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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滑頭鬼之孫)爹,娘喊你回家吃飯》作者:慕川痕【完結】

一百五十多年前。

    狼牙山。

    林間小路上。

    一名背著竹簍梳著馬尾的少女拿著一把鐮刀走著。

    那少女大約十五歲,有著一雙若薔薇綻放的漂亮眸子。

    只見她一邊貓著腰走著一邊望著草叢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她後背上的竹簍裡滿是雞爪槭的葉子。

    滿滿一竹簍。

    隨著她彎腰的動作好像要跳出竹簍一樣。

    忽然她停住腳步,拍手感嘆,聲音若滿山竹林般青翠欲滴,“上山是另外一跳路呢!”

    因為這裡沒有找到她下山時丟下的蘑菇靈。

    直起身,揉了揉肩膀。

    少女哼著不著調的歌兒往山下走去。

    走到了山腳下的河邊,她停住了。

    一股被河水過浸泡的奇怪味道從河邊傳來。

    揉了揉鼻尖,她偏頭思考了一下。

    好像、貌似、是血的味道?

    那……要不要去看看?

    原地躊躇了兩下之後的某人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而一切一切,便從這裡開始。

    >>>>>>>>>>>>>

    伸手戳了戳那泡在水中微微腫起的包子臉。

    手感不是很好。

    不過多少還是有些彈性的。

    眼角瞥向水裡的小生物,抬起手掌便拍去,“一邊玩去。”

    原本咬著衣角長得十分奇特的小魚討好地拍了拍尾巴,游到某人手邊,魚腦袋往手背蹭了蹭。

    翹起中指和拇指,輕彈了一下小魚的腦袋,被彈了一腦袋顯然有些暈乎乎的小魚翻了個白眼沉了下去然後又翻了個身橫躺在水面上裝死。

    輕笑出聲,摸了摸翻著白肚賣力裝死的小魚,“你說我把他丟在這裡也不會怎麼樣對不對。”

    嘛,本來她就是妖怪,救人什麼的果然很奇怪。

    但是——

    再彈了一下小魚的腦袋看著它又暈乎乎地翻了個白眼沉下去的某人勾起嘴角,“我還是太善良了呢。”

    看著浮上來之後明顯翻了白眼順帶吐了個泡泡的一臉鄙視的魚兒她又笑出了聲。

    “更夜更夜∼∼”一聲軟嚅的童音從天上傳來。

    一隻小小的黑色雀兒停在了她的頭上。

    額角滑下三排黑線,三神更夜警告道,“一、二、三。”

    話音剛落,那降落在她頭頂上的小雀便嘟起紅彤彤的喙,一爪一爪地左右蹦躂著跳到肩膀上。

    一臉的不甘不願。

    更夜不喜歡它停在她的腦袋上呢。

    可是它卻好喜歡因為每次停在那裡都可以問道一陣比茉莉還要清淡的甜甜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視野好。

    斜著腦袋看著泡在水裡的【屍體】,小雀兒很好奇地發問了,“更夜你是要把他拿來當晚餐嗎。”

    可是屍體不新鮮味道很不好呢。

    不等三神更夜回答,它又顧自地說了起來,“那是要先吃哪一部分呢?從腦門開始嗎那裡硬梆梆的很難咬吧還有千萬不要吃下面那【嘩——】的地方聽說有騷騷的味道上次我阿爸吃了之後還和我阿媽打了一架了好可怕的說??????……”

    三神更夜額角滑下的黑線更多了。

    喂喂,究竟是那麼不道德地污染兒童還有不要用那麼純潔的聲音說出吃那【嘩——】的地方和打架這麼猥瑣的事情啊喂!

    >>>>>>>>>>>>>>

    山道上。

    一名少女拖著一具不明物體走著。

    “更夜更夜,”小雀飛得很低,一直在她的耳邊聒噪地叫著,“為什麼要倒拖著這個人類走呢。”

    這樣子的姿勢不利於血液循環很容易造成肌肉壞死下面失去知覺然後就【嘩——】不起來了很可憐的說。

    喂喂,不要動不動就【嘩——】這樣很容易讓親們以為無良作者腦容量小得就只剩下【嘩——】了於是被唾棄了怎麼辦啊喂!

    見某人不理它的小雀繼續說道,“啊!!更夜更夜,他身上的傷口好像裂開了又流出血了好可怕啊。”

    嘖嘖,太慘了。

    而被尖叫聲嚇了一跳的某人眼皮抽了抽,然後繼續走著,絲毫不理睬它。

    流血什麼的很正常不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她的心臟真的很脆弱的親。

    “更夜更夜,他的額頭好像腫了一大塊紅通通的好像和其它傷口不一樣好奇怪的說。” 這麼大的包包一定很疼吧。

    聞言暗自翻了個白眼,三神更夜拉緊手上的韁繩往前走去。

    廢話,那個包包本來就是她不小心手滑於是讓某人腦袋撞到地上小石塊的產物。

    “更夜更夜,為什麼這個人類會受這麼重的傷呢難道是情殺嗎這也太可怕了blblbl……”

    “更夜更夜,為什麼這個人類會出現在這裡又剛好被你撿到了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嗎……”

    話說孩紙你真的懂得瞎貓碰上死耗子是什麼意思嗎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小心誤導讀者親以後就關小黑屋不給出場了喂!

    “更夜更夜,為……”問題寶寶話還沒說完便被三神更夜一個眼神給嚇得縮回去了。

    嗚嗚,更夜的眼神讓它幼小單純稚嫩脆弱的心靈受傷了。

    好難過求虎摸嗷∼∼

    於是安靜了一小會兒的某鳥忍不住又說了起來,“更夜更夜,”被眼神殺到的咽了一下口水,爾後又飛快地說道,“下雨了。”

    把話說完的孩紙表示很舒服地咂了咂小嘴。

    而被告知下雨的某人隱隱有著揍人,不,揍鳥的衝動——

    下雨什麼的她自己會看不用等到下了再說這純粹是廢話啊魂淡!

    >>>>>>>>>>>>>>

    山洞裡。

    三神更夜將拖著的生物放倒在用蒲葉鋪好的地上。

    “嗯……”被放倒的某人因為力道問題碰到了後背的傷口而發出輕哼。

    揉了揉發酸的手臂,薇眸注視著躺在地上眉頭緊蹙雙眼緊閉樣子十分痛苦的男人。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看到的第一個人類呢。

    看他身上的裝扮,應該是一名武士。

    “更夜更夜,你是看上人家了所以要把他撿回去當壓寨夫人嗎∼∼”某鳥停在倒在地上某人的頭頂旁,垂著小腦袋細細地看了看。

    這個人類性別是公的而更夜是母的所以要交、配什麼的還是可以有的。

    “咚”——某鳥的腦袋上浮起了一個和地上某人腦袋上一樣的大包。

    三神更夜扶額。

    以後絕對不給它講□講水滸傳講美猴王講神鵰俠侶講??絕對!

    伸出右手食指,三神更夜指了指洞外,“去弄些水來。”

    “可是他不是已經在水裡喝了很多水了嗎為什麼還要喝水難道這是要將他體內的毒素通過排泄的方式清理出來嗎可是……”某鳥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某人拎起,以優美的拋物線拋了出去。

    於是,世界清靜了。

    坐到地上,三神更夜撐起光潔好看的下巴看著依舊擰眉的男人。

    雖然臉上的皮膚因為被水泡過而泛白微微浮腫,但是基本上還是可以看出原來英俊的五官。

    嘛,原來她撿到的還是個美男子呢。

    眸光轉移到他身下已經泡到發臭的衣服。

    穿著這樣濕透的衣服肯定很不舒服也不利於傷口恢復吧。

    於是抱著這樣想法的三神更夜朝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美人伸出了魔爪——揭開腰帶,翻開衣袍,露出了胸前的羞澀的小茱萸。

    而被脫了衣服的美人細細地嗯了一聲。

    表示以上是某鳥視角和作者本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在魔爪伸到褲帶上的時候,原本看著還利索的某人忽然頓住了。

    一旁叼著盛滿水的竹葉看得津津有味的小雀見到某人停下它表示很遺憾。

    差一點就可以看到雙修的場景了真的好可惜的說。←更夜你都和這孩紙講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扶額

    停下手的某人撓了撓後腦勺,若桃花的脣吐出一句讓某鳥吐血的話,她說,“這褲帶綁得好別緻我解不開呢。”

    就因為解不開而卡在那裡會被所有人唾棄的絕對!!

    >>>>>>>>>>>>>

    升起了火。

    三神更夜坐在了篝火旁發呆。

    一旁聒噪的小雀安安靜靜地打起了盹。

    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的某人似乎覺察到身後投來的視線,回首,薇眸看向視線的來源——

    一雙比墨玉還要純黑迷人的鳳目靜靜地看著她。

    從小就接受紅旗思想教育的三神更夜十分禮貌地回了一個微笑給對方。

    但是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她徹底無語了。

    他說,“我是誰。”

    噗——作者你個無良的你還能再狗血一點嗎這是同人不是十八點檔不帶這樣的喂!

    盡量讓嘴角的笑不要那麼僵硬的三神更夜問道,“你……什麼都忘記了?”

    搖了搖頭,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純淨得就像清澈見底的泉水,音線也是清清淺淺仿若微風拂面,“我記得你脫了我的衣服還摸了我的身體。”

    噴——三神更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擺脫不要用這麼單純眼神無辜的口吻說出這麼露骨的話這樣反差太大很容易讓人接受不了的親。

    不等三神更夜吐槽完,對方繼續用那乾淨得不可思議的鳳目看著她,“為什麼你要脫我的衣服呢。”

    呃。

    “為什麼要摸我的身體呢。”

    呃。

    “為什麼你脫了上衣但是卻不脫褲子呢。”

    呃。

    “為什麼我會覺得冷呢。”

    那是你沒有穿衣服問這種問題你其實已經傷到腦子了嚴重到無藥可救了吧喂!

