸淚。

  好在賺錢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池田屋,又是熟悉的池田屋,不管是現實生活還是游戲裡,是新選組就繞不過這個歷史著名事件。

  到了夜間准確的行動目的地仍舊無法斷定,人手不足的新選組被迫將所有隊員分為兩隊,各自由近藤勇和土方歲三分別朝著四國屋和池田屋前進。

  而新選組的屯所這邊,只留下之前手臂受傷,無法再上戰場的總長山南敬助。

  也不知道這位腦袋精明的總長做了什麼考慮,在新選組行動開始之前就讓寧寧他們和他呆在一起。

  寧寧更不知道是不是觸發了什麼關鍵劇情,當然是沒有異議的聽從了山南敬助的指示。

  等新選組其他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山南敬助看向一臉沒什麼表情,實則是在發呆的寧寧,又轉頭看了看她身後以護衛姿勢端坐的兩振刀。

  「雪村君,」山南敬助推了推眼鏡開口了,「其他人都已經出去了,現在屯所裡就只剩下我了。」他現在還沒辦法拔刀。

  寧寧回過神來,「山南先生想說什麼?」這位總長可一點不好對付啊,也不知道薄櫻鬼為什麼明明是個乙女戀愛游戲卻這麼難。

  這麼吐槽著的審神者根本就沒想過,這個游戲,是被她自己如臨大敵的冷靜態度玩到這麼難的!

  「所以如果你們要走的話,」山南敬助不緊不慢,就像是隨意聊天一樣的道,「是沒有人可以攔住你們的。」

  寧寧在心底搖頭,臉上倒是沒帶出來,看起來仍舊是很禮貌的神色,還有兩分自帶的真誠,「我們不會離開的,既然答應了你們就要做到不是嗎?」走了她還怎麼刷主線劇情啊。

  山南敬助一臉不置可否的神色,連嘴角揚起的弧度都自帶深意,「原來雪村君是這麼想的嗎?」

  寧寧笑出一口白牙,「是啊,我是個很守信用的人。」她不喜歡這種說話方式,不過山南敬助作為新選組裡難得的聰明人,有這樣的試探也無可厚非。

  就在兩人沒說幾句話的功夫,新選組探查消息的山崎烝已經掉頭回轉,向山南敬助彙報了敵人是在池田屋的消息。

  「這樣的話就需要立刻把消息傳過去。」山南敬助皺眉思忖道,「讓去四國屋的人立刻轉而趕去池田屋。」

  山崎烝想也不想的准備起身行動,他是干脆得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人,「我現在就去。」

  「等一等,池田屋那邊也需要通知一聲,」山南敬助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了寧寧一行人。「你沒辦法去兩邊。」

  現在屯所人手不足,如果能說動雪村君行動的話,她的家臣也會跟著行動,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雪村君,」山南敬助的聲音比剛才溫和了不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呢?」

  「嗯?幫什麼忙?」其實寧寧剛才就聽到他們的對話了,沒辦法,誰叫他們根本就沒加掩飾,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能麻煩你在山崎君去四國屋的時候,去一趟池田屋幫忙傳遞一下消息嗎?」山南敬助詢問的語氣還很客氣。

  如果敵人都是集中在池田屋的話,他們那邊大概會陷入苦戰,在知道會有援兵之後,對士氣也是有很大的振奮作用吧。

  寧寧笑了,還來不及表達下自己的觀點,金字已經幫她說了,「只要錢到位的話,什麼姿勢都可以哦∼」

  「……」准備了一大堆說服套話的山南敬助嘴角抽了兩下,總覺得這個回答有哪裡不對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沒見識過金句系統的新選組們……

  下章不但是新選組,連其他人也要見識下了,我覺得你們會想看,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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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對於寧寧答應去池田屋,一期一振是相當擔心的,雖然知道這只是個游戲,但是真實程度實在太高,有時候會讓人下意識的忽略這一點。

  而在水色頭發太刀的心目中,池田屋的夜戰向來就是戰況相當激烈的一場,誰叫他是粟田口家唯一一振太刀,弟弟們短刀脅差都是要去池田屋夜戰的。

  但現在本來就是事情緊急,寧寧又是相當果斷的人,在和山南敬助談妥之後,直接就讓一期一振在屯所等候,帶著山姥切國廣就跑進夜色之中。

  在審神者看來,只是傳令而已危險性應該不大,更何況她還帶著一振實戰經驗豐富的打刀呢。

  看著自家主人離開的背影,稱得上是禮儀典範的付喪神一手扶刀一手握拳放到胸口,這是他作為近侍送主君出陣時的禮儀。

  作為皇室御物的刃的儀態實在太好,哪怕是難掩擔心之色也一舉一動自帶典雅風範。

  惹得山南敬助也多看了他好幾眼,「一期君,不用太擔心,只是傳令的話雪村君不會有危險的。」

  跟著雪村君出門的那位山姥切君超群的劍術暫且不提,這位有如此風度的人以前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心甘情願奉雪村君那樣一個普通女子為主?

  對於山南敬助明顯安慰的話,一期一振回過頭來微微一笑,卻沒有多說什麼。

  他不是會失禮的刃,但是對於其他人的別有用心,長期呆在掌權者身邊的刀劍又有什麼不清楚的。

  一期一振不提,不過是因為他家主君也不是能隨意被人蒙騙的罷了。只是那句要錢的話,讓表面上看起來很鎮定的刃也是在心底有些無奈的搖頭。

  他們家主人喜歡胡說八道的風格,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不提新選組屯所內一期一振的思量,寧寧帶著山姥切國廣跑出去之後,她才發現一個現實問題。

  雖然吧,作為審神者她是到過幕末,連這個時候的新選組屯所附近也來過。但大部分時間她都是跟著刀劍們行動,新選組的刀劍們對這一片都相當熟悉。

  現在她身邊沒有新選組的刀劍,需要一個人在大半夜找路,怎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山姥切,我記得你應該去過池田屋,」打刀也是能夜戰的,更何況山姥切實戰經驗又多,很適合去戰況激烈的池田屋,寧寧記得之前應該安排過,「現在還記得路嗎?」

  山姥切國廣愣了下,隨即拉住頭頂的白布,「……對池田屋附近的道路比較熟悉。」

  也就是說屯所這邊你也不清楚嗎?好吧,我們就憑借我微薄的記憶放飛自我吧,游戲大神會保佑我們的!

  抱著這樣大無畏的精神,等真正看到池田屋的燈籠的時候,寧寧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松口氣。

  只是在要進去的時候,山姥切國廣難得的主動伸手拉住了寧寧,「就這麼進去會有危險。」

  他也是見識過池田屋內戰鬥的激烈程度的,現在裡面仍舊有人戰鬥的聲音,他們就這麼闖進去,沒有明顯的身份標識,甚至很容易被兩方都當成敵人砍殺。

  他自己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是對於不會拔刀的主人來說就太危險了。

  「但是主線在裡面,」寧寧說了之後又咳了兩聲,重新再來了一次,「我是說我們回家的希望在裡面,不管怎樣都要冒險一試的。不過這畢竟是個戀愛游戲,應該危險程度不大,更何況,」她回過頭來,朝自家刀劍眨了眨眼睛,嘴角含笑,「山姥切會保護我的吧。」

  山姥切國廣對上寧寧帶笑的眼睛,下意識撇過頭去憋氣憋了半天,想說什麼又就是說不出來。

  寧寧每次看山姥切國廣這種忍耐的樣子都覺得好笑,總覺得這是個內心戲超級多的家伙,可是就是說不出來,「走吧,我們進去了。」

  自家主人都這麼說了,山姥切國廣就算再社恐還能怎麼辦,只能是護著她進去了。

  剛一進門,就有已經砍殺得不分敵我的長州浪士持刀砍來,山姥切國廣舉刀架開,這個時候也不記得自卑什麼的了,「不要離開我身後。」

  就在寧寧想要答應的時候,同樣的屋內廝殺的近藤勇轉過來,看到寧寧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雪村君,能不能麻煩你上二樓去看下,總司一個人在樓上,應該還剩最後一個浪士。」

  於是寧寧要出口的話就換了模樣,「我知道了,近藤先生,我上去看看,」當然也沒忘記賺錢的正事,「另外山南先生讓我來告訴您,援兵馬上就到,請再堅持一會兒。」

  說完之後,她看了眼正在浪士交手的自家刀劍,在心底道了聲抱歉,趁著敵人都被山姥切國廣攔住的時候,轉身就往二樓跑。

  山姥切國廣在交戰之中也注意著這邊的情況,在聽到了寧寧回答近藤勇的話之後又在余光裡瞟到她的動作,立刻就想抽身去追,卻被另一個同時襲來的浪士拖住了腳步。

  寧寧提著自己的袴裙跑得飛快,木制的樓梯踏上去就是一連串響亮的腳步聲。

  轉瞬之間寧寧就上了二樓,雖然池田屋二樓她是第一次上來,但並不算復雜的日式建築,讓她一眼就看到了最大間的屋子。

  急匆匆的跑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衝田總司和另一個不認識的金發/浪士對峙的場景。

  寧寧立刻想也不想的噤聲,然後貼在牆壁邊假裝自己不存在。

  雖然只是游戲,但誰知道被砍了之後會怎麼樣啊,反正敵人就只剩這麼一個人了,衝田總司隨便砍砍都沒問題吧。

  這麼想著的審神者,根本沒想到形勢卻是一發不可收拾了下去,衝田總司的劍術很強,新選組的天才劍士從來都並非浪得虛名。

  但對方在速度和力量更強,竟然能游刃有余的壓著衝田總司打,甚至讓寧寧產生了種就像見到付喪神們戰鬥場景的錯覺。

  黑發的審神者看得直皺眉,不可能啊,池田屋這一戰哪有這麼強長州浪士?下意識想過之後她又反應過來這是游戲,那金發男子的身份就一切皆有可能。

  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戰況,下一刻,就在衝田總司被那人一刀揮開在地上滾了圈之後,他試圖撐起身體,卻像是無法忍耐般正以刀杵地,不停地咳嗽起來。

  糟糕,偏偏在這種時候發病了!這什麼乙女游戲啊,難道是要讓她上演英雄救美嗎?

  寧寧正頭大的時候,就見金發的男子握著刀,嘴角還掛著些冷淡戲謔的似笑非笑,向著衝田總司逼去。

  來不及多想,寧寧直接衝了過去,「等等。」對方看起來不像普通長州浪士,那就是不一定沒有商量余地,更何況她再拖一下時間,她家被被肯定會很快上來的。

  不管怎麼說,衝田總司絕對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半擋在衝田總司面前,寧寧把下意識想要出口的大俠有話好好說咽了回去,換上了更理直氣壯的,「你不能殺他。」快問她,問她她就可以現編出一千字的理由來,而且每條都不重樣。

  衝田總司見狀立刻抓住寧寧的手臂,試圖把她往自己身後拖,「咳咳,小千鶴……」再怎樣,他也不至於讓個女人擋在自己面前。

  若是平時寧寧被衝田總司拖就拖了,但現在她不動的話衝田總司自己狀態都不好,還真不好拖得動。

  然而相當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金發的男子在看清楚寧寧之後竟然停下動作,根本沒按套路來,「你是……雪村千鶴?」

  他收刀入鞘,用種饒有興致的目光看著寧寧,「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遇到你。」原本以為只是無聊的任務,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寧寧愣了下,「你認識我?」沒有游戲提示什麼的,在這種時候也太不方便了。

  金發男子勾起唇角,他笑起來的時候有種貴氣與傲氣並存的樣子,也沒回答寧寧的問題,而是直接朝她伸出手,「跟我走吧,你不適合留在這裡。」

  純血的女鬼,又怎麼能和這些低賤的人類混在一起。

  就在這一刻,山姥切國廣也終於從樓下浪士們的進攻中脫身跑了上來,見狀立刻就要衝過來,「主人!」

  寧寧立刻朝自己刀劍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不是因為什麼,而是熟悉的金字閃過,「你要帶我走,是因為我長得好看而對我一見鐘情嗎?」

  這句相當無廉恥的話問出來,連衝田總司的咳嗽都頓了下,然後他才用種有些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寧寧。

  「你都在說些什麼?」從未體驗過金句攻擊的金發男子愣住了,這個難得的純血女鬼竟然是這樣無恥的樣子嗎?

  「哦,」寧寧十分平淡的答了句,被對方用這種表情質問也沒無所謂得很,下一刻她也不管對方怎麼想,然後轉頭就叫自家刀劍,「山姥切!」

  就因為寧寧的手勢停在幾步之遙的打刀青年立刻就擋在了自家主人面前,刀劍出鞘氣勢凌厲。

  「呵,有意思。」金發男子見狀手裡的刀也是重新出鞘,很快兩人就戰在一起。

  寧寧倒不擔心刀劍付喪神會戰不贏普通人,倒是從剛才起就咳得站不穩的衝田總司,「衝田君,你沒事吧?」

  衝田總司斷斷續續的咳著,「小千鶴,你,咳咳,是因為他沒說你好看,咳,才不跟他走的?」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寧寧目光真誠,雖然這樣真誠的目光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下有個屁用,「我當然是因為他打了你啊。」好感度喲,給我up起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寧寧親愛的,我覺得你對好感度什麼的大概有很大的誤解。


第125章

  池田屋一戰可以說是將新選組推向頂峰的一戰,一時之間壬生狼的稱號甚至到了能在京都止小兒夜啼的地步。

  但這一戰也慘烈到讓整個新選組元氣大傷,隊員受傷的死亡的,甚至到了連日常的巡邏人手都不夠的地步。

  在這樣的情況下,寧寧很爽快的在山南敬助的請求下將自家兩振刀劍借了出去干點普通隊士的活,反正是要收錢的。

  雖然似乎作為刀劍之主,以自身靈力賦予刀劍們生命的人,等刃來賺錢供養也無可厚非,但從來都是花自己賺來的錢的前社畜審神者還是陷入了沉思。

  果然,錢就是底氣這句話在哪裡都是通用的,之前她給公司干活拿公司錢,後來她給時政干活拿時政錢,自己的錢自己花起來才有種肆意感。

  現在自家刀劍都能賺錢了,她天天閑著也無聊,還是該去找點事情來做比較好嗎?

  這麼想過之後,寧寧很快就站到了管理內務的井上源三郎面前,因為之前要買生活用品什麼的,她和對方打過不少次交道,知道他就是個溫和親切的老好人。

  井上源三郎聽到寧寧說想幫忙(賺錢),這位很溫柔的大叔笑得很慈祥,「雪村君的話,可以幫忙做飯哦。」

  寧寧有些想要望天,「……那個,我對做飯不是很拿手。」她不是沒到過新選組的廚房,對這種老式的灶台完全搞不定。

  更別提作為享受現代便利的人,寧寧之前上班的時候吃外賣,到了本丸之後付喪神做什麼她吃什麼,真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

  井上源三郎也震驚了下,這個時代的女人們在家事上都很能干,他從未見過哪個像寧寧這麼大的女人完全不會做飯的。

  片刻之後井上源三郎才重新開口,「那縫補呢?最近隊士們受傷很嚴重,衣服也破了不少,我正打算找人來給他們縫補一下。」

  不會做飯的話,那至少縫縫補補應該沒問題的吧?

  寧寧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這個就更……」她的縫紉手藝現在還停留在會縫個扣子的地步,如果要她補衣服她縫起來倒是會,就是估計會很吃藕。

  井上源三郎不可思議的看著寧寧,兩人對視半晌,井上源三郎無奈的搖頭,「那你平時在家洗衣服打掃什麼的嗎?」

  這個總要做吧?實在不行就讓她幫忙做點雜事吧。

  寧寧那一瞬間都有撒謊說自己什麼都有做的衝動了,不過也知道這種事一上手就露餡兒,「也做得不多。」

  洗衣服先有洗衣機干洗店,後有付喪神,打掃先有鐘點工保潔員,後有付喪神,她需要做嗎?絕大部分時間是不需要的。

  「不過我也不是完全的不會,」說著寧寧又加了句,「只是不太熟練而已。」

  就算寧寧這樣說了,井上源三郎仍舊感覺到了久違的窒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寧寧身後不遠處的回廊上卻傳來了抑制不住的笑聲。

  寧寧回過頭,就看到之前還因為受傷躺在床上的衝田總司正捧腹大笑,「小千鶴,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你真的是個女人嗎?」

  「如假包換好嗎?」寧寧挺了挺胸,雖然她這件系統附贈的幕末時期的男裝寬大得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是士可殺不可辱。

  「總司,」井上源三郎回過神來,忍不住的就像教育不聽話的小孩子一樣,「你怎麼不好好躺在床上養傷。」

  「不要這麼嚴肅嘛,源先生,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衝田總司靠到柱子上,「躺了這麼久,讓我也出來透一下氣吧。」

  井上源三郎拿衝田總司沒辦法,不過他也是從小管著衝田總司到大的,「那就一會兒,然後就回去休息。」

  「知道了啦。」衝田總司答應著又轉向寧寧,眼底都是壞心眼的戲謔,「小千鶴,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

  「嫁不出去那就娶唄,」寧寧張口胡說八道的功力相當深厚,「我負責賺錢養家,他負責貌美如花。」

  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要知道審神者可是高薪職業。就算以後回到自己的世界,她的工資也不低,如果養個小白臉能對她好的話,其實她挺樂意的。

  「雪,雪村君……」井上源三郎感覺到了巨大的衝擊,都快回不過神來了,他聽到了什麼可怕的話。

  衝田總司也從未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那些普通女人聽了或許會害羞或許會羞恥的話,在她這裡都是清風拂面。

  有些不高興的雙手往胸前一放,他露出頗為孩子氣的一面,「你能賺錢?」明明不應該是他占上風的嗎,為什麼到了她這裡就行不通了呢。

  「我……」寧寧被衝田總司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她也沒急著理說話總喜歡各種懟的衝田總司,而是轉向井上源三郎,「井上先生,我想到我可以做什麼了,我書寫不錯。」

  這可是識字率非常低的幕末啊,不說新選組的隊員基本上都是文盲或者半文盲,就算是干部們就寫點字但在文化修養上也好不到哪裡去。

  寧寧扳著指頭,「除此之外算數也不錯,」國人教育體制給予的特長,「處理文書也是可以的。」

  「誒?誒?」井上源三郎仍舊有些回不過神來。

  寧寧抬起頭來,重新露出自信的笑容,「如果有這方面的工作我能夠勝任。」這份自信不在於驕人的家世,也不在於過人的外貌,而是現代女性能夠不依靠任何人也可以活出自我的風采。

  就算不會洗衣做飯縫補漿洗又怎麼樣,她仍舊有她自己能做到,且能做得很好的事。

  那一刻,黑發審神者的笑容竟比平時多了分耀眼奪目之感。

  井上源三郎愣下才回過神來,「這樣的話,我和土方副長商量之後再和你說吧。」

  「謝謝。」寧寧笑著道謝道,然後順手發了卡,「井上先生真是個很溫柔的好人呢。」

  「哈哈……」很少被人,還是個女人這麼直接的誇獎,井上源三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然後整個人就踏著種奇怪的步伐離開了。

  是因為她這種思想在這裡好像超綱了點嗎?寧寧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心底吐了吐舌頭,才轉頭看向仍舊靠在柱子上的衝田總司,「衝田君,你傷還沒好,快回去休息吧。」

  雖然對方說話是從來都不太好聽,不過在池田屋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就想要保護她的,就憑這點,寧寧就不會吝嗇表現出自己的友善禮貌。

  至於說話不好聽,反正她也不是那種會躺平任嘲的人,真要剛起來一點虧都不會吃的。

  「小千鶴真是關心我啊。」這一會兒的功夫,衝田總司就有恢復到了平日的水准,聽寧寧這麼一說就彎起一雙眼睛。

  「是啊是啊,」寧寧完全的不為所動,「我可關心你了,畢竟之前在池田屋你也有好好保護我啊。」

  「那是……」衝田總司怎麼都有些不滿意,他眼神飄了飄,「你現在可是新選組看管著的人,怎麼能讓其他人動手。」

  「噗,」寧寧失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回廊上有熟悉的人影從拐角處轉了過來,「主殿。」

  「一期你巡查回來了嗎?」寧寧嘴角的笑意立刻就燦爛了不少,她隨意朝衝田總司揮了揮手,「衝田君,早點進屋去哦。」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徑直走向自家刀劍。

  遠遠的,衝田總司還能聽到寧寧的笑聲,「一期你穿這樣我還真不習慣,其實也還蠻好看的……」而不管她說著什麼,身邊水色頭發的男子都一直低頭注視著她,眼神溫柔得不可思議。

  衝田總司皺眉,喃喃自語了句,「也沒見多關心啊。」還好意思說可關心了,現在見了人還不是隨意就把他扔在這裡。

  還有她所謂的家臣,雖然舉止都是從不失禮,據說現在在隊裡和其他人相處得也不錯。但衝田總司就是莫名的覺得,除了小千鶴之外,他完全不在意其他的任何人,另外那個也是如此。

  壓下心底的思緒,衝田總司抬頭望向天空,盛夏的晴天,是一片湛藍。

  歷史上的新選組財政狀況如何寧寧就算是作為審神者也不會探究,但游戲裡嘛,寧寧覺得他們發工資,好吧月奉還是很准時的。

  正拿到了第一個月的月奉,坐在回廊盤算著到底有哪些急需添置的東西,寧寧就見自家的刀劍也回來了。

  看了眼因為被新選組借去幫忙穿著水色羽織的兩人,還有被被哪怕是這樣都不會離身的被被,寧寧忍不住的抿嘴笑,「回來了啊,過來坐。」

  雖然之前在本丸她和兩振刀也不是不熟悉,但怎麼也比不上現在在這裡天天相處的親密。

  一期一振在自家主人旁邊坐下之後,就遞過來一個錢袋,「這是給您的。」

  山姥切國廣動作落後一期一振一拍,雖然低著頭,但同樣遞給寧寧一個錢袋,「……我的也給你。」

  寧寧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是說她家刀劍也太自覺了吧,伸手把兩個錢袋推回去,「你們自己留著就好,現在沒辦法領到工資,身上總要有點錢的。」

  雖然以前刀劍們是物品並不需要花錢,但現在到底有了人的身體,怎麼都有些需要置辦的東西,東西可以去萬物買,但錢就需要賺了。

  時之政府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在崗前培訓的時候,都有意識的培訓過審神者們的財政意識。

  所以在本丸的時候,寧寧也是要給付喪神們發工資的。每個月都按時發,基本工資每振刀都一樣,只不過活干得多些額外的也能多些收入。

  因為寧寧一直算得上很勤快的審神者,所以本丸的財政狀況一直還不錯,只不過她自己拿的是時政能在現世用的錢,一直都不太富裕……

  「況且,」寧寧頓了頓,從懷裡摸出一個明顯比兩振刀劍遞過來的更大的錢袋,在兩人面前晃了晃,「看,我也領到錢了啊。」

  「比我們的多。」山姥切國廣的目光落在了寧寧晃蕩著的錢袋上。

  「哈哈,實際上,」寧寧笑嘻嘻的拋著錢袋玩,「土方先生考核過我的能力後,就把之前的兩個文書都辭退了。」土方先生,真是個節約的人,她算是知道和泉守兼定的小氣是出自哪裡了。

  寧寧說著就是忍不住得意的伸出兩根指頭來晃了晃,「我現在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她其實都覺得挺輕松的,不要小看社畜過來的人啊,「偶爾管財務那邊的人需要幫忙,我還去幫下忙,」這次的月奉,就是她幫忙算的,用阿拉伯數字什麼的又快又好,「也就是說,我基本上做了兩個半人的工作。我就去找土方先生談了下,雖然為了節約不能給我開兩個半人的月奉,但一個半人還是沒問題的吧。土方先生覺得有道理,就同意了我的申請。」

  土方先生真是個好人,雖然看起來又嚴肅又凶,但寧寧到底是上過多少次戰場的審神者,身邊跟著的還是一群刀劍,她不但不怕對方,還覺得只要自己說得有道理就會聽的對方超級不錯。

  山姥切國廣默默的低下了頭,果然像他這種仿品,就是這麼沒用嗎,還不如自家主人會賺錢?

  一期一振也是怔了下,隨即水色頭發的付喪神彎了彎嘴角,他伸出因為沒有穿出陣服所以沒戴白手套的手,握住了寧寧的手攤開來,直接把錢袋放到她掌心,「雖然您自己也能賺錢,但我是屬於您的,賺的錢自然也是您的。」

  一,一期哥,你剛剛是不是用非常溫和無害的態度,若無其事的說出了什麼很可怕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人和我寫的一期哥看起來不太聰明,我就:??????

  上章感覺回帖好多哈哈啊∼應該不是錯覺∼

  感謝在2020-07-25  12:33:18∼2020-07-25  15:36: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Clio  21瓶;神10瓶;小李子9瓶;SD  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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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對於自家刀劍非要把賺的錢給自己這種事,寧寧覺得也很好解決得很,錢袋收了,再重新發給他們錢就是。

  反正他們的工資也從來都是她發啊,完全沒毛病。

  主要是寧寧也不覺得自己是很細致的人,如果有時候他們真的缺了什麼東西,她也不一定能顧及得到,還是自己有錢添置自己需要的東西比較好。

  總不能連內褲都要我來買吧!對,這句寧寧說了,就在剛給錢的時候,還說得很大聲。

  於是連一期一振都在勸誡的話說了半句說不下去之後,微微紅著臉接過了錢,更不用說早就拉著被單卷成一團的山姥切國廣了。

  果然,比起某些刃來說,一期哥在有些方面還是比較要臉的。

  如果是對那個老爺子說這樣的話,他大概就會哈哈哈哈大笑著回上一句:麻煩主君了。還一副很樂意被照顧的樣子。

  沒辦法,平安時期過來的老刀在這方面都是這樣。不,大包平不算!

  自從開始給新選組干活之後,寧寧跟新選組的干部們就更熟悉了起來。

  因為帶著金句系統,自己下限也比較低,寧寧經常口無遮攔的,那群糙漢子也就跟著言行無忌,連去島原(就是花街)什麼的都和她說,完全沒把她當女人看待。

  而在住習慣之後,新選組的屯所在寧寧看來也不再是什麼神秘的所在,就僅僅就是日常生活的地方,所以晚上偶爾一個人出來什麼的,也完全無所謂了。

  只是這天晚上,寧寧怎麼也沒想到她被人在屯所內攔住了。

  「山南先生?」寧寧有些疑惑的看著攔住她的人,「有什麼事嗎?」奇怪,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的?

  「雪村君,」山南敬助摸出一個玻璃瓶子,展示在寧寧面前,「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寧寧看著眼前的瓶子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對方隨便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那天晚上你不是看到過嗎?那群發瘋的隊士?」山南敬助的臉在夜晚的燈光下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寧寧立刻就有很不好的預感湧上來,她邊查看著能夠逃跑的地形,邊不動聲色的道,「你是說那群白頭發的人。」

  「對,我們把他們叫做羅剎,」山南敬助就像科普似的解釋道,「是喝下這種藥:變若水之後變成的怪物,而這種藥,就是你的父親雪村綱道提供的。」

  寧寧驀地瞪大了眼睛,原來是這樣嗎,這下總算是把這一連串的因果聯系起來了。

  強壓下驚訝,寧寧警惕的看著山南敬助,「這種藥,山南先生拿著要做什麼?」不會是要拿她來試藥吧?

  山南敬助像是聽到寧寧的問話,又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繼續道,與其說給寧寧聽,更不如說給自己聽,「這種藥能激發人的潛力,讓人變強。但喝下去之後會對血充滿了渴望,也極容易讓人發瘋。但是如果喝下去的話,我的手臂說不定就能治好了……」他握上了自己因為受傷不能揮刀的手臂。

  等等,他原來是自己想喝嗎?雖然和對方比不上其他新選組干部熟稔,但到底也是共過事的人,寧寧微微皺眉,「山南先生,這是在賭博。」

  既然都說了極容易發瘋,那喝下這個變若水,就是在賭博,而只有最瘋狂的賭徒,才會孤注一擲。

  而很顯然,山南敬助就是最瘋狂的那個,他根本聽不進寧寧說的,直接就打開了玻璃瓶的瓶蓋,「既然你是綱道先生的女兒,就讓你來見證吧。」他說著,舉起瓶子一飲而下。

  寧寧立刻就想起初見時那些殺不死、渴血又瘋狂的白發人,想也不想的轉身就跑,見證個屁,這種時候她這種戰五渣當然是叫人來處理比較妥當。

  幾乎稱得上是慌不擇路,寧寧才剛跑兩步,就直直的撞上一個人,那人一把抓住寧寧的手臂,「小千鶴,你在跑什麼?」

  寧寧抬頭就對上衝田總司那張臉,她在關鍵時刻向來說話簡潔,直指重點,「山南先生喝下了變若水。」

  衝田總司神色立變,他直接把寧寧拉到身後,在看過去的時候手已經撫上刀柄,「山南先生?」

  剛喝下變若水就跪倒在地的男人,頭發漸漸變成了白色,他抬起頭來,臉色痛苦的抓著自己的脖子,「失敗了,殺,殺了我吧。」

  衝田總司呼吸一滯,隨即緩緩拔出刀,「明白了,就讓我來為你介錯吧。」說罷,就毫不猶豫的拔刀,直接將人砍倒在地,臉上的神色冰冷至極。

  寧寧見識過不少殺戮,卻第一次見這樣對同伴毫不猶豫的揮刀,她低頭看著血泊中倒下去的人,微微避開了眼睛。

  但是衝田總司卻完全沒有放過寧寧的打算,他轉過身來就帶著剛剛那種神色看向寧寧,「之前我就說過的,有任何妨礙的話,就殺掉你!」

  這一次,連嘴角若有若無的玩笑般的笑意都沒有,衝田總司看著寧寧的眼底全是殺氣四溢。

  被殺氣一激,強烈的求生欲湧上來,寧寧反而冷靜了下來,「這件事和我沒有關系,我只是路過,山南先生給我看了變若水之後就自己喝下去了。」

  講道理,她不是才是無辜的那個好嗎?為什麼還要在這裡被人威脅。

  「這不是你父親做出的藥嗎?」衝田總司看到寧寧的鎮靜似乎更為不舒服,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要不要喝下去試試看?」

  明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這種冷靜自持的底氣來自於哪裡?

