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狐之孫
奴良陸生原本準備在午休的時候將新口味的糖果送給安倍紗季,但是一下課紗季的身影就不見了,他失望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袋子,每次他總是慢了一步呢。
「陸生,這裡這裡。」聽到熟悉而細小的聲音,奴良陸生抬頭看向班級門口,及川冰麗正笑眯眯的向他招手,奴良陸生將糖袋子放到桌堂裡,剛剛準備走向及川冰麗,她卻快一步的沖了過來說:「你不是要把這些糖果送給她,怎麼可以放在這裡啊。」
「……誒?」奴良陸生眨了眨眼睛,看向安倍紗季座位的方向,低聲說:「但是原同學已經不在班級,柚羅她們都說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及川冰麗瞥了一眼花開院柚羅,花開院柚羅絕對知道紗季去哪裡了,只是不告訴她家少主,她可是知道的,自從花開院柚羅看到自己放在少主房間裡的『戰利品』以後,就特別的提防少主。
及川冰麗唇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如果花開院柚羅以為這樣就能夠破壞少主和原紗季相處的機會,那簡直是大錯特錯的,因為身為少主的隨從,立志要成為少主『左膀右臂』的她,目標可是要為少主鋪平追到原紗季的道路,這點阻礙她不會放在眼裡。
「少主,你跟我來,我知道原紗季在哪裡。」及川冰麗壓低聲音說完,一把抓住奴良陸生,然後打開班級的門走了出去。
「雪女,你剛剛看到原同學了嗎?」聽到奴良陸生的詢問,及川冰麗晃了晃手,捂住偷笑說:「怎麼可能,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當然是我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誒誒誒誒?!」看到奴良陸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及川冰麗鼓起臉頰,不滿地說:「少主你這是什麼眼神啊,我可是在幫你哦,只有盯住她的一舉一動,才能夠製造你和她相處的機會啊。」
奴良陸生微微一窘,語氣透著一絲無奈的說:「看來我努力不夠,竟然讓你這麼費心。」
「才沒有費心呢,我可是少主忠誠的部下,」及川冰麗將手握拳,做出了一個加油的姿勢說,「幫助少主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我……」
「嗯?」發現及川冰麗的聲音突然頓住了,奴良陸生疑惑的看向她,及川冰麗臉頰一紅,推了推奴良陸生說:「沒什麼了,她就在圖書館裡,少主趕快去找她吧。」
「嗯,謝謝你了,雪女。」奴良陸生唇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宛如輕輕拂過人心的春風,柔和而溫暖。
「不客氣,都說了我幫助少主是理所當然的……」雪女看著奴良陸生進入圖書館後,微微垂眸,唇邊綻放出一個寧靜而美麗的笑容,恍若靜靜盛開的白蓮,「而且我最喜歡少主了,所以幫助少主獲得幸福,真是的理所當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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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陸生很輕鬆的就找到安倍紗季,因為她的容貌出眾,所以在視線聚集的地方,一定能夠找到她的身上。
少女獨自坐在視窗旁的座位上,她的四周都沒有人,就仿佛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圈子,圈外的人都不敢靠近圈內的她。
淡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她的身影,她烏黑的長髮被陽光籠罩了一層不真實的光暈,被陽光籠罩的少女,身姿纖弱,卻恍如神祗。