    “為什麼……”這次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某人及時地阻止了——

    “停!不要說話。”在問下去她就要崩潰了。

    可是對方下一秒讓她理智的堤線徹底崩潰,他說——

    “為什麼你不讓我說話呢。”

    蹦——三神更夜掐住睡得迷迷糊糊的某鳥搖晃,“胡椒你個魂淡你居然隱瞞了你口水的副作用!!!”

    而被掐住的某鳥胡椒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裡,它被三神更夜給勒住了脖子然後逼著它吐出口水嘴對著嘴喂給了那個人類。

    雖然它是一隻鳥但是它的愛好正常絕對不攪基的不帶這樣貢獻它的初吻的嗷……

    撿了一個問題失憶寶寶的三神更夜以後的日子會更加難過的。

    讓我們為她默哀三分鐘吧。

    阿門。

   

洗澡也是個問題

    三神更夜很後悔。

    自從她撿了一個燙手山芋回來之後她美好的生活從此一去不復返。

    早知道她就應該不畏懼流血犧牲自覺放血喂人而不是喂了胡椒的口水那副作用真的很坑爹啊喂!

    比如現在——

    “喏,這個是換洗的衣服,洗澡水已經燒好在浴桶裡了,先洗澡吧。”三神更夜將家裡最大最寬的衣服塞給了眼前渾身散髮著詭異味道的某人,轉過身往門外的方向走去,但是剛走出一步,便被拉住了衣角——

    只見接過衣服的某人呆站在原地,細長的眉微蹙,神色間滿是疑惑地看著她。

    “怎麼了?”三神更夜挑眉問道。

    鳳目裡純黑色的瞳孔泛著透明的光,溫溫潤潤而純淨,“洗澡是什麼?”

    ……這個是某人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的表情。

    像是存心折磨某人的問題寶寶繼續追問道,“為什麼要先洗澡呢?”

    ……表示身為一個受到過良好教育有著良好修養從來不爆粗口的淑女說不出因為你臭的像陀shi這樣的話來。

    “洗澡的話要怎麼洗呢?”若黑曜石的瞳孔滿是求知慾。

    ……難道要她說你把衣服脫了然後泡到水裡接著用手從上面摸到下面尤其是【嘩——】和【嘩——】那裡要清洗乾淨這樣的話嗎那真的很猥瑣啊喂

    “洗……”問題寶寶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對不起我竄詞了,於是我們偉大的三神更夜少女以傳播正義與愛的種子不惜犧牲自己脫下衣服拉著某人一起跳入水中進行洗澡的現場指導……那是不可能的。

    三神更夜少女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八個字,“脫衣服,進水裡,泡著。”

    說完便不顧某人小動物般可憐兮兮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房間。

    “更夜更夜∼∼”扇著翅膀繞著三神更夜的腦門一直轉悠的胡椒被某個心情郁卒的人士一巴掌拍了下來。

    更夜好凶哦以後絕對會嫁不出去的絕對!←憤怒小鳥的詛咒

    進了柴房撿了幾根柴火準備燒火煮飯的某人沒空理睬蹲在角落裡畫圈圈的某鳥,將柴火放入灶台,把水和米丟進了鍋裡後掐指捏了個火苗也送了進去。

    頓時,室內一片火紅的溫暖。

    蓋上鍋蓋,三神更夜單手撐著下巴坐在灶火旁望著燒得正旺的火堆發呆。

    狼牙山是三神一族的棲息地,從來不允許外族人居住。

    現在多了一個……人類。

    想到這裡三神更夜少女重重地嘆了口氣。

    還是個智商連幼稚園都沒有畢業的問題孩紙。

    性別上還是和她相反的。

    上輩子和小男生牽個小手都會臉紅心跳加速這輩子依舊是個連小手都沒有拖過的純情妹紙更不用說結婚帶孩紙這樣浩大的工程,現在想起來感覺鴨梨好大……

    喂喂,你想到哪裡去了再不回神晚飯就要燒焦了喂。

    >>>>>>>>>>>>>>>>

    把飯端下灶台,三神更夜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於是在她絞盡了一分鐘的腦細胞之後,霎時覺悟——

    抬步往房間走去。

    輕敲了敲房門,三神更夜清了清嗓子,“那誰誰,洗好了嗎?”

    回應她的是一派安靜祥和。

    呃。

    試著再次禮貌地敲了幾次門之後,三神更夜少女終於一個忍不住推開了房門……馬上退了出來……又進去了。

    至於她剛剛為什麼要退出來那是因為她看到讓她氣血上涌的美人入浴圖。

    又進去了的原因是她覺得這畫面存在著維和感。

    而傳說中的維和感在某人再次進入的時候表現得更加的明顯——

    三神更夜抽了抽眼角,看著泡在浴桶裡的因為溫度問題而雙頰泛紅鳳眼朦朧的某人,說了一句讓她後悔一百次的話,她說,“為什麼不脫褲子。”

    結果自然是被一句“為什麼要脫褲子呢”給哽了回去。

    看著對面因為他一句話而眼神“凶狠”【小動物知覺】的某人不由得說了句“我有脫衣服的”,那朦朦朧朧的眼神裡寫著“是你說脫衣服的沒說脫褲子”的委屈讓三神更夜躥起的火苗馬上萎縮了下去。

    嘴角抽了抽。

    好吧,是她的錯是她沒有說清楚洗澡脫衣服的時候不僅要脫衣服還要脫褲子。

    但是為毛這句話她說起來偏偏就那麼拗口而洗澡脫衣服本來就是個常識所以不要鑽牛角尖了更不要問為什麼了啊魂淡!

    見到某人依舊泡在水裡,三神更夜少女雙手環在胸前,語氣帶著命令式的簡單,“脫。”

    爾後又飛快地說了句“不許問為什麼”。

    接著在某人開口的前一秒她又補充道,“也不許問為什麼不許問為什麼。”

    說完之後她自己便囧了。

    這些都是什麼和什麼不要再這樣下去了等一下真的會出人命的orz……

    好在某人總算是開竅了也沒有再問為什麼的脫起了褲子。

    一旁看著的某少女欣慰地點了點頭。

    嗯,這樣才對嘛……

    嗯嗯,先把褲頭的腰帶解開。

    嗯嗯嗯,沒錯就是這樣,然後把拉著褲帶部分往下拉——

    呃——這是某人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的表情。

    於是房間裡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尖叫聲。

    蹦!三神更夜捂著鼻子狂奔而出。

    留下一臉不明所以雙眸清澈十分乾淨無辜的小動物。

    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尖叫呢?

    還有為什麼會流鼻血呢?……呃,那個為什麼又會叫做流鼻血呢?←你夠了

    >>>>>>>>>>>>>>>>>

    三神更夜蹲在地上。

    她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她絕對沒看到那【嘩——】的部分是紫紅色的噗——她又噴了……鼻血。

    “更夜更夜∼∼”飛撲過來的胡椒在看到了地上一小灘紅色液體時不由得叫道,“大姨媽來了好可怕!!!”

    “咚!”——被蹲在地上的某人用力地揍了一下。

    大姨媽你妹!姐這是流鼻血啊流鼻血!

    而被揍的某鳥看到某人的臉時又狂叫了起來,“更夜更夜你大姨媽從鼻孔裡流出來了太可怕了!!!!”

    他長這麼大第一見到這麼洶涌的大姨媽而且還是從上面的兩個孔出來的好恐怖哦!

    結果某鳥自然是以無比優美的拋物線做了自由落體運動。

    腦袋倒插在地上的胡椒深深感慨道。

    果然來大姨媽的女性脾氣是暴躁的動作是暴力的所以不能惹啊。←這貨還糾結在大姨媽這三個字上無良作者表示無能為力

    抹乾淨臉上的紅色液體,三神更夜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兒不要總是糾結在【嘩——】上……對不起她錯了。

    裡屋。

    端出鍋飯,三神更夜擺好椅子和碗筷。

    決定今晚吃青椒炒肉絲西紅柿炒蛋的某人起身去洗菜了。

    等到她洗完菜,打了雞蛋,下了油之後,她發現了一件事情——

    某人還在泡在浴桶裡洗澡。

    “胡椒,去把那誰誰叫出來吃飯。”

    三神更夜將打好的雞蛋放入熱過了的鍋裡。

    收到命令的胡椒小盆友屁顛屁顛地往房間裡飛去。

    過了一會兒。

    哼著小曲兒將炒好的菜端起,欲往飯桌走去的三神更夜一個轉身,突然被身後站著的人嚇得手裡的盤子往下摔去!

    瞬間敏捷地飛撲過來兩隻鳥翅一邊一個托住盤子的胡椒暗自吐了口氣,好險好險,差點就要餓肚子了。

    一想到差一點點就害得他喝西北風的罪魁禍首胡椒就一陣來氣,小眯眼兒朝站在原地的那誰誰投了個鄙視的眼神。

    小樣兒的,衣服都沒穿好就敢出來亂晃真是俗不可耐。←這貨又亂用成語了

    若墨玉般的鳳目烏黑透亮,一頭如漆的黑髮自然垂落,發梢的水珠順著俊美的輪廓線往下滴落,落在了精緻的鎖骨上,緩緩向下滑到胸前那若影若現的紅色小茱萸,再接著往下滑過有著六塊腹肌的白皙小腹上,再再接著向下滑落滑落……

    砰——這是三神少女腦門沸騰的聲音。

    顫抖地手指了指眼前只批了一件長外套便跑出來嚇人的那誰誰,“你、你怎麼不穿好……”

    額的神吶她明天一定會長針眼的一定!!