  打不過別人的時候,寧寧就試圖和人講道理,「我父親做出的東西和我並沒有直接的關系,我之前都不知道有這個藥的存在。而且,山南先生是自己自願的。」

  既然要賭,就要承擔風險,她不會為了別人的選擇而負責。

  「你……」衝田總司的話未說完,地上的山南敬助便□□著動了下。

  寧寧反而被嚇了一跳,「山南先生還活著。」她還以為就在剛才,衝田總司已經下了死手。

  衝田總司在發現動靜之後轉身就把寧寧擋在了身後,理所當然的道,「這種藥吃下去之後,哪有那麼容易死。」

  你……這個人很奇怪耶,明明就自己威脅著要殺掉我,而且看起來絕對不是開玩笑,然而每次有危險的時候,還是會把我護在身後。

  這樣的情況下,寧寧根本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刀劍急匆匆跑過來的樣子。

  緊接著被驚動的新選組其他干部也趕了過來,看著亂糟糟的情況,寧寧也不想繼續在這裡湊熱鬧,打了聲招呼就帶著自家刀劍快速退散了。

  回到房間之後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在這樣的事情發生後,很明顯寧寧他們幾人都是無心睡眠的,於是又到了開小會,劃掉,軍議的時候了。

  將之前聽到的消息詳細說過自家刀劍聽後,寧寧皺著眉,「就這樣,山南先生變成羅剎了。」

  「太危險了,」水色頭發的太刀跪坐得很端正,話也很嚴肅,「如果連他都變成羅剎的話,新選組這個屯所就太危險了。」

  「之前和那些白頭發的羅剎對峙的時候,」作為和羅剎交手過的人,山姥切國廣最有發言權,「我就發現他們的力量比普通人大,速度也更快。」

  「而且不容易殺死,」寧寧思忖著點了點下顎,「普通傷勢好像立刻就可以恢復,如果要殺死的話……」她回想了下初見時齋藤一的動作,看向山姥切國廣,「攻擊心髒?」

  「沒錯,」山姥切國廣點點頭,隨即接了一句,「還有直接砍掉脖子。」

  「嗯,」寧寧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聯系了起來,「基本這樣問題就清楚了,不過我還有個問題,這個游戲是叫作薄櫻鬼,羅剎是鬼嗎?」

  「羅剎是鬼,」一期一振開口解釋道,他比寧寧了解日本文化得多,「據說是一種吃人的惡鬼。」

  「那難怪了,」寧寧拍了拍手,「那薄櫻是什麼,聽起來像是一種贊美,」日本人可是最喜歡櫻花的了,「薄櫻鬼,是指的某個變成羅剎的人嗎?」

  「很有可能,」一期一振思忖著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有可能這個游戲裡還有其他人也會變成羅剎,甚至是主要人物。」

  水色頭發的付喪神露出擔憂的神色,「主殿,新選組的人繼續這樣羅剎化下去,這個地方會越來越危險。那些是容易陷入瘋狂,力量強大還嗜血的怪物。」他擔心自家主人的安全。

  「應該沒事,」寧寧其實心底也有些虛,不過現在他們只能留在主線人物身邊,「畢竟這是個戀愛游戲,總不會作為主角卻被羅剎吸血到變成木乃伊吧。」

  「主殿!」一期一振立刻不贊同的開口,「請不要做這樣的假設。」

  「我知道了,」寧寧也知道一期一振為人端方,大概是聽不得她這麼說自己的,反正她從來都是虛心接受,屢教不改,「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新選組好像也不會真的留下發瘋的羅剎,畢竟羅剎發起瘋來是六親不認,見誰都砍的。」這樣根本就控制不住,新選組的人也不是笨蛋,會留下這樣的隱患,「而只要還有理智在,其實羅剎也不那麼危險。」

  寧寧敲了敲膝蓋,下了決定,「就再看看吧,我總覺得,這件事之後,要有重大主線事件浮出水面了。」

  既然是她作為主角的游戲,寧寧覺得今天晚上這一切都不是偶然,碰到山南敬助,遇到衝田總司,解開羅剎之謎。

  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聞言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自家主人的決心。

  他們是主人的刀劍,無法干涉主人的決定,但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她。

  一期一振的擔心是正確,很快新選組的主要干部除了山南敬助之外,在新選組分裂的時候選擇了離開新選組的藤堂平助,在和新選組剩下干部的火並中受了重傷,為了活命喝下了變若水。

  在藤堂平助回到新選組之後,山南敬助就組織起了羅剎隊,專門負責晚上的巡查。

  羅剎,終於在新選組內成為了公開的秘密,現在的新選組組員們只要在戰鬥中沒有立刻死亡,就有了另一條可供選擇的道路。

  「真是可怕的藥物,」晚上坐在屋門前的回廊上,寧寧也是搖頭嘆氣,「完全是引誘著人墮落嘛。」總覺得,發明這種藥物的雪村綱道也是……

  一期一振坐在寧寧旁邊,水色頭發的太刀這時顯出無與倫比的鎮定,長期在掌權者身邊的刀劍看得比誰都清楚,「引人墮落的不是變若水,而是人自身的**。」

  寧寧怔了下,隨即苦笑,「是啊,一期說得沒錯,是**啊。」山南敬助想要重新成為對新選組有用的人,藤堂平助想要活下去,所以他們都選擇喝下了變若水。

  「人的**真是種可怕的東西,」寧寧手撐著頭,「如果面臨那樣選擇的人是我的話……」連她都不敢說,在面臨生死關頭,不會為了活命而拒絕喝下變若水。

  「不會讓你變成那樣的,」寧寧聞聲轉過頭去的時候,正好能看到山姥切國廣平時多是隱藏在兜帽下那雙翡翠色的眸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會保護好你的。」

  寧寧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剛湧上來的一點感慨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山姥切真是可愛呢。」是呢,她還有刀劍們在身邊呢。

  山姥切國廣怔了下,隨即低頭狠狠的拉住頭上的白布,「不要說我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17真的不是腹黑,長期在掌權人身邊,他是情商智商都很高的刀,不然也管不了家裡那麼多弟弟。

  當然也因為家裡弟弟多,很細心會照顧人。

  另外作為吉光刀家教很好,為人正直,行事也溫和,當然,前提是別踩他的底線,否則……以後你們會看到的。

  不過平時作為刀嘛,也不會優柔寡斷,還是很會抓住機會的。

  來來來,小天使們麼一個,中午給你們貼個4000+感謝在2020-07-26  12:00:45∼2020-07-27  07:00: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司37瓶;喜歡鍛刀的御主17瓶;53er  15瓶;慕微涼、緋月、奶啤奈斯10瓶;王王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7章

  就在寧寧和自家刀劍說著話的時候,有人朝著寧寧他們這邊過來了。

  察覺到人的接近,剛還被寧寧說得就差沒縮成一團的山姥切國廣驀地回頭,眼底帶著些警戒。

  寧寧見狀也跟著回頭,正好見到柱子後面轉出一個人,「千鶴,能和你說會兒話嗎?」

  正是自從變成羅剎回來之後寧寧就再也沒單獨和他說過話的藤堂平助。

  「可以啊。」寧寧答應著站了起來,她和藤堂平助關系挺好,這個開朗的少年總會讓她想起自家本丸的脅差短刀們。

  在得知歷史上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死去的藤堂平助因為變成羅剎活下來之後,寧寧其實挺高興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大概從來不是成為英雄的料。

  和藤堂平原沿著回廊一起隨意走著,平時開朗活潑的少年臉上難得的有了陰霾,半晌才用種帶著苦澀的笑容開口,「一期先生和山姥切君他們擔心你和我一起,是怕我突然發瘋嗎?」

  寧寧腳步頓了頓,也沒直接安慰少年,而是偏頭認真的看人,「那你會嗎?」

  「我當然不會啊!」藤堂平助想也不想的反駁,「我怎麼會傷到你。」他也很喜歡小千鶴這個朋友的,寧願傷到自己都不願傷到她。

  寧寧聞言就是笑了,「那就行了啊。」一期他們擔心她是作為她的刀劍給予主君的忠誠,而藤堂平助作為她的朋友也會給予朋友的保護。

  然而寧寧的話似乎並沒有起到很大的作用,藤堂平助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但是我現在,確實是變成了一個怪物。」

  寧寧在心底嘆了口氣,這種事對於心志還不是那麼成熟的平助來說壓力太大了。

  伸出手去,寧寧握住藤堂平助的手,「看,平助君的手現在還是人類的手吧。」

  藤堂平助有些不解的看了過來,「小千鶴?」她在說什麼?

  「所以說,平助君不是怪物,而是人類啊,」寧寧笑著看人,平助來找她,也是因為想要得到她的肯定吧,在這個方面她從來不會吝嗇,「雖然這句話很老套,但只要心還是平助君,人就不會變成怪物。」真正能讓人變成怪物的,只有變成怪物的心啊。

  寧寧說著就朝人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舍下臉來賣萌了,「剛才平助君不是才說過了,不會傷害我嗎?」

  「小千鶴……」藤堂平助眼眶有些發紅,他隨即瞥過頭去,「我竟然還要你來安慰我。」他還真是沒用吧?竟然讓千鶴來安慰他。

  使勁擦了擦眼睛,藤堂平助轉過頭來,極力露出和之前別無二致的笑臉,「我會努力的,不會讓你們擔心。」

  看藤堂平助又重新笑了起來,寧寧也很高興,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也找了過來。

  「平助,原來你來找小千鶴了啊,」永倉新八手一伸就搭在藤堂平助的肩膀上,粗直的漢子不會那些細膩的安慰,「去島原啊去島原,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去過了。」

  原田左之助站在另一邊,「去島原的話這個時間剛剛好,就算這個狀態也沒問題。」

  「噗,」寧寧聞言就是笑了,「好久沒聽到你們說去島原了。」這可是之前他們最喜歡去的地方啊。

  「喝酒,我們只是去喝酒而已啦。」藤堂平助仍舊畫蛇添足的解釋了句,「小千鶴你不要誤會。」

  「我沒有誤會啊,」寧寧臉色可無辜了,就是眼底有些惡趣味的光,「島原那些美人們斟的酒是不是要比平時自己倒好喝啊?」

  「當然啊,」永倉新八在寧寧面前說慣了的,張口就來,「彩醬斟的酒是最好喝的。」

  「才不是,」原田左之助很明顯有不同的看法,「明明是熏醬。」

  於是兩人就此爭論了起來,然後誰也說服不了誰,就轉向沒插話的那個,「平助覺得呢?」

  藤堂平助兩邊都不好得罪,但其實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其實結衣醬不錯。」

  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又對瞪了一眼,看向寧寧,「小千鶴覺得呢?」

  寧寧望天,她都沒去過島原好嗎,雖然不是沒有好奇,但窮人是沒有逛花街的底氣的,「這個沒必要分個輸贏吧。」

  「當然要,」永倉新八口快,他非常肯定的點頭,「就像小千鶴如果想找個人結婚的話,一定會選擇一個對吧。」

  「沒錯,」原田左之助接著道,「比如土方先生、總司還有齋藤,小千鶴要選一個人結婚的話,你會選誰?」

  你們在背後這麼編排土方先生,土方先生知道嗎……

  雖然真的很想吐個槽,但金字一閃,寧寧的回答也就只剩這個了,「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全都要。」

  「原來,小千鶴是這麼想的啊。」衝田總司熟悉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

  寧寧動作有些僵硬的回過頭,就看到那個長相俊秀的青年靠著柱子,笑得極溫和的。

  「總,總司……」寧寧身邊的不知道是誰,聲音好像跟著顫抖了下。

  下一刻,就見原本瞪大眼睛的黑發審神者驀地展顏笑了,她不是美人,但笑起來的時候卻帶上了幾分燦爛的意味。

  她轉身向著衝田總司一步步走去,就像走向什麼讓她歡喜至極的人一般。

  於是不但連永倉新八他們愣住了,從未見過寧寧對他露出這種表情的衝田總司也跟著怔了下。

  寧寧腳步越來越快,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的甜美,然後,就在接近衝田總司的時候,提起袴裙就猛地從他身邊衝了過去。

  開玩笑,論起說金句之後的求生欲來,她敢說她要是逃起來絕對能說無人從出其右。

  保准能次次逃得推陳出新,從來不帶重樣的,不然她又是怎麼在之前的本丸還有織田信長那裡苟下來的呢。

  一錯眼的功夫,寧寧就逃出了好遠,衝田總司驀地站直身體往後望去,只能看到某人狂奔而去的背影。

  他下意識地想去追,但才一動就是扶著柱子一陣嗆咳,等咳完之後,哪裡還有那個女人的蹤影。

  「小千鶴,跑得好快啊……」不遠處的永倉新八不明意味的感嘆了句。

  藤堂平助點頭,「原來她說遇到敵人會逃走,不是在開玩笑啊。」能跑這麼快的女人,他還真就見過千鶴這一個。

  新選組屯所內的生活還在繼續著,其實池田屋事件之後,寧寧他們也猜測過那個金發男子想要帶走雪村千鶴的用意,只是線索實在太少,最後也不了了之。

  誰也沒想到,自持強大的人就這麼闖進了新選組的屯所,再次想要帶走寧寧。

  雖然是無功而返,但也就此揭開了雪村千鶴這個身份隱藏的秘密:她是鬼,還是鬼族中十分稀有的女鬼。

  「雖然土方先生說根本不用在意那個風間千景的說法,」寧寧說著就忍不住在心底感嘆了句,土方先生真是好人呢,「但是這件事總要有個結果。」

  她雙手合十搓了搓,然後攤開手,做了個十分大義凜然的姿勢,「所以,你們誰來?」

  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對望了一樣,在戰場上一往無前的刀劍在這一刻無比的遲疑起來。

  「算了,」寧寧也覺得好像太為難了他們了一點,刀劍傷主什麼的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雖然她真只是叫他們用刀尖戳她的手一下而已,看來還是只有自殘了,「我自己來吧。」

  寧寧說著拔出了腰間的小太刀,刀尖抵在手掌心卻半天沒下得了手,自己戳自己壓力真的好大啊。

  「主殿,」一期一振見狀也是勸道,「不如想想其他辦法吧。」讓他們看著自家主人這麼做,他們壓力也很大啊。

  「沒事,」寧寧被一期一振這麼一說,反而下定了決心,「不慫!」說著她一咬牙一使勁,刀尖瞬間就戳破了掌心,然而淺淺的傷口血液都還來不及湧出,就已經消彌於無形。

  「原來是真的,」寧寧放下手裡的小太刀,「我在這個游戲裡的體質真的不一樣。」

  這真的是個特別神奇的游戲,自從她進入這個游戲之後,不但人年輕了,而且好像時間也跟著靜止了一樣,從來沒來過大姨媽(?)。

  現在傷口也恢復這麼快,這些都是這個游戲在這個世界賦予她的嗎?

  「不說其他,鬼族這個體質還真是方便啊。」寧寧都快帶上羨慕的語氣了,和那些渴血的羅剎不同,鬼族對鮮血沒有特別的反應,而且不怕日光,傷口恢復得又快,怎麼看都像是外掛體質啊。

  比起在某些時候稱得上是大大咧咧的寧寧,一期一振總是要想得細致一些,「但是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什麼不好的地方。」

  「確實不知道,」寧寧摸了摸下巴,「不過這樣一來我總算是知道女主跟新選組的人呆在一起的保障是什麼了。」之前她還一直在想她還是帶著兩把刀,如果孤身一人,這也太危險了。

  「同樣是傷口愈合速度快,力量驚人,」在不涉及到仿品問題的時候,山姥切國廣也是振相當聰明的刀,「鬼族和羅剎有什麼關系?」

  「這就要問一個人了,」寧寧經山姥切國廣已提醒,也想起一件事來,「你們發現沒有,整件事就是從我來京都尋找父親開始的,而這位雪村綱道給新選組提供了這種可以將人變成羅剎的藥。如果以風間千景為例,羅剎就像是鬼族的不完整品,或者說仿制品。」

  「仿品?」山姥切國廣下意識低頭拉住頭上的白布,「因為是仿品所以差距很大嗎?」

  「不,也要看是什麼人仿的,」寧寧見狀笑道,「比如說國廣打造的刀劍,就算是仿品也是傑作啊。」至於雪村綱道這個就算了吧。

  山姥切國廣猛地抬頭看人,就對上自家主人一雙含笑的眼睛。不但如此,旁邊的一期一振也笑著贊了句,「山姥切君確實是國廣的傑作。」

  於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的山姥切國廣在憋了半天氣之後,又重新把自己卷回了被單裡,寧寧和一期一振相視一笑。

  這個時候,還在討論著雪村綱道的三人都沒想到,很快,他們就在新選組的屯所見到了這位之前遍尋不著的人。

  「千鶴,好久不見。」光頭的老者對著寧寧的態度熟稔而親切,「最近還好嗎?」他沒特別注意寧寧身後站著的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以為不過是新選組新招募的隊士。

  「你……」是誰?寧寧瞪大了眼睛,像是驚訝的看著,其實是在掩飾心中神獸奔騰而過的窘境,不要每次跳出來一個人都好像認識她的好吧,上次那個風間千景是,這次這位又是。

  還好,新選組的其他干部很快就解開了寧寧的疑惑,他們叫他:綱道先生。

  雪村綱道也沒在意寧寧的反應,而是直接朝她伸出手,「我來接你了,接下來你就跟我一起回雪村吧。」

  「等等!」永倉新八最沉不住氣,這個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現在一開口就這麼理所當然什麼意思,「你也太……」

  還是近藤勇阻止了永倉新八脫口而出的話,比起其他干部們對雪村綱道的不友好的視線,他算得上是態度溫和了,「能解釋得清楚一點嗎?綱道先生?」

  雪村綱道笑了笑,與其說是給其他人解釋不如說是直接說給寧寧聽,「千鶴,你不是我的親身女兒,你是純血的鬼族,現在我已經准備好了復興鬼族,所以來迎接你了,讓你久等了。」

  寧寧還來不及說什麼,土方歲三已經率先開口了,「那個叫風間的人為什麼一直盯著她?」

  「因為千鶴是少有的純血女鬼,能夠生下力量強大的後代,」雪村綱道似乎並不打算再隱瞞什麼,「風間千景作為西方鬼族首領,肯定會想娶千鶴為妻。」

  這樣的話,連衝田總司都聽不下去了,發揮了他隨時可以懟人的強大能力,「真是自作主張呢,就這樣就要小千鶴成為自己的妻子。」

  雪村綱道看過去的眼神有些不屑,「在鬼族面前,哪怕是被稱為劊子手的新選組,也什麼都不是。」

  土方歲三仍舊是冷著張臉,但話卻說得很堅定,「我們新選組不是那種會因為對手的強弱來選擇是否戰鬥的軟弱隊伍。」

  雪村綱道冷笑了聲,「那就讓千鶴自己來選吧,是去風間那邊成為生孩子的工具,還是和我一起走?」

  寧寧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我都不選,我要留在這裡,」一句話滿場皆驚,她卻十分淡定的轉過頭去看向土方歲三,「土方先生,像我這樣的文書(射chu)可不好找吧?」

  很顯然土方先生並沒有g到寧寧的玩笑,他只是嚴肅的點頭,「我們新選組說了要留下你,就一定會保護你的。」

  寧寧笑了,「果然不愧是土方先生。」哎,所以說她還是手欠啊,齋藤線不好嗎?土方線不香嗎?選土方線的話說不定她也能HE呢!

  「千鶴,」雪村綱道皺眉,「你為什麼會想留在這裡,這裡可是被稱為劊子手集團的新選組。」

  「當然是因為……」寧寧話說得到一半,最近很是活躍的金字閃過,「他們長得好看還敢袒胸露乳啊。」

  一室寂靜之中,寧寧忙又加了句,「他們都是有堅定信仰的人,才不是胡亂殺人的劊子手呢。」

  等等,我這句真的是認真的,你們不要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連近藤先生你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寧寧對自己換個人能HE有種蜜汁自信。

  不過也真說不定,她不是討好型的人格,但對於別人的好意,會有非常積極的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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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雪村綱道就像是知道了消息後特別來接寧寧一般,在他離開後沒多久,新選組的駐地就受到了鬼一族的襲擊。

  這次襲擊的鬼族,除了能在力量和速度上力壓衝田總司的風間千景之外,還有寧寧不認識的其他同樣力量強大的鬼。

  他們都是因為特殊的原因站在長州薩摩那邊的鬼,是幕府維持京都治安的重要力量新選組無法共存的敵人。

  這裡的鬼族天生就有速度和力量上的優勢,對上劍豪雲集的新選組也能強勢壓制,隱隱占據上風。

  寧寧看著新選組熟悉的干部們不敵鬼族的進攻就是微微皺眉,「一期,山姥切,你們去幫土方先生他們穩住局面,」她環顧了下四周,「我去看看衝田總司。」

  土方先生對她真的很不錯,雖然從來沒怎麼和顏悅色過,不過他不是對誰都是那麼一張臉嗎?他可是用那樣一張臉說著新選組一定會保護她的,她承這個情。

  而衝田總司那邊也是不容有失,更何況那位雖然說話難聽,但反正她每次都懟回去了沒有輸,他也數次保護過她的。

  她自己現在也是有外掛的女人了,必要的時候,人肉盾牌了解下?當然這句話就不用告訴給自家刀劍們了。

  「主殿,請小心。」一期一振拔刀出鞘的動作非常的優雅,話卻說得很堅定,「我們會將敵人擋在前面的。」

  「你們也小心,那些鬼族不好應付。」寧寧叮囑一句之後,轉身就往裡面的房間跑去。

  整個新選組屯所寧寧都很熟,沿著走廊很快就跑到了衝田總司的門口。緊急時刻寧寧也沒客氣,直接拉開了障子門,「衝田君,屯所被鬼襲擊了。」

  反正衝田總司現在基本上都是躺在床上養病,又是這種情況,她也不需要打了招呼再等待半天了。

  這麼想著的寧寧完全沒料到,她拉開門就看到屋內除了衝田總司外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掃一眼衝田總司房內的陌生人,寧寧立刻警覺了起來,「你是誰?」沒見過的人,難道也是鬼。

  「小千鶴……」衝田總司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此刻正靠在牆壁上支撐著身體,看到寧寧就試圖說什麼,然後又是一陣嗆咳。

  寧寧見狀,立刻就邊緊盯著陌生人,邊往衝田總司那邊挪去,「你到底是什麼人?」

  比起寧寧的緊張,那陌生人反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寧寧,也沒阻止她靠近衝田總司的動作,「你總算來了啊,我親愛的妹妹。」

  「……誰?」寧寧嘴角抽了兩下,不是吧,又來一個我不認識你,你認識我的人,還是她哥哥?之前劇情提示怎麼沒有這個人啊。

  「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嗎?」來人捂住胸口,「哥哥真是傷心啊,小時候明明我們這麼親近,哥哥那麼愛你,你也那麼喜歡哥哥,現在你竟然連哥哥都不認識了。」

  寧寧終於挪到了衝田總司旁邊,聞言嘴角抽了兩下,「抱歉,我不記得了。」這人好誇張啊,都說了是小時候了,有必要這麼裝模作樣的嗎?

  「我是你的雙胞胎哥哥熏啊,」那人用種飽含著感情的目光看向寧寧,「在鬼族村子被人類消滅的時候,你被綱道先生抱走,我則被南雲家收養。你看,我們是不是長得很像。」

  聞言寧寧認真的看了眼南雲熏,然後就有種很為難的神色露了出來。她真的不覺得她和南雲熏長得哪裡像啊,雖然大概可能是游戲的設定,但是對方好像比她好看,這就很尷尬了啊。

  「還不相信嗎?」南雲熏沒錯過寧寧臉上的懷疑,不過卻也誤會到了其他地方,「你看看你的小太刀,是不是和我這把一模一樣。」

  他指著自己腰間同樣的小太刀感嘆道,「這就是我們是兄妹的證明啊。」

  寧寧仔細對比了下,隨即抬起頭來,「原來,我有個哥哥?」她這句感嘆真的就是感嘆,這劇情還真是次次都給她驚喜啊。

  也難怪她家好友極力推薦,說是難得乙女游戲的經典之作。

  「是啊,我親愛的妹妹……」南雲熏朝著寧寧走了兩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寧寧就被終於強壓下咳嗽的衝田總司伸手就拉到了背後,他看著南雲熏的表情分外的冷,「你找小千鶴做什麼,也是和風間千景一樣,想要利用她的?」

  「怎麼會呢?」南雲熏的表情仍舊十分的誇張,「我怎麼會這麼對我親愛的妹妹呢,不過,」他瞬間變了神色,就像是真好奇似的,「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打算怎麼做呢,衝田先生,拖著這樣的身體也要阻止我嗎?」

  衝田總司臉色變換了片刻,隨即冷冷的開口,「隨你高興,你們兄妹的事我才不管,我現在要去找風間千景了。」

  他說著就真的打算向著門口走去,只是以他現在的身體,沒走兩步就又是扶住牆一陣咳。

  寧寧看著衝田總司的樣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搖頭嘆氣了,她該說什麼好呢,人家不管她也是正常的,她總不能去懟一個病人。

  「無論如何都想要去戰鬥嗎?可是你現在的身體不行吧,」南雲熏從懷裡摸出一瓶變若水,就遞到了衝田總司面前,「喝下這個吧。」

  「變若水,你想要讓我喝這個?」衝田總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因為收養我的土佐南雲家的命令,我現在確實是和風間千景他們一起行動,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南雲熏說得相當的情真意切,「可我最重要的妹妹,我不想她淪為生孩子的工具。喝下這個你就可以從風間千景手裡保護她了。」

  「不需要!」寧寧想也不想的開口阻止道,她不是別人做任何事的借口,「我可以保護自己。」她是戰五渣的嬸,但是她帶著自家刀劍,就是這麼自信。

  「這樣啊,」南雲熏也不強求寧寧的首肯,而是繼續看向衝田總司,「但是這個藥,可以治好衝田先生的病,讓他重新能上戰場哦。很痛苦吧,每天無奈的躺在床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腐朽。」就像是引誘人墮落的惡魔一樣,南雲熏徐徐善誘,「你可是新選組的一番隊隊長啊,怎麼能有這種死法呢,在戰場上為新選組為近藤先生戰死才是你的歸宿啊。」

  「你住嘴!」寧寧忍無可忍,「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啊……」她的話未說完,飽受病痛折磨的衝田總司已經衝過去搶走了變若水,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後,痛苦的跪倒在地。

  「哈哈哈哈,」南雲熏發出勝利的笑聲,「我親愛的妹妹,你重視的衝田先生要變成羅剎那種怪物了,快來讓哥哥看看你的表情是不是更可愛了點。」

  寧寧被南雲熏的變態發言震驚了下,「你……」這家伙其實是恨她的吧,不然怎麼會畫風突變,出現了這種刷下限的話?

  「你天生就是被眾人疼愛的女鬼,」南雲熏不懷好意的看著寧寧,「而我呢,收養我的南雲家想要的是女鬼的妹妹,卻錯抱成了男鬼的哥哥,在被南雲家虐待的時候,我親愛的妹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想你也來受受這樣的折磨啊。」他指著頭發已經變白的衝田總司,「所以快來啊我親愛的妹妹,讓我看看你可愛的表情。」

  寧寧看了看跪倒在地的衝田總司,又回頭看向南雲熏,出乎南雲熏意料之外,她的表情冷靜到甚至有些冷淡,「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衝田君也是。」

  如果衝田總司自己不願意,哪怕拼一把,她也會站在他那邊,但他自己搶過了變若水。

  只不過,對於南雲熏這種引誘人的惡魔,有機會的話,她不會放過算這筆賬的。她說了,她不是別人行事的借口!

  寧寧的冷靜讓南雲熏在瞬間歇斯底裡了,「為什麼,他都變成羅剎這種怪物了,你為什麼還這麼冷靜?」他想看他親愛的妹妹痛苦的臉啊。

  「就像你所說的,」寧寧目光再次掃過地上的衝田總司,「為了新選組戰死的方式更適合他吧。」

  他……和她見過的歷史上的衝田總司很不一樣,他沒有那麼強的責任感,固執得像個孩子似的想為近藤先生戰鬥,既然那是他的願望,在這並非歷史的游戲當中,為什麼不能讓他實現呢。

  南雲熏在發泄之後很快就重新冷靜了下來,「看來,是哥哥選錯了人啊,哥哥給你道歉,」他神色溫柔,「下次見面的時候,哥哥會重新選一個你真正重視的人的!」

  留下這句話之後,南雲熏走得毫不猶豫,而寧寧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背脊發涼。

  然而接二連三的事情並不容寧寧多想,這次鬼族的進攻雖然很快就因為新選組這邊有寧寧的兩把刀,再加上變身羅剎的衝田總司被打退了去。

  但是很快,新選組的其他敵對勢力出手了,近藤勇在外出的時候被人槍擊,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仍舊受傷嚴重。

  而聽到這個消息的衝田總司……發狂了,他不管不顧的在大晚上直接衝了出去,不見蹤影。

  夜晚巡查的人還沒回來,屯所還要人駐守,現在出去找人根本是人手不足。

  於是山南敬助再次找上了寧寧,「雪村君,能不能麻煩你去找一下總司。」

  寧寧現在看到山南敬助莫名的就有種他臉上寫著劇情的感覺,為了主線當然也不會推脫,「我知道了,山南先生。」況且衝田總司絕對不能出事,那是他們的希望。

  山南敬助看了看寧寧和她身後站著的刃,沒在多說什麼,「總司很有可能去找長州的人報仇了,」他給了寧寧一個地址,「帶他回來。」

  「我知道了。」寧寧點點頭,然後回頭看向自家刀劍,「山姥切跟我去,一期你就在屯所等我們吧。」

  怕衝田總司一個人在外出事,寧寧說完之後就帶著山姥切國廣跑出屯所。

  當然,在邊找人的時候還邊不忘記對自己刀劍曉以大義,「見到人之後,不用多說,直接打昏了帶回來。」

  那家伙就是個任性的孩子,說那麼多干嘛,直接打昏帶回來多干淨利落啊。

  山姥切國廣聽到寧寧的話一點異議都沒有,「我知道了。」

  幕末夜晚的京都空無一人,只有昏黃的燈光和月色照在路上。

  寧寧帶著山姥切國廣還沒跑到山南敬助說的地址,隱藏在被單下的刃突然抬頭,一把就拉住寧寧把她護在身後,「有人。」

  「哎呀,還真是敏銳呢。」隨著寧寧熟悉的聲音,南雲熏從路邊的陰影處走了出來,「我親愛的妹妹,又見面了呢。」

  「南雲熏。」寧寧瞳孔微微一縮,見到這位,她就有很不好的**湧上來。

  「這一次,我應該沒選錯人吧。」南雲熏一揮手,從路的四周驀地湧出一隊□□隊的隊員,槍口都對准了寧寧和山姥切國廣,「來來來,如果我攻擊這位山姥切先生的話,妹妹你的表情會變得好看嗎?」

  「你敢!」寧寧一下就急了,「南雲熏,你只要敢這麼做,我們不死不休!」

  「哈哈哈哈,我確實不敢,」南雲熏竟然大笑了幾聲,「所以我的目標,」他手一揮,所有的槍口一下對准了寧寧,「是你啊我親愛的妹妹。」

  隨著槍口轉過來的剎那,大驚失色的寧寧腦袋卻從未有這麼清醒的時候,就在她心思急轉之間,下意識撲過來護主的山姥切國廣在靈力被抽空的瞬間猛地撲倒在地。

  槍響之後,山姥切國廣終於恢復了行動力,他撐起身體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已經躺在血泊中的寧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寧寧想的很簡單,被被肯定是要來護住她的,她這個身體中槍不會死,但被被中那麼多槍說不定她來不及修就折斷了。感謝在2020-07-27  12:00:41∼2020-07-28  07:00: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橋橋子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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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那一瞬間,金發的打刀青年目赤欲裂,他的身後南雲熏愉快又帶著點疑惑的話還在繼續,「咦?山姥切先生竟然沒幫我親愛的妹妹擋子彈嗎?我還以為山姥切先生一定會幫我妹妹擋住子彈的。」這樣,他就能看到他親愛的妹妹難過的臉了啊,真是可惜啊,明明就差一點了。

  南雲熏搖了搖頭,做出極為痛心疾首的樣子,「我親愛的妹妹,來看看你重要到要和我不死不休的人吧,他都沒幫你擋子彈呢。該說你眼光不好還是什麼呢,人類啊平時說得再好聽,在重要關頭總是自私的……」

  南雲熏的話未說完,披著白色破布的金發青年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爬了起來,刀劍出鞘的瞬間,幾個火/槍隊的隊員已經仰面倒下。

  鮮血四濺之中,他頭上戴著的兜帽落了下來。

  隱藏在髒兮兮的白布下的是張俊美華貴的臉,而現在這張臉上卻帶著種復仇厲鬼似的表情,碧色的眼睛盯緊著獵物的時候,是種要撕裂對方的冷凝。

  山姥切國廣動作太快,一路過去血濺五步,其動作之快速讓南雲熏也有瞬間的驚訝,更別提被嚇傻了根本來不及裝填子彈的火/槍隊員了。

  不過就在山姥切國廣快要殺到他面前來的時候,他不急不緩的勾了勾唇角,「山姥切先生,你真的不去看看地上躺著的我可憐的妹妹嗎?」他說著像是憐惜般看了看倒在血裡已經昏過去的寧寧,「她可是女鬼,這些子彈大概不會殺死她,及時施救的話說不定還能救回來,但你這樣繼續耽誤下去可就說不准了哦。」

  山姥切國廣的動作頓了頓,下一刻他狠狠的砍倒一個火/槍隊員,目光森冷的看了過來。

  對上他的眼睛,連南雲熏也下意識退了一步,隨即狠狠皺眉,他是不是招惹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了?

  但之前調查的時候明明他只是個天天把自己裹在破布裡,連臉都不太敢露出來的普通男人啊。

  山姥切國廣看過的目光也只有一瞬,他收刀回鞘,轉身就小心翼翼將寧寧翻過身抱了起來。

  黑發的審神者臉上早已失去健康的血色,失血過多使得她連嘴唇都是慘白,若不是微弱的呼吸一再證明著她還活著的事實,看起來就已經和死人無異了。

  山姥切國廣抱起自家主人的時候,手都在發抖,卻咬著牙拼命抱得穩穩當當。

  心髒因為恐懼而失速著,那是作為刀劍的時候絕對無法體會到的惶恐的心情,從未有過的害怕。

  哪怕現在人抱著懷裡,感覺到她的呼吸也無法平復的驚慌害怕。

  明明,他才是她的刀,為了保護她而折斷不是理所應當的嗎?為什麼她寧願自己受這麼重的傷也不讓他保護她?