奴良陸生握緊手中的糖袋子,慢慢地走向安倍紗季,他感覺到很多視線慢慢的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他想,大概自己是第一個敢靠近她的人吧。
奴良陸生輕輕拉開椅子坐在她的面前,正在她專心致志垂頭看著手中的書,他正考慮要怎麼開口才好,就聽到她清冷而平緩的聲音:「給我送糖果來了嗎,奴良陸生。」
「抱歉,打擾到你看書了嗎?」奴良陸生歉意的笑了笑,將手中的糖袋子放到安倍紗季面前,「這是新口味的糖果。」
安倍紗季合上手中的書,然後將書放在桌子上,拿起了糖袋子,奴良陸生看了一眼書名,低聲說:「啊,這本書,我也看過呢。」
「……」安倍紗季抬眸看向他,奴良陸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但是這本書我沒有看完呢。」
安倍紗季拿出一個顆糖果,透明包裝紙裡的暗紅色糖果在陽光下閃著漂亮的色彩,她漫不經心地問:「哦,為什麼沒有看完,你覺得這本書很無趣嗎?」
「不能說無趣吧,我會放棄它,」奴良陸生將視線慢慢地移動到樹上,然後對安倍紗季溫和笑了笑,「因為我猜它是以悲劇收尾。」
「哦?」安倍紗季用食指輕撫過書皮,淡聲問,「因為是悲劇,所以就不看它,你還真是一個理想化的人呢。」
「理想化?」奴良陸生微微歪頭,神色透著一絲不解。
「希望所有的故事都以圓滿結尾,不就是等於希望一切的理想化麼。」安倍紗季神色淡漠的說。
「現實中不是所有的理想都可以實現,殘缺多於圓滿,所以人會喜歡看故事,」奴良陸生聲音停頓一下,用清澈而明亮的眸子注視著安倍紗季,輕聲說,「殘缺的結局在現實中很多,所以人才會喜歡在書中尋找圓滿結局。」
「是嗎?既然如此,那麼我覺得無論是悲劇還是圓滿的結局都沒有差別,」安倍紗季漆黑的雙眸如同一潭深秋的湖水,冰涼而平靜,語氣淡漠的說,「反正是虛構出來的故事。」
「原同學說話總是很絕對呢,我並沒有說過故事就是虛構的,」奴良陸生微微一笑,指著安倍紗季手邊的書說,「書中的故事多數是建立在現實世界之上,現實與幻想各占一半。」
安倍紗季眸子微微一轉,看著笑容明亮而溫和的奴良陸生,低聲問:「你想建造的人類與妖怪共存的世界,某種意義也算是現實世界中的理想世界吧。」
奴良陸生輕輕一笑,回答說:「不是理想的世界,我就是人類與妖怪共存的證明。」
安倍紗季眸子一暗,但是立刻就恢復平靜無波的模樣,語氣冷漠的說:「大部分的人類還是畏懼,厭惡著妖怪,如果你能成為神,大概才能真正的打造出共存的世界。」
奴良陸生微微一怔,輕輕眨了眨眼睛,輕笑說:「人類怎麼可能會成為神呢,我從未想過改變這個世界,只是想要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後好好的守護對於自己重要的人。」
人類不可能成為神嗎?但是,她的父親會捨棄掉人類的身體,就是想要更加的接近神,甚至以神的身份來改變世界。
「這個世界沒有強弱之分,那麼就不會再有悲劇了,」安倍紗季微微眯起眸子,攏了攏耳邊的髮絲,淡聲說,「許多的悲劇都是誕生在這份不對等的差異。」
「原同學是這麼想的嗎?」奴良陸生眼中泛起一絲訝異,然後輕輕搖頭說,「我不贊同你的想法呢。」
他不贊同她的想法這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他們的想法是相同的,就不會站在不同的立場上,那麼也不會成敵人了。
「我之前就說過,我無法理解你,」安倍紗季靜靜的注視著奴良陸生,清冷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感情的說,「所以把你的想法說給我聽,奴良陸生。」
奴良陸生點了點頭,怪不得爺爺會對他說要將自己的想法常常講給對方聽才行,看來只有把心意說出來,才能傳達給對方。
奴良陸生輕輕呼了一口氣,嗅到了糖果甜甜的香氣,他臉頰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紅暈,終於意識到他與安倍紗季的距離很近。
「奴良陸生?」安倍紗季有些不耐煩的微微皺眉,奴良陸生雙手微微攥緊,這個時候他在胡思亂想什麼,明明原同學還等著他回答呢。
