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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獵人)童話鎮》作者:彼岸彷徨【正文完】

No 35

  睡醒後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剛准備用念恢復傷勢卻意外的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奇怪,難道是我昏睡中因為疼痛而自然恢復了傷勢?想不明白啊,沒有再考慮這個問題,因為我看見地上裝著的人頭了。

  這可是夏天,人頭已經開始有點腐爛了,我得趕快去交任務,沒有多想,我拿起它隨意裝入袋子裡就跑去指定地點交了任務。

  看著對方撥過來的兩億戒尼我簡直淚流滿面,太感人了,我差點命都賠進去才掙到的錢啊,我得省著點用。

  省個鬼,我就不是能省錢的人,身上的衣服已經弄髒了,直接打車去商場買了全新的一套衣服換上,買了杯愛喝的奶茶小口喝著,有錢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正美滋滋的逛著商場,手機突然響起,是茜茜的電話,「喂,茜茜。」

  茜茜似乎剛哭過,她問我:「萏萏你見到庫洛洛了嗎?他失蹤好幾天了,我聯系不到他。」

  「誒?」我有些不解,但是又不好告訴茜茜我天天都有見到這個人……正准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余光瞄到某個人又陰魂不散的向我這邊走來了,臉色還挺難看的樣子,我連忙對著電話裡回道:「我晚點再給你回電話,我現在這邊有點事要忙,抱歉。」

  掛斷電話,庫洛洛剛好走到我面前,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下追蹤的念了!怎麼我到哪你都知道。」

  「你應該感謝我,不然你現在就是巷口的一具屍體了。」

  「我又沒要你救我,誰求你幫忙啦。」

  「救了你後連句感謝都沒有的嗎?我就出去幾分鐘回來你人就不見了。」

  「謝謝謝謝謝謝,說三句夠不夠。」我的道謝毫無誠意可言。

  他突然嗤笑一聲:「為什麼要跑?」

  「哈?」我有些不解。

  他提醒我:「昨晚看到我你為什麼還要跑?」

  「為什麼不跑,對面那個只是個殺人犯,他只是要我命,而你,落到你手裡我怕我被你害的生不如死。」我只是不願意在你面前求救,再也不會相信你,將性命托付在你手裡。

  「你就這麼篤定我會害你?」

  你已經害死過我很多回了。不想再談這個話題,我問他:「對了,那個人的念能力好像很好用的樣子,你為什麼不偷?這個不像你作風啊。」

  「還不是因為你。」

  「我怎麼了?」

  他幽幽的看了我很久,嘆了口氣:「當我沒說。」

  「對了,」我舉了舉手機:「你為什麼又不去找茜茜了,別人哭得很傷心呢。」

  「難道你希望我去找她?」

  「我……」我確實不希望,畢竟你接近她的目的絕對並不單純。一時卡殼:「你最近到底是來干嘛的,你跟著我我也不會暴露酷拉皮卡的行蹤給你的,你死心吧。」

  他面無表情的盯了我好一會,我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干嘛?」

  「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你腦子裡是不是進了水。」

  ???

  還沒來得及反駁就已經被他拉著往前走去:「你要帶我去哪?」

  「去吃飯。」

  「我可吃不起你的飯。」我不甘示弱道。

  「誰說我要請你了?」他面不改色:「是你請我。」

  這個人是怎麼好意思的。「我為什麼要請你?」

  「你是被我救的,你的任務目標是我殺的,你的賞金難道我不應該有一份嗎?」

  我炸毛:「是誰偷了我的銀(和諧大法好)行卡又害我丟了十二億的,你現在居然還好意思問我要錢,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他我現在會怎樣呢?也許還在童話鎮裡做著我的美夢,也許已經死在13歲的那次襲擊裡,也許已經被我父親殺死……

  「到了,就吃這家吧。」他突然停頓下來。

  我正准備繼續說些什麼就愣住了,店主歡迎的對我們說:「歡迎光臨,裡面請。」

  這是一家甜餅店,店面很小,裡面僅有兩張桌子,甜餅的做法很簡單,面粉揉開,裡面放入糖,在爐子裡烤上幾分鐘就好,很便宜也很廉價,卻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食物,每次出門看到有賣都要買上兩個。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它了。

  咬在口中的感覺脆脆的,但是這熟悉味道卻依舊甜到了心底,那是我童年的味道。餅不大,一口氣吃了兩個,第三個的時候才覺得撐。

  這是我童年的回憶。

  庫洛洛一直在看著我吃,說是要我請他,他卻根本一口都沒動。他還記得嗎?是因為我的利用價值還沒有被剝削干淨所以才記得吧。

  垂下眼:「你怎麼發現這家店的?我在友克鑫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它。」

  「在你每天宅在家裡打游戲的時候發現的。」

  「額……你是什麼時候來到友克鑫的?」

  「今年年初。」

  「哦。」我又咬了兩口,直到實在吃不下去了才放下餅,看了一會外面發呆。這裡的生意似乎還不錯的樣子,短短的十幾分鐘裡老板已經賣出四十幾個餅了。

  於是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把盤子裡剩下的餅都吃完了,甚至我咬過兩口的那塊他都吃了。

  還真是要我請他啊,我……

  摸了摸鼻子我沒有去問這個問題,雖然我在流星街的時候和同伴們之間也是這樣,只要有食物誰還管它髒不髒有沒有被別人吃過,但是對像是庫洛洛的話,就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吃完飯他又心情很好的樣子說要陪我去逛街,弄的我膽戰心驚,只覺得下一秒他就又要有什麼壞心思。

  於是我直截了當道:「免了吧,我怕我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轉身欲走,卻被他的手攔住,堵住了前路,忍不住諷刺道:「怎麼,你難道就要在這裡對我動手不成?」

  他看著我,語氣帶著些漫不經心:「我救了你兩次,不求你回報,陪我逛一天總可以吧。」

  不免覺得好笑:「你救了我?那麼我救了你那麼多次,你給我的回報呢?一報還一報,這是我從你身上學來的不是嗎?」

  他盯著我的眼睛:「你什麼時候救過我很多次?」

  「我……」差點忘記了,救他的時候我還是小草,我只好冷笑兩聲做掩飾,抱著雙臂轉過頭去:「在克裡斯的巷口是一次,飛行船上是一次,如果早知道我救下來的是一條狼,我早就放任你去死了。」

  「我放過你那個叫茜茜的朋友,以這個來做交換,如何?」

  我一時沒有想明白,重復道:「什麼?」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不是一直想我離開她身邊嗎?只要你今天陪我一起逛街,我就答應你不再去主動找她。」

  我有些疑惑:「你是認真的?」

  「當然。」

  我仍然對這個人的話半信半疑,實在是上他的當已經太多次了,但是涉及到茜茜,想到茜茜那副一頭扎進去的模樣我就情不自禁的皺眉,猶豫了很久才咬著唇道:「只有這一下午。」

  他輕聲笑著:「遵命。」

  「還有。」我又看向他:「離我遠點,別靠這麼近。」

  他含著笑,往左走了兩步,我撇了撇嘴,率先向前方走去。

  當他披著一張偽裝的皮的時候,真是一個最完美不過的男伴,你皺一下眉他就知道你想著的是什麼,永遠懂得怎麼用最小的代價來討得你歡心。

  這不,我剛放慢了步伐他就察覺到我累了,帶我找了個座椅坐著。

  坐在椅子上,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我看到安娜和他一起坐在公園的靠椅上的時候,氣急之下做出的那些現在看來極為幼稚的那些事情了,想起來還真是仿若隔世。

  恰逢此時正好有一名清潔工走了過來,在我邊上呆了好一會,她干嘛看我?

  被她看了好半天我才發現她盯的是我手中已經喝完的奶茶杯,一臉囧的把空杯放到了她的簸箕中,她這才走掉。

  庫洛洛很不客氣的在那邊輕笑,我斜眼看他:「有什麼好笑的,真無聊。」

  他若無其事的別開頭:「我只是在想會不會哪裡又躥出來一個女孩喊我爸爸,不過幸好看來你這麼大的女兒我只有一個。」

  說著他居然還遺憾的嘆口氣:「我早就該認出來的,你以前就天天愛叫我庫爸爸。」

  我忍不住諷刺他:「你還真不客氣。」

  他一臉理直氣壯:「能占便宜的事我為什麼不做。」

  該說不愧是流星街人的本性嗎?

  正獨自生著悶氣的時候,一個扎著雙揪揪的小女孩被她爸爸牽著走過,興高采烈的指著抓娃娃機:「爸,我要那個娃娃。」

  她的爸爸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好,爸爸去給你抓。」

  他們抓了老半天也沒抓住女孩要的那個娃娃,不過她爸爸給她抓了另外個更大的,女孩心滿意足的抱著娃娃走了。

  庫洛洛瞅了我一眼,突然牽起了我。

  我有些不自在:「做什麼。」

  他嘴角帶著掩不住的笑意:「帶我的女兒玩呀。你不是很喜歡玩游戲的嗎?」

  他去前台交了錢,換來一大籃游戲幣,帶著我來到抓娃娃機前,側頭問我:「你想要哪個?」

  「我自己會去拿,不用你來幫我。」盯著娃娃機看了一會,游戲上癮少女的潛質開始覺醒,我搓搓手躍躍欲試。

  按動機關抓了幾次後,一個都沒抓住,感覺越是刻意的去瞄准抓越是抓不住呢,不過我這麼多年黃金礦工可不是白練的,在失敗幾次後我終於成功抓到一只小豬。

  噫,好醜,我有些嫌棄的看了看它。

  學霸庫洛洛開始投幣,我有點好奇他能抓幾個,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結果他連續抓空了兩次,我毫不客氣的開始嘲笑。

  他回頭笑著看我一眼,再次按下開關,這次成功抓住了一只娃娃。

  後面的幾下他居然一次都沒抓空過,他抓了很多娃娃,直到兩手都抓不下後他才罷休。

  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你能抓住那麼多?」

  他問游戲廳的工作人員要來了一個布袋裝娃娃,不在意的道:「這種機器都有設定角度,不會讓你輕易就抓到,往往要換個方向或者角度去抓才更好抓到。」

  所以你之前是在調試角度嗎,但是這種答案即使聽了也很難學會啊。

  他低頭問我:「還想去玩什麼嗎?」

  我沒有理他,只是自己徑直走進游戲廳,說起來,這種地方我還是第一次進去,之前雖然也愛玩游戲,但是我通常都是習慣於一個人在家玩網游或者單機,這種大型的游戲廳還從未走進過。

  游戲廳裡有很多游戲,我幾乎是每種都嘗試了一下,在籃球機面前投了10個球居然中了5個,看來我還是很有天賦的嘛,比起右邊一個都沒有中的女生要強多了。

  射擊游戲拿了9分,庫洛洛忍不住也誇贊了一下我,其實我的射擊還是他教的。

  騎著摩托車玩公路賽游戲,這個的平衡性好難維持啊,越到後面出現的障礙物越多,漸漸的反應跟不上,撞牆死了。

  庫洛洛居然打通關了,吸引了一群人前來觀看,那些突然出現的障礙在他的手下仿佛玩具一樣乖巧,圍觀群眾都在一起哄喊著:「666」。

  他見我看屏幕看的聚精會神,好笑的問我:「要不要也試試通關的感覺?」

  我愣了一下,還正在猶豫的時候,因為投幣的數量足夠,下一局又自動開始了。

  於是他靠在我身後抓著我的手,操控著摩托車的控制柄,在我反應不過來的時候他總是能帶著我的手及時調整方向,甚至很多地方我完全都沒看出來為什麼要移位就順利開過去了。

  前面兩關還能看清,後面幾乎都是他在操作了,最後我發現有我沒我都一樣,我把目光從屏幕上移開看向他,他正盯著屏幕很認真的在玩,我盯著他看了好久,直到游戲機響起通關後的慶祝音樂,我成功的在帶著外掛的情況下通關了。

  有膽大的女孩向他吹口哨,上前問他要號碼,他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

  女孩看了看我:「帥哥你女朋友啊?」

  庫洛洛看我一眼,輕笑道:「我女兒。」

  「誒?」女孩一臉失望:「你女兒都這麼大了啊。」


No 36

  從摩托車上跳下來,一開始走進游戲廳的時候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我主動去玩一項項的游戲,捕魚達人、音樂狂潮,路邊有賣貓耳、兔耳、羊角等小飾物的攤位,我饒有興趣的跑過去試戴了幾個,對著手機照了又照看哪個可愛,每一個看起來都很喜歡啊,可是我錢不多了,只買一個吧。

  買哪個好呢?這些小飾品又不貴,在這裡省錢是省不下來的吧,要不要干脆都買了呢?我陷入矛盾的沉思當中。

  在我還在糾結的時候,頭上突然一重,「誒?」我驚訝的伸手摸了摸,是那個貓耳頭箍。

  庫洛洛心情很好的看著我:「我付過錢了。」

  把頭箍摘下來拍回他手中,我指著羊角那個說道:「老板,我要這個,多少錢。」

  付過錢後我毫不留念的轉身就走,那個本來很喜歡的貓耳頭箍,現在卻怎麼看怎麼都不喜歡了。

  邊上是套圈游戲,最大的獎品是一個和我人一樣高的熊娃娃。庫洛洛低頭問我:「想要嗎?」

  「不想要。」我回答的很果斷,他行動的也很果斷,幾乎是我話語剛落,他就前去那邊排隊套圈。

  我不知為何就有些心煩意亂:「我說我不想要,你沒聽見嗎?」

  「聽見了呀。」庫洛洛漫不經心的回頭掃我一眼:「是我自己想要玩,不可以嗎?」

  「你……」我竟一時有些啞口無言:「隨你。」轉身走到不遠處的座椅上坐著發呆,將羊角頭箍放在手中看了又看,其實這些小玩具的做工挺粗糙的,比起我給的價錢,看起來很不值呢。

  熊娃娃需要砸中五十個圈才能獲得。於是這貨沒有猶豫的就交了五十個游戲幣換回了五十個圈,看他那臉自信,完全不擔心失手的樣子。

  我不知道別人的套圈游戲難度是什麼樣的,只能聽見他們失敗後一次次的惋惜聲,庫洛洛的套圈游戲讓我感覺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他嫌一個一個丟出去慢,直接五個五個的丟,丟幾個中幾個,感覺才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丟中了。

  老板都震驚了,苦逼著臉把娃娃抱下來遞給了他,庫洛洛抱著它走了過來,笑著問道:「要抱抱它嗎?很可愛的。」

  搖頭,小聲說道:「熊可愛,人就未必了。」

  庫洛洛挑著眉:「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這些了。」

  「小時候的事我已經全部忘記了。」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四點五十八了,我盯著它一點一點的走到五點:「時間到了,我要回去了,不要忘記你的承諾,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和茜茜面前。」轉身毫不猶豫就走。剛走出一步,那只大熊就從天而降,正好穩穩的落在了我的頭頂,擋住了我的視線,弄亂了我的頭發。

  我……

  黑著臉把熊娃娃揪下來,我氣的要命,把熊娃娃狠狠砸向庫洛洛,結果他悶笑著又給我砸了回來,我繼續砸過去他再繼續砸回來。

  來來回回好幾次我才反應過來我在做什麼,憤怒的咬著牙跺了跺腳,轉身就欲走。大熊還是被那個混蛋硬塞到了我的手上,我木著臉抱著那只比我人還要高上許多的巨大的熊,它把我所有的視線全部都擋住了,正磨著牙想著要不要把它干脆丟掉的時候。

  「庫洛洛。」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道女聲,一個人影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偏過頭看了看,又是一個大美人,還是性感女郎那一款的。

  她深情的看著庫洛洛:「自三年前一別,我們已經兩年多沒有相見了,這些年你還好嗎?」

  嘴角忍不住掛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這個人的舊情人還真是多。

  庫洛洛的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他看了看我,心不在焉的回道:「還好。」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突然出現在我的世界裡,又突然消失了,我找了很多地方,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還能有見你的一面。」

  不想再聽這兩個人敘舊,我准備繞過她離開,通道有些窄,她堵住了樓梯我很難過去呢。

  這時這個女子突然打量了我一眼,調笑道:「這是你的新歡?你口味變了啊,不知道這次你的熱情又能持續多久呢?」

  「我只不過是一個路人,請別帶上我,謝謝。」我不動聲色的後退幾步拉開了與這兩個人的距離。

  庫洛洛突然就有些興致缺缺的對她點了點頭:「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女子在他身後突然大聲喊道:「怎麼,這麼無情,有了新歡後連舊情人的幾句話都不願意聽了嗎?」

  周圍人都看過來了,看我的表情仿佛在看小三一樣,讓我尷尬極了。

  我忍不住對她說道:「我都說的很清楚了,我和這個男人沒關系,你們吵架也別波及到我,好嗎?」

  「哦,」她的目光在我抱著的熊上轉了圈,譏笑道:「那這娃娃是給誰買的?」

  我……

  「那是他自己要玩。」我毫不客氣的答道。然後果斷的一把把熊塞回了庫洛洛的懷中以增加說服力。

  女子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捧腹大笑了起來:「他自己要玩,他自己要玩,你能不能別逗我。」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路人我只覺得自己心情越來越暴躁,厭惡的看了庫洛洛好幾眼,我就知道一遇到這個人我就不會有好事發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臉色變得更差了。

  女子嗤笑一聲:「你就承認了吧,這種男人確實很迷人,但是,算了。」女子笑著搖了搖頭:「反正你早晚和我的結局一樣,是被他拋棄的一方,這個男人的心沒有人能夠留得住。」

  「不一樣好嗎!」我向她揮了揮拳頭:「你面前這男人,我在N年前就和他分手了,而且是我甩的他,是我率先拋棄,不要的他。」

  庫洛洛臉都開始有點黑了。

  女子的表情有點難堪,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微笑道:「是嗎,沒想到你這樣的人也有被甩的一天呢。這家商場是我家名下的產業,如果兩位有時間的話不知能否賞光讓我一盡地主之誼請你們用餐。」

  庫洛洛回答的很干脆:「沒時間。」

  女子並不意外,也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生氣,嬌笑道:「那你能告訴我你最近的聯系方式嗎?我這段時間都在友克鑫,你有空的話隨時都能來找我聚聚。」

  庫洛洛眼睛眨也不眨的拒絕了:「不可以。」

  「別這樣無情嘛,好歹我也陪過你好幾個月。」她將目光看向我,帶著勸誘:「小妹妹,你告訴姐姐一下吧,你身邊的人的聯系號碼。」

  我……

  她這麼一問我突然想到,我和庫洛洛認識這麼久,他從來都沒告訴過我他的電話號碼來著……

  不自在的看向了旁邊:「我沒有他號碼。」

  女子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什麼啊,你們這樣也算……」她捂著嘴笑了起來,笑容中掩蓋不住的嘲諷。「我現在都懷疑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她說她是三年前和庫洛洛在一起的,三年前的7月之前庫洛洛都和我在流星街,她陪了庫洛洛好幾個月,那也就是說小草剛死他就迫不及待的和別的女人勾搭上了?

  果然被娜娜和班森說中了呢,那個人從頭到尾對我都只不過是欺騙。

  我的神情有些漠然,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二十了,茜茜還等著我回去呢。

  這個女人擋住了我的路,我就毫不客氣的推了她一把,從側面穿過走入電梯。

  茜茜中途又打了我電話,我聽她情緒不太對的樣子不太放心,安撫她道我今晚回去陪她。

  打了車回到宿舍,我以為我一開門看到的會是愁眉苦臉的茜茜,結果進去後才發現她笑的一臉明媚。

  我一頭霧水,直到我推開門,發現那只巨大的熊娃娃出現在了我的床上。

  我在屋內找了一圈無果,問道茜茜:「庫洛洛是不是來過了?」

  茜茜很高興:「嗯,他剛剛來看我,才走沒多久。」

  我趴在陽台上看去,視線裡還能看到某個人的背影。忍不住坐電梯追下去:「喂,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回頭看我:「你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嗎?」我有些氣急敗壞道:「你不是對我承諾過你不再去主動找茜茜。」

  「我確實沒有去找她呀,」庫洛洛輕描淡寫道:「我去找的人是你啊,你不知道嗎?」

  「你……」這個人居然可以這樣無恥的嗎?

  路邊停著的轎車的車窗搖下,俠客探出頭來和我打招呼:「萏萏啊,對了,團長說這是你忘記帶的東西。」

  「什麼東西?」我謹慎的走離車幾步遠,上次進車後一系列的慘痛遭遇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俠客抱出一大袋娃娃出來,那是之前庫洛洛夾的。

  俠客數了數,驚嘆道:「居然有這麼多。」

  「那不是我掉的東西。」

  庫洛洛瞥了瞥我,「你在生氣什麼,我連她名字都忘了。」

  我氣極反笑:「我是不是該慶幸你沒連我的名字也一起忘了,而且你在和我解釋些什麼呢?我們之間就算有關系,也只是仇敵之間的關系吧。」

  他卻只是專注的看著我:「我沒忘哦,你的名字,包括你小時候玩具的那幾十個名字我都記得。」

  俠客適時好奇道:「什麼玩具的名字。」

  庫洛洛笑著和俠客解釋:「她從小就愛起名,不知道給我和自己起了多少個外號,她那一屋幾十個娃娃,每一個都有名字還各個名字都不同。」

  俠客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難怪你現在又給自己換了個名字。」

  我換名字是為了告別過去好嗎,被你說的好像我是在玩過家家游戲一樣。

  我有些惱羞成怒:「你真是不知所謂。」再次憤恨的看了他一眼:「這裡沒有人歡迎你,希望你要是還要點臉就不要再來這裡。」轉身就欲進樓道,走出十幾步電話突然響了,看了下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按下接聽鍵:「喂。」對話那頭沒有聲音,是打錯了嗎?我有些疑惑道:「請問你是?」

  沒有回應,鬼使神差的我回過頭,庫洛洛正接著電話,對我輕笑,就好像回到我年幼時,無數次悄悄將二樓的窗戶打開一道小縫,從縫隙中偷看花園裡藤椅上他的身影,他看書的時候很認真,卻總能精准的捕獲到我的目光,然後抬起頭捧著書對我微微一笑。

  我有些發愣,他慢慢走近,趁我還在發呆,迅速拿過我的手機存好他的名字,將手機遞還給我:「這次可要記好了哦。」

  可是,我垂下眼,現在我已經不想記住了啊,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只想忘記,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就是你對我最大的仁慈了。

  洗過澡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翻了翻那個號碼,手指慢慢移上去劃到刪除鍵上,遲疑著卻還是決定點下去。

  屋外突然有驚鳥飛過,我嚇了一跳,手一抖手機掉到了床上,撿起來的時候發現不小心碰到撥打鍵,我連忙手忙腳亂的掛斷。他卻很快回撥過來,聲音帶著調笑:「怎麼了,想我了嗎?」

  「沒有。」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是准備刪你的號碼的,不小心按錯了。」

  「哦。」他笑著,絲毫不在意我要刪他號碼這件事情。

  掛斷電話,火速刪掉號碼,丟開手機撲倒在床上,將自己埋在被子裡。

  電話聲突然又響起,我有些不耐煩接起電話,未知來電,但是這未知來電也未免太熟了,我在幾秒前才見過,憋著一肚子氣我接通了電話:「你怎麼又打來了。」

  電話那頭的庫洛洛清脆的笑著:「因為我想你了呀。」

  指尖下意識掐進皮膚,我張開唇,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在電話那端問我:「怎麼不說話呢?」

  我木木道:「說什麼?」

  他輕輕笑:「你想說什麼都可以。你不是最喜歡纏著我一整天說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了嗎。」

  那已經是我永遠也回不去的過去了。

  我垂下眼,苦澀開口:「那都是以前了。」

  「現在重新開始也不晚啊。」

  「我們回不去了,有些人……有些事永遠都回不來了。」娜娜,我的娜娜,小醜的娜娜。


No 37

  「你現在在床上嗎?」

  「嗯。」

  「那你去看看窗外的天空。」

  我有些不解,套上拖鞋推開了陽台門,庫洛洛正握著手機站在那裡,他輕輕對電話那端的人說道:「我不是回來找你了嗎。」

  他收起電話,走至我身前。拿出之前我在拍賣會上帶過的那套飾品,配飾很繁瑣,他仔細的給我戴上,輕笑道:「還是帶在你身上最好看。」

  下意識咬緊唇:「你這算是什麼?」

  他將我微微滑落的吊帶裙的肩帶拉高:「什麼?」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拽下飾品扔在地上,冷冷的看著他:「你這算是什麼,哄小狗嗎,打一個巴掌給一塊糖嗎?你把我當什麼,想打就打想哄就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高興的時候就叫過來甜言蜜語的哄著,不高興的時候就對我刑訊逼供,折騰我折磨我。」

  舉起右手:「你是不是以為這只手好了,傷疤沒了,我們就能和好如初了?我就能忘記你對我做過的一切了?這些年你對我恣意傷害,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嗎?不就是欺負我喜歡你,不就是利用我對你的感情。可我也只是個人,一直追在你後面,我也會累,也會心冷也會絕望,你可以隨意將感情玩弄在鼓掌之間我卻不能放下,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真那麼恨我?」

  「對,我恨你。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的人。」我盯著他,眼中滿是厭惡與疲憊。

  為什麼你能夠這麼隨意的就說出來呢?為什麼如此坦然的一次又一次的欺騙著我的心呢?明明放開了我的手走向其他女人的身邊,明明任由小草死在流星街,明明眼睜睜看著我從飛行船上墜落火海,明明親手傷害了我那麼多次。

  我無數次想過你回頭,卻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相信你會回頭。

  小時候的我無數次跟在你身後,努力著想討你歡心,想著你會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可是這卻是我永遠都不可能完成的奢想。

  騎著我的小單車,滿載著歡聲笑語,走遍了克裡斯小鎮的每一個角落。

  但這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錯誤,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

  我揚起頭:「我和你之間再也不可能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也不可能會原諒你,所以請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白費功夫了,因為這只會讓我覺得可笑。我們之間已經除了刻骨的仇恨,就什麼都不再有了。」

  我轉身走回房間,想要關上陽台的門,卻被他伸手隔開,我惱羞成怒:「你干嘛?」

  他輕而易舉就突破我的防線走進門,我一步步後退,他一步步逼近,我撞上床腳不小心坐倒在床上,我抬頭看著他,下意識因緊張而揪緊床單,心情忐忑不安。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我,氣勢凌人的開口:「鈴蘭,你以前對我說過希望我能喜歡你,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喜歡也可以。」

  「是又怎麼樣?那都是過去了。」他為什麼突然又喊這個名字。

  「但你想要的完全不止這些,你想要我無時無刻不陪著你,想要我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想要我的目光裡只有你一個人,想要我的心裡除了你以外誰也裝不下,想要我把你看得比旅團更重。你其實很貪心,我對你一分好你就會十分的貪得無厭,想要自私的完全占據我這個人,想要我只屬於你,打上你的標簽。」

  「難道這樣做不對嗎?」

  愛一個人,不就是想對他好,也想要他對你好,想要他的全部,想給他你的全部。

  愛情哪有不自私,真心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放得下,怎麼可能無私,愛情本身就是最自私的一種東西,只想全心全意的占據他,只想完完全全的擁有他。

  「我跟你的室友、跟安娜走在一起的時候,你眼中的妒火都要漫出來了,連你室友都看出來了,你卻還要騙我你不喜歡我。」

  我有些茫然,下意識的矢口否認道:「這不可能。」反應過來後又隨手抓起枕頭就砸向他:「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他抓住枕頭突然就壓在我臉上,我被悶住無法呼吸拼命推簇著他,臉都被憋紅了,伸腳就胡亂踹他。

  他又要殺死我嗎?

  枕頭又突然被拿開,我捂著胸口大口喘息著,咳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拉我坐起,居然在我耳邊輕笑出聲:「有的時候我真想殺死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算了,真的是快要氣死我。」

  「我沒良心?」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其實我挺佩服你們這些人的,因為你們的臉皮都比城牆厚,想殺我的話你就殺吧,還特地和我解釋些什麼?」

  他無奈的嘆氣:「舍不得啊。」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有沒有想過,每天晚上我都會來你身邊,站在你床頭看你。」

  這個鏡頭太可怕了,我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他繼續開口:「你說你的念很強,我卻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殺你,雙手扼在你的脖頸上,你依然睡的很香,指尖摁在你的心口處,你仍然毫不知情。」

  「你是要我感謝你的不殺之恩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他認真的看著我:「這世界上沒有哪一種念是沒有弱點的,所以你以後不要一個人不自量力去做那些事了。」

  「真是好笑,你不是也每天徘徊在生死邊緣,你連自己的死活都不在意,你憑什麼來管我,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他也對小草說過不希望她死在他所看不見的角落,可小草還是被他害死了,在那場大爆炸中,隨著娜娜一起死去了。

  忍不住在心中嘲諷著自己,他當然會希望小草活的更久了,這樣才能更久的利用我的念幫他做事呀。

  可笑我當初竟會相信了他的謊言,我抬起頭:「你給我聽好,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都與你無關,誰要你假惺惺了。」

  「那你為什麼要從鎖鏈手的眼皮底下放走我?」

  「我……」我一時氣結,竟啞口無言。

  「你不覺得你太雙標了嗎,因為你不想我死就可以隨意干涉我的事情,卻不允許我干涉你。」

  「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

  我說不出來答案……半天才咬著唇道:「當時……當時我,不,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去救你。」

  「你答不出來了嗎?」他看我的眼神幽深,似乎蘊含了無盡的黑暗:「因為你只是在和我鬧別扭,你只是在生氣我為什麼這樣對你,你氣我打你,你氣我不救你。」

  誰在和你鬧別扭,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好嗎?我徹底被他激怒,顧不得壓低聲音,拿起周圍一切能看到的東西砸他:「你給我滾出去!」

  茜茜被我屋裡傳來的巨大動靜驚醒,向我這邊走來,她的聲音有點害怕:「萏萏,是你嗎?家裡是進賊了嗎?」

  我……

  確實進了賊。

  我慌張的推他,「你快走!」

  他一動不動,氣定神閑:「我為什麼要走。」

  我欲哭無淚,茜茜越來越近了:「你快出去,茜茜要看到了。」

  「那就讓她看,你不是說過希望讓她死心嗎。」

  我……

  來不及了,我拼命把庫洛洛撲倒,按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他,鑽進被窩。

  茜茜推開門,疑惑的看了看滿地狼藉又看了看我:「發生什麼了?」

  我裝作睡意惺忪的樣子起身打了個哈欠,「剛剛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茜茜很無語,她看著地上被我砸了一地的東西:「做噩夢做成這樣?東西都被你砸壞光了。」

  我尷尬的笑著:「我夢見有變態粉絲追我,嚇得我一直在拿東西砸他。」

  變態粉絲突然在被子裡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腰側,好痛,我差點就飆淚了。

  「哦。」茜茜理解的點了點頭,「那是挺可怕的,看你都快嚇哭了。」

  不,我是疼的好嗎。

  我假裝若無其事的笑著:「哈哈,總之沒事啦,你快回去休息吧。」

  茜茜猶豫了一下,卻走過來坐在了我的床側,我驚恐的看著她。場上現在的情況是,我坐在床中間,庫洛洛在我左邊的被子裡藏著,茜茜在我右邊坐著。

  次奧,這種偷情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我結巴著道:「你……你……你怎麼不睡,明天不要拍戲了嗎?」

  茜茜嘆了口氣,很苦惱的樣子:「我有些心煩,想找你聊會。」

  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你看天這麼晚了,要不你還是先回去休息,我就在這裡每天都不會跑的,你想找我談的話隨時都可以,乖,去睡吧,不然明天有黑眼圈妝感就差了。」

  「沒事,」茜茜心不在焉道:「我明天是午夜場,可以睡到下午再起。」

  可是我有事啊,生活好艱難,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推拒,我只能崩潰著道:「茜茜你要聊什麼?」

  茜茜帶著些許期待,又帶著一絲惆悵說道:「你覺得庫洛洛真的喜歡我嗎?」

  這還用想,我果斷道:「當然是不……」看著茜茜可憐巴巴的眼神又於心不忍,話又拐了個彎:「當然是不好說了。」

  那只搗亂的手又不安分的在我的身上上下游移,專撓我癢癢肉,癢死了,偏偏我還不敢動,我咬牙切齒,要不是茜茜在,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斃了他。

  茜茜有些失落:「為什麼不好說。」

  我忍著巨大的麻癢,「別人的想法我無從猜測呀。」

  茜茜陷入對未來的憧憬中:「他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哪裡都好,還那麼帥,我簡直難以想像他會看上我,但是他總給我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相處這麼久,我的一切他都知道了,可我連他的住址、電話都不知道,甚至他從來都不帶我見他的朋友。」

  姑娘別人都這樣了你還看不出他不喜歡你啊!

  我擠出一個笑容:「我覺得,你在對他的事上,可以再慎重一點。」好癢,我快崩不住了,小臉通紅。

  茜茜突然狐疑的看了看我:「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我連忙打著哈哈,伸出雙手在臉上扇啊扇:「因為房間裡太熱了。」

  「有嗎?」茜茜有些疑惑:「那你怎麼還蓋著這麼熱的被子,把被子掀掉就好啦。」她伸出手來。

  我大驚失色:「等等!」

  茜茜一頭霧水。

  我苦笑著:「我又突然有些冷了。」

  茜茜沉默了好一會,才突然開口:「萏萏,你老實和我說,你和庫洛洛以前是不是認識的?」

  「咦,為什麼這麼說。」

  「女人的第六感吧,雖然每次都是我和他坐在一起,但是我總感覺他看著的只有你,你這次出去住以後,他就再沒有出現了,你回來後他才回來,這時間也太巧合了,你們是不是……」

  慌張的搖著手:「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的嗎?」

  「比珍珠還真。」

  「那,」茜茜猶豫了幾秒:「你敢保證你絕對不喜歡他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我遲疑了幾秒,最後卻還是語氣堅定的說道:「我不喜……」我捏起拳頭就突然猛錘床,咚咚咚咚。

  這個混蛋居然掐我大腿側的嫩肉,痛死我了。

  茜茜被我嚇了一跳:「你在干什麼?」

  我哭喪著臉:「有蚊子咬我手,我手好癢所以錘幾下。」

  茜茜……「你最近一直怪怪的。」

  我尷尬的笑著:「因為最近的工作……上的壓力有點大。」

  茜茜理解的點了點頭,又抱怨道:「誰讓你上次那麼莽撞的得罪前輩們啊。」

  「是她們得罪我吧!我這小暴脾氣。」

  「你可真是,算了,不說這些了,對了,明天我的戲份殺青後我就能歇一陣子了,你快幫我想想,我要怎麼去約庫洛洛和我一起出去玩,我們去哪些地方玩好。」

  我怎麼知道啊……

  隨意答著:「你可以嘗試帶他去圖書館、博物館、科技館……這些一看就很有逼格的地方。」

  我說一個詞庫洛洛就掐我一下,我覺得我身上肯定都破了,還得強忍著疼痛不哭出來,疼疼疼疼。

  結果茜茜一臉幸福:「我就知道庫洛洛先生是個非常有修養的博學多才的人。」

  「不!」我痛苦的捂著老腰,悲憤道:「他就是個小肚雞腸超級記仇的混蛋!」

  「誒,」茜茜滿臉問號:「為什麼?」

  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怕我下一秒就要發動念暫停時間把庫洛洛揪起來打,哪怕被他看到我的念我都顧不上了。

  我滿頭大汗有氣無力道:「茜茜我有些不舒服,我明天再和你說好嗎?」

  茜茜看我一副汗如雨下,拼命皺著眉頭強忍痛苦的樣子,誤以為我身體不適,關心道:「嚴重嗎?我幫你叫科恩送你去醫院?」

  我揮手:「不用不用你讓我自己一個人睡一覺就好了。」

  「哦,那好吧。」茜茜一步三回頭,「記得不舒服就叫醒我哦。」

  嗯嗯,祖宗你快走吧!

  房門前腳被關上,我就掀起被子一腳把庫洛洛踹下了床,疼死爹了!


No 38

  打開台燈對著身上看了又看,被他掐青了十幾塊,有好些地方都積著淤血發紅了,他還專挑皮膚嫩的地方掐,疼啊!

  這貨沒事人一樣起身,若無其事的面對我控訴的眼光,居然笑了起來。

  我氣的牙癢癢,撲上去就拿刀刺向他:「孫子,你為什麼又掐我。」

  庫洛洛不動聲色的避開,手拂過我手腕,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麼我的手就突然失力松開,匕首落地。他一臉的理直氣壯:「誰讓你黑我。」

  我幾乎是尖叫著:「你幼稚不幼稚?」

  他淡定還嘴:「沒你幼稚。」

  我疼的呲牙咧嘴,輕輕對著肩上的紅腫出吹氣,企圖降低疼痛。

  他居然還有臉在那邊怪我:「你皮膚怎麼這麼嫩,輕輕碰一下就破。」

  我氣的不行,怒火上頭,拿起手機就對准他的臉狠狠的砸了過去:「對不起沒能生就和你一樣厚的臉皮是我的錯了。」

  手機丟出去後我才知道後悔,我的心肝寶貝,翻身下床撿起來後發現手機被我摔的開不了機了。

  怎麼會這樣,我才買的新的啊!我欲哭無淚的看著手機:「你這回怎麼不接了。」剛剛我丟刀,枕頭,書本這些的時候你丫不是接的賊快嗎?

  結果這貨無辜的攤手:「你沒說啊。」

  嗚嗚我的手機,我心疼的要命,這個混蛋絕對是故意的,我氣的牙癢癢,在屋內走了幾圈想著要怎麼弄死他。

  腳底有點涼,我低下頭看腳,鞋子早就在之前被我踹出去踢庫洛洛了,這會正光著腳站在地上呢。

  庫洛洛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好一會,突然把我塞回了床上,報復一樣用被子把我蓋的嚴嚴實實。

  「你又干什麼!」我撲騰出腦袋怒視他。

  他輕笑著揉揉我頭發:「我回去了,你乖乖睡覺吧。」

  「真是好笑,你憑什麼命令我。」

  「哦,」他收回手,輕描淡寫道:「那你不睡吧。」說完他就輕輕帶上陽台門,從陽台上跳下。

  我不睡,我干嘛不睡,傻子才不睡,對他的身影豎了個中指,我起身在房間裡翻找到被我扔下的飾品,果然又被我摔壞了,我欲哭無淚,這種越是名貴的寶石就越是脆弱,我心疼我的錢啊!幾百個億啊,我為什麼要這麼衝動,我的錢啊!我的貪婪之島啊!就算賣了以後氣氣庫洛洛也好啊!

  心肌梗塞!

  嗚哇哇,我就算被這混蛋氣一頓又怎麼樣了,為什麼要衝動之下丟掉我的錢啊,面子重要還是錢重要?越想越生氣,不但摔壞了項鏈還摔壞了手機,我盯著手機看了看,最終憤怒的一把把它從陽台上丟了下去。

  眼不見心不煩。

  再次看向項鏈,我肉痛,這個還有希望能修補好的嗎?明天試著去修修看,哭。

  心煩意亂的爬上床,看到被我丟在角落裡但是仍然占據了很大一片空地的熊娃娃時更加鬧心了,伸手提起它耳朵揪了揪。這娃娃的質量居然還可以,很久沒有抱過娃娃了,我順手擼了一把毛,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後又惱怒的把它再次踢到了牆角。

  娃娃可愛,人就很遭人恨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拿著飾品跑到友克鑫最大的首飾店去詢問這一套飾品還有沒有補救的可能,工匠師傅拿起被我摔壞的「海洋之心」後那一臉表情仿佛看到絕世美女被糟蹋了一般,心痛無比的搖了搖頭表示寶石沒救了,他還很氣憤的問我是誰摔的,這麼暴殄天物,我干笑著摸摸鼻子:「是家裡的小孩太調皮。」

  師傅一臉認真的對我說:「孩子這麼熊,趁早打死算了吧。」

  「哦。」我冷漠臉。

  於是我苦逼著臉問師傅這套飾品現在還能賣多少錢,師傅告訴我由於寶石的大面積損壞,現在它只能靠連接的金邊線等其他裝飾賣2億了。

  我失魂落魄捏著飾品回了家,我的錢就這麼被我一怒之下砸沒了,我這個敗家子,我這個熊孩子!一下砸下去,幾百億就沒了。

  為什麼我的眼中常含淚水,因為我恨某人恨的深沉。

  心情好沉重,特別是當我捏著飾品看到樓下站著的那個人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更為沉重了,就好像壓著沉甸甸的大石。

  有氣無力的假裝沒看到他們,想要繞過去,可庫洛洛的眼睛多尖啊,他不動聲色的在我的手上轉了一圈,抽了抽嘴角:「你可真能給我敗家。」

  我小時候不想讀書寫作業這麼砸家裡東西的時候我爸我媽也沒這麼說過我啊,呵呵!

  無精打采的垂著眼,甚至連冷嘲熱諷他們的力氣也沒有了,「你們到底一次次的過來是想干什麼的。」

  「萏萏醬,」俠客拿出一個物體:「我把你的手機給修好了哦。」

  刷的一下抬起頭,我聚精會神的看了過去:「我的手機?」一把接過去調試了一番,太好了果然和之前一模一樣,我的手機又活過來了。

  心疼的摸了又摸它,半響後才想起:「我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這裡的?」

  俠客只是笑笑卻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俠客的目光有意無意間在我身上打轉,我有些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鎖骨附近微微露出一點因淤血而紅腫的印記。

  我不解看他:「干嘛?」

  他嬉皮笑臉道:「你昨晚這是做啥去了,受傷了嗎?」

  憤怒的刀子眼扎向某人:「還不都是你們團長做的好事。」

  「哦。」俠客意味深長的對我露出一個深奧的微笑,曖昧極了。我總覺得那笑容裡不懷好意,可我一時又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裡。

  檢查完手機沒問題後,我就干脆利落的卸磨殺驢,連謝的功夫都懶得說就准備打道回家。

  庫洛洛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回頭掛著一臉問號看他。「你要干嘛?給我松手。」

  他不動聲色道:「不急,我幫了你的忙你就不應該有表示的嗎?」

  「哈?」我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我求你幫我忙了嗎?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愛自作多情的呢。」

  「那你就把手機還給我,這是我在樓下自己撿到的。」他二話不說從我手裡搶過手機,掉頭就走。

  我一臉懵逼,怎麼會有這種人?手還維持著握著手機的姿勢,手指條件反射的抽搐了兩下。

  抽了抽嘴角,我當機立斷的追了上去:「你還我手機,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又拿我的手機做了什麼?你是不是又想用它來誘騙出酷拉皮卡。」越想我越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大,更加下定了決定不能讓我的手機落入他手。

  庫洛洛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冷笑一聲,極為惡劣的把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想要嗎?」

  「什麼想要,那本來就是我的。」

  「到了我手裡的東西就是我的。」庫洛洛慢條斯理的把手機裝回了口袋,手插進口袋往前徑直走去:「想要回來的話就交贖金來換。」

  你以為你放進口袋我就沒有辦法了嗎?未免太小看人了,我迅速暫停了時間,得意洋洋的去掏他的口袋,左邊,右邊。見鬼了為什麼沒有?我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雙手,又翻找了一遍,我的手機呢?

  恢復了時間後我立刻怒氣衝衝道:「你把我的手機呢?」

  他低頭看了眼被我翻過的口袋,嗤笑一聲:「我有一個念能力,可以裝進一切東西。」

  你大爺的……笑容漸漸消失,我氣的咬牙:「你到底想干嘛,搶我的銀行卡又搶我手機,你可真是不害臊。」

  「我不害臊你難道還是第一天知道嗎?」庫洛洛涼涼的補了一句。

  「靠,直說吧,要什麼條件你才肯還我手機。」

  「很簡單。」庫洛洛停下腳步揚起了一抹惡意的笑容:「我不是說過了嗎,交贖金啊。」

  你妹,我憋著一肚子氣:「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窮到要壓榨未成年少女了。」

  「沒辦法啊。」庫洛洛假模假樣的嘆了一口氣:「畢竟家裡還養著一個敗家子,爸爸我還得多賺些錢才是。」

  爸你妹,孫砸,冷靜,冷靜,控制自己不要發飆,我盯緊了眼前的這個人:「你要多少錢,我可沒有太多錢給你,我還要攢錢買貪婪之島呢。」

  「沒錢就去賺。」

  「我難道不是一直在賺嗎,如果不是你在一直搞破壞,我早就……」我的話剛說一半就被他打斷了,他有些不屑道:「就你那樣慢吞吞的賺錢方法,你是打算下輩子再買貪婪之島嗎?不,也許下輩子也不行,下下輩子才是。」

  「你說的輕巧,正常人怎麼去在一瞬間賺幾百億啊。」我幾乎是尖叫著喊出聲來,為什麼這個人總能輕而易舉的就勾起我心中的怒氣。

  結果他見我發怒,反而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走吧,我幫你去想辦法。」

  「辦法?」

  「你不是在接任務賺錢嗎,走吧,我帶你去接。」

  「哈,你有這麼好心?不過我看還是免了吧,我自己能接用不著你帶,也消受不起你的好意。」

  庫洛洛冷笑一聲嘲諷道:「你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任務就和上次一樣被人打得半死不活嗎?」

  我怒道:「你……」

  「好啦好啦。」俠客插嘴道:「團長也是關心你嘛。」

  我怒極反笑:「我怕他是關心我還沒死透。」

  「手機還想不想要了?」庫洛洛涼涼補刀。

  暗自磨了磨牙:「要,我為什麼不要,那是我的東西。」

  俠客發動車子,笑著招呼我:「快上車吧。」

  再上你們的車我就是煞筆,對他豎中指,我堅決不上,「我自己打車!」

  俠客驚道:「誒,這次保證我們不綁你。」

  他不提還好,一提我更生氣:「去死吧。」

  俠客笑眯眯的看著我:「手機。」

  手機你大爺啊!你們是復讀機嗎。

  我恨得牙癢癢,沒有辦法,只能先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我堅持要打車一個人去,他們堅決要和我一起開車去。最後爭執不下的我們,決定繼續做地鐵。

  他們到底是有多愛用搭乘地鐵這種普通人愛出門的方式啊。雄赳赳氣昂昂的邁步走向地鐵站,我讓自己和後面那倆貨拉開3米以上距離。

  由於我們的宿舍建在高檔小區,裡面住著的都是些明星和練習生,因此這座小區的保密度和安防度都挺高。

  但現在我對這句話表示深刻的懷疑,庫洛洛和俠客因為顏好每天進出全靠刷臉,保安居然連攔都不攔,還誤以為他們是新出道的新人友好的向他們打招呼要簽名,我家陽台都快成他家後院了。

  總之,為了保持明星生活的隱蔽性,我們的小區的地理位置還是有一點點偏僻的,這也導致了它離地鐵車站有那麼很長的一段距離。拖著沉重的心靈和沉重的身軀,我一步步的邁向地鐵站。

  一輛豪車突然停在我身邊,車窗搖下,一個年輕男子摘下墨鏡對我吹了個口哨:「美女,一個人走路多辛苦啊,上來坐吧,我帶你一截。」

  這種搭訕方法太老套了好嗎。「謝謝,不用了。」

  那男子鍥而不舍:「讓美女一個人這麼辛苦也不是我的風格啊,美女你電話號碼多少,我叫威爾,能和你做個朋友嗎,我可以送給你一輛豪車代步,這樣你以後就不用出門這麼辛苦的走路了。」

  瞥他一眼:「謝謝,我不會開轎車。」

  「哈哈,不會開轎車的是會開別的車嗎,那美女你以前是開什麼車的,我可以買來送你。」

  我面不改色道:「我以前是開卡車的。」這可真是大實話,俠客他們教我學車的時候就是教的卡車。

  豪車男無語了幾秒,尷尬的笑道:「美女你可真是性情中人。」

  呵呵。

  豪車男還是沒有放棄,孜孜不倦的勸說道:「卡車也可以啊,你長的這麼好看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呀,我跟你說,我……」

  庫洛洛突然拉過我的手把我拽到身邊,皮笑肉不笑的對豪車男說道:「抱歉,她有主了。」

  「你干嘛,我跟你什麼關系都沒有。」我奮力揪著他,他的肌肉硬的就像鐵鑄的一般,我揪不動。

  庫洛洛回頭深情看我一眼:「她和我吵架了鬧著別扭呢。」

  豪車男的目光在我們身上打著轉:「我不介意美女你有沒有過男朋友,只要你……」

  庫洛洛另一只手溫柔的搭上他的車門,像捏橡皮泥一樣輕而易舉的將他的車門揉成一團,慢條斯理道:「只要你什麼?」

  豪車男沉默的看了看車門:「美女再見。」一腳踩上油門飛速的將車開跑了。

  「庫洛洛你又發什麼神經。」

  庫洛洛回頭看了看我,轉身對俠客說:「俠客,辛苦你陪我走這一趟了,你先回去忙你的事吧,我陪她去就行了。」

  俠客很有眼色的揮手告別:「好的團長,你玩的愉快點哦。」

  玩你妹啊!

  庫洛洛熟絡的打開我的包,翻出我的墨鏡和帽子不顧我的掙扎就強硬的給我帶上。

  我沒好氣道:「你又干嘛,你瘋了嗎。」

  他面色如常的做完這一切,不容我反抗的就牽著我的手向地鐵站走去,掙扎了好幾下掙脫不開,反而周圍的人都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眼光,指指點點的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No 39

  庫洛洛買了兩張票,帶我上了地鐵,丫這次怎麼大方起來了。不過花齡少女光天化日之下被犯罪分子強行帶走,一路上居然沒有一個地鐵站的員工對他強拉著不情願的我上車的行為表露出一絲疑惑,這簡直是道德的淪喪了!如果他是拐賣人口的人販子呢?這樣的遲鈍我怕是這個城市遲早要完。

  地鐵上已經坐滿了,我想去扶著扶杆被他又拽了回來:「你扶著我就行了。」

  我……

  地鐵一個轉彎我差點摔倒,身體本能的抓住最近的物體站穩身體,站穩後我迅速放開他的袖擺,不自然的看向別處。

  可別說他站的還真穩,動都不動一下,其他站著的人都扶著扶杆靠著牆,就他一個人優哉游哉的雙手插在口袋,一臉怡然自得,這裝逼樣讓我看了非常不爽,心中暗暗詛咒地鐵來個大轉彎讓他摔倒。

  中途停靠了一個大站,又上來了很多人,本就不寬敞的車廂更擠了,人挨著人背靠著背。庫洛洛伸手環在我周圍,自然地分開周圍人和我的距離。

  這時正是下午上班高峰期,又經過了幾個站,人流量還是沒有減少的趨勢,即使是被他極力護著我也難免會和別人擦碰到,庫洛洛偏頭看了我幾眼,突然就牽著我走到一個正坐著聽音樂的女高中生面前。

  那名女高中生看著突然走來的大帥哥,摘下耳機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然後庫洛洛就掛著一臉帥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問女孩能不能讓個座位,女孩被美色所迷惑,不經大腦思考的就點頭答應起身讓座。

  然後庫洛洛毫不客氣的就把我塞進姑娘讓出的座位裡去了。

  我和姑娘……

  庫洛洛面色如常,完全沒有覺得他剛剛的行為哪裡不對的樣子,這貨的臉皮快趕上城牆了,真不害臊,搶小姑娘座位,小白臉!呸。

  似乎能看穿我在想什麼,他單手拉住我頭頂的扶杆,對我揚起一抹炫耀的笑意,讓座的那個小姑娘又看痴了。

  不就是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嘛,看你那副得意勁兒。

  車到站,庫洛洛熟門熟路的帶著我穿街過巷,最後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小門裡,我有些疑惑:「這是哪裡?」

  他推開門給我介紹:「這是一處隱藏起來的地下中介所,往往會有一些人將不方便透露在明面上的任務交由他們去發出,中介從此抽取一部分利潤,這種任務往往更危險,但是報酬也更高。」

  「你怎麼總能找到這些地方。」

  他沒有回答,只是對我笑了笑。

  走進去以後才發現這裡其實很大,內有乾坤,來來往往的人大多面色不善,警惕的盯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我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這些人,單從外表上來看每一個人都凶神惡煞,身強體壯,但是念能力的強大往往並不是凸顯在外表和單純的力量上的,這一點可以在我身邊的這個人身上得到完美的詮釋。

  櫃台前的小姐並沒有因為我的年紀和外表就輕視我,她掛著標准的笑容問我:「您好,請問是要發出任務還是接取任務呢?」

  「接取。」

  「好的,請問小姐有我們這裡的會員或者完成任務的記錄嗎?」

  「誒,還需要這個嗎?」我有些遲疑:「沒有的話就不能接嗎?」

  「並不是這樣。」小姐耐心的解答:「只是我們會根據這些資料來評判您是否有完成我們任務的能力,並根據此為您安排適合您等級的任務。」

  哦,也就是說我如果沒有這些的話你們就會給我報酬最低的任務了是吧。

  想了想,我拿出獵人證拍在桌面上:「我有獵人證,這個可以嗎?」

  話音剛落,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剛剛還在這裡議論紛紛的人們一致向我手中的證件投下貪婪的目光。

  我謹慎的看了眼他們,庫洛洛現在沒有直接碰到我的身體,我隨時可以發動念能力。

  化解這緊張的氣氛的是櫃台小姐柔和的話語:「獵人證是嗎?當然可以,讓我來檢驗一下它的真實性(和諧大法好)吧。」

  「查詢過了,這份證件真實有效,請收好。現在我們將為你免費注冊會員並登記您的一些相應資料,請問您的名字是。」

  我猶豫了一下:「紅領巾。」

  耳側傳來庫洛洛不加掩飾的悶笑聲。

  櫃台小姐很淡定:「紅領巾是嗎?紅領巾小姐請問您對您所想要接取的任務有什麼樣的偏好或者要求嗎?」

  「沒什麼偏好,錢多就行。」

  「我明白了,請您稍等。」不多時後她遞給我一張卡片:「這是您的會員卡,您的會員等級為B級,卡片的右下是您的編號,請您記好,以後我們會用編號來稱呼您。」

  我收好卡片:「謝謝。」B07,我前面還有6個人嗎?