  這時,在新選組屯所等待的一期一振,突然之間有了種莫名的恐慌感,這種難以預料的感覺讓他也有些失措。

  按道理來說,自家主君只是去找人,還帶著山姥切貼身保護,應該不至於遇上什麼危險,但是一期一振就是突然覺得心慌意亂,就好像發生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一樣。

  整了整腰間懸掛的本體刀,水色頭發的付喪神站起身來,不准備再等下去了,他是行動力極強的刃,決定之後就立刻開始行動。

  「一期君,」山南敬助目光看了過來,「你這是要出去嗎?」

  「我不放心主殿,」一期一振朝山南敬助點點頭,「我要去看看。」

  「你晚上不是眼睛不好嗎?」山南敬助聞言有些吃驚,「之前雪村君還特意叮囑過不讓你參加夜晚的巡查的。」

  這種夜盲症在幕末的時候因為不少人營養不良也不是沒出現過,所以山南敬助並不驚訝寧寧這樣的說辭。

  「並不是很嚴重,」一期一振非常簡單的解釋了句,「失禮了。」他說著就往外走去。

  山南敬助想了想,干脆追上一期一振的腳步,「一期君,你如果要去的話,就走那條路……」

  兩人說著很快就走到了門口,正要分別的時候,作為羅剎感官在夜晚相當敏銳的山南敬助就發現了有人在快速接近中,他抬頭望去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像,「一期君,快看。」

  一期一振有些疑惑的順著山南敬助的目光看了過去,片刻之後等來人完全暴露在新選組屯所門口的燈光下時,向來穩重的粟田口家的大哥也是頓時失態。

  金發青年平日總是遮蓋著臉的破布已經完全掉落下來,燈光映得他的金發異常的流光溢彩,一張漂亮的臉此時正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人。

  但這一刻,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他的異常,一期一振和山南敬助的目光都被他抱在懷裡,渾身是血的人所吸引。

  「這是怎麼回事?」一期一振幾乎是無意識的上前兩步,有些慌亂的問道,「主殿沒事吧?」

  到這個時候,反而是山姥切國廣的語氣冷靜到不可思議,他步伐根本沒停的往裡走去,「被火/槍打中了,要立刻把子彈取出來。」

  「被火/槍打中了?」山南敬助反應也是迅速,他轉身就跟上山姥切國廣,「你是說子彈還停留在雪村君體內?」

  「對。」山姥切國廣壓抑著奔跑之後的喘息,答得極為清晰有條理,「一共有六顆子彈。」

  「山南先生,」一期一振轉頭看向山南敬助,話問得又快又急,「隊裡熟悉的醫生住在哪裡?」必須要立刻取出主人身體裡的子彈。

  沒想到山南敬助卻是皺眉,「這不是醫生的問題,情況緊迫我就長話短說吧。雪村君的體質異於常人,她傷口恢復得很快,如果子彈停留在體內,以她的愈合能力,可能現在外表已經沒有了傷口。就算有醫生能來取子彈,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具體位置。」

  山南敬助微微頓了頓,「另外還有,雪村君是鬼,她的體質和羅剎可能相同,也就是說麻藥可能是沒用的。」

  其實所謂的傷口愈合快,就在於本身的新陳代謝快,所以麻藥什麼的很快就被會代謝掉,完全沒有作用。

  「那怎麼辦?」一期一振失聲問道,作為被灌輸過現代知識的刀劍,他當然知道子彈絕對不能留在人體內,否則會有一系列嚴重的後果。

  山南敬助也覺得難辦,「讓我想一想,」他是整個新選組裡對鬼和羅剎最有研究的人,也最有發言權,「實在不行,就只能多割開一點了。」

  只是這個辦法用在其他羅剎身上他覺得沒問題,如果是雪村君的話……這一刻連他都有些覺得不忍心。

  這時,沉默了半晌的山姥切國廣突然開口,「讓我來。」

  「山姥切君?」一期一振有些驚訝的回頭,就見平日裡總是蜷縮在破布裡的金發青年表情冷靜,絲毫沒有躲閃,「我剛才看到了,子彈擊中的位置。」

  他抬起頭來看過去的那一瞬間,自家主人背上暈染開的血花,是腦海裡深刻至極,不能磨滅的印像,一眼難忘。

  一期一振深吸了口氣,水色頭發太刀的目光也清明堅定起來,「好,我來幫忙。」如果要割開已經愈合的傷口取子彈,麻藥又不能起作用的話,那就只能摁住人以防止掙扎了。

  給山姥切國廣打開門讓他能順利抱著自家主君進去之後,一期一振擋住了想跟著進去的山南敬助,「山南先生就請留在外面吧,主殿畢竟是女子。」

  山南敬助也沒堅持,在不涉及到新選組的利益時他是個很聰明又有分寸的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叫我就可以了。」

  一期一振也沒和他客氣,「那就麻煩您准備消毒的東西,干淨的白布和熱水。」

  新選組隊士受傷是家常便飯,這些東西都是常備的,很快所有需要的都已經齊備,特意多點了兩根蠟燭之後,一期一振看了看山姥切國廣,「開始吧。」

  寧寧中彈的地方全部在背後,剛山姥切國廣就已經把她翻過身來讓她趴在了床墊上,現在還在昏迷著的審神者睡得不太/安穩,時不時發出細不可聞的呻/吟聲,眉頭也一直沒松開過。

  「先幫主殿把衣服脫下來,」一期一振在這些事上的細心不是山姥切國廣可比的,「你撐著她,我用熱水敷一下她後背的傷口。」現在血跡肯定已經凝固了,硬扯下來又是一次傷害。

  「知道了。」山姥切國廣小心翼翼的將寧寧抱了起來,方便讓一期一振解下她的衣服。

  寧寧背後的衣服早已經被子彈打得破損,染滿了血跡,好在脫下來之後就發現因為傷口愈合的速度快,這些破損的衣物並沒有沾在傷口上。

  一期一振將最後的裡衣脫下來之後也松了口氣,「果然沒有傷口,」他手輕輕撫過寧寧的後背,「只能拜托你了,山姥切君!」

  山姥切國廣低頭看著自家主人看不出槍傷的後背,瞳孔微微一縮,「嗯。」

  兩人快速的換了個位置之後,一期一振拿著干淨的毛巾試圖讓寧寧張口咬住,才發現她牙關咬得死勁,怎麼都不肯松開。

  沒辦法只能暫時放下毛巾,一期一振雙手按住寧寧的肩膀,防止她痛醒之後下意識的掙扎傷到自己,「准備好了就開始。」

  山姥切國廣拿起旁邊消毒後的小刀,付喪神向來握刀很穩的手竟然有些發抖,看得一期一振眉頭直皺,「山姥切君……」

  「放心吧,」在低低的答應過一聲之後,山姥切國廣握緊了手裡的刀,顫抖逐漸停了下來,「我開始了。」

  就在金發青年下刀的那一刻,剛還在昏迷之中的審神者驀地因為背上的劇痛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好痛……


第130章

  察覺到寧寧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抗掙扎,一期一振手上絲毫不敢放松,嘴裡還不停安慰著,「主殿,我是一期一振,請暫時忍耐……」

  寧寧現在除了背後的劇痛之外,什麼都感覺不到,掙脫般的想要反抗卻被人死死的壓住,怎麼都動彈不了。

  疼痛將這一刻的時間無限拉長,感覺也似乎被放到無限大,等身後的第一顆子彈終於被取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被痛麻木了。

  「主殿,主殿……」一期一振擔心的聲音漸漸傳入耳中。

  寧寧張了張口,才發現她喉嚨啞到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背後沒有取出的子彈還在摩擦著血肉,一再提醒著寧寧它們的存在。

  她現在確實是體質特殊,傷口恢復得很快,但並不代表就不痛了,在恢復之前痛起來的折磨,一點也不比普通人少。

  下一刻寧寧被人稍微扶起來了一點,她眼中映入一期一振金色的眸子,嘴角的血跡被人小心的擦去,「主殿清醒了嗎?」

  寧寧的目光逐漸聚焦,她嗯了聲表示自己已經清醒了,接著就聽到一期一振的聲音,「請張開嘴讓我檢查您嘴裡的傷口。」

  思路有些遲鈍,寧寧下意識聽從了一期一振的話,在仔細檢查過之後一期一振才松了口氣,還好傷口愈合得很快,「接下來還有五顆子彈需要取出來,請您咬住毛巾。」

  慢慢的,寧寧的神志也清明起來,她盡力忽略背上的疼痛,集中起注意力,「山姥切……」被被沒事吧?

  「請放心,山姥切君平安無事,他就在您身後幫您取子彈。」在一期一振的保證下,寧寧這才點點頭,張口咬住了他遞過來的毛巾。

  在趴回床上之後,大約知道可能要承受怎樣的劇痛,寧寧閉上眼睛,雙手無意識的握成了拳,緊張得連身體就緊繃了起來。

  剛才的劇痛讓人印像深刻,但她也知道,子彈不能留在身體裡,必須取出來。能不能忍,她都必須要忍。

  看自家主人已經准備好,一期一振朝山姥切國廣點點頭,金發的付喪神握緊手裡的小刀。

  一顆,兩顆……痛到後面寧寧已經渾身失力,整個人無力的顫抖著,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眼前明明滅滅,每次痛到昏過去的同時,再次的疼痛都會把她從深淵裡拽出來,不得絲毫解脫,只能反反復復的煎熬著。

  而不但是寧寧狀態堪憂,連跪坐在她身前摁住她的一期一振的額頭上也全是冷汗。

  血肉反復被割開的慘狀因為光線的明亮一清二楚的映入付喪神的眼中,其造成的強烈衝擊簡直比任何時候更甚。

  一期一振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剛被自家主人以自己的方式護住,現在又不得不親自動手取子彈的山姥切國廣了。

  這一刻,金發的青年面無表情的重復著手裡的動作,不管是重新割開傷口,還是取出子彈,他的手都沒有之前那種絲毫的顫抖。

  但如果能看到他的眼睛就會知道,他現在就如同一根繃緊的弦,已經快繃緊到了常人所不能忍的極限了。

  等最後一顆子彈被取出來的時候,山姥切國廣放下手裡的小刀,「……好了。」

  一期一振一直在心底默默的計數,其實不用山姥切國廣提醒也能知道終於結束,只是他仍舊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緊了自家主君的後背,直到最後那個被強制劃開的傷口因為體質的關系緩緩愈合到毫無痕跡。一期一振呼出口氣,輕輕扶起寧寧,「主殿,主殿,您還清醒著嗎?」

  寧寧睫毛顫了顫,然後睜開眼睛,一期一振聲音是讓人舒適的溫柔,終於緩緩的傳入她的耳中,「已經全部結束了哦,主殿做得太好了。來,現在把嘴裡的毛巾吐出來,您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休息了,不會再痛了。」

  如果寧寧還是平時的狀態,大概會因為一期一振哄小孩似的態度失笑,但她現在這樣的情況,聽到一期一振說就按照他說的張口讓對方取出她嘴裡的毛巾,然後被溫柔的重新放回床墊上。

  「等等,」就在快要閉上眼睛之際,寧寧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身上,很髒……」她說話的聲音小到自己也不知道有人聽到沒有,但是她不想一身髒兮兮的裹進被子裡,又是血又是汗又是灰塵。

  而一直十分注意著寧寧一舉一動的一期一振在湊近的時候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您閉上眼睛休息,會幫您擦干淨的。」

  寧寧不知道自己到底答應了沒有,反正在安心閉上眼睛的瞬間,她也不知道是暈了過去還是睡了過去。

  一期一振見寧寧閉上了眼睛,就拿起旁邊的被子給她蓋上,然後看向盯著自己的手,像是在發呆的打刀青年,「山姥切君,我現在把這些東西收拾好之後就去給主殿打干淨的熱水來擦身,麻煩你就守在主殿身邊,她若是醒來有什麼需要,就交給你了。」

  山姥切國廣回過神來,「我知道了,你去吧。」

  一期一振這才點頭,收拾起所有的東西起身出門。打開障子門他就注意到門外已經不止山南敬助一個人,其他夜巡回來的新選組干部們也等候在外面,見到他出來都關心的圍了過來。

  「請放心,主殿暫時沒什麼問題了。」一期一振壓低聲音簡單的交代了一聲,「她現在正在休息,請各位暫時先回去,等她醒來之後再說吧。」

  聽到他這麼說,又看到他手裡水盆中染上的血跡,新選組的干部們都無聲無息的散了開去。衝田總司現在還未歸,他們還要去找人,既然小千鶴沒事了,也不需要繼續在這裡打擾了。

  一期一振目送這群人無聲的背影,臉上的神色有些冷凝。片刻之後,水色頭發的太刀才重新邁步離開。

  屋內,山姥切國廣跪坐在寧寧的床邊,目光就停留在黑發的審神者臉上。

  寧寧是背後受傷,所以到現在一期一振也只是讓她趴在床上,因為這樣的姿勢,她只能側著臉睡著,從打刀青年的角度,也只能看到半張臉。

  人類好看與否,對於從來就是刀劍的刃來說並沒有太過於強烈的概念,現在就算目不轉睛的盯著,也不是因為皮相的吸引。

  當然,真要說起來他們家審神者也不是屬於美人兒的類型,更不用提會吸引人到讓人目不轉睛了。

  半晌,山姥切國廣俯身湊近了寧寧,很近很近,近到呼吸相聞的咫尺之遙。

  他的動作非常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十分渴望接近卻又有那麼點害怕接近一般繃緊了身體。

  片刻之後,察覺到自家主人確實是在好好的呼吸著,金發的付喪神才露出安心的神色重新退了開去。

  只是這樣的神色並沒有能堅持幾秒鐘,在碧色的眼睛漸漸染上陰霾之後,山姥切國廣緩緩將頭埋進手臂裡,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他這種仿品竟然讓主人受這麼重的傷……

  等寧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才微微動了動,她保持了一晚上睡姿的脖子就發出抗議的聲音。

  寧寧剛想換個姿勢爬起來,睡前可怕的記憶瞬間回籠,她立刻就僵硬到不敢再動了。

  片刻之後,似乎沒有感覺到背後有什麼疼痛感的人再嘗試了動了動,又伸手摸了摸。

  嗯,確實不痛,好像也沒有傷口,她該感嘆一句鬼族的設定確實讓她的恢復力驚人嗎?連子彈重新被挖出的傷口都已經完全沒有痛感了。

  嘗試著翻了個身,寧寧手伸出被子就看到自己已經換上干淨的睡衣。

  這個,昨天是誰給她擦干淨身上的血跡然後換的衣服,是一期哥嗎?

  很好很強大,從上到下都給她換過了,她大概在被看光光的同時還被摸光光了,是時候思考下誰比較吃虧的問題了嗎?

  才經歷過生死磨難這一遭的審神者一旦恢復了過來,腦海裡的思維立刻有向著不可思議深淵進發的危險。

  雖然她也知道這種時候事急從權,看光了摸光了也就那麼回事兒。

  就在寧寧從被窩裡才嘗試著坐起來的時候,門外已經有刃熟悉的清越聲音響起,「主殿,我是一期一振。」

  昨天她被痛醒的時候,一期一振好像就是這麼說的,先說明身份也是不想讓她更不安吧。嘴角微微揚了揚,寧寧開口道,「進來吧,我已經醒了。」

  推門進來的水色頭發的太刀端著個食盤,看到寧寧清醒的樣子就露出溫柔的笑容來,「晨安,主殿,現在感覺如何?」

  「晨安,已經不痛了。」寧寧才睡醒覺得精神尚可,再加上傷口恢復也不痛了,「應該沒什麼事了。」

  「如果您覺得不痛了的話,」一期一振把食盤在寧寧身邊放下,「請讓我檢查一下您的傷勢。」

  誒?她怎麼覺得一期一振這句話的因果關系不對啊,難道不應該是覺得不太好才要檢查嗎?

  「我剛摸了下好像沒什麼傷口了,」寧寧開口解釋道,「不用看問題也不大吧。」

  看寧寧完全沒有自覺趴下給他檢查的意思,一期一振跪在床邊,口氣還是平時的溫和有禮,「那麼,請允許我失禮了。」

  他說,就以一種溫柔卻不容拒絕的態度伸手把寧寧拉入懷中,順便解開了睡衣的腰帶。

  寧寧還沒回過神來,她整個背上就是一涼,「等等……」你要脫我衣服你至少說一聲啊!這句好像也不對……

  一期一振沒理會寧寧的抗議,在仔細檢查過她背後確實沒有傷口之後,才扶著她坐好,然後拉好睡衣。

  寧寧覺得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的關系整個人有點懵,這個脫她衣服穿她衣服動作如此熟練的人是一期一振?

  說實話如果換個自說自話的刃寧寧可能還不至於這麼驚訝,但現在這個是時時刻刻都恪守禮儀,說話從來都是敬語,絕對不會逾越的一期一振啊。

  寧寧轉了轉眼睛,看著水色頭發的太刀細心給她掩上衣襟,系上腰間帶子的樣子,終於沒忍住嘴角抽了抽,「你扒我衣服……」不經她允許。

  「嗯,」一期一振動作很細心很仔細,說話卻很從容,「為了查看您的傷勢。」

  「我都說了沒事。」寧寧差點沒忍住翻白眼,這才是重點好嗎,聽聽她說話不行嗎?

  一期一振的話音仍舊很溫柔,「我不放心。」略微頓了頓,聲音就帶上點笑意,主君沒事他其實很高興,「如果您要懲罰我的話,等您痊愈之後,我任您處置。」

  寧寧差點沒給自己的口水嗆住,原來之前的任您處置梗還能這麼玩?一期哥你真是個刃才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只要寧寧一醒,這家伙就能立刻把氣氛變得無比的歡快∼看看她都在想些啥吧,扶額。

  也是一種天賦了吧……

  感謝在2020-07-28  12:00:25∼2020-07-29  07:00: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浮漓、陽春一月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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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金句系統向來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這種情況下也不忘記來湊過熱鬧,金光閃過,寧寧便抬頭看向溫和的太刀,「那我想把你綁起來欺負呢?」

  一期一振連動作都沒有半分停頓,聲音裡的笑意似乎還更濃了點,「可以。」

  寧寧挑了挑眉頭,「真的可以?」這也太鎮定過頭了吧,不過再想想,一期哥可是經過早先生猴子考驗的刃啊。

  一期一振給寧寧整理好衣服,抬頭看人的時候金色的眼睛在晨光中分外溫柔,「如您所願。」

  其實寧寧不知道的是,一期一振經受過的考驗,遠遠不止她那句什麼生猴子。

  早在之前狐之助似刻意非刻意的傳出流言說她要離開那一次,藥研藤四郎就找到過自家一期哥。

  對於戰國的刀劍來說,給主君寢當番什麼的,只要不是主君強迫,根本就不算是事兒。

  會讓刃感到屈辱的,是被強迫這件事本身,而不是因為陪主人睡覺。

  只不過,那個時候被藥研藤四郎問及這件事時,一期一振也是經歷了刃生中最尷尬的一刻。

  不是因為被弟弟詢問寢當番,也不是因為他有多抗拒。而是因為他之前也不是沒去過,結果被自家主君堵在了門口。

  他到底要怎麼和一臉嚴肅表情的自家弟弟解釋這樣的事情,主人不但不讓他進門,還堵門啊!

  所以現在的游刃有余,都是那個時候暗中流下的淚。

  寧寧也沒忍住瞥了一眼連這種話也接得下去的水色頭發的太刀,她該誇一句看起來再溫和守禮儀態優雅也果然不愧是戰國刀嗎?

  「不過在此之前,」一期一振給寧寧整好衣服後就端起旁邊的碗,「請您先養好身體,」他用勺子攪了攪碗裡的粥,「我熬了您喜歡的魚片粥。」

  其實之前本丸裡喝粥喝得並不多,這不算是日本人常吃的類型,只是後來寧寧喜歡,慢慢本丸裡就開始吃得多起來了。

  特別是夏天的早上和晚上,在熱得受不了的時候誰能拒絕一碗涼好的粥呢,更何況有時候手藝比較好的刃,還會應寧寧的要求同時做上鹹粥和甜粥。

  寧寧聞到早飯的香氣後就伸手摸了摸肚子,剛還不覺得,現在看到早飯就發現昨晚這麼折騰好像是有點餓了。

  「聞起來不錯,」寧寧也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朝一期一振伸手,「給我吧。」什麼事都大不過吃飯去,而且她現在也算是病人,當然更要好好吃了。

  「我喂您吧。」一期一振沒有把粥碗遞過來,反而舀起一勺子粥,很細心的吹涼了才送到寧寧嘴邊。

  寧寧這家伙臉皮厚也不矯情,見狀就是張嘴,吃下去才開口,「感覺被你當成弟弟照顧了。」一期哥的哥屬性有時候實在太強了,感覺把她這個審神者都籠罩進去了。

  一期一振動作不急不緩的,每一口都恰到好處,「弟弟們大部分時間還是能自己照顧自己的。」

  寧寧抽著嘴巴空閑的時候說話,「嗯,確實也是,雖然短刀們看起來是人類孩子們的模樣,但其實並不嬌氣。」

  不過據說以後進行大阪城活動,有幾率掉落的包丁藤四郎是振比較嬌氣的小短刀。

  「承蒙您誇獎,」一期一振看來很高興自家主君和弟弟們相處愉快,「以後也要請您多多關照,」略微頓了頓,「我和弟弟們都是。」

  寧寧笑了,在晨光中有些燦爛的笑容,她很高興聽到一期一振這麼說,「我會努力的。」她不敢說自己是個多麼好的審神者,但她會盡力去做。

  頓了頓,審神者就想起至今沒見到的另一振刀,「說起來,怎麼沒看到山姥切?」她說著也有點擔心,「他還好吧?」

  一期一振像是意識到什麼,雖然他至今沒有詳細詢問,「昨天晚上……」

  「嗯,」寧寧點點頭,「他當時要撲過來救我的,是我強行抽了供給他的靈力。」她帶著游戲給的外掛身體,被被可沒有啊。

  一期一振大概明白昨晚是個怎樣的情況了,「請您不用太過於擔心,山姥切君也是振非常優秀的刀劍。」

  到游戲裡來相處日久,一期一振對山姥切國廣也是越發了解,遇到這種事自責後怕是難免,但他也相信他一定能找到正確的應對方式。

  身為主君的刀劍,想要不再發生這種事,就讓自己變強到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能保護好她吧。

  「只是,」一期一振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寧寧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主殿,您是本丸所有刀劍的主人。」

  寧寧明白一期一振話裡的勸誡,「我知道的,」她是身系所有刀劍的審神者,更應該注意自己的安危,「不過我現在這個身體不是不一樣嗎。」

  一期一振也是在心底暗嘆了聲,這就是他們的主人啊,會讓刀劍們心甘情願為她所用的主人。

  「下一次,」一期一振重新舀起碗裡的粥,「請讓我們擋在您面前,這是身為您的刀劍的覺悟,也是我們的榮耀。」

  寧寧忙不迭點頭,「我知道我自己的實力的,我可從來不硬上。」戰五渣的覺悟,她可是比誰都有的。

  就在兩人說話喂粥的空檔,門外有刃熟悉的聲音響起,「山姥切國廣,我進來了。」

  寧寧聽到山姥切國廣的話就咽下口裡的粥,「進來吧。」

  門外進來的金發青年又恢復成平日披著白布的樣子,看起來精神尚好。

  寧寧看著這樣的刃才略微松了口氣,看來果然還是刀劍比較了解刀劍,被被比她想的要堅韌得多。

  昨晚,就在寧寧背後的子彈被取出來之後,其實這兩振刀一直守著她直到快天亮的時候。

  看看外面的晨光初曉,在床邊端坐了一夜的水色頭發的太刀率先站起身來,然後朝山姥切國廣打了個跟上來的手勢,他不想吵醒床上熟睡未醒的主君。

  山姥切國廣悄無聲息的起身跟上一期一振的步伐,兩人走到門外關上門,一期一振才開口道,「山姥切君,我現在去給主殿做早飯,」主人醒來肯定會餓的,而且受了傷之後也要好好進食才會恢復得快,「你去清洗一下,換身衣服吧。不然等主殿醒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她會擔心的。」

  一期一振是很細心的刃,看到山姥切國廣渾身上下都是不知道是敵人的血跡還是寧寧的血跡的樣子,就特意提醒了他。

  山姥切國廣很顯然沒想到這一茬,他怔了下之後隨即點頭,「主人……」

  「看樣子傷勢已經安穩了下來,」一期一振說著就望定了山姥切國廣,「等會兒主殿醒了吃過早飯,我要出去一趟,她就麻煩你了。」

  山姥切國廣也不是遲鈍的刃,聽到一期一振的話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你是要去找人/報仇?」

  一期一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眼底冷厲的神色,怎麼都和溫和的笑容極不相符的。

  山姥切國廣看了看手裡的本體刀,隨即難得的抬頭直視著一期一振,碧色的眼睛分毫不讓,「讓我去。」

  他才是該去給主人報仇的人,就算他是仿品也是國廣的傑作,為主人報仇這種事他不想假他人之手。

  「我知道你很想去,但主殿身邊一定要留一個人,」一期一振拍了拍山姥切國廣的肩膀,「白天的話,我更好行動一點。」他是實戰經驗豐富的太刀,在白天行動比打刀更有優勢,「還有昨晚才發生了那種事,主殿見不到你一定會有猜測的,我不想讓她擔心。」略微頓了頓,「如果到了晚上我還沒找到人的話,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一期一振的話面面俱到,什麼都安排好了,就算是不想在這件事上面退步如山姥切國廣,也不得不在太刀的溫言細語中答應下來。

  「我出去的時間,主殿就交給你了。」一期一振對同伴的態度還是很溫和的,並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有絲毫的責怪,「快去換衣服吧。」

  「我知道了,」山姥切國廣答應道,「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再去換衣服。」經過昨晚的驚心動魄,哪怕只離開一會兒,沒有人守在這裡他也一點都放心不下。

  一期一振想了想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好。」

  看到山姥切國廣進來,一期一振喂完了剩下的粥,然後收拾起東西,「那麼,我失禮了。」

  寧寧以為他收拾食盤出去,點點頭也沒在意。

  等一期一振離開之後,寧寧轉頭看了看跪坐在她床邊的山姥切國廣,看到她看過去,那家伙就下意識撇開頭,還拉了拉頭上的布試圖遮住自己。

  寧寧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和山姥切談一談,「山姥切……」

  白布下的刃動了下,「你想說什麼?」

  「其實昨晚啊,我根本沒想太多,」寧寧撓了撓臉,她那個時候只是想著山姥切看到她被那麼多槍指著,在手裡的刀劍保護不了她的時候肯定會為她用身體擋下子彈,「我知道你會保護我,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折斷啊,」被那麼多子彈打中的話,她家被被就真的危險了,「我在這個游戲給的外掛體質反正不會死嘛……」她也不是那種會自己送死的類型。

  寧寧的話未說完,就見一直試圖把自己藏在破布下的刃驀地抬起頭來,翡色的眼睛恍如燃燒般,「我才是你的刀!刀劍保護主人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就算因此而折斷也無所謂。

  聞言寧寧怔了下,隨即微微勾起唇角,「那主人愛護刀劍不也是理所應當的?」

  審神者的目光溫柔又堅定,山姥切國廣和她對視半晌,終於忍不住狠狠的低下頭去,胸口的地方有什麼怪異的情緒在強烈的湧動著,難受得厲害。

  如果只是單純的沒有心的刀劍就好了吧,這樣的話就不會感覺到這麼難受的心情了。

  正模模糊糊的這麼想著,下一刻,有人伸手,把他整個人擁入懷中,溫柔的懷抱是身為冷兵器的刀劍從未體驗過的溫暖。

  完全無法習慣這種感覺,山姥切國廣在渾身僵了下之後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像他這種仿品……

  「不要動,」自家主人帶著三分威脅的話音響起,「我傷還沒好哦。」

  騙人,明明昨晚傷口就愈合了,雖然是這麼想著,但金發的打刀還是乖乖的僵硬著身體不敢動了。

  下一刻,有人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是含笑的聲音,「放輕松一點啊,你這麼僵硬干嘛,我又不是要對你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然而這樣的話半點安慰都沒起到,反而是有了讓山姥切國廣更僵硬的反效果。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好多小天使說要寧寧馬上去哄被被,嗯……雖然寧寧肯定會跟被被談,但其實我想說的是……

  首先被被是刀,他再自閉他也是刀,其實並不脆弱的。一期已經說了,對於刀劍來說最好的應對方式是什麼。

  其次,唔,實慘的不是寧寧麼,不能因為她看起來很堅強就覺得她不慘,要求她立刻干這樣做那樣的啊。


第132章

  「噗,」寧寧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開玩笑了。」雖然這樣的山姥切可愛是很可愛啦,不過她再說下去的話,感覺真的要連刀刃都快卷起來了。

  笑過之後,寧寧就著現在她跪直了身體比對方還高的姿勢又拍了拍山姥切國廣的背,「你看,我們都是溫暖的對吧?溫暖的就說明你現在好好的沒有折斷,我也活著沒有死,這樣才能感覺到彼此的溫暖。」這不是很好嗎,「就像你不想看著我出事,我也不想看著你折斷,這種珍視的心情,是刀是人都一樣。」

  刀劍有了人身也就有了人心,就再也和普通物品不一樣了,所謂的審神者,不就是能喚醒器物心靈的存在嗎?

  黑發審神者的話不疾不徐,緩緩的帶著某種溫柔,「我知道對於刀劍來說,可能會覺得為了主人戰至折斷理所當然,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是舍不得的。在這方面我不是個果斷的主人,我也沒打算改變。」平時相處過的,和她一樣有著心的刀劍付喪神們,就算知道他們本質仍舊是刀劍,但又怎麼能夠當成普通物品,隨意舍棄,「所以,如果真的是為了我的話,就好好的呆在我身邊吧。」好好的活著,呆在我身邊。

  寧寧其實很少說這樣煽情的話,但是在她看來,山姥切國廣是不一樣的,你不說出來,他大概永遠不會明白。

  這振刀啊,他不會爭辯,也不會為自己爭取。表面上看起來像是沒事,等到了沒人的時候,就會找個地方把自己當成蘑菇一樣種起來,還使勁喃喃著,像我這種仿品……

  所以,寧寧就自己心底的想法攤開來,揉碎了一點點的直接告訴對方,既不要對方猜測,也不要對方誤會。

  她所有的決定都是她自己下的,她不會反悔,也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

  就在寧寧和山姥切國廣談話的同時,將餐具端回廚房洗干淨放好的一期一振已經回到了房間。

  一路上水色頭發的太刀遇到了新選組的不少人,見到他都和他打聽小千鶴的狀況,一期一振感謝了他們的關心,也溫和而堅定的婉拒了他們的探望。

  在他看來主君雖然精神好了不少,傷口也愈合了,但昨天晚上那樣驚心動魄,還是很需要休息的,這個時候有山姥切在就夠了,其他人就暫時不需要去打擾了。

  更何況昨天晚上發生那樣的事,多多少少也和新選組這群人有關,雖然他還不至於遷怒,但要說看對方有多順眼也是不可能的。

  等回到了房間之後,一期一振便從櫃子裡拿出了許久未曾穿戴過的刀劍男士出陣的出陣服。

  因為他和山姥切的出陣服都相當西式的關系,在新選組的駐地怎麼都不合時宜,所以從在這裡住下兩人就從未穿過。

  最開始兩振刀穿的是寧寧拜托新選組的人幫他們買的衣服,後來寧寧把他們借出去賺錢的時候也穿過新選組的隊服。

  山姥切國廣唯一的堅持就是那塊白色的破布,穿什麼衣服都堅持不懈的披著。

  這種情況下除了干淨整潔,一期一振也沒要求過其他,但這身出陣服仍舊被他好好的保存著,現在捧出來的時候,仍舊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簇新。

  粟田口家的軍裝基本上走的是簡潔風,除了一期一振這一身分外華麗的制服,抖開便能見精致和華貴。

  穿好襯衣打好領帶,仔細的扣好外套的扣子,一期一振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之後,才系上帶華麗金穗的披風綬帶。

  最後,他整理好白色的手套,將本體刀的帶子纏在手上,才拉開障子門。

  這時已經是陽光正好的時候了,燦爛的日光毫無阻礙的照射在一期一振的身上,襯得他水色的短發和大阪城的琉璃瓦同樣的明澈。

  收斂起所有的溫和和笑容,一期一振的臉上是種絕對不會在主人面前露出的面無表情。

  傷到他主人的那些人,做好准備了嗎?一期一振,參上!