「我覺得無論多麼強大的人,都沒有權利去否決弱者,」奴良陸生直視著安倍紗季漆黑的雙眸,語氣認真而坦誠的說,「無論多麼弱小的存在都有自己想要守護之物,而且為了想守護的事物,更會拼上全力與性命。」
他的眸子明亮而真誠,如同陽光般和煦又溫暖,安倍紗季微微移開視線,聽到少年用清亮而柔和的聲音問:「原同學沒有見過麼,力量弱小的人為守護了自己重要的事物而拼上性命。」
安倍紗季瞳孔微縮,輕輕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在顫抖,他的話觸動了她很久之前的記憶,關於撫養她長大的母親——緣姬的記憶。
她現在的名字『原紗季』,就是取自母親名字的同音字,緣姬與她親生母親——巫女羽江不同,她只是普通的人類,但是在親生母親要封印她的時候,她卻用自己的身體為自己承擔一半的詛咒,結果就這樣為了救她而去世了。
她能夠身在這裡,就是身為普通人的養母救下的,所以奴良陸生的話,她沒有辦法辯駁。
「真是有趣的言論,我沒有辦法反駁。」安倍紗季的雙眸清亮淡靜,嘴角漾起一絲饒有興趣的笑意。
她精緻而冷漠的臉龐被唇角的笑意添了一絲柔和,恍若寒冬的第一縷溫暖的春風,吸引他進入無盡的沉淪。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奴良陸生甚至有幾分不真切的感覺,只是仿佛要爆炸般狂跳的心臟提醒著他,這不是幻覺而是現實。
在安倍家,安倍紗季的想法是絕對正確,所有人都會默默的服從,不會有人敢對她說,我不贊同的你想法,更別說對她提出辯駁。
「這是什麼口味的糖果?」
「誒,」沒有想到安倍紗季會突然轉變話題,奴良陸生一愣,呆呆地回答:「草莓楊梅芭樂味道的。」
「真是奇怪的味道,我確實沒有吃過。」安倍紗季勾起唇角,將幾個塊糖果放在書上,然後推到了奴良陸生面前,「這幾塊糖果給你吃,算是你讓我心情愉快的獎勵,至於這本書,你可以繼續往下看,因為不是悲劇,下次看書還是看到最後吧,因為結局如何只有最後才知道。」
奴良陸生連忙點了點頭,看著安倍紗季離開的背影,摸著依然在不停狂跳的心臟。
她果然是在對他笑啊,真是太好了,雖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讓她對自己露出了笑容,但是他還想要再看到她的笑容,只要能夠看到她的笑容,他可以每天都去糖果店找新口味的糖果,努力的去看她所有喜歡的書。
他想,只要她對他微笑,他什麼都願意做。
奴良陸生拿起一顆她留下的糖果放入口中,這是他與雪女找了好幾家糖果店才找到的新口味糖果,他微微揚起唇角,原同學雖然說味道很奇怪,但是他卻覺得甜美。
口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奴良陸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到是家裡來的電話,原本以為是媽媽讓他放學去超市買東西,但是電話那頭卻傳出首無略微沙啞的低沉聲音:「少主,猩影因為父親的事情,獨自去找四國的妖怪,受到了重傷。」
羽衣狐之孫
禦門院水蛭子一邊咬著巧克力,一邊翻著教蛋糕製作的書,突然感覺背脊一涼,他抬頭看到禦門院心結心結手裡握著抹奶油的刀,正目光幽幽的看著他。
禦門院水蛭子咋舌,語氣不情不願的問:「……有什麼事情嗎?」
禦門院心結心結臉上瞬間露出甜美可愛的笑容,禦門院水蛭子頓時頭皮一麻,他覺得禦門院心結心結露出甜美的笑容比冷笑更加嚇人。
「我的蛋糕已經做好了,你來試吃。」聽到禦門院心結心結的話,禦門院水蛭子瞪大眼睛,驚呼:「哈?我試吃,為什麼是我?!」
「因為有行大人在睡覺啊。」禦門院心結心結挑眉回答。
禦門院水蛭子連忙轉頭看向沙發的方向,剛剛還在興致衝衝打格鬥遊戲的安倍有行,此時在抱著南瓜抱枕睡的正香,禦門院水蛭子嘴角微微一抽,有行這傢伙絕對是裝的啊,剛剛還在纏著他一起打遊戲呢。
禦門院心結心結將裝著蛋糕的盤子放在禦門院水蛭子的面前,笑容親切的說:「吃,我做得水果奶油蛋糕。」
禦門院水蛭子的身體微微一僵,雖然眼前的蛋糕看起來非常不錯,但是很明顯在散發著幽幽的黑氣啊,吃掉絕對會死人啊,可惡,他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要在這裡付出性命了嗎?