  我繼續詢問她:「請問我要怎樣去接取任務呢?」

  櫃台小姐向我指引道:「往右一直走,裡面有電腦,將您的卡片刷在卡槽裡,適合您的任務就會出現在屏幕中,您可以自行查詢具體情況並考慮是否接下。」

  「好的,謝謝。」

  這裡的任務還挺多,跳出來的有37項,大部分都是殺人或者奪寶,也有少數是尋找物品,完成委托,招聘保鏢之類。如果班森在的話找尋物品的任務簡直就是白撿錢,將一些需要長時間才能完成的任務剔除,最後剩余的還有7,8項。

  每一個的報酬都很豐厚,我甚至想都接了,可惜一次只能接一個任務,完成了才能接下一個。

  要是當初就知道這裡,我和小傑、奇犽、雷歐力一起刷任務的話,未必不能刷出貪婪之島的錢。

  話說殺人真的很賺誒,我想到了揍敵客家的地盤,是鯨魚島的兩倍多大,占據3700公尺左右的整座山,200多個佣人,私人飛船。

  我甚至惡趣味的想著,奇犽的日常生活簡直就是這段話的寫實:我每天早上都在50000多平方米的床上醒來,在200多名漂亮女僕的服侍下享用早餐,出行都是坐飛船,然而我並沒有因富有而快樂,我只希望能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友情。走開,你們這些該死的鈔票,走開。

  明明以前我也是富二代,為什麼我過的那麼吃癟,感覺逼格上就低了別人一等。自從家道中落,跟著庫洛洛以後更是一天過得比一天糙,庫洛洛雖然也有錢,但是……他們非常熱衷於住在各種破破爛爛的廢棄大樓、廢棄工廠、廢棄民宅,就好像這樣能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使其能成就一番大事。

  我看多半是毛病吧。

  通俗點說就是,庫洛洛看起來很不像有錢人,再配上他們的直男品味和鄉土非主流氣息的服裝,真的很像大山裡走出來的貧困少年。

  白瞎了他們那幾張好看到不行的臉。

  這幾個任務裡,有4個都是殺人的,還有3個是有明確地點的奪寶。庫洛洛還在和我一個個分析這幾個任務的優缺點,哪個比較適合我當前時,我已經掏出手機干脆利落的把這幾個任務都照了下來。

  庫洛洛瞅了瞅我,抽著嘴角,似乎已經猜出我要做什麼。

  是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准備把它們給一起做了,隨意接下一個任務,我就急匆匆出了門。

  門外有伏兵,被我迅速干掉了。

  庫洛洛追出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一地屍體,他叫住我:「你知道怎麼去這些地方嗎就瞎跑。」他掏出一張地圖准備翻。

  我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目光,掏出手機打開了GPS導航。庫洛洛放下地圖悶不吭聲的瞅了我半響,那表情真是看的我心情舒暢極了。

  我報復的嘲諷道:「早讓你多上網,年輕人跟不上時代的腳步可不行。哦對不起,」我善意的補刀:「我忘記你已經是要三字開頭的老年人了。」讓你譏諷我腦子不好讓我多讀書,你活該!

  這幾個任務加起來一共有接近30億了,而且任務地點都分散在這個城市裡不同的地方,一想到馬上就有這麼大的一筆錢入賬,我心情很好的包下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帶著我們挨個前去。

  下車,暫停時間,殺人、奪寶,收工,換下一家。奪寶的這項比較麻煩,寶物大部分都被放在保險櫃或者更嚴密的地方,我很難打開。

  有一個寶石被放在層層的防彈玻璃裡,我暫停了時間敲了半天也敲不碎,摸了摸下巴,我不懷好意的回頭在庫洛洛身上摸出他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去敲。

  終於把寶石給摸出來了,不過庫洛洛的匕首也被我敲斷了!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匕首扔進遠處的垃圾桶,希望他不要發現,發現了我也不承認!反正他沒看見。

  司機對我這樣頻繁的下車,一秒又回來再去另一個地方,再下車,再回來的行為很是不解,但是付錢的是大爺,他不敢多問。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已經有點不對了,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我甚至看到他掏出手機在搜索精神病院的電話號碼。

  我……

  我很快就完成了前6項任務,心情愉悅的我在路邊買了愛喝的奶茶,美滋滋的讓司機載著我去最後個地點。

  菲力酒吧,殺死一名代號叫阿斯蒙蒂斯的男子。

  因為是最後個任務了,我神色輕松的下了車,甚至都不急著暫停時間了,氣定神閑的跟著庫洛洛一起走向酒吧。

  很多年前他也這樣帶著小草去做過一個個任務。

  酒吧白天不營業,門前很冷清。

  從後門繞進去,或許是因為自信,這裡並沒有什麼嚴密的防守,幾個普通的侍者和女僕輕易被我們繞過,他們沒有發現絲毫異常。

  走到頂樓,阿斯蒙蒂斯就在三樓的房間裡。

  漫不經心的推開房門,阿斯蒙蒂斯以為是女僕進來了,沒有在意。他隨口道:「幫我把桌子上的辣椒水端來。」

  我好脾氣的滿足了他死前最後的願望,端起辣椒水好奇的走上前,他在做什麼呢?

  走過遮擋住我視線的屏風,我的腳步愣住了。

  一個十來歲的女孩被捆綁在床上,阿斯蒙蒂斯正拿著烙鐵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烙下一片片痕跡,他甚至很有情趣的將烙鐵的形狀做成了小花狀,按下去便是一朵綻放的桃花。

  女孩的身上青青紫紫,各種傷痕慘不忍睹的橫布在幼小的身軀上,她雙眼緊閉,淚水已經暈染了整個枕頭,下唇幾乎被咬爛,顯然已經不知道承受了這痛苦多久,嗓子被喊破,只能發出一聲聲低微的痛苦呻(和諧大法好)吟。

  床上擺著各種各樣血跡淋淋的道具,阿斯蒙蒂斯殘忍的笑著,他不滿足於女孩微弱的掙扎,強硬的掰開她的雙膝,將烙鐵伸了進去。

  女孩猛的睜開雙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像人死前最後的絕望。

  她叫的越凄厲,那烙鐵進去的越深。她的身體猛烈的掙扎著,卻無力擺脫緊緊捆住她四肢的繩索。

  胃裡一陣陣翻滾,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我在流星街做任務時遇到的那個小女孩的身影,我被克勞德抓走時那些慘死的少女,奧斯米亞城大廈裡那一本本資料冊,慘死的安琪兒……

  阿斯蒙蒂斯見我長時間沒過去,不滿道:「你腿是斷了嗎走的這麼慢,快幫我把辣椒水灌進去。」

  再也忍不住胃中翻騰的惡心,手中的玻璃杯落地,我跑出門外就開始彎腰嘔吐。

  好惡心,胃裡的所有物體被嘔出,苦澀的膽汁吐出,感覺內髒都要被我吐出來,直到再怎麼吐也吐不出分毫。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食指指節放出口中,牙齒狠狠咬下,鮮血一滴滴落下,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記憶深處的那份恐懼。

  一雙手搭在我肩上,強迫我轉身。

  是誰?我本能的就要發動念,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堪堪停住,是庫洛洛啊。

  他皺著眉看著我,目光似乎要穿透我的面孔看到我靈魂深處,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

  我茫然不知所措的看他伸手將我的指節從口中帶出,輕輕擦去我嘴邊血跡。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有人叫喊著揮舞著武器衝過來,被庫洛洛一一殺死,阿斯蒙蒂斯倒在血泊裡,一步步走上前,繞開他的屍體,那個女孩躺在床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才證明了她還活著。

  下意識彎起手指又要張口咬下去,被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庫洛洛一把抓住我的手,握在掌中。

  他站在了我的身前,擋住我的視線,幫我把帽子戴上,衣服拉好:「走吧,我陪你回去交任務。」

  「她怎麼辦?」我愣愣道。

  庫洛洛回頭問道:「你想救她嗎?」

  我點了點頭。

  十分鐘後,我們坐在對面的酒館裡,看著警察衝了進去,「這裡還有活人。」警察將女孩裹著衣服抱出,醫生將她放入擔架,救護車很快開走駛向醫院。

  情緒有點低落,一直到交了任務的時候都打不起精神,在櫃台小姐確認了對方的死訊後我迅速接下第二個任務再遞交,一直重復了七次。

  最後似乎連這裡的高層都驚動了,坐在一邊打量著我們,七個任務都確認有效完成,我興致缺缺的打算先回去時,這裡的高層叫住了我,把我們請去了樓上的房間。

  女僕倒來兩杯茶水,我的胃還是隱隱的不舒服,輕輕推開茶杯。

  高層打量著我們,突然開口:「小姐一直在接高報酬的任務,是否最近很缺錢。」

  我隨口應著:「差不多吧。」

  他眯起眼:「那麼,我這裡有一項任務,它的酬金是三百億戒尼。」

  眼睛唰的一下亮了,我的貪婪之島!顧不得多想,我爽快的將雙手拍在桌上:「我接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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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40

  「您先別急,還是先聽我說了這項任務的詳情你再做決定。」高層微笑著和我解釋道:「這項工作掛在我這裡已經快十年了,一直沒有人成功完成,栽在它手中的高手數不勝數。」

  「哦,那是什麼樣的任務。」我不在意的道。

  「友克鑫南邊三百裡處有一處海島,你需要去島上取回照片中的物體。」他向我展示了一張照片,裡面一塊渾身晶瑩剔透,中間部分卻閃著火紅色澤的礦石。「方法不限,我們只要這塊礦石。」

  我謹慎道:「聽起來很簡單,為什麼中間會死去那麼多人?」

  那個男子不在意的笑笑:「因為這塊礦石由一群窮凶極惡的組織所擁有,他們常年駐扎在島上,每一個人的實力都不遜色與你身邊的這名男子太多。

  「哈?」我看了一眼庫洛洛,勾起嘴角嘲諷道:「原來有那麼多人和你一樣厲害的嗎?」

  他沒有和我爭嘴,只是笑著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手指,指尖輕輕拂過我食指的傷處,有些輕微的疼痛。

  不自然的迅速收回手指,我轉身看向這裡的高層:「我考慮好了,請將這個任務交給我吧。」

  我成功的接下了這個據說是不可能被完成的任務,而庫洛洛在我做完剛剛的幾個任務後,倒是很爽快的把手機給還給我了,也沒有問我要錢,這讓我疑惑不解,只是想不通就算了,我也沒有深思。

  考慮到這次任務應該要出去很久,我回去收拾了一下行李,女孩子出門的裝備總是稍微要多一些的,嗯,稍微……

  去的是海島,換洗衣物總要多帶幾套吧,防曬得做好吧,傘得帶吧,我還塞了兩套泳衣,難得出去一趟總得順道旅游一次吧,洗漱用品、鞋子、和一些創口貼、傷藥之類也得帶上以備萬一。對了,我從抽屜裡翻出之前醫生給我開出的那兩種藥。醫生讓我一直保持良好的心情這樣病情才會康復,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煩心事太多,一直感覺情緒不太對,藥量加大了不少也沒有太大好轉,之前買的藥已經空瓶了,現在我帶走的還是昨晚讓科恩臨時幫我去買的。

  於是最終我帶的東西比獵人考試時帶的還多,不得不推上我的行李箱。帶著帽子墨鏡和口罩出門,茜茜有些驚訝:「你這是又要去哪裡旅游嗎?」

  我摘下一邊口罩解釋道:「不是哦,接了份工作需要出門。」

  茜茜點了點頭:「哦,是這樣啊,本來我還想你陪我出去玩的呢,難得的假期。」

  「沒關系,以後有的是機會呢。」

  茜茜看我提的吃力,幫我接過手中的包:「我來送你一程吧。」

  「多謝啦,還好有你。」

  坐電梯來到樓下,一走出門我就目瞪口呆的看到旅團好幾個人站在門口,他們開著輛旅游車,很熱情的和我打著照顧:「萏萏,這邊來。」

  我看著站在那裡的庫洛洛一行人,眼皮直跳,我唰的扭頭看向茜茜,只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陣尷尬的低氣壓。

  茜茜沉默了好一會,看了看庫洛洛又看了看我:「你們這是去哪裡?」

  我連忙解釋:「大概他們只是路過吧,我是一個人出去工作的,真的,我不認識這群人,我跟他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你看我票都只買了我自己一個人的。」掏出船票以證清白。

  俠客驚道:「誒,萏萏怎麼撒謊,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一起去海島旅游的嗎?你行李不是都收好了,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了。」

  我向俠客投去仇恨的目光,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我。

  茜茜面色很難看,半天才勉為其難的擠出一個微笑:「庫洛洛,你們這是去哪呢,我這幾天有假,我們一起出去玩好嗎?」

  結果庫洛洛這貨居然面不改色的拒絕了:「不行哦,我得和大家一起出去呢。」

  茜茜臉更黑了,「那讓我和你們一起去好嗎?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我連忙勸阻道:「不行!這,這路上不安全啊。」我可是去殺人的啊……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危險,茜茜你跟著我去會沒命的。「茜茜我這次出去是很危險的,你不能跟著去。」

  茜茜的忍耐槽終於到了極限:「你還騙我說你是一個人去工作,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被瞞在鼓裡,你還騙我說你和庫洛洛之前是不認識的?有你們這樣不認識的嗎?」

  俠客好死不死道:「誒,萏萏你怎麼能這麼說,團長會傷心的,你們不是在一起都住了那麼久了嗎?」

  擦,擦,擦,我們是住過但是那是以前啊,我們清清白白的,你為什麼要這麼黑我。

  茜茜都快哭了:「你們,你們居然背著我……你之前去酒店住了那麼久是不是就是和他去住在一起了?我就說怎麼好好的兩個人一起失蹤,一起回來。」

  我慌張道:「你聽我解釋啊。」

  「我不想聽。」茜茜一把推開我,我正站在台階上,一時不察就被推了下去,滾落台階。茜茜似乎也沒想到會害我摔下去,驚訝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猶豫道:「你沒事吧。」

  夏天穿的衣物本來就少,暴露在外面的皮膚摔破了好幾處,腳也扭了,坐起來抱著腳蹲坐了好一會才站起:「我沒事,茜茜你聽我說,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你等我回去再和你解釋好嗎?」

  茜茜猶豫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再最後相信你一次。」

  我對她露出一個笑臉,接過她手中的包,提起行李箱就向小區門外走去,路過庫洛洛的時候我看見他的臉色很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我的臉色也糟糕透了,好好的心情全被這群人渣給破壞了。

  俠客他們很快開車追了上來,看見他們接近我就暫停住時間干脆利落的走了,這群人實在是太煩了,我平靜的生活被他們弄得一團糟。

  打了車直奔渡口,看了看身上的傷口,並不嚴重但是很疼,猶豫了下要不要恢復,想想還是作罷了,畢竟發動念也是會消耗體力和生命的,做任務的時候還不知道要發動多少次念,這點小傷還是能處理就自己處理吧。

  這可不像是我的作風呢,之前的幾年只要受一丁點傷我就會立刻用念恢復,肆意任性用著我的念能力,享受著操縱時間的感覺,美其名曰鍛煉我念能力的熟練度,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消耗了幾何。

  檢票上了船,這艘客船只能到附近的一個旅游景點小島,到了那裡後我還要再想別的辦法才能到任務的地點。

  船傍晚才開,第二天中午到景點,我決定在景點那邊玩半天順便住一晚,隔天再想辦法去任務地點。

  房間在船艙二樓,很狹窄,但我也無所謂,只是隨便住一晚而已。從箱子中翻出傷藥塗上傷處,還好我准備的很齊全。

  走到甲板處,這時天還沒黑,能看到一輪夕陽掛在天空,將海岸線染上一抹艷麗的紅,海鷗追逐著,海風吹拂在身上,夾雜著大海濕潤微腥的氣息,涼涼的很舒服。

  甲板上人很多,還有不少桌椅,不想在船內用餐的客人們可以把食物帶到這裡來吃。一邊欣賞夕陽的落幕,一邊觀看這蔚藍的海面,這一切都令人心神愉悅。

  藍色是能夠舒緩精神的顏色,看著它覺得長久以來的壓力都減輕了不少。

  有侍應生詢問客人是否需要來上一杯紅酒,我坐在椅子上正發著呆,一名英俊的男子突然拿著一瓶紅酒坐在了我的旁邊。

  「小姐一個人嗎?我有幸請你喝杯紅酒嗎?」

  我笑著婉拒:「謝謝,我不會。」

  他沒有強求,從懷中掏出一盒雪茄:「吸煙嗎?」

  「不用,謝謝。」

  「是不會還是不喜歡?這款的味道很不錯的,很適合女士。」

  我搖了搖手:「試過,不喜歡。」剛從流星街出來的那段時間心情很糟糕,喝酒吸煙我幾乎都嘗試了一遍,酒還是一碰就倒,煙試了幾次還是會覺得嗆人,怎麼也適應不了。

  「是嗎?」他叼起一根雪茄點燃,深吸一口吐出煙霧,我不動聲色的往後移了移椅子,正想著要不要換個座位來避開二手煙。

  這個男子突然說道:「後面那位是你的男伴嗎?一直看著你呢。」

  「誰?」我疑惑的回頭,我……

  庫洛洛你為什麼陰魂不散。

  我沒好氣道:「不認識。」

  男子笑著搖了搖頭:「您這樣美麗的姑娘總是能吸引男子的目光呢。」

  「你也是嗎?」

  「哈哈,確實,小姐想吃點什麼嗎?能否給個機會讓我請你用餐。」

  「不用了,我並不餓,謝謝,我……。」

  一盒酸奶被拍在桌前,我抽了抽嘴角,抬頭看向庫洛洛。

  這貨笑的一臉純良:「乖,是我錯了,不要和我鬧脾氣了。」說完他還想對面的男子點了點頭:「這孩子和我鬧別扭飯都不願意吃了。」

  「誰和你鬧別扭,你誰……」話音未落就被他干脆利落的用削好皮的水果堵住嘴:「唔……松開,禽獸啊。」我含混不清道。

  他干脆利落的環著我的腰把我幾乎是用抱著拖回了房間,我完全抵抗不了他的力氣,氣死我了。

  到了房間後他終於肯將我放開,我一得到自由就氣的把蘋果拿下來狠狠砸向他:「你瘋啦。」

  他伸手接住蘋果隨手放在酸奶上架好,黑漆漆的眼睛盯著我:「一刻不看著你你就在外面勾搭野男人。」

  ???我勾搭誰啦?

  我氣的要命:「沒你在外面勾搭的多!」

  「所以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哈?」我好笑道:「你這是在搞笑嗎?你算誰啊,報復你?我根本都不想理你。」

  「面對救下你無數次又剛剛幫過你的人你就是這種態度嗎?」

  「我又沒有求你幫我,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我幾乎是尖銳的喊出來這句話:「你救我的次數有你害我的次數多嗎?」

  他突然彎下腰靠近我,我有些不自然的後退:「你干嘛。」

  庫洛洛冷不丁問我:「我的刀呢?」

  「啊?」我呆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問的應該是我昨天做任務的時候用來鑿防彈玻璃弄斷的那把,我有點心虛的移開目光:「什麼刀,我不記得啊。」

  庫洛洛的語氣很平靜,但是我卻莫名覺得他此刻在咬牙切齒:「這把刀叫卞氏刀,是曾經的殺人王在獄中制作的,不管是制作所用的材料還是刀刃上的劇毒都價值連城,市面上曾經有人出800億的價格求購它,你告訴我你把它弄到哪去了?」

  我……一把刀這麼貴?我昨天接的任務去了給中介的提成一共也才22億啊。

  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我可賠不起,我點著腮做冥思苦想狀:「是啊,這麼貴的刀去哪裡去了呢?可得好好找找。」

  「在被你丟進的垃圾堆裡找嗎?」

  「胡說八道!」我不服氣道:「誰看見我丟了,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小心我告你誹謗。」

  「你的鬼話一句都不能信。除了你拿著我的刀又是鑿牆又是拆地,你告訴我還有誰碰過我的刀。」庫洛洛開始控訴。

  「我怎麼知道!也許因為你不小心所以被小偷摸走了呢。」

  「我很喜歡那把刀的。」

  「是嗎?」我看天看地看星星就是不看他,攤開手:「那還真是遺憾哦。」

  他直起身看了我半天,面無表情。

  我被他盯得毛毛的,往後又縮了兩步抓住被子:「干……干嘛,有話好好說。」


No 41

  他突然就撲過來,我嚇得趕快用被子蒙住自己,他一把把我壓在床上,伸手就開始打我……屁股。

  擦。

  還好隔著被子不是很疼,但是我好氣啊,我爸爸都沒這麼打過我!嗯?好像我前幾天才打過一個和我說這句話的人。

  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團,死死的抓住被子,絕不放手。

  這貨太過分了!我忍,我忍,我忍不下去啦!從被子裡伸出腳就踹向他的俊臉,本能的運用起了他教我的格鬥術攻向他,混蛋!

  他輕松的用左手抓住我的腳用胳膊肘按下去,右手抓住我的兩只手腕將它們舉至我的頭頂,一把把我從被子裡提出來按在他腿上,伸出左手就對著我屁股狠狠打了幾下。

  好氣啊!

  我紅著臉掙扎著卻怎麼也掙扎不開,而且他下手真黑,疼。我欲哭無淚,又羞愧又生氣。

  他一邊打還一邊問我:「下次還敢不敢了。」

  我繼續不承認:「不是我做的。」

  他繼續打:「認不認錯。」

  嘴強道:「不認。」

  他加大打的力度,說實話這種疼還在我可以忍耐的地步,但是這種來自於心理上的羞愧讓我既委屈又難為情。

  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有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打屁股!

  強忍著羞愧的淚水在眼中打轉,感覺下一秒就要因為難以啟齒的羞憤感而哭出來了。在他下一次繼續問的時候我小聲說道:「我錯了。」

  「你說什麼?」他又重重打了我一下。

  情緒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我委屈的加大聲音:「我說我錯了。」

  「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

  他這才放過我,提起我讓我坐下,看到我紅著眼眶因為傷處而疼痛的吸氣時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居然還嘲笑我,我氣的又想攻擊他,沒等我揮出手就被他抓住雙手:「你還想再被我打一次?」

  技不如人,即使恨得不行,我還是只能偽裝老實,磨著牙擠出個猙獰的笑容:「我錯了。」

  快要氣炸了啊……

  他背過身,捂著嘴樂不可支的笑了半天,我咬著唇氣得發抖:「你還笑,變態,你居然打我的……你不要臉,我從未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流氓。」

  他收回笑容一臉平靜:「做爸爸的有那個義務教育女兒。」

  去死去死去死,我在心裡咒罵著。

  感覺我八百年的臉都丟完了。

  扭過頭去,我不想看他,就是莫名說不出來的氣憤,低著頭任他怎麼喊我我也不回頭,閉著嘴不吭聲。

  他喊了我幾下聲見我不理他,冷笑道:「800億打你幾下你還委屈了。」

  咬牙切齒的抬起頭:「我還沒有800億重要嗎?」

  他的表情很平靜,非常自然道:「有啊,所以只打了你幾下。」

  見我這幅模樣,他又覺得好笑:「指望你賺錢,遲早給我把家都敗了。」

  我更生氣了:「要不是因為你我現在用得著賺錢嘛!」我小時候攢的零花錢就有上百億之多了。

  他笑的不行,半天後才無奈的回道:「好了,算扯平了,不要鬧別扭了好不好。」他想了想又忍俊不禁道:「你這麼能敗家,除了我誰養得起你。」

  我不服氣道:「我要你養了嗎?吃你家大米了嗎?」

  他點點我鼻尖:「你哪是吃米,你是吃戒尼,我雇佣揍敵客殺十老頭都才只花了500億戒尼。」

  什麼!我大驚失色,「十老頭是你委托殺的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我急忙起身:「那錢呢,錢你付了嗎?」

  「他們死後我就支付了。」

  「500億?」

  「沒錯。」

  我那個肉痛,十老頭明明是我殺得啊!我的500億!這就是不出名的壞處了,不然我也出去接委托殺人去,貪婪之島的錢分分鐘就有了啊,哪還用這麼辛苦的工作接任務。

  庫洛洛見我哀聲喪氣一臉痛不欲生的模樣,不解的問我:「你怎麼了?」

  我悲痛萬分的錘著床:「十老頭明明是我殺的!」

  他手下的動作頓了頓,偏頭望我:「所以你那天出現在色塔梅利大廈是去殺他們的?」

  我還沒有從失去500億的痛苦中緩和過來,聽到他問我沒有猶豫的就回答了:「對啊,之前一直找不到他們的住所,正好那天有人給我提供了一份關於他們的工作,我就順手過去把他們宰了。」說到這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差點在電梯裡被炸死。

  斜眼看他:「你那天是不是在大廈裡打架,我下電梯的時候差點在電梯裡被爆炸炸死。」

  他捏捏我的手:「是揍敵客接了委托前來殺我。」

  「啥?他們又接你委托去殺十老頭,又接別人委托來殺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庫洛洛給我耐心解釋著:「揍敵客家除了對家族成員的委托不接,對其他人的委托一律給錢就接,這種互相委托殺死對方的情況下,他們一般會分兩批人分別去殺死目標,直到一方死去後,針對另一目標的委托就自動取消。」

  我似懂非懂:「所以那天你放出假屍體是為了迷惑揍敵客?」

  「這倒不是,不過是迷惑黑幫的手段罷了。」說著他又看了看我,捏了捏我的臉:「你還看到了我的假屍體?」

  「你別碰我,」我撥開他的手,揚眉吐氣道:「看你的假屍體被打的那麼慘,可解氣了。」

  「哦。」他笑著道:「哭了沒?」

  「哈?」

  他撥開我額前的碎發,吟著笑直視我的眼睛:「看到我的屍體哭了沒?」

  我跺著腳:「誰哭啦!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就差沒放幾炮煙花慶祝了。」

  庫洛洛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早已看出我的口是心非與言不由衷。

  「對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一臉希翼的問道:「十老頭是我殺的,那……佣金能分我一半嗎?」

  他毫不客氣道:「沒有,我已經全部交給揍敵客了。」

  我一臉失落,不過早已在心裡預料到了他這麼小氣的人肯定不會給我。只能哭喪著一張臉:「好吧,那如果下次你再有這種巨額酬金的殺人委托的話記得來找我,我下手很准的!」

  他輕笑出聲:「那我還真有一個。」

  「真的嗎?」我期待的看著他,這個人很有錢的,要是能敲詐來他的錢,我的貪婪之島就有戲啦:「是誰!只要給我錢,我去幫你殺。」

  他吟著笑,嘴角勾了勾:「他叫酷拉皮卡。」

  我……

  去你大爺的。

  「好了,不鬧了。」他拿起桌上的酸奶和蘋果:「快把飯吃了。」

  推開眼前的食物:「免了吧,我吃不起你家大米。」

  「不吃也得吃,是你自己吃還是我給你灌。」

  我……

  估量了一下武力值後,我老實接過食物,慢吞吞的小口咬著,吃了半年才吃一小塊,庫洛洛皺著眉:「你怎麼吃東西還是跟以前一樣,跟吃貓食似的。」

  放下手裡沒動過多少的蘋果,悶聲說道:「我吃飽了。」

  結果庫洛洛真的就端起酸奶作勢要給我灌下去,在黑惡勢力的威逼之下我只能苦逼著臉喝下這瓶酸奶。

  好撐,我揉了揉肚子。

  他拉我起來,「走,出去消消食。」

  外面天已經黑透了,夜晚上甲板的風很大,站在甲板上庫洛洛冷不丁問我:「游泳是什麼時候學的?」

  怎麼突然問這個,我想了想:「就前兩年吧,出去旅游的時候順道學的。」

  頭發被風吹亂,我一直在和它做鬥爭企圖把不聽話的頭發弄整齊。我穿著單衣,漸漸感覺有點冷,剛打了個噴嚏就被庫洛洛又牽了回去。

  他帶我來到一處更大的房間裡,推開門,蜘蛛們正在打牌。

  「炸了,炸了,你們要不要?」

  「要不起。」

  「那我過了哈哈,我又贏了。」

  「可惡!」

  聽到有人進門的聲音他們抬起頭,俠客頂著一臉白條說道:「誒,萏萏你和團長一起來了啊,來來,要不要一起來一把。」

  我不動聲色:「這不太好吧?」

  俠客客氣道:「沒事的,來……來吧?」

  我已經干脆利落的擠開他,熟練的洗牌敲桌:「快快快,發牌了!」

  庫洛洛不在場上的時候我打牌打的那叫一個意氣風發,打到深夜被庫洛洛趕去睡覺的時候我已經贏了一大捧的賭注了,具體是多少我不好細說,總之,我這段時間浪費的錢全部都賺回來了,而且還有的多。好想繼續打,對於一個常年沉迷網游的網癮少女來說熬夜算什麼!黑夜才更有助於我的發揮才對,昏黃的燈光映照著電腦屏幕,我在夜色裡安安靜靜的拿著五殺。

  我一臉意猶未盡,戀戀不舍的看著牌桌,不滿的對監督我回房的庫洛洛說:「這不公平,明明你也天天熬夜,干嘛催我睡覺。而且你憑什麼管我,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他側頭看了看我,比了比我的身高:「就因為你作息不規律所以你才長不高。」

  「哈?」我一臉不可思議:「所以你的意思是飛坦長不高是因為……唔。」我的嘴被捂住。

  「小聲點,飛坦還在附近。」

  「哦。」我情不自禁的壓低聲音,謹慎的左右瞄了幾圈,飛坦最記仇了!誰說他矮他就砍誰頭,偏偏他又確實矮,所以死在飛坦手裡的人數量多的令人發指。

  我記得他以前不帶鬥篷,打扮的還比較正常的時候,有次出門被喝醉酒的混混調戲:「小姑娘,來陪大爺我樂呵樂呵呀。」

  然後那兩個混混就好好的陪飛坦樂呵了樂呵,其血腥程度光是用描寫出來的就得被廣電局和諧封禁。

  庫洛洛盯著我回了房,「上床後不許玩手機,快去睡覺。」

  「哦,你好啰嗦。」

  這貨最近這麼不正常,演的如此深情,多半是又想從我身上謀劃些什麼。……洗完澡想了半天又想不出來他要利用我做些什麼,掏出手機想玩會游戲,結果發現居然一格信號也沒有。

  算了,睡覺吧,養好精神明天才好繼續歡快的玩耍一天。

  船12點到茉莉亞島,我定了11點的鬧鐘,美美的睡了個懶覺,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理好行李後,透過窗外已經可以看到茉莉亞島的輪廓了,翡翠般的山峰巍然聳立在湛藍的海洋之上,茉莉亞島仙境般的美景令人心醉。

  船停靠在了渡口,依次下了船,隨便找了一家靠海的酒店住下,放好行李後我就換上泳衣,外面套上波斯米亞風長裙帶好帽子塗好防曬准備去海邊玩。

  海岸上有很多人,沙灘上許多比基尼美女正曬著日光浴。脫掉鞋子走在沙灘上,感受著涼涼的海水拍打在腳背,真舒服啊。

  蜘蛛們也來海灘邊玩了,瑪奇她們已經換上了泳衣,開始走到海水裡嬉戲,我走到更衣的帳篷裡脫下長裙,今天穿的是那種比較保守的連體式泳衣,有點像較短的吊帶裙,背面系著絲帶。至於為什麼不穿性感的比基尼嘛,因為我沒胸……

  游到瑪奇她們附近,忍不住盯著她們三個的胸看,是因為流星街的水土比較養胸嗎?為什麼別人都這麼波濤壯闊,可是我也在流星街呆過啊,為什麼我身材就跟沒發育過一樣。

  憂傷的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明明我媽媽看照片最少也有C的,為什麼一點也沒遺傳給我。話說東方女性的胸圍一般都比較小,我甚至開始揣測,難道我媽媽拍照時帶了胸墊?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早知道我出門的時候也帶上胸墊了,我不懷好意的邊看瑪奇她們的胸邊想著胸墊的話哪家的質量會比較好。

  俠客游到附近:「萏萏,你別老盯著瑪奇、派克和小滴的胸看,看起來好像變態。」

  我……

  我嗆回去:「我們都是女孩子有什麼關系。」

  他笑眯眯道:「你看的話也不會和她們長成一樣的哦。」

  我沒好氣道:「誰說的!」

  芬克斯在一旁嘲笑道:「俠客別這樣說啊,自己沒有還不讓她看的話也太殘酷了吧。」

  我真是謝謝你們全團了。


No 42

  翻了個白眼扎進水裡游向遠處,海底不時游過五彩斑斕的小魚,海水暖暖的,拂過身上的感覺很柔和,就像母親的手,陽光投射在寧靜的海底,仿佛是透過光譜被曲折分析的光線一般,印的水面和琉璃一樣閃爍著七彩的光芒,海底的草木、珊瑚、岩石都隨著這折射的光線變換著美麗的色澤,美不勝收。

  浮出海面深吸一口氣,擦去臉上的海水,我舒服的在沙灘附近的淺海裡游來游去,傳說中大海深處有美麗的美人魚,人魚公主為了心愛的王子失去動人的聲音,漂亮的魚尾變成雙腿,從此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一般疼痛。

  可是王子愛上了鄰國的公主,美人魚不願殺死王子,跳入海中化成泡沫。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不是所有的童話都會有好的結局。就像美人魚化作海上的泡沫,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凍死在陰冷的巷口。

  手掌掬起一捧海水,看著它從指縫間落下,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用盡自己的愛情,用盡自己的生活,去換回一個不可能的人。

  像飛蛾撲火,明知不可能卻還是要嘗試一次,嘗試過生命才會無悔。

  像海上花,也許小南已經離開,也許他們已經安靜的沉睡於海底,但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小南的人生裡也並不遺憾,塞西爾和小南永結同心。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看著你的皺紋陪你慢慢老去。

  不管是流星街的海,還是身處的這片海洋,都是一樣無憂無慮的蔚藍,大海的廣闊讓你忘記一切憂愁沉醉其中。

  庫洛洛游到我身邊:「怎麼不游了,累了嗎?」

  回頭看了看他:「有一點。」

  「要回去休息嗎?」

  搖了搖頭:「好不容易來海邊玩一次,下次不知何年馬月才能再來了。」

  他伸出雙手:「那要我帶著你游嗎?」

  看了他一會,然後我說道:「好啊。」趁他不備的時候手掬起海水就潑在他臉上,然後我輕笑著游走,銀鈴一般的聲音回響在海面:「騙你的,你想得美,我才不會跟你在一起。」

  他很快抓住我,把我按進海中,在我的肺中氧氣耗盡,快要嗆水的時候又將我帶出海面。他挑著眉看我:「你好像從小到大都不怕我。」

  喘勻呼吸,我看著他:「你希望我怕你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當然不希望。」

  於是我忍不住笑了。我為什麼不怕他呢?在他面不改色殺人的時候,在他一次次的欺騙我的時候,在他對我嚴刑逼供傷害、折磨我的時候。

  心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我應該會怕他的,在流星街諾布摘下過我一只眼睛,導致我後來幾個月看到他身體還會本能的疼痛,可是面對這個人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永遠不是恐懼這一情緒。

  在我從高處墜落,是他接住我,在我被強盜追殺,是他救下我,在我被人販誘拐,是他帶走我。

  所有的痛苦與不幸都來源於對他的喜歡,所有的快樂與甜蜜也都來源自對他的喜歡。

  即使對任何人都狠下心腸,可心裡永遠把最柔軟的地方讓給他。

  喜歡一個人,那真是完全完全沒有辦法的一件事情,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被他主宰,所有的幸與不幸都只想與他訴說。

  我騙的了所有人,卻騙不了我自己。

  這麼多年,我從未放下他,我永遠也放不下他。

  但我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他會喜歡我了。即使我依舊喜歡他,我也不會再和他走到一起了。

  愛也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獅子怎麼會愛上羚羊呢?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麼會動真情呢?

  他連自己都不愛,又怎麼可能會愛上我。

  所有的美好都不過是這海上的泡沫,太陽升起時,它就破碎了。

  破滅童話。

  他現在對我很好很好,好到不真實,就像他對其他有利用價值的女人一樣。

  在她們能夠被他所利用的時候,他永遠都是個最完美的戀人,細心體貼,悉心照料,一句句甜言蜜語,將她引入致命的陷阱。

  鈴蘭死了,小草死了,下一個死的會是菡萏嗎?

  巴德、娜娜、科妮……很多人都對我說過:「這個男人的心留不住啊。」

  他的喜歡永遠太短暫,曾經對火紅眼視若珍寶的他也轉身毫不猶豫就賣掉了他們。

  就像他所說的,他的感情是有保質期的,保質期過了,失去了新鮮感,便可以被丟棄了。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他這次又想騙我的什麼呢?念,還是想引出我的同伴?

  幻影旅團的團長會浪費大好的時間去陪著一個小女孩,多可笑的笑話啊。

  但我仍希望這騙局的時候能再長一點,再長一點,就算只是謊言,也再長久一點吧。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盡的那一刻,獨自離開吧,去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安靜的度完余生。

  陽光很烈,波浪柔和的拍在身上,漸漸升起一絲倦意。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酒店了,身上被擦干換上了干淨的衣服。

  我……

  誰特麼換的我的衣服!

  內心咆哮著一臉崩潰的起床,我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擦,到底是誰干的?

  手腳僵硬的在房內打探一圈,沒有人。躡手躡腳的走出去,客房的走廊很安靜。一樓的餐廳裡只有寥寥幾人在用餐,外面倒是很熱鬧,海水已經漲潮,大家就回到近陸地的地方點燃了篝火在自行燒烤。

  燒烤的食材大部分是游客們白天自行從大海中釣到或者捕獲的,也可以直接問酒店去買,體驗一把自己燒烤的樂趣。

  看到我出來了俠客熱情的招呼我過去,遲疑了一會兒後我走到他們附近坐下。

  俠客笑問我:「你睡醒了呀。」

  「嗯。」

  「要吃點東西嗎?」

  「不用了,謝謝。」我想了想:「那個,你們這次一起出來是為什麼?不會單純的只是玩吧?」

  「不是哦。」俠客給我解釋道:「你沒有發現你這次任務的目標很眼熟嗎?」

  我在腦海裡回想了下,「像紅寶石?」

  「之前我們在那個石頭島上遇到的那種不知名的礦石,和你的任務目標應該是一種材質哦。」

  「哈?」我有些不可置信:「看起來不像啊。」島上的那些石頭都仿佛火淬過一般鮮紅似血,而照片中的任務目標則通體透明,只有中間一抹火紅。

  「很多東西不能只看表面哦。」

  我又思考了下,偏頭看庫洛洛:「所以又是你看上了這玩意?」

  這貨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好嘛,我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好心的大老遠來陪我做任務,多半是想著利用我的念幫他更輕松的獲得任務道具。

  反正也沒對這個人報任何期望。

  抱著膝蓋,海風一陣陣吹來,篝火映的海面通紅,旅團的燒烤大多是幾個男生在烤,瑪奇她們幾個女生反而無所事事的呆在一邊,不過這可不是因為他們照顧女生,純粹是因為瑪奇小姐姐的料理有毒,旅團的這幾個女生裡面就沒有能點亮廚藝這一技能的。

  飛坦將烤魚烤的香噴噴的,金黃色的色澤看起來特別誘人,他們還問酒店弄來了豬肉,此刻正在烤豬腿,一滴滴油滴在沙地上,皮烤的酥脆又嫩,他們輕輕一撕就撕開了。

  即使我不吃也忍不住發自內心的誇了下:「飛坦烤肉的技術還真不錯。」

  飛坦涼涼的看我一眼:「嗯,因為經常練。」

  「哈,你平時有愛燒烤的習慣嗎?」

  他向我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我愛烤人。」

  我……

  這個話題不太適合繼續,而且油香味也讓我的胃部有些不適,我站起身禮貌的點了點頭:「你們聊,我先回房了。」

  結果庫洛洛跟上來:「我送你回去。」

  瞧瞧,都用上肯定句了,根本就不容我拒絕。

  俠客取笑道:「團長,我們可不會給你留食物的哦。」

  庫洛洛回頭微笑道:「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

  走到門前,我回頭對他道:「我已經到了,麻煩你了。」用眼神示意他你可以走了。

  結果這廝干脆利落的掏出房卡刷開了我房間的門。

  我?????

  看著我一臉便秘的表情,他神情愉悅道:「你吃驚什麼,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送你回來的。」他把我拉進房間關上門。

  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來:「我今天是你送回來的?」

  他一臉理所當然:「不然還有誰?你在海裡都能睡著,因為有我在你身邊嗎?假如我不在你身邊呢?」

  「才不是,我是因為……」突然啞口無言,是啊,我為什麼會放心的在海裡睡著呢,不就是因為我潛意識裡認為庫洛洛不會看著我活活淹死。

  他可是還沒有利用完我身上的最後一抹價值,沒有榨干我身上的最後的一滴血,怎麼會舍得讓我死。

  我迅速轉移話題:「我衣服是誰換的!」

  他捏起我一縷長發在指尖繞了幾圈:「你猜?」

  皺了皺眉:「不會是你趁人之危?」

  「我沒有。」

  我現在已經有些能分辨他說話的方式了,他在關鍵問題上永遠給你一個模糊不清有歧義的答案讓你自己瞎猜。

  我直接切入主題:「你是說你沒有趁人之危的意思還是你沒有給我換衣服?」

  他又笑了,「你那小身板有什麼好看的,我用得著趁人之危嗎?」

  「所以說到底是不是你?」別給我避重就輕。

  「呵呵。」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今晚早點休息吧,明天清早我們就要乘船出發。」

  對了,我都忘記還要找船出行了,「你找好船了?」

  「找好了。」

  「哦。」空氣一時安靜下來,半響後我抬起頭:「我要睡了,你可以走了。」

  「睡吧,我下去和他們一起吃飯去了。」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下意識的就咬住指節,莫名的心裡就有些煩躁不安,總覺得這段路程不會是很平靜呢。

  第二天清早我們乘坐一艘小船來到了任務小島,島上有很多黑衣人人來人往,這是我的任務我並不願依賴別人。暫停了時間一路殺過去,直到視線範圍沒有一個人,來回尋找著有沒有落單的活口,我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麼這次任務會這麼順利呢?明明根據那個中介所的高層所言,這裡的防備很森嚴,可是我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是不會念的普通人,輕而易舉就被我解決,這麼簡單的任務怎麼可能會這麼多年沒有人完成呢,是後面還有什麼等著我嗎?

  恢復了時間後蜘蛛們很快追蹤上來,飛坦殺死一個落單的人後微眯著眼:「這麼弱的人也能看守這個島嗎?」

  「是很不正常。」庫洛洛捂了下嘴:「等下留一個活口問下吧。」

  下一個活著的人沒有在飛坦的手下堅持五秒就全盤交代了:「昨天這裡來了一撥蒙面人,殺死了我們這裡的所有人,我們都是接到信息後臨時從這裡趕來的。」

  我連忙問道:「那你們看守的東西呢?東西也被他們搶走了嗎?」

  「當然,對方的目標就是我們手中的東西。」

  靠,我的300億,為什麼我的賺錢之路如此困難波折。

  「不過,」那個人又艱難的大喘氣:「那些人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有個小女孩如果來找這件東西的話就告訴她這個地址。」

  「什麼地址?」

  那個人掙扎著告訴了我們一個坐標,然後被飛坦干淨利落的一刀殺死。

  庫洛洛走過來:「他們是針對你的嗎?」

  我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

  「你在外面有過樹敵嗎?」

  「哦。」我淡定道:「你是問哪一波,太多了我記不清。」又思考了一下:「但是知道我身份的人應該沒幾個啊,畢竟他們基本上都都我全部殺死了。」

  想不出答案,干脆不想了,我拍了拍手:「總之去了就知道了,不管是不是陷阱為了300億都得去!」


No 43

  我以為我要苦戰一番,可是並沒有,對方很痛快的就放行了我們,客氣的把我們請到會客室,甚至還倒上了茶。

  我受寵若驚的看著這群人:「他們腦袋壞了?」

  庫洛洛不動聲色:「靜觀其變吧。」

  我們沒等多久,很快一位戴著面具的女人就走了過來,熱情道:「您就是菡萏小姐吧。」

  「是,我是。請問你們讓我來這裡來是有什麼目的嗎?」我謹慎的看了眼她。

  「也沒有什麼目的。」她開朗的笑著:「您的來意我們也知道,只要您答應我們的一個小小的請求,我們就將您需要的東西交給你。」

  「你們費了那麼大的代價奪取它,能這麼輕易的就送給我?」我一臉不可置信:「這樣直白的謊言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是真的哦。」她微笑著解釋:「只要您完成我們的請求。」

  我認真看向她:「那麼你們的請求是什麼呢?」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他們知道了我的念能力,想要我救人?只有這樣才能解答。

  「我們的請求很簡單。」她笑著道:「我們的BOSS一直很仰慕您,希望有機會能請你吃頓飯。」

  我???

  俠客湊過來小聲道:「難道又是你的哪位追求者?」

  我有些囧:「不至於吧?會有這種傻叉嗎?」

  女人繼續問我:「那麼您是否願意呢?」

  我警惕的看向她:「你們在菜裡下了毒?」

  「當然沒有,請您放心,我們的飯菜絕對沒有問題,您也可以請您的同伴們一起用餐,不放心的話我們也可以事先試毒。」

  我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別人已經說到這地步了我也沒有理由不去看看,有念在手我也不用去怕他們,我點了點頭:「好。」

  餐廳很大,裝飾的極為華麗,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餐盤。女僕將我們依次引進座位,那個女人給我們解釋道:「你們每個人的桌子上擺著的就是你們的食物,每個人不能吃別人的食物,必須將自己的那一份吃完,只要吃完它,我就會將礦石交出來,那麼,請客人們揭開蓋子用餐吧。」

  越是簡單的要求越是覺得不簡單,看著大家已經開始紛紛揭開餐盤,甚至芬克斯他們已經開始吃了起來,我猶豫著揭開了面前的蓋子。

  那是一盆滿滿的紅燒肉。

  我看著它,卻仿佛看見了惡魔一般恐懼,胃裡劇烈的翻騰起來,就連路上剛剛吃過的藥也仿佛在胃裡灼燒著。

  我冷冷的抬起眼看她,女人笑語晏晏道:「請務必全部吃掉哦。」

  我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你是誰?」

  「我只是BOSS手下的一名下屬而已。」

  「誰派你來的?」

  「這不重要,下屬的意義就只是完成BOSS的任務。小姐,請用餐吧。」

  顫抖的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手劇烈的抖著,紅燒肉從筷子間滑落,落在桌子上,油跡很快染髒了桌布。

  好惡心,怕下一秒就要吐出來。自從在瑪麗那裡被逼著吃很多很多食物後,就一直對食物有著輕微的抵觸,親自在流星街目睹了無數人生食人肉,甚至親自割下自己的血肉去喂給庫洛洛後,更是再也沒有辦法吃下一絲一毫肉,奧斯米亞城的那些燒焦的屍體,一塊塊碎肉更是加劇了我對這種食物的恐懼。

  我得過很長時間的厭食症,那一段屬於我的黑暗時光裡完全不吃不喝只靠著念恢復身體才不至於死去。

  在被醫生治療以後,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能讓自己吃下去一些清淡的素食、牛奶、水果,必須常年用藥才能保證病情不反復,最近卻怎麼用藥壓也難以壓制住。

  我這邊久久沒有動靜,大家敏銳的察覺到不對,看向我這邊。

  我顫抖著合上蓋子,甚至我怕哪怕再看下去我就會吐出來。「對不起,我做不到,你換個請求吧。」

  「沒有別的請求,這就是唯一的請求。」

  我垂著眼:「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們不就是想逼我動手嗎。」

  對方很干脆:「那就很抱歉了,我們不可能將你要的東西交給你,並且我保證,即使你殺死這裡所有的人找遍每一片地方挖地三尺你也不可能找到它。」

  無意識的繞著手:「誰告訴你這些的,你的主人是我身邊的誰?」知道我病情的人並不多,是誰背叛了我嗎。

  芬克斯有些不解的問道:「她怎麼了,不就是吃頓飯嗎?」

  庫洛洛搖了搖頭,示意他安靜下來。

  握緊拳頭,沉默不語,心情好壓抑,感覺下一秒就要宣泄出來。

  那個女人吟著笑繞著我走了一圈:「大家一定很不解吧,讓我來告訴大家吧,這位明星小姐,有著嚴重的厭食症病史,最嚴重的時候有連續大半年的時候只能靠注射葡萄糖和營養劑維持生命。」指甲掐入肉間,為什麼要說出來?這麼難堪的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接著說道:「即使經過長時間的治療,現在能夠稍微吃下些食物,但是她也絕無可能吃下任何葷食,不過沒有辦法呢,這就是我們的約定,或者吃掉它,或者你們空著手離開。」

  手松開又握緊,不想去看大家的眼神,「你就那麼篤定我找不到這塊石頭?」

  她微笑著說道:「不是篤定,這就是事實。」

  「哦。」我神情冷漠:「那我不要了,我只要你們這裡所有人的命。」暫停住時間,剛殺死幾名女僕後我卻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這些人都是被念所控制的人偶,甚至包括這名和我一直對話的女人也是。

  我感到毛骨悚然,能如此周全的布局,這個人一定對我的念能力了如指掌,他是誰?是誰在背後操控著她們,操控著這一切?

  想不明白啊,好煩,大不了這裡的一切我都不要了,貪婪之島繼續打探消息就好,沒有錢也沒有關系,只要有線索我就可以去偷來它,再這樣下去感覺心情都要抑郁了,明明一直努力著不去想煩惱的事情,每一天都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的。

  恢復時間,我下意識咬住右手指節,看著大家投來的探視的目光更是讓我心煩意亂。

  一地都是屍體,我稍微解釋了一下:「這些都是被別人控制的人偶。」

  帶上背包,我走出這裡,一直到離開這裡很久,聞到新鮮空氣,那股鼻尖遺留的滑膩的惡心感才消去好多。

  我可真不像個流星街走出來的人,那裡的人不管什麼樣的食物都能入口,我卻本能的抗拒著一切的食物。

  「真是麻煩,白跑了一趟,可惡啊。」我喃喃自語著。好在這個任務沒有限制完成的時間,希望以後還能找到它的線索。

  庫洛洛走過來:「能知道你情況的只有你身邊的人,你有關於他的眉目嗎?」

  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指節,知道我病情的人並不多:「醫生、護士、科恩、茜茜。」他們之中的誰背叛了我嗎?不管是誰看起來都沒有理由啊。

  如果醫生要背叛我,那麼他最初為什麼要救下我。

  護士小姐我並不了解,但是她也只是個普通人啊。

  科恩是經紀公司隨意指派的經紀人,一直悉心照顧著我,茜茜還說他暗戀我,這也沒有理由啊。

  茜茜……這群人裡只有茜茜和我是有仇的了,可茜茜只是個普通的姑娘啊,而且奧斯米亞城幾乎沒有活口留下,證據全部被毀滅,沒有人會知道是我犯下的血案啊。

  能從戒備森嚴的組織手中虎口奪食,那麼它背後的主使必然是一個巨大的組織或者個人,這4個人無論哪個都不符合啊。

  皺著眉頭,難道還有其他人知道嗎?也不排除有人跑去醫院偷翻我的病歷的可能性,並且這幾年內我與醫生一直有斷斷續續的聯系,也會每隔一段時間都去他那裡接受復查,今年忙起來後才去的少了些,如果有人細心找的話也並不是毫無蹤跡。

  想不出來啊。

  算了,與其這樣疑心的把周圍的所有人都懷疑一遍,還不如靜觀其變,如果對方來意不善的話遲早會暴露出來更多蛛絲馬跡的,早晚能被我揪住他的尾巴。

  我搖了搖頭:「我沒有眉目。」

  沿著原路返回,一路上我心事重重,完全沒有心情去繼續欣賞路途中的風景,匆忙回到了宿舍,茜茜見到我後迎了上來,她還等著我的解釋,但我此刻實在是沒有心情,我臉色很糟糕的對她勉為其難的笑了一下:「茜茜,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就回房疲憊的躺在了床上,翻出背包裡的藥又吃下去之後勉強睡著。

  人一個人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我總覺得我最近的情緒不太對,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一天天的陰暗下去,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又控制不了自己,打了電話給原來的醫院,護士小姐告訴我醫生去外地出差了這一段時間都不在醫院。

  算了,過陣子再去看吧,這些天自己調節下應該會好些的。

  不能再一個人窩在家裡了,情緒會越來越差的,天氣已經漸漸涼下來了,套上外套,稍微打扮了一下帶上墨鏡出了門。

  漫無目的的在城市內瞎轉著,只覺得心情跟著天氣一樣日益陰冷了下來,上一次心情這麼糟糕還是在什麼時候呢?天空看起來都霧蒙蒙的,沒有一絲熱度。

  坐在之前的廣場靠椅上,小孩子追逐著在身邊一路打鬧過去,一個籃球砸在了我的腳邊,小男孩笑著對我招手呼喊著:「小姐姐,幫我們把球丟過來。」

  我盯著這個球看了很久,然後對著這幾個小孩子笑了笑:「好呀,看姐姐的。」蹲下身撿起球,砸向籃筐,看著球一點點的接近那裡,我滿意的拍了拍手正要深藏功與名的離去,就在此時,球撞上籃筐後的板子,反彈了回來,還正好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

  丟臉丟大了,正要再次俯身去撿的時候,一只修長的手卻搶先撿起了那只籃球。我忍不住偏過頭去看他,又是你啊,庫洛洛。

  他將籃球丟向籃球框,籃球精准的落入框內,一個小男孩忍不住驚呼道:「大哥哥好厲害,這麼遠都能丟進去。」

  大哥哥厲害小姐姐難道就不厲害了嗎?這孩子勢利眼啊!

