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2
蘭登接著放出下一張幻燈片--向日葵的特寫。「葵花籽在花盤上呈相反的弧線狀排列。你能猜想到相鄰兩圈之間的直徑之比嗎?」
「PHI?」有人說。
「猜對了。」蘭登開始快速地播放幻燈片--螺旋形的松果、植物莖上葉子的排列、昆蟲身上的分節--所有這些竟然都完全符合黃金分割。
「真不可思議!」有人叫了起來。
「不錯,可這和藝術有什麼關係呢?」另外一個人說。
「啊!問得好。」蘭登說著,放出另一張幻燈片--達文西的著名男性裸體畫《維特魯威人》。這幅畫畫在一張羊皮紙上,羊皮紙已微微泛黃。畫名是根據
羅馬傑出的建築家馬克•維特魯威的名字而取的,這位建築家曾在他的著作《建築》中盛讚黃金分割。
「沒有人比達文西更瞭解人體的精妙結構。實際上,達文西曾挖掘出人的屍體來測量人體骨骼結構的確切比例,他是宣稱人體的結構比例完全符合黃金分割
率的第一人。」
在座的人都向蘭登投來懷疑的目光。
「不相信?」蘭登說,「下次你們洗澡的時候,帶上一根皮尺。」
幾個足球隊的學生竊笑起來。
「不僅是你們幾個開始坐不住的運動員,」蘭登提示道。「你們所有人,男生和女生,試試看。測量一下你們的身高,再用身高除以你們肚臍到地面的距離
。猜一猜結果是多少。」
「不會是PHI吧!」一名體育生用懷疑的口吻說。
「就是PHI,」蘭登回答道。「正是1•618。想再看一個例子嗎?量一下你肩膀到指尖的距離,然後用它除以肘關節到指尖的距離,又得到了PHI
。用臀部到地面的距離除以膝蓋到地面的距離,又可以得到PHI。再看看手指關節、腳趾、脊柱的分節,你都可以從中得到PHI。朋友們,我們每個人都是
離不開黃金分割的生物。」
雖然教室裡的燈都關了,但蘭登可以看得出大家都很震驚。一股暖流湧上他的心頭,這正是他熱愛教學的原因。「朋友們,正如你們所見,紛繁複雜的自然
界隱藏著規則。當古人發現PHI時,他們肯定自己已經偶然發現了上帝造物的大小比例,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們對自然界充滿了崇拜之情。上帝的傑作可以在自
然界中找到印證,直至今日還存在著一個異教組織--大地母親教。我們中的許多人也像異教徒一樣讚頌著自然,只不過我們自己沒有意識到。比如說我們慶祝
五朔節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五朔節是讚頌春天的節日,人們通過它來慶祝大地復甦,給予人類饋贈。從一開始,黃金分割的神秘特質就已經被確定了。人們只
能按自然規則活動,而藝術又是人們試圖模仿造物主創造之美的一種嘗試,所以這學期我們將在藝術作品中看到許多黃金分割的實例。」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中,蘭登給學生們播放了米開朗基羅、阿爾布萊希特•丟勒、達文西和許多其他藝術家作品的幻燈片,這些藝術家在設計創作其作品時
都有意識地、嚴格地遵循了黃金分割比率。蘭登向大家揭示了希臘巴特農神殿、埃及金字塔甚至紐約聯合國大樓在建築設計中所運用的黃金分割率,並指出PH
I也被運用在莫扎特的奏鳴曲、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以及巴托克、德彪西、舒伯特等音樂家的創作中。蘭登還告訴大家,甚至斯特拉迪瓦裡在製造他那有名
的小提琴時也運用了黃金分割來確定f形洞的確切位置。
蘭登邊走向黑板,邊說:「讓我們回到象徵符號上面來。」他在黑板上畫了個由五條直線組成的五角星。「這是本學期中你們將學習到的最具象徵意義的圖