玄關突然傳來響聲,原本在睡覺的安倍有行立刻彈起了起來,指著大門對禦門院水蛭子說:「是紗季回來了,小蟲子,你還不快去迎接紗季。」
禦門院水蛭子一愣,立刻就明白安倍有行的意思,連忙推開眼前泛著黑氣的蛋糕,對安倍有行送去一個『十分感激』的眼神,完全忘記在要面對那個蛋糕的時候,安倍有行是怎麼裝睡拋棄他的了。
禦門院心結心結臉色一沉,將整個蛋糕都丟入垃圾桶,看到走進屋子的安倍紗季,唇邊露出甜甜的笑容說,「紗季殿下,你回來了,我已經準備好晚飯了。」
安倍紗季的視線立刻看向安倍有行與禦門院水蛭子,那視線很明顯在質問,你們怎麼會讓心結做晚飯。
「沒有辦法啊,小心結下午獨霸了廚房,還命令傀儡熊在看守著。」安倍有行攤手回答,然後指了一下廚房門口,安倍紗季順著他的方向一看,果然廚房門口站著兩隻帶著氧氣罩的布偶熊。
「……紗季殿下是嫌棄我做的飯嗎?」禦門院心結心結語氣幽幽的問,一副只要紗季回答了嫌棄,她會立刻哭出來的樣子。
「怎麼會。」安倍紗季微笑回答,安倍有行和禦門院水蛭子立刻都崇拜的看向她,她這是準備吃禦門院心結心結做得晚飯啊,安倍紗季瞥一眼他們兩個人,摸著禦門院心結心結的腦袋說:「但是我們今天要出去吃,所以心結其實不用做飯也可以的。」
「為什麼要出去吃?」禦門院心結心結不解的問,安倍紗季微笑回答:「剛剛和我雄呂血回來的路上遇見夜雀了,她說今晚四國與奴良組要正式的對決了。」
靈魂從布偶熊回到了身體的安倍雄呂血感受到安倍紗季目光,立刻配合說:「沒錯,心結心結,紗季大人準備去觀戰,然後大家一起在外面吃吧。」
「那種無聊的戰鬥有什麼好看的。」禦門院心結心結小聲的嘟囔。
安倍紗季依然面帶微笑,其實她原本沒有準備去,因為戰鬥結果不管是明天通過奴良陸生或者夜雀都可以輕易知道,但是沒有想到今天是禦門院心結心結做飯。
「心結,我不希望你再進入廚房了。」聽到安倍紗季的話,禦門院心結心結仿佛受到巨大打擊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看向安倍紗季,咬唇問:「果然是嫌棄我做得東西難吃吧,紗季殿下。」
「我是不希望你那麼辛苦,做飯種東西交給小蟲子和有行就好,」安倍紗季語氣透著一絲柔和,輕聲說,「你只需要一心一意的陪伴在我身邊就好了,明白嗎?」
「真的嗎,紗季殿下真的是怕我辛苦嗎?」禦門院心結心結語氣有些不敢確定的問。
「當然,你在質疑我的話麼,心結。」
「沒有,」禦門院心結心結臉上立刻綻放出嬌美的笑容,「我知道了,都聽紗季大人的。」
安倍有行與禦門院水蛭子對安倍紗季豎起大拇指,雙眼熠熠發光,不愧是安倍家唯一能夠制止禦門院心結心結的人啊,這樣以後他們的性命有保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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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紗季走在前面,安倍雄呂血等人在油雨傘的結界裡跟在安倍紗季的後面,禦門院心結心結與安倍有行在爭論著要吃什麼。
太陽消失在地平線的瞬間,安倍紗季感覺到整個鎮子都彌漫起妖氣,她手腕的黑玉泛起黑色的霧氣,然後她聽到安倍有行輕快的聲音:「隱神刑部玉章鬧得比我想像中要大呢。」
安倍紗季沒有說話,只是散步般悠閒的在街道走著,突然感覺有人抓住她的手,她目光一沉,轉頭看到花開柚羅正微笑看著她,花開院柚羅的呼吸顯然有些亂,大概是因為看到她所以就跑了過來。
花開院柚羅整理了一下呼吸,語氣嚴肅而認真的說:「紗季,鎮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四處都彌漫著妖氣,我循著最濃厚的那股妖氣找到這裡的。」
安倍紗季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花開院柚羅拽著她跑了起來,結界內的禦門院水蛭子咂嘴,語氣不悅地說:「這個小丫頭是怎麼回事,突然拽著紗季首領就跑起來。」
「那個是花開院家的陰陽師哦,」安倍有行向油雨傘裡注入更多的靈力,笑眯眯的說,「總之我們安靜的跟在紗季後面就好了。」
安倍紗季被花開院柚羅帶到夜陸生與玉章戰鬥的地方,剛好看到玉章用『魔王的小槌』斬殺自己的百鬼那一幕,安倍紗季唇邊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來有行的任務完成的相當不錯呢。