  不同於出陣刀劍的一心一意,被留在自家主人身邊的刃,現在的感覺要復雜得多。

  寧寧的話說得並不快也不急,但每個字都清清楚楚的傳入金發的打刀青年的耳中,抱著他的懷抱非常溫暖,是溫暖到會讓刃眷念的溫度。

  因為還活著才能感受到的溫度嗎?片刻之後,山姥切國廣小心翼翼的伸手,似是想要試探著回報住對方,然而卻在即將碰觸到瞬間縮回手去。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他的遲疑,寧寧帶笑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還活著呀。」

  就像是被催促一般,山姥切國廣驀地伸手,使勁抱住了審神者的腰,緊到就像是怕自己一松手,懷裡的人就沒有了蹤影般。

  這家伙,每次都是社恐又自卑的說著仿品仿品什麼的,被逼到極致的反應又很驚人。

  寧寧被山姥切與其說是抱住,不如說是勒住的舉動搞得很想笑,又怕真的笑出聲來被被又重新縮回被子裡,只能在心底吐槽了句作罷。

  只是她到底沒沒能忍多久,「那個,山姥切啊,你能不能稍微松松手,我腰疼……」她覺得剛吃下去的早飯都要吐出來了,她真的只是個戰五渣的普通人啊,就算現在有了鬼族的快速愈合體質也沒見得平時肌肉力量什麼的要好上多少。就山姥切國廣這樣使勁抱著,她還得為了配合對方不得不略微往後仰,她的腰快要堅持不住了,她覺得自己已經聽到了她的腰抗議的聲音……

  寧寧的擔心是正確的,果不其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山姥切國廣立刻就以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開了她,然後死勁拉下自己頭上的兜帽,再次試圖把自己埋起來。

  怎麼看都覺得好好笑,寧寧伸手戳了戳那一坨,聲音裡滿滿都是笑意,「抱都抱了,不要害羞嘛,剛不是還抱得死緊。」

  白布下面好像有刃動了動,卻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埋得更深了點。

  「只是抱了下而已,」寧寧實在忍不住再次戳了戳,「不要遮了,你不覺得呼吸困難嗎?快點從布裡出來啊。」

  還是沒有動靜,或者說,縮在白布裡的刃都要快要把自己蒸熟了。

  寧寧繼續戳,玩得非常起勁,「之前不是說我說什麼你都聽嗎?現在讓你不要遮你就不聽啦?」

  「……」這一次山姥切國廣答了句,然而寧寧沒聽清楚,「嗯?你說什麼?」

  終於聲音大了起來,「我沒有說過。」他沒有說過這句。

  「是嗎?」寧寧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山姥切沒有說過,只是看他這樣就忍不住手癢,以前還不敢使勁欺負,現在就算欺負了他也不會誤會了吧,「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想聽你說這句啊。」

  看山姥切國廣仍舊沒有把自己露出來的意思,寧寧終於強忍了笑意,不再欺負自家刀劍了,「你想繼續就繼續吧,我出去一下。」

  原本還像是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的打刀青年聞言,卻是想也不想的抬起頭,「你要去哪裡?」

  寧寧又差點被山姥切可愛的反應逗笑了,「去廁所。」她都一晚上沒去廁所了,吃飯之前還不覺得,現在她也覺得憋得難受啊,而且好像她還沒洗漱,感覺整個人有些髒兮兮的。

  山姥切國廣沒想到自家主人回答是這個,他當場就愣了下。

  寧寧抿嘴笑著,直接從跪著的姿勢准備起身,只是大概跪得有些久了,她腳有些發麻,雖然她自己不在意,但旁人看起來怎麼都不太穩當。

  於是金發的打刀青年在咬了咬牙之後,動作利落的起身,直接把寧寧抱了起來,「我帶你去。」

  有些觸不及防被刃抱了起來,寧寧手扶住對方的肩膀才穩住身體,抬頭看看抱著她的金發打刀,某種惡趣味就又開始發作,「哎呀,山姥切好主動啊。」

  因為雙手都被占住,山姥切國廣現在完全沒有辦法去扯頭上的破布,在審神者的目光灼灼之下只能微微偏過頭去,「說了不要總說這種奇怪的話。」

  寧寧看著這樣的刃完全沒有任何想按照他的意思安分守己的想法,反而更是再接再厲,「其實這麼看也覺得山姥切真好看呢。」

  她並沒有說假話,沒有破布遮擋的方向,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金發碧眼的打刀青年那張漂亮華貴的臉,連從她的這種死亡角度看都好看得沒有絲毫瑕疵。

  如果是她自己的話,這個角度大概只能看到可怕的雙下巴了吧……

  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的想去拉東西來遮住自己,但是可惜現在這個想法怎麼都只能想想,只能繼續將頭偏向一邊,氣勢怎麼都有些不足,「不要說我好看!」

  寧寧是那種只要和對方關系好了就會得寸進尺的類型,聞言她干脆伸手,以現在非常方便的優勢,直接拉下了山姥切國廣披在頭上的破布。

  從來都是社恐的刃不敢置信的望了過來,陽光之下金發閃閃發光,是異常美好的場景。

  心滿意足的審神者立刻就露出了我很無辜的表情,「抱歉,手滑。」嗯,她就是欺負被被現在不能把她扔出去,她還真是壞啊,不過她就是喜歡自己壞,沒毛病。

  確實不能把抱著的審神者扔出去,又急又不知所措的山姥切國廣整個刃都僵住了,「你,你……」

  感覺好像有點欺負得太過頭了,寧寧雙手環住對方的脖子,湊到耳邊小聲道,「不用遮,很好看,我很喜歡。」

  接下來,壞心眼的審神者第一次在沒有破布的遮掩下看到了對方臉紅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們想看被被被欺負被調戲∼感謝在2020-07-29  12:00:05∼2020-07-30  07:00: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橋橋子、安司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玉20瓶;元寶君、Эь、燭台有壓切三明會一期10瓶;陰陽怪氣一輩子5瓶;人靜夜已深、葉夙鈺、Wegupunny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33章

  雖然寧寧的傷口現在算是愈合了,但昨天晚上完全可以說是生生死死之間走了一遭,再加上失血過多,等早上精神過一陣之後,她就有些精力不濟。

  等山姥切國廣把她帶回房間之後,寧寧就重新躺回床上,「山姥切,你也去休息吧,」昨天晚上想也知道他肯定也沒睡好,「不用管我,讓我睡一會兒就好。」

  對於現在的寧寧來說,這種時候休息才是補充精力的最好方式,至於其他的事,可以等她休息好了之後再說。

  被人設下圈套伏擊什麼的,她真的是一點都不生氣呢。只是游戲裡不是真實歷史的話,她想要怎麼復仇都是可以的吧。她難道看起來像是那種快被人殺了都不知道還手的人嗎?

  山姥切國廣低頭看了看已經躺好的審神者,「我知道了,你睡吧。」

  寧寧拉好被子閉上眼睛,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睜開,「記得把我叫起來吃午飯。」睡覺是要睡覺的,但飯也是要吃的,吃飽再睡當然是最好的。

  說完,寧寧也不等山姥切國廣反應,就徑直閉上了眼睛。

  對於自家審神者偶爾的小任性,山姥切國廣能怎麼辦,還不是只能近乎不出聲的嘆口氣,「真是的……」

  轉身走出房間帶上門之後,山姥切國廣就在門口的回廊上靠著柱子坐了下來,本體刀就放在手邊隨時能拿起來拔刀的地方。

  在這種時候,金發的打刀青年雖然仍舊披著髒兮兮的白布,但警惕的神色看不出絲毫在自家主人面前的好欺負。

  終於換了睡覺的姿勢,又吃飽喝足傷口也不痛,寧寧這一覺睡得很香,只是睡著睡著,她仍舊難免的從噩夢中驚醒。

  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還有白天遮光性不那麼好的障子門露出的光線。寧寧拍了拍胸口,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下次應該不會再被槍擊了。

  重新閉上眼睛,繼續睡……只要不是夢魘那種噩夢,這種因為受到驚嚇而做的噩夢寧寧向來覺得問題不大,之前差點被織田信長砍了的時候她也做了好幾天噩夢呢。

  也就是給她增加了幾天的黑眼圈罷了,要知道人的適應力是很強的,在被折磨的同時,如果不崩潰的話,意志也會越來越堅定。

  就這樣睡睡醒醒,中午的時候寧寧果然被山姥切國廣叫起來吃了午飯。

  只是看到給她端飯的刃,寧寧也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沒看到一期?」以她對一期一振的了解,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山姥切國廣身體一僵,隨即若無其事的端起碗來遞給寧寧,「他被新選組的人拜托幫忙調查去了,新選組的人說昨晚的槍擊那群人很可能和襲擊近藤勇的同一批人。」

  「這樣啊。」寧寧沒什麼懷疑的相信了山姥切的話,在她看來他們家被被雖然社恐,但是不會說謊騙她。更何況她昨天晚上受那麼重的傷回來,她的刀劍擔心她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反應。

  所以說有時候平時不說謊的人說起謊來,反而有種天衣無縫的感覺。

  下午午睡起來,寧寧躺了快這麼久也覺得氣悶,想了想干脆爬起來披了衣服,准備去回廊上坐一會兒。

  一拉開障子門,她就看到了坐在回廊上的刃。聽到她開門的聲音,金發的青年打刀就轉過頭來,對上她的視線就是皺眉,「你怎麼出來了?」

  寧寧順手和上房間門,「躺久了想出來透透氣。」轉過身看刃,「你呢,你怎麼沒有去休息?」不是說了讓他去休息嗎?在新選組的屯所內,寧寧相信安全還是無虞的。

  審神者的目光很是清亮,山姥切國廣下不自然的撇過臉,「休息過了。」

  大概也能猜到是怎麼樣一個情況,寧寧在心底笑著搖頭,也沒再強逼什麼,而是走到山姥切身邊坐下。

  看著庭院裡的樹木,寧寧坐了片刻之後就幽幽嘆了口氣,「這個時候應該有杯茶,還有配茶的點心。」

  如果這是在自家本丸的話,這個時候鶯丸多半會坐在回廊上喝茶,她就可以去蹭杯茶了,當然還有好吃的茶點。

  說不定,還有老爺子的尬笑聲,和髭切一臉迷糊的問自家弟弟叫什麼的聲音。

  她想念本丸了,雖然系統的提示是不影響現實時間,但她來到這個世界真的感覺挺久的了。

  完全不風雅的山姥切國廣聞言轉過頭來,「你口渴了嗎?」一副准備要去給自家主人端水的樣子。

  寧寧怔了下,隨即忍笑,「暫時還沒有,我是有點想回本丸了。」不知道這個所謂的主線劇情到底還有多久。

  這麼說著審神者就是心血來潮,「等回了本丸,叫上一期,我們去把歌仙兼定泡茶的茶室給占了,我給你們泡茶。」

  哈哈哈哈,到那個時候,連她這個主人都會被那振文系名刀噴一點都不風雅吧,但是想想就覺得很有趣耶。

  原本聽寧寧說道想念本丸的時候山姥切國廣還有些怔忪,他也想念本丸了,那裡有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他的同伴。

  雖然現在仍舊是和主人在一起,但其他刀劍相處了這麼久,又怎麼會沒有感情。

  只是聽到後面一句的時候,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寧寧,「等等……」

  金發的打刀青年想列舉數十個不能占歌仙兼定茶室的理由,接著在對上自家主人一雙含笑的眼睛後,卻憋了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來。

  寧寧日常被山姥切國廣逗得忍俊不禁,「你想說什麼?」她家被被實在太可愛了有沒有,現在是明顯不贊同她的行為,但要他像其他刃那樣有理有據的明說,好像對他來說又困難了點。

  山姥切國廣鼓了半天的勁,才憋出一句,「不能這麼做!」要使用茶室的話好好說明就行了,為什麼要用占的,但他這種仿品,又有什麼資格……

  「為什麼不能啊?」寧寧明知故問,她偏頭看刃,「感覺真的很有趣啊。」她也想在自家本丸橫行霸道一次試試看嘛,反正是自家本丸,她就算是想玩也沒什麼的。

  黑發的審神者問得很真誠,眉梢眼底卻全是笑意,怎麼看都不太懷好意。

  山姥切國廣只是習慣性的自卑社恐,又不是真的蠢,更何況寧寧實在太喜歡逗他玩了,都有種下意識的反應了。

  所以現在看著自家主人忍笑的樣子,金發的打刀就有些疑惑的望了過來,「你該不會是故意這麼說的?」

  平時他家主人,也不是會作出這種事情來的人,現在卻用這樣的表情一再的提及。

  「怎麼會?」就算是也不能承認啊,寧寧想也不想的矢口否認,要知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啊,「不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本丸。」

  她嘆了口氣,毫無痕跡的帶過了這個話題,「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說著,她就手撐著頭,看向了庭院的方向。

  原本只是為了轉移話題,但隨著氣氛安靜下來,寧寧也是又想起之前提到過的,想回本丸的話。

  除此之外,她還想念穿越之前的世界,想那裡的親朋好友們,很想……

  幕末的京都,有著各式各樣的小旅館,就像是有名的池田屋、四國屋。

  這些小旅館既是商旅的落腳地,也是其他藩屬浪士們聚集的地方。

  在京都四條的某條街道,就有這樣一個小旅館,這段時間聚集了不少長州薩摩甚至是土佐的浪士。作為土佐南雲家的南雲熏,正好也在此處。

  因為昨晚的襲擊,他心情頗好的在房間裡擦拭保養著自己的小太刀,思考著下次還能給親愛的妹妹怎樣一個巨大的打擊。

  就在這時,樓下的喧嘩聲傳入南雲熏的耳中。

  南雲熏是相當警覺的人,察覺到喧嘩聲的不同尋常,他立刻以最快速度重新裝好小太刀,然後警惕的打開障子門,從樓梯上望了下去。

  下一刻,一個手裡還握著刀的浪士狠狠的撞上他目之可及的樓梯,胸口處綻開一朵血花,眼見是活不成了。

  南雲熏狠狠的皺眉,他動作利落的從樓梯上幾步跳了下去,剛站定在樓下的廣間,就正好看到水色頭發的男子一刀狠狠的刺進一個浪士的胸口,隨著太刀拔出鮮血四濺,他目光轉了過來。

  自詡見識過無數的地獄的南雲熏,也在這樣的目光中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片刻之後,這個黑發的少年重新露出虛假的笑容來,腳下去保持著警惕的步伐慢慢移動著,「這不是我親愛的妹妹的家臣嗎?」略微頓了頓,「是我親愛的妹妹讓你來報仇的嗎?」他裝模作樣的捂住胸口,「哥哥真是傷心啊。」

  根本沒看南雲熏的表演,一期一振甩了甩太刀上的血跡,邁步走了過來。

  踩在一屋子屍山血海當中,水色頭發太刀的腳步仍舊優雅,那是種刻在骨子裡的儀態,宛如從畫卷中走出的尊貴。

  那一刻,連身上臉上濺落的血跡也無損他的風姿,反是平添種戰鬥中干淨利落手刃敵人的強橫。

  只是,付喪神原本應該明亮的金色眼睛卻是生生染上暗沉,帶著強烈的壓迫感,「我家主人的仇敵,就是你嗎?」

  南雲熏握緊了腰間的小太刀,臉上還掛著那樣的笑容,「我怎麼會是我親愛妹妹的敵人,我是那麼疼愛她啊,」疼愛到最喜歡看她痛苦的表情了,真可惜,昨晚她直接昏了過去了,他沒看到呢,「昨晚……唔……」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被襲來的太刀打斷,仗著鬼族靈敏的反應,他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胸前的位置,卻被一刀捅穿了小腹。

  南雲熏死死咬著牙,「你怎麼……」明明就是個普通人,竟然能這麼隨意就傷到身為鬼族的他,他還是太小看這兩個一直跟在他妹妹身後的家臣了嗎?

  再一次的,南雲熏的話沒有說完,水色頭發的付喪神毫不猶豫的抽刀而出,近乎是喃喃自語了句,「我自己也不清楚,現在的我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南雲熏踉蹌了兩步,靠著鬼族異常強大的恢復力,他把刀一橫,眼神宛如瘋狂,「都說新選組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誰又能想到,我可愛的妹妹收留的家臣,才是真正殺人如麻的野獸呢。看這一屋子的死人,嘖嘖,外面應該已經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吧,真是殺戮的盛宴啊。」

  一期一振臉色平靜,任憑南雲熏的謾罵挑撥也沒有絲毫的動搖,在收刀之後太刀微轉稍作調整,鋒利異常的本體刀再次朝著南雲熏攻了過去。

  這一次,他一刀就砍在南雲熏的肩膀上,抽刀之後,南雲熏踉蹌了兩步,「說起來,我可愛的妹妹見過你這麼殺人的樣子嗎?沒有吧,你敢讓她見一見你的這一面嗎?這樣的話,我可愛的妹妹還能像現在這樣對待你嗎?」他說著,近乎挑釁的抬起了下巴。

  一期一振再次舉起刀,南雲熏從小被當成女性養大,哪怕是後來學了些劍術,又怎麼比得上從刀劍裡誕生的付喪神。

  哪怕他有著鬼族超強的恢復力和比人類更強的敏捷和速度,也在一期一振的攻擊中再次被刺穿另一邊的肩膀。

  付喪神沒有任何猶豫的拔刀,下一刀就狠狠的劃過小腹,連南雲熏都不得不捂住了遭受重擊的傷口,突然有些明悟,「你是故意的?」

  明明就能一刀殺死他,卻偏偏一刀又一刀,就是不攻擊足以讓他致命的地方。

  沒有任何人回應南雲熏的問題,緊接著的一刀利落的砍下南雲熏持刀的手。

  那個鬼族少年捂著傷口,發出凄厲的叫聲,而付喪神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停歇,再一刀,又是深可見骨的傷痕。

  南雲熏跌倒在地,一期一振手裡的本體刀刀尖上滑落一串鮮血,他的聲音平靜冷淡,「六顆子彈。」

  他的主人受了什麼樣的傷,他記得比誰都清楚,只是六刀,還完全抵消不了他的主人承受的傷害和痛苦。

  南雲熏驀地抬起頭來,雖是苟延殘喘,他嘴裡也沒停過,「我親愛的妹妹真是可憐啊,身邊卻都是圍繞著些野獸般的人。妹妹啊……」

  只是可惜,他沒說完的話再也沒有了出口的可能,只見一期一振上前一步,手裡的太刀刀尖向下,一刀穿心。

  南雲熏驀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映出水色頭發的付喪神低頭看他的樣子,「你錯了,我不是野獸,我是刀,只為主人而戰的刀。」

  這麼說著的時候,他戴著白手套的另一只手也握上刀柄,狠狠地往下一壓……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了很多次了,一期他是刀……


第134章

  新選組的屯所內,寧寧看著遠方天空漸漸落山的太陽,目光也似乎跟著漸漸沉寂了下去。

  思念來得如此觸不及防,是因為人在受傷後下意識的產生想要回到熟悉安心地方的心理嗎?

  換了個姿勢,寧寧雙手環抱住自己的小腿。

  寧寧不再開口,坐在她旁邊的山姥切國廣自然也感覺到了她神色的改變,有心想要找個話題來打破沉悶的氣氛,卻一不小心又陷入某種內心戲太多的漩渦之中。

  她看起來像是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是因為受傷的關系嗎;還是就像她剛才說的,想回本丸了;或者是因為他剛才沒有答應她去占了歌仙兼定的茶室?

  明明就受了那麼重的傷,這種時候他應該好好的安慰她才對吧,但是像他這種仿品真的能夠安慰好人嗎?

  不行不行!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現在身邊就只有他這麼一把刀,他應該說點什麼的。

  啊!偏偏這個時候一期又出門去了,他才是擅長安慰人照顧人的刀劍吧。

  說點什麼啊,快說點什麼啊山姥切國廣!

  於是寧寧轉過頭來就看到某金發的打刀青年,臉上露出種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卻偏偏還要表現得一臉平靜的樣子。

  「……」寧寧也是難得沉默了下,她其實並不是那種會長久沉浸在悲傷中的類型,在陷入自己的思緒片刻之後,其實自己就緩了過來。

  只是看到這樣的山姥切國廣,寧寧都有種想要替他難受的感覺了,「山姥切?」你到底想說什麼?

  聽到寧寧的聲音後山姥切國廣就是抬眸,對上自家主人的視線之後,他下意識的想要撇開頭,又硬生生的坳了回來,「我並不擅長照顧人。」

  他見過一期一振給主人擔任近侍時細心周到的樣子,比較起來,他真的是屬於只會手忙腳亂的類型。

  寧寧偏了偏頭,「我知道。」自從到這裡之後,她見識過好多次一期一振在需要山姥切國廣幫她做什麼的時候,直接告訴刃讓他去做的場景了。

  「但是,」那雙翡翠透亮的眼睛在看人的時候,就像明澈的湖水,「你想讓我去做的話,我會去的。」

  寧寧卻沒有反應過來,「我想讓你去干什麼?」被被這句話是接在哪裡的啊。

  山姥切國廣到底還是沒撐住,拉住了頭頂的破布,「茶室。」你想做的,我都陪你去做,所以,不要再露出剛才那種表情了。

  寧寧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山姥切國廣說的是什麼,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我想讓你去的話你就會去,所以是我說的你都聽嗎?」

  真是的,明明是社恐又自閉的刀劍,要不要在某些時候可愛成這樣啊。

  寧寧原本以為她這句出口,就會看到一把縮回被單裡的刀,沒想到山姥切國廣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了,「……」

  「什麼?」寧寧有些不明所以,「我沒聽清。」不是她要逗人好玩,是山姥切實在說得太小聲了,她真的沒聽清。

  山姥切國廣又說了一次,這一次寧寧聽清楚了,他說的是,「你說的,我都聽。」

  寧寧正有些動容,然而這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上一秒鐘,就被閃過的金光全部拉入騷話連篇的無恥境界,「那叫你暖床你也來嗎?」

  金句系統,果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時機啊。

  就不能緩緩再說騷話嗎,她家被被可是在真情告白(?),至少讓她答上兩句正常感動的話啊。

  結果人家說得正經,她答得無恥……好吧,或許這樣才符合她在本丸的人設風格?

  寧寧的話音剛落,就在山姥切國廣驀地睜大的眼睛,還沒等社恐的刃做出有效的反應,他突然神色一凜,閃身就護住了自家主人,「是誰?」

  回廊的轉角處,有些突兀的轉出一個熟悉的人影,「小千鶴。」

  「是衝田君啊,」寧寧在看清楚來人之後也是松了口氣,「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原諒她,她已經忘記了昨天晚上去找人的初衷了,她對不起游戲大神,也……有點對不起衝田總司啦。不過,自身難保的時候,也實在是想不到這麼多就是了。

  衝田總司看著寧寧的目光有些復雜,他其實在昨晚就已經被新選組的人找到帶了回來。

  在回來的路上,衝田總司也從同伴的口中知道了小千鶴因為出去找他而身受重傷這件事。

  還記得平助在告訴給他千鶴受傷的慘狀之後,那個活潑的少年也是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開口說道:總司,小千鶴真的是個好姑娘,你就別再欺負她了。

  那一刻,連衝田總司都有種被氣笑了的感覺,欺負小千鶴?他哪次是真正欺負到了小千鶴的?

  小千鶴那張嘴巴厲害的程度,連他都是遠遠比不上的,他就沒見過嘴巴比她更厲害的女人了,更何況她身邊還常跟著她那兩個家臣。

  然而藤堂平助的話,卻得到了其他同伴的一致贊同。

  雖然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都沒有再說什麼,但他們的目光已經很明顯的表達出了他們的意思:小千鶴真的很不錯,所以對她好一些啊。

  那一刻衝田總司的心情,如果用現代網絡語言來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叫呵呵了。

  今天早上,衝田總司已經從給他送飯的人那裡得知了小千鶴平安無事的消息,也知道了她在休息,她的家臣不希望其他人去打擾的事。

  但到了這天天光將近,羅剎可以出門活動的時候,衝田總司還是來了。

  對於寧寧的感嘆,衝田總司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我有話和你說。」

  寧寧怔了下,隨即點點頭正准備站起來,就在這時,整個世界已經不同尋常的劇烈抖動起來。

  而原本還和普通人一樣的衝田總司也在這一刻突然靜止下來,看上去就像個毫無聲息的精致人偶。

  實戰經驗豐富的山姥切國廣立刻就警惕起來,他根本沒管不遠處的衝田總司,直接一手握緊自己的本體刀,一手將寧寧護在了懷裡,眼睛還警戒的望著周圍。

  「等等。」寧寧困難的扒著山姥切國廣的手臂,她看到了奇怪的事,「是那個面板!我又看到了!」就是她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過的那個熟悉的面板。

  「你在說什麼?」山姥切國廣不明所以的急問道,「什麼面板?」

  然而寧寧暫時沒有回答他的精力,她正集中注意力在強烈的抖動中努力看清面板上的字跡,等她看清楚之後,向來還算冷靜的審神者也是驀地瞪大眼睛。

  只見那塊熟悉的游戲面板上,赫然出現了一行有些模糊不清的大字:警告,警告,本游戲重要主線人物被殺,游戲世界即將崩潰,請做好脫離准備。

  寧寧不敢置信的看著抖動的屏幕,什麼都還來不及對山姥切國廣說,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於是她下意識閉上眼睛。

  而在寧寧沒看到的瞬間,游戲面板上的字跡已經變成了更醒目的顏色:等待游戲世界重啟中……

  等寧寧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本丸的回廊上,她還被金發的打刀好好的護在懷裡。

  在她視線看不到的身後,同樣是突兀出現了一振渾身都是血跡的太刀。

  「咦?」寧寧掙開山姥切國廣的手,像是想要確認情況般四周張望著,連身後都沒放過。

  然後,她就在下一刻對上了水色頭發太刀還來不及收斂起的神色。

  那一瞬間,隨著刀劍們出陣過多次,也是見識過不少戰場的審神者也是渾身微微一顫。

  在寧寧的印像中,一期一振一直都是振很溫和有禮的太刀,平時見到他的時候,總是干淨整潔又彬彬有禮。

  她也不是沒見過他嚴肅的樣子,在他管教弟弟的時候;不是沒見過他忍耐的樣子,在她欺負他的時候;也不是沒看到過他出陣的樣子,她畢竟是他的主人。

  但這種殺氣四溢,目光冰冷刺骨的神態,寧寧真的從來都是見所未見,那樣可怕的氣場,連她都是忍不住的心悸。

  對於突然轉換的場景,一期一振還保持著足夠的警戒,金色的目光在對上自家主君驚訝的視線後才如同冰消雪融般,緩緩恢復了平日的樣子,「……主殿?」

  寧寧被一期一振這句喚得回過神來,她收起驚訝的表情,左右看了看,「我們……好像是脫離游戲世界,回到現實中來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剛剛看到的提示是說重要主線人物被殺導致的游戲世界崩潰。主線人物被殺,那是什麼主線人物被殺?

  她上一刻還在新選組的屯所裡,看到衝田總司安然無恙,那肯定就不是衝田總司被殺了,至於其他能夠影響主線劇情的人物,又有可能在這一刻被殺的人……

  心思並不遲鈍的審神者再次轉頭看向染血的水色頭發的太刀,「我說一期啊,你不是去幫助調查了嗎?調查什麼需要染這麼多血啊?」還一副殺紅了眼的樣子,連她都被嚇了一跳。

  寧寧發誓自己的問話真的稱得上是溫和,但那振太刀卻是在微微一震之後立刻看向了……山姥切國廣,而山姥切國廣在和人對視一眼之後馬上拉下了頭頂上的破布。

  這完全沒有掩飾的眼神交流,讓寧寧的嘴角都差點跟著抽了兩下。

  很好她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這兩個家伙肯定是瞞著她干了什麼,而這什麼就和他們脫離那個世界有關。

  再聯系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現在的狀況,她不用多去猜,也能知道這兩個家伙瞞了她什麼。

  在心底嘆了口氣,寧寧看向渾身血跡的太刀,這種渾身是血的樣子哪怕是在之前戰鬥最激烈的時候她也是沒見過,「去殺南雲熏了?」

  她早該想到的,昨天晚上她那種狀態回來,她的兩振刀劍絕對不可能沒有反應,果然有時候還是當局者迷嗎?

  一期一振早知道自家主君從來不是好糊弄的,不然他也不會一定要自己去,而讓山姥切國廣幫忙瞞著了,不過現在看來已經瞞不住了。

  所以現在聽到寧寧問了,剛還在外面說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表情的水色頭發的太刀就換了姿勢。

  他先把本體刀收入刀鞘中,然後就老老實實的跪到自家主君的旁邊,刀放在自己旁邊,朝著寧寧低頭,「是。」

  一期一振從來沒想著要隱瞞自家主人,只不過事急從權,才擅自做了決定。就算最後寧寧不問,他自己也會在殺人回來之後主動坦白。

  在出門之前一期一振就有了計較,如果主人要懲罰他的隱瞞話,他不會有絲毫的異議。他知道這件事上,是他做錯了。但就算如此,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做了。

  一期一振任您處置的認罪樣子,讓寧寧又好氣又好笑,這是干嘛,把自己當成大號的短刀嗎?早上伸手就脫她衣服的氣勢呢。

  想是這麼想著,審神者面上還是繃著表情,她左右看了看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你們兩都知道,就瞞著我?」

  這下,連山姥切國廣也跪在了寧寧身前,和一期一振同樣請罪的姿勢,「我知道。」

  寧寧看看雙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垂著頭就只剩破布和幾撮金毛看得到的山姥切國廣,又看看就算是這種姿勢也是背脊挺直,但同樣低著頭的水色頭發的太刀。

  簡直快被他們兩給氣樂了,這是明明知道隱瞞她是不對的,卻還是一起瞞著她。不但平時溫和有禮的刃是,連那個社恐的都是!眼神一對就知道對方的想法,默契還真好呢!

  沒好氣的瞪了兩振刀一眼,寧寧又發現兩人都低著頭,她不管怎麼使勁瞪也瞪不到之後就懶得繼續瞪了。

  在心底重重的哼了聲之後,寧寧轉向一期一振,「受傷了沒有?」看這身上到處的血跡,想也知道戰況有多激烈了,也不知道自己受傷了沒。

  一期一振怔了下,隨即搖頭,「沒受什麼嚴重的傷,」他只是受了些輕傷,還根本不到需要自家主人親自動手修復的程度,「讓您看到我這個樣子,實在是……」

  對於禮儀典範的刃來說,被自家主人看到渾身是血的髒污樣子,是最失禮的事。

  寧寧聞言也在心底松了口氣,沒受什麼傷就好,要知道南雲熏那邊很有可能不止是用刀的浪士,還有用槍的火/槍隊。

  至於輕傷嘛,還是沒忍住瞪了一眼一期一振,「等會兒自己去手入室,」反正藥研多半也在那裡幫忙,讓你弟弟看看去收拾你,「再此之前……」

  一期一振聽到寧寧略微帶些停頓的話才重新疑惑的抬起頭來,「主殿?」主人是想說什麼呢。

  寧寧真的嘆氣出聲,重新換了正式跪坐的樣子,她朝刃慎重的點了點頭,「辛苦你了,一期一振。」雖然她並不贊同這種隱瞞的行為,但為她復仇的心意,她都感受到了。

  一期一振對上審神者的目光,她的表情很認真也很誠懇,胸口就像是有什麼熱流湧動,水色頭發的付喪神俯身朝寧寧行禮,「這是身為您的刀應該做的。」

  寧寧揚了揚嘴角,「不過,」她的語氣微微一轉,「下次再瞞著我這種事的話,我就真把你綁起來欺負到哭!」

  至於怎麼把一期哥欺負到哭,能不能欺負到哭這種問題……嗯,讓她再好好的考慮下,只要功夫深,鐵杵還能磨成針呢!