  他身邊的一個胖頭胖腦的小男孩拍著胸膛:「健太,不用擔心,等我們長大了也會和大哥哥一樣厲害的。」

  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仿佛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小時候我也天天想著有一天要變得和庫洛洛一樣厲害,能夠看誰不爽就欺負誰,再後來有了念後天天想著能夠修煉成一拳打飛十個庫洛洛的女漢子,可是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

  沒有理會身後跟著的那個人,我心不在焉的漫無目的的隨便走著,走累了就坐在咖啡館的椅子上點了杯奶茶,庫洛洛突然問我:「你是怎麼學會念的呢?」

  停下了玩著指甲的動作,我一時之間有些愣神,過去的那些回憶都回來了,垂下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指甲掐著手指:「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問我各種問題,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他含笑道:「你也可以問我呀。」

  「難道我說了你就會告訴我真話。」

  「當然。」

  抬起頭,他看我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我輕笑出聲:「那我還真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庫洛洛掛著微笑:「什麼?」

  我遲疑著:「你……」你愛過我嗎?話到口邊卻苦澀的怎麼也說不出口,在喉間轉了幾圈,對上他認真的眼,最後卻脫口而出:「你為什麼要在這麼熱的天穿皮大衣。」


No 44

  庫洛洛的表情一瞬間僵了下,周圍猛然傳來一陣掩不住的爆笑聲,凝目望去,幾只蜘蛛在那邊笑的前仰後合,芬克斯捧著肚子:「她居然問了這個問題,她居然問的是這個問題。」

  飛坦伸出手:「俠客,你賭輸了,這次我又贏了。」

  我……

  不過我確實是很好奇,這個人為什麼如此執著於皮大衣,就算外面的姑娘全部在穿吊帶裙、熱褲,他還是要穿皮大衣,他不但要穿,他裡面還要套兩層厚厚的長袖衫,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他穿的是兩層的,我就是知道。

  我真誠的看著他:「你不覺得,你這樣有點像變態嗎?每次跟你走在一起周圍人都在用詭異的目光看你。」

  芬克斯已經捧著肚子笑倒在地上了。

  庫洛洛面無表情的瞅了我一會,捂著嘴背過了身去,一幅很不情願說話的樣子。我敲了敲桌子悠閑道:「快說。」

  他不是很想理我的樣子,但我能讓他成功逃避嗎,當然不能。

  繼續敲桌,連續催促道:「快說快說,你不是說好我問你就告訴我的嗎?」

  結果這貨冷笑一聲:「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

  我……

  我控訴他:「你賴皮啊,剛剛你可沒說這個要求。」

  他很淡定:「我剛剛也沒說我沒有要求。」

  切,不說就算了,我也沒指望過你說實話,不屑的撇了撇嘴。

  出了咖啡館,我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蜘蛛們依舊跟在後面圍觀看好戲,真是無聊。

  我回頭看他們,他們見被我發現了直接光明正大的走出來,芬克斯攤開手:「我們可沒跟蹤你們,這是回基地的路。」

  ……好嘛,我說怎麼附近越來越荒涼,我這是怎麼找的路,跺了跺腳我沒好氣的加快腳步換了個方向繼續走。

  前面是一座廢棄的大樓,我正走著,從大樓裡迎面走出兩個人,一個銀發的大叔和一個銀發的老爺爺,看起來像是父子,老爺爺的衣服上還寫著一日一殺這四個中文,讓我看了真是倍感親切,他怎麼也認識中文呢?

  回頭看去,這時我才發現庫洛洛的腳步突然停住,他略帶防備的看著這兩個人,又是來找庫洛洛報仇的嗎?我痛快的想著。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是菡萏嗎?」

  「哈?」下意識回道,「我是,你是哪位?」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就攻了過來,念卷起大片牆體向我砸來,本能的停住時間,右邊半身已經被砸到,右臂呈不正常的扭曲狀,肩膀以下鮮血淋淋,強忍著疼痛掙扎著離開這片地帶,現在還不能恢復。

  一路滴下大片鮮血,我喘息著盡可能繞離這片地帶,頭因為失血暈的厲害。

  走到一個稍微隱蔽不會被落石砸到的地帶,我迅速恢復時間發動念恢復了身體,這時候已經來不及考慮是否會暴露身份了,反正他們應該也沒看到我被砸中。

  剛恢復好身體那兩個人的攻擊就如影隨形而來,我只能暫停住時間一直跑,可是只要我一恢復時間下一秒他們就會追來,甚至我跑到另一端發現對面還有一個熟人在等著我,伊爾迷,我在心中罵爹,揍敵客家族,那麼是誰雇佣了他們要殺死我嗎?

  無路可逃,這時候我反而冷靜了下來,為什麼他們這麼精准的安排人躲在這裡,就好像他們量過一樣知道我的暫停時間的能力範圍在1000米,就好像他們在我的身上安裝好了追蹤器。我的念的範圍限制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但是看現在的情形他們明顯是知道了這一點的,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似乎篤定我跑不掉,他們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冷冷的看著他們。

  那位老爺爺突然開口:「親自見到才知道確實有這樣的念能力啊,運用得當的話真是了不起的能力。」

  「你這是嘲諷嗎?了不起的話還會被你們困在這裡。」我嘲諷道:「我有一個問題可以問你嗎?是誰雇佣了你們?」

  「揍敵客家從來不泄露雇主的信息。」

  我正打探著是否有逃跑的機會,那個銀發老者又說道:「不用想著逃跑,我們對你的念能力很清楚,也針對你的念布下了天羅地網,不管你跑到哪裡,我們都會抓住你的。」

  眉頭緊皺:「那你能告訴我,是誰出賣了我告訴了你們我的念能力嗎?」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說道:「從表面上來看,你的念是暫停時間,但是實際上並不是如此,應該說,暫停時間只是你的念的一種殺招而已,聽說你能夠隨意控制時間是嗎,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信息都是只有我和師傅才知道的啊,不對,醫生也知道一些,難道是醫生?沒道理啊,可惡,我想不通啊。

  目光移向某個人,庫洛洛會因此而猜到我的身份嗎?畢竟小草為他們恢復過多次傷勢,用的表面上是治療的念能力,但實際上不過就是簡單的回溯時間。

  庫洛洛站在遠方,一臉平靜的看著這邊觀戰,從他晦暗的神色裡我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算了,我早就想到這樣的結果了,我又不是他的團員,他會為了諾奇與揍敵客戰鬥,但是絕不會為了我而戰鬥,他的團員的性命可寶貴著呢。

  腦海中飛速運轉著,就在老頭舉起右手做出攻擊的姿勢時我突然大聲喊道:「是十老頭勢力你們的人雇佣你們的對不對?」

  趁著他們還沒開始攻擊我飛快說完:「仔細想了很久,雖然我那天動手的時候很小心,但是唯一的變故就是那天大樓內發生了一場爆炸我被波及,匆忙逃出時有那麼一瞬間我忘記控制時間,現在想想他們一定是從監控錄像裡發現了我對不對。」

  說出第一句時後面就順其自然的理順了思緒,那天因為急著逃命,倒流了時間後我在電梯門口歇了一會,粗心大意的並沒有注意到監控,他們一定是因此而懷疑我了。

  「抱歉呢,雇主的信息我們是絕不會泄露給你的,那麼……。」

  下一秒天旋地轉,腳下一陣劇烈的震動,來不及驚呼出聲,巨大的爆裂聲響起,大樓在我的面前轟然倒下,無數鋼筋、混凝土、鐵柱向我砸來。

  來不及了,我迅速倒流了時間,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身體一涼,身體傳來被冰冷的物體貫穿的感覺,時間回到了今天早上,我正坐在廣場的長椅上。

  那幾個孩子正在歡快的打著籃球,籃球脫落他們的手中落在了我的腳下,他們歡呼著喊道:「小姐姐,幫我們把球丟過來。小姐姐?小姐姐!」

  廣場上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我強忍著疼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身體裡的鋼筋抽出,鮮血濺出幾米遠,小孩子們恐懼的跑開。

  滿頭大汗,掙扎著回溯了身體的傷勢,恢復後我立刻暫停住時間離開了這裡。

  時間不多了,我掏出手機打向糜稽的電話:「喂,糜稽嗎?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電話那頭的糜稽很驚訝:「你說你現在正在被我家族的人追殺?」

  「對。」越到緊急的關頭我越是冷靜:「我只知道下委托的人和十老頭有關,那麼現在我能雇佣你幫我殺死有關十老頭的所有有能力委托揍敵客下訂單的人嗎?」

  糜稽告訴我他現在已經離開友克鑫,但是奇犽他們應該還在這裡,他會將所有有能力委托揍敵客的人的名單查出來發到我的手機上,讓奇犽去幫忙殺死他們。

  聯系了奇犽後奇犽也很驚訝,他立刻表示他現在就出發盡可能的趕時間,幸好人員名單並不多一共只有7個,糜稽還查到了他們的地址。

  我和奇犽分頭兩路去追殺這些人,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4個小時,我很少用倒流時間這個技能,一是因為運用這個技能的代價太大,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會消耗大量生命與體力;二是因為經過數次實驗,通過倒流時間來改變未來所導致的結果往往是不確定的,甚至很可能是做了無用功,針對這一點,我做實驗的數據也同時表明了這樣的事實:能力所改變的未來造成的影響越大,失敗率也就越高並且會消耗更多的生命。

  舉個例子,比如我通過倒流時間來企圖救回娜娜,可是娜娜還是死了。如果我企圖通過倒流時間來救回母親,那麼最大可能是我會直接消耗完所有生命值而死去。

  未來真的是可以改變的嗎?如果真的可以,也不應該由人的力量來做到。

  用盡所有辦法,我和奇犽在時間快要到來之前殺死了其中6人,只是還有一人怎麼找也找不到,時間已經一步步走過去,就在我焦慮之時,眼前的畫面變動,兩個同樣的時間重合了,我被時間拉回了之前的場景,來不及多想,多年練就的本能讓我迅速暫停住時間爬出這一片區域,身上不可避免的掛了彩,不過這時候已經來不及去思考這些了。

  我從廢墟中站起,對揍敵客的人大聲喊道:「你們的雇主已經死了!」

  「是嗎?」就在我剛松一口氣時他們突然又向我發動了攻擊,我甚至完全來不及發動念那只手就穿進了我的胸膛,我要死了嗎?

  「叮鈴鈴……」電話鈴聲響起,那名中年男子接起電話:「是奇犽啊。」

  電話那頭的奇犽大聲喊著:「爸爸!十老頭那邊的雇主已經死了,雇主死了委托也就已經取消了。」

  奇犽的爸爸皺了皺眉毛:「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會是你為了救自己的朋友而騙我的吧?」

  「當然是真的。」奇犽似乎正在快速的奔跑中,能聽到他大口的喘息聲,隨後電話裡響起一聲慘叫聲,奇犽長呼一口氣:「好了爸爸,現在他們真的死了。」

  我面前的老者緊鎖著眉頭,從我的胸口處抽出了手,我甚至在這一過程中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疼痛,過了很久鮮血和痛楚才遲遲到來,胸口處一道整齊的傷口慢慢變大,鮮血暈染上衣服,身體失力的倒下。

  「真是的,又做白工了,最近的生意真是太不景氣了,越來越不劃算。」老頭嘆息著。

  奇犽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的問道:「爸爸,我的朋友她還活著嗎?」

  「是的,她還活著,記得向她收費。」奇犽的爸爸掛斷了電話走向我。

  他們又要干什麼,剛剛死裡逃生的我捂著胸口扶住了身邊倒塌的牆體,艱難的站了起來,「你們還要攻擊我嗎?」

  老者扭過頭看我:「我們的雇主已經死了,我們不會再攻擊你,除非再有人下你的訂單,不過再有人的話我們是時候得提價了,這次接的真是太便宜了啊。」

  「哦。」我神情冷漠,「那我可以走了嗎?」

  「你是海莉斯的女兒吧?」老者的聲音讓我收回了邁出的腳步。

  「誒?」我有些意外的回過頭。

  他繼續說道:「你和你的母親長得很像呢。」

  我愣愣的看著他:「你認識我的母親嗎?」

  他摸了摸胡須:「認識啊,她當年差一點就成為了我的兒媳婦。」

  「哈?」我的表情漸漸轉換為一臉懵逼:「哈?您說的兒媳,是我理解中的那個意思嗎?」

  老者看向我:「當年海莉斯參加了揍敵客家的新娘選舉,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最後戰勝了基裘成為了席巴的未婚妻,如果不是一些意外,現在你應該叫我一聲爺爺。」

  我的嘴巴慢慢長大,傻傻的站在那裡,我卡殼道:「但……但是,我……我母親她……她不是普通人嗎?」我張牙舞爪的揮舞著手比劃著:「她不會念,完完全全就是個普通人,她參加獵人考試都被唰下來七次。」

  老者思索著:「的確如此,所以當時我們也很驚訝,但是你母親的的確確的成功獲得了選舉的第一名,成為了揍敵客家族的未婚妻,你母親當年……和你不一樣,」他說著說著看了我一眼:「她當時是一個非常有影響力的人,她的身邊總能環繞著各式各樣的高手。」

  母親她這麼牛逼的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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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45

  「那……」我干巴巴道:「那後來為什麼她沒有嫁給你兒子呢?」

  老者捋著胡須:「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具體得問席巴。」

  我的目光移向了奇犽爸爸,他的表情凝重:「當年你母親在一次外出後,就宣布找到了真愛,堅持要和我解除婚約,從枯枯戮山上逃婚跑了出去。」

  「額,難道你們當時不是真愛嗎?」

  「你母親的追求者眾多,關於這件事我本身也很不解,前一天晚上她還在試婚紗,第二天就突然反悔說要悔婚,就好像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毫不猶豫的就跑走了,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她嫁給了你父親,生下了你。」

  好奇怪,我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鈴蘭死之前父親對我的最後一句話:「你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誤。」

  你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誤。

  為什麼?

  這些困擾我多年的謎團至今仍未曾解開,它們扎根在我的腦海中像彌天大霧一般遮天蓋地,究竟是為什麼啊。

  從小疼愛我長大的父親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啊。

  「你今年多少歲了?」老者突然問我。

  「誒,我嗎,我……15歲吧。」用念的次數太多,我自己也無法確認了呢。

  「是嗎?」老者沉思了一會後對我說道:「我個人其實對你母親是很滿意的,身上這件衣服也是你母親親手制作送給我的。」我看向他身上的一日一殺,果然……漢字是母親的手筆嗎?

  「所以呢?為什麼突然對我說這些。」我問道。

  「我有幾個孫子,除了小兒子以外你應該都見過,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以後你可以來參加我們這一代兒媳婦的選舉,雖然你的身體素質不行,但是念能力確實很強大,我對你很有信心。」

  「哈?」我目瞪口呆:「騙人的吧!!!」

  「當然是真的,」老者遞給我一張名片:「對了這是揍敵客本家的電話,如果你有想殺的人可以聯系我們,看在海莉斯的份上給你打九折,當然,如果成為我們家的兒媳的話,幫你殺人是可以免費的,並且我們也不會再接有關你的訂單了。」

  一直到他們走去很遠,我還還在原地風中凌亂,懵逼在那裡反應不過來,只恨自己少生了幾個腦子,看看手中的名片又看了看走出很遠還忍不住回頭看我的席巴,我……

  媽媽,你以前究竟是怎樣的風雲人物。

  把名片塞入口袋,牽動胸前的傷口這時疼痛才鋪天蓋地的襲來,下意識就要發動念恢復傷口,卻發現庫洛洛他們還在我附近,不能恢復。

  捂住傷口,我看了看我現在身處的環境,原本的大樓已經徹底倒塌了,周圍被夷為平地,我站在廢墟正中央,周圍都是暴露出來的碎石、泥土、鋼筋、尖銳的物體,我離地面大概有7,8米的距離,試探著移動腳步,小心翼翼走到邊緣處,路很難走時不時就踩空陷下去,傷口被拉扯到痛的我直吸氣。

  找了處比較矮的地勢想爬下去,卻發現這太困難了,隨時會有可能滑落,也沒有可以讓我借力的物體,這可怎麼辦呢。

  「萏萏,要幫忙嗎?」俠客在一旁喊道。

  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越看就越窩火,雖然心裡很明白他們沒有幫助我的義務,可是當庫洛洛他真正無動於衷的看著我身處危險之中面對死亡時還是會忍不住心中翻騰起怒火。

  打都打完了死都已經死了誰還要你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自己一個人掙扎到現在,一點點變強,靠的從來也都是我自己的努力,指望庫洛洛的話我屍體早就不知道在哪裡涼透了。

  「你可以讓團長再帶你下來哦。」俠客笑眯眯道。

  心中的怒氣愈盛,這種憋屈的情緒令我不爽到極致,誰要你們來幫我啊。不給他們再有說話的機會,我找准一處地面就徑直跳了下去。

  手掌和腿先落得地,我護住了上半身,手掌被尖銳物體刺破,腿也摔傷了,不知道是不是斷了,微微動一下都鑽心的痛。

  沒關系,我還可以忍,這點痛不算什麼,某個人不是對我說過嗎,就算腿斷了,爬也要爬出去,還會比受刑的時候更疼嗎?還會比硫酸潑上,眼睛被挖出時更疼嗎?

  艱難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市區走去,沒有再回頭看他們一眼,咬著唇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在痛苦中我居然還有心思想著,我這算不算是跳樓專業戶呢?被師父丟下去過兩次,自己跳下去過一次,這算是第四次了吧。

  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跳樓經驗最豐富的人呢?

  白天干嘛要想不開走到這個鬼地方來,車都打不到一個,見鬼,事事都不順心。

  走了很久才看到一輛車,上車之後我立馬就發動了念恢復了傷勢,司機看著我渾身是血小心翼翼的問我要不要去醫院,我搖了搖頭對他說了一家酒店的名字。

  訂下一周的房間,我洗了個澡換上浴衣,扔掉了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拿手機在購物網站上買了一套新衣給他們雙倍的錢讓他們現在就送到賓館裡來。

  真的是好煩啊,怎麼和某個人有了關系後我的人生就一團糟。

  接連一天內發動太多次念,這段時間也沒有好好的吃東西,晚上我發了低燒,昏昏沉沉的一個人在酒店睡了很久,稍微好一點後已經是第三天了,我可真能睡。

  喝了點水,吃了藥,掏出手機才發現已經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走出房間問前台小姐借了充電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她們在用奇怪的目光對我指指點點的,難道是我衣服哪裡沒弄整齊嗎?低頭看看又沒有發現,只能一頭霧水的回了房。

  手機充了一會電後開了機,然後我被鋪天蓋地的未接電話和短信給嚇到了,誰聯系了我這麼多次?

  點開以後看到大部分電話是公司的,還有一些是科恩、茜茜和火車上那個粉絲的,奇犽中途也有打來一個,而短信大多數是問我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不接電話,和讓我趕快上網看新聞的訊息。

  發生了什麼事了?我點開新聞,娛樂版塊的頭條就是我——爆料!年度新人被潛規則史的全紀錄。

  點開後發現是我之前去色塔梅利大廈陪十老頭那件事被人爆出了,還配上了一些曖昧不明的圖片,新聞的大意無非就是黑我靠爬床上位的黑歷史。

  打開微博,底下無數艾特,其中一條被其他人置頂的就是818我的整容史,他們不知道從哪找到了安琪兒的照片和我本人的照片對比,底下一群人謾罵道:「原來萏萏是整容出來的啊,好失望。」「名字就是蓮花的意思,真人果真是好一朵綠茶蓮呢。」「這和原來照片完全是兩個人啊,整容了不少次吧。」「在哪整的這麼漂亮,也介紹下我啊。」「我就說嘛,哪有人能長成那樣的,肯定是整了。」

  看了幾圈,大多數無非就是用各種下流的髒話去攻擊謾罵我,真無聊。

  之前被一些狂熱粉絲、路人追求的一些照片也被放到了網上,上次那個豪車男停在我身邊的照片也被拍下來,一些大V們惡意抹黑著我說我同時腳踏幾只船,人心不足蛇吞像。

  「看著那麼清純,不知道和多少老男人上過床了呢。」

  「說到底還是為了錢吧,看她平時穿的用的帶的都價值不菲呢。」

  「真惡心,取關了。」

  「菡萏滾出娛樂圈。」

  冷笑一聲收起手機,先是小島上的被設計暗算,再是來自揍敵客的追殺,現在輪到網絡施壓了嗎?我倒是很好奇他們還能有什麼後招。

  收好行李退了房走出酒店大門,我為什麼要躲,不過是一些跳梁小醜而已。

  酒店門口圍著很多記者,看見我出來後就打起雞血一樣舉著攝像機和話筒衝了過來:「她出來了,她出來了。」

  不時有人將話筒塞到我面前:「請問對於最近網上出現的有關你的不利新聞你有什麼想法?」

  「菡萏小姐網上關於你的爆料都是真的嗎?你本人有何解釋呢?」

  「請問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金主呢?關於您整容網友們都很關心你是在哪個醫院整的呢。」

  人群把我擠的出不去,甚至還有人惡意的伸出雙手在我身上亂摸著,眼神冰冷下來,我暫停了時間,隨手撿了塊磚頭一個個砸斷了那些對我上下其手的人的胳膊,用高跟鞋細長的跟狠狠踩了他們幾腳,撥開人群走出包圍圈。

  他們不該侮辱安琪兒。

  這是我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出念,不過我倒也無所謂,他們有本事能看見的話就去告我好了。

  走遠之後恢復時間流動,聽著身後一片慘叫聲和眾人疑惑的聲音,「她人去哪了?」

  「誰看到她人去哪了?」

  科恩的車停在不遠處,看見我走出來後他立馬上前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拉我上車,滿臉擔憂:「萏萏,你沒事吧?」

  我看了他很久,那關心不似作假,我搖了搖頭:「我沒事。」

  「喝杯熱水吧,你手很冰。」科恩遞了杯熱水到我手中,拿出件外衣讓我披上,「我們先回宿舍吧,那邊記者進不去。」

  「哦。」我垂著眼沒有搭話,手上的水杯很溫暖,心中卻一片冰冷。

  車輛從側門進入,科恩回過和我小心解釋:「大門外圍了很多記者。」

  「我知道,沒關系。」

  茜茜在客廳的沙發上焦慮的走來走去,看到我回來後連忙上前,仔細打探著我的臉色:「你還好吧?」

  我笑了笑:「放心吧,我很好。」

  「網上那些謠言,不要理會就好了,肯定是有人看你不爽想黑你。」她又想了想:「對了,一定是溫妮她們,唉你上次還是太衝動了。」

  「嗯。」我點點頭:「是衝動了點,再給我次機會我一定當場就打死了。」

  茜茜……

  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肩:「別擔心,我才不會輕易被這些謠言打倒!」

  茜茜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不過也不知道公司是在搞什麼,這種情況居然沒第一時間出來公關。」

  我無所謂道:「公司估計早就看我不滿了,這次也是想借機對我施壓吧。」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肯定早垮了,哭著喊著求公司幫我洗清謠言,從此任勞任怨的任由公司擺布,可惜我並不是,我是一個獵人啊,一個有著合法殺人執照的念能力者,享受著這世界上最頂層特權的一類人之一。

  干脆利落的拉黑了來自公司的一切號碼,我繼續著和之前一樣的生活,茜茜和科恩開始還對我有些不放心,後來看著我和他們一起若無其事的看那些黑我的評論,甚至我還邊看邊捧腹大笑之時也漸漸放心下來。

  這件事情並沒有因為我的不出面而冷卻下去,就像背後有人推波助瀾一樣,我的黑歷史被他們一樣一樣的掛出來,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溫妮她們曬出了自己的驗傷報告,在媒體面前哭訴著自己所受的遭遇,當時在場有很多人認出我們拍下了錄像,將錄像裡對她們不利的部分剪除,剩下的便是我的惡行了。

  網絡上針對我的謾罵越來越多,無數人叫囂著要封殺我,公司等著我低頭,可我不可能低頭。

  中間出門過一次,剛出門就被人砸了臭雞蛋,我認識那個砸我的人,之前他還來片場看過我,是我的粉絲。

  他一臉上當受騙的怒視著我:「你這個臭婊(和諧大法好)子,欺騙了我們那麼多人,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被無數人上過的破船,枉費我還那麼喜歡你。」

  我看著他笑了起來,笑著上前將他一個過肩摔摔倒在地上,慢條斯理的踩斷他砸我的那只手。

  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那你現在給我記住,要再加上一點,不止是你之前說的那些,我還是個脾氣非常暴躁的人,就算想罵我恨我到要死也給我在心裡憋著,在我面前炫耀的結果就是見我一次被我打一次。」

  拿板磚砸暈他,門口保安看到我回頭尷尬的放下了手中正在錄像的手機,無所謂了,不過是再多一條黑歷史而已。

  一味退讓別人只會覺得你越發好欺負,無惡不作的壞人反而無人敢指責。旅團殺了那麼多人,有人敢當面罵他們嗎?嫌命不夠長嗎?

  我開始不介意出門,每次出門都穿著最漂亮的衣裙,化著最艷麗的妝容。

  一開始有人想上來攻擊我,被我陸續打成重傷後漸漸地無人敢當著我的面招惹我,我的惡評越來越多,不過那又怎麼樣呢?他們也不過只敢在網絡上罵我而已。

  由衷的感謝庫洛洛教給我的格鬥術啊,在流星街的時候沒有感覺,出了流星街以後才發現它是那樣的好用,無論是一個人午夜出行的時候遇見色狼,還是工作的時候遇到心懷不軌的導演,都被我干脆利落的打的人事不省。

  為什麼我的念不是強化系呢?太遺憾了,明明強化系才更適合我嘛。

  9月27日是科恩的生日,這一天他帶上99朵玫瑰花和鑽戒向我告白。這一天對我來說還有其他的意義,三年前的這一天,我橫穿了整個流星街,走出沙漠,離開了那片充滿了我和娜娜回憶的地方。


No 46

  茜茜在一旁鼓掌起哄:「科恩可是個難得的帥小伙哦,廚藝又好還會照顧人,年少多金,這麼好的男人在哪找。」

  科恩舉著鑽戒滿懷期待的看著我,我靜靜的看了他很久,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的想接下來那枚鑽戒,愛情是很甜蜜也很辛苦的一件事情。我追逐著一個人的腳步,追的太久了,追的滿身傷痕一臉疲憊,也想安靜的享受下被追求的感覺。

  我伸出手接過鑽戒,茜茜已經開始歡呼,科恩的臉色也露出笑容。

  我看了鑽戒很久很久,抬起頭,窗外星光璀璨,依舊和無數年前我所看見過的並無任何兩樣,浩瀚星海,給黑夜增添動人的色彩。

  明明應該是很喜悅的時刻,為什麼我的心中毫無起伏呢?就像是在看著一件陌生的事情,演繹著陌生的劇本一樣,勾不起任何漣漪。我的心跳平穩,呼吸勻速,思維清晰。

  站在那裡很近,我抬起頭。然後笑著將它放入科恩的手中,合上他的掌心:「謝謝你,科恩,但是我無法答應你。」

  空氣安靜下來,茜茜茫然無措的看著我們。科恩收起了笑容,低下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為什麼?是因為之前那個男人嗎?」

  指尖掐入掌心,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裡曾帶過一枚醜醜的,紅線編就的戒指,心突然寧靜下來,我聽見自己輕聲應道:「嗯。」

  茜茜睜大了眼睛看著我,表情帶著不解,也帶著被欺騙的憤怒。

  我看向她:「茜茜,科恩,我不願意騙你們,也欺騙不了我自己的心,我確實有喜歡的人。」

  輕輕撫上曾經帶著戒指的那根手指,「我從小就喜歡他,喜歡了很多很多年,只是……」目光放空,似是在看向遙遠的未來:「只是很可惜,我們最終並沒有辦法走到一起。」

  茜茜的表情變幻了好幾次,最後定格為諷刺:「是庫洛洛嗎?」

  「對,是他。」

  茜茜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下來:「我就說為什麼你一消失他就不見了,你出現在哪裡他就出現在哪裡,平時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旁敲側擊的問我關於你的事,自從你出事後他就再也沒聯絡過我,你可真是,你們可真是把我騙的團團轉,當我是傻子嗎?」

  我的表情卻很平靜,平靜到近似冷漠:「對不起,但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不是個好人,手裡沾著無數人的性命,他接近你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利用你,而接近我的目的也是一樣,他並不愛你,也並不愛我,我和你在他眼中唯一的區別就只是利用價值的大小。」

  茜茜哭著將桌上所有的東西扯下一股腦砸向我:「誰要聽你的抱歉啊,我把你當做朋友,你卻一直欺騙我,戲弄我很好玩嗎?看著我一次一次的被騙心裡很爽是嗎?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沒有父母沒有愛情,甚至公司的資源、任務永遠都輪不到我,而你卻可以一切都輕而易舉的獲得,不就是有一張漂亮的臉嗎?對啊。」她揚起一抹嘲弄的笑:「還不知道是不是整出來的,就因為你漂亮,所有資源都給你,你每月只需要工作一、兩天,就可以賺下我辛苦幾個月也賺不到的錢,你隨意大筆揮霍著絲毫不知節約,你知道每次我出夜場半夜三點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看著你玩游戲玩了一天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嗎?就因為你漂亮,所有人都喜歡你,全世界的目光都在你身上,憑什麼啊!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為什麼有的人生來就可以擁有一切,有的人卻一無所有。」

  她流著淚:「我天天等著盼著,你終於倒霉了,終於跌落神壇了,我想著你總算不用那樣驕傲了,我們終於可以正常相處了,你和科恩在一起不好嗎?你非要不知足,非要搶走我的男朋友,我只有他了你卻連他也要搶走,我恨你,恨你,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你為什麼不去死。」

  茜茜衝到我面前,伸出手想打我,卻在揮出的一剎那猶豫了,舉著手僵硬的站在那裡很久,最終哭著跑了出去。

  剛剛還歡聲笑語的小屋,轉瞬間已經滿地狼藉,原本親密無間的三人的感情也支離破碎。

  科恩站在那裡很久,然後他放下了手中的鮮花,走到我面前。

  「你也要打我嗎?」我漠然的望向他。

  「不,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科恩看著我的表情帶著痛苦,帶著掙扎。

  「什麼?」

  「你後悔愛上他嗎?後悔你這些年所做的所有事嗎?」

  我後悔嗎?這個問題無數個夜晚問過自己無數次,如果我不愛上他娜娜是否就不用死,是否娜娜還能在流星街建立自己新的小團體,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帶著自己的同伴們一起走出流星街,一起看見這蔚藍的天空?

  如果我不愛上他,這所有的事情是否都不會發生?

  可是,我終究還是抬起頭直視科恩:「不,我從不後悔。」

  他是我從小到大最喜歡的人,豁出性命也想要保護的人。

  也是我永遠也得不到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人。

  科恩走了,我知道,我失去我的這兩個朋友了,一切都回不到最初了。

  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我才知道我說的是謊言。

  人們常說我永遠不後悔,並不是真的就不後悔,只是,已經輸掉了人生,不想再連自尊也一並輸掉。

  說後悔除了讓自己徒添煩惱,又有什麼用呢。我至少,不想連自尊也一起輸掉啊。

  靠著牆一個人坐了很久,然後我收拾好一些衣物裝進行李箱走了出去,天下之大,哪裡不能去呢,只是哪裡都不是家而已。

  隔日,網上又出了關於我的新的爆料,搶同期藝人的男朋友,做小三劈腿之類。

  百無聊賴的刷著微博看著清一色的謾罵,諷刺的是我的微博人數經過此事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漲了一倍,當然他們都是來罵我的就是了。

  這次黑我的人是誰呢?就算不是茜茜主動爆出的,也和她脫不了關系就是了,真是托了某個人的福,我現在眾叛親離。

  抨擊我有這麼有趣嗎?這群鍵盤俠,仿佛在網絡上攻擊我就能實現人生的價值一般。

  我花自己賺的錢,給自己買喜歡的東西關你們什麼事了,花你家錢吃你家大米了嗎?

  愛化妝打扮就是不檢點,招蜂引蝶嗎,長得漂亮別人愛看我是我的錯咯。

  被別人羞辱了還要忍著,只是因為做明星要起到好的代表作用,說這些話的人怎麼不自己事先去做個表率呢。

  人類真是一種諷刺的生物,在現實裡不敢說出的話在網絡上卻能輕而易舉的說出來,隔著一層網絡就變了一張面孔。

  雖然我可以不在意,不過確實很不爽就是了,這種想要破壞一切的心情,我可從來都不是那種任由人欺負不反抗的脾氣。

  我只是對某個人狠不下心,從小到大我都算不上一個好脾氣的人啊。

  拜托了糜稽幫我查了一些黑我最凶人的IP,糜稽問我是否需要他幫忙解決,我婉言謝絕了,已經請求他幫助我很多了,總不能一直無條件的麻煩朋友才是,別人並沒有那個義務要去幫我太多忙。

  沒有誰是一定要對你好的,這一點我很早就知道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這世界上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殺死沒有念的普通人太容易了,但我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的面孔是多麼精彩啊,明明在網絡上黑我的時候一臉凜然正氣,見到我時卻哭得涕淚橫流。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童話,沒有善良的白雪公主,只有黑了心的女巫。

  對於壞人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以暴制暴,他狠你就比他更狠。一個個站在前排的衝鋒者倒下後,後來的操控者就像是收到了訊息一般安靜了下來。

  這倒是給了我一段難得的清淨時間。

  10月1日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封信,署名是布雷特,他約我中午12點在貝奇塔酒店的包廂見面。

  我並不認識這個人,剛想無視的時候卻發現信封裡附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鈴蘭。不是菡萏,也不是小草,而是年少時的鈴蘭。天真爛漫,不知世間萬般黑暗。

  他怎麼會有我的這張照片的?我感到疑惑不解,所以我准備赴約。

  最近只要出門都習慣打扮的光鮮亮麗,那些人越是想要看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就越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

  卡著點到了酒店,我和這家酒店的緣分還真深,之前在這裡酷拉皮卡捉住了庫洛洛,現在我又來到了這裡。

  服務員引導我來到了包廂,「小姐您請進。」

  包廂很大,中間被屏風隔開,裡面的環境清幽,布置的豪華而不失優雅。

  我看不見屏風對面的情景,不過我也沒有進去,「出來吧,特地約我出來不會只是單純的想見我一面吧?」

  「當然不是。」一名陌生男子從屏風後走出,示意我坐在面前的桌子上,甚至還給我倒了一杯茶水。

  我諷刺道:「我怎麼覺得這畫面有點眼熟呢?你不會和搶走我任務目標的那幾個女人是一伙的吧?屏風後藏著什麼呢,埋伏的人嗎?」

  「當然不是。」男子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是你的一些老朋友們哦。」

  面容微冷:「我可不記得我還有老朋友。」裡面的人不可能是小傑他們的。

  「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的,小姐,請落座吧。」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好啊。」

  這裡很安靜,他真的就只像普通的會客一樣和我簡單聊了聊天。

  對方微笑著問我:「這裡怎麼樣,環境不錯吧?他們家的菜肴味道也不錯,你要吃嗎?」

  捏了捏杯盞:「我說你叫我過來不是只為了閑聊吧?有什麼話我們就敞開了說吧,我不喜歡藏著掖著。」

  「不急。」他慢條斯理道:「在正題開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麼?」

  「你知道奧斯米亞城嗎?」

  目光一冷,不自然的屈起手指撫了撫手中的茶杯:「我當然知道,誰會沒聽過呢?」

  對方笑著道:「奧斯米亞城,靠近天空競技島,是僅遜於友克鑫的全球第二大城市,三年前的它繁華喧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可是一日之間,這座城市就毀了,你知道它是怎麼毀的嗎?」

  「聽說是爆炸。」

  「對,史無前例的大爆炸,爆炸持續了七天七夜,烈火也熊熊燃燒了七天七夜,整座城市淪陷成一片火海。你知道這座城市有多少人嗎?」

  「我不知道。」

  他給我耐心解釋道:「1171萬9463人,你知道經此災難有多少人活著嗎?」

  「多少?」

  「33萬642人,全部都是因為有事離開了城市活著靠近城市邊緣才活了下來,他們之中又有超過半數人重傷、殘疾,失去生活能力。」

  「哦。」我神情冷漠:「那可真是不幸。」

  「你知道凶手是誰嗎?」

  「獵人協會追查了這麼久都沒追查出來,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慘案發生以來,由於波及到的受害者眾多,獵人協會第一時間發出了A級通緝令,懸賞有關線索,僅僅提供有效線索就能拿到上百億的酬金。」

  「真舍得下血本呢,可惜我沒有線索,不然我也想去賺這筆錢了。」

  「整座城市被在轉瞬間破壞的徹底,三年了無數人來到這裡也沒有找到絲毫蛛絲馬跡。」

  「那還真是遺憾呢?不過你和我說這個是為了什麼呢?」

  「三年前的10月1日,奧斯米亞城從地圖上毀去了。」

  「哦,很抱歉,真是慘劇。」

  他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很多人放棄了尋找它破滅的線索,但是只有失去了所有親人,失去了父母子女,失去了至親至愛之人的同胞們還在尋找凶手的線索。」

  「哦,那麼你是那座城的遺孤了?」

  他突然輕笑起來:「功夫不費有心人,不管是多完美的犯罪都會留下蛛絲馬跡,我們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線索。」

  手上的動作停止,我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是嗎?那還真是恭喜。」

  他湊近我對著我笑:「你想看嗎?」

  「想看什麼?」

  「想看凶手的線索嗎?想看她的照片嗎?」


No 47

  「100億的線索不去上報,就這麼給我看好嗎?」

  「沒關系,是你的話一切都沒有關系。」他笑著拍了拍手,牆上的幕布落下,露出巨大的電視屏幕,屏幕亮起,他一邊拿著遙控器調試著一邊和我耐心解釋:「凶手也是念能力者,她犯案時用的是她的念,所以線索難尋,但是百密一疏,雖然奧斯米亞城已經毀掉了,所有監控記錄都沒有了,但是爆炸的中心,尼古斯大廈是有著完善的安防系統的,罪犯不知道,尼古斯大廈對外的監控畫面是每分鐘就上傳中央系統網絡一次的,傳輸到架設在外地的服務器中,而控制著大廈自毀按鈕的主控室的監控,更是實時更新到服務器的,因此,在爆炸前的那三秒,它精准的向我們傳來了凶手的畫面,你要看看嗎?」

  眼神冰冷,已經知道的答案,我並不期待。

  「啊,找到了。」他笑著和我解說:「這是第一張,拍攝於大廈外的入口處,當時的時間是早上9點30分。」他拉近畫面,偏頭問我:「你有覺得眼熟嗎?」

  畫面中有很多人,我卻精准的找到了照片中的自己和師傅,從流星街出來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陰暗的時候,看周圍的一切都帶著冰冷的冷漠,像鋒利的刀刃,刺傷自己也刺傷別人。我站在大廈前,看著這座滿含著罪惡的大廈,用無數無辜的生命堆砌而成,一磚一瓦,壓在下面的都是死去的人的血與肉。

  女孩稚嫩的面容並不像天使,她是地獄深淵爬出來復仇的惡魔,空洞無神的雙眼,將周圍的一切都置身事外的漠然。她置身於人群中,整個世界卻仿若只有她一人。

  「還有第二張,這是一個小視頻,拍攝於大廈爆炸之前。」

  主控室內,正對著屏幕的是一個女孩的臉,她面無表情的伸手靠近屏幕下方的按鈕,一點點的接近它,指尖輕輕地按下去,她消失在畫面中,三秒後畫面歸於一片白花。

  我親手按下了按鈕,這座城市就沒有了。

  所有的歡聲笑語,所有的悲痛欲絕。

  我抬起頭,身體很冷,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仿佛回到了那天冬天,裹著一層單薄的布倒在流星街的角落裡。

  為什麼這麼冷呢?為什麼世界沒有光呢?

  我冷漠的看著面前的這個陌生男子:「找到了,然後呢?」

  他依然在笑著:「找到了她之後,我們對她展開了一系列的調查,她從哪裡來,她的念是什麼,她是什麼人,無論從外表還是從行為來看,都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人,她為什麼要毀滅這個城市?」

  「那麼,」我低下頭看了看指尖,那裡沾染上一絲血跡,不知何時我已經刺破掌心:「你找到原因了嗎?」

  「她用的是假身份,身份證的主人已經死去了很久。那麼她到底是誰呢?針對她出現的時間我們瘋狂的在周邊的城市搜索著。一個沒有身份沒有來歷的人最有可能出現在哪裡呢?」

  他湊近我:「功夫不費有心人,我們終於在相隔千萬裡遠的優路比安大陸找到了她,那個城市在大陸的最右邊,它的左邊是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流星街。」

  拳頭下意識握緊,我平靜的看著他。

  「多麼不可思議啊,她是怎麼走出來的啊,從這個城市到流星街,直線距離就有近4000公裡遠,其中3000多公裡都是荒無人煙的沙漠,沒有生物可以在這裡生存,沒有食物,沒有水源,有著的只有烈陽下的高溫,一次次狂風卷起的沙塵暴。」

  他的聲音低沉著,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那個女孩跨越了4000多公裡的無人區,穿越沙漠而來,第一次出現在了監控之中,我們找到了她出現在這世界上的第一張照片,也就是我要給你看的這第三張,你認識她嗎?」

  屏幕中的女孩曾經白皙的肌膚被曬的黑紅,雖然身體能夠運用一次次的念來恢復,只是流失的體力卻不會回來,她瘦骨嶙峋,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倒下,可是她仍然一步步的走了出去,走出了這片滿載著她最美好的記憶、最痛苦的回憶的土地。

  那一天我走出了流星街,那一天我告別了我的娜娜。

  那一天流星街的小草死去,那一天我的愛情化為灰燼。

  「我們將三張照片進行了對比,她屬於同一個人。知道了她的來源地後,我們又花了高額的佣金雇佣念能力者進入流星街探尋,雖然中途的確經歷了一些波折,探尋的過程也很困難,但是我們最終有所發現,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我沒有回答,他輕笑一聲繼續答道:「在96年的7月發生了一些大事,譬如9區的老大克勞德神秘的死在了自家防御最嚴的基地,頭顱消失不見,他基地上下數百名念能力者一夜之間全部離奇死亡,9區勢力經此一夜被徹底洗盤,舊的勢力被抹去,新的勢力重新劃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承認這次襲擊是哪一方做的,也沒有人知道這些人是怎麼無聲無息之間死去的,就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這群人就死了。」

  他歇了一會又繼續說道:「根據這些線索,我們查詢了一番克勞德的敵人,這個範圍還真是大啊,他樹敵多的可怕,我們找了很久也仍未查到殺害克勞德的真凶,於是我們拿著照片找遍了每個區,最終在一位線人的幫助下我們找到了一條線索,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麼最後的可能便是唯一的真相了。你還要繼續聽嗎?」

  眨了下雙眼,我准備暫停時間發動攻擊,卻發現一條鎖鏈不知何時從椅子的扶手上伸出將我的右手捆在上面,掙脫不開,氣急之下我拔出匕首就用左手刺向他,被他輕易避開,椅子固定在地面,我的活動範圍受限,身體施展不開,憤怒的我顧不得多想,干脆利落的踢翻了屏風以獲得更大的活動空間。

  屏幕倒下,原本坐在後面的人的面容終於暴露出來,我下意識的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庫洛洛……幻影旅團……小滴……

  為什麼是他們?為什麼是他……

  垂下眼,不想去看此刻他們的表情,左手緊緊握住刀柄。

  「不用這麼著急嘛。」陌生男子將我按回座位:「故事還沒有說完呢,見到老朋友這麼高興也不用興奮成這樣,我特地請他們來做客,不就是為了讓你和這些老友見一見的嘛。」

  見我不再反抗,他滿意的笑了起來:「那我接著說下去了,這一年的七月初,流星街還發生了一件事,一個叫傲天神域的四人小團體針對克勞德發動了攻擊,這次襲擊失敗了,其中的三位成員從此再沒有出現過,第四名團員在三年後加入了幻影旅團。」他伸手一指小滴:「就是這位。」

  「那個小團體的另三名成員裡,一名是男的,性別不符可以排除,剩下兩位女性中一位是強化系,也被我們排除,那麼只剩下最後一名。」

  他看向低著頭的我:「那是一名金色短發的女孩,因為被毀容所以並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長相,輪廓和照片有著幾分相似,只是兩人的年紀明顯不符,照片中的女孩更為年幼,這一點也是困擾我們許久的最關鍵原因。」

  「這個女孩當時在13區很有名,因為她有著一種近似BUG的念能力,能夠恢復一切短期內造成的傷口,不管怎樣的傷害都能恢復如初,這樣一來她是如何完成一切不可能,走出流星街的原因就有了。用一次次的念恢復身體的狀況,即使是在沒有食物、沒有水源的情況下,也一步步走出了荒蕪的沙漠。」

  那些日子裡完全分不清時間,時間久了漸漸麻木了,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疲累,只是麻木的走著,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摔倒了就爬起來,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就恢復自己的身體,我用著近乎自虐的方式來強迫自己忘記這裡的一切,忘記自己的感情。

  「在鎖定了她現在的身份後,我們潛伏在她附近對她進行了長時間的觀察,我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的一切,我們得知了她的念,的確是很令人驚訝的能力呢,這世界上居然有人能控制時間,不過這樣的話所有的疑問都有了解答,所有的問題都有了答案。對於時間的操控者來說,年齡是沒有意義的,只要她想的話,隨時可以讓自己恢復過去的姿態。」

  「所以呢?」我抬著頭:「你喊我來這裡就只是想說這些嗎?是的,如你的願,奧斯米亞城的爆炸是我一手造成,那麼多人都是我一個人殺的,包括克勞德的人也是。」諷刺的眼光掃過眾人:「那麼多人都殺了,現在也不介意再多殺幾個,你不會告訴我叫我過來只是為了揭穿我的過去吧?你們這麼八卦的嗎?」

  他微笑著道:「當然不只是,不過我們不著急,你不先和你原來的朋友打個招呼嗎?那個叫小滴的女孩,曾經是你的同伴嗎?」

  「誒?」小滴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指著自己:「那個人說我是她的同伴?可我不認識她啊?」

  「你認識的。」富蘭克林湊過身:「她就是原來你團裡的那個毀容的小女孩。」

  「啊,原來是小醜啊,我一直以為你死了。」小滴恍然大悟:「對啊你能恢復,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你就不會死,你還恢復了自己的所有傷口,所以我不認識你了。」

  握緊的拳頭攥緊又放松,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晚上好,小滴。」

  「晚上好,小醜。」

  就像我們過去每一天所說的一樣。

  芬克斯適時插嘴:「我就說怎麼總有弱不禁風的小女孩在團長身邊出現,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啊。」

  目光漸漸凌冽,我重新看向身前的男子:「你的廢話說完了嗎?」

  說完的話,我就要開始工作了。

  「別急,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告訴你。」

  「哦,那你快說吧。」還會有什麼是更難以忍受的呢?最想掩藏的,最難堪的傷疤已經被赤裸裸的揭開了。

  「我們根據你的照片,花了很長時間,找到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的資料保密度很高,費了很大功夫才找到,安格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鈴蘭·安格斯,和你擁有著同樣的面容。」

  我靜靜的看著他,還有什麼要繼續揭開的嗎?一個天使一樣的孩子墮落至地獄的全過程?

  他突然笑了起來,嘴角咧的很開,像是看到了最有趣的事情:「根據這條線索一直找下去,我們最終在一個房子裡,找到了……」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才繼續說下去:「我們找到了一具已經死去多年的骸骨,經過DNA檢測,她屬於安格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鈴蘭·安格斯。」

  手中的匕首落地,我睜大了雙眼,愣愣的看著他。

  「怎麼,你看起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呢,很驚訝嗎?原來你也不知道這個結果啊,難得看到你有這樣的表情呢。我當時得知後也很驚訝,既然她才是鈴蘭,那你是誰呢?這推翻了我之前的所有結論,於是我們采集了你身上的血液,送去檢測,檢測結果卻表明,你的確也是鈴蘭·安格斯。這世界上有著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只是一個已經死去,一個卻依然活著。」

  「人死之後如果有很強烈的仇恨或者未完成的願望的時候,她的念不會消失,而是會繼續留下來,站在這裡的究竟是鈴蘭本人呢?還是只是她不甘死去後留下的一抹殘念呢?」

  「你真的是一個活著的人嗎?有著正常的思維,正常的心跳,正常的體溫,正常的情感。不過看你的表情,你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呢?看你那一臉這不是真的,這絕不可能的表情還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我死了嗎?我真的還活著嗎?鈴蘭最終還是死了啊,死在那座狹窄的屋子裡,死在父親的刀下,死在離開庫洛洛的那一刻。

  十六年的人生就像是一場笑話,終歸夢醒了。

  閉上眼睛又睜開,我的面容再次回復平靜無波:「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嗎,科恩?」


No 48

  他洋洋得意的笑容頓住了,許久才凝重的看著我。

  我淡淡開口:「如果不是猜到是你,我一早就動手了。」

  「是嗎?」他發動念,面容重新回歸之前我熟悉的模樣:「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呢?」

  咬緊下唇輕笑出聲:「你可別忘了我的職業啊,我是個演員啊,演戲我可是專業的,你這個業余也想騙過我嗎?」我看著他那張表情復雜的臉:「你刻意到我面前,接近我就是為了調查我嗎?茜茜也是嗎,是你們特地安排在我身邊的內應嗎?當初我就應該猜到的。」

  「茜茜不知道。」他冷冷的對我說道,再沒有往日的溫柔靦腆:「確實是我把她故意安插在你身邊的,但是她並不知道你就是殺害她父母的凶手,不然依她的個性,她早就殺了你了。」

  「哦,那你將我們安排在一起是想看我們自相殘殺了是嗎?」

  「不。」他冷笑著:「我只是想看你看見她是否還會有愧疚心,是否還有殘余的良知,在你和她說話的時候,你聽見了嗎,奧斯米亞城的慘叫聲?」

  「哈,怎麼可能會聽見啊?」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我和父親長的很像,可惜你已經不記得他的長相了,你殺死他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呢?」

  我並沒有見過他的父親,那是師傅的仇人,由我師傅親手殺死,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師傅的仇就是我的仇。

  我的聲音毫無起伏:「沒有哦,沒有什麼想法,如果你非要我說感想的話,多半是罪有應得吧,該說是活該,還是報應?因果輪回,在殺死別人時就應當有被殺的覺悟,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有一種你父親是個好人的錯覺的。」

  「你好像一點都不怕我會殺死你,是篤定了我不敢對你下手嗎?」科恩的仇恨眼中閃過絲絲悲傷:「是覺得我會因為顧念舊情而不敢動你嗎?我給過你機會,給過你選擇,是你自己放棄了。或者說……」他的目光移向庫洛洛,咬牙切齒道:「是因為你的老情人在這裡,所以你完全不擔心自己會有事?」

  聽到了他的話語,仿佛是為了附和一般,庫洛洛適時的看向我被束縛住的手:「需要幫忙嗎?」

  「不是的哦。」我彎腰撿起自己的匕首,目光追隨過去,庫洛洛的眼神意味不明,只是他的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很平靜而又波瀾不驚,似乎從來都沒有什麼能夠波及到他的心情。就像我此時的心情一樣平靜:「我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不會輸而已。」

  手起刀落,砍下被禁錮著的右手,又在下一瞬間恢復了它,只有落在地上的殘肢才能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

  「既然知道我的念是什麼,干嘛不第一時間就發動攻擊殺死我呢?只是綁住我的右手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科恩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還要動手嗎?」我重新背上包理好衣服:「你不動手的話我就走了哦。」

  「你給我站住。」科恩喊住我:「你如果從這裡走出一步,以後我們就是敵人,我們之間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再不會顧念半分舊情。」

  「哦。」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沒有絲毫猶豫便走了出去。

  有什麼好害怕的呢?本來就從未期待過我這種人會能擁有真愛啊。

  走出酒店的大門,外面的陽光很強烈,照射在眼睛上有一絲刺眼。數不清的人舉著刀槍包圍著這裡,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包廂內的蜘蛛,嘖嘖,這群人可真是瞎,幻影旅團在這裡卻看不見,反而追著我打。

  無所謂的走出大門,卻在下一秒摔倒在地上,怎麼回事,身體為什麼這麼重,動不了,一下都動不了。

  我掙扎了很久卻仍是徒勞,額前滲出大滴汗珠也向前移動了一丁點。

  一雙腳走到我的面前,伸腳踢了踢我,「動不了了吧,聽說你的念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來殺死我呢?」

  我努力偏頭看他,嘴角流下鮮血。

  這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他好脾氣的笑著:「我勸你最好別動哦,我的念能控制你身體的重力,此時你的身體相當於承受著數百倍於你的力量,你再用力一點掙扎小心內髒被壓力全部擠得碎裂哦。」

  我不信邪的繼續掙扎了下,直到口腔中滿是鮮血,胸口漲的快要炸裂開。

  一柄槍抵在我的頭上,子彈上膛,「你殺死了十老頭,現在是你應當償命的時候了。」

  這算是什麼嘛,如果是揍敵客殺的你們就不敢報仇,因為是我殺的所以就敢報復我嗎?這樣一說,你們是有多看不起我啊。

  這群人顯然並沒有准備輕易的殺死我,周圍的人慢悠悠的對我的大腿射出一槍,甚至射中我的人還有心情嬉皮笑臉道:「別打她的臉嘛,畢竟也是個大美人。」

  鮮血暈染在地面,像怒放的鮮花一樣綻開,眼睛被血和汗水糊的看不清,我大口的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咳出大量鮮血。

  很多年前我也這樣在地上爬行的掙扎著,兩眼被硫酸所侵蝕無法看清,摸索著在黑暗中找尋那個人的聲音。

  師傅握著我的手對我說:「沒有人會來救你,你只有靠你自己。」

  這世界上我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已,我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在乎,總有一天,我會一個一個擊敗那些高高在上看著我的人。

  暫停了時間,掙扎著、前行著,一點一點努力的的接近那個人,接近那個念是重力的念能力者。

  庫洛洛他們依舊在包廂裡沒有出來,他不在,這可真是太好了。畢竟我才不希望自己狼狽的樣子被其他人看見呢,我可是,很愛美的。

  我拉住他的腳腕,努力讓自己抬起頭來看他,血肉模糊的手在他褲子上帶出大片血跡,恢復了時間流動。

  他有些意外我的突然出現,愣了一下後卻依舊笑的很開心:「怎麼,要向我求饒嗎?你可以考慮舔我的鞋子。」說著他居然真的作勢要彎腰脫鞋,褲腿撩起,露出大片肌膚。

  我的指尖碰到他的肌膚,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抓到了。」

  他有些不解:「抓到什麼了?」

  我向他露出一個最無邪的笑容,「我說,抓到你了呀。」

  念能力發動,他一聲不吭便化為灰燼。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這個念能力了,相比讓對方毫無痛苦的死去,我更喜歡親自殺死對方,也正因為如此,科恩他們並不知道我的這個能力。

  念能力者死亡,念力消失,感受到身體束縛解除後我立刻再次暫停了時間,傷勢不輕,我坐在那裡喘了很久才勉強站起,走到房間裡恢復時間後迅速傷勢後再暫停時間,殺死所有包圍圈裡的人,數量可真不少,殺的我手都酸了。

  最後一個敵人也倒在我的面前,長呼了一口氣,身上已經被自己的血,地上的污漬弄的髒的不像話,我才買的衣服啊,心疼。我的余光注視到科恩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來了,站在那裡呆呆的看著這裡的一切。

  恢復了時間流動,幾百個人齊刷刷倒下的場景真刺激。過了好幾秒包廂裡的剩余那幾個人才走出來。

  切,馬後炮,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偏了偏頭,我吟著笑走向科恩:「我一直不愛用這個念能力,所以你應該沒有見過,你對我的念很了解嗎?了解多少?」

  我伸出手擺到他面前:「我擁有改變時間的能力,不管是任何人的時間都可以被我掌控,同理,我可以用它殺死任何一個人,每個人的壽數都是有限的,再強大的念能力者也是會死的,我可以隨時隨地的讓他們的時間來到死去的那一刻,甚至屍骨都灰飛煙滅的那一刻。」

  我對著他們燦爛的笑了起來:「簡單來說就是,我的手碰到誰,我就能殺死誰。怎麼樣,你還敢握我的手嗎?」

  我靠近科恩,他條件反射的時候後退了一步。

  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是說喜歡我嗎,連碰我一下都不敢啊。」收回笑容面容恢復冰冷,在他驚慌的表情中拍了拍他的臉:「念在舊情份上這次我依舊不殺你,如你所願,再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還有……」我陰沉的笑了下,指向自己的腦袋:「下次再想殺我記得對准這裡打,對付我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擊必殺,千萬別留給我苟延殘喘的機會吶,無數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倒在了我手下。」

  面無表情的掃過身後這群人,發動念暫停時間離開了這裡。

  早已知道的事情,這世界上,靠山山倒,靠誰水流,除了自己以外誰也不要相信,不要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別人身上。

  沒有人是一定要對你好的,所以你一定要對自己更好。

  曾經的鈴蘭遇到危險,遇到疼痛的時候會哭著對身邊的人求救,對父親,對庫洛洛。可現在我已經學會自己去處理眼前的困難,路上的坎坷會自己去跨越。

  曾經火熱的心早已冰封,什麼是成長?當你能完美的控制,掩蓋自己所有的情緒的時候 ,即使心裡悶悶的無法呼吸,我依然可以燦爛的笑出來了呢,爸爸。

  演員可真是個好職業啊。

  之後的36小時裡,我遭受了四十多波刺殺,一次比一次來勢洶洶,不管我跑到哪裡追擊都如影隨形。

  一直用念,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不過我還可以繼續堅持,4000裡的無人區我都越過了,我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倒下。

  只是稍微有一點點困而已,已經是深夜了,我走到公園裡,路邊的小餐館已經歇業,話說我還在這公園裡惡作劇過庫洛洛呢。走到那張曾經坐過的桌椅前,我坐下趴了一會,好想睡覺啊,可是不能睡,誰知道下一秒攻擊會從什麼地方來到身邊。

  好想稍微睡一下啊,稍微讓我合一下眼就好。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又是誰來了嗎?強撐起精神准備發動念,下一秒手卻被人禁錮住。

  是誰?