    被指控的那誰誰一臉無辜,說出的話足以讓三神更夜少女吐血一百次,他說,“我不會穿。”

    於是,我們接近崩潰邊緣的三神少女終於光榮地崩潰了。

    誰來把這個萌物打包走吧她真的消受不起orz……

   

啟蒙教育進行中

   

    三神少女最近的職業是當一名啟蒙老師。

    哦,不,啟蒙老媽子更恰當些。

    並且她無時不刻在這個崗位上堅守著——

    “吃飯前記得先洗手知道麼,現在跟著我做,”三神更夜細滑不見長年勞作痕跡的手青蔥水嫩,泡在水裡透著晶瑩的光澤,“想吃肉的話就不許問為什麼。”

    語畢,便示意那誰誰將手放入水盆裡。

    一雙修長而好看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入水裡,鳳目裡滿是好奇地看著一旁點了點頭的少女。

    他很想問為什麼吃飯前要洗手為什麼洗手要這樣洗但是他不敢問因為他想吃肉。

    昨天晚餐的雞肉很好吃他還想吃呢=w=

    三神更夜一邊搓著雙手一邊指導那誰誰搓手。

    啪,水花濺起。

    濺落到臉上,頓時覺得清涼清涼的。

    薄而涼的脣上揚,他看著眼前連頭髮上都沾到了水滴的某人笑了。

    而他會笑的因為便是現在的三神更夜看起來和落水的胡椒好像。

    甚至連表情都一模一樣。

    以後他就會明白現在三神少女臉上的表情應該形容為便秘。

    目前,他只會照實地說出他的想法。

    於是,他杯具了——雙頰被指尖夾住然後往兩邊扯。

    覺得某人笑得很刺眼的三神少女在某人說出“為什麼會和胡椒拉粑粑的表情一模一樣”之後毫不猶豫地伸出了魔爪。

    你丫的你的表情才像拉粑粑你們全家都像拉粑粑!

    “不許哭!”欺負完人之後心情大好的三神少女喝令眼前鳳目泛紅的小動物把眨呀眨的眼淚給收回去。

    被凶狠眼神給威脅了一把的小動物委屈無比地將眼淚給逼了回去,只是眼眶依舊紅紅的,模樣好不可憐。

    發泄完畢的某人似乎良心發現自己不應該對外表雖然是熟男但是內裡是小盆友智商只有幼兒園水平的孩紙太嚴厲,於是清咳了兩聲摸了摸小動物柔順的發頂以示安慰。

    嘖,手感不錯。

    又揉了兩把的三神少女這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手,拉住那雙修長好看的手往水裡泡去,然後細細地搓揉起來。

    搓著人家小手楷著豆腐的某人不忘教育道,“掌心記得清洗,還有指尖指背指心……”

    陽光透過窗紗,灑進屋內。

    落在了三神更夜及腰的銀發上,折射出動人的光亮,晃花了雙眼。

    “好看。”清涼如水的聲音讓三神更夜頓住了。

    抬眸,對上一雙墨玉般的瞳孔。

    一縷陽光落入了那眼底乾淨而澄澈的純黑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亮光,仿若璀璨的夜空般漂亮得不可思議。

    “真的很好看呢。”若紅纓的脣輕輕地吐出。

    聞言某人精緻小巧的耳朵隱隱透出淡淡的粉紅色。

    嘛,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是也不要那麼直白被別人聽見多不好啊∼∼

    ↑

    某貨得瑟中

    但是某人下一句話便讓她得瑟不起來——

    如玉的指尖挑起一抹發絲,“頭髮真好看。”

    搞了半天原來誇的是她的頭髮……

    丫的說話可以不可以連貫一點這樣大喘氣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啊喂!!

    憤憤地放開某人的手,三神少女丟下一句“擦完手吃飯了魂淡”便給了某人一個背影轉身去了飯桌,留下滿臉疑惑的那誰誰。

    “她害羞了喲∼”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出來的胡椒小翅膀環在小胸脯前,小腦嗲晃了晃,“嗯,害羞了絕對。”

    喂,樓上姓胡的不要教壞人家小盆友了害羞什麼的和這個也差得太遠了現在這個明顯是生氣了亂說話是要關小黑屋的喂!

    而一旁被誤導了的小盆友則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

    原來這個表情就叫做害羞。

    他懂了。

    喂喂,孩紙你是真的懂了嗎還有不要再糾結為什麼這個表情就叫做害羞如果你再不吃飯就都涼了喂!

    >>>>>>>>>>>>>

    飯桌上。

    三神少女心情不好所以一句話都沒有說地幫某人添了一碗白飯之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一雙狹長的鳳目看著她。

    一邊學著她的動作捧起飯碗,拿起筷子。

    “啪。”這是某人筷子滑落的聲音。

    “啪。”這是某人撿起桌上的筷子剛擺了個開飯的動作之後筷子便再次滑落的聲音。

    “啪。”這是某人第三次撿起筷子但是筷子兄很不給面子滑落的聲音。

    “啪。”這是筷子兄終於不掉地但是相愛相殺打架的坑爹聲音。

    “啪。”這是某人總算夾起肉絲但是肉絲連帶著筷子兄一起掉地的聲音。

    “啪。”這個是對面三神少女看不過去決定解決民生問題而放下碗筷的聲音。

    “地上不幹淨記得把筷子洗一遍再用,”三神少女拿熱水燙了一下,發現某人一直盯著地上的肉絲便說道,“吃的東西掉地上了就不能吃了。”

    聞言依依不捨地把手伸回來的小動物水汪汪的眼睛裡似乎已經有淚光閃動了。

    貌似下一秒就可以掉金豆子了。

    呃。

    三神少女的眼角抽了抽,“桌上還有。”

    所以不要用這種好像她虐待童工不給飯吃的眼神看著她。

    可是某只小動物依然掛著可憐兮兮與肉絲兄戀戀不捨的表情。

    見狀,我們偉大的三神少女這樣安慰道,“給胡椒吃好了。”

    於是,我們胡椒兄杯具了而某人舒坦了。

    >>>>>>>>>>>>>>

    抗議了無數次“不帶這樣的這樣是虐待動物要法律負責”但是沒有任何效果依舊吃下了三次掉地肉絲的胡椒蹲在地上內流滿面地畫圈圈。

    總有一天它要到動物協會告發他們虐待動物的惡性的絕對。

    而虐待它的倆人正在洗碗。

    在某人打碎了第二個碗的時候,我們原本慈眉善目的三神少女臉上霎時被烏雲籠罩了起來。

    黑壓壓的看起來好嚇人。

    家裡就只有三個碗現在碎了兩個是打算接下來的三餐都舔盤子了麼。

    一邊悔恨著“自己為毛會讓某人幫忙這樣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一邊拿著掃把掃帚想把碎掉了的瓷片掃掉的三神更夜突然將手裡的掃把和掃帚給扔到了一邊——

    拉住某人的滲出鮮血的指尖。

    “痛。”鳳目裡水花閃閃。

    用哄著小孩紙的語氣朝指尖受傷的地方吹著氣說著“吹一吹痛痛飛”的三神少女散髮著母性的光輝。

    用“這種瓷片容易割傷人不能直接用手碰記得用掃帚掃把”的話好好教育了一番的三神更夜少女回屋拿來了棉布細細地把血給擦掉了。

    好在傷口不深流血什麼的在擦掉了一小截棉布之後便凝固了。

    讓某人乖乖地坐在旁邊曬太陽的三神更夜少女自己將剩下的碗筷洗乾淨之後跑了出去。

    跑之前不忘囑咐某人要乖乖地坐著不能亂走不能亂動不然以後不給肉吃。

    過了很久。

    在小動物望穿秋水盼星星盼月亮的眼神中三神少女終於推開了籬笆門。

    而她的懷裡揣著兩個青花碗。

    利索地將買來的碗用清水衝了幾遍然後放在太陽底下曬。

    做完這一切困意頓生的三神少女打了個哈欠之後往房內走去。

    而被她落在了角落曬著太陽的小動物顯然是被遺忘了。

    等到睡過了午覺踏出房門發現哪裡不對的三神少女立馬想起了被她丟在了庭院的那誰誰。

    跑出庭院一看——

    某人一臉昏昏欲睡卻仍強撐著坐在那裡。

    絲毫不敢動彈。

    原本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額角和鼻尖的汗珠在陽光下閃著晶亮的光澤。

    狹長的鳳目在看到她的身影的時候便盈滿了欣喜,一縷微笑不自覺地揚起。

    霎時愧意爬滿了三神更夜的心扉。

    她太大意了呢……

    嘛,千萬不要中暑了不然她又要當護士小姐了啊喂!

    >>>>>>>>>>>>>>>

    熬了綠豆湯幫某人降降暑氣的三神更夜朝睡在榻上的那誰誰喊道,“喂,那誰誰,喝湯了喂!”

    好心地盛給了胡椒一小碗的三神更夜撐起下巴看著眼前喝得很是開心的兩隻小動物輕笑了一下。

    尤其是在某人學著胡椒喝完咂了咂嘴巴的時候,她又樂了一下。

    小動物什麼的果然具有萌屬性呢。

    “那誰誰,下午一起去後山劈柴吧。”三神少女覺得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發揮一下身為一個男人該有的作用。

    比如說劈柴、挑柴。

    智商沒了但是力氣什麼的應該還是有的。

    問了句“什麼叫劈柴為什麼要劈柴”的某人又喝了一碗綠豆湯。

    心情不錯的三神少女解釋著“因為廚房沒柴火了所以要劈柴而至於什麼是劈柴下午去了就知道了”。

    問題寶寶還想接著問“為什麼廚房沒柴火”,但是他只有一張嘴巴,於是他選擇了喝湯放棄了提問。

    這給了三神更夜一個提示。

    以後除了用不許吃肉來堵住某人的嘴巴之外還可以直接用吃的塞住。

    一邊吃完了的胡椒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摸了摸自家鼓起的肚皮,說道,“那誰誰就叫做那誰誰嗎?”

    這個名字是不是太奇怪了些每次它叫起來舌頭都打結。

    被問到的三神少女呃了一下。

    她好像、貌似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那誰誰喊起來也不錯啊。

    “那誰誰,咳,不是,”三神更夜看著眼前放下碗咂了一下嘴巴的某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被問道的某人一臉的呆滯地反問,“名字是什麼。”

    扶額望天。

    三神更夜暗嘆她怎麼忘記了眼前這位仁兄已經忘記以前的事情而且IQ可能降為負數了。

    “那你想叫什麼?”

    “?”

    “……”

    “那就叫花椒吧。”

    喂喂,你那沒有辦法了就這有這樣了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喂!