  這麼想著的審神者也沒理會一期一振,轉頭就看向另一振同樣低著頭的刃,「還有你啊,下次瞞著我的話,我就把你披身上的破布都丟掉。」

  於是兩振刀都不同程度的再次低下頭去,從某種程度來看,他們的主人,也是個相當可怕(?)的人啊。

  在威脅過兩振自家刀劍,並確認他們都接受到了她的威脅之後,寧寧這才把心思轉了回來,「終於脫離那個破游戲回來了啊。」

  早知道殺死重要劇情人物能使得游戲世界崩潰,讓他們提前回來的話……好吧,就算知道她也是做不到的。

  就算是游戲裡面,知道他們可能僅僅只是游戲人物,但相處過也算是活生生的人物,新選組那些人都不錯,她一直和他們相處得很好。

  哪怕是那個衝田懟懟呢,那家伙也就是口頭上氣人,有好幾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是有維護過她的,雖然並不一定是真的想保護她這個人啦。

  另外就更不用提之前她根本不認識的南雲熏這種陌生人了,她又怎麼可能對陌生人下得了手。

  不過不管怎麼說,能不把主線劇情走完就直接毫發無損結束回到現實世界,寧寧怎麼都只有高興的。

  雖然吧,在游戲裡她是要年輕得多,而且還自帶那種開掛體質,但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還是自己的用起來實在不是。

  聽到寧寧的感嘆,一期一振在片刻之後總算抬起頭來,有些擔心的開口,「主殿,您玩的游戲實在是有些太危險了,如果以後……」

  「等等,」寧寧一聽一期一振就知道他誤會到其他地方去了,原本就是喜歡操心的刃,如果再讓他誤會那還得了,「我平時玩的游戲絕對沒有這樣的,我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說著,轉頭就看到了撿掉落在一旁的游戲機,「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游戲機的關系,不應該啊,就是普通的……」她伸手想撿。

  然後原本只是普通的動作,卻不知道是不是游戲影響的後遺症,就在一動之間她的背後突然掠過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像是之前被子彈打中了般。

  寧寧無意識的蜷縮了下,手捂著肩膀後面呻/吟了聲,「唔……」

  審神者的動作太過於明顯,早就見識過寧寧受傷場景的一期一振立刻慌了,他下意識伸手,「主殿,您沒事吧?」

  山姥切國廣驀地抬頭,綠色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著人,也不再管剛才是不是因為自家主人的話想要縮進被單裡了。

  就仿佛是神經反射般的疼痛,在瞬間之後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寧寧片刻之後抬起頭來,「好像又沒事了,」她說著小心翼翼的嘗試著動了下,「真的不痛了,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背後痛了下,大概是神經反射?」她在游戲裡可是游戲系統給予的鬼的身體啊,現在都回到了現實福利沒有的同時,受傷肯定也沒有了,更何況她就算是在游戲裡傷口也是愈合了的,應該不存在疼痛的情況。

  一期一振見狀怎麼可能就此放心,他見狀上前,「主殿,失禮了,請先讓我看看傷口。」他家主人平時可是普通人啊,如果有丁點的損傷那比游戲裡那種特殊體質更不得了。

  「等等……」寧寧早上可是經歷過一期一振這話之後的事了,她可不想在回廊上被人扒衣服。

  然後不等她話說完,一期一振朝山姥切國廣一個眼色過去,現在已經很有默契的兩振刀眼神一對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山姥切國廣還在寧寧說話的時候就膝行兩步,伸手就抱住了寧寧,露出她整個後背來,被突然這麼一抱,寧寧也愣了下。

  她今天因為要出門逛街比平時稍微講究了點,穿的長袖裙子是背後拉鏈的樣式,回到本丸之後連外套都脫了。

  作為當過不少次主君近侍,整理清洗過不少衣服的一期一振完全明白寧寧今天這種衣服的構造,戴著白手套的手一伸就把拉鏈拉了下來。

  審神者的背後並沒有任何意料中的傷口,一期一振不放心的伸手輕輕撫過,也就是平時的樣子。如果不是游戲裡那種特殊地質的話,也不存在外面傷口愈合了子彈還在體內的狀況。

  然而還不等水色頭發的太刀松口氣收回手來,就有路過的刃見狀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高了聲音,「你們在干什麼?」

  隨著大包平這不小的一聲,一期一振反應迅速的拉上拉鏈,應該……沒有看到自家主君露出內衣的光裸後背吧。

  寧寧順著聲音轉過頭就看到紅發付喪神那如遭雷擊的神色,再看看抱著她也已經愣住的山姥切國廣和身後表情還算穩得住的一期一振。

  這個時候,十分難得的金字已經代表了她的心,「我剛就想說,不要這麼急至少先回屋再說啊。」你們不能覺得剛才這裡沒人就一定沒人經過啊,這裡可是刀劍眾多的本丸。

  某地主家的傻兒子瞬間臉都綠了,綠得就像他們古備前派另一振喝茶太刀頭頂的毛。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大包平……

  感謝在2020-07-29  20:23:45∼2020-07-30  19:09: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豬思思、浮漓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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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寧寧剛才突如其來那句話對於紅色頭發的付喪神來說簡直稱得上是石破天驚。

  再結合一下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的動作,一人抱著她一人還在脫衣服,怎麼都有種幾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玩什麼奇怪的羞恥PLAY的感覺。

  這樣看下來,也難怪大包平的臉色如此難看,畢竟是童∼貞。

  然而不管大包平臉色如何,寧寧的臉皮也早就在金句系統的鍛煉下厚如城牆了,說了這樣的話也仍舊能從容鎮定的從山姥切國廣已經僵掉的懷裡爬起來。

  整了整衣服,審神者才霸氣的朝大包平一揮手,「這裡沒什麼事,你繼續去忙吧。」

  她都這麼久沒回本丸了,金句系統也給她准備了這樣的歡迎儀式啊。嘖嘖,她反正是無所謂,就是有點同情大包平不知道為什麼。

  這家伙才來本丸不算很久,金句系統的台風尾還沒掃到過他呢,他又沒辦法像鶯丸那樣水波不興的淡定。

  從未見識過自家主人無恥場面的紅發付喪神臉上的神色只能用青紅交加來形容,更別提他平時印像裡正直的一期一振,還有總是把自己藏在破布下的山姥切國廣……

  就在寧寧話出口之後,山姥切國廣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動作迅速的把破布一拉,直接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那反應超群的樣子,搞得黑發的審神者也是側目,這機動,不會比長谷部差啊。

  回過頭來寧寧就看到仍舊僵在那裡的傻包,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你怎麼還沒走?」微一挑眉,「想來一起玩嗎?」

  她果然是個很壞心眼的審神者啊,還專挑好欺負的下手。

  於是在聽到自家主人開口的那一刻,其實就算是太刀,也可以機動值頗高的。

  這幾振反應各異刀中,只有一期一振在給寧寧拉好拉鏈之後很鎮定的重新跪坐了下去,在大包平也狂奔而去之後,才從容的起身,「主殿,我去手入室。」

  對於一把經歷過自家主人和弟弟雙重暴擊的刀來說,這點衝擊算什麼,不算什麼的。

  寧寧這邊欣賞完某紅發付喪神倉猝離開的背影就聽到一期一振這句,她也沒有多想,「去吧。」

  「很快回到您身邊。」一期一振扶刀行禮,他是今天的近侍,工作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寧寧回過神來想了想,「不用了,今天近侍的工作就到這裡,辛苦了。」

  雖然本丸這邊的時間沒有受到影響,但其實今天一期一振出去一天了,還經歷了看起來這麼激烈的戰鬥,應該也是累了。

  本丸這邊反正出陣遠征的刀劍都差不多回來了,她也沒有什麼其他事一定要近侍去做的,「等手入之後你就去休息吧。」

  「那您……」一期一振聞言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寧寧,之前主人才受了那麼重,但是本丸其他刀劍都不知道這件事,他有些放心不下。

  「沒事,」在這方面向來不在意的寧寧覺得自己健康得很,一點都不用刃擔心的,「既然都離開了那個游戲了,之前受的傷什麼的應該都是虛擬的,所以不用擔心的。」

  她說著也是笑了,「而且現在已經回到本丸,這裡很安全,不用擔心的。」說到底自家本丸,隨便喊一聲都會有大批的刀子精冒出來,哪裡到家了還不能安心的。

  「那好吧,」聽寧寧這麼說,一期一振便也是點頭,「如果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請立刻通知我。」

  說到底,如果主人沒事的話,無論是一期一振還是山姥切國廣,都不會主動提及在游戲裡發生的詳細情況。

  就像之前出陣幕末回來之後,有些事長曾彌虎徹就算和其他新選組的刀解釋情況的時候也不會詳細提及,那就是屬於他們和主人之間,不想和其他刃分享的珍貴回憶。

  寧寧聽到這裡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不是都檢查過了麼?」幸好一期一振反應還是很迅速的,說起來那地主家的傻兒子應該沒看清楚她的內衣。

  說著說著寧寧也發現了不對的情況,「不對,等等,你剛剛和山姥切一起……」

  終於反應過來剛剛自家刀劍做了什麼的審神者臉色都變了,這兩個家伙太有恃無恐了,剛還在跪在她面前一副請罪的樣子,轉眼竟然就這麼扒她衣服!

  剛被大包平這麼一打斷她差點忘記這一茬了,雖然知道他們是擔心她,但是!

  看著自家主人臉上逐漸不好了起來,再溫和的刀劍也是相當有求生欲的,「主殿,那我就先去換衣服了,這樣一身血實在太失禮了。」

  寧寧簡直要被一期一振的求生欲給氣樂了,看看他身上確實存在的血跡,想想到底是為了給她報仇,怎麼也受了些傷,只能沒好氣的瞪人一眼,「去吧。」

  等她休息好之後再找刃算賬!好好給她說的話她又不是不給看,非要那麼急干嘛!

  ……這句好像也是哪裡不對的樣子啊。

  山姥切國廣早就跑走了,現在連一期一振也去手入室了,寧寧順手就關了游戲機,她覺得自己沒把游戲機踩扁扔垃圾桶裡已經很對得起自己買游戲機的錢了。

  至於還要不要玩這個游戲機什麼的,呵呵……等她緩過這口氣,再讓狐之助去時政那邊查查到底有沒有這種情況發生過吧,說到底,她還是不太喜歡突然遇到這種事的。

  把游戲機放在一邊,寧寧動了動身體,剛剛的劇痛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這個身體沒有那麼強的恢復力也不那麼年輕,但好歹是自己的,所以也不用嫌棄了。

  那麼接下來去干什麼呢?當然是要去廚房了!她記得今天燭台切沒有出陣也沒有內番的,她要把自家咪醬拉到廚房「蹂/躪」個夠,她實在太受不了幕末的那些簡陋吃食了!

  吃飽喝足之後,人就懶洋洋的沒了精神,雖然回來之前是想著回來要怎麼怎麼樣,但真的回到本丸之後,寧寧反而不急著做什麼了。

  就像是在外旅行了很久的人,回到家裡會急著做什麼嗎?不會,在安心的地方吃好休息好才是最棒的不是嗎?

  所以吃過晚飯之後,寧寧就在自己房間的榻榻米上滾來滾去,玩玩這個,搞搞那個,反正就是怎麼放松怎麼來,等她滾累了,就准備直接去睡覺。

  這樣的放松狀態,一直持續到門外有刃熟悉的聲音響起,「山姥切國廣,我進來了。」

  寧寧滾著的動作一頓,山姥切?被被大半夜到她這裡來做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寧寧突然就想起之前金句系統讓她問過的那個問題。

  對,沒錯,就是問對方要不要來暖床那句,就在別人真情告白(並沒有)的時候,所以這家伙不會真的是這麼耿直來暖床的吧?

  爬起來抓了抓滾到蓬亂的頭發,寧寧揚聲道,「進來吧。」

  打開障子門進來的刃已經換回了熟悉的內番打扮,當然頭頂上還是頂著那塊看起來有些髒兮兮的破布。

  寧寧就著坐在榻榻米上的姿勢仰頭看刃,「這麼晚了,有事嗎?」嗯,以被被的性格,說不定是有其他事不是來暖床的呢。

  「我……」山姥切國廣話說了半句,突然說不下去似的手拉著頭頂的白布低下頭去,心底又腦補了一堆的內容。

  明明就是她叫他來的,現在來了卻問他來做什麼。果然還是因為他這種仿品吧,連來給她寢當番的資格都沒有嗎?

  但是就算是仿品他也是國廣的傑作,答應過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改口,既然答應了她,那就……

  寧寧看山姥切國廣半天憋不出來話的樣子也替他難受,「先來坐下?」總覺得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山姥切同學給自己加了很多戲啊。

  山姥切國廣幾乎是寧寧說一句他動一下,現在讓他坐了就規規矩矩的在寧寧面前跪坐了下來。

  寧寧看了看自己兩條腿伸直打開的豪邁坐姿,再比較了下山姥切國廣的坐姿,輕咳了聲收回一條腿,手撐在上面,「到底是有什麼事?」

  這樣為難的樣子,不會真的是來暖床的吧?

  就像寧寧之前所想的一樣,明明是振相當社恐的刀,但是每次被逼到極限的時候反應就很驚人。

  現在寧寧一再問過之後,剛還一直低著頭各種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刀驀地抬頭,「你叫我來的。」

  「我叫你來?」寧寧差點沒忍住露出奇特的表情,忙強忍住了假裝自己還挺正經的詢問,「所以你真是來給我暖床的嗎?」

  為什麼她只覺得好好笑,哪有這樣一幅被欺負了的樣子來暖床的啊。

  山姥切國廣根本沒有回答,他使勁扯住頭頂的白布,低著頭感覺快縮成一團了。

  寧寧看得幾乎想要望天,你真的沒事嗎?我覺得你都快要燒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你說你都這樣了你真的能來暖床嗎?不會在還沒爬上床之前就自己把自己變成燒刃了吧。

  不然還是找個借口讓他回去吧,真的感覺太可憐了……

  抱著這樣也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的心情,寧寧同情的看了眼山姥切國廣才開口道,「這樣啊,」就當他已經回答了吧,「不過寢當番的話,披著的布不可以一起哦。」

  她之前可是連鶯丸的外衣都讓脫了才上床的,跟別提山姥切那塊看起來怎麼都不太干淨的布了。

  不,她的意思是說,這樣山姥切就會知難而退了吧,畢竟被被的本體可是那塊被被啊,她可是見過某刃睡覺的時候都會裹著他的被單的。

  要知道無論什麼時候,本體是絕對不能丟的!

  果然,審神者這句極具威力的話一出口,山姥切國廣立刻就不出聲了,寧寧隔著被單都能感覺到他的緊繃。

  嘴角揚了揚,寧寧想笑又忍住了,清了清喉嚨擺出更正經的表情,「其實天氣還不是很冷,我也不是很需要……」

  她話說了一半就頓住了,因為就在她說話的功夫,那個沉默了良久,眼前感覺快把自己蜷縮起來的刃伸手,猛地把披在身上的破布一把扯下。

  瞬間,山姥切國廣頭頂的金發毫無阻礙的映入寧寧的眼中,在燈光的反射下璀璨奪目,翡翠色的眸子瞬也不瞬間的盯緊了人,「這樣,可以了吧?」

  寧寧沒忍住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她實在是沒想到啊沒想到,被被竟然連本體都可以不要?

  片刻之後,黑發的審神者只能點了點頭,「可以。」山姥切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再說不可以的話她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了。

  就暖床而已嘛,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她也不是經歷一次兩次了,說起來也是熟練得很了。

  ……怎麼感覺她不像個正經審神者了,肯定是錯覺吧!

  在寧寧答應之後,她的床上在片刻之後就真的躺進去了一把刀。

  真的是一把刀,雖然吧其他刀劍當然也是刀,但一起睡的時候寧寧更覺得身邊的付喪神像個人。

  但山姥切國廣不這樣,他躺到床上就真的直挺挺的躺在那裡,連雙手都非常規矩的放好,如果不注意還真覺得那是把硬邦邦的刀呢。

  搞得被占據了半邊床的審神者簡直是哭笑不得,我說你這不是暖床,你這簡直就是占了我的床鋪在練功啊!

  開始寧寧是和山姥切國廣一樣的姿勢平躺著,她真的不想再給對方造成什麼壓力了。

  還沒閉上眼睛她就覺得這個模樣不太對,感覺就像被擺放在太平間裡的兩具屍體……

  因為自己可怕的想法嘴角抽了抽,寧寧翻了個身,側躺著面對山姥切國廣。

  察覺到寧寧的視線,山姥切國廣一副很想找個什麼東西把自己遮起來,卻又沒有東西可以遮起來的樣子,難受得要命。

  「……」寧寧內心真的是有一連串的呵呵想要表達出來,很直接的翻了個白眼後,她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渾身僵硬的刃。

  寧寧保證自己其實並沒有用多大的力道,她真的只是想讓對方放松一點別這麼僵硬,然而她戳了戳,山姥切國廣就真的抖了抖。

  咦?這樣感覺好像有點好玩啊。

  雖然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馳,但完全是惡趣味發作的審神者沒有任何遲疑的又繼續伸手指,我戳,我再戳,我接著戳……

  就在寧寧堅持不懈的戳戳戳之後,開始一忍再忍的的刀劍終於被逼迫到了極限。

  再是社恐山姥切國廣也是刀劍男士,在寧寧再次伸手的瞬間,他動作利落的伸手,一把就抓住了自家主人作惡的手。

  看著付喪神控訴般看過來的翡色眼睛,厚顏無恥的審神者只微微挑了挑眉,「你抓著我的手,是想要對我做什麼呢?」

  然後,然後她家被被就像被燙到一樣放開她的手,整個刃縮到床邊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寧寧欺負的被被,噗,其實蠻可愛的∼感謝在2020-07-30  19:09:48∼2020-07-31  22:36: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五月桑、泓茗、豬思思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鏡子46瓶;晨昏30瓶;玖流、茉淚20瓶;鳶羽18瓶;穗16瓶;古月、別吃了胖成球了、回眸最初10瓶;夏5瓶;醉墨4瓶;27852222、笙辭3瓶;王王、困死了、葉夙鈺、加州清光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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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二早上起來的時候,寧寧思維還有些遲鈍,她坐在被窩裡漫無目地抓著亂糟糟的頭發,不停的打呵欠,怎麼看都是睡眠不足的樣子。

  沒辦法,誰晚上被窩裡直挺挺的躺著個人,簡直是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他的僵硬,和恨不得把自己裹起來又不得的別扭,估計也是睡不好的。

  寧寧覺得自己一晚上都做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夢就罷了,然而床鋪就那麼大,總有手腳一不小心碰到旁邊躺著的刃的時候。

  碰到對方對方也不會動,搞得寧寧立刻就以為自己碰到什麼像僵屍一樣的東西,當場嚇清醒有木有。

  如果僅僅是這樣就算了,畢竟自己作的孽再難受也只能自己受著。是她要讓社恐的刃來暖床的,暖床什麼樣她也只能含笑躺倒。

  但就在剛才察覺到寧寧坐起來之後,某把僵了一晚上的刀劍也立刻跟著爬起來,就背著她坐在地上委委屈屈的披著自己的被單,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搞得寧寧打完呵欠看過去之後,頂著還混混沌沌的思維,都不知道自己是該抽根煙還是該扔疊錢。

  好吧,她從來不抽煙,包裡也沒有錢。

  心力憔悴的審神者只能把血淚往肚子裡咽,「辛苦你了,山姥切。」

  這句說的是實話,寧寧是真的覺得估計一晚上都沒睡的山姥切國廣太辛苦了,也不知道忍成什麼樣才能忍著沒去抓床邊放著的破布。

  但是,她自己也很辛苦啊!所以被被求求你,以後不要再來寢當番了,會讓她覺得自己禽獸不如的審神者啊。

  雖然經常騷話連篇,但寧寧還是有種對自己是正經審神者的蜜汁自信的。

  在聽到寧寧的話之後,山姥切國廣的動作僵了下,隨即也沒回頭的站起身來,「我走了。」

  「嗯,你做得很好,」放屁,寧寧在心底深深的唾棄了自己,還說得挺誠懇的,「之後就好好休息吧。」

  親愛的山姥切同學,放過自己也放過我吧,不用來了,啊。

  沒想到寧寧真的只是在社會裡混慣了,下意識給對方留面子的說法,卻意外地激起了那振打刀的傲氣。

  金發的打刀青年驀地轉過頭來,那雙在初陽中宛如上好翡翠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緊了寧寧,「你明明就沒有睡好,」話說了半句之後,就匆匆低下頭去,拽著白布使勁擋著臉,「果然像我這種仿品,連這種事……」比起他這樣的仿品來說,果然還是其他的刀劍更適合來擔任這樣的工作吧。

  但是這種事,就算是仿品,也不想讓給其他刃來做的。

  寧寧怔了下,隨即嘴角一翹就笑了出來,山姥切國廣雖然社恐了點,但其實一直都是很聰明的刀劍,而且自身的傲氣也決定了他不會妥協和接受次一等的誇贊。

  「我沒有胡說,」寧寧的話帶著些許輕松的笑意,這種時候就算是騙人也不能認啊,「你只是沒有經驗太緊張了,結果我也被你帶得有點緊張,等你以後不那麼緊張了,一定會做得很好的。」只不過要山姥切不那麼緊張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社恐啊嘆氣怎麼能放松的和別人一起睡。

  但是其實寧寧也知道,她家山姥切是真的已經盡力了,沒見昨天晚上連自己本體都扔一邊了嗎?

  所以她吐槽是吐槽,但真的不僅半點沒有責怪對方的想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高興被刃這麼認真對待的。

  山姥切國廣死死的拉著頭頂上的兜帽,「你到底在期待什麼……對我這樣的仿品……」

  寧寧收斂起笑容,「山姥切國廣!」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很嚴肅的審神者,比起故作威嚴,她更習慣用禮貌的笑容來對待本丸的刀劍們,這樣對著山姥切國廣,那是從來沒有的。

  知道其實破布下的刃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話,寧寧也沒有要求他一定要抬起頭來,「這些話雖然我從來沒有說過,但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說到你厭煩為止。」

  深吸了口氣,黑發的審神者一字一頓的道,「我不在乎什麼仿品,我只知道一件事,」沒有拐彎抹角,她說得清楚又直接,「你是我引以為傲,不比所謂的真品遜色的刀!」

  傳聞中的山姥切的本科刀劍,她就只是在培訓的時候見過一次照片。對於只是一振本體的刀劍來說,她見過轉眼就忘了,和自己本丸裡,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刀劍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隱藏在破布下的綠色眼睛猛地瞪大,她說,他是她引以為傲的刀嗎?

  手指用力得差點在破布上抓出幾個洞來,山姥切國廣驀地轉身就跑。

  「誒,等等……」寧寧的話未說完,每次這種時候就能展現出絕佳激動的打刀青年已經拉開障子門跑得不見蹤影了。

  寧寧嘴角抽了抽,任命的爬起來自己關上自己房間的門。算了,山姥切對仿品的在意和隱藏的自卑也不是她一句兩句的話就能治好的。

  在自卑與自傲之間艱難的尋找著平衡,雖然仍舊顯得力不從心,但總會在不經意之間,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才是她所知道的山姥切國廣啊。

  慢慢來吧,連謊言多說幾次都能變成現實,如果她多對山姥切說幾次這樣的話,就算是被被也會更多相信她一點?

  至於現在,讓她再睡個回籠覺先,整個的床鋪在熱情的呼喚著她……

  寧寧這麼想著,非常自覺地躺回了床上,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當然直接的倒回床上的審神者並不知道,在從她的房間狂奔而出的刃,在跑到本丸某個偏僻的角落後終於停了下來。

  隱藏在破爛的白布下的臉,漸漸蔓延上紅暈。他是她引以為傲,不比真品遜色的刀嗎?

  片刻之後,山姥切國廣更深地將整個人埋進了被單裡。如果現在的心情能像游戲裡那樣具現化的話,大概剛才在這個角落,會有一場如雪般的櫻花雨落吧。

  等寧寧睡夠了之後從房間出來,她今天的近侍刀浦島虎徹已經在等候她了。

  小虎子是振很活潑開朗的刀,寧寧看到他都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只不過今天她也沒打算去處理那些公文,讓浦島送走出陣遠征的刀劍後,她就讓他自己去休息了。

  而寧寧自己嘛,她也打算放自己一天假,從薄櫻鬼回來雖然她身上沒受什麼傷,但是精神上真的需要休息,她可不是能全年無休的工具人啊。

  在樓上閑晃了一會兒之後,寧寧就從天守閣上走了下來,也沒什麼目的,就隨便逛逛好了。

  抱著這樣閑適心情的審神者,在剛從樓上下來之後,一抬頭就意外的看到一振坐在她樓下的回廊上悠然喝茶的刃。

  「鶯丸?」寧寧邊往回廊的方向走邊有些疑惑的叫了句,雖然鶯丸是很喜歡坐在回廊上喝茶,但這個回廊的範圍也可從來不包括她這個審神者的樓下。

  聽到身後的叫聲鶯色頭發的太刀就捧著茶杯回頭,嘴角微微揚起,頭頂上還蹲著一只鶯鳥,「要喝茶嗎?」

  明明就是和平日裡看到的別無二致的景像,但寧寧就是莫名的想笑,不管什麼時候,看到鶯丸就會覺得好像一切稀奇的事都不奇怪了,大概是因為他太淡定太理所當然了吧。

  「好啊。」這麼答應著,寧寧就坐到了鶯丸的身邊。沒事的話,鶯丸大概也不會坐到這裡喝茶,只是看他悠閑的樣子又實在不像有什麼急事。

  鶯丸從旁邊放著的茶盤裡拿出另一個杯子,給寧寧倒了杯茶,「昨天,大包平回來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

  寧寧剛道謝接過茶杯,就聽到了鶯丸的話,她立刻就慶幸自己茶杯還沒來得及遞到嘴邊。

  忙強忍了笑意,「他說什麼了?」她才不信大包平會直接對鶯丸說她叫他一起玩什麼的呢,那家伙絕對說不出口的。

  不行,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好好笑啊,昨天大包平那個臉色哦,真是可惜沒有相機能拍下來。

  比起寧寧忍都快要忍不住的笑意,鶯丸看起來倒一直淡定得很,還相當有閑心的重新捧起自己的茶杯,「他什麼都沒說。」

  有些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寧寧愣了下,隨即又想了想大包平那種耿直的性格,最後實在忍不住,捧著茶杯笑到茶都快抖出來了,「大包平果然是個正直的家伙啊。」

  估計是因為涉及到她這個主人的「**」,所以哪怕陷入深淵的思維引發的三觀動蕩再也是劇烈,也沒有直接說出來。

  這麼想想的話,那個紅頭發看起來高大威武,平時也以自己為傲的付喪神簡直是太可愛了。

  鶯丸捧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眼底也是流露出些許笑意,「這句話,下次試試當著他的面說吧。」

  聞言寧寧更是笑不可抑,總覺得她當著大包平的面誇他正直什麼的,有種莫名的喜感,雖然他確實是振很正直的刀劍。

  半晌寧寧終於笑夠了,與其說是疑問不是說是肯定,「不過你還是知道了。」雖然大包平可能不會對其他刃多說什麼,但是鶯丸的話他還是會說的。

  當然以鶯丸的性格和敏銳程度,大概也不會誤會什麼,比起大包平才到本丸不長的時間,鶯丸可是呆了不短的時間了。

  她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當然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是什麼樣的刀劍,他也很清楚。

  既然不是誤會了什麼,那鶯丸之所以今天早上特意在這裡坐著喝茶的話,那大概只會有一個原因。

  微微偏了頭,黑發的審神者睜大眼睛看向身邊看似悠閑的太刀,「你擔心我嗎?」

  察覺到寧寧的視線,鶯丸微微轉頭和她對視,鶯色的眼睛映著朝陽,如同早春的新綠,卻又比新綠多了分剔透之色,「嘛∼,確實有點在意。」

  從來都是淡定悠閑不在意細節的刃,能讓他在意的事實在不多,但也並不是沒有。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真正聽到鶯丸這麼說,寧寧仍舊是忍不住的揚起嘴角,自然而然展露出笑意,「不用擔心,我沒事。」

  鶯丸聽話聽意,「果然還是出了什麼事嗎?」他之前就有了些猜測,聽到這裡就幾乎可以肯定了。

  寧寧原本並不打算再提及薄櫻鬼裡發生的事的,就像之前她被夢魘纏住的時候提過的,這種事說出來除了會引起本丸的動蕩之外,並沒有任何好處。

  反正她現在是仇也報了,傷也好了,游戲裡的事就當只是游戲好了。

  不過,既然是鶯丸問了,寧寧也不會隱瞞,她知道他不是那種會大驚小怪的刀劍,也不會說給其他人聽。

  更何況鶯丸也是因為擔心她,要知道她都是第一次見到鶯丸在她樓下喝茶呢。

  所以略微整理了下思路之後,寧寧就開口解釋道,「這件事說起來也很神奇,」提及此事,她也有種只想嘆氣的感覺,「大概我也成為傳說中的事故體質了。」

  明明穿越之前她過的都是普通平常的生活,從小到大一件靈異事件都沒遇到過,結果到了這邊接二連三的出事,也不知道算不算所謂的穿越後遺症。

  感慨過之後,寧寧三言兩語的把薄櫻鬼游戲裡的事情簡短的說了,「其實,那個時候應該還是嚇到一期和山姥切了。」

  現在回想起來,之前讓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隨便給她的手割個口子兩人都很抗拒,更何況後來還是那麼慘烈的場景。

  不用提她當時一身血倒在地上估計看起來就像快掛了似的有多嚇人,到後來兩人還要把她身體內的子彈挖出來,一期摁住她,山姥切親自動手。

  那一晚上,是寧寧自己回想起來都是止不住的想要發抖的回憶。

  那是活生生把血肉割開產生的劇痛遺留下來的恐懼,並不會因為傷口的愈合而同時在記憶裡消失得了無痕跡。

  無意識的低頭,寧寧看向手裡捧著的茶杯,臉色多多少少有些難看。

  下一刻,審神者手裡的茶杯被刃拿走,就在她詫異抬頭,還來不及問出話來的瞬間,她整個人已經被攬入一個沾染著茶香的懷抱。

  讓人安心的懷抱,就像之前做了噩夢之後被抱住的溫暖,還有熟悉的安慰,「已經沒事了。」

  寧寧怔了下之後隨即揚了揚嘴角,伸手回抱住鶯丸的腰,「嗯,已經沒事了。」都是過去的事了,鶯丸不問的話她甚至都不打算再提。

  「背上的傷已經全好了嗎?」鶯丸在抱著寧寧的時候已經下意識避開了之前她提過受傷的位置,但仍舊有些不放心。

  被問及背後的傷口,寧寧已經被鍛煉出下意識的反應了,她從鶯丸懷裡退出來,「那是在游戲裡受的傷,就像你們出陣聯隊戰的虛擬傷害一樣,回到本丸就好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現在覺得自己可健康了,除了有點睡眠不足之外其他一切都好,至於心靈上的恐懼,那個沒辦法,慢慢克服吧,時間會撫平一切的。

  「那回到本丸為什麼還會痛?」鶯丸似乎並沒有像平時什麼都不在意般那樣輕易放過這個話題。

  寧寧搖頭,「不知道,可能是神經反射吧。」她的身體已經沒事了,但除了記憶之外,神經也記住了那些傷害,畢竟……他麼的真的太痛了!

  幸好南雲熏已經被一期一振殺死了,不然她也忍不下這口氣,早晚還是要報仇的。

  鶯丸上次沒直接出口的話這次干脆就說了出來,「嘛∼,讓我看看。」然後就著現在兩人十分方便的姿勢,又順手把寧寧拉入懷中。

  「等等,這是在回廊上,」寧寧在聽到鶯丸說那句話的時候就知道不好,她反應迅速的抓住自己的領口,然後慶幸自己今天只穿了普通上衣,後面沒有拉鏈,「不要在回廊上再脫我衣服了好嗎!」雖然都是平安時期相當自我的刀劍,但鶯丸不是三日月,她好好說的話,對方還是會聽的吧,抱一下什麼的無所謂,但她真的不想再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脫衣秀了!

  確實如寧寧所料,看她這麼抗拒被脫衣服檢查傷口,鶯丸的確就沒有這麼做,沒有一定要脫掉自家主人的衣服。

  但是!那振鶯發太刀,很淡定的伸手,直接就從寧寧今天穿的還算寬松的上衣後擺摸了進去,不能看的話,其實用摸的也一樣。

  至於用摸的和用看到到底一樣是不是一樣,嘛∼,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被摸到後背的時候,寧寧整個都愣了下,那她抓領口有個屁用啊,她該抓下擺啊!

  不對,不是這句!從鶯丸懷裡抬起頭,寧寧看了眼手還放在她衣服裡,卻依舊淡定的刃,在心底呵呵了兩聲才開口,「好摸嗎?」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好摸嗎?

  這兩天都沒有雙更,作者已經被掏空……

  感謝在2020-07-31  22:36:04∼2020-08-01  21:01: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啞塔、泓茗、豬思思、27852222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希遠不想吃玉米80瓶;黃梨40瓶;滄瀾24瓶;快樂肥宅水、弦臻20瓶;泓茗、27852222  10瓶;清淑9瓶;瓔瑾7瓶;蜀箋、蟬衣5瓶;康娜3瓶;花菩提祖2瓶;咯咚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37章

  有些費力的抬著頭,寧寧覺得自己問得還挺誠懇的,既沒有冷笑,也沒有翻白眼,只是在心底呵呵了兩聲罷了。

  被自家主人這麼懟著問,鶯發的太刀也是面不改色的淡定樣子。

  仔仔細細的確認過人真的沒有受傷之後,鶯丸才從寧寧衣服裡抽回手,「別人怎麼說都不要緊,我一直想傳達這一點。」

  寧寧聞言實在沒忍住側臉瞥了眼鶯丸,我問你好不好摸你就回我這麼一句?