形。五角星--古人稱五芒星--在許多文化中被看作是神聖而神奇的。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斯提勒--那個數學專業的學生--又舉起了手。「因為如果你畫一個五角星,那麼那幾條線段會自動將它們自己按黃金分割的比率截為幾段。」
蘭登沖那小伙子點了點頭,為他感到驕傲。「回答得好。五角星中線段的比率都符合黃金分割率,這使得它成為了黃金分割的首要代表。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五角星總是被作為美麗與完美的象徵,並與女神和神聖的女性聯繫在一起。」
班上的女生都滿臉笑容。
「大家注意,今天我們只提及了一點兒關於達文西的內容,在本學期中我們還將對他作更多的探討。列昂納多確實以古老的方式信奉著女神。明天,我將會
給你們講解他的壁畫《最後的晚餐》,這將是你們所見過的奉獻給神聖女性的最驚人的傑作。」
「你在開玩笑吧?」有人說,「我想《最後的晚餐》是關於耶穌的!」
蘭登擠了擠眼睛,說道:「有一些象徵符號藏在你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
「加油,」蘇菲小聲說。「怎麼了?我們快到了。快一點!」
蘭登仰起頭,從那遙遠的想像中又回到了現實。
他在樓梯上停了下來,一動不動,恍然大悟。
「啊,嚴酷的魔王」!「噢,瘸腿的聖徒」!
蘇菲回頭望著蘭登。
不可能這麼簡單,蘭登想。
但他肯定應該是那樣。
置身於羅浮宮,反覆回想著有關PHI和達文西的畫面,蘭登忽然出乎意料地破解了索尼耶的密碼。
「啊,嚴酷的魔王!」他嘀咕著,「噢,瘸腿的聖徒!這是最簡單的密碼!」
蘇菲停住了腳步,不解地看著蘭登。
密碼?她一整晚都在思考地板上的字,並沒有發現任何密碼,更不用說簡單的密碼了。
「你自己說過的。」蘭登興奮得聲音都顫抖了。「斐波那契數列的各項只有按順序排列才有意義。」
蘇菲不解其意。斐波那契數列?她肯定祖父寫下這個數列只是為了讓密碼破譯部門也參與到今晚的偵破工作中來,哪無他意。難道祖父還有其他的用意?她
伸手從口袋中掏出祖父所留信息的打印稿,再次端詳:
13-3-2-21-1-1-8-5
啊,嚴酷的魔王!
噢,瘸腿的聖徒!
這些數字怎麼了?
「這被打亂的斐波那契數列是一條線索,」蘭登邊說,邊接過打印稿。「這些數字是破譯其他信息的線索。他將數列的順序打亂,是想讓我們用同樣的方法
去破譯信息中的文字部分。信息中的文字只是一些次序被打亂的字母。」
蘇菲立刻明白了蘭登的意思,因為這樣的解釋簡單得可笑。「你認為信息是……一個字謎?」她盯著蘭登,說道,「就像報紙上的重排字母組詞的字謎遊戲
?」
蘭登從蘇菲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的懷疑,但對此他完全可以理解。很少人知道字謎--這種老套的現代遊戲還有與神聖的象徵系統有關的歷史。
猶太神秘學的神秘楔石中有許多關於字謎的內容--將希伯來詞語中的字母重新排序,從而得出新的意義。文藝復興時期的法國國王們都深信字謎有神奇的
魔力,所以他們任命皇室字謎家來分析重要文件中的詞語,以便作出更好的決策。實際上,羅馬人字謎的研究工作稱為「大術辦」,即「偉大的藝術」。
蘭登抬眼看著蘇菲,目不轉睛。「你祖父的信息就快被我們破解了,他給我們留下了許多破解的線索。」
蘭登不再多言,從夾克衫的口袋中掏出一支鋼筆,將每行的字母重新排列來:
O,Draconian devil!(啊,嚴酷的魔王!)
Oh,Lame Saint!(噢,瘸腿的聖徒!)
恰好可以被一字不差地拼成:
LeonardodaVinci!(達文西!)
TheMonaLisa!(蒙娜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