    還有花椒什麼一聽就不像人名大姐你取名的靈感完全就來自旁邊那個腆著肚子眯著小眼兒的某鳥吧這樣太草率了吧喂!

    於是乎,我們那誰誰兄從此之後有了一個和胡椒兄媲美的名字——

    花椒兄。

   

日子如白駒過隙

   

    三神更夜覺得自己最近血糖有逐步上升的趨勢。

    而且她覺得自己在最近這段日子裡至少老了四十歲,連帶著更年期也提早報到了。

    暗自嘆了口氣,我們花一樣的十六歲少女三神更夜成了專職的老媽子兼保姆——

    拎起一條大紅色的小內內,三神更夜少女將它準確無誤地丟進了盛滿清水的木桶裡。

    再次朝天嘆了口氣。

    三神少女覺得自己真的很命苦。

    沒有爹疼沒有娘愛就算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大拖油瓶每天要勞心勞力的給人家當免費倒貼的老媽子而且還要幫人家洗紅色小內內這讓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撕拉——某人用力過猛,手裡碎著小白花的鵝黃色小內內瞬間裂開了一道坑爹的口子。

    額角滑下黑線。

    三神少女有爆走的衝動。

    這是她僅剩的唯二的小內啊啊啊啊啊!!!!

    三神家。

    洗完衣服順帶著晾了上去的三神更夜揉了揉肩膀,推開籬笆,從正門走入廚房。

    在重複了每天三次的做飯步驟之後,三神少女端出一鍋稀釋的白粥,放在了收拾好的飯桌上。

    擦了擦手,三神更夜往裡屋走去。

    敲響了房門,示意某人出來吃早餐。

    磨磨蹭蹭了許久,一抹人影才從裡屋走出。

    一見滿桌子的青菜豆腐鳳目裡馬上浮上了一層淺淺的薄霧。

    “阿夜,要吃肉。”最近三餐都是青菜豆腐他覺得沒有肉的日子好難過。

    夾起一口青菜,三神少女淡淡地說道,“最近物價上漲肉是吃不起了。”

    嚼了嚼口中鮮嫩的菜葉,三神更夜補充道,“不要問物價上漲是什麼簡單的來說就是我們沒錢了。”

    嘛,青菜什麼的還是很有營養的。

    無公害綠色食品,這要是放在上一輩子那比肉貴多了呢。

    而經過半年的調、教,某人已經不會問為什麼我們會沒錢了而沒錢了為什麼就不能吃肉的問題。

    聽到這樣的話花椒兄只是微微蹙眉,垂著腦袋陷入思考狀態。

    沒有錢=不能吃肉=天天吃青菜豆腐=難受

    那麼反過來便是——

    高興=天天吃肉=有錢

    這麼說要吃肉的話有錢就可以了。←難為孩紙你想了這麼久

    那麼,他要怎麼樣才能有錢呢?

    >>>>>>>>>>>>>

    三神更夜覺得今天一整天都不對勁。

    連帶著幹活兒的時候心理都毛毛的。

    將最後一畝菜地澆完水之後,三神更夜乾脆坐到竹棚裡休息。

    撐起下巴,抬眸望向綠油油的田埂。

    看了許久,她收回眼神。

    今天花椒被鄰居花田叔一家給借走了——

    自從大家知道了三神更夜家裡有個免費勞力而且這個免費勞力笑容可掬從不抱怨禮貌待人尊老愛幼於是隔三差五的便有人過來借一借。

    當然不是白借,街坊鄰里會送東西到更夜家,有時是新鮮的瓜果有時是魚肉鴨肉雞肉,有時是糖或者麵粉。

    而最受花椒歡迎的自然是肉了。

    所以他最喜歡到花田大叔大嬸家做活兒了。

    因為他們基本上每次都會給他肉吃。

    請注意,是基本上。

    所有的前提都是在雞崽子長成老母雞之後。

    揉了揉眉間,三神更夜覺得心裡還是突突直跳的很不舒服。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飛得斜斜歪歪的小身影撞入了她的射線。

    “更夜更夜∼∼”胡椒緊急剎車,飛得有些急而喘大氣地說,“不、不、不好了……花椒、花椒……”

    “喘口氣再說。”三神更夜心跳有加速的跡象。

    直覺告訴她胡椒接下來說的話不是什麼好消息。

    大口吸氣大口呼氣覺得呼吸順暢了自己終於可以流利地講話了的胡椒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一句話十分筆直通暢不帶任何標點符號地彭涌而出,“花椒幫花田大叔修了屋頂收了青菜除了草喂了四十五隻雞崽子之後不要青菜要了一個銅元接著幫了沉祿大伯他大嬸娘澆了五畝花地不要花茶要了一個銅元後去了燁子娘子家和她家殷野玩了一個小時不要麵粉要了一個銅元後去了??????……”

    額角青筋爆起。

    三神少女一個暴慄便往某只抓不住重點的鳥兄的鳥門上招呼而去。

    於是乎,捂著腦門上冒出的包子,胡椒內流滿面地說了一句讓三神更夜拔腿往外跑去的話——

    他說。

    花椒從樹上摔下來了。

    當三神更夜趕到某人出事的地點的時候,她一直提起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眼前額角紅腫明顯是被撞了一下的花椒手裡抱著一隻小黑貓。

    出生不到一個月大。

    毛絨絨的一團蜷縮在他的懷裡,愜意地閉起了眼睛睡起了覺。

    見到來人,原本看著懷裡小動物的某人回眸一笑,淺淺的溫柔裡仿佛揉進了點點陽光,柔軟得醉人。

    “它很可憐呢,我們養它可好。”

    揉了揉鼻尖,三神更夜丟下一句“隨便”之後便轉身往回走。

    “嗯,害羞了喲∼∼”胡椒兄飛在半空中,雙翅環在胸前,一臉肯定的說道。

    嘛,耳根都紅了肯定就是害羞了喲∼∼

    >>>>>>>>>>>>>>

    三天后。

    抖了抖新做好的衣服,三神更夜清咳了兩聲,朝坐在椅子上逗著家庭新成員——小黑貓花爺的某人說道,“過來試試。”

    那一個多星期的青菜豆腐白粥都是為了省錢給某某人做這件衣服的緣故,現在衣服終於完成了他們也可以吃肉了。

    揭開腰帶,脫掉外袍。

    露出了平坦光滑白皙的胸膛。

    某人絲毫不曉得有女性在場需要迴避的問題。

    見怪不怪的三神少女幫忙把衣服披到了某人的身上。

    套好了衣服,系上腰帶。

    一襲藏藍色的長袍將筆直修長的身影承托得更加頎長挺拔。

    摸著下巴點了點頭的三神少女眼尖地瞄到了衣角沒有拉好的褶皺處。

    走進,垂首。

    雙手利落地把衣角拉好撫平。

    “這樣就搞定了。”微笑著仰首抬眸。

    一雙若黑曜石的鳳目定定地看著她。

    深邃無比的眼底滿是柔柔淺淺的光澤。

    似乎要把人給融化般柔軟。

    讓她忘記了呼吸。

    雙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薄暈,像晚霞般美麗。

    低首,俯身靠近,皂角的清香味伴著呼吸聲縈繞在她耳際和鼻尖,聲音若雨打荷花的清涼,落在了她的心尖上,微微顫抖著,“阿夜,你好香呢。”

    砰——這是某人瞬間紅透了的表情。

    推開某某人,三神少女拔腿便往門外跑去。

    “阿夜害羞了呢。”某某人笑著勾起了嘴角。

    >>>>>>>>>>>>>>>

    夜。

    月華如水。

    爬上屋頂,雙手交疊枕在腦後。

    三神更夜望著滿天的星月發呆。

    “阿夜在看什麼?”一個如月般清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薇眸裡盛滿月華,三神更夜看著夜空,說出的話牛頭不對馬嘴,“月亮很漂亮。”

    學著她的樣子同樣躺了下去的花椒也望起了夜空。

    “唱歌給我聽聽好不。”三神少女若花瓣的脣忽然吐出這樣一句話,讓某人愣然。

    “嘛,我都忘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三神少女想起某人現在扮演的角色是失憶小動物一枚。

    “阿夜。”某人突然喚道。

    “怎麼……”後面的字句停在了舌尖,她忽然說不出任何話來——

    一根木簪子在月色裡勾出了桃花的輪廓。

    薇眸裡微微沁出朦朦朧朧的水霧。

    因為他說——

    “阿夜,生日快樂。”

    數日前。

    她和他上集市的時候路過街邊的胭脂水粉攤。

    那個時候她只不過說了一句“這簪子真好看”而已。

    沒想到他卻記住了。

    這些天他一直躲在房間裡,就是為了做這個木簪子。

    而上面的綴著的流蘇……

    她頓時想起了不久前他湊著一個又一個銅元數數的情景。

    原以為他是用來買肉的沒想到……

    抹了抹眼角的水光,三神更夜揚起嘴角,笑靨如花。

    “謝謝。”

    真的,很感動呢。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又過了一個月。

    三神家。

    “阿夜。”

    “嗯?”被叫到名字的某人抬起眼簾。

    俯身湊近。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三神少女瞪大了雙眼。

    脣角上柔軟清涼的觸感讓她腦袋一片空白。

    退開了身子,若桃花開的脣輕輕上揚成一個醉人弧度,說出的話卻十分欠扁,“你的嘴角沾到肉末了呢。”

    哄——這是某人瞬間暈過去的聲音。

    她的活了兩輩子的初吻竟然就毀在了肉末上這讓她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orz……

    >>>>>>>>>

    雨。

    越下越大。

    三神少女站在菜地的竹棚裡望著漫天落蹙起了眉。

    丫的下這麼大的雨等一下她的菜苗死了難道要讓他們集體喝西風填肚子這樣不是坑爹麼喂!

    深吸一口氣,三神少女抬腳便往外衝!