「那個妖怪很危險,必須要消滅它才行。」花開院柚羅鬆開安倍紗季的手,拿出式神符沖向了隱神刑部玉章。
「柚羅……」安倍紗季愣住了,輕輕歎了一口氣,既然知道對方很危險,還這樣不思考的往上沖。
花開院柚羅召喚出的式神很快就被隱神刑部玉章用『魔王的小槌』斬成了碎片,然後她的身體被『魔王的小槌』蔓延出的黑藤緊緊的纏住了。
看到隱神刑部玉章對花開院柚羅舉起『魔王的小槌』,夜陸生握緊彌彌切丸速度的沖了過去,但是數顆白玉更快一步的出現在花開院柚羅的身邊為她斬斷黑藤。
夜陸生赤色的眸子微微一亮,轉頭看向花開柚羅身後,果然看到黑玉圍繞在身邊的安倍紗季,隱神刑部玉章的目標也鎖定在安倍紗季的身上,只是夜陸生快步走到安倍紗季的身前擋住他的視線。
「你來了呢,紗季。」夜陸生唇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安倍紗季看著略顯狼狽的他,語氣淡漠的說:「出門吃飯。」
「你的心上人嗎,奴良陸生!」隱神刑部玉章低笑,瞬間移動到安倍紗季的身後,舉著『魔王的小槌』砍了下去,夜陸生神色一寒,赤色的眸子泛起一絲顯而易見的殺氣,他一手將紗季緊緊抱住,一手拿著彌彌切丸擋住隱神刑部玉章的攻擊,語氣冰冷而低沉的說:「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傷害她。」
結界內原本想要出手的禦門院水蛭子愣住,安倍有行揚起天真的笑臉,漆黑的眸子卻冰冷無比,輕聲說:「對了,小蟲子還不知道吧,奴良組的下一任總大將喜歡我們安倍家的王呢。」
「……哈?」禦門院水蛭子瞪大眼睛,斜目看向奴良陸生,不屑的撇了撇嘴。
「紗季!!!」花開院柚羅將安倍紗季從夜陸生的懷裡拽了出來,目光戒備的凝視著夜陸生,安倍紗季輕輕歎氣,收回陰陽玉,抓住花開院柚羅的手臂說:「走了。」
「誒,但是……」花開院柚羅看到犬神向人行橋上的家長加奈沖去,她想要掙脫安倍紗季的手去救家長加奈,但是安倍紗季緊緊的拽住她說,「放心吧,有人會救她的。」
「那可是妖怪啊,妖怪怎麼可能會救人類呢?」花開院柚羅眼中流露著對於妖怪強烈的不信任。
安倍紗季語氣極為平靜,面無表情的問:「這不是我們的戰鬥,救下她的不該是我們,你不相信我嗎,柚羅。」
「我不是不相信紗季,」花開院柚羅連忙解釋,對上安倍紗季冷漠的視線,她就如同被家長斥責的孩子,小聲說,「我當然相信紗季啊,紗季你不要生氣。」說完她擔憂的看了一眼家長加奈的方向。
「柚羅,人類還是只相信自己的好。」安倍紗季放開了她的手腕,拍了拍花開院柚羅的腦袋,獨自向前走去,花開院柚羅一怔,看著自己被紗季放開的手,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家長加奈的方向,轉身跑上去握住安倍紗季的手,低聲說:「我相信紗季,如果紗季說加奈會平安無事,那麼她絕對會平安無事。」
安倍紗季靜靜注視著花開院柚羅,望向被妖氣覆蓋的深邃夜空,伸手揉了揉花開院柚羅的髮絲,輕聲說:「柚羅,真是一個好孩子呢。」
受到誇獎花開院柚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用溫軟的京都腔小聲說:「算上這次,我被紗季救兩次了呢,要是被哥哥知道一定會嘲笑我沒用呢。」
「柚羅也有一個哥哥啊。」聽到安倍紗季這樣說,花開院柚羅眨了眨眼睛說:「紗季也有哥哥嗎?紗季的哥哥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呢,我哥哥特別的愛騙人,我總是會被他騙呢。」
「嚴肅又認真,可以說是誠實的老好人,只要是家人的囑託,哪怕是不符合他風格的事情也會去做。」安倍紗季唇邊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花開院柚羅也跟著笑起來說,「第一次聽紗季介紹家人。」
「總會有機會將我的家人介紹給你認識。」聽到安倍紗季這樣說,花開院柚羅露出開心的笑容,沒有察覺到安倍紗季晦暗不明的目光。
「對了,柚羅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飯,順便將你們花開院家的事講給我聽。」安倍紗季微微眯起眸子,唇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京都有名的陰陽師世家,而且設下螺旋封印鎮壓著京都妖氣,對了聽說那個螺旋封印是為了封印大妖怪——羽衣狐才設下的。」