  月光下那人的面容依稀可見,啊,是庫洛洛啊。

  身後准備攻擊我的人已經被他殺死了,看起來是輪不到我出手了呢。

  興致缺缺的縮回手,雙臂枕著腦袋合上眼:「你別吵我,讓我睡一會兒。」

  沒有人打擾我很快昏睡過去,過了好一會才被周圍細碎的聲音吵醒,地上倒了一圈的屍體,均是咽喉處被一刀切開,沒來得及發出一絲聲音就避免,只是我最近精神有些衰弱對聲音太過敏感依舊還是醒了。

  看了看手機,12點15分,才睡著半小時啊,半小時就來了這麼多人,這裡看來是不能待下去了。

  身上披了件外衣,那是庫洛洛的大衣,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不過保暖性還是挺好的,披上後我都不怎麼冷了,將衣服脫下來放回了桌上,我隨意找了一個方向走去,腳步有點飄,全身都沒力氣,頭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前方有一個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後才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

  庫洛洛在女廁所外等我,莫名我就覺得有點好笑,想起了安娜的晚宴外我戲弄他在廁所門口等我的畫面,之前我也是在這個廁所暫停時間逃離了庫洛洛的視線,不知道他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喲,是你啊,怎麼,來這裡等著給我收屍啊。」我取笑他:「讓你失望了,我的命可是很硬的。」

  下台階的時候卻突然頭一陣暈眩,腳下踩空差點摔倒,身體一輕,他抱起了我,看我的神情凝重:「你這樣不可能堅持太久的。」

  「關你什麼事啊。」我沒好氣的推他,不出意外的推不動,「誰要你假好心了?我沒死你很失望吧。」

  他涼涼道:「我確實很失望。」

  「你……。」我氣的要命。

  他冰冷的目光注視過來:「我教你格鬥術的時候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拿你的短處去和別人的長處拼,你的念限制了你天生體質不強,你不可能依靠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去和別人長久的耗下去,你的念運用得當是很厲害,可他們只要慢慢拖,耗也能耗死你,你能堅持這樣下去幾天?一周還是半個月?」

  掰他的手,我怒道:「不要你管,我能堅持的時間長著呢,我花了近三個月走出流星街的時候都堅持下來了,幾天而已我有什麼堅持不了的。」

  「就算你能堅持幾個月,那他們繼續攻擊下去呢?半年,一年,你能堅持多久?」

  掙脫不開我惱羞成怒的伸腳就踹,「哪怕我現在就死了也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一個人明明這麼多年都過的好好的,自從遇到你開始就一直不順,我怕再跟你走在一起遲早要被你再一次害死,你害死我一次兩次三次還不夠,你還要害死我多少次?」

  黑夜中我的聲音又尖又細,傳出了很遠。


No 49

  他突然停止了腳步,手拂上我頭發被我狠狠打開,他慢慢開口:「我沒……」

  頭頂的燈光突然全部亮起,游樂園裡的設備被全部打開,旋轉木馬伴隨著音樂運轉了起來,喇叭裡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歡迎來到星空游樂園。」

  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道路口,霓虹燈指引著我們向前走去:「女士們先生們請進吧。」

  回頭看去,我們身後所有的退路已經消失。

  我抬頭看庫洛洛:「這是什麼,念嗎?」

  庫洛洛低頭看我,將我抱緊:「應該是具現化的念能力者的能力。」

  「我們現在只有進去了嗎?」

  「是的。」

  「哦。」我繼續踢他:「那你還不放我下來。」

  他沒有理會我微弱的掙扎,抱著我大步走了進去。裡面是一條昏暗的過道,走至盡頭,盡頭是一個巨大的舞台,見到有人進來,燈光全部聚集在台面上,一位帶著面具的女郎舉著麥克風,對我們熱情的招呼著:「歡迎來到星空游樂園。」

  我還是撥不開庫洛洛的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扭頭對女郎說:「打敗了你就可以出去嗎?」總覺得被抱在懷裡說這句話很沒有底氣。

  「不,這裡是游樂園,你們只需要和我玩一場游戲就可以通過了,那麼誰先玩呢?」

  我舉起手:「我來。」

  「好。」她笑嘻嘻道:「那麼請小姐先上台。」

  繼續踹庫洛洛,這次他終於肯放開我,我三兩下翻身上台:「玩什麼?」

  女郎嬌笑著道:「正式游戲開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我不動聲色:「什麼?」

  「你這麼有恃無恐,是因為你身後的這個男人嗎?因為他是你的靠山所以你才無所畏懼。」

  我回頭看一眼庫洛洛,留意到我的目光他對我微微一笑。

  轉過身直視著女郎:「這個問題等我打敗你之後我再回答你。」

  「這麼有自信可不是個好事啊。」女郎掩著嘴笑了一會兒,表情突然凝重起來:「那麼請聽好,我的游戲是——真心話大冒險,你是否接受?」

  「如果不接受的話是否我們永遠都無法出去。」

  「那當然的了。」

  「那你還廢什麼話,趕快開始吧。」我沒好氣道。

  「不要這麼心急嘛,那麼,游戲現在開始。」她伸出手,一些念線刺入我的身體,我摸了摸胸口,奇怪的是並不痛。忍不住想起一句網絡經典台詞: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嗯,不會痛。

  女郎閉上眼再次睜開,眼瞳已變成深紫色:「我的真心話大冒險一共有三道問題,每道問題你有30秒的作答時間,三道全部回答出可以通過。」

  我問道:「如果有問題沒有回答出來呢?」

  「30秒內如果未能作答或者給出虛假答案那麼這題算回答失敗,需要接受懲罰,就算三道題都沒有回答出來,只要你接受了懲罰,依舊算通過游戲。在游戲未完成之前你的念無法發動。並且,台下的第二名玩家只有當第一名玩家的游戲結束後才能上台。」

  我試了一下,果然無法用出念。皺了皺眉:「繼續。」

  女郎嘴角的笑意更盛:「第一道題回答失敗的懲罰是——全身骨折,經脈寸斷;第二道題回答失敗的懲罰是——肝、脾、肺、腎四髒破裂,七竅流血;第三道題回答失敗的懲罰是——心髒瞬間破裂。」

  「哦,也就是說第三道題回答不出來就會死對吧?」

  「是這樣的。」

  「我明白了,請開始吧。」

  「好的,那麼,第一個問題是……」女郎笑著看我:「你最愛的人是誰?」

  我的瞳孔徒然睜大,雙手握緊,那年夏天小美抱著我的肩:「我們玩個游戲,每個人都必須將自己最喜歡的人寫在日記上,然後藏好,十年後我們再一起打開,看看到時候我們有沒有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麼樣?」

  「誒,好呀!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一定要藏好喲!」

  翻出日記本,一筆一劃認真的寫上鈴蘭·安格斯最喜歡的人是庫洛洛·魯西魯!希望十年後我能夠做他的新娘子。(ゴ ̄3 ̄)ゴ╭∼

  「最喜歡你了!在我心裡哪個小婊砸都比不上你!最喜歡,最喜歡庫洛洛了,以後每一天都要對你說這句話,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九年的時間過去了,童話鎮湮滅了,小美也消失在了那場火災裡,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你最愛的人是誰呢?我的目光移向庫洛洛,又飛速移開,垂頭不語,為什麼我說不出口呢?

  曾經可以大聲說出的喜歡,如今我卻連喜歡也不敢說。

  曾經可以恣意外露的感情,如今我卻連你的臉都不敢看。

  曾經可以在你面前大聲的哭泣,如今我卻連一滴淚水都不願在你面前露下。

  為什麼我說不出口呢?忍不住看向他,只要說出那個名字就好了呀,很簡單最熟悉不過的三個字。

  他死死的盯住我,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慢慢皺起了眉,目光中帶著濃濃的不贊成。

  為什麼庫洛洛要在這裡呢?在他面前,在他身邊,我說不出口,這句話永遠也說不出口啊。

  他會讓我想起,我曾經那樣瘋狂的喜歡過一個人,丟棄了公主的舞裙,拋下了所有的自尊,最後卻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十六年的人生,少女卑微的愛情,不過是一場最普通的騙局,最幼稚的笑話。

  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面孔,我知道,這場游戲,我贏不了了。

  女郎的嘴角勾起笑容:「很遺憾,時間到了。」

  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就來臨,大腦裡除了疼痛什麼也感應不到,因為骨折和筋脈的斷裂我倒在了地上,慘叫了很長時間才想起用念恢復,可是我卻忘了此時的我在回答完所有問題前無法使用出念。

  好疼,為什麼可以這麼疼,有那麼一刻我想就這麼死去,死去就不用再忍受這樣的痛苦了,與其這樣疼下去,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為什麼我還活著,這樣脆弱的生命又為什麼要如此頑強。

  我從小到大就是個最怕疼的人,小時候摔跤磕破皮都要哭上半天,有了念後只要受了傷或者生了病就會用念去恢復,因為我的念的發動需要長時間的聚集精力因此對疼痛的感知也更為敏感。

  都說小時候越幸福,走的路太過平坦,以後的一生便會吃更多的苦,走遍各種坎坷。

  因為從小生活在蜜糖裡,所以當痛苦來臨時,完全猝不及防,覺得痛不欲生。

  我很疼很疼,可我還活著,咬破了舌尖,咬爛了下唇,失去所有力氣躺在那裡一動也動不了,可我依然還苟延殘喘的活著。

  應該活下去的人們都死了,早應該死去的人卻還活著。

  緊閉著雙眼,因為疼痛大腦反而清醒的可怕。耳邊傳來帶著笑意的女聲:「你還活著嗎?」

  壓住喉間的慘叫,我睜開了雙眼,汗濕透了臉頰。

  「太好了,看來還活著呢,那麼下面是我的第二個問題了哦——你最恨的人是誰呢?」

  我最恨的人是誰。

  還特麼能是誰啊,想笑卻因為身體的疼痛怎麼也笑不出來,目光游離著最後看向天花板的位置,那裡是透明的幕牆,透過它能看到漫天的星空,繁星閃爍在那裡,無數個夜晚,我和他看著這片星空,我在他懷中陷入安眠,無數個夜晚,我在這片星空下許下願望:

  「流星呀流星,讓我永遠和庫洛洛在一起吧。」

  「希望庫洛洛會喜歡我,最喜歡最喜歡庫洛洛了。」

  最恨的人是誰呢?是庫洛洛呀。

  那些一起度過的時光,那些虛情假意的話語。晨曦的陽光下,花園的藤椅上靜靜看書的男孩,烈火中從地獄裡走出的少年。

  為什麼愛與恨這兩種情緒,可以毫不矛盾的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呢?

  我最愛的人,我最恨的人。

  一直盯著那邊星空,直到那道女聲傳來:「時間到了。」

  大量的鮮血從口中、七竅流出,說實話並沒有骨斷筋裂的疼痛更重,疼痛到了一種極限,再疼也不過如此了。

  身體因為大量失血而意識漸漸模糊,快一點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吧,快一點讓我結束吧。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祈禱,似乎是篤定了我活不了,那道女聲很快便再次響起:「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個問題——你為什麼恨他?」

  我為什麼恨他,呵呵,這都是誰出的題,還真是掐准了我所有的心理啊。

  努力了很久,終於逼著自己擠出了個形容奇怪的笑容,因為肺部破裂大量出血,我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不過就算可以說出,我也沒打算說出這個答案。

  我靜靜地合上雙眼,為什麼恨他,理由可以說上無數個,娜娜的死,他的出軌,他的欺騙,他的虛情假意和所有欺騙……

  可我知道,真正的理由只有一個。

  我不過是恨他不愛我而已。

  為什麼他不愛我?

  為什麼我那麼的喜歡他,為他做了那樣多的事情,卻連一絲一毫的感情也吝嗇於給我呢?

  流星街的人最為小氣,不管是食物還是感情,都吝嗇於分給他人,那孩子是最完美的流星街人,我以為365天怒放的花朵,少女的柔聲細語會一點點教會他什麼是愛,只是我怎麼可能教會一個沒有心的人呢。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為什麼不愛我。

  「時間到了。」

  胸前一熱,世界陷入永恆的黑暗。

  那個女郎摘下面具捧腹大笑起來:「什麼嘛,虧科恩說的那麼誇張,什麼碰誰誰就死啊,不過是一個這麼簡單就被我殺死的小女孩,真可憐,哈哈。怎麼,你想殺了我為她報仇嗎?你那臉表情可真是精彩啊,難不成你對她是真心的?幻影旅團的團長會栽在這樣一個小女孩身上,誰會信啊。不過沒有用的哦,你在沒有和我進行游戲之前是無法傷害我的。那麼,下一個人就是你了……」

  撐住地面,好半天才讓自己爬起來,全身都被血浸透了,我的聲音還有些虛弱無力:「他是沒有辦法傷害你,但是我能。」

  女郎猛地看向我,目光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她指著我:「你為什麼還活著?沒有人在回答我的問題失敗後還能活下來,你為什麼沒死?」

  我看了一眼庫洛洛,目光和他正好對視上,他看我的眼神亮晶晶的,他看了我很久,然後笑了出來。

  收回目光,我走到女郎面前:「我為什麼還活著,當然是因為我還沒弄死你啊。」嘴角勾起微笑:「小時候就一直聽說,人死後靈魂還會存活7秒,這個人才會真正的死去,沒想到也有親身體驗的一天啊。而且,你不知道嗎?即使是心髒破裂,人也不會一瞬間就死亡,依舊可以苟延殘喘幾秒。」我一步步的走向她,她一步步的後退,此時的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保(和諧大法好)護(和諧大法好)傘,脆弱的不可一擊,我們之間的地位互換,這一刻我才是獵人。

  「科恩難道沒告訴過你嗎?我曾經在自己死之後用念將自己重生,這種事情能有第一次,那麼有第二次又有什麼奇怪。」我嘆了口氣:「為什麼就是不吸取教訓呢?明明告訴過你們了,想要殺死我的話,干脆利落的割去我的頭顱好了,非要限定這個限定那個給我喘息的機會,你要知道,我可沒有放過敵人的好習慣啊。」

  「對了。」我笑意盈盈的看著她:「你之前問過我的問題,我這麼有恃無恐是不是因為我身後的這個男人是我的靠山,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有一句古話我不知道你聽過沒有,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我從來都沒有指望過要靠誰,也從不需要誰來做我的靠山,我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我很強啊,強到我可以無視你的地步,所以你、你們這裡在場的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環視周圍一圈,我的目光堅定,一字一句大聲地說出:「我不需要誰來做我的靠山,我自己就是別人的靠山。」

  發動念輕而易舉的就殺死了這個女人,她死後這片區域就消失了,真是的,便宜她了,她把我害的可是疼得夠嗆。撿起她手中的麥克風話筒,我知道這個公園裡肯定還有很多人。

  輕咳了兩聲,公園的喇叭裡也隨之冒出聲音,「喂喂喂,有人嗎?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很多人在,那麼我就直說了,很抱歉我還活著,而且我會一直活下去。我知道你們都是來殺我的,我不在乎你們的理由和目的是什麼,我就在這裡,就在友克鑫,不會逃也不會躲,有自信能殺的了我的人就盡管放馬過來吧,看看是你們先死還是我先死,我非常期待與這裡的大家見面的一天呢。」

  扔下話筒,我沒有猶豫的就大步的走了出去。身體依舊很疲憊,但是這又怎麼樣,精神上的亢奮讓我足以無視這一切。

  我才不會這樣輕易被狗帶,扶朕起來,朕還能五殺。

  遺憾的是一直到我走到公園門口也沒有人跳出來襲擊我,我看了看自己的裙子,白色的裙子上全部都是鮮血,再站在路中間,深夜裡攔車,嗯,很有女鬼風範,司機們都被嚇跑了。

  唉,沒有辦法,我打算跑去商場偷套衣服,結果商場也關門了,這可愁死我了,我可不想明天一起來我的黑歷史裡就多上一條,知名女星因為負(和諧大法好)面新(和諧大法好)聞導致壓力太大精神崩潰自殘。

  一個人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我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剛剛的場景,因為我倒下時是對著庫洛洛這一邊的,所以即使到最後,我也能清楚的看見那個人的面孔。

  為什麼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在我已經下決心要忘記之後。

  我死去的話,對你來說就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呀。

  為什麼,我會覺得你的表情看起來有那麼一絲難過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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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50

  正坐在馬路邊發愁的時候,突然路中間駛來一輛出租車,車停在了我的面前,隨後走下了一名乘客,車上又掛上了空車的標志。

  太棒了,我開心的上了車:「司機,去市區的梅朵酒店。」掏出手機玩了會游戲,好困啊,我打著哈欠繼續操控鍵盤,如果不是還有一種我不睡,我還要玩手機的精神在支持著我,我估計自己就要秒睡了。

  因為是深夜,路上車輛並不多,司機開的飛快,很快便回到了賓館門口。我翻了翻口袋:「多少錢?」

  有熟悉的輕笑聲在我耳邊想起:「他輕笑了聲:「算我白送,顧客小姐。」

  我……

  你大爺的庫洛洛啊,唰的一下跳下車,我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見他坐的穩穩的似乎並沒有動手打算後我才毫不客氣的諷刺道:「讓你屈尊做司機豈不是委屈了你,還是說,你們團已經破落到需要團長出來賣身賣藝的地步了嗎。」我嗤笑一聲很好心的掏出2000戒尼拍在他的車窗上,「多的算小費,不用找了。」

  「沒辦法呀。」他語氣輕快道:「最近養了只很會敗家的閨女,我都快要破產了呢。」

  呵呵,呵呵,閨女你大爺的。

  再次對他豎了個中指,我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明天還有場硬仗要打,因為我這段時間的不配合經紀公司已經對我忍無可忍了,他們要求我明天必須參加早上9點的新聞發布會,不然就算我單方面解約,我的解約金……好像是一筆天文數字來著。

  開就開吧,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4點多了,反正我也沒打算睡,將身體恢復好,對著鏡子照了照確保自己臉上看不到一丁點的黑眼圈,小臉不用化妝也虛弱的蒼白到像白雪公主,滿意的點點頭,開始給自己挑明天穿的衣服,化最好看的妝容,你們都想看我狼狽的樣子,我偏偏要讓自己漂亮到閃瞎你們的眼睛。

  打理好後都8點30了,所以說女孩子化妝真的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昨晚的霸氣宣言,這一晚居然沒人打擾我。

  提著小包就走出了門,出租車,出租車,為什麼出租車又看都不看我就跑了,我的名聲有壞到這個地步嗎?這場面似曾相識啊。

  扭頭看路邊,我無語的發現,果然又是這幾個人干的好事。

  好氣啊,我衝上前怒視他們:「你們最近是閑的蛋疼嗎!」

  鎖鏈手不抓了嗎?寶物不搶了嗎?圍著我瞎轉悠啥呢?

  哎呀誰拍我腦袋,回頭一看果然是庫洛洛,沒好氣瞪他一眼:「我編了一晚上才編好的頭發,別動我發型!」

  庫洛洛微笑著給我拉開車門:「上車吧,你不是要去新聞發布會現場嗎?」

  我有些狐疑:「你怎麼知道?」

  俠客推了推我,遞給我看他的手機,謔,好家伙,又是新聞頭條,我的公司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說我要開一場澄清和道歉的新聞發布會,估計會場人數又要爆表。

  庫洛洛對我道:「走吧,別猶豫了,再不走就遲了。」

  遲個鬼啦我有念,再上你車我就不是人!

  結果車窗搖下來,開車的人居然是小滴!她還是一樣呆萌又天然黑:「小醜不上車嗎?我還想和你一起說說話呢。」

  好吧我不是人,你們居然用攻心計,賤啊,太賤了!心怎麼就這麼髒呢。

  飛快的把俠客從前排擠下去,我坐到了前排右側的位置,和小滴在一排。嗯,你們幾個糙漢子還是呆後面去吧。

  我想給小滴打個招呼,卻因為長久不見而生起些許生疏,小滴的表情卻很自然:「小醜當時還活著,只是你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呢,我還以為你們都死了?」

  我苦笑道:「當時發生了一些事……班森說你還活著,我以為他會去找你的。」

  「啊,班森也活著嗎?我沒有再見過他。」

  「是嗎。」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娜娜死了,我們的傲天神域也就完了,曾經親密無間的朋友轉眼就分道揚鑣。

  我握緊拳頭又松開:「說起這個,小滴當初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啊,」她輕快的說道:「我當時就受了重傷,拼命走出一段距離後被人當做食物拖走,再後來就被救了。」

  大家都還活著,只是我的娜娜再也不在了。

  側頭看向窗外,天空依舊明媚,蔚藍如洗。只是這樣美麗的天空,娜娜卻再也看不見了。

  我心不在焉的發了一會呆,回過神來才發現蜘蛛們似乎說了什麼,我回頭問去:「你們剛剛說什麼,喊我了嗎?」

  他們一起望了我一會,又望了望庫洛洛,許久,庫洛洛才嘆了一口氣:「沒什麼,當我沒說。」

  我一頭霧水,算了,不管他,等下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會場已經被人流堵得擁擠不堪,我到了後在庫洛洛他們的幫助下成功撥開人群擠進了會場。

  看了下時間,正好9點,我很准時嘛,就是在他們的眼裡可能並沒有端正道歉的態度就是了。

  在經紀公司老板的示意下,我走上前台中央,居然連個椅子都沒有,站著發言很累的啊。

  底下的記者們已經做好,不時對我拍著照。

  「請問菡萏小姐,關於網上那些你的黑料是真實的嗎?」

  「對於你的朋友爆料你搶人男朋友一事是真的嗎?」

  「你對毆打前輩這件事怎麼看?」

  「請問你真的整容過嗎?」

  經紀公司的人站起來安撫台下的人:「大家不要急不要急,我們會挨個點名,被點到名的記者依次起來提問。」

  接著他用眼神示意我配合。

  有些累,忍著困意我隨意點了一個記者。

  她站起來問了第一個問題:「請問菡萏小姐,你的這些事發生後,你對你的粉絲們有什麼解釋嗎?你的粉絲們都很失望呢。」

  「解釋,我為什麼要解釋?」

  台下一片嘩然,那名記者立刻追問道:「所以說你是完全不打算道歉嗎?」

  無視了老板鐵青的臉色,我微笑著道:「我想大家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我並不是來道歉的。今天來到這裡,只是就我公司的要求,來回應大家的一些問題。」

  記者繼續問道:「你覺得你這樣的態度對得起一直堅持著你是無辜的粉絲嗎?他們在背後默默支持了你那麼多年,你難道就沒有一絲感謝嗎?」

  「感謝?」我點了點臉頰,思索了下:「唔,說感謝的話,我要感謝我媽媽把我生的這麼漂亮。」

  台下啞然無聲,然後是一陣喧鬧。

  女記者步步緊逼:「所以說你完全不覺得你應該感謝你的經紀公司和粉絲嗎?他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

  「他們為我付出了多少?那又怎麼樣呢,我能夠成為現在的自己,靠的並不是有多少人支持我,而是我自己希望站在這裡,我喜歡這片舞台,並且一直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付出過多少汗水,花費了多少精力,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並不覺得辛苦,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

  台下已經有人在向我砸礦泉水瓶了,如果不是安保夠給力他們衝不上前台來,我想他們已經出來打我了。

  「那麼我還想問……」女記者正要接著道,我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你問題怎麼那麼多,下一個,你,對就是你。」我隨意點了個看起來面容不善的。

  他立刻站起來:「我想知道你對你的那些包養、整容、不敬前輩、做小三的事實都是怎麼看待的,你覺得你這樣的人有資格當一名偶像嗎?」

  我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我想我必須得糾正你,除了我毆打溫妮這件事是真實的,剩下的你親眼看見了嗎?只是道聽途說就可以不經求證的隨意瞎說嗎?作為一名明星,我認真對待我的每一份工作,我覺得我非常有資格做一名偶像,我對得起我自己的努力。而作為一名記者,你有認真探尋過你所報道的每一份新聞的真實性嗎?很顯然你沒有,相比於質疑我,你是否應該先反省一下自己呢。」

  他很憤怒:「那麼多人都說是真的,肯定是你自己有問題啊。」

  我蔑視的看他一眼,微笑著環場一圈:「我不想和傻子說話,還有,針對我毆打前輩和粉絲一事,確實屬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該打,再出現我面前我還會打的更重,打到她爸爸都不認識她。我想並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了明星受了委屈就必須忍氣吞聲吧,我希望大家都能借此機會記住,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人不犯我我看情況犯人,人若犯我我一定打不死她。」

  台下的記者們全部憤怒了,揮舞著拳頭:「道歉,道歉,不然就滾出娛樂圈。」

  清了清嗓音,我將麥克風聲音調至最大,舉起它:「有些事今天是第一次對大家說,也是最後一次,我知道大家對我呢,現在都有很多意見,對於大家的意見,我都聽見了,但我一個也不會接納。對於你們的指責,我全部都不在乎。」

  終於有憤怒的粉絲突破防線,衝到我面前,被保鏢一把抓住按回,他憤怒的對我揮舞著拳頭:「枉我那麼喜歡你,你這樣說有考慮過我們的想法嗎?我們為了你的事每天都在網上和網友爭辯,可是你居然真的是那樣的人,你的善良和天真果然都是假像。」

  我走到他面前:「你叫什麼名字?」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答道:「我叫雷德。」

  「那麼雷德,我現在在這裡對你,也是對所有的人做出回答,你們對我的幫助和支持,我確實很感謝,但是,我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為了你們的想法而改變自己的人身准則。」

  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全場:「我今天能站在這裡,不是因為你們想要我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我自己希望成為什麼樣的人。不是因為你們希望我過什麼樣的人生,而是我自己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你們都口口聲聲的說喜歡我,但只要我的行為和你們的想像有一絲一毫的不符,你們就會希望我改變,指責我的不是,誰規定了我必須是個善良天真的傻白甜,誰規定了我必須按照你們的想法過你們制定的人生。因為我不善良不如你們想像的美好所以你們就對我失望就不喜歡我了嗎?有這樣想法的人,我希望你們還是別喜歡我最好,你們的喜歡太廉價我看不上。一邊說著自己喜歡我,自己是為了我好,但是實際上你們還不是希望我按照你們制定的標准怎麼怎麼樣,一旦我的行為超過你們的想像,你們就會哄擁而上指著我批評我,什麼啊,這樣的感情也配得上是喜歡?是誰給了你們自信讓你們以為自己有權利對我指指點點?僅僅因為喜歡我就可以恣意評判我,那麼我是否也可以隨意指點你們的人生?」

  「還有,今天你們聚集到這裡來,今天公司讓我來到這裡,無非就是想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自己的錯誤,向大家道歉,但是我為什麼要道歉?所有人都說我錯了,但是我知道我沒錯,你們不過是想擺出態度壓著我道歉,哈,誰在意你們的想法。你們是怎麼想的關我什麼事,我又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又關你們什麼事?在對別人指指點點的時候,我希望你們先管好自己。我的話到此結束,就此別過。」

  我丟下話筒大步向台下走去,卻突然被東西砸中,回過頭來,我的老板正憤怒的看著我,身體還停留在扔出東西砸我的姿勢上:「菡萏!你忘記我們的合約了嗎,你可別忘了你的解約金有多少,那是你一輩子也賠不起的錢。」

  我揚起一抹笑容走向他:「我當然沒忘記了。」揮起拳頭就走向他,眾目睽睽之下把他打倒在地,狠揍了一頓,「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我剛剛還提醒過你我脾氣不好的,你還敢招惹我。」胖揍完老板後,我悠然起身理了理被我劇烈動作弄亂的頭發微笑著點頭看台下:「我希望大家都能夠記住他的這個教訓。」

  台下一片啞口無聲。

  我繼續回頭看那個老板:「不就是違約金嗎,300億,我賠。」

  他捂著流鼻血的鼻子在保鏢的攙扶下起身,對我怒吼道:「帶著你的東西現在就給我從宿舍滾出去。」

  無所謂的聳聳肩,我向著門外走去,此時的會場很安靜,人群自動的給我分開一條道路,我聽見有個男子突然吹了個口哨:「我的天,這女孩有點酷啊。」

  某個蜘蛛頭子輕笑一聲:「何止是有一點。」

  仰起頭,我走出了這間屋子,外面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覺可真是舒服極了,就像是經歷了霧霾,重獲新生。


No 51

  回到宿舍,我的東西已經全部被丟了出來,不知道是誰丟的,妥善保管的衣物被弄髒,光滑的綢面布滿了一道道皺痕,首飾盒也被摔碎,裡面不少珍貴的首飾已經沒了。

  理好剩下的東西,打包好裝箱,房門緊閉著,沒有多問,我提著剩下的東西就走了出去,幸好我的大部分衣服、首飾、貴重物品都在我外地的房子裡,這裡的丟了也就算了,雖然我心情是很不爽。出門的時候猶豫了很久,還是抓上了角落裡的那只大熊,它已經被人踩了好幾腳,有些髒了,耳朵上的蝴蝶結也被揪掉下來了。

  以後再給它縫一個更大的好了,我將它塞到箱子裡,七八個箱子很重,我不得不搬一會歇一會,叫了輛車,把東西送去了酒店。

  「300億啊,可真是讓人頭大。」

  果然只有去取回被科恩拿走的那塊礦石交任務了吧,可是科恩又藏在哪裡呢?這幾天他派出的追殺我的人已經被我殺了無數撥了,卻一個個前赴後繼,不怕死一般衝上來。

  要怎麼去找科恩要回礦石呢?苦惱啊,要怎麼聯系他呢,我看著手機發了呆。

  等等!電話,我打起精神來,掏出手機撥打了科恩的號碼,居然真的打通了,長久的等待後電話被接起,科恩的聲音還有些猶豫:「喂?」

  哇他居然接了,我咳嗽了兩聲:「是我啊。」

  那邊持續了很久的沉默,然後科恩低聲道:「我知道。」

  我有些尷尬:「那個,我是想來問,之前那島上的那塊寶石是被你拿走的吧,你應該是操控系的念能力者了?我想知道那寶石還在你那嗎?」

  「為了你的300億嗎?」

  「對,賺不到錢我就只能去搶銀行了。」我嘆了口氣,真的要淪落到搶銀行的地步了嗎?

  他又沉默了一會:「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告訴你?我們是敵人對吧。」

  果然不告訴我啊,我有些遺憾但仍然不死心道:「你說我如果打到你們老家去能找到嗎?」

  科恩……

  許久他才沒好氣道:「找不到。」

  「哦,」我忍不住還嘴:「我好歹之前也放過你一馬,你這也太不地道了。」

  「我今天看了你的新聞發布會。」

  「哈?」這個時候你還有閑心看這個嗎。

  「是挺酷的,那塊寶石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你去拿吧。」那邊掛斷了電話。

  我捏著手機一臉疑惑:「什麼鬼?」就這樣告訴我了?肯定有陰謀的吧。

  我第一次和科恩見面,是在哪裡呢?想不起來啊。

  一邊在路上走著一邊冥思苦想,坐在廣場的長椅上托著腮想了很久,難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經紀公司的安排下見面的嗎?

  我記得是這樣的啊。

  玩籃球的孩子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歡快的拍著球,球技還是一樣的慘不忍睹,我看了半天他們也才投進去一個球,籃球咕嚕嚕的又滾在我的腳下,他們開心的和我打著招呼:「小姐姐,我們的球。」

  「OK喲。」我比了個手勢,正准備把球給丟出去。

  准備擲出的那一秒,微風吹動我的發簾,我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動作。啊,想起來了,那一年的我剛結束了環球旅行,來到了孤兒院,捐出了我所有的錢,走出大門的一刻,有個年輕人叫住了我,他告訴我他是這裡的員工。

  他當時問了我些什麼呢?

  樹蔭下少年青澀的面孔:「小姐為什麼要捐出這麼大一筆錢呢?」

  他似乎很不解的問我:「你覺得你是個善良的人嗎?為什麼你能對這些孤兒伸出援手,卻……」

  我是怎麼作答的呢?想不起來了啊。

  不過,我這樣的人,算不上善良吧,安太太誇過我善良,但殺人者怎麼可能會善良呢?手染上鮮血的那一刻,按下按鈕的那一刻,殺人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以後被殺的准備。

  那為什麼還要對這些孤兒伸出援手呢?

  你問原因的話,我也不知道啊。

  良心未泯?感同身受?

  誰知道呢,做了就是做了,不管是好還是壞,不過善良還是邪惡,這一刻我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這就夠了。

  搭乘飛行船到達了那所孤兒院,這裡已經因城市改造而廢棄,孤兒院被搬走,原本的院子已被拆的七零八落。

  找到它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因為它周圍的土地全部被高溫燒至干裂,寸草不生。

  想起它可怕的高溫我有些發愁,中介所的高層倒是給過我一個材質不明的盒子,說這塊礦石只能用它去裝,可是我要怎麼才能把它從土裡挖出來放進去呢?

  僅僅只是走近那片區域都熱的不行,幸運的是這座城市裡有一名念能力者,他的念可以幫助他抵抗高溫,支付給他一部分戒尼後他幫我挖開了那片土地,他炫耀著對我說道這種溫度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得意洋洋的伸手抓住那塊礦石。

  變故就在下一秒發生,他慘叫著捂著手倒在地上,下一秒他身上就燃起熊熊大火,僅僅二十幾秒時間他就被燒成灰燼。

  我愣愣的站在那裡發呆,如果剛剛是我碰到它,我是不是就已經死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沒關系,如果真的會著火,也不是一瞬間就會死去的事情,我可以用念恢復自己,只要將它放到盒子就就好,這可是300億啊。

  走到跟前,空氣很熱,但意外的我居然可以忍受,顫抖著伸出手摸向它,我很害怕,找准方向後閉上了眼,抓住它後就迅速將它丟進了盒子裡。

  可是,我看了看自己完好無損的手,為什麼我完全沒有事呢?

  我鼓起勇氣的又輕輕拿起那塊礦石,它靜靜地臥在我手中,暖暖的,一點也不燙手。好奇怪,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都懷疑剛剛發生的事情的真實性了。

  想不出答案就不想了,我一路暫停時間狂奔,終於趕上了回友克鑫的末班飛行船,成功遞交了任務拿到了錢。

  已經晚上9點了,我火速趕往經紀公司,他們責令我必須在今天之內交上這筆錢,似乎是篤定了我拿不出這筆錢,老板一臉猖狂的笑意。

  在驗明了我卡裡的錢後,他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不過他很快又繼續掛上笑容:「你的解約金是有了,但是你的違約金還沒有付。」

  「啥?」我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耳朵:「什麼違約金。」

  老板很得意:「因為你之前的事情,你的一系列已經簽訂的廣告、電視都受到影響,原本簽訂的合約被廢棄,這全部都是由於你單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因此你必須承擔所有責任,賠償給甲方以及公司損失。」

  「那這筆錢是多少?」

  老板嘲諷的笑了笑:「一共是36億戒尼。」

  我迅速用手機查了下我的賬戶余額,之前接的那幾個任務加在一起,卡裡的戒尼正好還有35億8000萬。

  媽個雞。

  沒辦法了,我打了個電話給了我買的房子那邊的中介,委托他們把我的房子賣了出去,那個地段很好,房源很緊張,掛出出售消息後很快就賣掉了,扣除佣金後到手的錢正好是2011萬戒尼,拿到錢後我第一時間就還清了欠款,幸好買家人還不錯,允許我先行搬家完畢他們再住進去。

  連夜趕去住宅,將所有的衣物和貴重物品打包完畢,寄往了友克鑫,我在友克鑫的城郊臨時租了一處住所,條件有些簡陋,但是勝在價格便宜。

  再次回到友克鑫時,我的全身上下已經只有2萬戒尼了,還有什麼是比沒錢更令人崩潰的嗎?

  實在不行就賣掉些首飾好了,可是……我心疼的左摸右摸,不管哪一個都是我的寶貝啊,好心疼啊!

  算了還是去搶銀行吧。

  這段時間裡又殺死了4波追殺的人,感覺對手越來越難纏了呢,真煩,就像怎麼拍也拍不完的蒼蠅一樣讓人心情不爽。

  後面幾波來的人身上有明顯的特質,流星街人,那種不畏死亡的精神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來為克勞德復仇的人嗎?

  那還真是有些麻煩呢,我毫無同情心的想著,話說那種人渣也會有人替他復仇啊。

  走到銀行門口,我托著腮沉思了會我要怎樣才能進去搶錢,要怎麼進去銀行的金庫。就在我捋起袖子准備開干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

  啊,是雷歐力,好久沒聯系了呢。

  接通電話,他焦急的聲音就傳來,「是萏萏嗎?」

  我有點疑惑,雷歐力此刻的語氣似乎很緊張的樣子,他是怎麼了:「對,是我。」

  「你現在還在友克鑫嗎?」

  「我在。」

  「出事了,小傑和奇犽他們去找巴特羅面試想獲得貪婪之島的進入資格,結果被旅團他們抓走了,旅團威脅酷拉皮卡讓他親自來交換,不然就要殺死小傑他們。」

  我……「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已經好幾天了,酷拉皮卡瞞的很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如果不出意外,酷拉皮卡今天就要抵達友客鑫和幻影旅團的人碰面了,你可千萬要攔住他不能讓他和旅團見面,不然他衝動之下一定會和旅團同歸於盡的。對了,你的念能夠再次救出小傑他們嗎?」

  「我現在就去想辦法,你不要急,回頭我們再聯系。」我掛斷電話,猶豫了一會後撥通了庫洛洛的號碼。

  他的聲音很懶散,像是剛睡醒:「喂,今天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我直接切入主題:「你們是不是抓了我的朋友。」

  他輕笑出聲:「是有這麼回事。」

  難怪我說你們最近怎麼不急著抓鎖鏈手了,甚至你有閑心來逗弄我。

  我冷笑一聲:「我的同伴在哪?」

  他的聲音低沉著帶著絲許誘惑:「我是知道,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那你在哪?」

  庫洛洛笑著給了我一個地址,地方有點遠,我攔下出租車打車過去。那是一處民宅,外表看起來很普通,敲了敲門,庫洛洛很快開了門,他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

  我謹慎的打探了一下屋內,「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當然,」他打開臥室房門,似笑非笑:「你可以檢查。」

  「你把我朋友關去哪裡了?你們有沒有……」有沒有對他們動刑。

  看出了我話中隱含的含義,庫洛洛笑道:「那兩個小子比你耐打多了。」

  他們果然是對他動刑了,是啊,他連對我都能狠得下手,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我握緊拳頭:「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他卻仿佛沒聽到一般,去客廳給我倒了杯水:「喝點水吧,看你急匆匆的一大早就趕來,早飯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看到他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我更是生氣,我憤怒的喊道:「我說,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庫洛洛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確實不怕。」

  「你……」我氣到語結。「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他們。」

  庫洛洛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我不可能放過他們的,鎖鏈手殺害了我的同伴,窩金的仇我一定要報。」

  說著他摸了摸我的頭發:「別鬧了,乖乖的好不好。」

  拍掉他的手,「就算……就算我求你也不可以嗎?」我咬著唇看他。

  庫洛洛看著我,然後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和窩金從小就認識,至今已經18年了。」

  可是,可是……

  所有的話語都突然卡在喉中再也無法說出口,我愣愣的看著他,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他哭,晶瑩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明明是那樣強大的一個人,這一刻卻仿佛像個孩子一般。

  他伸手輕輕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水。「就像你和娜娜一樣,我小時候不管是身體的反應速度還是力氣都很平庸,很多次陷入危險中都是窩金救下了我,後來我們的同伴越來越多,後面大家都慢慢變強,成立了自己的團體,窩金一直衝在最前面,將所有人都護在身後,他是我最早認識的團員。鈴蘭,我也是一個人,我也有正常的感情,我也會痛,窩金死了我比信長、比任何同伴都更傷心。正因為如此,我更不會放過鎖鏈手。」

  可是,那我呢……

  我也救下過你,也用我弱小的身軀保護過你,我比任何人都喜歡你……

  因為太喜歡,連觸碰一下都覺得是褻瀆。因為太在乎,連他的一絲皺眉,也悶悶的無法呼吸。

  他在我面前哭了,我的心都碎了。而我在他面前哭過,死去過那麼多次,他卻無動於衷。

  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與我無關,而我所有的喜怒哀樂卻都被他主宰。

  流星街的人最為小氣,不管是食物還是感情,都吝嗇於分給他人,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他的感情從來都吝嗇於給我。

  他不是不知道我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我會傷心,他只是不在意。


No 52

  心中的怨恨在蔓延,那樣苦澀而又得不到回應的愛,那樣絕望的憤怒與恨意,一點一點蔓上曾經火熱的心頭。

  我低下了頭。

  他很快恢復了情緒,套上外衣便又是那個人前毫無弱點的旅團團長,他微笑著對我說:「我要出去見酷拉皮卡了,你要一起去嗎?或許還可以見到你同伴的最後一面。」

  我沒有回答,他便搖著頭笑了笑,手握上門把准備獨自開門離開。

  我猛然抬起頭:「在你心裡是不是只有旅團是最重要的?」

  他沒有回頭:「是。」

  忍不住笑出聲來,感覺自己的心已經壞掉了,你為他做出的一切都什麼也不算,你在他心裡什麼也不是。

  我對他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心裡剩下的只有濃濃的報復:「吶,做個交易如何?」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似乎沒有任何事能勾起他的注意:「什麼交易?」

  「你放了我的三個同伴並且承諾永遠不再追殺他們,」我笑的愈加開心:「我幫你復活窩金。」

  他難得的回頭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怎麼了,表情這麼意外,有那麼吃驚嗎?我能夠用念殺死人,自然也能夠用念救活人。當然了,也是有限制的,我需要看到窩金的全屍,屍體可以大面積腐爛,可以只剩下枯骨,但是必須大部分完整,不然我可不能保證復活後的是什麼東西。」

  「我並不知道窩金死在那裡。」

  我攤開手:「啊,那就是你的事了。不過我建議你越快找到越好後,時間拖的越長,復活的可能性就越低,你應該慶幸窩金死的並不久,希望他沒有被酷拉皮卡棄屍荒野被野獸分食。怎麼樣,這筆交易你答應嗎?」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如你所願。」

  幻影旅團的效率很快,當天晚上窩金的屍體就擺在了我的面前。我站在屋內看著他們放走了小傑三人,他們三個傷的很重,但是至少還活著,雷歐力警惕的看了蜘蛛一眼,帶走了他們。

  庫洛洛問我:「不出去見見你的同伴們嗎?」

  我冷靜道:「不用了,謝謝。」

  「團長,」信長皺著眉:「你真的就這麼相信她,放走了那三個人,假如她只是騙你的呢?」

  「不,我相信她,」庫洛洛抬起頭對著他的團員解釋:「你們以前就見過她的念能力的,不是嗎?」

  信長還是很不放心,「可是……」

  我一步步走到了窩金的面前,靜靜看著他,他死的時候還是夏天,屍體已經腐爛到一種可怕的地步,散發著惡臭,屍身上滿是爬動的蛆蟲與蒼蠅。

  信長依舊懷疑道:「你行不行啊,你之前有成功復活過人嗎?」

  「嗯。」我用力點了點頭:「有啊。」

  「那個人現在還活著嗎?」

  「活著啊,正站在你們面前呢。」

  信長突然卡殼:「除了你自己之外呢?」

  我搖了搖頭:「那就沒有啦。」

  「什麼!」他勃然大怒:「這麼說你是第一次用念復活別人嗎?可惡,居然敢耍我們,假如你失敗了,那我們……」

  我蹲下身,手觸上他的屍身,很多年前我也企圖復活娜娜,只是娜娜已經沒有全屍了,我拼了很久也拼不起來她。

  從我的念徹底覺醒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有著令人復生的能力,不過它不是無償的,它有著極大的代價,每救活一個人,我自身就會損耗大量的生命,甚至我可能會直接死去,以一命換一命。我回頭看向庫洛洛,他正靜靜的看著我。

  我可真是個笨蛋呢,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一團糟。可是我仍然得做下去,是我害的小傑和奇犽、酷拉皮卡,害的幫助過我的同伴們遇到危險的,那麼我也必須親手去解決這件事。

  這次又會付出多少生命呢?三十年,五十年?會不會我當場就死去呢?

  我報復的想著,如果我救活了窩金卻當場死在他面前,這個人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多半是沒有表情的吧,就像小草在流星街曾經看見過的他一樣,我不管是死是活,他都漠不關心,他都毫不在意。

  死去的是我的話也沒關系,朋友們都能好好的活下去就好了,那幾個孩子要比我優秀太多了。

  其實我並不畏懼死亡,甚至曾經帶著欣喜的情緒期待著它的降臨。死亡永遠不是最可怕的,痛苦的往往是留下來的那一個。

  輕輕閉上眼,就再也不會痛苦難過,再也不用這顆心怦然心動,再也不用胸口悶悶的無法呼吸了。

  再也不用在漫長的長夜裡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再也不用一個人守望著自己的童話鎮了。

  媽媽,我想你了。

  睜開眼,「吶,庫洛洛,我有一個問題。」我輕輕開口。

  「是什麼?」

  我收回目光專心的看著窩金:「你相信人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嗎?」

  「我只相信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是嗎?」開始發動念,我低著頭:「我倒是一直相信,人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不管付出多少的努力,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的。你一直盯著我是想偷走我的念能力嗎?不過無所謂,我並不在意,因為我覺得,得到這種念能力,是不幸的。未來真的可以被改變嗎?我想,答案或許是否定的。」

  屍體慢慢的恢復著時間,身體裡的生命力一分分的被抽走,生命力被抽走的感覺令我很不舒服,空落落的,就好像把人的靈魂活生生的劈成幾段,抽出身體。

  世界上真的會有後悔藥嗎?我得到了這樣的念,但是我卻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我救不回我的母親,也救不回我的娜娜,除了讓我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它給了我希望,它又讓我絕望。

  就算我變強大了,想得到的也依舊得不到呢。

  「啊,找到了。」窩金的時間定格在了他死前的那一刻,破碎的心髒重新愈合,左肩上的傷口重現,救活了呢。

  收回雙手,身體裡傳來的巨大虛弱讓我頭暈目眩,跪坐在那裡好一會才強撐著站起來,我不願意在這個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就算死也不要死在他面前。

  窩金睜開眼,他對眼前的一切有些疑惑不解,一個翻身跳起:「啊,團長,我怎麼在這裡來著,我記得我明明在和鎖鏈手決戰啊。」他迷惑的撓了撓頭發。

  信長已經衝上前重重在他肩頭的傷處打了一下。

  「啊好痛,信長你干什麼呢!」

  「你這個混蛋!」信長激動的流下眼淚:「你知不知道你被鎖鏈手殺死了。」

  「什麼?那我是怎麼活著的,我確實記得鎖鏈手的鎖鏈穿進了我的心髒。」

  信長回頭看向我:「是那個女孩的念救了你。」

  「是嗎?」窩金走到我面前:「就是這個小布點啊,奇怪,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不過沒關系。」他爽朗的拍了拍我的肩:「謝謝你啦。」

  我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然後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窩金很驚訝的回頭:「她怎麼了?」

  瑪奇抱著雙臂:「你力氣太大差點把她給拍死了。」

  窩金摸了摸後腦勺,哈哈大笑道:「啊抱歉抱歉,我也沒有想到,不過是你太弱了啦。」

  強咽下口中的鮮血,捂著胸口,我冷冷的回頭看了庫洛洛一眼,「我的承諾完成了,希望你們能夠遵守你們的約定,不要食言。」

  不願再去看他,我踉蹌的走了出去,走到看不見他們的地方才轟然倒下,想要發動念來治愈自己,卻怎麼也用不出來自己的念。

  有些茫然,為什麼我用不出來,難道是庫洛洛……

  不,他沒有碰過我,不可能是他偷走了我的念,那麼我為什麼會用不出來,我明明還能夠感覺到時間的痕跡。

  回想起,剛復生的那段時間身體的長時間虛弱,和現在竟也有些許相似,是了,那時候我復活剛剛死去的自己就虛弱了那麼久,窩金可是已經死去了一個多月,所費的代價更大,沒有當場死去已經是我的幸運了,是因為身體的極度虛弱才無法用出念嗎?