    於是,很快的,她渾身淋濕了。

    一把傘擋在了她發頂。

    她回頭,便看到了擎著傘的某人。

    墨玉般的瞳孔溫潤而明亮。

    指尖拂開落在睫毛上的雨滴,動作柔軟而纏綿,那狹長的鳳目裡滿是冬日暖陽溫柔,“睫毛沾到雨水了呢,阿夜。”

    雨水滴落在了傘上。

    濺起了朵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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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親生子後離家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忙著部門和模型的事情所以木有更新,明天晚上會有一更的∼∼∼

    嘛,卷二終於完結了←催產的產物

    接下來就是正劇了!!【握拳

    好久不見了挨個兒調戲親們一下∼∼∼麼麼,再親一個=3=  三神一族的族長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很少有人見他笑過。

    至少這一百多年來他就從未扯動過嘴角的肌肉。

    三神一族媽媽爸爸級以上的族人們其實都是知道原因的。

    只不過沒有人說破。

    更重要的是,沒有人敢說。

    這一百多年來大家總是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那絲微妙的平衡。

    三神姬■這個名字成了一個禁忌。

    一個誰都不願意說起的禁忌。

    所以,這一百多年來,三神族長沒有從誰的嘴裡再聽過這四個字。

    直到——

    “三神姬■,這個名字您可還記得。”跪在祠堂下筆直的身影讓他有霎那的恍惚。

    那一雙薇眸斂著水藍色的光澤,微勾起的眼角依稀可以窺見當年那個同樣倔強的身影。

    “更夜不求別的,但求您看在我母親的面上,放了他……”薇眸噙著微微水光明亮如同耀眼的火炬。

    負手站在高處眸光冷冽的老人將目光移開,看不見他的神色。

    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回去。”

    便不再開口。

    而跪在祠堂下的三神更夜垂下了眼簾,整齊的瀏海擋住了她的眉眼。

    指尖緊緊地掐住了衣角。

    嫣紅的脣輕啟,聲音清冷而堅定,“我、不、走。”

    他們一刻不放人她就在這裡跪一刻。

    “回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低沉透著幾分冷寂的聲音從堂上傳來。

    “放了人我自然會走。”三神更夜淡淡地說道。

    雖然她知道就算她在這裡跪到死都沒有用,但是她在賭。

    賭眼前這個人的心。

    賭他眼裡那一刻的恍惚。

    轉身,那依舊可以瞥見當年熠熠風采的雙眸定定地看著跪在堂下的身影。

    “理由。”聲音冷寂得像冬夜的枯井。

    抬眼,薇眸眼底的光亮璀璨若星,檀口輕啟,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你是我外公。”

    >>>>>>>>>>>>>>

    分筋錯骨。

    這是三神一族嚴酷的刑法之一。

    只有受住了分筋錯骨之痛的外族人才能成為三神一族的一員,才能得到三神一族的承認。

    全身二百零六塊筋骨被硬生生地斷開,那種感覺,生不如死。

    緊緊的抱住躺在地上的身影,三神更夜眼眶紅腫,聲音裡帶著哽咽,“你怎麼這麼傻……”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滴在了他的臉上。

    “沒你想象中那麼疼,真的,倒是你……”想抬手拭去她眼角垂落的淚珠,想看一眼她手上的傷,但是他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竟然為了他用刀子割開了血肉……

    她不也很傻麼。

    三神一族的血有治愈的功效,不然現在他恐怕已經不在這裡了。

    “阿夜,當我的妻子,好麼。”墨玉般的瞳孔靜靜地看著她。

    那眼底滿是柔情。

    “等你記起來的時候,你會後悔的……”薇眸裡噙滿淚水。

    仿佛下一刻眼淚就會決堤。

    “其實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什麼都想起來了呢……”

    所以——

    “嫁給我,當我的妻子,阿夜。”

    淚,頃刻若雨而下。

    >>>>>>>>>>>>>>>

    “更夜更夜∼∼”胡椒的聲音大老遠地便可以聽到。

    “噓,”修長的指尖輕點在脣上,狹長的鳳目裡斂著濃得化不開的寵溺,“阿夜睡著了呢。”

    自從阿夜有了小阿夜之後貪睡了很多呢。

    “花椒花椒,”胡椒果真把聲音降了許多,停在了某人的肩膀上,將小翅膀遮住了嘴巴,神秘兮兮地湊到那如玉的耳旁,“我告訴你哦∼∼”

    “嗯?”挑高了眉,他細細地聽著。

    深吸一口氣,胡椒小盆友十分欣喜雞凍地高喊道,“我有弟弟啦∼∼”

    老媽子給他生了個小弟弟而且一生下來就是人形的嬰兒狀態,把全家都樂翻了啦∼∼

    “咚!”胡椒歡喜的腦門被某人彈了一下。

    他太大聲了呢。

    “阿夜,你怎麼起來了。”一聽到屋裡有聲響,彈了某鳥腦門一記的某人立即揚起嘴角迎了上去,一番噓寒問暖。

    “被包子踢了一下就醒了呢。”腆著個半大的肚子,三神更夜眉眼間滿是奕奕的神采,那是屬於母親獨有的柔軟。

    “真是個小壞蛋,居然敢欺負我媳婦,小心老子打屁屁喲∼∼”俯身,垂首,貼近。

    隔著肚皮聽著自家小包子做運動的某人俊美的臉龐上暈滿笑意。

    “更夜更夜∼”胡椒一見到三神更夜出來便撲騰上去,可惜還沒接近就被某妻控給揮手拍了下來。

    這般莽莽撞撞嚇到了他家小阿夜怎麼辦呢。

    “阿夜,我扶你去那邊休息一下。”累著了他會心疼的。

    一邊腹誹著某人有異性沒人性的胡椒小盆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蹦躂著朝坐在椅子上的準媽媽走去。

    “更夜更夜,寶寶以後會取個什麼名字呢∼∼”胡椒想起自家小弟弟剛取的名字便笑彎了眉眼。

    “嘛,這個還沒想好呢∼”準媽媽三神更夜偏頭一笑。

    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知道呢。

    “阿夜,名字我都想好了呢。”準爸爸花椒兄笑得眼底冒泡般看得胡椒扶額暗嘆果然要當老爹的神經多少有些不正常了。

    他早就想好了。

    男孩的話就叫做三神裡湛。

    女孩的話就叫做三神雲裡。

    聞言,胡椒兄反問道,“若是人妖呢。”

    毫無疑問,胡椒小盆友變成了天邊那顆一閃而過的流星。

    喂喂,他還沒有和更夜說他的弟弟有個很風雅的名字叫做夜雀怎麼可以就這麼沒有形象的飛了不帶這樣欺負人啊喂!

    >>>>>>>>>>>>>>>

    “爹爹,雲裡說他要吃糖糖。”拉住自家老爹的衣角,三神裡湛漂亮的臉蛋上一雙鳳目湛藍若天空般澄淨。

    伸手揉了揉自家小鬼的那頭同他母親一樣銀色的長髮,勾起嘴角,“那小湛湛呢,想不想吃呢。”

    偏頭歪著小腦袋思考,兩歲大的三神裡湛嬰兒肥的小臉上滿是慎重。

    這幅小大人的樣子便把他家老爹給逗樂了,“怎麼了,想好了沒∼∼”

    擰眉思索了片刻,三神裡湛點了點小腦袋,奶聲奶氣地說,“裡湛也要。”

    雖然娘說小孩子不可以吃太多糖糖不然會牙齒痛痛。

    但是糖糖真的很甜很好吃。

    “嘛,但是爹爹這裡只有一顆糖,”比黑曜石還要透亮的鳳目陷入糾結的迷霧中,“小湛湛說要給誰好呢∼∼”

    被問倒的三神裡湛頓時也糾結起來,哪怕他不知道糾結是什麼。

    歪著小腦袋很認真地思考了一番的三神裡湛若天空的眸子一亮,軟嚅的童音甜得不可思議,但是他說出來的話讓自家老爹哭笑不得,他說,“給裡湛,因為恐龍最小所以他讓了梨。”

    扶額,是孔融不是恐龍而且這個故事怎麼到了自家小鬼這裡就變成了最小的讓東西了這樣不是違背了初衷嗎小心你娘哭給你看喂!

    仿若變魔法般右手的掌心靜靜地躺著兩顆包著白色糖衣的糖果,伸到了三神裡湛面前。

    “湛湛和爹爹來個君子協定怎麼樣?”某人誘哄道。

    紅潤潤的小嘴奶聲奶氣地說道,“有好處嗎?”

    呃——這個是他家老爹滑下汗珠的表情。

    應該說他們家的教育很成功嗎==?

    “以後爹爹天天買糖給你們吃好不好∼∼”某人拋出胡蘿蔔。

    小大人一樣思考了一下,然後抬起小腦袋點了點,“沒有問題,”只是他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家老爹無語了一下,“可是爹爹什麼是絹子定定呢?”

    是和丟手絹一樣的遊戲嗎?

    “嘛,小湛湛不用管那麼多你只要答應爹爹一件事情就好了喲∼∼”

    “?”

    “小湛湛每天晚上和小云云一起乖乖地睡一張床就好了喲∼∼”某人終於說出了最終目的。

    自從有了兩個小鬼頭之後他和阿夜的運動時間大大的減少了這讓他怎麼努力生貼心小棉襖總不能天天打野戰吧這樣被人看到了多不好啊喂!