「啊,紗季對我們花開院家有興趣嗎?那麼紗季要不要加入花開院家呢,紗季這麼厲害的陰陽師,家主會很高興你加入花開院家的。」花開院柚羅用晶亮無暇的眸子看著安倍紗季,雙眼熠熠發光,那是充滿信任的目光,笑著說,「既然紗季對花開院家有興趣,我可以詳細的介紹給紗季聽哦。」
安倍紗季為花開院柚羅整理一下微亂的髮絲,垂眸擋住眼中的冰冷,微微揚起唇角,輕聲說:「那真是麻煩你了,柚羅,我想聽聽有關於螺旋封印的事情。」
花開院柚羅露出直率而純粹的笑容,點頭說:「恩,好啊。」
羽衣狐之孫
安倍有行托腮看著擺在桌子上的『魔王的小槌』,鋒利無比的刀身從正中間整齊的斷開了,這是隱神刑部玉章敗給奴良陸生的證據。
房門發出響聲,安倍有行抬起頭,看到安倍紗季推門走了進來,他揚起唇角:「紗季,晨練結束?」
「嗯。」安倍紗季淡淡應聲,走到書桌前看了一眼斷掉的『魔王的小槌』,開口問,「夜雀送來的?」
「是呢,據說今天隱神刑部玉章就返回四國了,所以她就把被隱神刑部玉章丟掉的『魔王的小槌』給我送來了。」安倍有行唇角含笑,眨著眼睛問,「『魔王的小槌』要怎麼處理?」
「交給羽衣狐,讓鏖地藏復原。」安倍紗季神色淡漠的說。
安倍有行點了點頭,微微撅起嘴,語氣有些不情願的說:「紗季該不會又讓我去送吧。」
「不,我親自交給她。」安倍紗季說完,走到安倍有行的身邊,打開他右手邊的抽屜,拿出一個檔袋,「花開院家的情況我已經打聽好了,可以開始行動了。」
安倍有行貓一般圓滾上翹的眼瞳閃過一絲詭譎,唇邊笑容明朗而可愛的問:「紗季真的準備讓羽衣狐來東京嗎?」
「我已經通知她了,大概今晚就會到。」聽到安倍紗季的話,安倍有行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這樣沒有問題嗎,被奴良組察覺到就不好了。」
「不會被察覺到,奴良組沒有在東京設置任何的結界,」安倍紗季聲音微微一頓,勾起唇角,「我為羽衣狐重塑的身體是完美的,只要她不使用妖力,就和普通人一樣。」
「紗季都已經安排了好啊。」安倍有行鼓了起臉頰,他完全都沒有聽紗季提起過。
「你要跟著一起來嗎?」安倍紗季輕笑問,安倍有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隨即想什麼,語氣徵詢的問:「羽衣狐獨自一人來東京嗎?」
安倍紗季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冷漠駭人:「怎麼可能,她對我防心很重,當然會帶上自己的部下。」
「反正就是兩個人陪你去,兩個人留下看家唄。」安倍有行懶懶的趴在桌子,語氣不甘願的說,「算了,就留下我和小蟲子看家吧。」
安倍紗季低笑說:「心結我會帶在身邊的,不然難保她不會去廚房。」
「紗季的做法一向明智!」安倍有行漆黑的眸子猶如浸水的黑曜石般美麗,笑容純淨而可愛的說,「我會和小蟲子準備很多好吃,所以紗季記得回家吃飯啊。」
「恩,我知道。」安倍紗季微笑的捏了捏安倍有行的臉頰,安倍有行輕輕握住安倍紗季的手,像撒嬌的貓咪一樣蹭了蹭,突然聽到禦門院心結心結不悅的大喊:「啊,有行大人太卑鄙了,趁著我不在和紗季殿下撒嬌。」
「誒,被抓到了!」安倍有行對禦門院心結心結做了一個鬼臉,然後伸出手臂抱住安倍紗季,笑眯眯地說,「小心結自己每天都對紗季撒嬌,別人對紗季撒嬌的話,你就露出副嫉妒到要殺人的表情,女人太小心眼可不好哦!」
禦門院心結心結臉色一沉,一時竟然找不到反駁安倍有行的話,乾脆也撲過去緊緊抱住紗季,聲音委屈的說:「反正我不會像有行大人那樣掩飾自己嫉妒的情緒。」
看著像無尾熊一樣緊抱自己的兩個人,安倍紗季撫額,這兩個人歲數加起來都上千了,天天還像小孩子一樣抖嘴,她抬手在兩人的額頭一人彈了一下,淡聲說:「你們兩個很沉,鬆手。」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應聲,然後聽到房間門口傳來禦門院水蛭子的聲音,「首領,上學時間到了,雄呂血大人的靈魂已經進入布偶熊了,便當我也準備好了。」
安倍紗季抬頭看到身上圍著粉色小豬圍裙的禦門院水蛭子正手捧便當看著自己,安倍紗季唇邊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說:「換圍裙了呢,小蟲子。」