  來不及多想,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暈過去,我得離開這裡,掙扎著起身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

  司機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我:「去哪裡?」

  擦干淨嘴邊的鮮血,我報出我的出租屋的地址。這裡是我在網上租的,沒有提供任何的身份信息,因此很安全,同時也很簡陋。

  鎖上門我一頭扎在床上就暈了過去,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中途被凍醒,好冷,為什麼這麼冷,渾身發顫的將所有的被子蓋在身上,沒過多久又發起了高燒,摸索著下床把包裡的藥隨意抓了一大把和著冷水吞下,繼續回到被子裡瑟瑟發抖。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到稍微回復了一點意識,有了一些微弱的力氣後我穿上厚厚的棉衣,帶上墨鏡去了一家門面很小的私人診所,我在那裡呆了3天,掛了整整三天的吊水,人瘦了一大圈後才退燒。

  身上的錢只剩下三位數了,我這個窮光蛋不得不離開診所。早知道就先去搶銀行了,現在無法用出念了,三位數的戒尼可讓我怎麼過日子。

  對了,還得應付那群人的追殺,當初放下狠話的時候我可沒想到我會有因為虛弱而無法用出念的一天啊,苦笑著我掏出手機,切換了小號微博,這個微博裡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大多是一些游戲中認識的好友,這種時候我居然還饒有興趣的發了張自己掛吊水的圖,配上文字「感覺自己快要狗帶了。」

  回到出租屋,燒了點熱水洗了個熱水澡,喝了點紅糖水才感覺身體好了一些。不過這個月的電費和水費,還有話費我要怎麼辦啊。

  我可以忍受沒有吃的,但我不能忍受沒有網啊,wifi就是我的精神食糧,指引我生活的方向啊。

  刷了下小號微博,已經有不少人回復了,好友們關心的問我身體如何了,讓我多注意休息。

  休息倒是休息好了,但是我窮啊!房間裡只有一袋紅糖,靠喝紅糖水應該還能支撐幾天。

  現在這樣要怎麼去賺錢啊,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不是死,而是窮。

  在家裡又縮了一陣,直到最後一粒紅糖都被我喝光,再沒有能入口的東西,身體雖然還是沒什麼力氣,但是已經不再虛弱到走不動路了。把自己包裹嚴實,我出門嘗試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能賺到錢。

  還好我化妝技術精湛,帶上假發,衣服一換,自我感覺良好,應該沒有人能認出我。

  我不敢拿出身份證來暴露自己身份,所以很難找到工作,我這副弱不禁風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身板也讓老板們不敢雇佣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份臨時的工作,在地鐵站附近派發傳單。

  每發完1000份傳單有1000戒尼的收入,賺錢不易啊,不知道我的念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啊。

  不過好在是被派在地鐵站裡面,吹不著風淋不著雨,要是分在露天更慘。

  缺點也有,地鐵站裡的人大多來往匆匆,對於我伸手遞出的傳單往往都婉拒了,很多人老遠看到我就繞開了我,業務不熟練的我一直忙碌到晚上11點多才發完了傳單,老板說明天再把錢給我,順便再去讓我領第二天的傳單。

  花10戒尼買了張地鐵票,我那個肉痛啊,工資還沒拿到,錢又少了10戒尼,前幾天好像我還丟給了庫洛洛2000戒尼,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把錢給要回來。

  坐在站台的椅子上等了半天也沒見地鐵來,已經是深夜,偌大的地鐵站裡只有我一個人。

  真寂靜呢,掏出手機刷了會論壇,看了看新出的幾個八卦帖子,笑的我前仰後合。合上手機時才發現已經過去40分鐘了。

  不對勁,這麼長的時間地鐵早該來了,有埋伏。

  迅速站起左右觀望,空氣安靜的可怕,輕微的水滴聲響起,一滴水從天花板上滴下,落在我面前,拔出匕首握在身前,我冷冷道:「別躲躲藏藏了,出來吧。」

  沒有回應,我護住胸口一步步向前方走去,慘白的燈光照下來,周圍的一切陰影裡都仿佛藏了一個個人影。


No 53

  握緊刀柄,小心翼翼的沿著站台邊緣走著,右側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我正要回頭,卻被一股力氣推下軌道,來不及起身,一把刀就向著我的腦袋砍來。

  真是倒霉啊,嘆了一口氣,看著越來越近的刀,我苦中作樂的想著,明天估計我又要上新聞頭條了,不知道這次要怎麼黑我,某知名女星因難以忍受網絡暴力而自殺身亡?

  一個小石子突然擊在了對方手中的刀背上,將那把刀震出他的手,那個人驚叫出聲,快速後退兩步。

  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額前的十字架在燈光下顏色顯得更為陰暗,是庫洛洛啊。

  那個殺手站在離我不遠處的軌道上,忌憚的看了看他,又警惕的看了看我,一時畫面竟僵在了那裡。

  我費力爬上站台,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後看向這名殺手:「你好呀,殺手先生。」

  遠處響起電車駛來的聲音,我抬頭望去,一輛地鐵正在快速駛來,殺手驚慌失措的想要跳上來,可是他的後面卻堵著庫洛洛,前面站著我。

  我笑吟吟的蹲下身向他伸出手:「來抓住我的手吧,我拉你上來哦。」

  他僵在那裡沒有動,條件反射的將手背在身後。

  「你是聽說過我的念能力嗎?放心吧,我不用念殺你哦,來吧。」我的聲音帶著勸誘:「來抓住我的手。」

  「魔鬼,魔鬼。」他愣在那裡恐慌的看著我,地鐵駛來,他慘叫了一聲便被地鐵卷走。

  我興致缺缺的收回手,我還以為這次的人能有趣一點呢。

  沒什麼精神的和庫洛洛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他盯著我的臉看了看:「你生病了?臉色很難看。」

  吸了吸鼻子:「天冷,有點感冒。」

  他的目光又移向我的手,低頭看了看,剛剛因為伸手嚇那個人我摘掉了手套,手背上由於這幾天掛吊水而青青紫紫,有些不自在的准備帶上手套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我嚇了一跳:沒好氣道:「你干什麼。」

  他的指尖拂過我手上的傷口,我因為疼痛而吸了一口氣:「你松手。」

  他抓的很緊,我掙脫不開,因此更加惱怒,「誰要你假惺惺的獻殷勤了,你再不松手我就殺了你。」

  他輕笑一聲。

  我惱羞成怒:「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他將我半個身體推下站台,左手按著我的肩,右手握住我的手,戲謔的看著我:「你殺呀。」

  「你……」余光中已經能看到另一輛地鐵快要進站了,剛剛還是我這樣戲弄別人,現在卻輪到他居高臨下的壓制著我。

  他逼近我,那雙夜一般深邃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我:「你當年,是不是有回來找過我?」

  我掙脫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什麼時候?」

  「流星街,就在你那個叫娜娜的同伴死去後的那個月,你是不是暫停時間來過我那裡。」

  「沒有。」我死鴨子嘴硬,就是不承認。

  他冷哼一聲,有些玩味的笑著:「我的衣服都被你哭濕了,還說不是你?」

  「我說了不是我!」地鐵已經離我非常近了,我尖叫道:「你放開我。」

  他沒有松開挾持住我的手,看著那龐然大物一點點逼近,我恐懼的閉上了眼睛。

  身體一輕,地鐵擦著我的臉開過,那巨大的轟鳴聲還殘留在我的耳邊。

  我睜開雙眼,手捂住臉,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發抖。

  地鐵站的工作人員這時候才趕來,揮舞著警棍對我們怒吼著:「你們搞什麼,不想活了是不是?」

  庫洛洛看了他一眼:「抱歉,我女朋友和我鬧脾氣。」

  工作人員抱著頭無語的嘆了口氣,叉著腰道:「我是真看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可真是會玩,一個個的拿生命開玩笑嗎?趕緊的給我滾出去,下次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

  庫洛洛笑著抱起我走出地鐵站,我還沒有從剛剛的恐懼中回過神來,身體抖得很厲害。

  庫洛洛低頭看我:「怎麼了,嚇著了?平時不是很膽大的嗎,我還以為你不怕死呢。」

  見我沒有說話,他安撫的抱緊我,順了順我的背:「沒事了,已經安全了。你在害怕什麼呢?我又不會真的殺了你。」

  冷風一吹,我微微回過神來,憤怒的掙脫他的手:「你去死吧!」

  俠客突然從我們面前的車上走下來,食指觸著下巴:「團長,追女孩子不能這麼追啊,哪有你這麼問的。」他轉頭笑著看看我:「萏萏別這麼生氣嘛,當時你的死訊傳來後,團長傷心了很久呢。」

  「騙人!」我怒視他:「胡說八道,他一滴眼淚都沒掉。」

  俠客攤攤手:「你看,問出來了吧。」

  我……

  一群混蛋,套我話。我咬著唇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庫洛洛一把揪住我衣領,我走走走,走不出去,氣死我了。扭頭冷冷的看著他:「你現在才回來找我說這些有用嗎?在你背叛我出賣我之後。」

  他有些不解:「我什麼時候出賣了你?」

  「你騙我克勞德受了重傷,你騙我說你會來,克勞德根本就沒有受傷,而且他早就知道了我們要來襲擊他,提前做好了預防,是你害死了娜娜,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知道這件事,你為什麼要出賣我。」

  他的面色突然冷下來:「克勞德當年確實受了傷,我親眼所見。」

  我越發覺得委屈:「你還騙我?娜娜都死了,你做得出來這種事為什麼沒有勇氣承認,一次次的戲弄我好玩嗎,你的團員的命最重要,我和我的同伴的命就不值一提,你都放開我的手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找我,別再和我提過去了,小草和娜娜一起都被你害死了。」

  他卻固執道:「我沒有騙你,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相信我。」

  我氣極反笑,衣領被他揪住我無法掙脫,無奈之下我直接脫下外衣就慌不擇路的就跑走,我跑的很快,一連跑了好幾條街道才微微喘過氣。

  已經過了12點了,沒有末班車了,我又沒有錢打車,走回家的話最少也要3,4小時,隨意找了個樓道抱著膝靠著牆睡了一晚,這一晚睡的很不踏實,因為脫去了棉衣而凍得要命,堅硬的牆壁也讓我渾身酸痛。

  清晨我被下樓晨跑的戶主推醒,沒什麼精神的找了個公共廁所洗了把臉精神才好一點,找到分發傳單的負責人,拿了昨天的酬金後又領了今天的任務。

  今天我特地換了個地方繼續工作,在市區中央的商業廣場派發傳單,這裡發的很快,傍晚時分我就發完了今天的量,領回了工資後看了下時間還早,自己又兩天沒吃了又渴又累,猶豫了下來到飲品店准備買杯熱牛奶,這家的牛奶很好喝。

  隊伍排得很長,我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抱緊了雙臂在原地跳了跳來試圖讓自己的身體更暖和一些。

  一件外衣突然披在了我的身上,是我昨天的那件,在我疑惑不解的表情中庫洛洛將一杯熱牛奶放在了我的手中。

  他慢條斯理的幫我扣外衣的扣子,我反應過來將牛奶向他丟過去,「誰要你假好心。」

  他伸手接住牛奶,一滴沒灑,在周圍人驚訝的眼光中捂著我的嘴把我提到了角落。

  我被他捂著嘴含糊不清道:「你干嘛。」

  他將牛奶的吸管塞到我口中,狠狠的拍了下我的背,我咳了一聲,本能的吸氣吸到了一口牛奶。

  他站到我身前為我擋住風:「聽話,快喝。」

  聽話你妹啊,我吐出吸管,怒氣衝衝的瞪著他。

  他笑著道:「喝吧,這還是用你給我的戒尼買的,不算我請你的。」見我還是沒有動作他有點疑惑:「怎麼不喝呢?」

  我捂著嘴,「你要燙死我啊。」

  滾燙的開水衝開的牛奶猛的喝下一大口,那個酸爽。

  他好笑的看著我:「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嬌氣。」

  「嬌氣你妹啊,這麼燙有本事你喝啊,站著說話不腰疼。」

  結果他真的就湊過來喝了一大口,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我看了看少了一大截的牛奶……

  他看著我仿佛小孩子被搶了食物一樣的表情,忍不住捂嘴背身肩膀微微聳動,好半天才假裝若無其事的回過身:「快喝吧,喝完我再給你買。」

  他喝過的東西我再喝,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

  不對剛剛我已經喝過一口了……

  我苦大仇深的盯著這杯牛奶,像盯著仇人一樣虎視眈眈,等我回過身來才發現庫洛洛又在揉我頭發,沒好氣的從他手裡扯過頭發,將牛奶塞回他手中:「不喝。」轉身就走。

  他有些無奈的追上來:「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情緒反復無常。」

  我最近是每天都不太順心,不過還不是你害的嗎,一想我心裡更煩悶了,加快腳步小跑起來。

  「萏萏。」一道女聲猶豫的叫住了我。

  偏頭看去,是茜茜啊。她看上去不太好,紅著眼眶一看就是哭了很久,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庫洛洛,咬著唇,面容更加慘白。

  庫洛洛很平靜的追上來,就像沒看到她一樣,不知道從哪摸出條圍巾給我圍上:「天冷,別凍著了。」

  茜茜狠狠咬著嘴唇,臉色一陣變幻,許久她才開口,「萏萏,你能過來和我說下話嗎?」

  我對茜茜始終是有著些許愧疚的,我猶豫了一會兒:「好。」我走向她:「有什麼事……」

  話語突然頓住,我不可思議的摸了摸小腹,那裡插著一把匕首,顫抖著抬起手,一手的鮮血,茜茜的表情很驚慌,她抽出刀,我的身體便失去力氣倒下。

  周圍的人安靜了幾秒,而後四周此起彼伏的響起:「殺人了,快跑啊。」茜茜的臉色蒼白,她一步步後退:「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你這個殺人凶手,你為什麼要殺我的爸爸媽媽,你殺死了那麼多人,你這個罪犯,你殺死了我唯一的親人,連我愛的人也要搶走,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為什麼啊?」她的眼淚逐漸落下:「我的父母都是老實人,本本分分的開著一家小面館做生意,他們怎麼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殺死他們啊,你說啊!」

  我掙扎著捂著傷口起身,「沒有誰是無辜者。」

  茜茜喃喃道:「什麼?」

  我冷冷的看向她:「我在奧斯米亞城被拐賣,和我一起被關進那座大廈的我能看到的就有40多個姑娘,她們和那時候的你一樣大,各個都是花一樣的年紀,這個年紀的她們本應該在學校裡開開心心的讀書,應該在父母的膝下嬉笑玩樂,可是她們卻被販賣到了奧斯米亞城,那座大廈裡的人會將她們中間長的好看的賣給富人玩樂虐殺,長相一般的割去她們的內髒,賣去世界各地。」

  傷口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停頓下來喘息了一會:「我沒有想過要殺死整個城市的人的,我原本只是想殺死那座大廈裡的人,只是我不知道的是,那座大廈的建造者,這座城市的高層們為了讓這裡的人民們跟他一條心保守機密,為了大家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整個城市建造的過程中,每一處地下都安裝了足額的炸(和諧大法好)藥,一旦大廈被破損,就觸動城市的破壞機制,所有炸(和諧大法好)藥被依次點燃,將整個城市化為灰燼。我按下了大廈的自毀按鈕,這座大廈就沒有了,這座城市就消失了。」

  「我費勁功夫才逃了出去,和我一起逃出去的那幾個女孩卻都被抓了回去,我哭著向每一個路邊看見的人求救,請求他們報警,沒有人幫我,沒有一個人向我伸出援手,他們都冷漠的看著這一切,這座城市因為走私、販賣人體器官、拐賣人口而獲得了巨大的利益,每一個居民都是它的受益體,反正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反正不是我的家裡人,所以又有什麼關系呢?盡管你的父母沒有親手殺死那些無辜人生命,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幫凶,他們吃的每一粒米,身上穿著的每一件衣服,都染著無辜之人的血。」


No 54

  「你還記得我為什麼要當演員嗎?救我出來的同伴裡有一個女孩叫安琪兒,她死的時候才13歲,她告訴我,她的夢想是希望能做一個甜點師,每天都能吃很多的蛋糕。成為旅行家,走遍我們腳下的每一處地方。她想當畫家,喜歡各式各樣的漫畫,她想當演員,想被很多很多的人喜歡,想當獵人,因為很多地方有獵人執照才能去。可是她的夢想一個都沒實現,她就被殘忍的殺死在奧斯米亞城,我的人生是由很多人的性命換來的,就因為此我更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後悔我為了報仇所做的一切,在殺死別人的那一刻我就有被別人殺死的准備,殺人與復仇,這本身就是個無解的循環,你可以為了你的父母對我復仇,我也會為安琪兒,為那些無辜逝去的生命復仇,我在照片裡見過你的父親,我記得他。我從那座大廈裡逃出來之後曾經在他附近求助,因為害怕我打擾他的生意,他在我面前關上了店門,關上了我求救的大門,斷絕了我所有的希望,無辜?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無辜。又有誰是真正無辜的呢?就連我自己也是幫凶。」

  人是師傅殺的,或是被我殺的,又有什麼區別呢?都是沉重的罪孽。

  茜茜手中的刀落地,她愣愣的站在那裡很久,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我坐在那裡好半天動不了,額前全是冷汗。庫洛洛上前攙扶我被我一把推開:「你走開。」

  掙扎著起身,狼狽的一步步走著。身後突然傳來很大的驚呼聲:「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身體突然一頓,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突然撥開人群向那裡走去,茜茜靜靜的躺在血泊裡,四肢不自然的扭曲,口中吐出大量血沫,身體微微抽搐。

  她看到我,張開嘴似乎要對我說些什麼,我木木的走上前蹲下湊近她的嘴邊,她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對我說著:「萏萏,對不起。」

  茜茜合上了雙眼,我身邊的人又一次先一步離開了我的世界。

  手撫上她的臉,但是此時的我已經沒有辦法用出念了。

  我麻木的起身,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失魂落魄的走在馬路上,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細雨,雨滴像絲線一樣輕輕飄落在我的身上。

  「新年快樂,我是茜茜,今年的新年我們一起過吧!」

  在那個寒冷的冬夜,有一個女孩擁抱過我,給過我一絲溫暖,而現在,她也不在了。

  巨大的鳴笛聲響起,我慢一拍的回頭望去,一輛卡車正快速駛向我,司機使勁拍著方向盤,因為猛踩剎車卡車的輪胎在地上帶出巨大的摩擦聲。

  從瑪麗那裡逃出來那次,我也差點被撞死了呢,那一次我用念救了自己,而這一次……

  眼前的景色突變,周圍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我被抱在溫暖的懷抱裡,是庫洛洛啊,他又來救我了。

  身體已經無力支撐,因為大量失血而意識模糊,他抱著我快速奔跑著,小心的讓雨不要淋在我身上。他帶我來到了瑪奇身邊,撕開我傷口處的衣服,看起來很猙獰的傷口在念線的縫合下很快痊愈,那裡再看不出一絲痕跡。

  我有氣無力的躺在那裡,不想動彈。庫洛洛碰了碰我的臉:「什麼時候不能用出念的?」

  我一點也不意外他能發現,畢竟他是那麼敏銳的人。「窩金活了之後就不能用了。」

  「這是復活的代價?」

  「我不知道,或許只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而已。」

  「念能力者在傷重瀕死的情況下是有可能出現短暫失去念的情況。」他皺著眉看了看我:「你的身體已經差到這樣地步了嗎?」

  我沒有回答,閉上雙眼,好累,好冷。

  身體本來就沒好透,這兩天又凍著了,當天晚上我就又發起了高燒,庫洛洛喂我吃了幾次藥都被燒得人事不省的我吐了出來,我昏睡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坐了起來。

  今天是茜茜出殯的日子,換上黑色長裙,我來到了墓地,茜茜的雙親都去世了,她的葬禮是公司操辦的,那樣鮮活的一個姑娘轉眼間已經只存在於照片裡,一方小小的墓碑埋葬了她年輕的生命。

  只有寥寥幾個粉絲來看她,在她墓前傷心的哭泣,庫洛洛陪著我一起來的,我想茜茜更願意看見他吧,茜茜的粉絲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她們並不知道我和庫洛洛和茜茜的糾葛,不然恐怕我會被憤怒的她們趕出去吧。

  在她的墓前放上一束白玫瑰花,我美麗的姑娘,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裡不再煩惱,不再憂愁。

  一片低微的哭泣聲中,冷漠的站在那裡的我是那麼突兀。

  我沒有站太久就離開了,這束花花光了我最後的積蓄,死去的人已經無法再回來,而活著的人卻還要繼續。

  這些日子我再沒有看到那些前來追殺我的人,我問庫洛洛是不是他幫我做了些什麼?他對我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然而我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被他阻止了,他平靜的問我:「你有住的地方嗎?」

  「有。」我有出租屋。

  「那你有錢嗎?」

  ……錢包裡還有一枚10戒尼的硬幣。

  我干巴巴道:「我可以打工。」

  「哦。」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追殺你的人並沒有完全放棄,你現在沒有念,你是打算用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去打敗他們嗎?」

  我忍不住道:「這都是我的事吧,我是死是活關你什麼事?」我掉頭就准備徑直離開,腦後卻突然一痛。

  昏迷前最後的念頭,庫洛洛你大爺的。

  我被強迫呆在他眼皮底下養病,中途試圖逃跑3次,未果,被他干脆利落的一招劈暈,於是我學乖了,我這次真的是元氣大傷,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也沒恢復過來,不過精神倒是好了點。

  我身體稍微好了一些後他倒是允許我下屋走動了,我喜笑顏開的逃跑,沒笑出一小時就被抓了回來,遂大怒:「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下追蹤道具了。」

  他輕哼一聲嘴角勾起微笑。

  你妹啊!

  有一天,我突然見到了一位故人,他來到這裡找到了我,班森。

  他變了很多,曾經不管經歷多少挫折都能開朗笑著的那個男孩現在卻沉默了很多,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眉目更加深邃,我也更看不懂他了。

  他看了看我和庫洛洛,把我帶到了一邊的角落裡:「你最後還是和他在一起了啊。」

  「並沒有。」我猶豫了一下:「這些年你還好嗎?」

  他輕輕笑了下:「怎樣算好呢?」

  我沉默了,一時不知道怎樣去答。

  他倒是很平靜:「這些年我一個人去了不少地方,後來我意外得知有一批人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那麼,是你告訴了他們嗎?」指尖掐了掐掌心。

  「不是哦。」他的語氣淡然無波:「這些年我雖然一直不能介懷,但是我不會出賣曾經的同伴。」

  「對不起。」

  「沒什麼,我雖然沒告訴他們你的消息,但我也沒有阻止他們探查你的信息,我無法說服自己不怪你,也無法說服我自己。」

  是啊,我們早已回不去了。

  「聽說小滴也在他團裡是嗎?」

  「嗯。」我點了點頭。

  班森笑了起來:「這個男人是有多大的魔力,你們一個兩個都圍著他不放,那樣的男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是沒有心的吧。」

  我垂著眼沒有回答。

  班森繼續道:「這段時間不知道哪裡來的人放出的消息,說克勞德的死和你有關,我找了很久找到了出賣你的人的幕後主使,把她帶了過來。」

  「誒?」我有些經驗,「幕後主使,那是誰?」

  「我把她打暈了丟在後院裡了,你回頭自己去看吧。」

  我遲疑了一下,「謝謝。」咬了咬唇:「為什麼你還要幫我?」

  「為什麼?」他的目光看了看天空,那是流星街的方向,「因為娜娜最喜歡你了,她一定希望你活著。」

  娜娜……我的心中泛起陣陣苦澀,她的音容笑貌還在我的腦海中栩栩如生。

  班森轉身准備離開,我叫住他:「你能留給我你的聯系號碼嗎,我和……小滴和你,我們以後還能再聯系嗎?」

  他背對著我站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對我說道:「好啊。」

  我掏出手機存入他的號碼,順道撥打給他,他存號碼的時候我意外的看見他手機上游戲的app,那是之前娜娜愛玩的那款游戲。

  我有些驚訝:「你也玩這個嗎?」

  「是啊。」他笑著搖了搖手機:「我記得娜娜告訴過我,我超過了她她就和我在一起,這些年我一直有玩,技術越來越純熟,現在我終於超過她了,可是她人呢?」

  記錄每賽季清空一次,娜娜曾經的成績早就沒有了,論壇上也再也沒有人記得曾經有個百分百勝率的戰士。

  13區的娜娜猶如曇花一現,還沒有來得及發揮她的天賦,找到屬於她的舞台,就凋零在了流星街。

  班森最後向我點了點頭:「我走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你嗎?」

  「你說。」

  我猶豫著:「娜娜死的時候你告訴過我,當時是庫洛洛騙了我,克勞德毫發無損,這是真的嗎?」

  班森的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意,他靠近我,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當然,是真的。」

  果然是這樣啊,那個人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

  班森離開了。

  在原地發呆了一會,我走到了後院,蜘蛛們已經好奇的圍著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左看右看。

  那會是誰呢?大家的個子都太高了,我墊著腳看了半天沒看到,看到我走來,大家給我讓出了一條路。

  擠出人群,笑容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凝結了。

  她為什麼還活著?

  從來沒有人在我的念下還可以活著的。

  諾雅,那張如老嫗般蒼老的面孔,我做夢也不會忘記。是她啊,那麼所有的答案都有了解答,是她出賣了我。

  我們兩兩對視,她看我的目光裡滿是仇恨,我的嘴角慢慢的掛上一抹嘲弄的笑意,我向她打招呼:「好久不見,真讓我意外,你為什麼還活著呢?我記得我只給你留了一個月的命啊。」

  飛坦眯著眼睛:「這人是誰啊?」

  「你不認識嗎?這可是你們的老熟人啊。」我笑語晏晏的蹲下身,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庫洛洛:「不認識你的老情人了嗎?」

  庫洛洛不動聲色:「我的品味還沒有這麼糟糕,謝謝。」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快意的笑了起來,眼淚都差點笑了出來,捧著肚子我直起了腰,干脆利落的踩住諾雅的腳踢了踢,因為大病未愈身體沒什麼力氣顯得完全沒有殺傷力,真是可惜。

  諾雅怨恨的看著我:「你居然還和以前一模一樣,年紀也沒變過,是用你的念偷取了別人的生命嗎?」

  我托著腮:「你猜?」

  芬克斯有點好奇道:「所以說這個到底是誰啊?」

  我好笑的看著他:「不記得了嗎?這位女士可是你們曾經團員8號的妹妹啊。」

  芬克斯有些驚訝:「她?諾奇妹妹,她怎麼老成這樣了。」

  瑪奇淡淡道:「我記得是叫諾雅吧。」

  我戲弄的看著諾雅:「你怎麼還活著呢?如果我是你,老成這樣我早就去死了,怎麼樣,頂著這幅尊容每天走在別人的眼光下的感覺不錯吧?」

  諾雅憤恨道:「你別以為你能得意多久。」

  捂著嘴笑了起來:「我當然得意了。」拎起她的頭發:「我應該感謝你才對,正因為有你當年的幫助才有了今日的我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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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55

  芬克斯玩味的看了眼庫洛洛又看了看我,吹了個口哨:「修羅場啊。」

  俠客也摸著下巴問道:「所以說當年你出走後是被諾雅抓走了嗎?」

  沒有搭理這群人,找了找,身邊沒有稱手的武器,順手撿了塊石頭對著她的胳膊就砸了下去,能再一次打斷仇人四肢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就是可惜她的骨頭太硬了,我要砸很多下才能砸斷。

  結果身體還未康復的我才砸斷她的兩只腳就已經氣喘吁吁了,打人也這麼累啊。

  諾雅一直在慘叫,那怨毒的眼神看了真是滲人,指甲觸到她的臉上用力劃下,看見這個人過去的那些想要忘記的所有的回憶就都回來了。

  諾雅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我冷冷的看著她:「你笑什麼,臨死之前的掙扎嗎?」

  她眼淚都笑出來了,眼神中居然帶著一絲憐憫:「不,我笑你啊,我笑你可憐,到現在還一直被瞞在鼓裡,可憐蟲。」

  「哦。」我踩上她的斷骨,腳下用力,「我什麼被瞞在鼓裡了?」

  她陰冷的笑著對我說:「你想知道嗎?你讓他們離開,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我注視了一圈蜘蛛:「抱歉,我的私事,能請你們先離開一下嗎?」

  「別啊,我們正看著熱鬧呢。」芬克斯興致勃勃道。

  「芬克斯。」庫洛洛對他搖了搖頭。

  「好吧。」芬克斯攤了攤手,跟著大家一起離開了。

  庫洛洛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我低下頭看向諾雅,「現在你可以說了,你的遺言。」

  諾雅的笑聲恐怖極了,她嘶啞著嗓音:「你知道我當年是怎麼拿到你父親的族徽的嗎?」

  「不是庫洛洛給你的嗎?」

  她搖著頭:「當然不是哦,給我的另有其人。」

  「哦,那是誰?」

  她的眼神像毒蛇一般死死的盯住我,然後她輕輕吐出四個字:「你的父親。」

  笑容漸漸消失,我的臉色漸漸蒼白。

  她繼續補刀道:「你的父親一直活著,他根本就沒有受傷過,你不知道吧,你的父親是一位不亞於庫洛洛的強大的念能力者,他怎麼可能會被庫洛洛打死,不過是騙你的而已,你這個小可憐蟲,你的愛情和親情都是假的,根本沒有人愛你。」

  聲音顫抖著:「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哦,那你告訴我你後來發生了些什麼?」

  後來……後來我被父親親手殺死了,他對我說:「你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誤。」十六年的人生恍如一場謊言。

  諾雅快意的笑出聲來。「怎麼樣,說不出口了吧,老實說,你的父親是我的上司,我在他的授意下接近你,把你帶離出庫洛洛的範圍,他默許我毀的你的容,對你痛下殺手,這些事情他都親眼看著呢?」

  咬緊了唇,「你胡說八道什麼,這麼明顯的假話誰會相信啊,哪個父親會對女兒痛下殺手?哪個父親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殘忍,你居然想用這樣蹩腳的謊言來騙我。」

  諾雅哈哈大笑起來,看我的眼神中滿是同情,她一點點掙扎著逼近我,湊到我耳邊:「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以為你母親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手中的石頭落地,我不知所措的看著她,退後了一步:「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她只是放聲大笑著。

  鈴蘭,你的人生就是一場錯誤,不知情的死去對你來說會更幸福吧。

  母親的音容笑貌已經模糊,為什麼那麼想要記住的東西卻怎麼也記不住呢?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我只是想要正常人的幸福啊,這點小小的願望為什麼怎麼也辦不到呢?

  諾雅還在不停的嘲笑著我:「傻瓜,可憐蟲,你的母親是你父親殺的啊,他根本就不愛你們母女,他殺了你母親又殺了你,而你還傻傻的一心仰慕著他,哈哈,哈哈。」

  漸漸失去理智,我衝上前抓住她的衣領拼命的搖晃著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你說啊,你說啊。」

  諾雅笑著還准備說些什麼來刺激我,一柄刀突然刺入她的胸口,她抽搐了一下後便倒了下去。

  她死了嗎?我的手還拉著她的衣領,臉上濺著她的鮮血。

  「你冷靜一點。」庫洛洛扳過我的頭強迫我直視他,我失魂落魄的看著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庫洛洛擰著眉:「她對你說了什麼?」

  我只是麻木的看著他,腿一軟就失去所有力氣,腦海中無數個問題在盤旋,父親從小到大對我的關愛,每一個陪伴我一起長大的生日,扶著我走出的第一步路,將我舉在頭頂舉高高,對我的關心與呵護,這些都是騙局嗎?都是騙我的嗎?

  為什麼?

  為什麼?

  下意識咬住指節,牙齒狠狠的咬下去,將食指咬的鮮血淋淋,庫洛洛拉了兩次無果後干脆利落的再次劈暈了我。

  醒來後身體依然很疲憊,這幾天被打暈的次數太多,頭暈的厲害,抱著膝蓋一個人坐了很久。

  庫洛洛中途有送飯過來,見我一聲不吭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打算,好脾氣的靠近我:「心情不好嗎?別不開心了,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不回話。

  然後他自顧自的給我套上了外套,就要過來抱我。

  我有些惱怒的躲避他的手:「你干嘛老抱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涼涼道:「你當然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沒你幼稚。」

  「你……」我怒視他。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身上怎麼還是這麼涼,很冷嗎?早就告訴你了,除了我的話外別人的話一句都不能信,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我就是信了你的話才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

  我生著悶氣不想理他,他卻已經給我穿好外套自然的把我拉起,「走吧,陪我一起出去走走,老悶在床上病可不會好。」

  外面的天空還是一樣的晴朗,已經是10月下旬了,氣溫一天天變冷,我帶著帽子圍脖手套,全套武裝卻還是很冷,身邊的這個人天冷了卻反而換上了單襯衫,身上永遠熱的像個小火爐。

  他捏了捏我冰冷的手指,然後突然伸手將我的右手放入了他的口袋。

  我……試圖抽回手,未果。

  「真羨慕你們這群不怕冷也不怕熱的人。」

  「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怕冷的。」

  「嗯。」手被他握著暖和了很多:「之前有幾次差點被凍死的經歷,後來好了後體寒的毛病就一直好不了了。」

  這條路為什麼越來越眼熟,我狐疑道:「你這是帶我去哪?」

  他很淡定道:「去你家。」

  「哈,你去我家干什麼?」

  「幫你搬家呀。」

  我沒好氣的想抽回手:「誰要和你住在一起了。」

  他抓住我的手不放,順毛道:「是我想和你住在一起呀。」

  我……

  不知道是因為掙脫他的手還是不想掙脫,漸漸的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他輕笑了聲問我:「累了嗎?」

  身體其實已經有點累了,但我還是搖了搖頭。

  「那再走一會兒吧,你身體剛好點別走太久。」

  他站在我的出租屋裡打探了圈,我莫名有點尷尬,這裡簡陋的不像話,他捂著嘴問我:「你已經這麼窮了嗎?」

  我掏出口袋裡那枚10戒尼硬幣給他看:「全部家當。」

  他難得的無語了,然後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發:「叫爸爸,爸爸就給你零花錢花。」

  「臭不要臉。」

  他輕笑著:「不叫也沒有關系,爸爸養你。」

  「我爸爸又不是你。」

  「他是騙你的,我才是你爸爸。」

  我翻了一個白眼,抬腳踢他。

  他沒有反抗,任由我胡鬧,我打了一會兒後反而氣喘吁吁的累得先停了手,他卻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太討厭了。

  他將我的東西打包好,我正好奇他要怎麼把這麼多東西帶回去的時候,他發動念召喚出一個紅色的布狀物體,將它蓋在行李上,那些東西就突然消失了。

  「誒,東西呢?」我好奇道。

  庫洛洛指了指手中的一個小小的紅包裹,「在這裡。」太厲害了,簡直像是哆啦A夢的口袋嘛。

  我忍不住戳了戳:「什麼都可以裝進去嗎?」

  「嗯。」

  「那我也能被裝進去嗎?」

  他笑了一聲:「你想試試嗎?」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裡面肯定很黑。」

  他無奈的笑笑:「走吧,回去吧,出去的夠久了,再不回去天要黑了。」

  「嗯。」

  走了兩步他又偏頭問我:「累了嗎?」

  猶豫著,終究還是遲疑的點了點頭,於是他熟練的將我抱起。

  我這輩子被三個人抱過,爸爸,庫洛洛,娜娜。然而最溫暖的懷抱卻永遠只有他,小時候一起和他出去逛街,走不動的時候總是墊著腳要他抱我回去,在流星街的時候每次練完格鬥術,疲憊不堪的我也每每總是被他抱回去,他的懷抱就像最溫暖的港灣,即使我知道那溫暖只是假像,也讓置身於冰天雪地中的我流連忘返。

  走至庫洛洛他們基地的門口時,發現路邊有一個人正坐在一個大箱子上,他見到我過來以後舉著一束鮮花衝了過來,「是萏萏小姐嗎?」

  我從庫洛洛身上跳下來,「對,是我,怎麼了?」

  他有些羞澀的將手中的鮮花遞給我,「我喜歡您很久了,這些東西送給您。」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一溜煙的跑了。

  我……

  蜘蛛們紛紛探頭出來看熱鬧,我看一眼庫洛洛的臉色,嗯,他正在微笑,不過據我了解,他一般想要殺人的時候都會笑……因為那會使他心情極好。

  以前和他在一起時,他有的時候無聊或者心情不好,就會出去轉一圈,然後神情愉悅的回來,我當時並不知道是為什麼,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出去殺人了……

  在他的眼中,無關的人和垃圾沒什麼區別,都是可以隨意利用和丟棄的對像。

  芬克斯端著晚飯邊吃邊吹口哨:「喲,追求者啊,快看看送的是什麼?」

  我有些無奈的放下鮮花打開箱子上的小紙箱,入目是一張疊起來的紙,摸起來像是海報。

  是哪位粉絲給我做的海報嗎?以前也經常有人做了寄到我的公司。我笑著展開它,海報上是我的照片,但是……

  原本是臉的地方被用刀劃了無數下,紅筆塗抹在臉上將整個人打上大大的叉,底下都是謾罵的語言。

  笑容僵硬在臉上,手中的海報滑落,拿起紙箱裡剩余的物品,裡面是厚厚的一疊照片,我的照片,臉的地方全部被剪刀剪去,或是被紅筆畫上詭異的圖案。

  拿起那束鮮花,裡面夾著張紙條,上面大大的五個字:「去死吧,婊(和諧大法好)子。」

  飛坦皺了下眉:「我去抓他回來。」

  「算了。」我冷漠道:「他一個人是無法找到這裡來的,多半又是誰給我的驚喜吧,就是不知道這個箱子裡是什麼了。」

  手扶上箱子,莫名的卻有些發抖,覺得這箱子裡藏著最可怕的物品。

  猶豫了很久,我慢慢打開了它。

  裡面是一具白骨,我癱倒在地上,捂著嘴,拼命的不要讓自己哭出來。睜大眼睛看著天空,又忍不住看向她,臉上擠出一個非常難看的表情。

  飛坦問道:「這是誰的屍體?你認識嗎?」

  「認識呀。」我顫抖著伸手抱出了她,將那具已經一個人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七年的屍體抱在了懷裡,「她是我呀。」

  飛坦有些不解:「哈?」

  我輕聲道:「她是鈴蘭呀。」

  十六歲的鈴蘭,死在那個狹窄的房間裡的鈴蘭。

  死之前有多少不甘,有多少痛苦的掙扎與絕望。

  鈴蘭已經死了,死在那一年的冬天,死在離開他的那一天。

  直到現在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原來鈴蘭真的已經死了。


No 56

  一個人抱著屍骨呆呆的坐在那裡很久,庫洛洛上前拉我:「天黑了,回去吧。」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庫洛洛低頭問我:「你想怎麼處理她?」

  我抬起頭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她死了你不難過嗎?」

  「我記得我回答過你,我很難過,但是難過不需要擺在臉上。何況,」他蹲下來直視我的眼:「你還活著呢,不要說自己死了,站在我面前的人不就是你嗎?」

  「可是,」我茫然無措道:「如果我是鈴蘭,那麼死在這裡的這個人是誰呢?」

  庫洛洛突然問我:「你是怎麼死的?」

  咬緊了唇,死前的畫面無限在腦海中回放,「還能是怎麼死的,被人殺死的啊。」

  「死之前覺醒的念嗎?」

  「我不知道那是念,再次睜開眼就在奧斯米亞城了,就仿佛是一瞬間的事。」

  「復活的時間呢?」

  我遲疑了一會:「這一點我也很奇怪,我死的時候是凌晨,睜開雙眼的時候卻已經是下午了。我的念……就像這中間出現了一段時間的空白一樣,照理說不應該有這樣的情況的呀。」

  他凝視著我:「除此之外還有嗎?」

  皺著眉頭:「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不過我一直很疑惑,一直以來我的能力都是與時間有關的,但是我死在優路比安大陸,可我復活卻在奧斯米亞城,相隔千萬裡,就算搭乘速度最快的飛行船,也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跨越整片大陸吧,完全想不明白。」

  「那麼,」庫洛洛認真的看著我:「你認識我嗎?」

  「誒?」我有些意外:「為什麼這麼問,怎麼可能不認識。」

  「你記得和我在一起的所有事嗎?」

  「當然記得。」

  「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哪裡?」

  「我9歲的時候,克裡斯小鎮的巷口,有什麼問題嗎?」我有些不安。

  他看了我許久:「沒有,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你看,你記得我們之間的所有事情,那你不是鈴蘭,誰又是她呢?」

  「可是……」我看向懷中的骸骨:「她……」

  庫洛洛打斷了我:「斷手斷腳你都能重生肢體,那麼你為自己重新塑造一具身體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真的嗎?」

  庫洛洛好笑道:「不然呢?的確是有殘念可以作為人的形態出現,但是他們都是沒有自己的意識的,他們的思維全部由主人生前的意識操控。怎麼可能會有殘念像你一樣,能蹦能跳還特別能貧嘴,敗家,和你說話我都要被你氣死。」

  我有些不服氣:「明明是你氣我。」

  「好,」他安撫道:「是我錯了,現在不生氣了好不好,乖乖回去休息吧。」

  我猶豫著:「她怎麼辦?」

  庫洛洛問我:「你想怎麼處理她?」

  「明天把她埋了吧。」

  「好。」

  我遲疑了一下:「我能把她埋在克裡斯小鎮嗎?」

  「她屬於你,當然可以。」

  時隔八年,我終於重新站在了克裡斯小鎮前。

  走下飛行船的那一刻,心中更多的竟是惆悵,這裡已經大變了樣,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模樣。

  一棟棟高樓大廈被建起,再也不見原本街道兩側的兩層小房。

  時光藏書店、花店、甜點屋、中心花園,我的家……

  它們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滿了高科技感的冰冷的建築物。路上的行人步伐匆匆,臉色帶著疲憊與煩躁,再也沒有往日熟悉的身影,親切的問好。

  我的童話鎮早已湮滅。

  原本家的位置是在哪裡呢?為什麼我已經找不到了。

  庫洛洛看出我的疑惑,將我帶到了正確的地點,那裡現在已經是一座學校了,放學的鈴聲響起,孩子們歡快的背著書包衝了出來。

  庫洛洛回頭問我:「你要把她埋在這裡嗎?」

  我搖了搖頭:「不,把她埋在城北吧。」

  埋在寄托了她所有的愛情的地方,和少女青澀的感情一起埋葬。

  鏟子鏟下,帶出一攤攤的泥土,很快這裡便挖出了一個大坑,庫洛洛小心翼翼的將鈴蘭的屍骨放了進去。

  他回頭問我,「你還有什麼要一並埋進去的嗎?」

  我拿出懷中的日記本,這是我剛剛偷偷從樹下挖出來的,因為被埋在地底又包的很嚴實,它依然完好如初。

  我曾經在上面一筆一劃認真的寫上「鈴蘭·安格斯最喜歡的人是庫洛洛·魯西魯!希望十年後我能夠做他的新娘子。(ゴ ̄3 ̄)ゴ╭∼」

  鈴蘭已經死了,我永遠也等不到十年了。

  將日記本丟到坑中,我的面色平靜:「沒有了,埋吧。」

  土被重新堆上,庫洛洛輕輕在上面插在一個小小的十字架,一條生命就靜靜的躺在地底,鈴蘭的生命被終結在十六歲的時候。

  我出生在美麗的童話鎮,最後也死在了這裡。

  擦了擦微紅的眼眶,憋住要流出的眼淚。

  庫洛洛問我:「你是要哭了嗎?」

  重新露出一個笑容:「不是的,只是風吹了眼睛。」

  「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哭了。」

  「是的,但是你不是和我說過,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為什麼不哭呢,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哭瞎了眼睛,也不會有人來的。

  回去的路上,庫洛洛敏銳的看出了我情緒的低落,他笑著打趣我:「我幫了你這麼多次你不說聲謝謝嗎?」

  點了點唇,我思考了下:「唔,那我送你一份大禮吧。」

  「好呀,是什麼?」

  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踮起腳附到他耳邊:「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你的團員裡,有一個叛徒。」

  庫洛洛定定的看了我很久,伸手捂住了唇,坐在了椅子上。

  「西索嗎,原來是他啊,這樣一來之前想不通的事就有原因了,假屍體的事是他告訴鎖鏈手的,他的預言也是假的。」

  「怎麼樣,有沒有很失望,你精心挑選的團員,一個兩個都在背地裡瞞著你起小心思。」

  他冷不丁問我:「還有一個是誰,諾奇嗎?」

  笑容僵硬在臉上,我扭頭不去看他。

  「他和諾雅一起抓住的你嗎?」

  我垂著眼,「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做什麼。」

  「你知道諾奇的念是什麼嗎?我當年……」

  「你能夠不提當年的事了嗎?」我站了起來尖聲喊道。

  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我沉默了一會又坐下:「抱歉,只是過去的事我不想再去想了。」

  「你不用和我說抱歉。」

  我沒有搭話,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天空是最治愈的顏色,時間會淡忘一切。

  飛行船落在機場,走出後我才發現這裡不是我熟悉的林宮機場,我忍不住問道:「這是哪裡?」

  庫洛洛心情很好的樣子:「最近沒什麼要緊的事,所以來這邊休休假。」

  哦,意思要帶我出去玩。

  庫洛洛正要給我介紹這裡的風景,突然不遠處響起熟悉的聲音:「團長,萏萏,我們在這裡。」

  俠客正熱情的打著招呼。

  庫洛洛臉上的笑容收了回來:「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飛坦幸災樂禍道:「俠客查了你的行程,提前幫我們所有人定了來這裡的機票,大家正好沒事就一起來了。」

  我數了數人,加上庫洛洛一起正好12個蜘蛛,除了西索以外大家都在。

  小心瞄一眼庫洛洛,感覺他臉有點黑。

  芬克斯搭上團長的肩,爽朗的笑著:「團長,也給我們介紹一下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嘛。」

  「對啊,」窩金跟著道:「大家好久沒有一起出來玩過了呢。」

  庫洛洛深情的看了他們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

  做團長可真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媽。

  他有些興致缺缺道:「你不是有手機嗎,自己查吧。」

  芬克斯壞笑道:「團長不能因為我不是妹子就差別對待啊,誒那邊過去一個大美女,長發及腰,蜂腰豐臀,超正點啊,團長,是你最喜歡的類型啊。」

  庫洛洛很無語。

  我適時的冷笑了兩聲,芬克斯搗亂完就跑去找俠客抱團到一旁哈哈大笑去了。

  「別聽他們瞎說。」庫洛洛自然的牽住我的手:「走吧,我們先去酒店,這個小鎮以鎮上的溫泉最出名,多泡溫泉可以增強體質、緩解疲勞、促進血脈循環增加抵抗力。」

  「哦。」我冷漠臉,諾雅、安娜……庫洛洛把的妹基本上都是芬克斯說的那一款的,最早俠客告訴我的庫洛洛喜歡的類型也是這一種。

  我還為了這件事吃過一年份的木瓜泡牛奶,足足長了十斤體重。

  酒店的房間已經被善解人意的俠客訂好,不知道他出自什麼心態,居然把我和庫洛洛安排在了一間房間,庫洛洛看了看我的臉色:「我去再訂間房間。」

  結果老板告訴他旅游高峰期剩下的房間全部都訂完了。就在庫洛洛准備用不和諧的手段去弄來一套房間時,我悠然開口:「不用了,我去和小滴擠一下就好。」在流星街的時候我們也經常一起睡來著。

  「也好。」庫洛洛去幫我提行李,路過芬克斯的房間,房門大開著,他正興高采烈的對屋內的人說:「你們剛剛看到了沒有,團長的臉色真精彩,哈哈哈哈我就應該拍下來。」

  飛坦不懷好意的看了門外的庫洛洛一眼:「芬克斯,團長現在看你的表情也很精彩。」

  芬克斯後知後覺的回頭看了一眼庫洛洛,尷尬的摸了摸頭:「哈哈哈哈,團長,這麼巧你也過來看我們啊。」

  按照庫洛洛現在的微笑的程度來看,我估摸著芬克斯八成要玩,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最擅長背地裡使陰招給人挖坑了,也不知道我當初喜歡上他哪一點。

  我盯著他的臉看了半響,好吧,我承認,我喜歡他的臉。這個男人都26歲了,把頭發批下來後小臉還嫩的和青蔥一樣,換上他以前那套學生裝分分鐘扮初中生沒壓力,真是罪惡啊。

  「你在看什麼?」庫洛洛冷不丁問我。

  「看你臉。」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咦,我是不是無意間說了什麼?

  庫洛洛悶悶的笑了起來:「那好看嗎?」

  我有些尷尬,死鴨子嘴硬:「不好看。」

  「那你還偷看。」

  「我樂意!」

  「我記得你以前還罵過我是老男人。」

  「難道不是嗎?」我一點都不心虛:「我才15歲!你這都快大我一輪了。」

  他突然停下腳步,比了比我的身高,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不解道:「你干啥?炫耀身高?」他的個子在念能力者裡也不算特別高啊。

  「不,」他黑漆漆的眼睛瞅著我,有些心不在焉道:「你一直長不大我也很苦惱的啊。」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長不大和你有什麼關系?」

  還有為什麼我覺得這個話題有點耳熟?想了想又想不起來,我狐疑的看著他,只覺得走在前面的庫洛洛的腳步更沉重,嘆息也更大聲了。

  多半是毛病?

  晚飯他們是在大廳裡吃的,這家的特色菜據說很不錯,我依舊在房間裡玩手機沒有出去,完全沒有食欲啊。科恩不再沒有人盯著我吃飯了我就更加亂來,三五天吃一餐是常事。

  小滴吃完飯回了房間約我一起去泡溫泉,我爽快的答應了,溫泉池子在室外,上面有竹棚遮蓋,男女有分開的湯池,中間被厚重的屏風分隔開。

  奇怪的是這裡空無一人,不是說游客很多的嗎?


No 57

  走到更衣室裡放下頭發,換了浴衣後我走了出去,小滴疑惑的看著我:「你怎麼還穿著衣服。」

  我尷尬的解釋:「不是很習慣在這樣的場合裸著身體。」

  其實並不是,只是我平時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最近已經瘦了幾大圈了,摸著根根可見的肋骨我自己照著鏡子都覺得可怕,但是由於厭食症又完全不餓,一點吃東西的欲望都沒有。

  穿著衣服多少還能遮一點,平時化著妝也看不出臉色蒼白。

  踩了踩水面,有一點燙,用手掬著水打濕了身體,直到適應了水溫後才下去,全身泡在溫泉裡的感覺舒服極了,身上的寒意被一掃而空。

  瑪奇突然指著我的胸口道:「你戴著的是什麼?」

  「誒?」我順著它的目光望過去,那是一根項鏈,瑪奇正指著它的掛墜,我捏起它:「這是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科恩送我的項鏈。

  瑪奇皺著眉:「能讓我看看嘛?」

  「好呀。」我摘下它遞給了瑪奇。

  她放在手裡看了下,猛地捏開了外殼,我不解的看著她從掛墜裡拿出了一個很小的物體。

  「這是什麼?」

  瑪奇把它放在陽光下看了下:「是微型監控器,誰送給你的?」

  ……「是科恩。」

  所以他們就是用這種方法監控我的念能力和坐標的嗎?雖然暫停時間的時候監控也會停止工作,但是它能觀測到我的場景突變和面前的人死去的全過程,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帶著它已經快兩年了!這兩年裡我只有少數情況才會摘下它,那我豈不是洗澡睡覺穿衣服,所有的隱私都被科恩看到。

  崩潰的抽著嘴角,我痛苦的捂住臉,他不會報復我到拿著我的裸(和諧大法好)照放到網上吧,想想就覺得可怕。

  「瑪奇,你們那邊在吵什麼?」隔著一道屏風的蜘蛛們聽到我們這邊的動靜好奇的問道。

  瑪奇回道:「我在她身上發現了監控器。」

  「誒,拿給我看看。」俠客開口道。

  瑪奇將監控器丟了過去,俠客看了看後說道:「啊,是這一款啊,這款是軍用,只通過少數渠道發行,制作成本相當高,看來他為了監視你下了血本呢。你帶著它多久了?」

  我不想說話,一想到被人監控了快兩年我就崩潰無比,猶豫了一下還是尷尬道:「那它……是我所能看到的一切東西它都能看到嗎?它會不會……會不會偷拍我的照片。」

  俠客爽快的答道:「當然會。」

  尼瑪!

  我憤怒的用頭撞了兩下牆。

  「哈哈,我騙你的啦,它只能拍攝你身前的畫面,是無法對准你本人拍攝的。不用擔心哦,對方應該只是用它監視你的念能力和位置,你擔心的那些事情應該不會發生的。」俠客安撫我。

  我有氣無力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好歹我也是個青春靚麗的美少女。

  「當然了,」俠客歡快道:「不會有人願意看你這樣平胸的小女生的。」

  我……

  平胸吃你家大米了?平胸怎麼了,平胸是萌要素好嗎。

  見鬼的是小滴真的隨著他的話好奇的盯著我的胸看了半天,驚嘆道:「真的好平。」

  謝謝,你可以不用這麼大聲嗎,小島上的時候又不是沒有見過,對面已經笑開場了,你怎麼能這麼坑我,曾經的同伴愛呢?