  你到底是想說不管你回答好摸還是不好摸都不重要?還是想說別人說了沒事不重要,要你自己確認過才可以?

  對著幾乎是把她氣樂了的刃,黑發審神者的呵呵就從心底直接表現在了臉上,只是聲音還有兩分溫柔,「鶯丸啊……」

  鶯丸低著頭看向幾乎是趴在自己懷裡的寧寧,「想說什麼?」

  寧寧嘴角一揚,就著她現在同樣很方便的姿勢,手相當方便繞到刃背後,從比起出陣服要寬松得多的內番服的下擺就摸了進去。

  有些刻意的眨了眨眼睛,寧寧嘴角的笑容是自認為的甜美,「別人怎麼做都不要緊,我也是想告訴你這一點。」

  她看起來像是那種溫柔和善到怎麼都不會還手的人嗎?被摸了怎麼辦?當然是要直接摸回來啊。

  鶯丸低頭看著寧寧的眼睛裡漸漸凝聚出笑意來,就如同春雨之後枝頭嫩綠的滴翠之色,任由審神者的手在他背上作亂也沒有去阻止的意思,「剛才不是還說是在回廊上。」

  「是啊,是在回廊上啊,」寧寧的臉皮厚到根本無懼這點攻擊,「不過你都沒怕,我又怕什麼?」她微微偏頭,笑意盈盈的看刃,就是笑容怎麼看都有點假,「不能吃虧啊鶯。」

  先動手的人又不是她,鶯丸都不在乎了,她難道還在乎自己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的節操嗎?大不了被人看到關於審神者無恥下流的傳言又多了一則罷了。

  她就是連喝茶老刀都不放過怎麼樣,反正之前鶯丸給她當近侍的時候順便寢當番了好幾天,估計該知道的刃都知道了。

  這麼說著的時候,寧寧還嫌現在的姿勢不方便,還有些艱難的動了下便於自己伸手。

  鶯丸相當淡定的扶住自家審神者的腰,以免她因為太過於別扭的動作而摔下去,「嘛∼,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寧寧挑了挑眉,「這句沒用,換一句。」這家伙真像他說的那麼不在意細節,也就不會伸手就往她背上摸了,不過或許這也是不在意細節的一種?

  聽自家主人這麼說,鶯丸就真的換了句,他開口仍舊是那種悠然的語氣,和問話的內容怎麼都不太相符的,「那,好摸嗎?」

  寧寧手上的動作頓住了,她歪頭思考了下才認真的點下頭去,「挺好摸的,雖然內番服下面還有一件,但都不太貼身,如果是出陣服的話還真不好伸手。」

  鶯丸的出陣服好看是好看,但那種收腰的軍服設計再加上外面的籠手,真的要伸手進去摸來摸去只怕還不容易。如果隔著衣服摸的話,嘖,那有啥好摸的。

  聞言鶯丸相當淡然的頷首,「所以是根據需要調整對事物的評價嗎?」她以前可是相當嫌棄他的內番服的,就沒掩飾過。

  寧寧翹起唇角,「不就跟不在意別人的說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還真不能怪她之前嫌棄他的內番服,綠發綠眸配大紅色的內番服實在不是大多數國人能接受的類型。

  說實話,也就是鶯丸長得好看,不然換個沒那麼好看的來用這種可怕的配色,寧寧大概看到就會平靜的移開視線了。

  長相是天生的她不會過多的嫌棄什麼,但是她可以選擇多看還是少看對吧。

  鶯丸嘴角微微揚起,「嘛∼,這也算是順應變化的一種了。」

  「是呢,」寧寧說著總算是收回了剛還在放自家刀劍背上的手,這次的話是真的誠懇了不少,「啊,多謝款待。」

  對於寧寧說得特別有禮貌的話,鶯丸也應得相當順暢的淡然,「不用客氣。」

  「客氣還是要客氣一下的,」仍舊整個人趴在鶯丸懷裡的審神者聲音也越發的溫柔了,「畢竟我還需要你幫個忙。」

  鶯丸對上寧寧黝黑的的眼睛,鶯色的眸中笑意閃現,「幫什麼忙?」

  寧寧深吸了口氣,「快扶我一把啊,我腿麻了!」

  她本來就是和鶯丸並排坐著的,鶯丸當時順手一拉,她就側著身體被拉進他懷裡,之後又夠著去摸人家,被壓著的這條腿早就麻完了。

  以她戰五渣的實力,現在這個姿勢沒人扶的話,自己根本就起不來。

  鶯丸看著自家主人理直氣壯的樣子,實在沒忍住,偏過頭去笑到雙肩顫抖。

  寧寧直接翻了個白眼,是說你能先把我拉起來再笑嗎?說好的泰山崩於前不動聲色的人設呢?

  半晌,「我說,你先管我一下啊,腿真的很麻……」

  等寧寧終於坐好動了動腿,最酸爽的那陣過去之後,她才舒了口氣,「這下好了。」真是的,那麼奇葩的姿勢腿不麻才怪了。

  鶯丸重新倒了杯茶給寧寧遞過來,他剛欣賞了半天自家主人的齜牙咧嘴了,「現在不難受了?」

  「不難受了,」寧寧接過茶杯,「謝謝,」道謝過後就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然後滿足的嘆口氣,「還是回本丸好,在游戲裡太累了。」說是玩游戲,但實在讓人精神非常疲憊,哪有在本丸來得安心放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裡,已經是她的另一個家了,回到這裡才會覺得安全安心。

  鶯丸捧起自己的那杯茶,語氣是比平時還要溫柔得多,「那今天就悠閑一點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寧寧抬頭看向庭院裡的景色,「之前那麼緊張,今天就打算給自己放假。」公文什麼的,明天再去處理也不會死,她早就說過了,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啊。

  鶯丸嘴角帶著些許笑意,「你平時已經足夠努力了,」他們本丸的審神者從來都不是在工作上會懈怠的人,「偶爾悠閑一點也不錯。」

  「是的,精神總是緊繃著誰也受不了,」寧寧舉著茶杯轉來轉去的玩,看茶梗在杯子裡打著圈,「還是你泡的茶好喝,我以前不怎麼喝茶的。」

  她喝過不少人泡的茶,但大概還是鶯丸泡的最對她的口味吧,甚至比千宗易給她泡的還讓她喜歡。

  後來在薄櫻鬼裡的時候想起來,或許除了泡茶的手藝外,還有在本丸裡鶯丸身邊的這種心境吧。

  在織田信長哪裡的緊張感,又怎麼能和在本丸裡鶯丸身邊那種安心感相比。

  寧寧放下茶杯,「從你到本丸之後,我喝的茶比我以前十年喝得都多。」嗯,奶茶不算,那是茶嗎?那是生活必須品!

  「那以前你喝什麼?」寧寧一副閑聊的樣子,鶯丸也問得很隨意。

  「不一定,」寧寧手撐著頭有些懷念,「根據需要往杯子裡加不同的東西。」國人嘛,總喜歡往杯子裡加點東西。

  就她自己的話,上火喝金銀花菊花,特殊時期紅棗桂圓,夏天自己泡的檸檬不錯,心血來潮還喝點玫瑰養顏……

  「聽起來好像有些復雜。」鶯丸捧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嗯,果然還是茶最好喝了。

  「比較起來只喝茶確實比較單一啊,」寧寧也有些好奇,「天天喝不會膩嗎?」她問出來之後就有些壞心眼的看向鶯丸,「要不要在別的時候試試喝其他的東西?」

  鶯丸不動聲色的看向眼底寫著戲謔的審神者,「別的時候是指?」

  寧寧煞有介事的介紹道,「比如吃火鍋或者炸雞的時候啊,果然還是可樂更相配吧,」略微頓了頓,她聲音裡就自然而然加了點笑意,「我就挺喜歡喝可樂的,」快樂水有誰會不喜歡呢,特別是吃火鍋炸雞的時候,「你請我喝茶,我下次請你喝可樂吧。」

  只要一想到這振平時顯得特別悠閑淡然的刃捧著一杯可樂的場景,寧寧就怎麼都好想笑。

  鶯丸看了看強忍笑意的寧寧,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茶杯裡碧綠的茶湯,淡淡的語氣怎麼都比平時多了些斬釘截鐵,「還是喝茶吧。」

  如果不斷然拒絕的話,他家主人絕對干得出往他茶杯裡倒奇怪東西這種事。

  寧寧被鶯丸奇怪的求生欲逗得直接笑了出來,「你也太喜歡茶了,干脆以後改名叫茶丸算了。」這麼喜歡喝茶,還有像是碧色茶水般的頭發和眼睛。

  鶯丸轉回頭對上自家審神者的笑靨,接得十分的淡定,「嘛∼,所以你才總想泡嗎?」

  寧寧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鶯丸說的什麼意思,然後就直接笑癱在了鶯發太刀的身上。

  她真的超喜歡自家鶯丸淡定的幽默感,完全跟得上她的思路,無論什麼都接得上話,時不時還能游刃有余的反擊一下,真的是給一百分不怕他驕傲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我覺得他們兩的對話互動就足夠有趣了,不需要誰經過看到,233333

  立個fg,留言過百今天就加更一章,嗯∼

  感謝在2020-08-01  21:01:24∼2020-08-02  22:59: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女王太壞、橋橋子、沉音敘弦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謝俞。50瓶;瀚霖40瓶;安娜斯塔西婭38瓶;雪月念馨30瓶;C、明蝦20瓶;歲新、hgy7、笙辭、虞葇、27852222、泓茗10瓶;妖孽哪裡逃、陰陽怪氣一輩子5瓶;康娜、夏、阮言柒2瓶;王王、懸鏡、雲中書蟲、阿燈、困死了、納納莉∼★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38章

  雖然寧寧自己並不認為在游戲裡受傷是多大一回事,但經歷過那麼一遭,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身心俱憊。

  而回到自己本丸的日子確實愜意,在不出事又不太繁忙的時候,無論什麼樣的倦意,都會被這樣舒適又安全的環境慢慢撫平。

  悠閑了幾天之後,寧寧竟然收到了一個讓她相當意外的請求。

  原本寧寧以為在上次算是非常失敗的寢當番之後,她會有很長時間見不到除了出陣遠征之外的山姥切國廣了。

  畢竟被被最後可是跑走了的啊,向著遠方。嗯,就跟他去遠征的時候說的話一樣。

  可是沒想到這天,山姥切國廣竟然難得主動的站到了自己審神者面前,而且竟然沒有試圖用被單把自己蓋起來,難得目光直視著她,「……聽我說,我有一事相求。」

  難得聽到山姥切國廣說有什麼事相求,寧寧足足了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作為國廣的第一傑作,這其實是振很傲氣的刀,所以該不會是因為上次寢當番太失敗了,所以想要再接再厲再睡一次吧?

  「我想要出去修行。」在聽到山姥切國廣這麼說的時候,寧寧下意識的點頭,「去修行啊。」真好,不是要來寢當番的。

  「等等,」心不在焉的審神者驀地回過神來,連眼睛都瞪大了,「你說你要去修行?」她沒聽錯吧,她家山姥切驚嘆說要去修行?

  大概是因為寧寧的表情實在太過於震驚了,原本連做好了准備的山姥切國廣都跟著思維滑向了奇怪的地方,「你那是什麼表情?因為是仿品,所以連想去修行都不行嗎?」

  寧寧自動忽略了山姥切國廣話裡不愉快的部分,「不是不想讓你去修行,你能想去修行變強我當然很高興,就是你知道的吧,按照時之政府的規定,要做過特別任務的刀劍才能去修行。」

  所以寧寧根本就沒想到過被被竟然來跟她說要去修行,說來寢當番都沒這麼讓她驚訝的。

  「……」山姥切國廣拉了拉頭頂的破布,「我不知道,但我想去修行。」她說,他是她引以為傲的刀,如果變強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辜負這份期待了。

  「你先不要急,」寧寧皺眉思考著道,「既然想要修行,那麼我們就要一次性成功。所以等我問問狐之助,然後再告訴你答案可以嗎?」

  她當然很贊同山姥切去修行,但是如果原本不能去修行的,她讓他去了,結果極化修行反而失敗了,簡直可以想像這對山姥切的打擊有多大。

  像是明白了自家主人的顧慮,山姥切國廣終於點了點頭,「好。」

  讓山姥切國廣暫時回去之後,寧寧立刻迫不及待的召喚了狐之助,「狐之助。」

  「主人大人∼」花臉的小狐狸踏著小步子就跑了過來,「上次你讓我查詢的那件事,現在還沒有結果哦。」

  「游戲的事?」寧寧之前就詢問過狐之助這件事了,不過狐之助再厲害也只是時之政府的輔助式神,所以連它都不清楚,只能再去詢問。

  狐之助拼命點頭,「是的是的,主人大人我也沒有偷懶啊。」

  寧寧被狐之助的求生欲逗笑了,這是上次說要倒吊的後遺症嗎?

  嗯,她才不相信她家老油條能就此學乖呢。

  「不是那件事,」寧寧也沒賣關子,「游戲那件事你慢慢查吧。」有些事急也沒用,既然已經回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急事緩辦來得好。

  「放心吧主人大人,」狐之助晃了晃它的大尾巴,「我會好好查的。」它說著就討好的湊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之獻媚,「而且我都沒有告訴給其他殿下哦。」

  「噗,」寧寧直接笑了出來,她伸手揉了揉狐之助的尾巴,「知道了。」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隱瞞身上,只是這種事除了會引來本丸刀劍們的不安外,並沒有其他作用,當然不能讓狐之助又想起來換油豆腐什麼的了。

  狐之助被寧寧揉得很開心,它在寧寧面前團了起來,「主人大人找我不是因為這件事,那是為了什麼啊?」

  「是關於山姥切的,」寧寧一口氣就說了出來,「他剛才來和我說,他要去修行!」她簡直嚇死了好嗎?

  狐之助也明顯的怔了下,「您是說山姥切殿?」它收斂神色換了姿勢,重新端正的坐好,然後摁了摁脖子上的鈴鐺,「主人大人,時之政府的極化計劃開放得很快,在您去平安合戰場的時候就已經開放了脅差的極化,之後又開放了打刀的極化,這些您都是知道的。」

  寧寧點點頭,「我知道啊,不過第一批打刀的極化並沒有開放山姥切國廣吧?」她那個時候還特意關注了下,不但沒有山姥切,連清光陸奧守都沒有。

  「對的,可以選擇作為初始刀的五把打刀的極化是今天才開放的,」狐之助搖頭晃腦的,「真是沒想到山姥切殿這麼積極啊。」它還以為山姥切國廣會是本丸最後去極化的打刀呢。

  「我也沒想到,」寧寧下意識的接了句,「等等,不是因為這個,我的意思是說,我並沒有帶著山姥切去做過特別任務,現在讓他去極化修行,不會直接失敗回來了吧。」

  「對啊,還有這個問題,」狐之助也回過神來,它又摁了幾下鈴鐺,「咦?真奇怪,我查詢了本丸有資格去極化修行的刀劍,裡面竟然有山姥切國廣的名字。」

  其實別看狐之助一副油得要命的樣子,其實本丸裡的事,鮮少有它不知道的,當然對於極化這種重要的事也是了如指掌。

  「誒?」寧寧更驚訝了,「為什麼啊,明明沒有做過特別任務啊。」頓了頓,她也有種想要望天的錯覺,「總不會是因為帶著他玩了一次失敗的游戲吧……」

  狐之助之前也就聽過寧寧的奇遇了,現在聽到她這麼說,小狐狸的眼珠子就轉了轉。

  「有可能哦,主人大人,」對於油滑的狐之助來說,鑽條例空子什麼的比誰都會的,「要知道時政對於能夠進行計劃修行的刀劍的定義是:和作為主人的審神者一起接受過特殊考驗並完成任務的刀劍,您帶著山姥切殿打游戲說不定也是一種特殊考驗呢。」

  寧寧忍不住側目,「這都可以?」她該說時之政府在某些方面太隨便了,還是太能夠因勢利導了?

  狐之助倒是挺高興的樣子,「有什麼不可以的,這是好事啊,反正時之政府都默認了這樣的結果,您高興就是了啊,探究這麼多干嘛?」它搖頭晃腦的道,「想一想極化回來的刀劍能變得多強,主人大人。」說著就十分現實的點頭,「有這樣的好結果就行了,還管他為什麼能去啊。」

  「……說得很有道理啊,狐之助啊。」寧寧也沒忍住給狐之助鼓了鼓掌,「只要有好結果就是了,至於原因並沒有那麼重要對吧?」

  狐之助鼻子都翹上了天,它踏著得意洋洋的步伐走了一段,「那是自然。」

  「也行吧,」寧寧聽狐之助這麼說也懶得去探究更多的原因了,只要能去就好,只要能去她就相信山姥切一定能完成極化修行歸來的,「本丸還有極化道具,山姥切想去就讓他去吧。」

  沒想到剛一直各種攛掇寧寧別顧慮那麼多的狐之助卻是想也不想的制止了寧寧,「等一等,主人大人。」

  「怎麼了?」寧寧不解,「不是你說可以讓他去嗎?」怎麼又讓她等等了。

  狐之助相當機靈的左右望了望才小聲道,「我這裡有個小道消息,時之政府還沒公布的,您要不要聽一聽啊。」

  寧寧立刻來了精神,「小道消息?當然要啊,」她家狐之助的小道消息雖然來源不可考,但是准確度絕對是一流的,「來來來,說來聽聽。」

  明明其實都不可能有其他人聽到,但狐之助還是做足了架勢,「聽說時之政府馬上就要開放新的特命調查任務了,而這次的任務,需要的特殊刀劍是山姥切國廣哦。」

  「特命調查?」寧寧也被狐之助帶得不知不覺壓低了聲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是對什麼的特命調查啊?」

  「主人大人您也知道歷史就如同一條長河,總會有些因為特殊原因產生的支流,這些支流就是所謂的被遺棄的世界,說白一點就是歷史被改變的世界,」狐之助解釋道,「這次的特命調查應該會開放其中一個被遺棄的世界,到時候會有時之政府的監察官領路,帶領本丸的刀劍男士們出陣,探索這個被遺棄的世界。如果表現優異的話,不但能獲得時之政府補貼的大量資源、極化道具,而且說不定還會得到新的刀劍哦。」

  寧寧聞言恍然大悟,「難怪你讓我暫時不要讓山姥切去極化修行了,」她腦子轉得也不慢,「是不是馬上就要開放了?」極化修行幾天的時間都等不了的話,那就是馬上就要開放了。

  「嘿嘿,主人大人真是太聰明了,」狐之助舔著臉拍自家主人的馬屁,「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天就會下通知了,等時之政府的監察官到了,說出陣馬上就要出陣的。」

  「我知道了,」寧寧點頭,「我會和山姥切說的,讓他在這次特命調查之後再去極化修行,他會理解的。不過,」她說著也是摸了摸下巴有些莫名,「時之政府的監察官,是和平時來本丸巡視的工作人員一樣的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狐之助尾巴蹭了蹭寧寧,「主人大人您也不用多想,等監察官來了就知道了。」

  「也是,」寧寧覺得能夠知道這個消息已經十分足夠了,「那有消息說新的刀劍是什麼刀劍嗎?」本丸能夠增加戰力,作為本丸之主的審神者還是很高興的。

  狐之助頭搖成了撥浪鼓,「到底有沒有新的刀劍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最不確定的一個消息,「所以主人大人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也行,有極化道具就已經足夠好了,」寧寧的心思自然而然就放到了能得到的獎勵上,「至於新刀劍的話,我就等著時之政府的正式通知吧,到時候就什麼都知道了。」

  只是,寧寧也沒想到的是,時之政府的正式通知上,只通知了這次特命調查的地點是聚樂第,並沒有提到新刀劍的事。

  可能是狐之助聽錯了,或者消息本身有誤吧,並不太在乎這一點的審神者很快就在本丸接待了時之政府的特命監察官。

  作者有話要說:

  噗,fg倒了,你們太厲害了!

  接下來,聚樂第特命調查,你們懂的,本本要來了∼感謝在2020-08-02  22:59:20∼2020-08-03  13:00: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豬思思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粒粒米立、橋橋子50瓶;花鬼小妖20瓶;焰、明蝦10瓶;陰陽怪氣一輩子5瓶;夏目嵐4瓶;錢錢3瓶;我白著呢、治醬今天撬鎖了嗎、王王2瓶;咯咚、葉夙鈺、34684748、加州清光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39章

  寧寧和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打過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總體來說她對時政的工作人員印像還是不錯的。

  當初他們想讓她接手二手本丸,也只是推銷和說服,哪怕推銷用詞誇張了點,都並沒有半分勉強她的意思。

  到之後她就任審神者,每次的承諾也都有兌現,包括補償雖然拖延了段時間,最後也是發下來了的,怎麼看都算是相當正面的官方形像。

  但這一次的聚樂第特別調查的特命監察官,讓寧寧也有種不知道說什麼的感覺。

  這位時之政府的監察官和寧寧之前見過的身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不同,他披著件長及小腿的頭蓬,兜帽一戴上就連臉都遮得差不多了,只露出形狀優美的下巴。

  如果不是帶領對方過來的是狐之助,側面證明了他確實是時之政府的監察官,寧寧都要懷疑是不是什麼人假扮的了。

  大哥,你這樣看起來真的不像官方人物,像是潛入敵營的暗探啊。

  在心底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眼睛之後,寧寧表面上還是掛著相當禮貌的笑容,「歡迎你,監察官先生。」

  監察官在簡單的致意後,也沒有過多的寒暄,而是直入主題,「審神者大人,通往被遺棄的世界,歷史被改變的聚樂第的道路將暫時打開……」

  他說的基本上都是時之政府之前通知過的內容,所以寧寧也沒太過於在意,大概聽了便見沒有什麼遺漏,就點頭道謝,「謝謝,我知道了。」

  「……」聲音有點冷也有些好聽的監察官在聽到寧寧的答復後略微停頓了下,「如果不滿的話大可造反,但能否平安脫身就不好說了。」

  寧寧臉上禮貌的笑容都差點僵了下,他這是在威脅她嗎?他真的是在威脅她吧!

  威脅審神者的時政監察官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呢,這樣真的大丈夫嗎?他真的不是歷史修正主義者派來的奸細嗎?

  不等寧寧有什麼反應,對方便微微點頭行禮,「那麼,通知就到這裡,我會在原地等待。」然後干淨利落的轉身離去。

  看著監察官遠去的背影,寧寧轉頭看向旁邊的狐之助,「這個監察官好冷淡啊狐之助,是錯覺嗎?」她一直以為所有的時政工作人員都應該像之間她看到的那些的。

  狐之助的嘴角也有點抽抽,「主人大人,我覺得不是錯覺。說實話,我也沒見過這樣的。」

  「算了,」寧寧還是很會安慰自己的,她又不能把時政的監察官按在地面上摩擦,只能看開點了,「冷淡就冷淡吧,反正只是時政的監察官,又不是我本丸的刀劍。等這次聚樂第特命調查之後,以後估計也不會再打交道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是的,是的,」狐之助聽寧寧這麼說也恢復了平日的樣子,「主人大人不在意就好,」它跑過來蹭了蹭寧寧的腿,「不過要跟著一起出陣的話,主人大人要注意安全哦。」

  「沒事,」寧寧隨手撈起小狐狸,「這次有時之政府的監察官跟著一起,不會出事的。」雖然之前每次出陣她好像確實都容易遇到事情了點,但這次官方人士跟著,怎麼都還好吧。

  「也是啦,」狐之助趴在寧寧手上,「雖然主人大人就是個事故體質,但這位監察官大人好歹也是時政的官方人士,冷淡是冷淡了點,穩妥肯定也是穩妥的,這次一定會平安無事啦。」

  寧寧忍不住伸手捏了下狐之助,「你誇監察官就誇監察官,踩我一下是幾個意思?」說得她好像不穩妥似的,她很妥當的好嗎?哪次出事是她自己搞事來著?

  「主人大人我粗了,請放過吾吧……」被寧寧捏得話都說不清了,狐之助裝可憐裝得還挺像。

  「哼。」寧寧放開狐之助,「不跟你胡扯了,既然監察官都上門來了,那就准備出陣吧。」

  讓今天的近侍刀去通知這次出陣聚樂第的刀劍們之後,寧寧也回屋收拾准備。

  這次特命調查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也不需要帶太多的東西,等她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狐之助一下就衝了過來,「主人大人,很久沒看到您穿制服了呀∼」

  「那不是因為兩套都丟在本能寺那邊了嗎,」寧寧還在系著最外層的披風,「這還是新申請下來的沒穿過呢。」

  在本能寺的時候她自己穿著的那套沒能拿回來,放在背包裡的那套更是連渣渣都沒撿回來,後來雖然申請補發了制服,但她和本丸裡刀劍的關系不再緊張之後,她也就隨意穿懶得再慎重了。

  狐之助繞著寧寧走了半圈,「其實這麼看的話,主人大人穿制服還是挺好看的。」

  寧寧系好披風就蹲下來,伸手指頭戳了戳狐之助,「你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平時的衣服太隨便?」

  狐之助一副傷心至極的模樣,「怎麼會,主人大人,我肯定是在誇你連時政的統一制服都能穿得好看啊。」

  「噗,」雖然知道狐之助說的不是實話寧寧也忍不住笑了,看來果然是人都喜歡聽好話的,「別胡扯了,我走了。」

  審神者站起身來轉身的時候,身後的披風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形,果然是極好看的場景。

  到時間轉換器那裡的時候,一起出陣的六振刀已經在那裡等候了,除了作為隊長的山姥切國廣之外,太刀:數珠丸恆次和山伏國廣、打刀鳴狐和蜂須賀虎徹,還有一振脅差鯰尾藤四郎。

  「都准備好了的話,」寧寧也沒有廢話,「隊長,宣布出發吧,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監察官久等。」雖然人家態度不咋地,但到底也是官方人士。

  她之前在社會上混跡的時候,這點冷眼算什麼,那個時候有幾個人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傲氣也不是表現在這個方面的。

  這段時間真的慢慢成長了不少的山姥切國廣在對上自家主人的視線後也沒下意識的低頭,而是神色嚴肅的點點頭,然後轉向其他刃,「聚樂第特命調查,出陣。」

  隨著時間轉換器的金光閃過,出現在寧寧他們面前的仍舊是那個用鬥篷罩著全身的時之政府的監察官。

  見到審神者帶著刀劍男士們出現,他意味不明的轉頭看了看六振刃,「來了啊,看來已經做好覺悟了……」

  在簡單的說明了現在聚樂第的情況之後,監察官就帶著寧寧他們來到聚樂第的外圍,「首先,要突破的是洛外的武裝。」

  抬頭遙望了下洛外之後,寧寧朝山姥切國廣點點頭,山姥切國廣半分沒有遲疑,帶著整只隊伍就衝了上去,而寧寧相當自覺地和時之政府的監察官站在了一起。

  披著鬥篷的監察官轉頭看了眼寧寧,「審神者大人,你不跟上你的刀劍們?」

  寧寧立刻就又露出很是社會的禮貌微笑,只是比平時看起來假了那麼點,當然陌生人是看不出來的就是了,「我當然是陪同監察官先生了。」

  監察官的語氣淡淡的,「作為監察官,我也會在戰場附近查看戰況。」作為沒有武力值,不需要親身上陣的審神者保護自己的安全可以理解,但這裡離戰場未免也太遠了吧。

  「沒事,」寧寧的笑容保持得可好了,「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莫名的停頓了下,監察官轉身就走,寧寧立刻就邁步跟上,「監察官先生,等等我啊別走那麼快。」

  等時之政府的監察官後面還跟著拖後腿的審神者走到戰場邊時,山姥切國廣領著的刀劍男士們已經和時間溯行軍們交上手了。

  在戰場邊緣站定,監察官看了看戰場上的情況,「……原來如此,看起來很活躍啊。」

  「那是當然,」寧寧聽到別人誇自家刀劍就很高興,也沒管對方是不是自言自語,完全是一副老王賣瓜的架勢,「我本丸的刀劍男士們都很出色的。」

  比無知無覺的審神者知道得多得多的監察官聞言轉頭看向寧寧,黑發的審神者嘴角揚起,眼底全是驕傲的神色,那是真正引以為傲的表情。

  於是鬥篷下的人臉色也跟著緩和了下來,雖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膽小,但這位審神者是真的很為自己的刀劍們驕傲。

  聽說,她還是接手的一個別人的二手本丸,但現在也是戰績出色的本丸了,看來作為審神者,她確實還是很不錯的。

  就在監察官才暗暗的稱贊了兩句寧寧之時,因為他們站得離戰場實在太近,有漏網之魚的時間溯行軍終於察覺到他們,猛地就向他們撲了過來。

  寧寧對於這種情況可是慣熟的,她既沒有尖叫也沒有逃跑,一看有時間溯行軍向著他們而來,立刻就動作非常麻利的……往時之政府的監察官身後一躲。

  這位可是時政派遣下來的監察官,手上還一直拿著刀,怎麼看起來都比她這種戰五渣嬸厲害得多,她不往人身後躲往哪裡躲。

  不但如此,在躲到監察官身後的時候,寧寧還下意識的抓住了人家的鬥篷,以便於能伸顆頭出去觀察一下敵情。

  寧寧都能察覺到的事,那位監察官當然也發現了,不過比起寧寧的機警,他反應要冷淡得多。

  如果真有時間溯行軍能突破刀劍男士們的圍殺過來這邊,他也是不懼的,只不過對這個本丸的評價自然而然就要降低。

  好在就在時間溯行軍一動之下就發現了異常的隊長山姥切國廣干淨利落的一刀捅穿了自己的對手後,跟上那個時間溯行軍。利落的交戰之後,同樣是狠狠的一刀下去,時間溯行軍頓時消散在空氣中。

  那位監察官在寧寧從背後拽住了他鬥篷的時候就察覺到異樣,回過頭去,就看到原本正在探頭張望的審神者抬起頭來,對他笑出一口白牙。

  「……你在做什麼?」監察官開口問話的聲音還算穩定。

  寧寧放開手裡抓著的鬥篷,繼續笑,「這個,下意識就……」緩了緩還正了神色,「因為監察官先生你看起來太厲害了!」自己給自己點了點頭,強調似的,「太厲害了。」

  「……」這是突然不知道怎麼反應時政監察官。

  片刻之後,他就想起了他到這個本丸來之前時之政府工作人員告訴他的事。

  據說,這個本丸的審神者非常優秀,不管是在平時的出陣還是偶爾的特殊任務,都能取得超出預期的成績。

  這樣的話,讓他多多少少也有些期待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被寧寧搞得很無語的本本……


第140章

  聚樂第特命調查還在繼續,突破洛外之後監察官就帶領著審神者和刀劍男士們繼續前進來到洛中。

  這裡和情況簡單的洛外不同,洛中的道路不止一條,因此需要刀劍男士們一邊開辟道路一邊前進。

  前方的戰鬥仍舊激烈,時政的監察官也在盡職盡責的考察著戰場的情況,審神者……在沒有時間溯行軍撲過來的時候,看起來也是在認真的注意著戰況。

  其實是在注意著刀劍男士和審神者兩方面的監察官也在心底有了自己的考量,這位審神者諸如膽子小臉皮厚什麼的暫且不提,不過她倒確實是十分重視且相信自己的刀劍的。

  就在剛才進入洛中的時候,面對略微有些遲疑的隊長,這位審神者就相當大方的一揮手,「按照你的想法隨便走,走錯了也不要緊大不了重新來過。」

  時之政府的監察官還是很贊同寧寧的話的,作為刀劍原本就應該一往無前,與其猶豫遲疑,不如用手裡的刀開辟出道路。

  慢慢著,看著寧寧一直都很注意戰場的情況,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膽小怕事的樣子,監察官對她的評價也略微重新有了回升。

  膽小是膽小了點,但並不是一無是處,還是有自己的長處和優點的。

  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膽小也可以說成是會審視奪度,確保自己的安全,畢竟她是審神者不是刀劍男士。

  只要她能活著,對於本丸的刀劍來說就是件不可替代的好事了。

  就在監察官各種考量的同時,洛中的道路在刀劍男士們的努力下終於被打開了,接下來就要進入關鍵的聚樂第了。

  寧寧環顧了一圈已經經歷了好幾戰的刀劍男士們,「大家都做得很好,」最重也就是輕傷,還不至於到讓她擔心的地步,「但進入聚樂第之後戰況應該會更激烈,所以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說完之後她就看向在這次出陣中表現尤其出色的山姥切國廣,「隊長,就拜托你了。」

  山姥切國廣下意識就要低頭,但在外人面前卻莫名的有股傲氣支撐著他沒有躲開寧寧的視線,「我知道了。」

  等寧寧說完之後,披著鬥篷的監察官也開口了,「表現很不錯呢,」他語氣淡淡的誇獎了句,「既然確認要向著聚樂第內部進攻的話,那麼內部的情況也應該告訴給你們了……」

  簡單介紹過聚樂第本部本丸的情況後,監察官下了令,「那麼,就向著本丸進軍吧。」

  在對聚樂第內部的敵人進行清繳的過程中,原本像是一直注意著戰況的審神者有些突兀的轉過頭來,「我家的隊長,很不錯吧?」

  監察官怔了下,不明白審神者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寧寧笑了笑,「因為看監察官先生你一直很注意山姥切啊。」她一直都跟著監察官,雖然對方披著長長的鬥篷好像什麼都不容易被人看到,但仔細觀察的話還是會注意到的。

  對這種檢查人員,她又不是沒接待過,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有那麼點心得的。所以說了,不要小看社畜啊。

  不過寧寧也沒有多想,她家山姥切國廣在這次聚樂第特命調查表現出色,確實很引人矚目,再加上他本身就是隊長,時政的監察官注意他也是人之常情。

  「……」突然被寧寧點破,監察官也沒有能立刻回答什麼。

  寧寧也不是一定要對方回答什麼,要知道他可是監察官,面子還是要給足的,畢竟這關系到本丸在這次特命調查的評價。

  所以問完之後,她的目光轉回了戰場,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山姥切國廣是振在戰場上表現很出色的刀。」

  平時的那些自卑社恐,全部都如同被擦拭干淨的塵埃,這個時候的山姥切國廣,才真正展現出國廣第一傑作該有的樣子,在戰場上光華四射。

  時政的監察官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接道,「那是因為……」你沒見過真正的真品是什麼樣的,才會對這把贗品贊譽有加。

  只說了一半的話,讓寧寧不明所以的回頭,「監察官先生,你說因為什麼?」怎麼話只說了一半?