    於是,某人最終用了一人一天兩顆糖的條件成交了。

    >>>>>>>>>>>>>>

    “阿夜,我會回來的。”攬住眼前的人兒,在她的額頭上狠狠地印上了一個吻。

    來年山花爛漫時,他一定會陪著她來看的。

    “我會等你回來的……”踮起腳尖,柔軟的脣輕輕地覆在了他的脣上,像一顆小石子投入水中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

    “保護好城主大人!”方月城裡一片混亂。

    “練月,你帶著城主大人和少主大人先走,由我斷後!”手執長刀護在胸前,擋在了練月他們前面。

    “蓮殺!你……”一身華服做城主裝扮的男子便是方月城的主人,也是他們發誓效忠的對象,此時的他面臨著城破家亡的境地。

    眼前消失了三年之多,身為他門下第一大將的黑田蓮殺在兩天前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記得那個時候,蓮殺跪在地上,對他說——

    他娶了心愛的女人而且有了兩個兒子。

    蓮殺是來向他請罪的。

    也是來向他求情的。

    更是來辭退的。

    那個時候,他是允了的。

    所以,現在依舊用血肉之軀擋在他面前的蓮殺讓他不得不動容。

    他完全可以丟下他一走了之。

    但是他沒有。

    蓮殺仍然擋在了他的身前。

    就像以前一樣。

    “城主,不要再猶豫了請趕緊上馬!”蓮殺手腕一翻,長刀劃破長空刺入向他們衝來的敵軍的身體裡。

    “城主,請上馬!”一旁的練月催促道。

    現下這樣的情況只有這樣做了。

    對不住了,蓮殺。

    “蓮殺……保重!”翻身上馬,城主最後看了眼前這個為了他拼命的男子一眼。

    得將如此,夫復何求。

    蓮殺,一定要活著。

    長刀橫掃,原本圍上來的敵軍紛紛倒地。

    右手翻轉,長刀迅速地往身後偷襲的身影砍去!

    黑田蓮殺瞬間便解決了對方一百多人。

    真不愧是方月城的第一大將。

    敵軍這時也緊張了起來,負責攻城的將領指揮道,“放箭!快放箭!!”——

    頓時,數萬道厲箭朝黑田蓮殺破空而來!

    長刀左右上下抵擋著。

    但是那箭的數量多得讓人無法閃躲!

    接連不暇的羽箭齊齊往他身上刺去——

    鮮血,染紅了那雙如玉的鳳目。

    阿夜。

    他答應過她的。

    她還在等著他回去,他絕對不能食言的——

    “阿夜!!!!!”

    【卷二完】

  

語不驚人死不休

    睫毛微微扇動。

    碎藍色的瞳孔的焦距由渙散狀態慢慢凝成一道清泠的光亮,靜靜地望著天花板。

    俊挺的鼻梁下恢復了些血色若桃綻的脣輕抿著。

    腦海里一片昏沉。

    好像泡了水的海綿般膨脹著。

    充斥得發疼。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然起身——

    可是他動不了。

    全身上下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一般。

    竟然還泛著酸麻。

    “你醒了?!”旁邊靠在矮木幾上小睡了一小會兒的三神更夜聽到微微響動便立刻睜開雙眼,看到那雙緊閉了一個多星期的鳳目終於睜開的時候她頓時心跳停了一拍,爾後又欣喜得狂跳了起來。

    他終於醒了!

    “要喝水嗎?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飯?還是想上廁所?”跪坐在黑田坊旁邊的三神更夜女士一個勁地問道。

    可是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她的眼眶泛紅。

    他說。

    你是誰。

    那雙碎藍色的鳳目裡倒映出她呆愣的表情。

    那麼傻那麼呆。

    就這麼愣愣地睜著薇眸,呆呆地看著他。

    好像整個靈魂都被抽走一般。

    心臟那個地方,被一隻無形的手給緊緊地揪住,然後越掐越緊,緊到她快不能呼吸。

    他竟然問她。

    你是誰。

    心頭突然一窒。

    眼淚便涌出了眼眶。

    滴落在地板上。

    那你是誰呢……

    究竟是誰呢……

    眼淚不住地從那愣怔的水藍色瞳孔裡落下。

    “阿夜。”一聲清清淺淺的呼喚,讓她心尖一震。

    >>>>>>>>>>>>>>

    走廊上。

    一抹身影倚著柱子,眺望著月色無邊。

    “哥。”三神雲裡從裡屋走出,喊了他一聲之後便也倚在了另一根柱子上。

    垂下眼簾,三神雲裡盯著自己的腳尖,沉默了半響之後沉吟道,“你還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嗎……”

    他的記憶裡除了那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淺笑之外,其他的竟半點都沒有留下。

    那個男人,一走了之。

    再無音訊。

    沉下鳳目,三神裡湛的雙眸裡清幽幽仿若月色裡飄忽的燭影,聲音清冷若霜,他說,“忘了。”

    有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早就隨著時間湮沒在一百多年前。

    他有母親和雲裡便夠了。

    “哥……”三神雲裡聲音和月色一樣飄渺,“你和他……長得很相似呢……”

    就好像……父子一樣。

    幽冷的鳳目靜靜地望著夜色。

    久久沒有回答。

    久到三神雲裡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開口了,“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呢……

    人類脆弱的生命早就化為塵土。

    記憶裡那個會對他笑的男人……

    也歸於黃泉了。

    再也不會出現了吧……

    >>>>>>>>>>>>>>

    黑田坊醒了。

    這個消息讓奴良大宅頓時間爆出一陣陣歡呼聲。

    可是他只認得一個人,其他的人,他通通忘記了。

    “阿黑,你不認得我了嗎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你好好想想曾經打敗過你的那個男人青田坊就是我啊blblbl……”一個留著沖天刺蝟發有著一雙白色小眯眼戴著一串骷髏頭的魁梧男子■裡啪啦地說著。

    聞言,滿屋子的人一臉的黑線,而當事人卻絲毫不知——

    “啊,抱歉,我忘記您了。”恭敬地朝這個曾經“擊敗”過他的男人鞠了個躬。

    喂喂,什麼時候青田坊打敗過黑田坊了手下敗將什麼不應該是阿青嗎怎麼變成了阿黑了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喂!

    “阿黑,你好好看清楚看看這張臉你還記得去年的秋天在梧桐樹下你向這張臉的主人我借了五十萬日元的事情嗎?”把青田坊擠開的毛娼妓將額前的長劉海掀開,露出一張潔白光滑的鵝蛋臉。

    “抱歉,這個是五十萬日元。”依稀記得袖口裡放著五十萬日元的黑田坊把錢摸了出來,恭敬地遞給了眼前據說曾經是他“債主”的女人。

    眾人齊齊無語。

    這個是阿黑存了好多年的老婆本居然就這麼被坑走了債主什麼的根本就是騙人的不帶這樣欺負失憶兒童的喂!

    “阿黑,你還認得我嗎?”清咳了兩聲端坐著的少年有著玲瓏剔透的眉眼,鼻梁上的眼睛也掩蓋不住他那雙清澈如水的眸。

    頓了頓,黑田坊陷入了沉思中。

    好半餉,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開口道,“認識。”

    霎時,眾人一陣歡呼。

    好在阿黑還記得少主那就說明他還有救啦∼∼

    可是他下一秒便讓所有的人風化,他說——

    你是我兒子。

    砰——這個是集體腦門卡殼的聲音。

    可憐的黑田坊不僅失憶了而且智商也降低了。

    而對面原本微笑著的少主奴良陸生額角也滑下了一顆豆大的汗珠,嘴邊的笑改為肌肉抽動。

    “這個是少主喲阿黑∼∼”雪女冰麗糾正道。

    少主?

    黑田坊又陷入了沉思。

    難道五歲的少主張大了就變成了這副樣子麼怎麼看也不像城主不過也不像自己就是了……

    “阿黑你還沒有娶老婆自然也不會有兒子的。”一旁忍笑忍得很幸苦的首無向當事人解釋道。

    聞言,黑田坊笑著勾起嘴角,鳳目裡盈滿如沐春風的柔軟,“自是有的。”

    他早就娶媳婦生小子了。

    眾人不解地看著他。

    修長白皙的手牽住剛進屋的人兒,順勢拉入懷中,爾後朝目瞪口呆的眾人揚起嘴角宣布道,“阿夜就是我的妻子呢。”

    咚——這個是眾人下巴掉地的聲音。

    “喂,姓黑田的把你的手從我娘身上拿開!!”隨著進入的三神雲裡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跳腳。

    自家老娘居然被吃豆腐了作為兒子的當然要第一個站出來阻止了難不成還等著自家老娘的豆腐被吃光然後給死鬼老爹戴綠帽嗎喂!

    “……娘?”這個是黑田坊呆了兩秒之後發出的聲音。

    他剛剛……沒有聽錯吧……

    “你是……”鳳目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衝到了他面前的少女,黑田坊摟著自家媳婦的手未曾放開。

    他明明記得他只有兩個兒子的怎麼就突然冒出了一個這麼大的女兒了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他的貼身小棉襖創造計劃終於成功了嗎還是說這個是……

    黑田坊的鳳目對上三神雲裡那雙明亮的水眸,說出一句讓某人吐血的話,“阿夜,這個少女是你撿來的嗎?”

    噗——這個是唯一知道真相笑得內傷的某人。

    話說雲裡這身裙子裝還沒換下來被認錯也情有可原呢。

    咆哮著“你才是撿來的你們全家都是撿來的小爺叫你放手你沒聽到嗎”的三神雲裡額角滿是黑線。

    喂喂,兄台你的手往哪兒放了啊喂!!!

    “阿夜,這孩子說話太粗魯了呢不過女孩子就是要這樣活潑才好。”無視某人“凶狠”的眼神,黑田坊對著坐在他懷裡的某人說道。

    嘛,雖然和他夢想中淑女風範有點差距但是自家媳婦養的就算是粗魯的那也是極品。←這個是什麼邏輯--?

    “黑田坊,你丫的趕緊把雞爪子從我娘身上拿開!!!”三神雲裡親自動手去掰開某人的手。

    靠之,你丫的才粗魯小爺這個叫做霸氣外漏懂不懂還有竟然把小爺是小透明的姓黑田的你個調戲良家婦女的魂淡。

    “嘛,我不叫黑田坊呢,還有,”死摟著不撒手的黑田坊鳳目微挑,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少女你要喊我父親大人哦∼∼”

    喂,你那調戲良家少女的語氣是怎麼一回事啊喂!

    哄——這個是三神雲裡理智的堤岸倒塌的聲音。

    噓——這個是眾人集體沉默呆滯外加冷風吹過的聲音。

    黑田坊你不記得自己是誰就算了現在竟然連孩紙都認錯了你讓大家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黑田坊,”走進房間的三神裡湛一雙狹長的鳳目斂著如水的風華,定定地看著眼前有著和他相似眉眼的男人,淡淡地說道,“你……”

    話音未落,原本仍在微笑的黑田坊鳳目明顯亮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後說出了讓集體無語的話語來,“小湛湛長大之後果然有我當年的風範呢。”

    是個一枝梨花壓海棠的翩翩少年郎呢。

    喂,你那我家有男初長成的語氣又是怎麼一回事喂!