  目光忍不住又瞄向她們三個人的胸,可惡,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有胸,本來我的胸就小的可憐,最近瘦的厲害後更是平成男孩子了。

  扎心啊老鐵。

  泡了一會兒溫泉,渾身舒暢,屏風對面的那幾個人不知道從哪摸來的啤酒這會已經邊吹牛邊喝上了。

  瑪奇她們也開始聊最近喜歡的一些電視劇、用著好用的化妝品等話題,蜘蛛的內部成員相處的時候與正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們也喜愛常人愛著的一切東西,庫洛洛就經常一臉嚴肅的看漫畫,瑪奇和派克最愛看肥皂劇,小滴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最愛聽總裁文,是的,總裁文,她一直很想要總裁文裡的那種鑽石和拇指一樣大的鑽戒,娜娜還承諾過以後出了流星街給她搶十個帶滿十個手指。

  畫面太美,我不敢想。

  說道化妝品我倒是興奮了起來,這個是我專長啊,不是我說,旅團裡化妝的就只有派克一個,而且她也只是簡單的塗塗口紅,於是我從最開始的挑選適合膚色的色號,膚質和基礎護理說起,等到屏風對面醉倒了一大片我才剛剛說到打底用粉底液和BB霜的區別。

  小滴拍了下手背,「現在幾點了?」

  「讓我來看看,」我看了下放在池邊的手機:「啊咧,居然已經凌晨1點了。」

  「這麼晚了,我們回去睡覺吧。」瑪奇拍板決定。

  「好的。」我們起身去更衣室換衣服,我指了指屏風對面:「他們不用管嗎?」

  瑪奇很淡定:「不用管,淹不死的。」

  「哦。」

  瑪奇和小滴派克沒有穿衣服下的溫泉,簡單擦了下身體套上衣服就率先回去了,我還要換掉濕去的浴衣,重新換上自己的睡衣,她們走了後我剛剛擦干身體,正准備伸手去拿睡衣,突然一個身影闖入。

  是誰?我驚訝的抬頭望去,庫洛洛……

  擦,還好我身上有毛巾擋著,我趕緊抓過剛剛濕掉的浴巾又披在身上,怒視他:「你干嘛?」

  他盯著我看了好長時間,目光看的我發毛。我想出去,可是門被他堵上了。

  很沒底氣的道:「我要回去了,」離開了溫泉後寒意便侵襲而來,冷風吹在濕透了的頭發和浴巾上,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好冷,讓我回去。」

  下一秒他抱著我直接跳到了二樓的房間,把我丟在了床上拿被子蓋住了我。

  我終於反應過來,狐疑的看著他:「你喝醉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白皙的小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紅暈:「沒有,我不會醉。」

  好吧,他又醉了。於是我放心的在被子裡蹭掉了濕浴巾丟到了地上,一直裹著濕浴巾很難受的。

  裹著被子蹦跶下床,我的行李已經被他送到小滴房間了,這裡沒有我衣服,只要我在他的視線範圍裡他就不會限制我活動。

  我指了指樓下的更衣室:「你能不能幫我去把我的衣服拿上來?」

  他瞅了瞅我,沒有動作。

  看來沒戲,我試著去開門,他卻很快反應過來,把我又抓了回去,還好我死死拽著被子不然肯定要被他帶下來。

  ……就是不給我出去咯。

  我無奈的翻了翻房間,這混蛋出門在外都不帶換洗衣服的次奧。

  沒辦法了,我只能把目光投向床單,向它伸出了魔掌。

  把床單當裙子穿上,接口處打上結,這才稍微有了點安全感,房間裡開了空調,倒也不冷。

  裹著被子開了電視,切了幾個台,深夜的節目都很無聊,居然還有收費成人頻道,跳過跳過,打了個哈欠,好像有一點困。

  關掉了電視,我看了眼庫洛洛,他的目光依然一眨也不眨的注視著我,看看他醉酒後這純良的小模樣,我一時興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是幾?」

  結果他居然用一種很擔憂的眼神看著我:「你腦子壞了嗎?」

  ???你喝醉酒了都要打擊我。

  好吧,我不跟醉酒的人計較,我繼續問他:「快說你銀(和諧大法好)行卡密碼多少,有多少私房錢。」

  於是他附耳過來在我耳邊說了一個天文數字,我驚呆了,原來庫洛洛這麼有錢的嗎?

  但他居然機智的沒有回答我他的密碼是多少,就算喝醉了也這麼警惕,太狡猾。

  難得他醉酒,我想了又想,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你最愛的人是誰?」

  他輕笑出聲,俯身貼過來,我本能的後退,躺倒在床上,心砰砰亂跳,這都是什麼姿勢啊……

  他伸手撫上我的右臉,左手順道關掉了燈。湊近我耳邊:「我最愛的人是你呀。」

  微微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黑暗中,淚水忍不住就落了下來,用手指捂著嘴,我靜靜的拭去兩行淚水。

  即使是喝醉了也不忘記騙我嗎?我真是何德何能,值得你這樣看得起我。

  他幫我拉了拉被子,摟過我的腰就躺下睡覺,我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但或許是這一天來回奔波太疲憊,或許是因為溫泉泡的人發困,我還是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睡醒的時候都快下午了,我輕哼了幾下准備翻身,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腰上那只手還在。

  我……

  庫洛洛早就醒了,他瞅了瞅我,松開了手:「你醒了?」

  我將被子又干巴巴的往上拽了拽:「醒了。」

  他看我一幅緊張的模樣,輕笑了下:「你現在睡覺怎麼老實起來了,我還以為又要被你鬧一整夜呢。」

  還沒完全清醒的我正處在問啥答啥的狀態,隨口答道:「因為在孤兒院的時候我睡覺不老實經常被同寢的人打,打了幾次後睡覺就再也不亂動了。」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住,目光微冷:「她們人呢?」

  「都死了吧。」我不在意道。

  等等,我突然清醒了,他對昨晚的記憶這麼記憶猶新的嗎?那他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我尷尬的看向他:「你昨晚,醉了嗎?」

  這貨一臉真誠的看著我:「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沒醉。」

  ???醉酒的人不是都會說自己沒醉嗎?

  我忍不住道:「那你還記得……」

  「記得什麼?」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於是我又慫了,干巴巴道:「沒什麼。你能幫我去把我的衣服拿回來嗎?」我指了指樓下的更衣間。

  庫洛洛微笑著點頭同意,起身去幫我拿衣服,沒多久我驚悚的發現他拿著我的行李箱過來了,我……

  我炸毛:「我不是讓你去拿更衣室的睡衣嗎?」

  他一挑眉毛:「有區別嗎?」

  「當然有啊,不然別人都會知道我昨晚和你在一個房間了!」

  他反倒奇怪的看了看我:「難道大家不是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人,這五個字一直在我腦海中回響。

  我惱羞成怒,隨手抓住遙控器就向他丟了出去:「胡說八道,我們早就分手了,出去!我要換衣服。」

  趕跑了庫洛洛,我紅著臉換好衣服,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穿衣服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他白天對我說的那句話為什麼那麼耳熟,就是那句「你一直長不大我也很苦惱的啊。」

  在流星街的時候他也對小草說過,我記得我也問了為什麼,然後他回答「你太小了,就算我想對你做些什麼都於心不忍啊。」

  這個變態!在心裡罵了他無數遍,套好衣服洗漱好我下樓去撿回了我的睡衣。

  旅館的老板正在打掃衛生,看見我捧著遺落的睡衣從更衣室裡出來,「哦」了一聲,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你們都好污。

  假裝沒事人一樣無視了大家探來的目光,我故作鎮定的邀請三位女生:「下午要一起出去逛街嗎?」

  結果她們還沒有答話庫洛洛就冷不丁道:「你身上還有錢去逛街嗎?」

  我……我確實沒有,機票、住宿的錢都是他付的,這麼一想好像我確實這段時間都在白吃白喝他的。

  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沒錢還不能去逛嗎?逛街逛街,最主要的精髓就在於逛。」

  「哦。」他無所謂的笑笑。

  這裡是一個旅游城市,購物大廈裡有很多當地特色的服裝、飾品和零食,我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不管哪個都很喜歡啊,舍不得放下。


No 58

  看我猶豫不決,導購小姐很熱情的讓我去試衣間試一試,這不太好吧,我畢竟沒有錢,不過在漂亮衣服的誘惑下我還是沒忍住鑽進了試衣間,把這幾套都試穿了遍,看著試衣鏡裡的自己,好可愛!想買!

  導購小姐還給我扎了個當地流行的發型,若干條小辮子垂下,帶上小帽子和銀鈴鐺,可愛極了。

  我忍不住掏出手機就來了套九連拍。

  拍完後我就戀戀不舍的脫掉了新衣服,為什麼我不早點去搶銀行,為什麼!

  走出很遠還忍不住回頭望,芬克斯掛著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喜歡?讓團長給你買啊。」

  假裝不在意道:「不喜歡,再說了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賺錢去買。」

  「嘖嘖。」芬克斯摸了摸下巴:「你可以去和他撒嬌啊,保准你問他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辦法摘給你,還有什麼比這賺錢更快。」

  「話這麼多,要撒嬌你怎麼不去。」

  芬克斯攤手:「我也想去啊,可惜團長估計不喜歡我這一型的。」

  小滴她們三個女生都買好新衣服換上了,我望著心更痛了,這世界上還會有比窮更可怕的事情嗎?

  不會有了,貧窮要比死亡可怕多了。

  一樓大廳裡有很多人圍著一個展台在排隊,我在地上蹦跶了好幾下才努力看清裡面的情況,好像裡面是一個比賽,主持人會出一些題目提問,最終贏得勝利的人能在這座大廈裡隨便挑一件物品並且免單。

  這座大廈裡最貴的物品可值上千萬戒尼啊,大家都在洶湧報名,想到我那件漂亮的裙子,我也鑽進去湊熱鬧:「我也要報名!」

  報名人數很多,大廈一樓同時有12個考點在同時進行初選,報名後我拿到了個號碼牌,沒多久就輪到我們這一波上台。

  主持人很熱心的拿著話筒,「第一道題是巴托奇亞共和國最大的納稅人是哪一個家族?」

  這個我知道啊!揍敵客家啊。

  開心的在紙上寫下答案,第一題直接淘汰了百分之90的人。

  「第二題是今年的287次獵人考試最終合格的獵人數量是幾名?」

  這題目對我胃口,8名。

  場上只剩下加上我之後4名考生了,我們虎視眈眈的看向了對方。

  「請聽第三題,∫f(x)dx=(x^3)e^(3x)+C,則f(x)是多少?」

  笑容僵硬在臉上,我目瞪口呆,啥?出題的人你什麼心態,你為什麼出高數,為什麼?

  「時間到,恭喜這名男考生,場上已經只剩下你一名考生,請問你是選擇直接晉級半決賽還是繼續答題,如果連續答對20道題的話你就可以直接晉級總決賽,但是如果其中有一題沒答對的話你就將被淘汰。」

  那名考生很謹慎的道:「晉級半決賽。」正常人都會這麼選擇嘛。

  「恭喜872號考生晉級半決賽,無關考生請下場,那位女考生,你已經被淘汰了請抓緊時間下場。」

  嗨呀好氣呀,哀怨的看著他,我憤憤的把筆摔在桌上走下了台。

  走下台後我一眼就看到了庫洛洛在人群中看我比賽,我無精打采的走到他面前:「我輸啦。」

  他笑道:「我早猜到了。」

  「什麼呀。」我不滿道:「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嗎?」

  庫洛洛長嘆一口氣:「我早就讓你多讀書的。」

  偏過頭不想理他,他好笑的扳正我的身體:「你怎麼脾氣越來越大了,說都不讓說了。」

  「就不許說,不可以嗎?我已經闖到第三題了,好歹也是這場的前四,已經很厲害了!」

  「是嗎?」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這時候廣播響起:「經過激烈的角逐,最後的9名成功通過了半決賽的考生已經站在了這裡,現在我們請唯一一名晉級總決賽的選手上場。」

  哇居然真的有人選擇答20道題晉級總決賽,他會是誰呢?我好奇的東張西望。

  後知後覺的發現身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他走向了台上。

  主持人繼續道:「選手已經就位,現在我們開始最後的角逐。」

  我……

  庫洛洛的學霸體質,我可是切身領會過的,那不叫碾壓,那叫吊打,用一句通俗的話形容就是,國服第一在打人機簡單模式,100級大號在殺1級史萊姆。

  3分鐘不到的時間,庫洛洛結束了戰鬥,悠悠然的接過獎勵下了台。獎勵是一枚金鑰匙,拿著它可以去大廈裡換任何一件你想要的商品。

  他走到我身邊,慢吞吞的把鑰匙掛在我脖子上,拍了拍我的頭:「去吧,乖女兒,去選你喜歡的東西。」

  我垂下頭,握著鑰匙遲疑了很久才上了樓,換好想要的東西後我下了樓,手中提著一個袋子。

  他笑著問我:「買了哪一件?」

  我將手中的袋子舉起,遞到他面前,示意他打開。

  他吟著笑解開了手袋,拿出了裡面的衣服,那是一套當地流行的少數民族男裝,這一件的背上繡了大大的十字架,我老遠看到就覺得庫洛洛這種中二的性格八成會喜歡上。

  他盯著衣服看了許久,然後輕輕笑道:「我不是讓你去買你最喜歡的東西嗎?」

  「我才不想欠你人情。」我踢了踢腳尖,誰知道你的人情我要用什麼去償還呢。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干嘛這麼看我。」卻在下一秒被他不容分說的牽過手:「走吧,陪我去換衣服。」

  換上新衣服的他看起來整個人氣質都變了,整個人看起來陽光了許多,雖然那都是掩藏在他面皮下的假像。

  托著腮想了想覺得還差些啥,於是我從背包裡掏出梳子,示意他用梳子梳了梳劉海,看到他的劉海整個放下來後我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才更像嘛。

  我准備轉身離開:「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不急,」他拉住我的手,我回頭疑惑的看著他。

  他湊到我的耳邊:「更衣室裡有套衣服,你去換上穿給我看。」

  「誒,」我有些意外:「你什麼時候買的?」

  「就在你還跟著她們瞎逛的時候。」

  我……

  揪著小指,我還是有些拉不下面子,遲疑著不願意進去。他輕笑著拍了拍我的腦袋:「去換吧,不要你的人情。」

  「哦。」我猶豫著最後還是進去換了那套衣服,該說不愧是庫洛洛的審美嗎,這套衣服整體的風格怎麼形容呢,就是完全是少女的那種粉嫩粉嫩的,直男都喜歡這種服裝嗎?

  換上後整個人顯得更幼(和諧大法好)齒了。

  走出來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庫洛洛,他輕笑道:「轉一圈讓我看看。」

  聽話的轉了一圈,他看著我突然嘆了口氣:「我現在知道為什麼男性都喜歡給女性買東西了,你怎麼就這麼討人喜歡呢?」

  「那可是,」我毫不厚臉皮的說道:「喜歡我的人可多了。」

  他莞爾一笑,拉起我的手:「我們下去吧,別讓大家等太久了。」

  芬克斯看到我們後毫不客氣的吹了個口哨:「你們是在虐狗嗎?欺負我這次出門沒帶女人出來嗎?」

  庫洛洛看著我笑了笑沒有回答,這讓我不自然極了,拉低了帽檐來掩飾心虛的表情,隨手一指外面:「那是什麼?」

  外面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十分熱鬧,不時有成對的情侶、父母帶著孩子舉著小小的花燈走過。

  庫洛洛看了一眼,側頭對我說:「這裡每季度都會舉行一次燈會,我們今天正巧趕上了呢。」

  誰信我們是正巧趕上的啊!你這個心機婊。

  不過看起來真的很好玩的樣子,我甩開他的手跑去賣花燈的攤位上左挑右看,一個個小巧玲瓏的花燈被做成各式各樣的形狀,蝶翼、兔子、小雞、花朵……

  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又苦於囊中羞澀,只能悻悻放下。

  賣花燈的是一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小哥,正一邊幫著家人收錢一邊抽空做作業,他留意到我的目光,有點羞澀的拿起一個小兔子花燈遞給我:「這個送給你。」

  我有點意外,「我沒帶錢。」

  「沒關系,」小哥臉更紅了:「不要錢。」

  長得可愛就是占便宜!我歡快的接過並對小哥道了謝,小哥靦腆的看了我一眼,叮囑道:「這邊人流量很大的,要記得和家長一起走哦,不要走丟了。」

  小哥其實我不是個孩子了,只不過今天我沒化妝,並且庫洛洛給我挑的衣服像極了童裝,看起來更加稚嫩。

  家長走過來了,牽過我的右手,刮了刮我的鼻子:「記得牽住爸爸的手啊女兒。」

  小哥聞言疑惑的看了眼庫洛洛:「這是你哥嗎?看他年紀最多比你大兩三歲啊小妹妹。」

  庫洛洛……

  我不厚道的笑了,庫洛洛那張嫩蔥一樣的小臉,分分鐘扮中學生無壓力,說他才16歲比說他26歲可信度大多了。

  對比某個18歲的雷歐力,我忍俊不禁的笑開了花。

  「這麼好笑嗎?」庫洛洛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睛盯著我,把我拉到他身前,帶著我慢慢在這附近閑逛,就像這街上來來往往的每一對戀人一樣,手牽著手,肩並……不我們的身高並不起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前面很熱鬧,我的好奇心又在作祟,拉著他小跑過去查看,這裡又是一個對情侶之間開放的游戲,女孩去台後帶上面具披上鬥篷,把自己從頭到腳遮的嚴嚴實實的,然後男孩去猜哪一個是自己的女朋友,台上不時有猜錯的男孩出現,女友憤怒的錘著他腦袋,男孩一臉苦惱的只敢躲避不敢還手:「都遮成這樣子了我還怎麼認得出來啊。」

  感覺很有趣的樣子,我在台下看的忍俊不禁。

  庫洛洛突然挑著眉問我:「想玩嗎?」

  「額……」我的回答有些不確定。

  他看出我眼底的糾結,笑著松開我的手,「去吧。」

  我便像小鳥一樣雀躍的跳上後台,後台的衣服很多,我一時興起,把自己給改頭換面遮擋的嚴嚴實實,甚至還換了雙最少10釐米的內增高鞋,在衣服外面套上兩層鬥篷確保自己的身形看起來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對著鏡子滿意的看了看,庫洛洛連化了妝的我都認不出來,這次肯定更認不出來我。

  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便跟著其他裝備完畢的女孩一起走到台上,主持人一聲令下,早在一旁等待多時的男孩子們就走上台來回尋找自己的女友,台上有40多個女生,各個遮的像穆(和諧大法好)斯林女人,認得出來才有鬼啦。

  低垂著眼睛不去看庫洛洛,心中默念,他猜不到我,他猜不到我。

  視線看到他的腳步越來越近,最終站在我面前,他為啥不動了?我抬起眼,他正吟著笑看著我,於是我掐著嗓子悶著聲道:「你認錯人了。」

  他微笑著把我牽出,摘去我臉上的面具,「我怎麼會認錯你。」

  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成功認出的情侶主持人會送上一件小禮物,一個綁在頭發裡的小小的銀發飾,庫洛洛接過專心致志的給我戴上。

  我捂著頭發:「你輕點,頭發都被你拉斷了。」

  「啊抱歉。」他的語氣毫無歉意:「我第一次給人帶這個不熟練。」

  他花了挺久才給我帶好,摸了摸我的頭發,表情好像挺滿意的樣子,他跳下一米多高的台面准備離開這裡,見我還愣在原地不動,笑著回頭對我伸出手:「下來吧,我扶著你。」


No 59

  月色下向我伸出手的男孩,和黑夜一樣深邃的瞳孔裡倒映的只有我的倒影。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搭上他的手,穩穩的落在地面,我清脆的笑著看他撥開人群帶著我輕而易舉的就穿了出去,走到人少的地方我偏頭望他:「你是不是用念做的弊?」

  他看起來心情很好:「沒有哦。」

  我滿臉不相信:「那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他輕輕捏了捏我的手:「以後我不會再認錯你了。」

  我以為你那只是玩笑話,低著頭正想著說些什麼,忽然感覺一陣失力,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胃針扎一樣的疼痛。

  伸手捂住腹部,微微彎下腰,留意到我的異常,庫洛洛問我:「怎麼了?」

  「沒什麼?」剛剛那陣疼過去現在又好點了:「好像有點抽筋。」

  最近身體總是有點隱隱的不適,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病沒好透的原因。

  他看了看我的臉色,「去前面休息下吧。」

  「嗯。」

  坐了一會喝了杯熱水感覺精神好了很多,於是我起身開始四處查看,我現在身處的這座大廈是這座城市裡最高的建築,它一共有101層,乘著電梯到頂層能夠看到整座城市的全景。

  這座建築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全部采用透明的材質制造,因此坐電梯到頂層是需要勇氣的,不時有女孩嚇哭在男孩的懷抱。

  晚上排隊的人並不多,我們只排了十幾分鐘就成功上了電梯,看著通體透明的電梯一點點上升,遠離地面,感覺就像自己一點一點的飛了起來一樣。

  電梯內還有一對情侶,女孩已經害怕的依偎在了男孩身上,不敢睜眼去看這一切,男孩也很害怕,但是在女孩子面前他還是要裝作風度翩翩,我很勇敢我不害怕的樣子,只有微微發抖的身體才證明了他的恐懼。

  噫,好可愛。

  我興致勃勃的看著腳下的這一切,看著自己一點一點來到高處,以前我也很怕高的,只不過後來經過師傅的一系列特訓後就對高度沒有感覺了,師傅死去那一年,我從城市最高的地方跳了下來,被醫生救下,那時候的感覺就好像是生了翅膀一樣,在空中自由的翱翔,這種感覺好極了。

  我可是有著豐富的跳樓經驗的人。

  邊上的女孩子不時問道:「到了嗎?已經到了嗎?假如電梯突然壞了停在空中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掉下去?」

  男孩安慰著她:「快到了,快到了,馬上就到了,放心吧,電梯不會壞掉的,不會……」

  話音未落,電梯就猛地震動了一下,停了下來。

  我……

  這烏鴉嘴。

  這下男孩也忍不住了,抱著女孩一起大叫了起來,兩個人一起哭天喊地的叫了很久,發現沒有回應後他們才顫抖著睜開眼睛。

  電梯停滯在90層左右的位置,離地面幾百米,嗯確實看起來很震撼。

  他們腳下一軟,癱倒在地面,許久,女孩看了看沒有絲毫動靜的我和庫洛洛,帶著哭腔開口:「你們怎麼都沒有反應的,電梯是壞了嗎?」

  我的心中升起惡趣味,我故作沉思狀托著腮,「我嗎?我在想遺言啊。」

  「什麼!」女孩一臉絕望:「我們會死嗎?」

  「嗯,」我用力點了點頭:「這個位置摔下去,百分之百會摔成渣。」

  女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摔下去會不會很疼。」

  我想了想:「應該不會吧,畢竟摔下來後整個人大腦都是懵逼的,人的身體在接受外界突如其來的疼痛時都會條件反射的慢半拍才會傳來疼痛的訊息,估計來不及等你的大腦反應過來你就死了,」我順勢攤開手:「所以說跳樓都是找越高的地方跳越好,一步到位,那些找個5層6層跳樓自殺的人才是真的想不開,一次性摔不死不說,還得在地上抽搐著疼上個把小時才死。」

  女孩哭的更厲害了,她邊哭邊掏出手機給家裡人打電話:「媽媽嗚嗚,我要死了。」

  庫洛洛好笑的看著我:「你怎麼這麼頑皮。」

  我一臉無辜,「有嗎?沒有吧。」

  他追問我:「不是在想遺言嗎?那你想到的遺言呢?」

  「唔。」我看著窗外的夜景想了半天:「什麼也沒有。」

  人死如燈滅,從此閉上雙眼陰陽兩隔,不管再怎麼思念也再也見不到了,不管再怎樣不甘也畫上了休止符。

  明天的太陽依舊升起,只不過你再也看不到而已。

  他的世界繼續運轉,只不過不再有你。

  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是一個人來到這世上,離開的時候也是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沒有遺憾也沒有怨言,因為我知道不會有人在意,不會有人為了我的死亡而哭泣。

  死亡是什麼呢,死亡就是,這輩子就陪你走到這裡了,即使還有很多想要看到的東西,也無法看到了。

  它從來都不可怕,不過是永遠的安眠,可怕的是活下來的人,從此對你的回憶便只有思念。

  再怎麼想要見你,也見不到了。

  我很想媽媽,很想娜娜,可是不管我怎麼想,也只能在夢裡看見你們了。

  小的時候幾乎每一晚都在美夢中度過,長大之後卻再也沒有做過美夢,我並不期待在哪裡會遇見獨屬於我的童話,也不再期待會有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的白馬王子前來娶我,救我於危難之間。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死亡不是終點,它是另一種開始。而孤單,比死亡更可怕。

  或許這世上真的有白馬王子,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電梯又突然開始慢慢往上運行,小情侶害怕的抱在了一起,仿佛下一秒末日就要到來。

  電梯很順利的運行到頂層,電梯門打開,工作人員帶著禮貌的笑容扶他們出來:「抱歉,嚇壞了吧,剛剛右側的線路突然出了些故障,我們的維修人員調試了幾分鐘。」

  他們還在恐懼中緩不過來,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們來到休息室休息。

  我已經三兩下跑到頂層的天台邊緣,驚嘆著俯身望下去,整個城市的美景盡收眼中,行人、馬路、建築,一切都小的像螞蟻一樣。

  我的頭頂是幾塊巨大的玻璃連在一起組成的玻璃穹窗,能夠清楚的看見星星閃耀在天空,邊上有天文望遠鏡,透過它能看到很遠很遠外的行星,美麗的星雲。

  太空的廣闊,宇宙的神秘勾起我無限的好奇心,我記得母親說過她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那麼在我眼前的這片星雲中,是否有哪一個是母親的故鄉。

  人是多麼渺小,在大自然,在這片星空下微弱的不值一提,但即使是這樣,每一個弱小的生命卻又總能創造出無限的奇跡。

  我相信,母親一定就在那裡,她還活在這星空中的某一處,只不過我們無法再遇見。

  媽媽,我想你了,我長大了。沒有成為你希望中的童話鎮裡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但我每一天都會好好的度過,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幸福。

  回過頭看身邊的人,留意到我的目光,他對我投來微微一笑。

  感謝在千萬億個恆星裡,在茫茫人海中,我能遇見你。

  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晚上玩的太晚,第二天起床後我就感覺身體使不上什麼力氣了,見我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後面的旅行草草結束,我們又坐飛行船回了友克鑫。

  身體好像一直隱隱不適,想去醫院開點藥,但是我沒有錢啊,嘆息一聲回房間睡覺,睡一覺起來精神應該會好一些。

  感覺自己這樣的生活好頹廢,每天24個小時裡最少18個小時都在睡覺,行了也懶得動彈,就靠在床上玩手機。

  蜘蛛們跟往常一樣,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沒事的時候就湊在一起聊天。

  我在床上躺了3,4天,有一天早上睡醒後突然覺得所有流失的精神都回來了,我覺得我的身體快好了,於是興高采烈的換好衣服起床去外面慢跑了幾圈,還需要多多鍛煉身體啊。

  已經快11月了,天氣徹底的冷下來了,10月初的時候還有愛漂亮的姑娘穿著短裙露著大腿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最近卻都清一色的換上了厚厚的衣服,當然這一點對旅團裡的三個妹紙毫無影響,瑪奇依舊在寒風中露著胳膊和腿,派克的那身服裝更是讓我看著就覺得冷的要命。

  身體真好啊,我不禁感嘆道。

  庫洛洛又在看書,看的一臉專心致志,我和他打招呼他都沒抬起頭來,如果庫洛洛有小情人,那一定就是書了。

  我准備上樓回房間,這段樓梯又長又陡,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走起來感覺特別吃力,走了幾步就覺得胸口突然悶得厲害,喘不過氣來,手腳發軟,歇了幾秒又繼續往上走,走到盡頭的時候突然腦中一陣暈眩,眼前一黑,扶著欄杆的手下意識松開,我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漸漸看清眼前的一切,大腦暈乎乎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從二樓的樓梯滾落在地上,意外的是我一點也不覺得疼,身體很輕,就好像我只是一個無關的人在看著這一切。

  庫洛洛已經抱起了我,他似乎在和我說著些什麼,我努力去聽卻一個字也聽不清,額前有鮮紅的液體滴落下來,眼前很快被染上一片紅色。

  我半睜著眼睛,能看到周圍飛快變換的場景,大腦中卻一片空白,感覺不到疼痛和觸感,只是茫然的看著這一切,腦中思緒混亂。

  眼前的畫面漸漸是一片雪白,有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拿著針刺入我的胳膊,啊,原來是醫院啊,我後知後覺的想著,眼前一黑,終於陷入黑暗。

  睜開眼後,身體消失的感官突然一瞬間就回來了,全身上下都仿佛被車碾過一般哪裡都酸痛的可怕,忍不住因為疼痛而呻(和諧大法好)吟出聲。

  微微動了下手,牽動了吊針,疼的我倒吸一口氣。

  庫洛洛很快發現我醒了,喊來了醫生,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突然精神一振,尼瑪,老熟人,希瑞爾醫生。

  他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我心中暗道不好,一臉虛弱道:「我怎麼又暈啦。」

  「哦。」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你為什麼暈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呀。」一臉無辜。

  醫生將病歷砸在我枕邊,碰到我的頭,我伸出右手摸了摸頭:「疼疼疼你干嘛?」

  醫生沒好氣道:「你還知道疼啊?」

  「廢話,我是人當然會知道痛。」

  醫生冷笑了聲:「打開你的病歷自己看看,急性胃穿孔,最少已經兩天了,你如果有痛覺為什麼不知道來醫院?」

  我……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但是我沒什麼感覺啊……」

  「喲,多稀奇啊。」醫生諷刺道:「瞧把你給能的,我從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病人說胃穿孔了沒有感覺的。你怎麼不再在家裡多呆幾天呢,這樣醫藥費都不用花了,我可以直接去你的墓碑前給你送花。」

  我有些囧,我說的是實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腸胃不好,時不時就胃疼,我都習慣了,以為這次也是一樣養幾天就好呢。」

  醫生屈指敲了敲我的床頭:「你還知道自己腸胃不好啊,你告訴我,你上一次進食是在什麼時候,嗯?」

  我心虛的比了個手勢:「水算嗎?」

  「你說呢?」醫生皮笑肉不笑。

  我掰著手指數了數,好像從茜茜死後就吃過一次?吃的是什麼來著,我有吃嗎?

  我做賊心虛的干笑兩聲:「也沒幾天嘛。」

  醫生撿起病歷啪的又拍了我腦袋一下:「你知道你現在體重是多少嗎?」

  「多少?」我捂著腦袋敢怒不敢言。

  「54斤,你知道你這個身高女性的標准體重是多少嗎?」

  「多少?」

  「100斤,你告訴我,你有什麼感想,你是想成仙嗎?」

  「額,我減肥成功了?啊,你別打我。」

  醫生氣的拿起病歷就連敲我腦袋好幾下,他氣極反笑:「你就給我乖乖呆在醫院,什麼時候養到標准體重什麼時候才許出院。」

  「什麼!」我大驚失色的抓住他的衣擺,哭喪著臉:「醫生不要啊!100斤的話我還怎麼當模特,會胖死的!」

  他扒開我的手,一臉冷漠的對護士說:「前三天給她注射葡萄糖,三天後給她每天8次按時喂營養餐,患者有過多年的抑郁症和厭食症史,她強烈反抗拒不配合的話就把她捆起來給她打鎮定。」

  我……

  「一天八頓你是當我是豬嗎?」我勃然大怒。

  他作勢又要打我,我連忙護住腦袋,醫生放下手:「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

  他的表情漸漸凝重:「誰動了你的藥?」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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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60

  「哈?」我一臉疑惑。

  醫生繼續道:「我在你的血液中化驗到了大量的違禁藥物,這些年根據你的體檢記錄,在藥物的幫助下你的病情原本已經恢復了不少,可是近期你的藥物被人置換了,這種藥長期服用,正常人都會得上精神病,神志不清,加重負面情緒和心理壓力,而且極易上癮,更別提你本來就有過嚴重的心理疾病史。所以你好好想想,是誰給你買的藥,你吃了這麼久就沒有發現你的情緒的不正常?」

  我是有感覺自己最近心情一直很煩躁,但是我以為那是因為我身邊發生的這些事啊……

  我低下頭:「我以為只是單純的心情不好。」

  一瓶吊水正好掛完,醫生幫我換上另一瓶:「這種藥物戒斷期間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情緒焦慮低落身體不適頭暈嘔吐,你自己注意多休息,別胡思亂想。」

  「哦。」我干巴巴道:「謝謝啊。」

  「別謝我。」醫生雙手插入口袋悠然離開:「要不是你朋友送你來的及時,這會你估計都涼了,我可真是賊佩服你,胃穿孔的情況下你還敢給我去跑步。」

  我……

  我心虛極了,看一眼庫洛洛,他臉色很平靜,就像火山爆發前的寧靜。

  看到我膽怯的眼神,他走回來幫我提了把被子:「是那個叫科恩的人換的你的藥?」

  我老實道:「我不知道。但是……」看了看左手上的吊針:「不是他就是茜茜吧,是誰都不重要了。」

  他的聲音很平穩,沒有一絲起伏:「我記得某個人告訴過我她的念很厲害,她誰也不怕?」

  我……

  干笑著打著哈哈:「有嗎?可能是我記錯了。」

  他盯著我好半響,冷不丁問我:「為什麼不吃飯?」

  他果然問了,好尷尬,我揪了揪被子,低下頭:「因為……我感覺不餓,每次都忘記吃。」

  他的語氣中滿是質問:「我每次問你你都跟我說你吃了,你對我說的話哪有一句是真的?」

  我咬著唇沒有說話,漸漸的心情有些不快。

  他嘆息一聲摸了摸我腦袋:「你能不能讓我少操點心。」

  可我也沒讓你操心啊,我有些不開心道:「沒人讓你管我啊,要不是為了復活……要不是被你們害的暫時失去念,我隨時都能用念恢復自己,以前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也從沒出過意外啊。」

  越想越生氣,病中的人脾氣總是特別大,我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再說我是死是活又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我不想和你說話了,你走,我要睡覺。」

  如果不是因為你,因為你綁架了我的同伴,因為你所做的那些事,我怎麼會損失那麼多年的生命,你不是說過在你心裡只有團員是最重要的嗎,現在又擺出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用被子牢牢蓋住自己,任他說什麼也捂著耳朵不聽。

  他拉了幾下後發現我死死拽著被子不松手,長嘆一口氣關門走了出去,他一走我反而更生氣,醫生不說的時候我還沒覺得自己情緒有什麼不對,說了以後感覺自己時時刻刻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心裡好煩。

  中途護士進來查看了幾次我的情況,給我注射了一次鎮痛藥,大概藥裡有催眠的成分,我很快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睡眠。

  庫洛洛竟然真的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走了,明明是我主動讓他走的,現在卻氣的咬牙切齒。

  我的手機被忘在他們基地了,每天醒了後就發呆到困,困了就睡覺然後再醒,簡直快要無聊瘋了。

  我向醫生提出要玩手機的請求,被他以「身體還沒好要好好靜養」的理由拒絕了,於是無所事事的我開始回想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數羊從一只數到一萬只。

  護士小姐看我可憐,每天會拿漫畫書給我看兩小時,苦逼的我連狗血的劇情都不嫌棄了,有的看就不錯了。

  三天之後醫生開始要求我恢復正常進食,剛開始幾天因為長久不吃東西胃不適應吐了好幾次,醫生卻一直盯著我,吐了再重新遞上一碗給我吃,來來回回好幾次只感覺命都要被他折騰完半條。

  每天都要去量體重,觀察自己的恢復情況,十天後我發現自己有七十多斤了高興的要命,問醫生我是不是快可以出院了。

  醫生嫌棄的指了指我的手:「你那是吊水打太多了水腫,每天5,6瓶吊水打下去身體能不重嗎?」

  我……

  嚶嚶,我可以接受住院,但是你好歹還給我手機啊,失去了手機和網絡的我就好像失去了生命的一道光,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了。

  放我出院啊,絕望的看著窗外的藍天,前幾天靠賣萌問隔壁病房的小哥偷偷借來了手機,結果當晚就被查房的護士找出並沒收了,導致現在隔壁的小哥也沒得玩了。

  我躺在病床上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護士給我扎針。

  這段日子打針的次數太多,兩只手背都被打的青青紫紫沒一處完好的皮膚,護士扎了兩下都沒扎進去,我疼的吸氣:「姐,你輕一點,我這是人肉不是豬蹄啊。」

  護士小姐淡定的扎了第三針,未進,「不急。」第四針終於扎進去了。

  看著我疼得齜牙咧嘴,護士小姐一臉習以為常的給我調好吊水的速度走了出去。

  唉,我這是造的什麼孽。

  無聊的偏頭數吊水,一滴、兩滴,據說每瓶吊水都有3111滴,讓我來數數看好了。

  玻璃瓶中突然倒映出一個黑色的身影,我順著那道身影看過去,庫洛洛。

  他怎麼來了?

  我覺得我心情有些復雜,看到他來了我很開心,卻還是故意惡聲惡氣道:「你今天怎麼這麼閑有空來看我?」

  他泰然自若的走進:「我來看看你病好些了沒。」

  「哼,誰要你現在假好心了,早干什麼去了。」

  他黑亮的眼睛裡滿是控訴:「不是你讓我走的嗎?」

  我啞口無言:「你什麼時候這麼聽我的話了。」

  結果這貨假模假樣的嘆了口氣:「我一來你就又要和我又是撒嬌又是鬧了。」

  我……

  我氣急敗壞道:「誰和你撒嬌誰和你鬧了?」

  他很淡定:「你現在就在和我鬧。」

  「你……」

  他嘴角掛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本來是想看你如果好點了就接你出院的,現在看來……」

  我雙眼一亮,連忙起身:「我好啦我好啦,我身體好的能一拳錘死大像了。」

  結果這貨又大喘氣道:「不過我又想了下,反正你回來後也不聽我的話,不好好吃飯,還不如就讓你在這裡住院,我聽說了他的念,對付你這種不配合的病人最適合了,在這裡才能治住你。」

  我欲哭無淚,伸出右手抓他的胳膊搖:「爸爸我錯了嗚嗚嗚我要出院,再在這裡待下去我都要悶得發瘋了,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什麼也做不了,我都快發霉了。」

  他不動聲色的看我一眼:「那你以後聽不聽我話。」

  「聽!誰的話都不聽就聽你的話。」

  「呵呵。」他捋下我的手轉身離開:「還是算了吧,你的鬼話連一句都不能信。」

  我……

  絕望的向他離開的方向伸出手,慘嚎道:「爸爸!再相信我一次!」

  結果我嚎的太慘,隔壁病房小哥的媽媽探出頭來看了看我這邊,關切道:「孩子怎麼啦?」

  庫洛洛一臉平靜道:「沒什麼,在和我鬧脾氣。」

  那名女子於是回頭看我:「孩子你可要乖一點多體諒一下你爸爸啊,你爸可關心你了。」

  我忍不住回道:「他哪裡有關心我?」

  女子繼續對我說:「他每天都有來看你呢,你最開始幾天病的嚴重每天昏迷不清都是他整夜整夜守在你床邊。」

  我……

  原來庫洛洛有來過嗎?我有點心虛的看了看他,他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嗚嗚我錯了。

  結果剛掛完吊水,俠客他們真的來接我出院了,生怕被醫生發現,我迅速脫下病號服小心翼翼的溜了出去,一時到走出醫院大門時我才不可置信的問道:「他怎麼沒來抓我?」

  俠客笑道:「因為團長和他談好了呀。」

  「哈?」

  見我一頭霧水,俠客示意我看後面,回頭一看庫洛洛拎著幾大袋藥和吊水瓶走了過來:「上車。」

  俠客邊開車邊和我解釋:「團長會作為監護人盯著你打針吃藥每天按時吃飯,不過你也必須每周來醫院復查一次,如果恢復情況不理想還要繼續回去住院。」

  總之不要住院真是太好了,我歡呼道:「萬歲!」

  俠客開的路不是回基地那一條,我有些好奇:「你這是去哪?」

  「我們換了個地方住哦。」俠客隨意答道。

  他們新的落腳所是一座很大的別墅,我在地毯的底下看到了絲絲血跡,原主人八成是倒了血霉。

  新屋子裡所有房間都開了暖氣,暖洋洋的身上的寒氣仿佛都一掃而空了,真舒服。

  俠客貼心道:「團長很關心你呢,這裡比較適合病人養傷。」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雙手顫抖著伸向了我的手機,激動地將它抱在懷裡:「我的寶貝。」

  連上wifi我就一頭扎進房間裡去浪了,庫洛洛的臉好像有點黑,不過誰管他呢。

  我開始安心在這裡養傷,這家的保姆居然還在這裡工作,每天到點就來准備一日三餐,我開始覺得很意外,直到我在她的脖子後看到了俠客的天線。

  不過她煲的粥真的很美味,我忍不住喝了一大碗,庫洛洛看到我乖乖吃飯倒是很高興,讓她每天再多一些好消化的粥食。

  新房子裡有大大的浴缸,我每天都去泡熱水澡,真是舒服啊。

  打針問題也輕而易舉的解決了,我第二天還在猶豫著問庫洛洛我要不要回醫院掛吊水的時候,他熟練的按照藥方配好藥水給我掛上吊水,一針到位,一點也不痛。

  他和飛坦找筋脈那叫一個准,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殺了多少人才練出來的……

  我每天吃了睡,睡醒玩,玩了繼續吃,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頹廢。

  特別是在俠客給我安裝好電腦之後,我就算掛吊水時都要在電腦邊上掛了,一邊掛吊水一邊玩游戲,眼睛都不眨一下,每天晚上玩個通宵白天再睡覺。

  打到關鍵的時候手上傳來絲絲疼痛,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一瓶吊水已經打完了,針開始在回流鮮血。繼續將目光投向游戲中,我隨口招呼道:「服務員,換水。」

  服務員的臉色真的是很精彩。

  庫洛洛好幾次喊我吃飯睡覺我都含糊著道:「等我打完這一局。」幾次之後他臉黑著拔了網線,盯著我的眼神銳利似刀:「我發現只有沒收了你的手機,拔了你的網線的時候你才肯乖乖睡覺。」

  我大驚失色的衝上去抱他胳膊:「爸爸不要啊!」

  他冷笑一聲:「給我去睡覺。」

  「哦。」我哭喪著一張臉乖乖上床,有念的時候我都打不過他,更別提現在了……

  暫且讓他先囂張一陣,這是策略,不是我慫!

  有一天吃完飯以後俠客他們突然好奇的問我復生後的事情,他有些不解:「你當時有了念為什麼不直接離開那裡呢?念能力者不管在哪裡都能享有特權的啊。」

  我苦逼的撥了撥頭發:「我當時又不知道那是念。」

  「那你以為那是什麼?」

  我一臉囧然:「我以為那是上天降下來的奇跡……」

  身後笑倒了一片。


No 61

  笑個鬼啦,我忍不住道:「我見過的念能力者都是像你們這樣的,單手能提大像,一腳剁下去地面一個坑,哪有像我這樣抗袋大米都吃力的啊。」

  俠客笑的眼睛都合不攏:「確實你這種情況的特質系念能力者很少,也難怪你不知道。」

  翻他一個白眼:「後來就是被我師傅撿回去了,然後他教我念,可惜我比較笨怎麼也學不會,他很生氣就把我一腳踹去流星街了。」

  俠客驚奇道:「那你為什麼不來找團長啊。」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啊,還有我為什麼要找他!」明明我們都分手了。說道這我又想到當年在流星街第一次看到庫洛洛時被他打了個半死,沒好氣道:「再說當年第一次見到你們時我就差點被庫洛洛給打死,還找他,我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庫洛洛忍不住插口:「我什麼時候打過你?」

  「有的哦,」小滴想了一下:「我記得有聽娜娜說過,那時候好像小醜誤入了你們基地,你把她打成重傷,要不是她能用念恢復自身傷勢估計已經傷重死掉了。啊對了,我記得她回來後還哭了半天。」

  ……後面那半句你可以不用說的小滴。

  周圍人一圈看好戲的表情,庫洛洛捂住嘴陷入了沉思:「我不記得了。」

  我適時冷笑兩聲,嘲諷道:「我能活到現在還得感謝你當年的不殺之恩,不然你當年出手再狠一點這會我骨頭都快化成灰了。」

  庫洛洛看了我一眼,感覺他有些傷腦筋。

  貼心的俠客補了把刀:「團長,你還真的是渣。」

  庫洛洛的臉色更陰郁了。

  俠客繼續問我:「那當時你臉上的傷都是剛到流星街時受的嗎?」

  「唔,不是哦,臉是我自己劃得。」

  「誒,」俠客有些驚訝:「你自己?」

  「嗯。」我點了點頭:「因為當年剛進流星街我就被賣了,雖然僥幸用念跑了,但是當時我的念還處於完全失控的狀態,有很多人都在追我,我很害怕被他們抓到就自己用刀劃破了。」

  俠客一臉欣慰,像看著自家的孩子長大了:「你居然也能狠得下心。」

  「為什麼狠不下,」這一點我倒是很淡然:「如果我不這樣做估計我早就死了,只不過是毀容而已,如果我能活下來,那麼以後我可以用念再恢復自己,如果我活不下來,」我攤開手:「死都死了誰還管臉啊。」

  「哈哈,你這樣想的確沒錯,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我鄙視的看了眼俠客,你現在怎麼這麼八卦了:「後來我就一直走啊,當時完全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還誤入了輻射區,那年冬天又冷,我發了高燒燒了很久差點凍死,然後我遇到了娜娜。」頓了頓:「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漸漸小滴他們也加入了進來,再後來就遇見你們了。再後來,我就殺了克勞德走出流星街了。」

  「克勞德身邊防守很嚴的,你是怎麼找到機會接近他的?」

  「特別簡單,」我伸出手指:「因為他是個戀童癖,而我又長得足夠漂亮,在我能夠熟練掌控念之後他輕而易舉就被我殺啦。」

  俠客有意無意間看了庫洛洛幾眼:「是這樣啊,不過你也真是倒霉,正常出流星街的路沒有那麼遠的,你走的路是最遠的一條,也是最困難的那條。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念是這麼難掌控的嗎?」

  「也不是說難掌控,怎麼形容好呢?就是發動念的時候必須全神貫注,腦海中有非常非常強烈的必須要用出它的想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雜念,用必死的覺悟才能用出它,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總之與這種感覺有些許相似,聽起來很容易但是真的很難啊,人的大腦裡有太多雜念了。」

  庫洛洛突然問我:「我有一個問題,你用念殺死他人的時候是怎麼精確的判斷他死亡的時間的呢?」

  「因為看得見啊,」我看向他:「當我的手碰到他發動念的時候,我就能知道這個人能活多少歲,壽命有多長。唔,可惜我現在無法用出念,不然我倒是可以幫你們看看。」

  「這麼精准的嗎?」俠客稱贊道:「真是厲害的念呢。」

  「倒也不是這樣,怎麼說呢,應該說如果那個人和我沒關系的話這個答案就是正確的吧,相反和我接觸越多的人這個時間就越不准確,或許也因為這個原因,我無法看到自己的生命。」

  我停頓了一下:「事實上,我覺得我的念有兩種可能,就拿暫停時間為例,一種可能是我暫停住了其他人的時間,只有我自己可以正常活動,而另一種可能則是我暫停住的是我自身的時間,以我為圓心,周圍人相對我來說是靜止的,不過我也無法確認是哪種答案呢。對了,庫洛洛,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一句話,我覺得未來是無法改變的?」

  「我記得。」

  我舉起右手看了看:「針對這一點我做過很多實驗,我找到了一個壽命只有一個小時的人,他很年輕,只有二十來歲,身強力壯,我很好奇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死去呢,我想知道他是怎樣死的,於是我一直跟著他,唔,他的死亡時間是早上的9點05分。」

  「我跟著他,9點05分的時候有一輛車撞向了他,我暫停了時間救下了他。然後我跟著他一直走,這之後他開始遇見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被路上突然出現的匪徒舉槍攻擊,吃早飯然後早點店的煤氣罐爆炸炸死兩人,高壓電塔突然倒塌,一次比一次危險,我救下了他很多次,然後在這時候,就好像有死神在控制著他的時間一樣,在發現他無法被殺死後,攻擊越來越喪心病狂了,波及的人也越來越廣,一大群逃犯舉著刀衝進人群,火災,到最後甚至有了一場大地震,大廈崩塌,危險之下我無法逃脫,只能用念倒流時間來逃生,回去過去的那一秒我正在喘氣,那個男子就在我的面前被車撞死了,我看了一眼時間,9點05分,一秒不差。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你永遠也無法改變的。就算擁有這種開掛的念,也無法救回想要救回的人,也無法改變我的人生。」

  窩金不解道:「但是你不是救活了我嗎?」

  「啊,你說這個,」我把手靠在桌子上撐住頭:「那是因為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啊。」很多可能是幾十年的壽命,我無法確定具體的時間,總之不會短,不過反正我也不會是一個長壽的人,用這些生命去換取酷拉皮卡和小傑、奇犽的性命很劃算不是嗎。

  庫洛洛神情凝重的問我:「你付出了什麼代價?」

  我微笑著看向他:「秘密。」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是什麼表情呢?多半是沒有表情吧,畢竟我已經親眼見過一次了。

  我已經對這個人不報任何期望了。

  「好啦,休息好了。」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去換衣服,小滴偏頭問我:「你要出去嗎?」

  「嗯嗯,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沒有收入的日子實在是太慘啦。」我痛苦的捂了捂臉頰。

  事實比我想像的更殘酷,由於之前的負(和諧大法好)面(和諧大法好)報道,基本上沒有一家公司肯接納我,他們紛紛用怪異的目光看向我並將我禮貌的請了出去。

  反正這段時間也沒有事,我每天一邊養病一邊找工作,工作沒找到,倒是有個富二代一直纏著我不放說要包養我,被我拒絕了好幾次也不放棄。

  這一天又被他堵了,我很無奈的看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我是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的。」

  他很傷心:「萏萏我很喜歡你的啊,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再吃苦的,你是擔心我對你不是真心的是不是,沒關系,我可以娶你呀,我真的愛你。」

  我果斷拒絕,「抱歉,我們不合適。」

  再三被拒絕後他臉色也很不好看,憤怒的指向一邊的庫洛洛:「為什麼,因為你身邊的這個小白臉嗎?我真是不懂你們女人,他不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嗎?能比我強嗎?能保護你嗎?帥能當飯吃嗎?」

  「不,」我老實道:「帥不能當飯吃,但是醜我會吃不下去飯。」

  我聽見庫洛洛在我身後偷笑的聲音了,我繼續攤手說道:「而且我並不是只看外表的膚淺的人,我拒絕你是因為我不喜歡你這種人。」

  他傷心欲絕的看著我:「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我可以去改啊。」

  於是我告訴他:「我喜歡長得帥的人。」

  他……

  「而且,」我坦誠道:「我好不容易才繼承了我爸爸媽媽的優良基因長得這麼漂亮,我可不希望我以後的對像長得不好看,萬一以後我們在一起了,生的小孩像我也就算了,萬一要是像你……」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語氣誠懇:「我怕別人懷疑我是整容的。」

  那個富二代傻傻的愣在那裡魂不守舍,趁他還在發呆我趕緊拉著庫洛洛走了,庫洛洛邊走邊打趣我:「我記得我小時候問過你喜歡我什麼,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我一頭霧水:「你什麼時候問過我這句話。」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問過哦,只是你忘記了。」

  我完全沒有印像啊,干巴巴道:「哦,那我怎麼回答你的?」

  庫洛洛靠近了我,凝視著我的眼睛:「你說你最喜歡我的臉。」

  我……

  真是的,瞎說什麼大實話。

  尷尬的抱著自己的臉干笑幾聲,「哈哈哈哈我不記得了哈哈哈,不說這個了,我們還得趕快去這家公司呢。」

  這是唯一一家通知我過去商談的公司,我打起精神趕了過去。對面的老板對我很熱情,承諾會給我安排很多工作,會讓我當投資多少多少億的電影的女主角。

  我感覺受寵若驚:「我還沒有紅到這個地步吧,相反黑的可怕,如果有這麼好的資源為什麼要給我?」

  那個胖子老頭撫掌大笑:「因為現在的觀眾都喜歡你這樣的清純長相,反正這種電影誰關心你有沒有黑歷史啊。」

  「哈?」我不解道:「什麼電影?」

  老板眯了眯眼:「你可別裝,當然是色(和諧大法好)情(和諧大法好)片了。」

  我……

  老板繼續道:「反正你是靠陪男人睡覺上位的,那麼拍這種電影也最適合你,我說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我還侮辱了你不成嗎?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你名聲這麼臭,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這種新人。」

  庫洛洛看他的表情已經像是看死人一樣了,沒給他出手的機會,我直接踢翻桌子拿起茶杯就拍碎在老板頭上。

  拿起椅子對他就一頓狠砸,直到把他打的在地上哭爹喊娘,掉了一地的牙才罷休,沒好氣的踢了他幾腳,我比了個砍頭的姿勢:「再讓我看到你這人渣我弄死你。」

  我拉起庫洛洛的手:「走。」

  老板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指著我說:「你有種,有本事你出了這道門,我告訴你以後這個娛樂圈沒人敢要你,我要封殺你,我要封殺你。」

  我的回答是拿起花架上的盆栽就向他腦袋砸去,一次砸中,真棒。

  老板一聲不吭的就倒了下去。庫洛洛偏頭問我:「要我幫你殺了這些人嗎?」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大概是因為要出來找工作,我穿的比較單薄,打架又出了一身汗,出去後風一吹我就忍不住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No 62

  庫洛洛拿外套裹住我,不容我反抗的把我抱在懷裡帶回了家:「病沒好之前你不許再出門找工作。」

  我……

  我不服氣道:「不行,我都快窮死了。」

  他漫不經心道:「你可以試試我不允許的情況下你能不能走出大門。」

  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我惱羞成怒道:「你憑什麼攔著我賺錢,我都窮的沒錢交話費了!」

  「我給你。」

  「誰要你給了。」

  他涼涼道:「反正都是找工作,不如你在我這裡打工。」說著他輕笑一聲點了點我鼻尖:「我包養你。」

  我臉一紅,用腳踢他,「放我下來,你不要臉,誰要你包養我。」

  「你小時候就對我說你喜歡我,要包養我,結果現在卻反過來了。」

  「我什麼時候有這麼說過?」

  「你說過的,但是你全部都忘光了。」他看著我一臉指責,就好像是我拋棄了他一般。

  我……

  完全不記得這回事好嗎。

  「總之,我不記得這就不算數,說不定是你騙我的才對。」我據理力爭。

  「是嗎?」他看我一眼:「那你先把我的八百億還來。」

  我萎了,好半天才心虛的低著頭小聲道:「什麼八百億?」

  「被你丟進垃圾桶的八百億。」

  不就是丟了你一把刀嘛,至於這麼小氣嘛。我嘟著嘴悶聲不吭,庫洛洛看著我覺得好笑,忍不住摸了摸我的頭發:「你給我乖乖在家養傷我就不要你賠。」

  「哦。」我有氣無力的回應。

  外出打工的路被堵死了,那麼我只有另想辦法了,在家裡苦思半天後,我終於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好方法。

  我登錄了我的小號微博和直播間,宣布我開始接單代打王者!