「……囉嗦,你在嘲笑我麼,又、又不是我想穿的,」禦門院水蛭子臉頰漲紅,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雄呂血大人說做飯要帶圍裙,家裡又只有這一個圍裙,我不穿了。」說完,他動手解開圍裙。
「沒有嘲笑你,」安倍紗季微微一笑,「只是覺得很有意思,一定要形容的話,很可愛吧。」
「哈?你你……你別亂形容啊,可愛什麼的,我可是黑裝禦門院最強的男人。」禦門院水蛭子平日總是面無表情的俊朗臉龐紅得像煮熟的大蝦。
安倍紗季拎起椅子上的書包,走過去拿過他手裡的便當,拍著他的肩膀說:「辛苦你了,小蟲子。」
禦門院水蛭子扭開臉,十分不屑的哼一聲:「家務活什麼的對我來說就是小事一樁,用不上辛苦這個詞。」
「好孩子。」安倍紗季微笑的摸了摸他的頭,禦門院水蛭子臉頰更紅了,緊緊皺起眉頭,模樣十分暴躁的踢了踢腳,小聲嘟噥說:「我可不什麼小孩子啊,都說了是禦門院最強的男人了。」說完就轉身跑回來廚房。
回到廚房以後,他默默把原本解開的小豬圍裙又系上了,可惡,他一點也不想帶著圍裙,只是因為家裡沒有其他圍裙,沒有辦法而已。
******
鳥居夏實將一瓶礦泉水遞給剛剛跑完的安倍紗季,笑著說:「狀態很不錯呢,紗季,明天運動會的一千米比賽也許能得第一名呢。」
安倍紗季擰開礦泉水,語氣平靜的回答:「名次無所謂,只是想要參與有關於運動的活動而已。」
「鳥居同學,可以過來幫我一下忙嗎?」及川冰麗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鳥居夏實的身後,鳥居夏實微微一愣,指著自己問,「需要我幫忙嗎?」
及川冰麗眨了眨眼睛,握住鳥居夏實的手說:「是啊,我們班級的人手不夠,可以來幫忙嗎?」
因為為了準備明天的運動會,各個班級都停了課,為了運動會在做各種各樣的準備,班級裡參加賽跑的運動員要訓練,所以人手不足是正常的事情,鳥居夏實毫不懷疑地點頭說:「好啊。」
及川冰麗微微揚起唇角,然後聽到花開院柚羅軟軟的京都腔:「啊,紗季,你在這裡……」
「花開院同學來的正好,我們班級真的十分缺人手!」
「哈??」花開院柚羅一頭霧水的直接就被及川冰麗拽走了,只留下安倍紗季一個人在操場上。
「不愧是雪女啊,製造了完美的時機,」青田坊十分敬佩的看了一眼帶走鳥居夏實與花開院柚羅的雪女,拍了一下奴良陸生的肩膀說,「輪到你出場了,少主。」
奴良陸生無奈一笑,看了一眼手中的礦泉水,他原本想要送給原同學的,可惜被鳥居同學搶先了,結果雪女就直接沖出去幫他製造機會了。
奴良陸生看著雪女的背影,他真的必須要感謝雪女才行呢,他將手中的礦泉水瓶丟給青田坊,然後向安倍紗季跑去。
「原同學。」聽到溫和而好聽的男聲,安倍紗季微微轉頭,看到奴良陸生正面帶微笑的看著她,安倍紗季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的問:「有事嗎?」
奴良陸生笑容溫柔的開口說:「已經是午休的時間了,一起去吃便當吧。」
「哦。」安倍紗季點了點頭,跟在奴良陸生的身後向班級走去,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誰也沒有開口,一直到安倍紗季看到空無一人的教室,才出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寂,「沒有人?」
「柚羅與雪女她們忙完就過來了。」聽到奴良陸生連忙解釋,目光遊移,心虛的不敢看安倍紗季。
安倍紗季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走回座位拿出便當,然後看向還站在班級門口的奴良陸生說,「怎麼了,不是說吃便當嗎?」
奴良陸生點了點頭,走到座位拿出便當,然後走到紗季的座位前,鼓起勇氣問:「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隨便你。」安倍紗季淡聲回答,看著奴良陸生打開便當盒,微微一怔,隨即唇邊露出一抹笑容說,「這是雪女做的嗎?」
看著便當盒還結著冰的菜與飯團,奴良陸生無力扶額,如果他知道是雪女準備便當的話,一定會先拿微波爐熱一下再帶來。
「給你吃。」安倍紗季將自己的便當推給奴良陸生,奴良陸生連忙搖頭,臉頰微紅說,「我不能吃你的便當啊,我去買麵包就好了。」