    聽到他的話後心尖明顯一跳的三神裡湛微微眯起鳳目,眸光清冷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哪裡不一樣了的黑田坊。

    那樣的親昵的語氣讓他……不爽。

    “阿夜,小云云呢,怎麼我沒有見到他?”嘛,他家小雲裡也應該長成和他哥哥一樣的翩翩少年了吧。

    唔,不知不覺間,他家小鬼們都長大了當爹的好欣慰。

    不等三神更夜開口,一旁強奪自家老娘無果的三神雲裡給了某人一個鄙視的眼神,“小爺就在這裡。”

    雖然小爺喜歡穿女裝但是小云云什麼的真的很娘很坑爹啊有木有!

    眼前這個少女說她是他家小云云?

    自稱不是黑田坊的某人摸著自家光滑的下巴,細細打量起偽少女來。

    唔……眼睛和阿夜的比較相似,那薄而好看的嘴巴有幾分他的味道,臉型的話……和自己也是很相像的呢。

    “你究竟是誰。”同他一樣的的脣形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

    湛藍若空的眸緊緊地看著他。

    眸裡有著從未有過的審視和認真。

    仿佛有火苗在跳動般。

    似乎下一秒就要燃燒。

    而被問道的某人嘴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說出的話瞬間讓所有人石化。

    他說。

    我是你的父親,黑田蓮殺。

   
曾經無數次想念

   
    “你究竟是誰。”同他一樣的的脣形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

    湛藍若空的眸緊緊地看著他。

    眸裡有著從未有過的審視和認真。

    仿佛有火苗在跳動般。

    似乎下一秒就要燃燒。

    而被問道的某人嘴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說出的話瞬間讓所有人石化。

    他說。

    我是你的父親,黑田蓮殺。

    >>>>>>>>>

    啪——這個是三神雲裡大腦神經瞬間短路的聲音。

    眼前這個笑得眉目清揚的人……竟然會是他的父親?!

    不不,怎麼可能……這、這人……明明是黑田坊啊……怎麼會是他家死鬼老爹呢……

    黑田坊什麼的不應該只是隔壁鄰居或者同居人或者路人甲乙丙丁怎麼會變成了他的父親了他的父親不是已經死了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喂!

    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心臟在霎時停頓了之後又狂跳了起來。

    三神雲裡怔愣的水藍色瞳孔裡倒映出那個人的身影。

    那飛揚的眉下一雙狹長的碎藍色鳳目深邃而認真,哪怕就算此刻的他依然在笑,但是他眼底那流轉的光華卻讓他無法動彈。

    這般認真的眼神讓他看不出絲毫說謊的痕跡。

    那眼神是那麼的認真……

    認真到讓他想狠狠地逃開!!

    雙拳握緊,三神裡湛一樣狹長的鳳目裡隱隱有水澤在閃動,若海的明眸裡宛如風雨來臨前平靜無波的水天相接處,仿佛下一秒就要掀起驚濤駭浪。

    但是,此時的他只是站在那裡。

    靜靜地站在原地。

    目光冷冽。

    卻又灼灼逼人。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個自稱是他父親的人身上。

    那般灼熱的眸光卻清冷如霜,定定地看著那個男人。

    仿佛要把黑田蓮殺給洞穿般的眼神讓人心跳一悸。

    他就只是這麼靜靜地站著,這麼靜靜地看著。

    連雙眸都沒有眨一下。

    好似往常般波瀾不驚面色淡然。

    但是那掐緊的指尖和那冷厲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心情。

    他看著眼前那同他相似的眉眼,左邊胸口處重得像壓上了一塊千斤重的巨石,卻又揉進了春風細雨。

    那麼重,卻那麼輕。

    讓他的理智也漸漸陷入無邊的狂亂之中,好似下一刻便會咆哮著衝出枷鎖將所有的一切都狠狠地毀滅!

    而這一切都源於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自說自話說是他父親的男人!

    指尖緊緊掐住,緊得指尖陷入掌心,湛藍色的鳳目似有風沙流動著。

    被他緊盯著的那人輕輕淡淡地嘆了口氣,脣瓣輕吐出三個字,讓他心裡那道最後的枷鎖轟然崩裂。

    他說。

    對不起。

    勾起嘴角,三神裡湛笑了。

    笑得眼睛裡仿佛要沁出淚珠般。

    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

    這個男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想將這一切的一切帶過無痕……

    真是可笑。

    就算母親原諒了他也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哪怕他有再多再動人的理由。

    他是絕對——

    不、原、諒。

    “啪!”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向地面,三神雲裡被額前瀏海遮住了眉眼,看不出神色,只見他站起身,淡淡卻繃得緊緊的語氣似乎下一秒便要崩掉般,“你不是我父親……”

    猛然抬頭,那眼底閃著重重淚花卻刻著讓人心驚的偏執,三神雲裡一字一句讓黑田蓮殺心底盈滿如刀割的苦澀。

    他說。

    我沒有父親。

    >>>>>>>>>>>>>>

    “我現在是黑田坊麼……”斂下鳳目,黑田蓮殺看著自己那白皙修長的手。

    現在的他有了黑田蓮殺的記憶。

    可是卻丟失了屬於黑田坊的那一部分。

    而轉眼間。

    竟然是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啊……

    雙手攬住身前的人兒,輕柔無比地動作讓三神更夜一滯,灼熱的呼吸燙在她的耳邊,讓她心口輕輕一顫,若雨的嘆息飄入了她的心尖,也濕了她的眼眶,“阿夜,辛苦你了……”

    指尖輕輕地拂去她眼角的淚珠,眼底滿是柔軟的疼惜,垂首,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極盡溫柔纏綿的吻。

    一百多年。

    她一個人……

    是怎麼樣過來的呢……

    看著那清麗的眉眼,他心底那滿得要溢出來的溫柔情思柔軟得不可思議,雙手一緊,將懷裡的人兒緊緊地摟住,像是要嵌入身體裡一樣,“阿夜,我回來了……”

    他再也不會走了。

    再也不會讓她等了。

    再也不會!

    >>>>>>>>>>>>>>

    坐在櫻花樹上,靠著樹幹透過花葉間的稀疏望著漫天星光的三神雲裡眼神飄忽如月色。

    另一邊的樹幹上同樣坐著一個身影。

    那是同樣睡不著覺的三神裡湛。

    他的眼底思緒若秋天裡紛飛的落葉。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從三神雲裡跑出門之後。

    他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而三神裡湛,也沒有開過口。

    他們只是靜靜地望著著滿天月色。

    任夜風將胸口的昏亂熾熱一併吹冷。

    兩個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看了多久。

    最後還是三神雲裡先開的口,“哥,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爬上樹枝看星光麼。”

    那個時候的月夜,就和今日這般飄渺明亮呢。

    鳳目泛著粼粼波光,“嗯……記得。”

    那一天,他和雲裡打架回家不敢進門而是躲在了離家最近的梧桐樹上。

    勾起嘴角,笑意卻未達到三神雲裡的眼底,反而透著種無法言語的落寞寂然,“記得那次哥你比我還要衝動呢。”

    對方嘲笑他們是雜種的時候他們可以忍但是當對方說出“你們娘親是賤人是三神一族的恥辱”的時候,三神裡湛和三神雲裡朝對方狠狠揍了上去——

    誰都不可以侮辱他們的母親!!!

    抬眼望著那皎皎月光,三神雲裡的聲音是那麼的輕,“哥,我還記得娘跪著求人家原諒我們的背影呢……”

    三神一族族規。

    嚴禁族人內鬥,違者逐出三神一族。

    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可是卻為了他們兩個不得不向別人彎下膝蓋……

    父親是什麼……

    那個時候,他又在哪裡呢……

    滿天繁星璀璨得讓他想落淚。

    父親究竟是什麼……他真的不懂,但是小時候,他是想過他的。

    曾經那麼那麼地想過。

    當他們看著別人被父親牽在手裡的時候,他想他一次。

    當他們被罵沒有爹的小雜種的時候,他想他一次。

    當他們看著母親望著某一處發呆的時候,他想他一次。

    當他們被踹到在地拳打腳踢的時候,他想他一次。

    當他們望著母親生病憔悴卻說著沒有事的笑容時,他想他一次。

    當他們看著母親躲在角落偷偷擦眼淚的時候,他想他一次。

    當他們被趕出族裡無家可歸的時候,他想他一次。

    ……

    曾經,是真的那麼想過呢。

    但是那無數次的想念無數次憧憬無數次的失望到最後只剩下絕望。

    好不容易學會了忘記。

    卻在那個人說出了那樣一句話之後……

    抿緊脣瓣,三神雲裡垂下眼簾,“哥,我不需要父親。”

    是的,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在娘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也不在,那麼,現在就更加不需要了!

    那麼自顧自走掉的人……那麼不負責任的人……

    他不需要!!!

    胸口被什麼給狠狠地揪住,疼得他雙眼發酸發澀。

    他曾經……是多麼的期待過的呢……

    “不要逞強了,雲裡。”

    強忍著的淚水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從眼眶滑落,沿著臉頰滑到下巴,沒入風中。

    三神雲裡忍了許久的淚水猛地涌出眼角。

    因為三神裡湛又說了一句話。

    他說。

    你一直都需要的。

    而且,母親更加需要。

    風起,吹落一樹的櫻花瓣。

   

二代目風華無雙

   

    奴家大宅最近被一股奇怪的氛圍給籠罩著。

    而這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來源於——

    “我吃飽了。”放下碗筷,三神雲裡撈起地上的書包,冷著張臉出了門。

    將手裡還沒吃完的飯快速地扒進嘴裡,含著飯而鼓起的頰上,還粘著飯粒,顧不得擦嘴巴的奴良陸生撈起書包,一邊嚼著嘴裡的飯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我也吃飽了,”起身往雲裡走去的方向追去,“等等我啊∼∼”

    糟糕,嘴角的飯粒沒時間擦了嗷。

    “少主,等等冰麗∼∼”迅速地抽了張紙巾的顧不得吃飯的及川冰麗跟著跑了出去。

    少主嘴角還帶著飯粒這樣出去有損奴良組的形象啊喂!