  是的,我要去做代練!

  我得意的靠在椅子上抖著二郎腿笑著,庫洛洛你以為這年頭打工必須要出門嗎,你老了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我在網游圈小有些名氣,很快就接了幾個單子,我敲了敲我的兩個好友,他們是一對情侶,是常年和我一起打排位的老搭檔,網名是莫憂離和丹楓,不過我一般稱呼他們為老莫和轟轟,他們的技術超群走位風騷,打起輸出來心特別污,都快比得上我了。

  高端局排位很看隊友,單排會比較辛苦,為了追求效率還是三排比較妥當,我和他們打了招呼後給了他們兩個號。

  打的勤快點的話大概3,4天我們就能每個人拿到50000戒尼,雖然錢不算很多,但是至少也算有收入了啊!

  老莫和轟轟是大學生,經濟條件一般,有賺錢的機會也很爽快的答應了。

  為了多賺點錢我還開了游戲畫面和聲音去直播,捧著手機就開始了我的代打之旅。

  這個老板的屬性好差,我看著有些憂傷,和轟轟吐槽了一番後,轟轟安撫我:「不要緊,你要相信,你是能拿1級的號秒掉對面1W經濟大號的人,你要相信,你能五殺!」

  我……

  「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

  「不謝,畢竟我們是好搭檔。」

  「呵呵。」

  前面的段位輕而易舉就打上去了,鑽石以後由於屬性不夠打的困難一些,我開著射手號躲著一群人的追殺怒吼道:「轟轟奶我一口啊!」

  她嬉皮笑臉道:「不急,不急,小短腿你快點跑,我在塔下等你,哎呀你怎麼死了,真不好意思,那這個人頭我就收下了。」

  尼瑪。

  她還嘲笑我:「我怎麼覺得你技術退步了?」

  我沒好氣道:「那是因為我手上有傷。」

  「切,誰信啊。」

  這年頭真話都沒人相信了,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兩手手背都滿滿的針眼,青青紫紫,雖然不嚴重但是還是會痛的啊,憂傷。

  庫洛洛自從發現我在接單賺錢後看我的目光那叫一個殺氣十足,倒是俠客他們發現我還在玩這款游戲後,也找回了原來的號開始接著玩。

  這一天老板有事要用號,於是我切回了自己號去打排位,第一局我很順利的就拿下了第一個人頭,捋了捋袖子,我對直播間的粉絲說道:「這一局雖然我只拿下了一個人頭,但是你們看,他們的基地塔已經倒了,他們心中的信念已經倒了。」

  在粉絲的2333之中我微笑著拿下了這一局,很快排進第二局,喝了口水我微笑的看著畫面切入加載頁面,先看看對面的資料。

  「天線寶寶,蒙面大漢,庫洛洛……」我唰的一下衝過去一看,果然是俠客、飛坦、芬克斯和庫洛洛在一起排位,庫洛洛的網名就是他的本名,他在騙人的時候也從來都用本名,所以我一直很好奇這麼多年了為什麼沒有妹紙去論壇8他老底。

  庫洛洛抬頭對我笑了笑,我也禮貌的回了個微笑。小兔崽子,等著受死吧。

  耳機裡粉絲們還在問:「主播,主播怎麼不說話了,這一局你怎麼看。」

  我獰笑著說道:「我看這一局對面的法師怕是要死。」

  進場後我就迅速的開始搶自家的經濟,清了一波野區搶走自家紅藍爸爸後,在自家隊友的怒罵聲中率先四級,我雙眼發光的就向某個人衝了過去。

  庫洛洛反應的很快,當機立斷的回了塔下向隊友靠攏,不過沒有用,我直接越塔強殺了他,殺光他順便再搶一波兵,四處搶經濟,看准了他復活的時間,蹲在他的必經之路上一次又一次的擊殺他。

  法師前期發育不起來的話會被打的很慘,我蹲著他連殺了7次,還踩著他的屍體耀武揚威的走了好幾圈,在他附近發「呵呵,打的不錯哦。」

  後面他干脆放棄中路,跟著隊友一起出來了,躲在人群中間暗搓搓的放技能,但我還是要殺,我衝進人群頂著對方五個人的攻擊硬是弄死了他,就算我立馬緊跟著被飛坦打死也無所謂了。

  我隊裡的人顫抖著問道:「打野,你是不是和對面的法師有過節。」

  豈止是有過節,那是深仇雪恨!

  飛坦在我身後怪笑了幾聲,譏諷道:「這得多大仇。」

  俠客也不懷好意道:「團長,你把人給得罪大了。」

  不聽,不管,哪怕自己家的大塔要倒了我也要盯著庫洛洛暴打,他被我追了半片地圖最後只能無奈的倒在我的攻擊之下,這局最後輸了,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庫洛洛整整殺了28次!

  舒服啊!

  我揚眉吐氣的抖著二郎腿斜眼看他,他放下手中的手機走到我面前俯身看我:「解氣了?」

  「怎麼可能,你想得美。」

  他好整以暇道:「那我不是虧大了。」

  「你虧個鬼啦,明明就是你技不如人。」

  「是嗎?」他好笑的看著我,接過我的手機很快開了下一局。

  耳機裡不停傳來粉絲們的聲音:「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好像聽見有男人的聲音,是主播的男朋友嗎?」

  結果這一局庫洛洛給我展示了一把什麼叫完美虐殺,打完全場整體戰績是0比41,庫洛洛一個人拿了36個人頭,對面嚇得不敢說話,我們這邊嚇得只敢喊「666」,打完以後9個贊附加好友請求。

  在耳機裡傳來的一片「牛叉啊」,「這人絕對不是主播」的歡呼聲中,庫洛洛有些得意的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這絕對忍不了了,我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來單挑啊!1V1啊!」

  庫洛洛很干脆的答道:「打就打,但是你輸了怎麼辦?」

  我那個氣啊:「你先說你輸了怎麼辦!」

  這貨眼都不眨一下:「我不可能輸。」

  不,你的勝利絕對要終結在我手上,我憤憤道:「我也不可能輸。」

  他輕笑著:「這麼有自信。」

  我不服氣道:「我這是實力。」

  庫洛洛反將我一軍:「那既然你這麼有實力你心虛什麼,反正你也不可能輸了賭注。」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好,賭就賭,我輸了就任你處置。」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說話算話嗎?畢竟你在我這裡賴賬的前科可不少。」

  我搶回自己的手機護在懷裡:「誰說的,我說的話一言九鼎從不反悔。」

  他搖頭輕笑:「可別說我欺負你。」

  「不知道是誰被我打到0/28。」

  「呵呵。」他沒有再和我還嘴,只是淡定的開了房間:「開始吧。」

  我信心滿滿的選了我最拿手的法師,巧的是進去一看,我和庫洛洛選的居然是同一個英雄,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摩拳擦掌的就朝他衝了過去。

  然後我就真的被他打哭了。

  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他教我格鬥術的時候,被他吊起來打。我的那點小心思在他的眼中完全不算什麼,我嘗試了正面攻擊,出其不意偷襲,迂回作戰,各種方法都試過了,最後的結局還是只有一個,屏幕一灰。

  7分26秒,這是這局結束的時間。

  在直播間的一陣噓聲中我惱羞成怒的關了直播和游戲,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跑回房間鎖上門。

  結果這貨的短信如影隨形而來:「記住你的承諾,可別賴賬啊。」

  靠,我氣的把手機往床頭一摔,撲倒在床上。好氣啊,明明我一直有在玩,他已經很久不玩了,可是為什麼我打不過他!現實裡打不過也就算了,游戲裡也打不過,好委屈!

  還是在我幾千個直播間粉絲的面前被打倒的,沒臉見人啦!

  轟轟他們很快也跟著發來了一大串嘲諷的表情,氣的我牙癢癢,晚飯都不想吃了,然後不好好吃飯的我就被庫洛洛直接暴力擰壞門鎖拎了出去。

  他一臉平靜的把我丟到座椅上:「吃飯。」

  我還是很不高興的樣子,他揉了揉我的頭發:「打不過我不是很正常的嗎,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斜眼看他:「你這麼說好像你天下無敵一樣。」

  結果這貨自信的笑了笑:「我確實很厲害。」

  不要臉,自戀狂,我在心裡罵了好幾聲,然後還是不服氣道:「有一個人你肯定打不過,她肯定能完爆你。」

  「哦。」庫洛洛不在意說:「她是誰。」

  我得意道:「她的戰績勝率是百分百,就沒有她10分鐘內解決不了的局,有她一個人帶剩下四個人都可以躺。」

  「那她現在人呢?」

  話語突然卡殼,我低下頭有些惆悵:「她死了。」

  我有一個朋友,游戲打的可好,後來她死了。

  小滴突然插嘴道:「你說的是娜娜吧?」

  飛坦問道:「就是原來你團裡那個女孩嗎?」

  「嗯,」小滴點了點頭:「我記得娜娜也特別喜歡玩這個游戲來著,她玩的可好了。」

  俠客有意無意的說道:「是嗎?我記得那個叫娜娜的女孩好像和萏萏關系很好的樣子。」

  小滴答道:「對啊,她們在團裡關系最好了,好像小醜就是被娜娜撿回來的。」

  「誒,你是被娜娜救得呀?」俠客看向我。

  我忍不住道:「我和娜娜才不是這麼認識的,那時候我剛到流星街,又受了傷,高燒了很久差一點就死掉,娜娜她每天都來垃圾堆看我死了沒有,如果我死了她就有食物了,結果她守了八天八夜,我反而燒退了站起來了,娜娜可失望了。」

  這個時間還是娜娜後來告訴我的,她拍著自己的大腿一臉唏噓,「我那幾天都快餓死了,就等著你死了好飽餐一頓呢!不過還好你沒死哈哈哈哈,不然現在我就見不到你啦。」

  小滴驚嘆道:「原來是這樣啊,你們的相遇過程還真有趣。」

  「嗯,我也覺得,啊對了。」我跑回房間翻出幾個閃閃發光的鑽戒遞給小滴:「這個送給你。」

  「謝謝。」小滴很開心的帶滿了一邊手指,閃閃發光,充滿了暴發戶的氣息。

  俠客有些無語:「小滴你喜歡這個的嗎?」

  「嗯,很喜歡。」

  我笑著道:「當年就說好的,出了流星街以後要給小滴弄來十個鑽戒,還差你5個,以後我念恢復了再給你去偷來!」

  銀行不好搶珠寶店還是好搶的!


No 63

  小滴愛不釋手的看著手上的鑽戒:「真像回到了當年的時候啊,那時候每天晚上你都在給我們講有趣的故事。」

  「現在我也可以繼續講的哦,你想聽嗎?」

  「嗯,可以嗎?」

  「沒問題。」我清了清喉嚨,「這個故事叫做《師士傳說》,從小在垃圾星長大的葉重,在一次垃圾山的「淘寶」中意外地發現一架殘破的光甲。在這架有著智能的殘破光甲的幫助下,葉重逃離了垃圾星,進入人類社會……」

  聽說每個男孩的心中都有一個機甲夢,不知不覺的大家都圍繞了過來豎著耳朵聽,我說的口干舌燥的時候居然還有人適時遞過來一杯水,有眼色!

  一個故事完大家都意猶未盡,「還有嗎?這故事聽起來還不錯。」

  我想了想:「明天我再給你們講一個發生在宇宙中的故事,今天太晚了。」都已經12點了。

  庫洛洛不動聲色道:「大家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芬克斯賊眉鼠眼的蹭了蹭俠客的肩,怪笑著:「回去吧,團長心疼了。」

  我……

  他心疼個鬼啦。

  不過想起我還差庫洛洛一個承諾,有點心虛怕他突然提起來,我摸了摸鼻子一溜煙的回了房間,「我先回去睡覺了。」

  「今天我要說的故事是《大宇宙時代》,這是一個發生過在茫茫宇宙中的故事,無盡的星空,無垠的星海,那裡並不是什麼樂園,而是充滿著黑暗與危險,死亡與恐怖的未知領域,有一天,地球上百分之95的高層領導人突然消失,原來科學家監控到有一顆恆星正快速向地球撞來,地球將會變成在劇烈的撞擊中灰飛煙滅……」

  「這個故事叫做《無限恐怖》,鄭吒自從失去了自己最親密的青梅竹馬後,對這種反復而又無聊的現代生活已經感到十分的厭倦。正在這時,他發現電腦屏幕上彈出了一段信息:「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著嗎?」在按下YES後,一切都改變了。他進入了一個恐怖片的輪回世界——主神空間……在主神空間裡,只有不停地變強、不停地進化,才能闖過那一關關的恐怖片,才能活下去……」

  大家紛紛參與到對故事情節的討論中:「真的會有那種能力嗎?聽起來很酷啊。」

  我攤手:「誰知道呢,小說而已不用當真嘛,你們都沒看過小說嗎?」

  大家互相看了看:「只有團長比較愛看吧,飛坦偶爾也會看畫冊。」

  說道這個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看起的小黃文,裡面好像也有描述,我打起精神興致勃勃的問道:「飛坦你喜歡的那本書是不是叫做《糖果和疼痛的味道》?」

  他有些疑惑:「是,怎麼?」

  我小聲附耳過去:「聽說你是個喜歡玩弄女童的變態,這是真的嗎?」

  他眼睛微眯,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庫洛洛抓去他身邊,原本我呆著的地方地上一個大坑。

  我……

  「靠,我就是問一問,你要不要這麼惱羞成怒的殺人滅口。」我氣的跳腳。

  飛坦一臉厲色:「再瞎說我就把你舌頭給割了。」

  敢看不和諧畫冊還不允許我說了是吧,算了,沒有念的我打不過他,我認慫。

  向他吐了吐舌頭,我小心翼翼的坐回原位。

  11月11日友克鑫有場規模很大的cos展,老莫和轟轟發來了短信,他們請假來友克鑫觀看,約我提前一天見面聚聚。

  於是洗漱過後我嬉皮笑臉的走到庫洛洛房間敲門,他見我這一副有事相求的表情,不動聲色的問道:「有什麼事?」

  我討好道:「爸!」

  「誒,女兒喊爸爸有什麼事嗎?」

  「爸我明天後天想出去玩。」

  「不可以。」他干脆利落的拒絕。

  我雙手合十搓著雙手,可憐巴巴的瞅著他:「求你了。」

  「沒得商量。」他轉身就要關門,我趕快伸腳擋住門,擠進房間裡。見他沒打算搭理我的樣子,我厚臉皮的跟過去:「我保證就出去玩一會兒!一點也不累。」

  他已經拿起書要翻了,我忙坐在床側把他書一合:「我朋友難得來看我,你就放我去嘛。」他不回話,我尷尬的一邊笑著一邊繼續搓手。

  他悶哼一聲輕輕把書放回書架:「我要是不答應你豈不是要鬧到明天早上。」

  「嘿嘿。」

  他拍了拍我的頭:「明天要出去今晚還不早點睡覺。」

  「你同意啦。」我欣喜若狂的站起來:「太好了,我這就去睡。」

  他卻一把把我按在床上:「睡吧,我看著你睡。」

  ……「為什麼!」

  他淡淡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玩手機玩到3,4點,根本就不老實。」

  我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目光游離不定,他是怎麼知道的。

  「哦,那我睡了。」我定了個9點的鬧鐘,蓋好被子閉上眼。

  結果醒過來的時候都10點半了,我一臉崩潰,匆忙洗漱換衣,妝都顧不上化了,我急著出門卻被庫洛洛勒令必須先吃完飯。

  「我都要遲了啊。」我記得跳腳,老莫他們的飛行船12點到林宮機場,現在都11點了。

  「我開車送你,快吃飯。」

  「哦。」

  庫洛洛開的車還是這戶人家原主人的,他開的很快,我們到達機場的時候正好12點。

  成功的接到了老莫和轟轟,他們的形像和我想像中差距不大,青春靚麗、活力四射。這幾天因為代練所以手裡有了點錢,我便提出請他們吃飯,等他們找好酒店安頓好,在附近找了一家特色小吃。

  轟轟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在庫洛洛身上轉了圈:「你男朋友?」

  「額,不是。」

  她嗤笑一聲:「你當我瞎?」

  「真不是,」我心虛的不行:「是前男友。」

  「哦。」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所以你和你前男友分手了還這麼親密無間?」

  我……

  她冷漠的揭穿我:「別裝了,這麼一個大帥哥要不是你男朋友我現在就去泡了。」

  「喂喂,」老莫虛弱道:「你是不是還忘了有個我。」

  我一臉痛心疾首:「都怪我當年年少無知。」

  「難道你現在不年少無知了嗎?」轟轟嘲笑我。

  「當然不了,」我捂著臉一臉凜然正氣:「現在我年少貌美。」

  「切。」轟轟一臉不屑的招手:「服務員,我要點這個這個和這個。」

  「好的。」

  轟轟點完問我:「你不吃嗎?我們有在網上查過,這家的特色菜很好吃的。」

  庫洛洛笑著幫我解釋:「她最近身體不好只能吃清淡的東西。」說著他讓服務員去做了碗雞蛋羹,監督我一點一點喝下。

  轟轟表情那叫一個鄙視:「你這不叫男朋友你告訴我你這叫啥,不正當金錢關系嗎?」

  我……

  我摸了摸鼻子:「我說,你們不是來打擊我的吧。」

  「當然不是,我們是來玩的,打擊你只是副業。」

  ……損友啊損友,我真是交友不慎。

  下午我們去友克鑫一些知名的景點逛了逛,因為我很宅,結果大部分景點我自己都不知道,反倒是庫洛洛很熟悉的給我們介紹著一個個的景點,傍晚的時候庫洛洛請客吃飯,結果蜘蛛們都跑來蹭飯了。

  我們不得不換了個大點的包間。

  我謹慎的看了看他們,就怕一言不合蜘蛛就翻臉,老莫和轟轟可是普通人啊,經不起他們的怒氣。

  結果我反而多慮了,轟轟知道了飛坦和俠客他們幾個就是游戲裡和他們切磋過的那幾個人後,很熱情的拋下了我約他們來五排,被孤零零丟在一邊的我委屈的問道:「那我呢?」

  轟轟不耐煩的對我揮了揮手:「你男朋友那麼厲害,讓他去帶你去。」

  好氣啊。

  我們這邊玩的熱火朝天,結果老板都驚動了,原來老板也是這款游戲的資深玩家,見我們段位高他提出要我們帶他幾把,他可以給我們的菜打折。

  我拿過老板的手機翻了下他的戰績,那叫一個慘啊,排位勝率百分之41,嘖嘖,很痛快的幫他打了4場拿了4場mvp,成功幫老板逃脫鉑金的段位來到鑽石。

  老板很開心的給庫洛洛打了個五折。

  吃完飯大家又一起跑去酒吧玩,我還是第一次進酒吧,站在門口被服務員打量了半天:「我們這裡未成年是不許進入的。」

  「我成年了。」

  他一臉質疑。

  「真的,」我掏出獵人證:「你看我連獵人證都考上了,我只是看著顯嫩。」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惹獵人,放我進去了。

  萬歲。

  轟轟找飛坦他們拼酒去了,我擔憂的看了看她,和這群開掛的人拼酒……會輸的很慘的吧。

  趴在吧台,中途來過好幾波搭訕的人都被我拒絕了。

  身側的座位突然坐下一個人,一杯飲料被放在我面前,我興致缺缺的抬起頭:「謝謝,我不……誒誒誒,醫生?」

  醫生正笑眯眯的看著我:「身體剛好點就出來浪啊,你家家長呢?」

  我下意識瞄了眼庫洛洛,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放下酒杯微笑著走了過來。

  我舉雙手:「我都有好好吃飯。」

  醫生點了點頭,把他手中的那杯牛奶往我面前推了推「喝杯牛奶吧,我請你,晚上喝這個對胃好。」

  我有些猶豫:「我晚上都吃過了,這麼晚還喝牛奶會胖的。」

  醫生瞄了瞄我的小身板,嗤笑道:「你現在應該擔心的問題不是你會不會胖,而是你這沒胸沒屁股的模樣以後能不能找到對像,能不能嫁出去。」

  我????

  不甘示弱的頂嘴道:「平胸怎麼了,平胸吃你家大米了?」

  醫生嫌棄的看了看我:「我聽說有人誇你漂亮?老實說我完全看不出來你好看在哪裡,瘦的跟柴一樣,一點身材都沒有。」他隨手指了指酒吧裡正熱舞的豐滿美女,隨著她的一次次跳動,那雙胸一顫一顫的仿佛要跳出來一般,醫生向她吹了個口哨:「看見沒有,那樣的才叫女人。」

  不服氣道:「真那麼喜歡大胸你怎麼不去娶母豬!」

  醫生口中一口酒差點噴出來,「那能一樣嗎?」

  「怎麼不能,我平胸怎麼了,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我手霸氣的一揮:「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醫生盯著我看了半天:「我現在發現你挺不要臉的。」

  「哼。」我得意道:「我平胸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布料,而你呢,你難道還能得意你為國家省塑料嗎?」

  醫生這會嘴裡的酒真的噴出來了,他咳了好幾聲,驚訝道:「你們這些小女生怎麼一個個思想都這麼不純潔,」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庫洛洛:「你教的?」

  庫洛洛輕笑一聲揉了揉我的頭發:「可不是我教的,是她自己天天躲在家裡看小黃文。」

  我……我就偷看了那幾本同人文而已,還要被你說一輩子嗎!黑歷史啊黑歷史。

  醫生痛心疾首的捶桌:「你們這些做家長的要好好教育孩子啊。」

  庫洛洛長嘆一口氣:「不好教啊,打不得罵不得的,打她幾下能記恨我一輩子,罵她幾句,她能頂嘴幾十句。」

  靠,這人也太無恥了。我忍不住還嘴道:「你那叫打幾下?」要不是我能用念恢復,我命都要沒了。

  醫生又把牛奶往我面前推了一步:「快喝。」

  我哼哼唧唧的就是不願意伸手。

  醫生很無奈的道:「我真是不懂你們這些小女生,胖一點又怎麼了,如果是我喜歡的女生,就算胖到兩百斤我也喜歡啊。當然了,」他打趣道:「兩百斤以上還是算了。」

  看著他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醫生,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麼問題?」

  「醫生是什麼樣的職業呢?總是在拯救著無數人的生命,治好無數人的病情,可是再高明的醫術也有看不了的病救不了的人,那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呢?我一直覺得……明明怎麼也救不回,又有什麼意義呢。」就像我有了念也依然救不回母親,救不回娜娜,救不回很多想要留住的人,改變不了既定的未來。

  醫生思索了下:「該什麼說呢,雖然我們抵抗不了命運,但是,總有一些事是要去有人做的,並且,做醫生也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啊,有沒有意義什麼的,意義的重要性就在於它親自去做的這一過程啊,如果不去做的話就永遠也不會知道有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是嗎?」我看向桌上的牛奶:「我有個朋友也一直想要做醫生,他還為了這個去考了獵人證,現在似乎正在研讀課本努力考大學。」

  醫生突然說道:「是雷歐力對嗎?」

  「誒?」我有些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醫生嘆了口氣:「我認識那小子,放心吧,他那個成績絕對考不上大學當不了醫生的。」

  「額……」雷歐力的書面成績似乎的確不好,這是來自學霸的鄙視嗎?我忍不住偷笑起來。

  醫生一本正經臉:「別笑,他只不過是考不上大學,你那個成績初中畢業都難。」

  我……

  拿起牛奶乖乖的喝了起來,熱牛奶喝到胃裡後整個人都感覺暖和了許多。

  醫生看我喝下去後臉色才微愉,「我繼續去那邊玩了,記得按時吃藥,病情有反復立刻來找我。」

  「好。」


No 64

  我有點困,打了個哈欠,庫洛洛低頭問我:「困了嗎?」

  「嗯。」我點了點頭。

  庫洛洛不動聲色的對大家道:「天不早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誒不是才十點?」

  俠客推了推芬克斯,對他擠了擠眉,於是他們帶著一臉高深莫測的笑點頭道:「是很晚了,大家快回去吧。」

  庫洛洛搖著頭笑了笑,給我披上外衣,帶我回到車上發動了車,我在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他抱我下車進屋的時候我才醒。

  揉了揉眼睛,「我有點渴了。」示意他放下我,桌上有一杯水,我隨意拿起就喝了下去。

  剛喝一口我就發現不對,吐了出來,「呸呸,誰放的酒。」

  芬克斯看了一眼:「那是我們剛剛喝剩的酒,准備帶回來繼續喝的。」

  那你們為什麼要用茶杯倒啊!我內心咆哮著,腦海中卻情不自禁的一陣暈眩,眼前的庫洛洛似乎變成了兩個。

  我暈乎乎的看著他向我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中我還是15歲正追求他的那一年,我拼命哭著跟在他後面喊:「我到底要怎樣你才會喜歡我!」

  庫洛洛沒有回頭,他只淡淡的拋下一句話:「等你的胸圍變成D的時候。」

  我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哭的更傷心了。

  醒來後我出了一身冷汗,後怕的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這個噩夢也太可怕啦!

  打了個哈欠下樓去洗漱,庫洛洛不在,蜘蛛們看見我後一臉揶揄,感覺他們的眼色不太對,我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亂的很厲害,又看了看他們:「怎麼了?」

  芬克斯張開了大嘴不懷好意的笑著:「你把團長給打啦。」

  你把團長給打啦,你把團長給打啦,這幾個字不停在我腦海中徘徊,我目瞪口呆,這確實是我在夢中一直想做的事啊,結果我真的做了?

  庫洛洛正好走進了門,我迅速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左臉果然有一點不正常的紅,臉色也有點黑。

  芬克斯又惡意道:「團長你昨晚是不是打她啦?」

  庫洛洛沒好氣的道:「沒有。」

  芬克斯攤開手:「那她怎麼哭了一晚上,嚎的我一晚沒睡好。」

  我……

  我有哭過?等等我確實在夢裡哭過,不過那是因為我的噩夢啊。

  「她哭不是很正常嗎,她從小就是個小哭包,第一次見到我就哭個不停。」

  「你胡說八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哪有哭?」我忍不住爭辯道,明明第一次見面在那個巷口,我根本就沒有哭。

  結果庫洛洛冷笑兩聲掉過頭不理我了。

  小氣鬼,你還不是打過我。

  對他做了個鬼臉,我回房去換衣服,今天還有cos展呢!挑了半天也沒挑好換哪件衣服好,猶豫了一下目光卻移向了箱底,那是我第一次出演電影時的衣服,就是那部小公主的電影,這是公主登基時的那套禮服,穿上了它,化好妝,帶上銀色假發,我走下樓。

  我穿著它第一次走向舞台,現在也會穿著它回來。

  到達會場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不過我還是很快被認了出來,大家看著我紛紛小聲討論著:「那是萏萏吧。」

  「對,是她,這是她出道的第一個角色,我記得來著。」

  「長得還真是漂亮啊,可惜聽說是整容的。」

  「什麼啊,那種消息一聽就是假的吧,你可以去看她出道時的那一部電影,別人是從小就長這樣。」

  「那電影的游戲早絕版了哪還看的到。」

  不時有人上來要求和我合影,我婉言拒絕了很多,轟轟圍著我轉了好幾圈,嘖嘖道:「不化妝的時候看著嫩的要死,化了妝後倒是人模狗樣的。」

  「你那是誇贊詞嗎!你那是黑我吧。」

  「啊抱歉抱歉,黑你黑習慣了哈哈。不過以後你要是跟你男朋友生了孩子一定要記得找我和老莫的娃結娃娃親啊。」

  這個話題實在是太可怕了,我驚恐的看了一眼庫洛洛,還好他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聽到的樣子。

  巧合的是,今天的coser裡居然有一位是扮演騎士的,在人群的哄鬧聲中他有些臉紅的走向我,問我他能不能和我一起拍攝一組照片。

  我答應了,我們拍攝的是電影中被腰斬前的最後片段,騎士給公主戴上了皇冠,公主手撫著沾滿鮮血的骷髏頭,用純真的笑容念出那句經典台詞——撿起你的頭顱,為我而戰吧。(備注:撿起你的頭顱,為我而戰吧。出自wlop作品《鬼刀》,關於這個小公主的故事來源於鬼刀劇情,在原劇情上有所改動,是個超級好看的漫畫,強推。)

  我一向很擅長扮演這種外表純真的角色,念出那句台詞的時候台下一片嗷嗚聲和拍照聲,拍攝完畢那個騎士的coser和我握了握手問我要了個簽名就走下了台。

  我聽見有人在底下嘀咕:「就算她有那麼多黑歷史我也還是喜歡她啊,嗚嗚太好看了。」

  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不知道看人不要看外表呢,我做過的那些事可比這些黑歷史要嚴重多了。

  轟轟和老莫的假期只有周末這兩天,會展結束他們和我告別後就匆匆趕上當天的飛行船回去了。

  送別了他們後我回家卸了妝洗了個澡,已經11點多了,吹了半天頭發才吹干,回房間的時候和庫洛洛擦肩而過,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回頭喊住他:「喂!」

  他偏過頭問我:「怎麼了?」

  咬著唇站了半天,低聲道:「生日快樂。」轉身欲走卻被他一把拉進房間,我有些緊張的雙手護在身前:「你干嘛?」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我記得你打賭輸了還差我一個承諾?」

  臥槽他真的提了,他怎麼不忘。

  我含糊不清道:「啊,有這回事嗎?」

  他冷笑幾聲:「你難道又要賴賬?」

  我的眼神漂移。

  他略帶嘲諷的開口:「我答應你的事可從來沒反悔過,比如我放了你朋友,你是要我現在反悔嗎?」

  我炸毛:「一碼歸一碼啊,再說你什麼時候沒反悔過,你明明騙了我,那個時候你還不是說你會來幫我,結果呢?我在13區交界處等了一早上,你來了嗎?」

  「我那時候受傷昏迷了,清醒後我就第一時間去了。」

  「切,」我不屑道:「那你還不是沒來,你的團員的命可比我的寶貴多了,可拉倒吧大團長,我可不希望哪一天又因為這種原因被你害死。」

  在他心裡,最重要的,唯一重要的只有旅團而已,我不過是他無聊時打發時間的消遣而已。

  又想到諾雅對我說的事,我忍不住繼續補刀:「你團員死之後那場爆炸才發生,但你仍然選擇了替他報仇,當初你就已經放開了我的手,現在又何苦回來假惺惺作態呢?」

  「誰和你說的這些,諾雅嗎?」

  我扭過頭:「不要你管。」

  他貼近我,目光是不容置疑的威嚴:「你不相信我,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寧可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

  我幾乎是尖叫著回答他:「你做了這些事,你還讓我怎麼相信你,反正他們都死了,結果還不是任由你瞎說。」

  我曾經相信過他的,但是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所有的信任都在那場漫長的等待中,那場巨大的爆炸中灰飛煙滅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不跟你說這些,你就回答我你的承諾你答不答應。」

  你都這麼威脅我了我還能說什麼,我憋屈道:「答應,你要我做什麼?」

  可別是說等我念恢復了你就要偷走它之類的話啊,這樣我真的會反悔溜走的。

  然後他輕輕靠在我的耳邊,「我們重新開始吧。」

  眼睛眨了眨,下意識咬住了下唇,他的表情還是那樣認真,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映射著我的倒影。

  我問他:「你是認真的嗎?」

  「我對你一向很認真,怎麼,你不是說任我處置嗎?這就是我的要求了。」

  我低著頭輕笑了聲,聲音細不可聞:「好啊。誰讓我答應你了呢。」

  12點的鐘聲響起,他伸手撫上我的唇,輕輕描繪它的輪廓,「我……」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哈哈,時間到了,我答應和你重新開始,但是我沒說我不能再和你分手啊!」我攤開手:「現在我要再次甩了你!」

  他的笑容凝結在了臉上,然後冷冰冰的看著我。

  我有些得意的繼續道:「你只說了要我完成承諾,可沒說不允許我再次翻臉啊,怎麼樣,這可不算我賴賬吧,誒你干嘛?別打我!」

  他干脆利落的把我提到床上就繼續打我屁股。

  擦。

  這次他下手可比上次下手要狠多了,我欲哭無淚,被他的手按住背動彈不得,這種懲罰既疼痛又羞辱,我嗚咽著求饒了好幾次他都不停手,我疼得要命又沒有辦法,於是我干脆在床上躺屍,借著病情未愈假裝體力不支的大口咳嗽。

  庫洛洛一定是發現我裝死了,因為他又惡狠狠的拍了我兩下才放開我,感覺到身後的禁錮消失我立馬躥起來跳出幾米遠,傷口好疼又不好伸手去摸,盯著他敢怒而不敢言。我怕他再來打我。

  他冷笑一聲:「我讓你再騙我。」

  我小聲道:「是你自己笨。」

  他挑著眉揮手就作勢要再打我,我連忙慌張的打開門一溜煙的跑掉了,這個混蛋!

  回到房間解開衣服對著鏡子照了照,靠,果然青了一大塊,尼瑪。

  這一晚我是欲哭無淚的躺著睡的,本來就平的胸壓的更平了,心裡把庫洛洛罵了幾百遍後才睡著。

  睡醒後已經下午了,忍著酸痛爬起來,去樓下覓食,卻看見俠客他們趴在電腦前面在看什麼,我好奇的走過去:「你們在看什麼?」

  俠客他們看了看我,給我讓了個位置,我走近前一看,誒,這不是我那拍的第一部那個電影,小公主的那個,這視頻不是在游戲裡的嗎?怎麼會流傳到網上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俠客好心的解釋道:「昨天你cos會展上的照片流出後,就有人破解並解碼了這個游戲中的電影並發布到了網上。」

  哦,我聚精會神的對著屏幕看了看,這部片的前半段非常好演,因為小公主全程就一個表情,我不開心,我很不開心,我天天都不高興。

  看著畫面中的自己一臉哀愁的靠在騎士懷中,被他帶著走完前半段路的時候,莫名覺得有點羞恥,尷尬道:「你們怎麼好好的看這個,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演的很糟糕的啊。」

  電影並不長,很快就放完了,俠客意猶未盡道:「後面沒有了嗎?」

  「嗯。」我點了點頭:「因為資金不夠被腰斬了。」

  俠客托著腮:「後面的結局是什麼樣子的呢?」

  我攤了攤手:「一個非常黑暗的BE,你看到片頭那個被人殺死的天使沒有,這裡是伏筆,其實那個天使也是我飾演的。公主其實就是天使的轉世,為了報復人類而生,當她手握權杖登上王位的那一刻,曾經的記憶復蘇,在統一了天下後就開始了對人類的瘋狂報復,最後把騎士、大臣、鄰國的皇族,基本上一切當初參與了殺死天使的人的後代都殺了,大地上秩序混亂,陷入長達千年的紛爭與不曾停歇的戰火之中。」

  「誒,那可真是個不錯的結局。」

  哪裡不對了簡直槽點滿滿,算了這些人的審美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來判斷。

  庫洛洛一個人在遠處看書,我想起昨晚的事,又是心虛又是氣憤偷偷看他一眼,察覺了我的目光,他揚起一抹冷笑別過身去。

  這個小肚雞腸的老男人,不就是捉弄了你一下嘛。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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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65

  左右看看沒事,老玩游戲也會無聊,我就摸出幾幅撲克牌來招呼大家,「來來來,打牌打牌打牌。」

  「炸(和諧大法好)彈。」

  「過。」

  「要不起。」

  「我就剩一張牌了你們炸不炸?」

  幾輪下來大家互相有輸有贏,我的臉上也貼滿了白條,興致勃勃的洗著牌,俠客突然感慨的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場面還真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時候。」說著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那時候你好像還時刻追在團長身邊。」

  「哦。」我眼都不眨一下繼續發著牌:「那大概是因為我當初眼瞎吧。」看不出這個人干淨的外表下掩藏的是怎樣一顆黑暗的心。

  不等他再開口說些什麼,我笑著將桌子錘的咚咚作響:「哈哈這把又是我地主。」

  「咳咳。」一陣咳嗽聲突然響起。

  大家迅速收起了笑容看向了門外的位置,那裡正站著一個人,黑色的頭發,頭上和脖頸帶著灰色的帽子與圍巾,我想了半天才在記憶中翻出這個人的名字,脫口而出:「金!」

  「喲。」他笑著和我打了個招呼:「大家別這麼緊張,你們玩著呢?」

  庫洛洛平靜的看著他:「七年未見了,今天你又是為何而來呢?」

  金爽朗的笑道:「我今天……誒鈴蘭你在干嘛?」

  我目不轉睛的繼續在手機通訊錄上翻找小傑的號碼,頭抬也不抬:「哦,我在給小傑打電話,說他的渣爹找來了。」

  手機唰的一下消失在眼前,我的手指抽搐了兩下,抬頭怒視著金。

  金抓著我的手機尷尬的摸了摸腦袋:「不用通知小傑哈哈,我只是來這邊辦件事很快就要走的。」

  我一臉凜然正氣的語重心長道:「拋妻棄子,你知道小傑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嗎?」

  金的目光游離不定,支支吾吾著:「我也是有苦衷的嘛,好了不說這個,今天我是來找你有事的,對了。」他的目光打量了我好幾圈,驚嘆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人也憔悴了不少,是庫洛洛不給你飯吃嗎?」

  我臉色未變:「因為我爸爸也拋棄我走了,也沒有人給我撫養費。」

  金……

  金很快的轉移話題,表情變為嚴肅:「我聽尼特羅會長說你有了念,還考上了獵人證。」

  「嗯,是這樣沒錯。」雖然我最近又因為身體虛弱而用不出念了。

  「我之前和你說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我猶豫了一下,他指的是我母親給我留下的東西的事情嗎?「記得。」

  「既然你現在有了念,又已經是個大人了,我就放心的把它告訴你吧,它的位置就在……」金附耳對我小聲的說了一串地址。

  「我過去就能拿到它嗎?」

  「是的。」

  「好的。」我誠懇的看了看他,「謝謝。」

  「不用謝,你是海莉斯的女兒,無須向我道謝,誒你怎麼一直伸著手?」

  我用眼神示意他:「手機。」

  「哈哈哈哈。」他尬笑著將手機遞回我的手中,小心翼翼的囑咐道:「可不許告訴小傑啊。」

  「呵呵。」

  金的身影兩下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只有空氣中還遠遠傳來他的聲音:「記著啊。」

  庫洛洛合上書過來問我:「金和你說了你母親的遺物地址嗎?」

  我抬頭看了看他:「嗯。」

  他的語氣很肯定:「你要去取嗎。」

  我反問他:「你要去搶嗎?」

  他輕笑一聲:「我當然不會去搶你的東西。」

  沒好氣的瞪著他:「誰會信。」

  「我說的是真的。」他的語氣透著漫不經心:「因為你整個人都是我的啊。」

  擦,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以為我昨晚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說了什麼?我只聽到你答應了對我的承諾。」

  我炸毛道:「我是有答應,但是我後面明明……」看了眼周圍豎著耳朵的眾人,我放低聲音:「我明明又說分……那啥了。」

  「哦。」庫洛洛挑著眉:「那我說我答應了嗎?」

  我目瞪口呆:「你是沒說,但這種事要你答應嗎?」

  結果這貨居然一本正經的指責我:「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分開也是,不然你想追我就追,想分就分,你當我是什麼?」

  我……

  我心一橫:「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答應,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可以試試你還能不能走出這間屋子。」

  你妹啊,我一臉苦逼的看了他半天,這個人怎麼能這麼賴賬,我急的跳腳:「那你到底要怎樣!我一定要去那裡取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

  「很簡單啊。」他靠近我:「你可以帶上我。」

  ……結果你還是要利用我去搶是吧,哦不是搶,你那是光明正大的想據為己有。

  無奈拳頭沒別人的大,我惡狠狠的跺了兩腳地面,「算你狠。」便氣呼呼的去收拾行李。

  收拾好行李他已經在我的門外等我了,我忍不住還是叫住他:「喂!」

  「有事?」

  「你……」我咬了咬唇:「既然你沒打算答應我昨天的那句話,那你怎麼還打我!」

  他面不改色道:「我想打不行嗎?」

  「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他冷笑一聲:「我現在想清楚了,我對你再好你也不會珍惜,對你這種不聽話的小孩就不能慣,給你幾分臉色你就蹬鼻子上臉恃寵而驕。」

  靠,你對我好個鬼,我差點被你害死多少次,這就是你說的好嗎!

  我當機立斷還嘴:「那我真是要謝謝你了,要是你再對我稍微不好一點,我這會墳頭青草都三尺高了。」

  庫洛洛干脆利落的掐住我的命脈:「你還想不想走了?你的機票可是我買的,你難道自己有買機票的錢?」

  我……

  有錢的是大爺,我的氣勢一下就萎下去了。

  悻悻的任由他牽過手帶上飛行船,按照金給我的地址一路找了過去。令我驚訝的是那裡很簡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快遞收發點,許多穿著工作制服的小哥忙著搬運著貨物。

  隨手找了個小哥說明了來意,他喊來了他們的老板。

  那是一個帶著又粗又大的金鏈子的男子,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暴發戶的信息,他根據我提供的信息翻了一會記錄後說道:「哦,我想起來了。」

  我期待的看著他:「那我現在可以拿到了嗎?」

  「可以,暗號是什麼?」

  我一頭霧水:「啥?」

  「暗號啊。」他眉毛一皺把手中的記錄本往桌子上一摔:「怎麼,你以為不提供暗號我們就能把客人寄存的物品隨意交給他人?」

  我……

  摸了摸鼻子:「可是我沒聽說過有暗號啊,我也沒有……」

  男子勃然大怒:「沒有,沒有你還想拿東西?保安呢,趕她出去。」

  「等等,等等,」我連忙手忙腳亂的制止了他:「你可以說一下暗號的大概線索嗎?也許跟我是有關的我能想的起來。」

  「這個暗號是上下句,我說出上句你說出下句就可以通過。」

  我有些沒底氣的說道:「那你說說上句我看看。」

  「好,上句是天王蓋地虎。」

  我……

  壞了,我想起來了,這確實是一句詩來著,詩的下半句我也記著,可是問題不是這麼簡單啊!

  我15歲的時候有段時間迷上了藏寶的游戲,還起了很多暗號來著,這首詩也被我小小的改編過,問題是他是怎麼知道這個暗號來著的啊!

  他見我久久不回答,譏笑著:「怎麼,答不出來了吧,答不出來就給我滾。」

  「等等啊!」我拉住他,一臉為難道:「我們能不能去一個沒人的角落去說這個答案。」

  他勃然大怒道:「誰有空和你慢慢說,我就給你三秒時間,答不出來你就立馬滾出去。三、二……」

  我眼一閉心一橫,「我說!答案是……」後面的聲音小的只有我自己才能聽得見。

  「你說啥?」大漢掏了掏耳朵:「說大點聲,天王蓋地虎,後面是什麼?」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無所事事立在那裡的飛坦,苦笑一聲,艱難的回應道:「飛坦一米五。」

  飛坦眸色一冷就閃到我面前意圖攻擊我,我嚇得連忙躲在了庫洛洛身後,好在俠客忍著笑容一把攔住了他:「飛坦別那麼衝動嘛,萏萏還小你別和她計較,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

  偏偏那個男子好死不死的又大聲說道:「回答正確,第二句寶塔鎮河妖,後半句是什麼?」

  吾命休矣,我麻木的看著他,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道:「俠客二百五。」

  俠客回頭深情的看了我一眼,松開了攔著飛坦的手:「飛坦你上吧,打死她,不用和我客氣。」

  啊飛坦真的走過來了,我本能的拉住庫洛洛的衣擺。他悶哼著笑了一聲把我拉入懷中:「好了,你們別嚇她了,我們去看海莉斯留下的是什麼吧。」

  就是就是,衝動是魔鬼啊,我探出頭來對他們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別急。」男子慢悠悠的說道:「橫批。」

  我……

  我算是看出來了,設置這個暗號的一定是我仇人。我面如死灰的看了看天空,也許明天我就見不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陽了,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庫洛洛二逼。」

  天王蓋地虎,飛坦一米五。

  寶塔鎮河妖,俠客二百五。

  橫批:庫洛洛二逼。

  很完美,拉仇恨的效果也很好,現在向我傳遞殺氣的人又多了一個。庫洛洛不動聲色的松開了拉住我的手,把我往飛坦那邊推了推。

  說好的喜歡我呢,呵呵呵呵呵呵呵,我就知道全世界再沒有比這個男人更小氣的人。

  那件東西不大,被裝在木盒子裡,不重。我沒忍住打開看了看,裡面是一本厚厚的日記,小心翻開一點,裡面是中文。

  見庫洛洛沒有制止的意思,我將日記放進背包,木盒子放在陽光下左看右看,貼耳去敲了敲,似乎沒有機關的樣子。

  庫洛洛拿過看了看:「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盒子。」

  「哦。」我順手接過,擦了擦抱在懷中,就算只是一個普通的盒子也是我媽媽留給我的。

  結果庫洛洛真的沒問我那本日記裡的內容,這反而讓我有些意外。回到友克鑫以後,我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翻開了它。這本日記全部都是用著中文寫成的,可惜現在能看的懂它的人,這世上只有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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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0年1月1日

  來到這裡已經三年了,現在才想起來要寫一些關於自己的日記。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人看到它,但留下了這些文字,就好像證明了我自己來過這裡。

  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草率呢,僅憑著一番意氣就不假思索的來到了這裡,不過我也不後悔,就是可惜沒能夠問父親要到更多的東西,可惡,怎麼也得要到念啊。

  獵人考試馬上又要開始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通過。

  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迷茫了很久,1967年,這個年份能做什麼呢?三美都沒出生,主角更是還沒有個影,唯一出生的金今年剛剛兩歲,啊啊簡直要瘋了,他會願意和大他十歲的我來一場忘年戀嗎,這也太可怕了。

  寫了些故鄉的故事發表出去,漸漸地有了些名氣,也有了生活來源,我去過世界各地旅游,認識了很多朋友,也見到了以前所未曾見到的景色,這個世界也無比美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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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快速的翻了翻,前面大部分都是母親生活中的一些趣事和見解,看著我忍不住就笑了出來,母親原來是這樣一個任性調皮的人嗎?


No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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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3年11月1日

  今天我認識了一個英俊的小帥哥,他叫艾利克,有著海一樣深邃的眼睛和燦爛的金發,整個人站在陽光下仿佛都在發光,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小帥哥很壕,看著他口是心非的笨拙的追求我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再過幾天三美中的某人就要降生在流星街了呢,可惜沒有念的我現在無法進入那裡,不然真想看看小時候的他是什麼模樣。

  1974年1月19日

  今年的獵人考試又被唰下來了,可惡!東巴假惺惺的安慰了我一番,為什麼我要和東巴一起被淘汰啊,淚流滿面,不過今年揍敵客家好像為席巴舉辦了新娘選舉,既然來到這裡,這個選舉我就一定不能錯過!收拾行李准備前往巴托奇亞共和國。

  1975年5月6日

  經過了幾個月的選舉和接近一年的培訓,我真的成為了揍敵客家的兒媳,感覺有些百感交集啊,這一家人的思維摸清了以後還是很可愛的,下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直到現在我還感覺有些不真實,我取代了基裘,那這些主角們還會降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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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間的一些都是碎碎念,想到揍敵客家族的人說母親突然改變了嫁到揍敵客家的想法,我覺得有些意外,從母親現在的日記裡完全看不出她要逃婚的蛛絲馬跡啊,我好奇的繼續翻過去。

  一直到婚禮之前,日記空白了一大段,而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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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5年7月20日

  我逃婚了,離開了揍敵客家,因為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真愛,父親大人你看到了嗎?

  覺得曾經的自己幼稚無比,而握著這個人的手的時候,我才能真實的感覺到,「啊,原來就是他啊。」

  他很愛我,我也一樣深深的愛著他。

  他沒有念,也並不強大,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普通人,但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我依然愛他。

  曾經的那些宏圖偉志只不過是因為還沒有找到對的人。

  我懷孕了,是艾利克的孩子,我將在這個月底嫁給他。

  父親大人,你看到了嗎?你說我不會擁有真摯的愛情,可是我戰勝了您的詛咒,真愛會消除一切魔咒。

  1977年4月7日

  鈴蘭一周了,抓周儀式上她左挑右挑,抓住了我那條黑曜石項鏈,然後很不客氣的把其他的東西全部都推了下去。

  好幾塊名貴的寶石都被摔碎了,我看見了艾利克肉痛的表情。

  她生下來的時候小小的一團,裹在襁褓裡一直哭個不停,每天除了睡覺的時間睜開眼睛就哭,哭的我頭都大了,這個小哭包。

  養小孩真的好難啊,特別是你還打不得罵不得,她哭一下你的心就碎了。

  艾利克說我把孩子慣得沒相,可這世界上哪有不疼愛孩子的母親。

  她用軟軟的小聲音喊我「媽媽」的時候,我的心都要化了。

  就是要是再乖點就好了,唉,想要給她斷奶好幾次她都哭著鬧著不吃輔食,我又狠不下心來,結果到現在她還是只愛喝奶。

  這麼小就開始挑食可是會長不高的啊。

  1979年1月7日

  今天可是個歷史上有名的日子啊,金·富力士在這一天獲得了獵人證,成為了267期獵人考試唯一合格的考生,我去見了他,很可愛的一個男孩子,今年14歲,和他兒子很像,忍不住嘆息一聲,這就是主角啊。

  這個時候還沒有人知道這個男孩以後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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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怪啊,一般不都是說兒子和父親像的嗎?為什麼母親要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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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0年8月12日

  我和金說了貪婪之島的構思,大家都很感興趣,果然男孩的眼中游戲永遠有著無限的魅力啊,雖然沒有念的人進入不了這款游戲中,但是作為管理員之一總是有著一些特權的嘛。我主要負責了裡面的一些劇情設計工作,感覺很像RPG扮演小游戲嘛,戀愛都市什麼的,劇情真是太可愛了。

  鈴蘭以後會不會也學會念呢?給她也在裡面做一個禮物好了,也許以後她也會進入到裡面玩呢。

  孩子大了最近是越來越難帶了,脾氣特別大,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假哭,每次做錯了事我還沒罵她她就開始干嚎了。

  1982年6月1日

  今天和金一起來到了流星街,踏上這片地帶的時候感覺到一種「終於不虛此生」了的感覺。

  揍敵客家、獵人會場、流星街都去過了呢,人生也算是無憾了。

  見到了小的時候的蜘蛛,完全認不出來以後的模樣嘛。那個孩子受了重傷,金救下了他,收留他養傷。

  鈴蘭倒是很高興有了玩伴,那個孩子的發色和瞳色和我是一樣的,這讓鈴蘭對他更有親切感,明明剛到這裡來的時候還天天哭著鬧著要回家,最近每天都跑去找他玩,兒大不由娘啊。

  1982年6月8日

  鈴蘭的零食吃完了,今天把鈴蘭帶回家了,她一覺睡醒發現小哥哥沒有了,傻乎乎的看了我好長時間,然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的好傷心。

  好笑的問她為什麼哭,她告訴我她答應了小哥哥要把他娶回家的。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們是做了什麼。

  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她難過了好一陣子,最喜歡吃的水果都不吃了。孩子早戀了,對像還是他。

  那個人可不是個戀愛的好對像啊。

  不過給她買了新玩具後她就很快又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了,全身心的開始繼續和玩具玩過家家。

  於是我頓悟了,這孩子就是喜歡長的好看漂亮的人事物嘛。

  這麼小就學會看臉了,嘖嘖。

  1984年3月

  貪婪之島的第一部分設定已經交上去了,大家都進入了裡面在調試,我也好想進去啊,真想玩一玩看看啊。

  鈴蘭上小學了,昨天在她書包裡翻出來一份40分的數學試卷和若干封情書,現在的小孩子可真會玩。

  艾利克復雜的看了她半響,剝奪了她晚上看電視的權利,詢問我是否在家裡給她請個家教算了。

  小孩子還是要和同齡孩子多在一起玩才會開心嘛。

  不好,鈴蘭因為看不到電視已經開始在砸東西了,我似乎聽見艾利克的書房傳來了花瓶破碎的聲音,趕緊過去看看。  ========================================================================

  再後面突然被撕掉了很多頁紙,然後就是空白了。我有些奇怪,是被誰撕的呢?

  隨意翻了翻,卻在後面的一頁發現了大段凌亂的字跡,仿佛是在極其緊張的情緒下寫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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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我不該生下她的,我不該生下她的,她不該出生在這個世上,她不該來到這個世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字跡在這裡結束,後面再也沒有後續。

  咬緊了指節,我有些茫然無措,中間缺失的頁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母親也要這麼說?

  母親為什麼說我不應該出生,父親又為什麼說我的出生只是一場騙局?

  難道我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嗎?沒有人期待我活著嗎?

  可是我還是活下來了啊,每一天都看著日升日落,有自己的人生,為什麼生下了我又要剝奪我活下去的權利?

  母親是怎麼死的呢?我在腦海中努力的回想,兒時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對了,火災,母親死於一場火災,那場火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發生在哪裡呢?我為什麼完全記不起來了呢?