  「……沒什麼。」監察官有些微妙的撇過頭去,現在他還什麼都不能說。

  寧寧沒忍住側目,總覺得這個動作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啊,應該是錯覺吧?

  聚落地內部的敵人比外部強了不少,一場戰鬥下來,刀劍們沒有經過手入修復,難免傷上加傷。

  戰鬥結束後寧寧檢查了下情況,「監察官先生,特命調查之後還要進行多少場戰鬥?」

  「嗯?」時政監察官看向寧寧,「是打算撤退了嗎?」還並沒有進行什麼激烈的戰鬥,就要撤退了嗎?

  「不,」寧寧揚了揚嘴角,「是打算根據進度合理進行布局。」如果後面還有很多場戰鬥的話,那接下來的戰鬥之後,她就必須要修刀了。

  她確實是戰鬥時只能躲別人背後的戰五渣沒錯,但同樣也有自己能做的事,這一點寧寧向來分得很清楚。

  雖然並不太明白寧寧的意思,不過時政監察官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在本丸的深處,還有最後一場決戰,」略微頓了頓,「做好准備吧。」

  寧寧這才放心點頭,「那就好。」看來這次時之政府的特命調查並不是特別艱難,進展也一直都很順利,之前她都還做好了戰場上修刀的准備了的。

  監察官說完之後就轉頭看向這次的隊長:山姥切國廣。

  他的目光太過於灼灼,以至於連山姥切也不能忽視,「……你要做什麼?」

  時政監察官的話淡淡的,「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被刀劍之主這麼誇贊又信任著的刀劍嗎,「別讓我失望。」

  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皺眉,但就算是時政的監察官也到底不是他的主人,已經成長了不少的刃只是點頭,「那是當然。」

  他不明白這位監察官的用意,但他現在,只是為現任主人而戰的刀。

  聚樂第特命調查的最後一場是三連戰,這樣的連續作戰遠比比之前的所有戰鬥都要激烈,但到底還是寧寧本丸的刀劍男士們占據了上風。

  看著已經在進行收官的戰鬥,寧寧也是露出安心的神色,「看起來快要結束了。」

  雖然已經有刃接近重傷的邊緣了,但沒有重傷就能完成這次特命調查,她還是很滿意的。

  「嗯,」她身邊時政的監察官態度始終有些公事化的冷淡,「有了之前的經驗,總要有些戰果的。」

  寧寧轉頭看向時政的監察官,「監察官先生,這次我們本丸的表現如何?」據說,監察官的評價會影響到這次特命調查的結果。

  「等戰鬥結束,我會進行評價的。」監察官到了現在態度似乎都沒有絲毫軟化的跡像。

  寧寧看了看戰場上所剩無幾的敵人,和表現優異的刀劍男士們,「好吧。」其實公事公辦也沒什麼不好,她相信以她本丸的表現,只要是公正的評價,絕對不會差。

  當然想是這麼想,作為社會人,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套路下對方,「我相信時之政府會派遣監察官先生來,肯定是因為監察官先生一定會給出公平公正的評價的,畢竟,」黑發的審神者說得很是理所當然,「這次特命調查的隊長和隊員都表現得很出色。」

  至於她這個審神者……咳咳,特命調查的評價應該不包括評價她吧?

  而且她也就躲了那麼一次而已,實在不行她就猛誇對方大度厲害,連她這個審神者也全靠他保護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年紀長相實在不適合賣萌,其實賣萌她也可以的啊,她還能用星星眼和無比崇拜的語氣說話呢,反正下限這種東西又不能吃。

  這樣監察官總不好意思因為這件事降低對她本丸的評價了吧。

  時政的監察官聞言總算是轉頭,「你很看好這次特命調查的隊長。」聽她誇了不止一次了。

  「那當然啊,」寧寧正准備搬出她那套國廣傑作的話,就看到金字的閃光,這次她頓了下才說了出來,「畢竟好看能打會暖床啊。」

  不,金句系統別胡說八道,她家被被好看能打是真,會暖床絕對是假的。以她第二天早上起來那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發誓,她家被被絕對不會暖床!

  「暖床?」這是第一次,寧寧從時政監察官的語氣裡聽出明顯的波動。

  寧寧正准備使勁補救一下,畢竟她在本丸裡擁有下流無恥的名聲就足夠了,實在不想這樣的名聲再流傳到時之政府那邊去。

  只要一想到下次去時政的時候可能引起多少側目,寧寧立刻就准備起了各種各樣的話自救,「其實……」

  然而還沒等她開始說什麼,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寧寧的話自然而然就被向著她這邊靠攏過來的刀劍們打斷了。

  寧寧當機立斷,撿了最有效簡短的一句,「我是說山姥切國廣果然不愧是國廣的傑作。」

  於是剛經歷完惡鬥的金發打刀就在自家審神者的話中愣了愣,然後偏過頭去拉下頭頂的兜帽。

  其他刀劍除了數珠丸恆次外,都是帶著善意的笑容看向山姥切國廣,山伏國廣還直接拍上了山姥切國廣的肩膀。

  「……」再次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的監察官,片刻之後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調查結束,現在按照規則進行評定……」

  等監察官回到時之政府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時政工作人員熱情的笑臉,如果寧寧在這裡就會認出,就是那個長期和她打交道的工作人員。

  在看到披著鬥篷的監察官後,工作人員笑著道,「這麼快就回來啦?我就說這個本丸很不錯吧,評價是不是優秀?」在開始調查之前,他可是誇過不少這個本丸的。

  「嗯,」監察官答應的聲音之前有個不太明顯的停頓,他不是會在公事上做出不公正評價的人,「這個本丸在這次特命調查中的評價確實是優秀。」

  而工作人員也沒注意到這丁點的異常,他在聽到監察官的最終評價後就笑得更高興了些,「哈哈,那就太好了,我和這個本丸的審神者打過不少次交道,她真的很不錯。」略微頓了頓,「我想你也應該很滿意這個本丸的審神者的。」

  時政的工作人員說著就朝監察官點下頭去,「那麼,按照規定,你就被分配到這個本丸了……山姥切長義。」

  隨著工作人員的話,時之政府的監察官終於取下兜帽,露出隱藏在其中刀劍男士銀發藍瞳的真容。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很無語的本本……

  求回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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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寧寧是在帶著山姥切國廣清點本丸物資的時候接到狐之助的關於新分配來本丸的刀劍的通知的。

  之前寧寧就和山姥切國廣說好了等聚樂第特命調查結束後就讓他去極化修行,連修行道具什麼的都准備好了。

  所以等這次聚樂第調查一結束,寧寧就換了山姥切國廣作為本丸的近侍,就是想趁這個機會多叮囑兩句,准備第二天就送刃出去修行。

  擔心肯定是擔心的,雖然作為本丸之主的審神者也知道她家山姥切也就是在她這個主人或者同伴面前社恐一點,在外的話還是很有刀劍的傲氣的。

  然而極化修行不比其他,山姥切國廣這振刀的極化修行也有幾天了,其他本丸也已經有刀劍去修行過了,所以寧寧已經讓狐之助打聽過了。

  按照山姥切國廣這把刀的經歷,他不是去以前的主人那裡,而是要直面仿品這件事。

  寧寧一直都知道,這是山姥切國廣最大的心結,連長期披著破布,把自己弄得髒兮兮都是因為如此。

  大概在山姥切國廣看來,這樣髒兮兮的樣子,就不會有人拿他和真品刀劍相比較了吧。

  刀劍男士們想要成長,想要變得更強,就必須正式自己內心的弱點,然後克服它。

  這種直面內心恐懼的事,其他人其實是幫不上忙的,哪怕寧寧是刀劍之主也一樣,想要變得強大,最終還是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但是寧寧作為主人,又一直很喜歡這振刀,事到臨頭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的送刃出去。

  這不,特意換了山姥切國廣來擔任近侍,雖然並不是要長篇大論的說什麼,但時不時的潤物細無聲的提點,寧寧希望能讓山姥切國廣明白一點。

  她真的不在意他是不是仿品,她只在意他是她的刀,而且是足以讓她驕傲的刀。

  寧寧相信,她發自內心的想法,還是能夠被對方感知得到的,畢竟社恐又不是遲鈍。

  聚樂第特命調查之後,時之政府果然送來了不少資源,雖然本丸裡並不缺乏這些東西,但資源這種東西只有嫌少,哪有嫌多的。

  除此之外,還有兩套極化道具,正好本丸之前的極化道具在山姥切國廣這次出去之後就要用完了,現在有了道具就意味著如果其他刀劍想去極化也不至於沒有用的了。

  所以寧寧怎麼看都是美滋滋的。

  這不,在今天的其他工作告一段落之後,寧寧就帶著山姥切國廣開始清點起了資源。

  就像數錢會讓人高興一樣,清點本丸資源也同樣如此,在愉快的清點了一遍之後,寧寧滿意的點頭,「辛苦你了,山姥切,等會兒……」

  審神者的話未說完,花臉的小狐狸就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跑了出來,「主人大人,時之政府那邊有消息來了。」

  寧寧有些奇怪的看向急匆匆的狐之助,「什麼消息啊?」看狐之助有些著急的樣子,難道是又有什麼重要通知?可是聚樂第特命調查不是才結束嗎?不會是特別任務吧?

  「關於這次特命調查的獎勵,」狐之助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家主人身後的山姥切國廣,又若無其事的轉過頭來,「時之政府通知說:會有新的刀劍分配到本丸來。」

  其實對於狐之助來說,有新來的刀劍增強本丸的戰力是值得高興的事,但是連它也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那一把刀。

  「新的刀劍分配到本丸來?」寧寧當然不知道狐之助的想法,她只是被時之政府前所未有的騷操作搞的懵了下,「分配來本丸是什麼意思?是指時之政府已經喚醒了刀劍男士,然後就像分配工作一樣把他分配到本丸來嗎?」審神者不是負責喚醒刀劍男士的審神者嗎?現在時之政府連這種工作也要代勞了?

  「對,」狐之助踏了踏小步子,「這次的刀劍男士非常特殊,之前是隸屬於時政的刀劍,這次分配給在這次聚樂第特命調查中獲得優秀評價的本丸作為獎勵。」

  「……好吧。」寧寧再無語也沒辦法,都說了是獎勵了,她還能把刃趕走不成。「不管怎麼說,本丸又要有新的刀劍加入了,也是好事。」

  反正她本丸裡自己喚醒的刀劍就不多,再來一振也無所謂了,只要相處得好,其實也沒什麼分別。

  在經歷過接手二手本丸這樣的事情後,寧寧對於這方面心大了不止一點。

  「主人大人果然心胸寬廣。」狐之助拍馬屁的功力終於見長,不再是那聽起來就很假的主人大人天下第一了。

  寧寧都被狐之助逗樂了,「新的刀劍什麼時候來?」分配來的刀劍,雖然想起來很神奇,但好像還有點意思。

  「應該馬上就快到了,」狐之助說著就看向山姥切國廣,「請山姥切殿作為本丸的近侍前去迎接吧。」

  山姥切國廣剛也聽到了自家主人和狐之助的對話,聞言他沒有異議的點頭,「我知道了。」

  寧寧看山姥切國廣沉穩的樣子也是直樂,她家被被果然成長了不少啊,「那山姥切你就先去吧,我先回樓上去喝杯水,等會兒新的刀劍到了你直接帶他來見我就是。」

  在寧寧轉道回樓上辦公室之後,狐之助一路小跑著跟上山姥切國廣的步伐。

  作為時之政府受過良好培訓的輔助式神,本身又是極聰明的小狐狸太了解本丸裡現有的這些刀劍,所以邊在山姥切國廣身邊小跑著,邊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刃。

  就像寧寧說過的那樣,山姥切國廣這段時間成長了不少,雖然仍舊披著那塊髒兮兮的白布,但平時也能夠毫無障礙的直視別人的眼睛。

  有時候有什麼話,意思也能表達得很清晰,而不是拉著白布遮著臉,內心戲一大堆卻說不出口了。

  山姥切國廣步伐因為要迎接新來的刀劍略微比平時快上一些,但還不到狐之助跟不上的地步。

  從狐之助這個角度看去,就能看到這振金發打刀極好看的側臉,在不縮在白布底下自卑的時候,他是振很出色的刀劍。

  不過狐之助也知道這振刀最大的心結是什麼,如果去極化修行回來可能還好一點,但偏偏就撞上了這個時候。

  狐之助都有些想要嘆氣,不知道該不該同情他一下了。

  狐之助的目光根本沒加掩飾,連山姥切國廣也察覺到了不妥,「狐之助,怎麼了?」

  「沒事,」狐之助多油滑,當然不會直接說什麼,而是相當婉轉的提醒了句,「我只是覺得主人大人很看重山姥切殿呢。」

  對於刀劍來說,其他那些有什麼要緊,最重要的不就是主人的看重嗎?

  山姥切國廣怔了下,隨即微微偏過頭,「我這種仿品……」

  狐之助直接一個大白眼,絕對是跟著自家主人學到家的那種,「山姥切殿,您可真不誠實。」明明就很高興的樣子嘛,真是的。

  等山姥切國廣和狐之助到達本丸門口的時候,時之政府的前任監察官也已經到了,正背對著他們像是打量遠處的風景。

  山姥切國廣上前一步,「你好,我是這個本丸的近侍山姥切國廣,歡迎你到本丸來。」

  在聽到背後的聲音後,銀發藍瞳的付喪神嘴角微微勾了勾,他動作優雅的轉身,「喲,贗品君。」竟然是本丸的近侍嗎?看來他的新主,真的很看重這振贗品刀劍啊。

  山姥切國廣驀地瞪大了眼睛,「你是……」他其實和山姥切長義曾共同侍奉過一個主人,作為刀劍,他們兩人都是認識對方的。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分配來本丸的,竟然是這麼一振刀,那一刻他內心的震驚和衝擊,大概只有自己知道了。

  銀發的打刀青年很有風度的整了整肩上的披風,「山姥切長義,我是長義鍛造的本科山姥切,因為這個本丸在聚樂第特命調查中獲得了優秀的評價被分配到這裡的。」

  頓了頓,銀發的付喪神又特意強調了遍,「贗品君。」

  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的反駁道,「……仿品,不是贗品。」雖然是這麼說著,但他仍舊慢慢的低下頭去。

  在真正的本科山姥切面前,無論有多少的心理建設,現在的山姥切國廣仍舊是底氣不足。

  山姥切長義哼笑了聲,「之前因為我不在這裡,而讓你這個贗品占據著山姥切的名字,讓別人以為你就是山姥切。」

  「我……」山姥切國廣緩緩的拉住頭頂的白布,想要反駁想要告訴他不是這樣的,然而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山姥切長義仍舊沒有善罷甘休,「現在我到了這個本丸,你應該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山姥切吧,贗品君。」

  「……」山姥切國廣更深的把自己埋進了頭頂的破布裡。

  蹲在旁邊的狐之助舔了舔爪子上的毛,暗暗嘆了口氣,雖然過來之前它已經隱晦的提醒了一句,但是還是沒有用嗎?

  山姥切長義果然不愧是時之政府的監察官出身,那樣振振有詞的氣勢和身為本科的傲氣,大概真的不是現在的山姥切國廣能夠應付的。

  原本它還以為山姥切殿最近也有了些改變,又要出去極化修行了,果然還是不行嗎?

  山姥切長義看著把自己縮進被單裡的山姥切國廣,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兩分諷刺,「這個本丸的審神者也會很快就認識到,我才是山姥切的真品,而不是某個贗品君吧。」

  在聚樂第特命調查的時候,他就已經很看不慣她一口一個山姥切,誇獎的卻是這振贗品了。只是那個時候他身負使命,再不滿也不能多說什麼,而且她也沒見過身為真品的他、現在他終於到了這個本丸,等她見過了之後,自然就會明白真品和贗品還是很不同的。能夠被稱為山姥切的刀劍,只有他,山姥切長義而已。

  人總有些不能允許被其他人碰觸的死穴,那是被稱為逆鱗的地方,觸之即展現出強大的攻擊力,而由刀劍化身為人的付喪神,同樣也是如此。

  原本已經快縮到白布下的金發打刀在聽清楚山姥切長義的這句之後,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抬頭,碧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山姥切長義,「不是的!」

  山姥切長義微微皺眉,「你在說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了種形勢脫離了掌控的感覺。

  原本一直恨不得蜷縮在破布裡的刃,第一次表現出刀劍的傲氣和寸步不讓,「不是你說的那樣。」

  他是山姥切的仿品,這是連他都無可反駁的事實。

  但是!不管對方是不是所謂的本科,主人說過的,他才是她引以為傲,不遜任何真品的刀!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山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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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本丸天守閣二樓審神者的辦公室,寧寧給自己倒了杯水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百無聊賴的翻刀帳。

  今天要處理的公文她之前就已經處理好了,出陣遠征的刀劍還有些沒有回來,暫時也不需要手入,她現在就等著新來的刀劍了。

  不過說到新來的刀劍,本丸最近除了時之政府分配過來的這位刀劍男士之外,還另外來了兩振刀。

  短刀是伊達家的藏刀太鼓鐘貞宗,他來的時候燭台切光忠可高興壞了,也算是寧寧久聞其名未見其刃的刀劍了。

  要知道燭台切光忠念叨小貞的功力,可不比鶯丸念大包平差,總之來了就好了,燭台切也不會再念叨了。

  另外還有一振和太鼓鐘貞宗同為貞宗派的脅差物吉貞宗,是個很活潑可愛的陽光少年,而且據說是能帶來幸運的刀劍。

  但是來了之後,寧寧還暗搓搓的打算著如果再有限鍛什麼的,就讓這把據說昵稱是小幸運的刀劍去試試呢。

  反正玄學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嘛,說不定就准了呢。

  正胡思亂想的著,障子門外就傳來山姥切國廣熟悉的聲音,「山姥切國廣,我進來了。」

  想到到底是有新的刀劍來,雖然大概過不了幾天就會被金句系統掃台風,然後充分認識到這個本丸審神者其說話的功力。

  但在這件事還沒發生之前,寧寧還是很樂意假裝自己是個正經審神者的。

  呸,她就是個正經審神者,根本就不用假裝也是。

  這麼想著的時候,寧寧放下手裡的水杯,換個了姿勢讓自己顯得略微正式一點,「進來吧。」

  等披著破布的刃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目光灼灼的看著門口的審神者也嚇了一跳。

  雖然吧,她家山姥切常年就是一副把自己縮在被單裡的陰沉模樣,但臉色難看成這樣的連她都沒見過。

  這到底是怎麼了,只不過是去接個新刀,怎麼搞成這樣?

  沒等寧寧問出口,率先進來的山姥切國廣已經側身讓出他身後跟著的刀劍,寧寧的目光轉過,就覺得這振刀好像有那麼點莫名的眼熟。

  下一刻,那振刀姿態優雅的站到寧寧面前,手撫上胸口向她行禮,「我是這次聚樂第特命調查後被分配到本丸的刀劍山姥切長義,是長義鍛造的本科:山姥切。」

  熟悉的聲音,一下就讓寧寧反應過來,「監察官先生?」不對,等等,他剛才說他是山姥切長義?山姥切的本作刀?

  所以其實這次分配來的刀劍就是時之政府的監察官,也是山姥切的本科刀?她有點頭暈……

  山姥切長義朝著驚訝的新主微露笑意,微微頷首,「我之前確實是隸屬時之政府的監察官。」不過分配到本丸來之後,也是有了主人的刀了。

  一時之間,寧寧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震驚於分配到她本丸的刀劍就是這次聚樂第特命調查的監察官,還是該驚訝於這次的刀劍竟然是山姥切的本作刀。

  於是難得的,黑發的的審神者也沒有立刻就反應過來,而是將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了山姥切長義的身上。

  然後思維也開始有意無意的發散。

  原來,之前監察官遮得嚴嚴實實的鬥篷放下來是這個樣子。

  不愧也是山姥切,和被被一樣自帶披風,只是披風看起來比被被的破布優雅整潔了許多,邊緣還墜著漂亮的小穗子。

  除此之外,山姥切長義的出陣服也和山姥切國廣有著微妙的相似度,甚至有著左右協調的反差。

  就……被被的褲子上還有幾個破洞,這位倒很是從頭精致到腳。

  另外山姥切國廣是金發碧眼,他是銀發藍瞳,國廣是俊秀華貴,長義是秀雅優美。

  大概是寧寧目光停留的時間太長了點,山姥切長義微微偏頭,「怎麼了?一直看著我。」

  話是這麼問著,卻絲毫沒有任何躲閃的架勢,反而有種很樂於被欣賞的自信。

  或許在他看來,見慣了贗品從未見過真品的審神者多看他幾眼都是應該的。

  寧寧也不知道是該搖頭還是嘆氣,「不,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時之政府分配來本丸的刀劍男士竟然是這次特命調查的監察官。」

  果然,比起總是介意於自己是仿品的山姥切國廣,作為本科刀,這位還真是擁有絕對的自信啊。

  只不過,她這算不算是亂立fg的烏鴉嘴,當時說什麼來著,反正只是時之政府的監察官,也不是她本丸的刀劍,冷淡就冷淡點吧,結果還真是一語成讖。

  現在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擺出禮貌的表情來歡迎新刃啊。

  這麼想著,寧寧就收斂了神色,在新來的刀劍面前露出禮貌的笑容,「歡迎你到本丸來,山姥切長義。」略微頓了頓,「長義打造的話,那你是……長船派的刀劍?」

  呵,之前躲在監察官身後什麼的壯舉,還有暖床的說法,只要自己忘記了,尷尬就不存在的。

  「打造我的刀匠長義確實是長船派的刀匠,」山姥切長義說話比之前擔任監察官的時候緩和了不少,至少對著寧寧這個審神者還是很有禮貌的,「不過受正宗派影響更大。」

  「不用在意這些細節,」寧寧直接把鶯丸的口頭禪拿來用來,還覺得用得很順,「本丸裡燭台切光忠也是長船派的刀劍,有什麼不懂的你問他就好。那麼接下來……」

  寧寧說著,目光就落到了正在擔任本丸近侍的山姥切國廣身上。按道理,應該是近侍帶領著新來的刀劍參觀介紹本丸的,但是面對山姥切的本科刀,她家被被沒問題吧?

  就像是知道寧寧在擔憂什麼一樣,山姥切國廣主動站了出來,「我帶山姥切長義參觀本丸。」這是他的工作,他一定會做好。

  在山姥切長義面前,寧寧當然不會多說什麼,她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等山姥切國廣帶著山姥切長義離開之後,寧寧才朝狐之助招招手,剛在寧寧和刀劍們說話的時候一直保持著安靜的狐之助跑了過來,「主人大人∼」

  「真是沒想到,這次來的刀劍竟然是山姥切長義。」寧寧在榻榻米上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怎麼都有些愁。

  「主人大人在擔心什麼,山姥切國廣和山姥切長義?」狐之助多聰明油滑,立刻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

  「說實話有一點,」寧寧也覺得這個時機實在太巧了點,「山姥切馬上就要出去極化修行了,如果等他修行回來,可能還會好面對一些,現在這種情況……」

  寧寧忍不住揉了揉額頭,也難怪剛才被被進來的時候臉色那麼難看了,「還有也不知道山姥切長義是怎麼想的,如果他不在意的話,事情也會好解決得多。」

  狐之助眼睛滴溜溜轉了下,「主人大人,要知道刀劍男士得以顯形的根本就是他們的逸話傳說,兩位山姥切也是如此。」

  寧寧的手頓了下,「你的意思是說,山姥切長義可能會很在乎這個名字,」那這樣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啊,不過,」她說著也有些頭疼,「這種事我也不好插手。」

  雖然對於寧寧來說,山姥切國廣和山姥切長義哪個對於她更重要簡直是不言而喻。

  一振之前還是時之政府監察官的刀劍,和一振陪伴了自己這麼長時間,經歷過這麼多事的刀劍,不用比較她的心也是偏向山姥切國廣的。

  但是仿品和真品,是山姥切國廣想要變強的道路上必須克服的心理陰影。

  這是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他的,她如果貿然插手,說不定反而適得其反。

  「沒錯主人大人,」狐之助搖頭晃腦的看起來還挺正經,「除非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不然您確實最好不要插手刀劍們之間的這種爭端。要知道刀劍之所以是刀劍,就在於刀刃的鋒利,而這樣的鋒利,是需要淬煉研磨的。」

  看到難得嚴肅的狐之助,寧寧忍不住蹲下戳了它一下,「我還能不知道嘛。再說了,我能怎麼做?難道還能去對山姥切長義說,你不准欺負山姥切國廣。你看之前山姥切長義擔任監察官的樣子就可以知道,」那家伙可是把她這個以後很有可能是他主人的審神者指揮得團團轉啊,還威脅她什麼的,「那絕對是振相當傲氣的刀劍,這樣他反而會打從心底瞧不起山姥切國廣吧,身為刀劍卻還需要這種袒護。更別提山姥切國廣知道的話,以他的驕傲絕不能忍受這一點,他可是國廣的第一傑作啊。」在寧寧看來,山姥切的傲氣甚至比他的自卑更深入骨髓。

  狐之助被寧寧一戳就是一倒,然後鍥而不舍的爬起來,聲音又恢復了平日的獻媚,「主人大人您很了解嘛。」果然不愧是他們本丸的主人呢。

  寧寧瞥了一眼變化太快的油滑狐之助,「我畢竟是他們的主人。」她都當了這麼久的審神者了,加上自己用心,怎麼都有些自己的心得。

  狐之助被寧寧瞪了也不在意,「不過主人大人您也不用太擔心,山姥切殿……啊,我是說山姥切國廣殿,畢竟也是振你誇獎過的好刀嘛。」

  它剛剛可是看到了不得了的景像,在被逼迫到極致之後,那振刀所展露出來的寸步不讓的傲氣堅韌。

  「嗯。」寧寧想了想,「希望如此。」她也該對她家山姥切稍微有信心一點了。

  之後兩個山姥切到底私下是怎麼解決事情的寧寧並不知道,讓她欣慰的是山姥切國廣第二天仍舊選擇了按計劃出門修行。

  在把本丸的近侍換成了山伏國廣之後,寧寧按照慣例給出門修行的刀劍穿戴衣裝,當然也沒忘記叮囑,「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相信你也問過出去極化修行過的刀劍了。不過,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時之政府可是連刀裝都不讓帶的,「平安回來,我在本丸等你。」

  山姥切國廣安靜的站在自家主人面前,任她給他披上鬥篷,等她說完之後才遲疑著開口,「我……」

  寧寧系好鬥篷就抬起頭來,面帶鼓勵的看向對方,「嗯?想說什麼?」

  山姥切國廣低頭看了看自己握在手裡的本體刀,「我是山姥切的仿品,但是,」他重新抬頭直視寧寧,「我不是什麼冒牌貨。」

  「我知道,」寧寧認真的點了點頭,「你是國廣的傑作,也是我引以為傲的刀。」她說過,會把這句話說到對方厭煩為止。

  山姥切國廣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本體刀,片刻之後,他看向寧寧的眼睛,慢慢展露出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光華來,「我不是贗品,我是為你存在的刀。」

  寧寧笑了,她伸手抱住站著比她還高的青年打刀,「是的,你是我的山姥切國廣。」

  真品贗品什麼的,對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她很高興,她家山姥切終於明白了這一點。

  山姥切國廣被驀地抱住就僵了下,這一次他沒有掙扎,而是伸手回抱住了自家主人,「等我回來。」他是她的刀,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

  「好。」寧寧笑著答應道,半晌,她終於放開金發的打刀,拿起旁邊放著的鬥笠遞給對方,「去吧。」

  山姥切國廣接過鬥笠,「嗯,我走了。」

  寧寧正准備揮手道別的時候,突然就見到了不容忽視的金字,「等等,還有句話我想說,」然後在山姥切國廣看過來的瞬間,「其實你的寢當番,真的不太好。」

  幾乎是在說完的瞬間,寧寧立刻想也不想的補救,「但是你其他方面都很出色的,真的!」

  我說,我都已經說得足夠真誠了,為什麼你仍舊一副只聽到前面半句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就心心念念要一雪前恥,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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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每次送刀劍出去修行,寧寧都是必然的擔心,這種擔心總會持續到看到刀劍平安歸來,才會完全放下心來。

  只不過這一次,寧寧覺得她的擔心快被魔音洗腦洗掉了。

  因為特意換了山伏國廣來送行,等山姥切國廣離開之後,這振心思相當清明的刀劍看寧寧遙望的樣子,就是笑著勸慰道,「哢哢哢哢哢哢,主人不用太擔心,兄弟他一定會完成修行平安回來的。」在他看來,山姥切國廣一直都是讓他驕傲的兄弟。

  寧寧也是知道對方的口頭禪的,所以開始也沒在意,「嗯,我知道的。」

  她說著轉頭看了一眼山伏國廣,她該說果然不愧是日日皆修行的刃嗎?連剛才聽到她什麼寢當番這樣的話,現在也沒絲毫的異樣。

  察覺到自家主人的視線,山伏國廣有些不解,「哢哢哢哢哢哢,主人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寧寧搖了搖頭,算了,反正整個本丸誰沒被金句系統荼毒過,她可是要來開後宮的審神者啊,寢當番算什麼。

  嘖,說起來她自己都忘記好久所謂開後宮這碼事了,現在想想竟然有了種莫名的新鮮感?

  將腦海裡無關的想法暫時放下,寧寧轉身,「我們回去吧,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會兒就麻煩你了。」

  作為她的近侍,山伏國廣今天這一天的工作可不是只有送別修行啊。

  「哢哢哢哢哢哢,」山伏國廣笑著應道,「擔任近侍也是修行的一種啊,貧僧會努力的。」

  山伏國廣這麼說著,也是努力的這麼做著。

  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很擅長處理文書類工作的刃,但只要是工作,他總是一絲不苟的完成。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也很大方的開口詢問。

  所以就工作質量來看,寧寧還是很滿意山伏國廣的。

  就是……

  從送別玩山姥切國廣的那一刻開始,寧寧就被迫接受了整天哢哢哢哢哢哢的魔音洗腦。

  基本上而言,不管說點什麼,山伏國廣總喜歡用哢哢哢哢哢來作為開頭。當然也不是沒有例外,只不過這個例外對於他來說太少見了。

  到最後寧寧都產生了種自己已經是蚊香眼的幻覺了,腦袋裡總是重復回放著哢哢哢哢哢哢這樣的聲音。

  真的,雖然寧寧一直覺得山伏國廣是振非常豁達清明的刀劍,她也挺喜歡的,但是就哢哢哢哢哢哢而言……幸好擔任近侍就這一天!

  不然的話,寧寧覺得自己肯定會好好和山伏國廣談談,其實不說哢哢哢哢哢哢也是修行的一種呢,要不要試試看?