    “咦咦,你們都不吃了嗎?”毛娼妓將托盤放在桌上,看著那旋風一般飛出門的身影疑惑道。

    嘛,她辛辛苦苦做的早餐不帶這樣浪費的小心以後她罷工啊魂淡!

    “阿青,你快點跟上少主他們都走了呢。”雙手搭在胸前,靠著門板朝還往嘴巴裡塞了個雞腿的青田坊說道。

    看著阿青的吃相他覺得他不吃飯都飽了。

    嘴角糊滿雞油的青田坊將最後一口雞肉咽下肚子,手裡的骨頭在空中翻了幾個跟斗準確無誤地丟進了垃圾桶裡,抽了紙巾飛快地擦了擦手,喊道,“馬上就來了!”

    起身,追了出去,“少主你們等等我啊∼∼∼”

    喂喂,大哥你嘴角的雞油在陽光的照耀下還在閃閃發光拜託先擦了嘴巴再走吧這樣出門更加損了奴良組的形象啊喂!

    飯桌上就只剩下三個身影。

    分別是奴良家女主人奴良媽媽,奴良家常住人口黑田坊和奴良家移民人口三神更夜。

    “這群孩子真是的,那麼緊張幹什麼現在還不到點呢。”笑著夾起一口青菜放入口中的奴良若菜說道。

    聞言,眾人扶額輕嘆。

    目前最淡定的應該就是眼前不知道是神經太遲鈍了還是內心太強大的奴良家女主人了。

    難道這些日子的不對勁她都沒有發現嗎還有剛剛黑田坊進屋的時候三神雲裡就起身跑人了這個這麼明顯難道她就沒有擦覺到嗎不帶這樣遲鈍的喂!

    作為這些日子神經敏捷思維靈敏的憂慮者表示十分羡慕神經大條思維遲緩的某人。

    自從黑田坊不正常之後他們整天提心吊膽地擔心一個不小心踩到地雷然後就被無辜地炮灰了的小心肝真的傷不起啊傷不起。

    所以為了奴良組的和平為了奴良組的安定為了黨為了國家對不起我又串詞了,他們做出了一個十分偉大的決定——

    幫助黑田兄找回記憶然後父子相親相愛一家親!

    >>>>>>>>>>>>>>>>

    “阿黑,你還記得這棵櫻花樹麼?”首無領著黑田蓮殺來到庭院裡的櫻花樹下。

    抬眼望著滿樹花開,指尖輕點脣瓣,揚起一抹笑,黑田蓮殺一句話讓所有的人燃起了希望,“難道這就是……”

    但是他接下來的話便足以讓人吐血一百次,他說,“我和阿夜相遇的地方麼。”

    揉了揉眉心,首無表示無力。

    當年大家集體就在這棵樹下被少主給坑了尤其是阿黑你被埋得只剩下一顆腦袋如此刻骨銘心的東西你居然都想不起來這樣讓少主情何以堪啊喂!

    既然少主不夠魅力呼喚不起阿黑的記憶那麼……這樣如何呢——

    “少主,深呼吸,好,不要緊張,手臂放鬆,面帶微笑。”首無讓奴良陸生盡量放鬆。

    “少主請閉上一隻眼,然後要笑出三分慵懶,三分傲然,三分魅惑,一分流氣,最好就是回眸一笑之間可以看見身後鳶尾花絢爛開放∼∼”想當年鯉伴大人那一笑簡直就是傾國傾城迷死萬千少男少女啊。

    扯了扯嘴角,奴良陸生有種把人丟出去的衝動。

    你妹的這麼有挑戰性有難度的笑容你倒是笑一個給他看看還有什麼叫做回眸一笑之間可以看見身後鳶尾花絢爛開放這不是坑爹嗎喂!

    輕嘆一聲,首無又揉了揉眉間。

    不行,少主怎麼笑都還是看不到鳶尾花開啊啊啊啊!

    “嘛,鳶尾花什麼的交給我好了∼”毛娼妓靈機一動,一個大膽的想法閃過腦海,笑著拍了拍首無的肩膀示意他淡定。

    “走路要帶出一種閑庭信步高貴優雅一枝梨花壓海棠的感覺!”

    “坐著的時候要有種看花落花開的淡然雅致!”

    “眼波流轉間必須帶出翩翩風華!”

    “吃飯的時候要細嚼慢咽姿態優雅風度灼灼!”

    “毛娼妓,我們好像不用演到吃飯的場景。”

    “嗯,好像是這樣,那少主我們重來一遍吧。”

    “……”奴良陸生額角抽動。

    話說他們形容的那個人真的是他家老子嗎為毛他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呢其實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個人崇拜吧不帶這樣折磨人的喂!

    “少主,一切就交給你了!”恢復記憶什麼的就靠他了!

    在身後一干人等的充滿期盼的灼熱目光中奴良陸生頓時覺得鴨梨好大……

    庭院裡。

    被拉到這裡的黑田蓮殺負手而立。

    鳳目微斂,似有水波在那碎藍色的瞳孔裡搖曳。

    這些日子他試圖同裡湛和雲裡聊天但是沒有絲毫進展。

    因為他們一見到他便避得遠遠的。

    輕嘆口氣。

    黑田蓮殺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呢。

    嘛,要繼續努力才行了。

    “黑田坊。”一個清清冷冷卻透著幾分慵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回首,黑田蓮殺看到來人的時候嘴角揚起一抹笑,“喲,原來是少主∼”

    躲在角落裡偷窺的眾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陣捶足。

    應該是二代目二代目!

    不是什麼少主黑田坊你看錯了啊喂!!

    “你應該叫我奴良鯉伴的,黑田坊。”閉著一隻眼睜著一隻眼努力扮演自家老子的奴良陸生一本正經地說道。

    角落裡的眾人紛紛舉起大拇指——就是這樣少主!!!

    勾起嘴角,黑田蓮殺下一句話讓奴良陸生的眉角抽了抽,他說,“您的眼睛是不是進沙子了呢。”

    蹦——這個是眾人滑倒的聲音。

    “您的身後怎麼好像有一筐鳶尾花呢?”黑田蓮殺一眼便窺見了奴良陸生身後背著一個竹筐而上面插滿了鳶尾花。

    他對此行為表示十分不解。

    “……”這個是嘴角抽了幾下然後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的奴良陸生。

    砰——這個是眾人集體打咧阻發出的響聲。

    而出了這個主意彌補某人缺少一笑滿地鳶尾花開的氣質缺陷的毛娼妓憤憤地誹腹著起某某人來。

    阿黑這個不解風情不懂得欣賞的笨蛋白白浪費了她一籮筐的鳶尾花了!

    眾人扶額長嘆。

    鯉伴大人的氣質果然是誰都模仿不了的呢。

    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的毛娼妓突然拍了下手,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原來是少了這個!!!

    將奴良陸生召喚回來,毛娼妓從首無手裡接過一瓶墨汁——

    “少主,拜託了!!!!”

    看著那一瓶墨汁,奴良陸生額角滑下三排黑線。

    半餉過後。

    庭院裡。

    “黑田坊,”一個黑髮的男子朝他走來,月光落在了他精緻無雙的俊美容顏上,慵懶中透著幾分夜的魅惑,嘴角噙著的笑意若月華流淌,“和我交杯吧。”語畢眉眼微微上挑,便帶出灼灼風華。

    心頭輕輕一震。

    愣神了片刻的黑田蓮殺注視著眼前透著貴族高雅氣質的男子,定了定心神後便輕輕地笑了。

    “少主的頭髮還是過於飄逸了呢。”

    一句話便讓所有人瞬間呆愣。

    勾勾脣,“阿黑你想起來了麼。”

    嘛,這樣便不枉費他被折騰了這麼還要遭受墨汁摧殘的秀髮了。

    鳳目盈滿淺笑,黑田蓮殺的答案雖然不能讓大家滿意但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他說。

    他只想起了鯉伴大人的樣子呢。

    那個有著絕代無雙風華的男子。

    >>>>>>>>>>>>>>>>

    “早上好啊,少年們∼∼”倚在門邊,鳳目笑意漣漣的某人朝背著書包欲出門的三神雲裡和三神裡湛打了個招呼。

    對於某人最近堵門打招呼拉關係的行為三神兄弟表示很不屑。

    被給了白眼的黑田兄內心十分強大地依舊笑臉盈盈。

    像變魔法般,他的手心多出了兩個飯盒。

    “你留著自己吃吧,小爺我不要!”見到某人手裡的飯盒明顯怔愣了一下的三神雲裡緩過神來之後一臉不屑地扭頭便走。

    一個飯盒便想要收買他麼,這也太小看他三神雲裡了呢。←這貨傲嬌了喂

    湛藍色的鳳目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之後便也移開的三神裡湛也沒有接過手的意思。

    像是一早料到會是如此的黑田蓮殺勾起嘴角,“這個是你們母親做的呢。”

    砰——正中紅心!

    嘀咕著某人奸毛無比的三神雲裡撅起脣瓣不甘不願地一把領過某人左手裡的飯盒,走出了門。

    而一邊深深看了某人一眼的三神裡湛也接過了某人右手裡的飯盒踏出了大門。

    等到倆人走遠,躲在小院一角的三神更夜便走到黑田蓮殺的身邊,輓住了他的手臂,“他們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今天一大清早,黑田蓮殺便起身去廚房做了早餐和便當。

    而守在大門口也是為了和他們倆人說上一句話。

    這份心意,他們會懂的。

    只是不願意表現出來而已。

    指尖輕柔地刮過三神更夜俏挺的鼻梁,黑田蓮殺鳳目裡笑意流淌如春風,“我會努力讓他們愛上我的∼∼”

    嘛,他會繼續努力當一個合格的孩子他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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