「我有糖果就夠了。」說完安倍紗季拿出桌堂裡的布偶熊,安倍雄呂血的靈魂飄了出來,歎氣說,「紗季大人,你又趁機用糖果代替午飯。」
「但是……」奴良陸生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安倍紗季微微皺眉,語氣冷漠的說:「按照我說的做就好。」
奴良陸生猶豫了一下,看到安倍紗季拿出許多的糖果,他微微歎氣,原同學這是為了吃糖果才把便當推給他的吧。
「謝謝,那麼我開動了。」奴良陸生拿起筷子,打開便當,便當裡的菜色十分豐富,色澤鮮豔,散發著陣陣香氣,看起來十分的誘人,奴良陸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是原同學自己做的嗎?」
「……」安倍紗季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奴良陸生,看著她白皙而纖細的漂亮手指,奴良陸生推了一下眼鏡,將一個章魚腸放入口中,語氣含糊的說:「呃……我就是隨口問問。」
「啊,真好吃,這個便當是原同學的媽媽做的嗎?」聽到奴良陸生的話,安倍紗季一邊不緊不慢的剝著糖紙,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不是,我的母親早就去世了。」
奴良陸生微微一怔,抿起唇角,低聲說:「對不起……」說起來,他只知道原同學的家庭壞境很好,對她的家庭狀況一點也不清楚。
「這對你來說,可能不是什麼愉快的話題。」安倍紗季若有所思的看了奴良陸生一眼,奴良陸生一怔,不解的看向安倍紗季,她的家庭狀況對於他來說不是愉快的話題,這是什麼意思?
顯然安倍紗季沒有準備為奴良陸生解答這疑惑,她轉移話題說:「你會做飯嗎,奴良陸生?」
「誒……」奴良陸生一怔,夾菜的手微微一抖,搖頭說,「不會。」
安倍紗季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她只是隨便問一句來轉移話題而已,她將糖果放入口中,聽到奴良陸生小聲喃呢:「確實兩個人都不會做飯有些不方便,我會努力學習的。」
安倍紗季歪頭看向奴良陸生,他在莫名其妙的說什麼呢,似乎感受到安倍紗季的視線,奴良陸生臉頰微微一紅,小聲說:「以後原同學不想做或者辦不到事情,我會替你完成的。」
安倍紗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奴良陸生溫柔而靦腆的笑容,神色一片冷漠,目光深邃的輕聲說:「是嗎,那麼讓我看看吧,我辦不到,你卻能夠辦到的事情。」
隱隱察覺到兩個人的心思是不同的,但是奴良陸生還是露出了真誠而開心的說: 「嗯,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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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骨,你覺得夕陽為什麼是紅色的呢?」女人聲音柔和而沉穩,坐在露天的咖啡廳裡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她的身邊漸漸浮現出一個長髮微微捲曲的小女孩,女孩搖了搖頭,「唔,我不知道,感覺是很深奧的問題呢。」
「一點也不深奧哦,狂骨。」女人唇邊露出一抹淡笑,將她恬靜而秀美的五官渲染十分柔和,偏偏那雙漆黑的眸子卻猶如寒冰般窒人,「夕陽是世界墜入黑暗的前兆。」
被稱作狂骨的女孩眨了眨眼睛,聽到女人低柔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殘忍與冷冰,但是她的臉上卻帶著溫柔可親的笑容。
「在世界墜入黑暗之前,那麼必將會被鮮血覆蓋,這血紅的夕陽與即將到來的黑暗多麼相稱。」女子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半眯起眸子,語氣慵懶的說,「走吧,狂骨,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狂骨好奇的問。
「近千年來一直握著黑暗之人。」女人這樣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