  每天都會按時收到修行刀劍的來信,讓審神者的擔憂也少了不少。

  看得出來,山姥切國廣也在努力的探尋自己的過去,想要變得強大起來。

  而相對的,在牽掛在外的那振叫山姥切國廣的刀劍的同時,寧寧的注意力也多了些在那振叫山姥切長義的刀劍身上。

  怎麼說呢?比起哪怕之前是接手別人的刀劍,這振刀對於寧寧來說都是不同的。

  審神者其實心底知道山姥切長義現在也是她的刀,從他被分配到本丸的那刻起就是。

  但理智上知道和感情上接受起來並不是一回事,有誰能立刻就愉快的接受前一天還是時之政府的監察官,後一天就變成了自己的刀啊。

  都不需要一點過渡的嗎?更何況時政的監察官可是說過如果不滿大可造反這樣的話。

  所以寧寧對待起山姥切長義這振刀來,多多少少有些過分的客氣。

  比起自己的刀劍,更像是作為同事的那種客氣。

  在本丸裡刀劍的練度都漸漸上去之後,寧寧已經很少親自來送刀劍們出陣了,直接交給當天的近侍就可以,不過如果是新來的刀劍的初陣的話,她還是會送的。

  比如之前的大包平,還有比如才到本丸不久的太鼓鐘貞宗和物吉貞宗,當然這次山姥切長義首次出陣也不例外。

  例行的叮囑之後,寧寧看向出陣的隊長,「隊長,山姥切長義是首次和大家一起出陣,就拜托你了。」

  首次出陣的刀劍男士,雖然有身為刀劍的本能在,但到底實戰經驗為零,如果同隊的刃能多看顧些當然更好。

  黑發的帥氣太刀朝寧寧點頭,「OK,就交給我吧。」他之前才帶過小貞,在這方面更是得心應手。

  寧寧微微點頭,又轉向銀發藍瞳的付喪神,「山姥切長義,」突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加油?」

  看著眼前的銀發打刀青年的眼中漸漸浮現出很明顯的你在想什麼啊的疑問,寧寧直接望天,這不能怪我啊,我真的沒有你是我刀劍的意識,我很想把你當監察官供起來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寧寧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來,「對了,」她掏出一個金色的御守遞了過去,「山姥切長義,這個給你。」

  山姥切長義明顯的愣了下,反應過來之後先是下意識的道謝,「謝謝,」略微頓了頓,隨即微微偏過頭,「雖然其實沒什麼必要。」

  當然話是這麼說,但御守對於刀劍來說意味著什麼,山姥切長義也清楚,真要說起來,才到本丸來就被新主這麼重視,他還是很高興的。

  寧寧對於這種相當傲嬌的說法,回答還挺正經的,「有必要的,燭台切是這個本丸實際上的初始刀,實戰經驗很豐富的。」她為了要讓他們長船湊一起也不容易啊。

  這麼說著寧寧就轉頭看了眼燭台切光忠,對方便回了她一個十分帥氣的笑容,誰會不喜歡被主人誇獎呢。

  寧寧微微頷首,又看回山姥切長義,「所以如果遇到檢非違使,你才到本丸來會很吃虧。」

  就是寧寧也不明白為什麼隸屬時之政府的刀劍練度為零,難道其實時政只把山姥切長義當監察官這種文系工作使用?

  算了,反正時之政府的騷操作也不止這麼一次兩次了,也沒啥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黑發的審神者看著新來的打刀的目光很真誠,山姥切長義抿了抿唇,「我知道了。」他不是不識好歹的刃,當然聽得出寧寧的話有多誠懇。

  見狀寧寧也是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准備出陣吧,燭台切。」

  金光閃過之後,一行六振刀劍已經到了出陣的地點,山姥切長義的帶著黑手套的手裡,還握著寧寧剛給他的御守。

  無意識的低頭,山姥切長義看向手裡的東西,在很是傲氣的刃看來,這個本丸的審神者對那振仿品過分偏愛,怎麼看都是沒眼光的。

  而且,大概是因為他之前是時之政府監察官的關系,她對他禮貌是禮貌,客氣也是客氣,甚至比之前他擔任監察官的時候還要客氣。

  那個時候還能毫無顧忌的往他鬥篷後面躲呢,現在見到他全是禮貌的笑容。

  而禮貌的背後,就是自然而然的疏離,對於這樣的情況,山姥切長義也不是沒有預料,畢竟之前他不是她親手喚醒的刀劍,身份也更特殊。

  她沒把他當成自己的刀劍,然而,她還是給了他御守。

  站在山姥切長義身邊的燭台切光忠轉頭就看到他看著手裡的御守像是發呆的樣子。

  這兩天也見過自己主人和山姥切長義相處模式的黑發太刀伸手拍了拍銀發打刀的肩膀,然後在他抬頭看向自己的時候笑了笑,「等你在本丸呆久了就會發現,主人關心著每振刀劍。」

  主人現在還沒把山姥切長義當成自己的刀劍,而本丸的其他刀劍也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完全的接受山姥切長義。

  但日久見人心,相處的時間長了,山姥切長義到底是怎樣的刀,主人又是怎樣的主人,自然是一清二楚。

  山姥切長義放下手,「主人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你說什麼?」燭台切光忠沒聽明白山姥切長義只說了一半的話。

  「不,沒什麼。」山姥切長義也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他把御守放進懷裡,自然而然又露出曾身為監察官的另一面,「隊長,不開始搜索敵情嗎?」

  寧寧送走出陣的刀劍們後,就回頭忙其他的事了。

  在審神者看來,沒有去高難度戰場,帶隊的又是燭台切光忠這種靠譜的刃,這只出陣的小隊已經不用太擔心。

  當然後來的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料,在沒有遇到檢非違使的時候,這個小隊還是非常安穩的。

  看到出陣歸來之後,山姥切長義似乎也在出陣之後慢慢融入小隊之中,寧寧松了口氣。

  慢慢來吧,不管是時之政府的監察官,還是她本丸的刀劍,時間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比起在外修行的刀劍經歷的漫長歲月,審神者在本丸的三天時間可以說是一晃而過。

  這天早上起來起寧寧就有些坐立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續到門外有刃熟悉的聲音響起,「山姥切國廣,我回來了。」

  猛地抬起頭來,寧寧也沒等外面的人進來,直接一躍而起幾步跑到障子門前猛地一拉,然後看著門外的刀劍愣住了。

  站在門口的金發打刀,已經摘下隨時都披著的破布,一身嶄新的出陣服干淨利落,額頭上系著的額帶襯得碧綠的眼睛熠熠生輝。

  沒有隨時隨地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的自卑,在看到自家主人猛地打開門口山姥切國廣只是略微怔了下,隨即毫無躲閃的對上審神者的視線。

  就像是衝破某種束縛他的迷霧,山姥切國廣這振刀,終於完全展露出身為國廣第一傑作的榮耀和傲氣。

  「山姥切?」對於眼前的青年打刀,寧寧簡直都快不敢認了。雖然信裡對方也說自己已經想清楚了,但文字上的單薄和實際所見的衝擊又怎麼能一樣。

  金發的付喪神微微低頭看向自家主人,「是,我回來了,」自信又堅定的語氣,「我不會再去思考關於仿品的事了,我是你的刀,有這點就足夠了。」

  寧寧聞言便是笑了,她朝眼前的刃伸出手,「我的山姥切國廣,歡迎回來。」

  看著自家主人的動作,極化回來的青年打刀主動上前一步,抱住了寧寧,動作帥氣又利落,「我不會辜負你的期待的。」

  片刻之後,寧寧還在刃的懷裡就笑了出來,放松之後就很高興的笑聲。

  被自家主人笑得莫名其妙,山姥切國廣放開寧寧,「怎麼了?」

  「不,沒事,只是很高興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寧寧忍笑,絕對不承認自己剛想了什麼。

  雖然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想到上次她家被被抱她的時候那種快要勒斷她腰的架勢,現在倒不會了。

  說起來,現在被被連本體都丟了,是不是不能再叫被被了啊……其實,蠻可愛的,雖然她從來沒有開口真的這麼叫過。

  山姥切國廣就算是極化回來也想不到自家審神者腦袋裡的彎彎繞繞,而且寧寧看著他的眼底確實都是高興的神色,「還有一件事。」

  「嗯?什麼事?」寧寧微微偏了偏頭看刃,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山姥切國廣順利極化回來,還成長成這樣,她真的很高興。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靈力,」山姥切國廣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嚴肅的表情,「但就算是寢當番,我也會做好的。」

  寧寧差點沒噴笑出聲,這個因果關系也太不搭調了吧,是說靈力和寢當番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強忍了笑意,黑發的審神者點了點頭,「那這樣的話,你今晚就來給我寢當番吧。」應該不會再繼續在她床上練功了吧。

  看來被被就算是極化修行回來變成了極被,有些可愛的地方也是一直沒變。

  出去修行了這麼久,仍舊記得她臨出門的那句話,大有一回來就要一雪前恥的架勢啊。

  「啊,對了。」寧寧想了想又道,「為了歡迎你修行回來,上次提過的事,」有些壞心眼的眨了眨眼睛,「叫上一期一振,我們去歌仙的茶室吧。」

  作者有話要說:

  自信帥氣的極被回來了∼

  嗯,當然被主人嫌棄寢當番這種事肯定要一雪前恥的求鼓勵鴨∼感謝在2020-08-06  20:32:59∼2020-08-07  19:47: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豬思思、浮漓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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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日本的茶道發展到現代已經是相當注重儀式感的一種精致文化,若真要是地道的茶會,那一舉一動都是有嚴格規定的。

  寧寧其實對現代日本茶道一竅不通,當時把抹茶粉用開水衝了還用勺子攪了幾下的動作看得森蘭丸簡直是目瞪口呆。

  後來寧寧雖然跟著千宗易學過一段時間,但比起繁瑣的技術,她更多的是體會到那種和敬清寂、淡泊悠遠的精神追求。

  再加上千宗易這個人很有意思,自己對茶道的追求到達了極致,卻對被織田信長扔過來學習的寧寧因材施教,比起技藝他更注重泡茶的心。

  這樣一系列的神操作下來,寧寧對所謂的茶會非常有自己的(重音)見解,大概是除了千宗易會微微笑著看之外,現代茶道大師都會怒斥的那種。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半桶水,卻樂呵呵的一點都不在意。這不,興致來了還要去茶室泡茶給自家刀劍喝。

  「歌仙在嗎?」推開茶室門的時候,寧寧嘴角還掛著種蜜汁自信的微笑。

  正在打掃茶室的紫發打刀抬起頭來,有些驚訝在這裡看到自家主人,據他說知,她可不是那種十分風雅的人,更別提到茶室裡來了。

  「主人是找我有事嗎?」自然而然的,歌仙兼定就想到有什麼事上面去了。沒讓近侍來叫他,難道是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

  「也沒什麼大事,」寧寧雖然說著是要在自家本丸裡橫行霸道,但她還真不至於就是個土匪樣,面子什麼的還是要一點的,「就是想借你的茶室用用。」

  「借我的茶室用用?」歌仙兼定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主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主人是想要做什麼?」

  「開茶會,」寧寧屈指抵在唇邊,笑得更詭異了些,「我邀請了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歌仙也一起吧。」

  總不能占了別人的茶室開茶會,卻把主人給趕出去吧,這也有點太過了,而且她也不想茶會還沒開始就被歌仙兼定噴不風雅。

  「舉辦茶會,」歌仙兼定有些驚喜的上前一步,動作是種文系的優雅,「原來主人還有這樣風雅的愛好。」

  寧寧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什麼在紫發打刀的稱贊目光中有了種不詳的預感,應該只是錯覺吧,「哈哈,算是吧。」

  「既然如此,」歌仙兼定退後半步,朝寧寧行了個禮,「請允許我暫時告退,等重新整理著裝之後再來。」

  寧寧看對方的樣子就怕他太慎重,「其實不用的,我覺得你這身就挺好。」她真的就是打算隨便泡泡啊。

  「那怎麼能行,」萬事講究風雅的刃毫不遲疑的道,「如果以還在打掃的裝束品茶的話,實在太不風雅了。」

  「……那好吧,」既然是歌仙的堅持,寧寧也只能點頭了,「那你去吧。」

  算了,歌仙要換衣服就讓他換衣服吧,也要尊重別人的愛好不是。

  對於一振對風雅之事十分執著的文系刀來說,無論是舉辦茶會,還是參加茶會,都是相當具有儀式感的事。

  特別,這次還是主人首次舉辦的茶會,既然邀請了他,那怎麼也應該盛裝打扮,風雅的出席。

  所以在回到屋子之後,歌仙兼定就開始從頭到腳的打扮,衣服飾品妝容都重新換過,每樣都精致到極點,力求沒有任何的遺漏。

  等歌仙兼定終於收拾妥當之後,已經過了不短的時間,不過他也並不著急。

  在他看來,主人既然是要舉辦茶會,自然也會回去重新穿衣打扮的,更何況按照一般茶會的慣例,自然是應該舉辦茶會的人等待身為客人的人,這樣才不失禮。

  所以一身光鮮亮麗的文系打刀回到茶室的門口,還略微整理了下本就很是整齊的衣裝才推開茶室的門。

  然後屋內熱熱鬧鬧的場景讓歌仙兼定一下就愣住了。

  等等!他想像中的主人盛裝在前,參加茶會的幾人端坐在後,清寂風雅的茶會呢?

  為什麼他家主人還是剛才過來的時候那一身隨意的衣裝,還沒有任何儀態的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笑呵呵的和其他刀劍們說著話。

  而參加茶會的刃,從他以為的只有他、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三人一下增加了數人,還十分高興的各自聊著天。

  他現在出門去把門關上,再打開之後會不會變回他想像中的那種場景?

  正在腦海中考慮著這樣問題的歌仙兼定,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坐在茶爐旁邊的寧寧看到了。

  看著不知為何站立在門口也不進來的紫發打刀,審神者笑眯眯的揮手,「歌仙回來了啊,快來,水都燒開半天了。」

  水要燒開半天?所以開茶會就是水燒開了就可以泡茶這樣嗎?

  十分風雅的文系打刀感覺接受到了一萬點暴擊,整個刃都快不好了。

  寧寧可不知道歌仙兼定現在的想法,見她招呼之後對方仍舊沒動,寧寧又叫了聲,「歌仙,快過來呀。」說罷就瞥了眼身邊的太刀,「三日月你們往那邊挪挪,給歌仙留個位置啊。」

  人家才是茶室的主人,你們這些蹭茶喝的快給正經主人讓個位置啊。

  「哈哈哈哈,」身著內番服也是難掩端麗之姿的新月之刃一陣尬笑,然後爽快的讓出了位置,還朝歌仙兼定招招手,「過來我這邊。」

  歌仙兼定深吸了口氣,有些困難的擠到寧寧身邊不遠處的地方,他一邊旁邊是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國廣,一邊是笑眯眯的最美太刀。

  「怎麼多了這麼多人?」在終於坐下之後,歌仙兼定實在沒忍住開口問道。

  寧寧正笑眯眯的看著歌仙兼定的動作,聞言有些戲謔的朝山姥切國廣眨了眨眼睛,「這個你要問山姥切了。」她當然也被嚇了一跳好嗎。

  歌仙兼定轉過頭,就見已經極化回來的金發打刀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其實……」

  山姥切國廣今天極化修行回來,是整個本丸都知道的事。

  他剛從審神者的天守閣下來,准備去找粟田口家的大哥的時候,路過回廊就遇到長期在那裡駐扎的鶯丸和三日月宗近。

  「哦呀,這不是山姥切麼?」在看到山姥切國廣之後,三日月也是唇角揚笑,「平安修行回來了嗎?」

  修行回來的金發打刀再也不同於之前的自閉,更何況他和三日月和鶯丸關系也不壞,在點頭致意之後就答道,「剛回來見過主人。」

  「要去休息了嗎?」鶯丸捧著茶杯笑道,「辛苦了。」在悠然閑適的太刀看來,旅行是件相當不錯的事。

  山姥切國廣就算是修行回來自信心MAX了也沒有敷衍的習慣,「不去休息,主人讓我去叫一期一振一起去歌仙兼定的茶室,說要泡茶給我們喝。」

  至於占領歌仙兼定的茶室什麼的,山姥切國廣就當沒聽到這句了,反正這次主人又沒有再提。主人一個人去的話,應該會好好和對方說的吧。

  「要開茶會嗎?」聽到山姥切國廣這麼回答,鶯丸就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是,」山姥切國廣誠實的搖頭,「主人說就只是隨便泡泡茶,不用搞茶會那麼正式。」

  當然,按寧寧的原話是告訴一期不用穿得正式的過來,我就隨便泡泡,這麼久都快不記得流程了。

  三日月宗近微微偏了偏頭,「原來主君還有這麼風雅的愛好嗎?」他可是見過之前寧寧泡茶是什麼樣子的,怎麼看都不像對泡茶很感興趣。

  鶯丸淡笑著點頭,「之前聽主人提及過,有人教過她。」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相當感興趣的一陣笑,「既然如此,我們也去討一杯主君的好茶吧。」

  鶯丸聞言相當淡定的放下茶杯,「也好,我還沒喝過主人泡的茶呢。」說要泡茶這件事,他錯過兩次。

  「等等……」山姥切國廣還不明白為什麼事情變成了這樣,他明明只是去叫一期一振的啊。

  三日月宗近聽到山姥切的話就是回頭,還笑得十分的親切,「山姥切不用管我們,我們找得到茶室在哪裡,你去找一期一振就好。」

  「不是,我是想說……」山姥切國廣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就聽到另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你們在說什麼這麼熱鬧?」

  金發的打刀青年轉頭就看到源氏重寶的兩把刀劍剛出陣回來,還穿著出陣服就走了過來。

  三日月宗近朝才來的刀劍微微側頭,一副賣安利的樣子,「我們在說,主君要在茶室泡茶,想去喝杯主君泡的茶呢。」

  髭切眨了眨眼睛,「我也沒喝過主人泡的茶呢,」他說轉頭,「那個……」總是忘記弟弟的名字的人根本就直接省略過了,「我們也一起去吧。」

  「是膝丸啊阿尼甲。」膝丸滿是無奈的糾正了一遍,「我們也去的話會太打擾了嗎?」同為源氏重寶,有著薄綠色頭發的太刀要認真得多。

  「不會的,主人泡好茶也會希望有人品嘗吧。」髭切軟軟的來了一句,「對吧,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很是贊同的笑道,「說得是呢。」

  鶯丸全程都保持著淡定的表情,「我們走吧。」其實,他對自家主人會泡出什麼樣的茶來也有些好奇。

  然後這群平安京的刀劍們就說說笑笑的自顧自往著茶室那邊走去,從頭到尾都沒插上話的山姥切國廣有種整個刃都不好了的感覺。

  只能說不管是極化前還是極化後,對上這群平安京的老刀,山姥切國廣還是太嫩了點。

  嗯嗯,努努力,其實還是很有希望的……吧?

  歌仙兼定離開之後,寧寧就在茶爐邊坐了下來,只是她也沒想到,首先等來的就是一群意料之外的刃。

  「你們怎麼來了?」抬頭看著湊在一起就讓人覺得事情不簡單的平安老刀們,寧寧雙手往胸前一放。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看到寧寧就是習慣性的笑,「聽山姥切說主君要泡茶,我們就來討杯茶喝了。」

  寧寧目光依次掃過三日月宗近、鶯丸還有源氏兄弟,在心底搖了搖頭,「來了就坐吧,先說好,我泡茶可沒有鶯丸泡的好喝。」

  當然她覺得他們可能也不在意這一點。

  歌仙兼定這個茶室原本就是按照千利休茶室的風格修葺的,並不是很寬敞。

  現在這個不大的茶室一下來了這麼多刀劍,很快就熱鬧起來,等山姥切國廣和一期一振也到了,茶室就更加擁擠了。

  「就差歌仙了,」寧寧左右看了看,「應該快過來了,先把水燒上吧。」

  然而等待的時間比想像的長,等水都燒好半天了,才看到施施然拉開門的紫發打刀。

  在寧寧招呼最後一振刀也入座之後,「歌仙,茶具是放在那邊櫃子裡的嗎?」她今天早上看到歌仙在打掃,應該是都收起來了。

  歌仙兼定已經不想對寧寧現在才找茶具的做法發表什麼看法了,「是在那邊。」

  「我去拿吧。」山姥切國廣相當自覺地准備站起來。

  「不用不用,」寧寧直接站了起來,「既然說了是我泡茶,就讓我去吧。」

  「還是我來吧!」歌仙兼定蹭地站了起來,他的寶貝茶盞讓眼前這個不靠譜的主人去拿他又怎麼放心。

  寧寧轉頭對上紫發打刀分外堅定的目光,她怔了下隨即忍笑,「那你去吧。」

  等歌仙兼定小心翼翼的將一整套茶具擺出來之後,寧寧也有些驚訝,「咦?竟然是建盞?」果然是日本人會喜歡的茶盞啊。

  聽到寧寧的驚嘆,歌仙兼定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些,「是,之前好容易在萬屋看到,主人也喜歡?」

  寧寧點點頭又搖搖頭,她喜歡是因為這是來自故國之物,當然值得驕傲,至於不喜歡嘛,「我比較欣賞天青。」建盞好看是好看,但是她更欣賞天青那種淡然典雅。

  「原來如此。」雖然寧寧這麼說,但至少她說得也算風雅,歌仙兼定的臉色恢復了正常,「那麼,」他將茶具推到寧寧面前,「請……」

  寧寧低頭看了看被歌仙兼定放到自己面前的茶具,正准備動手,突然發現一個問題,「等等,好像少兩個茶盞。」

  她說著又抬頭看了看擠在茶室裡的刀劍們,數來數去都少了兩個人的茶盞,「歌仙,你這裡還有多的茶盞嗎?」

  歌仙兼定皺眉,「茶室裡能容納的人有限……」這裡可是清淨風雅的茶室,又不是熱鬧的廣間。

  「那算了,」寧寧不太在意的一揮手,「誰去廚房拿兩個碗來?」在她看來,茶碗和飯碗相差也不是很大嘛。

  歌仙兼定聞言眼前一黑,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聽到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同情歌仙是怎麼回事……

  感謝在2020-08-08  07:00:54∼2020-08-09  07:00: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楚楚、豬思思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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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寧寧的茶泡得也就那樣,在這一點上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畢竟就算之前正經學過,這麼久手也生了,感覺也遲鈍了,她覺得自己能磕磕絆絆的順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只不過茶不怎麼樣,茶會還是挺熱鬧挺有趣的,就是真的稍微擠了點,這個茶室還能稍微大一點就好了。

  大點的話,說不定還能裝下更多人,人一多,就會更熱鬧有趣了。

  不過很顯然,這個茶室裡並不是每振刀都是這麼想的。

  比如就像那振文系名刀歌仙兼定,雖然最後他們還是找到了兩個茶盞而不是飯碗來泡茶,但從那個時候開始歌仙兼定的臉色就沒有放晴過。

  想用飯碗來泡茶什麼的,實在太不風雅了!如果寧寧不是本丸之主的話,大概會直接被他噴到臉上吧。

  雖然看起來是很風雅,實際也很風雅,但了解歌仙兼定的都知道,這家伙脾氣在某種時候還是挺暴躁的。

  從茶室出來,刀劍們也都各自散去,寧寧也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今天她一直在等山姥切國廣回來,還有些公文都還沒得及處理呢。

  而這邊,極化修行回來的山姥切國廣和一期一振一起邊走邊說,兩人從跟著寧寧去了薄櫻鬼之後關系就突飛猛進,默契相性都很好。

  兩人談話的時間也不長,一期一振看山姥切國廣風塵僕僕的樣子,就讓他早些回去休息,都已經順利回本丸了,有什麼話也不急在一時。

  山姥切國廣和一期一振分別之後,就轉回自己的部屋。雖然精神上並不疲倦,但是才回到本丸放松下來,他也想要休息一下。

  大概有時候真的是事有湊巧,山姥切國廣才轉過回廊的轉角,就迎面撞上了另一振銀發的打刀。

  已經換上內番服的時政監察官看到修行回來的山姥切國廣時就怔了下。

  在他的印像中這把贗品刀可是隨時隨地都披著他那塊髒兮兮的白布的,現在竟然連白布都不見蹤影,還一副昂首挺胸的自信模樣。

  山姥切國廣在看到本科山姥切之後腳步頓了頓,同在一個本丸裡,早晚都會碰到,他早就做好了面對的思想准備。

  下一刻,山姥切長義就將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發揮到極致,與其說是在打招呼不是說是在挑釁,「呀,贗品君。」

  山姥切國廣看著山姥切長義,並沒有移開視線,雖然是和之前的回答同樣的話,但語氣卻有了全然的不同,「是仿品,不是贗品。」他是仿品也是傑作,從來不是什麼假貨。

  山姥切長義也沒理會山姥切國廣的話,他哼笑了聲,「出去一趟之後,」銀發的打刀青年驕傲的微微抬了抬下顎,「你應該已經想清楚山姥切這個名字是屬於誰的了吧。」

  只有他才是真正能擁有山姥切這個名字的刀劍,之前在這個本丸裡,他沒有來,這個贗品就用著山姥切的名字沽名釣譽。

  現在他既然來到了這個本丸,當然就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個贗品能自覺認識到這樣的事,當然是最好的。

  山姥切國廣表情淡淡的,根本就沒在意山姥切長義的挑釁,「名字只不過是我們故事的一部分罷了,並不是全部。」

  山姥切長義沉下臉色,「你在說什麼?」這個贗品竟然如此的理直氣壯?用著山姥切的名字,之前還知道羞恥,現在竟然臉皮這麼厚了?

  「我出去修行確實是為了搞清楚山姥切這個名字的由來,」山姥切國廣想起之前自己為了這個名字困惑不安的那些日子,有種恍若隔世之感,「不過,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他之所以出去修行,就是想要變得更強,強到能夠得到作為他本身而不是山姥切仿制品的正確評價;也想要強到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無懼面對的強大。

  這既是作為刀劍的本能,也是作為主人的刀劍,想要好好保護她的執念。

  那種眼睜睜看著主人躺在血泊之中卻無能為力的事,經歷一次就足夠了。

  山姥切長義臉色更難看了些,「你自以為是的在那裡說什麼?」有什麼比山姥切這個名字更重要的事。

  山姥切國廣表情平靜的看著山姥切本作的刀劍,「和你這樣相見,我更清楚了一件事。」他以為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但在看到山姥切長義之後,他才發現他更明確了這一點。

  山姥切長義身為本科的傲氣被完全激發了出來,他目光不善的看著山姥切國廣,「我才是山姥切,人們熟知的山姥切也只是我,無論你怎麼爭辯,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贗品終究只是贗品而已,只有他才是真品。

  「或許是這樣吧,」就算被山姥切長義這樣死死的瞪著,山姥切國廣也並沒有就此驚慌失措躲閃逃避,他碧色的眸子自信而沉穩的看著對方,「人們熟知的山姥切或許是你,但對於我來說……」

  對於他來說,主人的山姥切國廣這振刀,只是他而已。他是不是斬殺山姥切的刀劍已經不重要,他是屬於她的傑作,為她存在的刀,這樣就足夠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山姥切長義狠狠的皺眉,因為山姥切國廣的態度而越發煩躁和憤怒,為什麼對方的話他都聽不明白。

  「沒什麼,」對於這種事,哪怕是極化修行回來的山姥切國廣也不會和其他刃分享,「我還有事,以後再聊吧。」

  他還要准備晚上的寢當番呢,這件事對於他來說,現在可比其他事都要重要得多。

  這麼說完之後,山姥切國廣也沒再理會山姥切長義,轉身就走得毫不遲疑的。

  被留在原地的山姥切長義反應過來之後,氣得簡直是七竅生煙,「可惡……可惡可惡,那個贗品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這些在本丸裡發生的事,作為審神者的寧寧當然是不知道的,就算是身為時之政府的監察官分配過來的山姥切長義,也不會把這種事鬧到本丸之主面前。

  所以她在完成今天的工作之後,就愉快的去做自己的事了。等吃過晚飯之後,知道某刃肯定會准時前來,寧寧也稍微做了些准備。

  果然沒讓寧寧多久,門外就傳來的山姥切國廣熟悉的聲音,「山姥切國廣,我進來了。」

  寧寧放下手裡的動作,嘴角揚了揚,「進來吧。」連這句話也說得比以前有自然得多了呢。

  這一次拉開障子門進來的刀劍,再也沒有披那塊髒兮兮的白布,金發碧眸在燈光之下極是好看的,而更吸引人的,是他看著人的時候毫不躲閃的態度流露出的自信。

  寧寧嘴角掛著的笑容怎麼看都更滿意了些,她朝山姥切國廣招手,「來,過來坐。」

  山姥切國廣進門之後就看到自家主人正坐在桌邊,面前還放著一個小小的茶壺和兩個茶杯。

  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她招呼自己去桌邊坐下,不過既然寧寧開了口,他自然是點頭走到桌邊准備坐下。

  「不用拘束,」寧寧平時從來都沒什麼端正的坐姿,現在也不過是隨意盤腿坐著,「隨便坐就好。」

  等山姥切國廣也在桌邊坐下之後,寧寧才從小茶壺裡倒出兩杯茶來,把其中一杯擺到山姥切國廣面前。

  「原本說是泡茶歡迎你回來的,結果來了這麼多人,」燈光之下,審神者笑意盈盈,「雖然沒什麼儀式,但我重新泡了一壺茶,請……」

  雖然今天的茶會好玩是好玩,而且都是自家刀劍寧寧也不至於說什麼,但是其實原本是說好了歡迎山姥切回來的,她欠對方一杯茶。

  晚飯之後,她就在准備這件事,泡茶的手藝不提,但心意還是要傳達到的。

  山姥切國廣原本就不是什麼風雅的刀劍,作為一把上過戰場,砍過怪物(待考)的實戰刀,他對於喝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見解,也無所謂茶有什麼多好喝不好喝。

  這一刻,黑發的審神者微笑著遞過來一杯茶,沒有繁瑣的儀式,也沒有誇張的說辭。

  但山姥切國廣卻覺得,這是他喝過最好喝的一杯茶,比任何的茶水都要好喝。

  自從上次圍觀過長谷部喝茶喝太多的後遺症之後,寧寧晚上可不敢給山姥切國廣喝太多茶,萬一喝太多睡不著怎麼辦?當然她自己晚上也是不會多喝的。

  所以在一人喝了一杯之後,她就不再給倒茶了,「還沒問過你這次旅途的見聞。」雖然有收到信,但她家山姥切寫信也太簡略了吧。

  好吧,估計也不是他們的錯,畢竟時之政府給的信紙也就那麼一張,要長篇大論也是不現實的。

  「你想聽什麼?」山姥切國廣回來之後就大方得很,聽寧寧這麼說就直接問道。

  兩人說說笑笑的聊著天,不提本來就喜歡笑如寧寧,就算是山姥切國廣,偶爾也會露出微笑來。

  等到了睡覺的時間,極化回來自信滿滿的刃就非常自覺主動的脫衣服躺上床了。

  搞得寧寧都沒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就是忍不住的笑,這也太主動了吧,果然極化回來就是不一樣呢。

  看到自家主人一直在床邊沒動靜,山姥切國廣轉過頭來,「你要不要來睡?」剛不是說了睡覺嗎?

  「要啊。」寧寧笑著躺進被子裡,順手就去戳身邊的刀劍,不知道極被戳起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然後這次,她的手仍舊被刃捉住了,沒等她問出什麼,金發的打刀青年就順勢把她整個人裹進懷裡,「不要鬧,好好睡覺。」

  男,男前?!被被你到底在外面經歷了什麼?!

  猛然一驚之後,寧寧在刃的懷裡就笑了出來,邊笑還邊抬頭看刃,目不轉睛的那種。

  察覺到自家主人的視線,山姥切國廣低頭與她對視,審神者的目光裡笑意流轉,看著他的樣子連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四目相對,片刻之後,山姥切國廣沒忍住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麼?」干嘛這樣盯著他看?

  寧寧嘴角一翹,接得可順暢了,「看你好看啊。」

  「……」山姥切國廣沉默了下,到底沒忍住微微偏過視線,「不要說我好看。」

  寧寧輕笑出聲,她伸手回抱住山姥切國廣,「很好看,我一直都很喜歡。」

  所以說咯,就算極化回來自信心漲了不少,有什麼話都可以說清楚,也已經沒有那塊礙眼的破布了,但本質上來說被被還是被被。

  認主的刀劍被自家主人這樣盯著看又猛誇的話,他還是會害羞的。嗯,非常非常的可愛。

  晚安,可愛的被被,今晚一定會有個好夢的。

  作者有話要說:

  極化回來的被被就不太一樣啦,不過還是有些地方沒有變∼感謝在2020-08-08  22:53:35∼2020-08-09  22:57: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橋橋子、啞塔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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