  到底缺失的頁面裡有什麼啊,完全不明白啊。

  諾雅的話一遍遍的在我腦海中浮現:「你的母親是你的父親殺的,你的母親是被你父親殺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母親突然改變了決定要嫁給父親,為什麼她又突然後悔要生下我,為什麼她突然死去?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一夜未睡,第二天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下了樓,吃了早飯後就無精打采的准備回去補覺,只是在看到庫洛洛後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我能夠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我小時候見過你嗎?我記得你有說過。」

  他輕笑了聲:「你的確見過我。」

  「可是……」我有些遲疑:「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呢?」

  「或許是因為小孩子忘性大吧。」

  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可是又說不出來,小時候的那些事情,越想記清就越模糊,怎麼也無法想起來。

  甚至母親的音容笑貌,即使我再怎麼想要記住,也漸漸在腦海中淡忘。

  總感覺人生缺失了一塊。

  金會知道一些原因嗎?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問問他好了,對了,還有貪婪之島,母親也有說過在裡面有給我留下過東西,那裡會有線索嗎?只是我最近失去了念無法進入啊。

  無論如何也想知道啊,當年的真相。

  天氣越來越冷,第一場雪已經悄然降下,雪花飄飄揚揚的從空中落下,像一片片潔白的羽毛,落在地上。雪已經下了一夜,屋檐上積滿了厚厚的積雪,整座城市仿佛被籠罩在白色的睡衣下。

  早起的清潔工已經在道路上鏟雪,記得兒時的克裡斯小鎮也時常下雪,每一年下雪的時候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叫上一群小伙伴去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樂乎。

  窗戶邊緣已經有一層厚厚的雪,玻璃上結著一層霜,哈著氣擦了擦,曾經我在這樣的一個雪天,在玻璃窗上寫下過庫洛洛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帶上帽子,全副武裝的跑到院子裡玩雪,揉了兩個大大的雪球,把小的那個放在大的身上充作腦袋,再找到兩根樹枝擦上充作雙手。

  地上被雪給覆蓋了,摸了半天也沒摸到石頭,還想找石頭做眼睛的呢。

  庫洛洛恰好從外面回來,他這段時間天天外出,穿著他那套西裝打著領帶,一副上流社會精英的模樣,八成又是心懷不軌的在做什麼壞事。

  他看到我在搭雪人,走過來問我要不要幫忙。

  我毫不客氣的讓他幫我去找可以充當眼睛和鼻子的物體,結果他不知道從哪摸來了幾枚像棋,還是從完整的一副裡單獨拿出來的,看材質估計價格不菲。

  把眼睛安上,想了想還差點什麼,我摘下帽子戴到它的頭上,站在遠處看了看,嗯,完美。

  我炫耀道:「好看嗎?」

  他忍不住輕笑一聲:「和你的畫風有的一拼。」

  意思就是說醜了,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絕對不是我的雪人醜,而是你沒有一顆發現美的眼睛。

  「堆完了就趕快回去吧。」他捏了捏我發紅的手指:「別又凍病了。」

  「哦。」我玩心突起,抱了幾團雪就往他身上潑。

  他有些無奈的任由我胡鬧,打中他幾下後我反而覺得有些沒意思了:「你怎麼不砸回來?」打雪仗就是要大家一起玩才有趣嘛。

  「我怕你凍病了。」他將我的帽子又拿起給我戴上:「回去吧,你無聊的話下次我帶你出去玩。」


No 67

  說到這個我有些好奇:「你最近是出去干嘛了?」打扮的這麼鄭重肯定不懷好意。

  「一點小事而已。」他漫不經心的答道。

  靠近他,我突然覺得他身上有點淡淡的香水味,墊著腳我去聞了聞,恍然大悟的鄙視的看他:「你又出去泡妞了?」

  手還被他拉著,甩開。

  「生氣啦?」他笑著又牽回去我的手:「不是說不吃醋嗎?」

  「我哪有吃醋!」

  「那你現在是在干嘛呢。」他好整以暇道。

  「我……」看著他促狹的眼神,一時語塞:「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可以嗎?」

  「可以呀。」他拉著我繼續向房間裡走去:「你不喜歡的話回頭我殺了她好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辯解著:「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別的女人曖昧的站在一起,不想你對她們示好,連一絲一毫的笑容都不希望你給予他們。

  庫洛洛對我說過,我很貪心,我想要他無時無刻不陪著我,想要他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想要他的目光裡只有我一個人,想要他的心裡除了我以外誰也裝不下,想要自私的完全占據他這個人,想要他只屬於我,打上我的標簽。

  這話一點沒錯,只要想到他和別的女孩走在一起,牽著我的手抱過她們,身上殘留過她們的氣息,我就會氣不打一處來。

  愛情本來就是最自私的,一絲一毫也不容分與他人。

  看到我的臉頰鼓的老高的,庫洛洛興致勃勃的伸手戳了戳,我不滿的瞪他:「你好煩。」

  「你在生氣什麼呢,我又不喜歡她們。」

  居然還是們!

  沒好氣道:「那如果我也這麼去做呢,每天我都去外面勾搭野男人,反正我又不喜歡他們。」

  他很淡定:「你去勾搭吧,你勾搭幾個我殺幾個。」

  「哪有你這樣差別待遇的。」

  「你也可以殺了她們啊,我不介意。」庫洛洛無所謂道。

  跟這個人根本就說不通,我憋著一肚子氣,悶悶不樂的走回了房間。

  不過後來有一件事取悅了我,庫洛洛的這個新目標,他連續勾搭了三天還沒勾搭上,我聽俠客他們說了後很是幸災樂禍的拍著桌子:「就他那樣的強撩,這麼多年能騙到這麼多個我都很驚訝了,要不是他長得好,我估計早被妹紙當變態報警抓起來了。」

  真的,庫洛洛的撩法既老套又直,無非就是英雄救美,請吃飯,當心理老師充當聊天對像之類,太老土了,就連娜娜都比他會撩。

  我笑的太開心,庫洛洛察覺到後冷笑一聲:「說的好像你很有經驗一樣。」

  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笑話,我可是演過人氣偶像劇的,雖然是小配角,不過這等小事怎麼可能難得倒我。我摩拳擦掌:「你等著瞧吧。」

  脫下厚重的棉衣,裡面穿上英倫風的白色長襯衫,白色長褲和棕色長靴。

  因為沒有胸裹胸都用不上了,系好腰帶,對著鏡子畫了個中性化的妝容,眉毛拉長畫粗,再帶上頂假發,對著鏡子滿意的照了照,劍眉星目,玉樹臨風,面如冠玉,唇紅齒白,抱著自己的臉花痴了一會,我真是太帥了。

  當然也沒忘記給自己全身貼了好幾個暖寶寶,畢竟要風度就要不了溫度。第一次看我貼這個的時候瑪奇她們很驚訝的問我這是什麼,得知了它的用處後那一臉嫌棄。

  試了試聲線,壓低了些嗓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雌雄莫辯,再套上衣飾復雜的長風衣,左胸掛上個金胸章。

  怎麼看都像是城堡裡走出的白馬王子嘛,雖然小了點。

  我都要愛上我自己了。

  腳步輕快的走了出去,對了,走路也要大闊步一點,這樣才像男孩子,好在十四、五歲的男孩子本來就雌雄莫辯,我現在的打扮並不違和。

  走到大廳裡咳嗽了兩聲,芬克斯放下手中的飲料,看了我半天:「這是誰?」

  我悠然的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隨口給自己加了個人設,「哈斯共和國尼古拉斯公爵家族流露在外的第八繼承人私生子喬舒亞,因為母親早逝,父親又常年流連花叢因此一個人隱居在友克鑫,從小體弱多病,善解人意,陪伴自己長大的只有冷漠的佣人,雖然外表陽光但是內心實則無比寂寞,渴望著有朋友的陪伴,但是冰冷的家規又不許他和外界的平民相處,因此他一直很孤獨。」

  小滴看了我半響,然後望著富蘭克林伸手指了指腦袋。

  富蘭克林搖了搖頭。

  我一臉得意洋洋的比了個耶,「誰說我撩不了妹,女孩子帥起來根本就沒有男孩子的事兒好嗎!快,庫洛洛搞不定的女人在哪,看我去搞定她。」

  庫洛洛抽了抽嘴角:「我現在發現你是個戲精。」

  「和你一比還是差了很遠的。」我得意的拍著桌子:「管家,司機,快來開車!身為一名優秀的繼承人怎麼能出行身邊沒有人陪伴呢。」

  於是跟過來幾名閑著無聊的蜘蛛過來看熱鬧,我讓他們換上清一色的西裝後,芬克斯帶著一臉搞事的笑容問我:「等下我們要做什麼嗎?」

  我比著下巴想了想,扭頭問庫洛洛:「你之前告訴她的你的人設是啥。」

  庫洛洛深情的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看起來是想掐死我:「她去世的父親曾經的學生,現在正在攻讀博士。」

  哦,我沉思狀思考了一會:「回頭你就跟她介紹我是你現在的老師最偏愛的學生,雖然身懷絕症但是智商超高的天才少年,即使是15歲的年紀但是也已經開始正在攻讀博士了,這次是經不過你的請求才和你一起出來玩的。然後,」我指了指俠客:「你是管家,你要記住以後你就不叫俠客了,你叫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性格是高貴優雅溫柔體貼冰冷無情冷漠孤傲,不管我對你說什麼,你都回答yes my lord。」

  無視了俠客抽搐的表情和小聲的抱怨:「你這樣的性格人設真的不是神經有問題嗎?還有這個人名我記得是一部叫《黑執事》的動漫裡的主角的名字吧。」

  我又指向芬克斯,「你是保鏢,你就不管什麼時候都板著一張臉站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唔,」我捂著嘴:「讓我想想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腦袋突然被庫洛洛猛地打了一下,我吃痛摸了摸腦袋:「你干嘛打我。」

  庫洛洛收回手,一臉平靜:「沒什麼,就是想打。」

  這人有毛病!他肯定是嫉妒我比他帥!

  我成功的接近並認識了庫洛洛的目標,玫拉,她今年16歲,正在讀高中,去世的父親是一名大學教授,母親是醫院的醫生,家境優渥,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

  也因為這一點,她的追求者繁多,並且她對庫洛洛這一型的男生並沒有太大好感。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沒有追不上的人,只有你還不夠完美。

  纖細的少年蒼白著臉色坐在花園裡看書的模樣果然吸引了她,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呵呵真正的搭訕高手從來都不用自己出手的好嗎?

  她上前問我:「你是哪位呢?也是我父親的學生嗎?」

  「雖然我很仰慕你父親的大名,但是很遺憾我並沒有那份榮幸成為他的學生。」

  「哦,是這樣啊。」她做到我旁邊:「你多大啦?」

  我莞爾一笑:「我今年15,你呢?」

  「唔,我比你大一歲,你今天怎麼會來這裡呢。」

  「啊,」我沉思狀看天空:「一直被家裡管的很嚴,不允許出門,今天難得受到同學的邀請才有機會出門,」我嘆了口氣:「一個人在家看書,太寂寞了啊。」

  「誒,你這麼年輕就已經和庫洛洛是同學了嗎,真厲害。」

  我有些謙虛的笑了笑:「因為一直身體不好。所以我很少出門,都是在家裡看書。」

  「真刻苦,我也經常看書,對了對了,今年最暢銷的那本學術書《天體物理》你看過嗎,是我父親去世前編寫的,我對裡面的廣義電同步加速部分很感興趣,可惜不是很能看得懂,你能看明白這些嗎?」

  笑容漸漸消失,我向庫洛洛隱晦的遞出一個求助的眼神。

  他向我露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轉過了身去。

  靠,我就知道這個人靠不住,不過這難不倒我,演員應該具備怎樣的心理素質,當然是靈機應變。

  於是我搖頭苦笑道:「您父親的大作,其實我也不是很能看懂,真的很令我驚訝,那些內容真的是人類所能接觸的領域嗎?實在是太令我佩服了,而且,」我臉一紅:「不瞞你說,其實我並不是很熱愛學習的一個人,只是奈何我的身體一直不好不能長時間出門,其實我最喜歡的事就是和同學們一起在籃球場打籃球了。」

  玫拉的眼神一亮,猛地一拍雙掌:「對吧,其實我也是啊,我最討厭的就是看書了,偏偏家裡人天天要我裝淑女多看書,每天聽著那群人在我面前逼逼這些書怎麼怎麼滴我都快煩死了,好氣啊但是還是要保持微笑,誰願意每天看那些一個字也看不懂的東西啊,我大好的青春年華當然是要每天都出去嗨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難怪庫洛洛攻略不到她,根本她就對庫洛洛這種醉心學術的青年不感冒嘛,就好比你是一個學渣,一個追求你的人每天約你去圖書館看書和你討論教材,換了我我也想揍他啊。

  不過這樣更有利於我發揮,我立刻換上一幅感動的表情:「我還以為只有我的家庭是這樣啊,原來你也是呢,其實我一早就想出去玩了,只是我的家裡人……」我丟給俠客一個眼神,假意咳嗽了幾下。

  俠客適時上前說道:「少爺,老爺也是為了你的身體好,你的身體根本就負擔不了那些活動,你還是早些回家休息吧。」

  玫拉一臉心疼,同情道:「不是這樣的,就是因為你們天天把他關在家裡不讓他運動他身體才越來越差的,這個年級就是要多出去玩多接觸新鮮空氣身體才會健康嘛,一直不鍛煉身體怎麼會好。」見到她的目光看過來,我連忙做出一個虛弱而又感激的眼神。

  玫拉母性大發,伸手去牽我:「今天我帶你出去玩,他們誰也別想再關著你,走。」

  我一臉感動的順勢拉住玫拉的手跟她離開,甩給庫洛洛一個炫耀的眼神,就和玫拉手拉著手小跑走了。

  庫洛洛那臉色黑的真精彩。

  玫拉帶我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帶著我去打了籃球,別看她個子小小的,籃球打的是真厲害,輕輕松松就擲入籃筐,周圍的男生一片叫好。

  於是我也投桃報李,帶著她去游戲廳,游戲對未成年的吸引力有多大,僅僅只是一個下午,我們的好感度已經上升到了生死不離,我們玩到了游戲廳快關門,最後還是庫洛洛黑著臉找到我把我牽回去的,玫拉看著我一臉悵然若失,「喬舒亞你明天還來找我玩嗎?」

  我做出一個無比悲傷寂寞的表情:「我也想和你一起出去玩,我多麼不想離開你,可是……」我掃了一眼周圍的蜘蛛們,表情那個絕望。

  玫拉很憤怒:「你們憑什麼這麼關注喬舒亞,你們口口聲聲說著為他好,其實都是在虐待他,看他都被你們照顧成什麼樣子了。」

  本來她對庫洛洛印像至少還不差的,現在庫洛洛都一並被她遷怒狠狠的瞪了幾下。

  庫洛洛……

  我看見芬克斯已經快要笑場了,不能再拖了!


No 68

  我泫然欲泣的對玫拉說:「玫拉,算了,畢竟這是父親的命令他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相信明天他們一定還會讓我出來的,畢竟大家也都關心著我。」

  「那好吧。」玫拉一臉戀戀不舍的看著我:「你一定要來哦,如果他們還是關著你不放,你就打我電話,我來救你。」

  「好的。」我還想故作深情狀說些什麼,庫洛洛干脆利落的把我往車裡一塞,他們很快開著車走了。

  離開了以後芬克斯他們終於紛紛捧腹大笑起來:「團長真是日防夜防,結果自己的女人居然被一個女孩子拐走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我沒好氣道:「請你注意你的用詞,第一我不是他的女人,第二人家是可愛的男孩子。」

  庫洛洛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我怕刺激的太過,惹毛他第二天不放我出去就壞了,小心翼翼的戳他的手:「怎麼,你生氣啦,不就是我撩妹的本領比你高強嗎?」

  他看著我,皮笑肉不笑道:「我怎麼會生你的氣,你這麼好心好意幫我,我怎麼能不領你的情。」

  可你那一臉表情明顯就是在對我說明你現在心情很不好啊!

  怕再說多了激怒他,我慣例裝死,「今天跑了一天好累啊,感覺身體被掏空了。」靠倒在座椅上,假意休憩。

  結果庫洛洛這貨在抱我下車的時候狠狠的在我腰間掐了一下,痛的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個混蛋!

  後面幾天我和玫拉的感情急速升溫,她連課都翹了,每天跟著我滿大街跑,我陪她去逛了很多服裝店,指點她試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她驚嘆道:「喬舒亞你的眼光真好。」

  那是必須的,畢竟我自己常年買。

  庫洛洛想要的情報其實我早就已經拿到了,是一個掛墜,玫拉含羞帶怯的遞給了我,聽說那是她的定情信物,但是我一直沒有和庫洛洛說,既怕庫洛洛拿到東西後就狠下殺手,也是因為,難得他這段時間肯放我出去放風啊,我還想多玩幾天呢。

  只是這樣下去好像也不是辦法,因為玫拉和我表白了,然後她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居然偷親了我,並且還被庫洛洛發現了。

  庫洛洛臉色很糟糕的把我當場提走了,留下玫拉一臉不解。

  庫洛洛走到沒人的角落很干脆的問我:「東西呢。」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啊,我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掛墜掏出來給他,他轉身欲走,我連忙一把拉住他:「你不是要去把她殺了吧?」

  他瞥我一眼:「怎麼,你舍不得?」

  確實有點啊,畢竟我很久沒有玩伴了。看出我一臉依依不舍的表情,庫洛洛氣極反笑:「看不出來你對她還挺深情,兩個人還談出感情來了。」

  「當然不是那回事了,」我急的跳腳:「我怎麼可能喜歡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話突然卡殼。

  庫洛洛卻緊逼不舍:「哦,你喜歡的是誰?」

  我咬著唇跺了跺腳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走,又被他抓住手腕:「讓你承認句喜歡我就這麼難嗎?」

  我悶哼著:「我不喜歡你。」

  「那我就去把她給殺了。」

  「不行!」

  「呵呵。」

  見他真的往玫拉那邊走去,我大驚失色,一把抱住他:「你不許去。」

  他停下腳步,低頭看我,嘴邊突然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正欲和我說些什麼,巷口突然走過來了一個扔垃圾的大媽。

  她看了看正和庫洛洛抱在一起的我,一臉鄙夷道:「傷風敗俗」。搖著頭走掉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很好,完美的男裝,庫洛洛的名聲又被我黑了一把,我松開手對他尷尬的笑。

  他看了我一會,嘆息了聲,我見他表情松動,繼續討好的對他笑:「不許去,說好啦,我們回去吧。」

  我後來用陌生的號碼給玫拉發了短信,說我由於病情加重不得不回國接受治療,可能無法再回來了,如果病情有好轉會再和她聯系,如果沒有……

  但我知道,我們不會再有聯系了,這個身份本來就是虛構出來的,她16歲的愛情就如同當年的我一樣,不過是一場虛假的夢。

  就讓她認為喬舒亞死了吧。

  我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可是後來庫洛洛他們卻根據那掛墜中的線索追蹤到了海倫家族,海倫家族在後天有一場規模盛大的宴會,全國各地來了很多社會名流前來參加,庫洛洛他們殺了其中的一個擁有入場券的家族,准備讓瑪奇偽裝成這家的大小姐然後他們好混進去。

  令我忍不住吐槽的是,瑪奇真的就隨便穿了個裙子就准備去了,我連忙攔住了她,遲疑道:「你覺得你這樣去好嗎?」

  瑪奇上下查看了一下自己:「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啊,這種宴會怎麼也要打扮的光鮮亮麗啊,你這身裝扮別人會認為你是窮鬼不讓你進去的啊!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可是貴族小姐而不是灰姑娘啊。

  然後我還得知了庫洛洛曾經讓瑪奇和信長假扮成戀人出去約會,瑪奇她就穿著一身運動裝出去了。

  「哪有人約會這麼穿的啊,明擺著就是有問題吧!」我實在是憋不住內心的吐槽脫口而出。

  「那應該怎麼穿?」瑪奇皺著眉頭看我。

  「看我的!」我自信滿滿的捋起袖子。

  因為工作原因我有很多套適合當禮服的裙子,帶著瑪奇去挑了一件比較符合她氣質的深藍色基調的禮服,我開始給她上妝。

  我給瑪奇定下的設定是高冷的冰山大小姐,正好符合她不苟言笑的性格,她的頭發很硬,我用了卷發棒拉直劉海再在發尾燙了個大卷。

  帶好項鏈耳環,我滿意的圍著她看了看,好看,迷人,喜歡!

  被蜘蛛殺死的這一行人裡的小姐是一對姐妹,除了瑪奇扮演的姐姐之外還有個妹妹,本來庫洛洛是打算讓小滴去扮的,但是年齡有點不相符。

  於是不想宅在家裡無聊的我戲精天賦上線,舉著手:「帶我去,帶我去。」

  感覺會很有趣的樣子呢。

  扮成貴族家庭的小姐對我來說就是本身出演啊,完全沒有難度,隨意挑好一件淺綠為主打色的飄逸禮裙,上面點綴著幾朵鵝黃色、淡粉色,天藍色的花朵,因為這個小女孩才13歲,於是我給自己只簡單化了些淡妝,長發燙成宮廷風那種復古的小卷別在腦後。

  因為穿著高跟鞋所以我走的很慢,真佩服派克她每天穿著那麼高的跟子的鞋還能行動自如。

  庫洛洛他們又穿上熟悉的西裝,打著領帶,還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輛加長款的豪車一起駛向宴會現場。

  我叮囑瑪奇:「有人要是向你搭訕,你就點頭應下就好,剩下的交給我!」

  畢竟瑪奇這麼漂亮肯定會有不長眼的人上來勾搭。

  宴會在私人別墅裡舉行,車在廣場的噴泉前停下,有侍者前來接待拉開了車門,瑪奇正准備下車,我趕緊咳嗽了一聲,俠客會意的跳下車恭敬的牽過瑪奇的手拉她下來。

  我也跟著從車內鑽出來,鞋跟好高啊,一雙手伸了過來,庫洛洛看著我輕笑:「小姐請下車吧。」

  伸出手搭住他的手掌,他牽著我走下車,松開手我挽住瑪奇,表情是一臉的天真嬌憨,瑪奇出眾的外表果然吸引了不少人,海倫家的男丁殷勤的走過來問:「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瑪奇的表情微微帶著些不耐:「紐曼克。」

  「不知我有沒有榮幸今晚約小姐一起共舞一曲呢。」

  我調皮的歪著頭:「不行哦不行,想約我姐姐的人可是很多的,但是姐姐是我的,哼。」

  侍者查驗過我們的邀請函後對海倫家的那個男丁小聲說了我們的資料,於是他更加熱情了:「這位是小小姐吧,和你姐姐倒是長的並不相似呢。」

  「嗯,」我點著臉頰:「因為姐姐長的比較像媽媽。」

  「兩位都迷人極了,看我也真是的,居然讓你們在這裡站這麼久,外面天冷快進屋暖和下吧。」

  侍者引著我們進入會場,裡面的人很多,各種上層社會的精英名流聚集在這裡,互相寒暄著交換著彼此的名片,交談甚歡,杯觥交錯,人聲鼎沸。

  我隨手剝了個葡萄吃,小聲問庫洛洛:「喂,你們是現在就要動手嗎?」

  他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樣子,笑著道:「不急。」

  「哦。」這一天都在路上,我中飯到現在還沒吃,忍不住又接連剝了好幾個葡萄,有侍者端來一個白嫩的水果,切盤放到各桌上,每桌的分量少的可憐。

  是我小時候經常吃的那種幸運果,我眼睛一亮,自己已經好多年沒有吃過了。

  走過去用叉子叉起吃了起來,脆脆的甜極了,還是兒時的味道。

  有諷刺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有些人啊,就是沒見識,一點水果都吃得這麼狼吞虎咽,怎麼,你傍的金大腿不要你了嗎?」

  我回頭一看,是溫妮。

  她嘲諷道:「也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我迅速四周打量了一下,還好這塊沒什麼人,我們的對話並沒有人發現。

  於是我立刻變了張臉色,不甘示弱的還嘴:「關你什麼事,我上次那頓打你還沒記住嗎?還想再被我打一次是不是。」

  被我踩中痛處溫妮惱羞成怒道:「你……算了,我不和你爭口舌之利,反正你在這個圈子裡的名聲已經臭了,聽說你最近又得罪了保利公司的老總,他在全線封殺你,真是大快人心呢。」

  保利公司的老總,好像就是上次被我打的那個吧,我不在意的想著,又叉起一塊吃了下去,如果不是今天穿的禮裙不好發揮,又要維持形像,我估計我這會已經把她打趴了。

  溫妮繼續諷刺道:「看你那吃相,有那麼饞嗎,真可憐啊,不知道是幾頓沒吃過好東西了,連水果都吃的那麼香。」

  「那可不是普通的水果哦。」溫妮挽著的中年男子微笑著和她解釋:「這種水果叫潘德拉,是埃珍大陸一處盆地的特產,全世界只有不到10棵這種樹,每年結的果子的數量不超過1000個,極其稀有珍貴,只是這麼一小盤就能抵得過你十幾年的收入,海倫家族也真是大手筆,居然舍得拿這種水果待客。」

  他說著也叉起一塊吃了一口,繼續介紹道:「這種水果吃了之後會做一整晚的美夢,因此也叫美夢果。」

  水果含在口中,我卻愣在了那裡,從小我的餐桌上就基本上沒有斷過這種水果,為什麼小的時候的每一天都在美夢中入眠,為什麼長大以後就再也沒有做過美夢。

  為什麼呢,這樣珍貴的水果。只是因為我愛吃,父親就每日都為我准備,只是為了讓我每一晚都伴隨著童話故事幸福的成長,那些溫暖的話語悉心的關懷都是切身存在的,我能感受到那真摯的感情,可是為什麼他又要殺了我呢?為什麼他要殺死母親,真的不愛我的話為什麼又要為我做這些呢?

  庫洛洛走過來自然的摟過我的腰:「我們走吧,別理這些人,陪我去跳支舞吧。」

  溫妮卻不依不饒的在後面喊道:「這位先生,我看你怕是被她蒙騙了,你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讓我來告訴你,她跟你在一起不過是為了你的錢,雖然她那張面皮是很迷人,但是不知道動過多少次刀了吧。」

  胡說八道,我跟他在一起完全是為了他的臉。我挑釁的看了一眼溫妮:「我整不整容不關你的事,但是依我看你的相貌,」帶著諷刺的笑意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我看你是必須需要整容了,給你個建議,整容的時候就對著我這張臉做模板,整容成功了那你可就賺大發了,整失敗了也比你現在這幅嘴臉要更順眼的多。」

  溫妮惱羞成怒的就想上前打我,怎麼這些人就是不記打呢,難道是我動手太輕了,我的余光瞄了瞄袖子,開始思考穿著這身衣服打架的可能性,我還是很喜歡這套裙子的啊,不想沾上血啊。

  庫洛洛忽然回過頭:「她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也不需要你對她評頭論足,多管閑事的人往往命不會太長哦。」


No 69

  溫妮沒有發現他話中隱含的殺意,依舊對我說道:「你可別太得意,你別以為會有人真心喜歡上你這種人,我們這種行業就別奢求真愛,不過都是圖一時新鮮。」

  我攬上庫洛洛的手臂靠著他:「真遺憾,可是他就喜歡我。」我抬頭看庫洛洛,「對不對?」

  庫洛洛看著我輕笑一聲,環過我的腰將我輕輕抱起離開,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如果庫洛洛他不喜歡我,那他還能喜歡誰呢?

  走到舞池前他才放下我:「高興了吧?」

  「不高興。」我拉著他的袖擺:「有人說我壞話我可生氣了。」

  他居然認真的想了想:「那你怎樣才高興呢?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

  我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不對,你本來就打算要殺他們的吧!」

  庫洛洛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好狡猾,居然拿你本來就打算要做的事來討好我。」我不滿的嘟囔。

  「那我換一種方式來討好你。」他向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的大小姐,我能榮幸的和你跳個舞嗎?」

  心頭莫名甜絲絲的,我慢慢伸出手搭在他掌間,任由他牽過我的手步入舞池。

  他的右手環過我我腰,在我耳邊輕聲道:「這次可別再踩我的腳了哦。」

  我突然想起上次和他跳舞的經歷,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一曲舞罷,音樂也正好走到了盡頭,庫洛洛給我拉了拉有些下滑的禮裙:「天冷,你回車上去休息一會吧。」

  我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言外之意,點了點頭,他將我送回了車上又回頭向宴會現場走去。

  啟動發動機,打開空調,車的後座很大,我躺在上面很快昏昏欲睡。

  別墅的方向還是燈火通明,不知道這一晚過去裡面還能有活人沒有,自從娜娜死去之後,我覺得我心中的最後一抹良知也消失殆盡了,其實網上的一些評論說的也沒說啊,我確實是個無情無義的冷血之人。

  臉上涼涼的,不舒服的翻了個身,聽見耳畔的輕笑聲,揉了揉眼睛慢慢睜開,我已經被他抱回了房間。

  我掙扎著起身,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意:「幾點了。」

  「兩點了,怎麼不繼續睡了?」

  打著呵欠向洗手間走去:「卸妝。」所以做女孩子就是麻煩,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得卸好妝再睡。

  洗了把臉後人清醒多了,干脆又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繼續爬上床:「你怎麼不回你的房間?」

  頭發還是半濕的,他拿起毛巾順手給我擦拭著:「肚子餓嗎?一天只吃了些水果。」

  「還好。」眼皮又開始睜不開了。

  他伸出手,掌心赫然是晚上才見到的幸運果:「要吃嗎?」

  眼前一亮,我接過小口吃了起來:「你去他們後廚拿的嗎?」

  「剛好看到有一些。」他看著我和個倉鼠一樣嘴裡含著食物臉頰鼓的老高,忍不住笑道:「這麼喜歡吃的嗎?」

  用力點了點頭,咽著口中的水果含糊不清道:「超好吃,你吃嗎?」

  「你吃吧,我吃過飯了。」

  那我就不客氣啦,雖然我本來也沒打算分享給他,雙眼發光的撲向剩下的幾個,這段時間的日子過的可真是滋潤,每天就是吃喝玩樂,吃飽了就躺床上打游戲或者睡覺,我捏了捏肚子上長出來的肉,真是罪惡啊。

  身體好了很多,我開始每天繼續出去鍛煉,早上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去外面的街道晨跑半小時,晚上吃完飯再散步一小時,一段時間沒鍛煉,跑上10分鐘我就氣喘吁吁了,被芬克斯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有什麼好笑的,相對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來說我已經是女漢子了,打的了色狼修得了電腦,安的了燈泡扛得起大米。

  不過還是很羨慕強化系啊,用我的念無知無覺的殺死人無聊極了,還是強化系的拳拳到肉,一擊下去血肉橫飛才帶感嘛。

  要是我能一巴掌打飛十個庫洛洛,哪有這小子欺負我的份,看我不天天把他關在家裡胖揍他,敢惹我就一頓暴打。

  在腦海裡腦補了一番對庫洛洛的滿清十大酷刑,興致缺缺的跑完了今天的分量,已經累成狗了,理想太美好,現在太骨感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盯著一頭凌亂的碎發坐在桌前吃早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邊咬著饅頭一邊接了起來:「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菡萏小姐嗎?」

  「對,是我,你是?」

  「我們是LME經紀公司,因為有在網上收到您的申請報告,現您已通過初選,現通知您參加我們公司的面試,時間是今日早上9點30分。」

  「誒,誒?」重要的不是居然有公司肯給我面試機會,而是,我看向手表,現在已經9點整了啊!

  我慌張道:「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啊!」

  「事實上我們給您官網的聯系電話已經打了很多次電話但是都沒有人接聽,還是花費了很多功夫才找到的您現在的這個電話。」

  對了,我官網的聯系電話是科恩的啊!我一臉便秘色。

  「總之,請您務必要准時參加。」

  准時准時,我要怎麼准時啊!一臉崩潰的看向庫洛洛,雙手合十:「爸,我需要幫助!」

  飛快的跑上樓,用了30秒換好面試的衣服,迅速給自己畫了個妝容,眉毛來不及化了不過還好我才剪的直劉海可以遮住,慌張的提起小包和高跟鞋就穿著拖鞋出門上車,「快,LME經紀公司。」

  繼續在車上補妝,塗好口紅打上腮紅,頭發梳順扎了個略為簡易的發型,這點時間也來不及做什麼了,只能暫時這樣了,快要到的時候再踢掉拖鞋穿上高跟鞋,俠客一路闖紅燈超車,也幸虧他是個老司機,在市中心開著100碼狂奔我們居然還沒出車禍。

  到達LME經紀公司的時候已經9點28分了,來不及多想我就提著裙擺拼命向面試室衝了進去,跑的太快要不是庫洛洛拉了我一把這會已經崴了腳了。

  「啊,找到了。」就是這裡,LME第27期藝人選拔會,准備室裡只有報名參加的選手才能進入,和庫洛洛告別後我就走了進去,我來的很晚,大家基本上已經全到了並且化好妝了,都是美女呀,風格各異各有千秋,但這種時候,唯一一個沒化妝的金色短發女性在人群中就特別突兀了,特別是她正一臉殺氣的縫著手中的詛咒人偶,額,她這是怎麼了?

  這時突然一個黑發美女拎著一個小孩子的衣服吵了起來:「是誰把小孩子帶到這裡的,會影響我發揮的,媽媽在哪裡?」

  這樣說真的好嗎……剛剛周圍那群美女聊天聊的那麼開心也沒看你有意見啊,不過是進來一個小孩子就這麼火大。

  女孩子被欺負後傷心的哭了起來,大家都紛紛同情的上去安撫,這時,那個沒化妝的金色短發女孩突然揪了一下小女孩的臉,一臉寒意的說道:「小女孩,你以為只要女人或者小孩哭的話,就會有人幫忙嗎?」

  這女孩對我胃口啊!哭泣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不管是在流星街還是這個殘酷的社會,淚水除了會讓你在別人心中的印像更加軟弱可欺,並不能幫你改變任何命運。

  所以當初的我死都不願意在某個人面前哭,有哭的力氣不如想辦法自己解決眼前的麻煩才是。

  我們依次進入了舞台中央,頭上突然噴出了大量彩花,舞娘紛紛跳起了桑巴舞,樂手們敲起了架子鼓,就在這濃烈的氣氛下,LME的社長穿著騎馬裝濃重登場,為什麼我感覺這麼逗比……

  這公司真的靠譜嗎?聽說是友克鑫最大的經紀公司啊,有這樣的社長,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倒嗎?

  更令我崩潰的是蜘蛛們居然一臉怡然自得的坐在觀眾席,他們是怎麼混進來的,見我的目光看過去,俠客還熱情的給我打了個招呼。

  裝作不認識他們。

  主持人宣布首先我們進行自我展示,然後是才藝表演。

  大部分都是普通的舞蹈唱歌這些,不過46號女生,就是剛剛凶小女孩的那個黑長直,她倒是與眾不同的表演了她的台詞熟記,只是草草翻了遍劇本就把幾百頁的劇本背了下來。

  大家都這麼凶猛的嗎,好厲害。

  之前那個我很有好感的金發女生61號,上台之後氣勢足足的說道:「我的目標就是超過現在正當紅的偶像男星不破尚。」

  額,雖然很有勇氣,小姑娘信心十足的樣子,但是下台後周圍人都在偷笑呢。

  她下台後我走到她身邊:「早上好,我是菡萏。」

  她似乎有些驚訝:「誒,你好,我是恭子。」

  「恭子你好,」我向她伸出手:「老實說我聽了你的發言覺得帥爆了,比起拐彎抹角的人來說我果然還是喜歡和一根筋的人相處啊,我們能夠做個朋友嗎?我很喜歡你呢。」

  「誒,」她有些羞澀的樣子:「朋友嗎,朋友的話……」

  見她一臉猶豫,我好奇道:「不可以嗎?」

  「不不,當然可以!」恭子興奮的握上我的手猛烈的搖:「我是最上恭子,今年17歲,我一直想有個朋友,這是我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夢想啊。」

  恭子你是經歷了什麼……很激動的樣子呢,我笑著點了點頭:「那麼,以後請多多關照了。」

  「也請你多多關照。」

  之前的人唱歌跳舞都快表演爛了,於是我表演的節目是配音,經歷過XCL的練習生培訓,如何做好聲優給角色配音也是門必修課啊,而我在這一點上的天賦似乎還不錯。

  隨意挑了個小視頻,一人分飾了六人角色的配音,小女孩和小男孩,冰山美少女和溫柔的主婦媽媽,老奶奶和嚴厲的女老師。

  考官們似乎對我的表演挺滿意的樣子,最後的得分應該不會太低吧。

  鞠了一個躬後離開了舞台,下一個上場的就是恭子了。

  等等,她為什麼要舉著一把菜刀?

  「61號,最上恭子,表演的特技是將蘿蔔雕成玫瑰花。」

  我……姑娘你有點彪悍啊,但是這是藝人選拔不是廚娘選拔啊!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恭子將蘿蔔雕成了一朵牡丹花,厲害,好厲害,我超級羨慕廚藝好的人啊,但是還是覺得有些違和感。

  表演完後考官們紛紛給恭子送來掌聲,等等,這不是藝人選拔嗎……雖然很替恭子高興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奇怪啊。

  恭子下了台,我小心翼翼的移過去:「恭子的廚藝一定很厲害吧。」

  「其實也就一般吧,哈哈。」恭子有些害羞的說道。

  我有些疑惑:「那個,恭子是為什麼才想來娛樂圈的呢,你看起來不像是對這方面了解很多的樣子。」

  然後我就看見本來溫柔的恭子換了張恐怖的面孔,有……有殺氣,恭子給我說了一個故事,她中學畢業後就和青梅竹馬的男朋友一起來到了友克鑫,同時打4,5份工來養活做明星的男朋友,結果那個男人成名後就出軌拋棄了她,恭子為了報復他的男朋友也進入了娛樂圈,想通過她的努力來狠狠的把那個男人踩下去。

  真是渣男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聽得義憤填膺,「怎麼會有這種渣男,恭子你放心,我會一直幫助你的,讓我們一起努力,你一定可以比那個男人更優秀。」

  吃女人軟飯的小白臉最可惡了!

  接下來是下一場測試,意向演員部門的選手的比試,這時46號女生突然叫住了恭子,諷刺了一番她的才藝雖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也只是像個小醜一樣另類而已,她得意的炫耀著她一定會以最優秀的成績勝出,而恭子一定會被淘汰掉。

  這樣說也未免太自大了,我可不這麼認為,恭子雖然沒有演藝經驗,但是從那個女孩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她是那種意志堅定並會一直向著目標努力的人。

  這樣看起來和小傑也有些相似呢。

  演員的測試是讓我們接電話,根據電話裡的內容來進行即興表演,這一點我也算是有優勢啊,畢竟我有經歷過全方面的演技培訓並有著多次參演的經驗。

  上台表演們的女孩在接聽了電話之後,表情都變得很溫柔,是在和喜歡的人打電話嗎?我暗自猜測著。

  下一個表演的是46號考生,那個諷刺恭子的毒舌女孩琴南奏江,她在接聽了電話後表情突然改變了,笑著流下了眼淚,「好開心。」

  誒?不是和男朋友的對話嗎,為什麼會突然哭了起來,不過說哭就哭,這個姑娘的演技確實在線啊,也難怪她這麼自信。

  下一個就是恭子了,我小聲給她鼓著氣:「加油!」

  恭子在接聽了電話不久後,整個人仿佛就籠罩在了黑暗裡,全身都散發著低氣壓,好可怕的殺氣,她喃喃自語著:「和好?」

  然後她的表情一瞬間又切換成溫柔無害,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好開心,我就相信你會這麼說著回來的。」但就在下一秒,她又面色猙獰的說道:「什麼嘛,說道歉有用的話,那地獄就沒有用了。」她揚起手憤怒的將電話摔成碎片,大口的喘著粗氣。

  許久之後她才恢復了情緒,一臉歉意道:「對,對不起,我把電話給摔壞了,啊糟糕,萏萏還沒有測試呢。」

  社長卻表示沒有關系,讓後台的工作人員又送來了一台手機,我掛著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了眼恭子,這次的題目看起來很不簡單呢。

  電話被接通,我試探著問道:「喂?」

  那一頭是一個低沉而又滿含著磁性的男生:「我是傻瓜。」

  「誒?」什麼啊。

  他接著說道:「那之後我和很多的女人都交往過但是都不順利,說受不了這個任性,自我中心,過度自信的我,然後才發現,你對我是那麼的真情實意,從一開始我就只有你,雖然知道這樣說很任性,對不起。但是,能和我和好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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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70

  手握成拳,我下意識的看向台下的那個人,想過無數次他會和我道歉,他會回頭,卻又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不可能。

  想過無數種他和我道歉,求和時的場景,我是該憤怒的嘲諷他拒絕,還是開心的回頭,但是卻沒有一種完美的答案可以詮釋。

  這個人要遠遠比恭子的男朋友要渣的多,恭子的男友只是騙她養他,榨取她的勞動力,而庫洛洛則是要錢要念更要命,這個人的性格何止是一句惡劣可以形容。

  他不是不知道我對他的真情實意,只不過人類的感情不過是他可以利用的道具而已,前不久他才和我說過:「我們重新開始吧。」

  怎麼可能重新開始呢,他會回頭,不過是又想在還沒被榨干最後一點生命的我身上再騙取些什麼而已。

  貪戀於他的虛情假意,卻又矛盾的一次次否認自己的感情。

  他正靜靜的看著我。由於我長久的不發聲,台下的考官們已經開始紛紛議論:「怎麼了?57號考生,你還好嗎?」

  我對著電話,突然輕笑了起來:「啊,你說重新開始啊,你想要的是怎樣的開始呢?是我們和之前一樣繼續在一起嗎?」我溫柔的看著話筒,像看著最深愛的戀人:「你知道嗎,我從前很喜歡很喜歡你,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在心底,所以,」表情漸漸凌厲:「我當然要好好的報答你,吶,親愛的,以前我是這樣叫你的吧。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我的名字後會冠以你的姓氏,我們會有很多很多的以後。」

  笑容漸漸又出現在嘴角,只是眼神卻依然冰冷的毫無感情:「現在我已經做到了呢。啊啊,忘記了你還不知道呢,那麼就讓我現在來告訴你吧。」手撫上胸口:「我現在已經冠上你的姓氏了哦,當然了,我嫁的人並不是你啊,很慶幸和你分開後我遇上了更好的人,說起來,你現在應該叫我一聲母親啊。」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只是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喜悅,如你所願,我嫁進了你的家族,成為了你的後媽啊。你真應該看看你母親的那張臉,本來是兒媳的人現在卻頂替了她的位置,實在是令人想起來就精神愉悅呢,怎麼樣,我親愛的孩子,來叫我一聲媽媽吧,讓我們在新的家庭裡重新開始吧。」

  我不顧形像的捧腹大笑起來,眼角都差點笑出眼淚,擦了擦眼角,我又將電話放在耳邊:「說什麼重新開始這種傻話啊,不可能的,去死吧,混蛋!」

  台下已經寂然無聲,恭子抽著眼角小聲的對我喊道:「萏萏,你還好嗎?」

  向恭子比了個耶,我露出個燦爛無比的笑容,「57號考生表演結束,謝謝各位考官。」

  第一次測試的結果出來了,我如此深情並茂又真摯的表演居然也落榜了,我和恭子一起黑著臉看著琴南奏江炫耀的從我們身前走開,一陣冷風吹過,仿佛有烏鴉在我的耳邊「呀,呀」的飛過。

  「恭,恭子醬。」

  「萏萏醬。」

  我們對視一眼,「嚶嚶嚶」的抱在了一起。

  我不滿道:「什麼嘛,那些接聽電話後只知道一臉傻白甜的開始喊道太好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的人卻能進去下一場,選擇不原諒有錯嗎?為什麼我們就一定要原諒那些渣男啊,混蛋蠢貨人渣賤男,果然那些男人就只喜歡溫柔大度不管他犯了什麼錯都會微笑著原諒他的女人嗎?做什麼青天白日的狗血美夢呢王八蛋!想要老娘原諒他,死也不可能!一想到那個男人我就恨不得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他的臉上,賤人賤人賤人!」

  話音未落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皮鞋,僵硬著抬頭看著庫洛洛,「嘿,嘿嘿。」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賤人,混蛋,蠢貨,人渣?」

  我尷尬的笑著打著哈哈:「額,那個嗎,這都是演技啦演技,真是的我又把戲中的情緒給代入現實了,總是這樣真是太不好了。」

  恭子好奇道:「萏萏,這位是你朋友嗎?」

  庫洛洛一臉皮笑肉不笑:「她是我後媽。」

  「誒,什麼啊?」恭子一臉不解。

  我唰的一下站在庫洛洛和恭子之間擋住恭子的視線:「別理他,我朋友總是說一些無釐頭的話啊哈哈,無視他就好。」

  這時恭子看到了考官中的一名,怨念的衝上前詢問他為什麼我們被唰下來,考官一臉黑線的把我們請到咖啡館,他義正言辭的指出,我們缺少成為藝人最重要的東西。

  他問了我們一個問題:「聽到愛,你們最先會想到什麼?」

  恭子又變臉了,我現在已經能習慣她時不時的切換臉色了,她表情恐怖的說著:「破滅與絕望的地獄。」

  我也思考了一會,我記得在我小時候,我一直認為,對我而言愛情就是庫洛洛,而現在,我慢慢開口:「愛的話,它是再虛假不過可以隨時被利用的東西。」

  考官一臉黑線的嘆著氣,對我們說道:「聽好了,藝人單靠自我陶醉是不可能勝任的,不顧周圍的狀況,只靠自己的力量想成功的人,只是相當於玩游戲的小孩。社長說,作為專業演員,要在業界闖出一片天地,必須有愛惜一切的心,而且要有去博得觀眾的歡喜的心。」

  恭子低著頭:「我明白了,只是就算付出愛,也不一定會得到回報,為什麼能夠去愛那些素不相識的觀眾呢?」

  考官的目光又移向我,「至於你也是一樣,雖然網上有著很多不利於你的傳聞,但是社長堅持相信你並不是那樣的人,只是,你在新聞發布會上說過的那些話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身為一名藝人你必須要對你的粉絲負責才是,怎麼能完全不顧粉絲的感受呢。」

  我不服氣道:「為什麼要在乎陌生人的感受,全世界那麼多人,如果只是因為別人喜歡我,我就必須對他負責,那麼我的感情難免也太泛濫了吧,我不是對自己的感情那麼不負責的人。我更不會因為別人希望我成為怎樣的人而去努力成為那樣的人,我想做的事情,我努力的目標,都是因為我想要變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樣,為什麼要別人來指點評說呢。對吧,恭子,誒?恭子。」

  恭子沉默著一個人走了出去,滿臉消沉。

  我追了上去,「恭子,怎麼了?」

  她低著頭:「對不起,萏萏,之前還說以後要和你一起努力的,看起來做不到了呢。」

  「恭子。」我復雜的看著她漸漸走遠。

  又搞砸了難得的面試啊,真是傷腦筋,我的職場之路真是無比艱辛。在家裡沮喪了好幾天後還是繼續出門去尋找新的工作,總呆在庫洛洛這裡也不是個事,特別是自從面試那件事過去以後,我和他之間的氣氛總怪怪的,真憋屈。

  對了,之前忘記要恭子的聯系方式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於是我再次來到LME,希望能夠問到她的號碼。

  結果我被前台小姐通知,自己已經成為LME新創建的部門「Love me」中的一員,「誒?」我驚訝道:「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

  前台小姐告訴我,這個部門是針對那些棄之可惜,但是卻缺乏重要東西的人,為了培養這些人缺乏的東西才創立的部門。並且這個部門的主要工作就是幫助其他人做一些事情並獲得他們認可,然後他們會對我們打分,只有表現優秀的情況下我們才能有出道的機會。

  什麼鬼!!!為什麼會有這種坑爹的部門!獲得別人的愛什麼的聽起來就羞恥的不行啊,如果不是因為後來我得知了恭子也進入了這個部門的話我根本就不想加入這裡,當然還因為窮。

  這個部門除了我和恭子外還有一名成員,就是那名46號考生琴南奏江,我們居然還有專屬的成員制服,全身粉到腳的運動裝,好醜,好羞恥,好不想穿上這種玩意兒啊!就算是庫洛洛這種直男審美也不會覺得這種風格好看的啊!

  但是我還是穿上了它,因為窮,我只能忍辱負重。

  第一天的工作是和恭子打掃整個大廳,為什麼藝人要來做保潔員啊!結果因為打掃的太干淨了有人摔倒在那裡,我們只得到了十分。

  能在平地上摔倒是他們自己的原因啊,為什麼要怪我們!

  特別是還不時有認識我的人對我指指點點:「啊你看你看就是那個人。」

  「之前不是很神氣的嗎,現在怎麼淪落到掃衛生了。」

  「等下我們也讓她來幫我們拖地吧,我還要給她個負分,哈哈。」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要有這麼操蛋的工作啊!我已經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為什麼要扭轉這些討厭的人對我的看法,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不過是一群念都不會的普通人。

  等等,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是從什麼時候起,有了念之後就總覺得自己和身邊的普通人格格不入了呢,只是因為有了念就驕傲自大,覺得自己的念無比強大因此不會被任何人擊敗。

  明明一次次的跌倒,卻仍然給自己找著借口,不過是自己一時不慎,下次我肯定能贏,是什麼時候我開始變成這樣了呢。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自滿的呢,記得某個人跟我說過,不要看輕任何一個對手啊。

  確實,是我太松懈了。

  LME開始對新進藝人進行一系列的培訓,由於這些項目我大多已經學習過,並且取得的成績還很優秀,因此我不用再去參加一次,但「Love me」的日常工作還是得繼續的。

  這幾天我基本上所有的活都干了個遍,掃地拖地端茶倒水復印,安燈泡通下水道,我感覺自己已經是全能的了,可是到手的依然只有一共60分,真是可惡,那群人明明就在等著看我的笑話才是。

  這種踩高捧低的人哪裡都是,鬼才要改變她們的想法啊,我就是我,才不要去為任何人而改變。

  恭子起了個藝名,叫恭子,我們越發熟悉,我得知了恭子從小就沒有父親,母親也拋棄了她,從小她就在寄養家庭長大,一邊上學一邊完成各式各樣的培訓。

  真的好辛苦,這世上不幸的人那麼多,但是他們都沒有放棄對生活的希望,正如努力學習著演技不斷提升著自己的恭子。

  大家都在努力,我又有什麼資格不努力呢。

  開始撿回以前學會的技藝,一個人對著鏡子磨練演技,復習舞蹈,太久沒練了劈個叉就要了我半條老命,盡管不被任何人看好也努力做好每一份工作,就當做是打零工好了。

  雖然每晚回去都累成狗,游戲都沒心思上了,每天晚上到家都8,9點了,第二天還要8點准時上班,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恭子和琴南成為了好朋友,雖然琴南外表上是個毒舌不饒人的女孩,可是接觸後才發現她只是傲嬌的口是心非,脾氣也很耿直,有啥說啥藏不住話。

  這一天我收到公司一名藝人亞由美的新任務,通知我早上6點陪她准時到達拍攝現場,因為她的助理因流感生病了,我需要代替她的助理來完成她的工作。

  早上4點30就起床趕往現場,一路替她抗包撐傘,真不知道大冬天的打什麼太陽傘,這一天的拍攝很不順利,亞由美告訴我晚上還有一場戲,讓我先行准備。

  准備好她所需的物品後我看了眼時間,才下午4點半,這會休息間沒人,亞由美也正在拍攝,我可以抽空補個覺。

  好困啊。

  我是被凍醒的,四周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機,打開一看卻發現因為我之前的游戲忘記關已經沒電了,這裡怎麼這麼安靜,晚上不是還要拍戲的嗎?

  從包中翻出充電器,插上以後卻發現這裡沒有電,是控制室已經斷電了嗎?他們晚上不拍了嗎?

  門被從外面反鎖上了,推不開,休息室為了保護明星的隱私也沒有窗戶。喊了很長時間也沒有人答應,這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嗎?


No 71

  看來得在這裡呆到明天早上了,早知道今早出門的時候就先吃飯了,忙碌了一天到現在也沒有吃,而且好冷啊。

  地面怎麼那麼陰冷寒涼,抱緊雙臂靠坐在門口,打了個呵欠准備繼續入睡,卻又因為寒冷而睡不著。

  無聊的閉上眼開始屬羊,一只,兩只……

  門鎖傳來輕輕地轉動聲,是誰來了嗎?我謹慎的微微靠後把自己隱藏在陰影中,門被推開,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他怎麼不出聲,是小偷嗎?我開始思考周圍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武器,手向桌上的剪刀摸去。

  「鈴蘭,是我。」

  誒,庫洛洛。手還握著剪刀,我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他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你一直到深夜也沒有回來,我有些擔心。」

  「哦。」我木訥的答道:「我被關在這裡了……」

  他向我伸出手:「走吧,回去吧。」

  「好。」

  屋外的冷風吹來,我忍不住拉緊衣服。庫洛洛一邊走一邊問我:「冷嗎?」

  「嗯,稍微有一點。」

  他回頭看了看我:「車就在前面了。」

  「嗯。」

  許久無言,空氣中沉默的只有我們的腳步聲,月光柔柔籠下,夜色安謐祥和。他突然停住腳步,我猝不及防間撞在了他身上,就好像很多年前克裡斯小鎮書店外的街道上,我和他那場相遇。

  那之後竟然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

  他的胸口依然那麼溫暖,心跳聲依舊平和穩健,一如既往的沒有遲疑,他靜靜的站在那裡,月光投射在他的側臉,在他身上打下大片陰影。

  我神使鬼差的就伸手環住了他,靠在他胸膛。好溫暖,明明這個人連血都是冷的,身上卻無時無刻都溫暖的要命。

  輕輕合上眼。

  他任由我抱了很久,我們誰也沒有開口,其實有很多想要說出口的話,可這一刻卻什麼也不想說。

  我後悔愛上庫洛洛嗎?我想應該是不後悔的。

  茫茫人海中,浩瀚宇宙裡,我能遇見你,和你在一起。

  這多麼讓人歡喜。

  許久許久,他才環住我,將我輕輕抱起,將我帶入車中,我抱他抱的很緊,他有些無奈:「你這樣我都無法開車了。」

  悶悶不樂的松開手,我想爬去後座卻又被他一把抓住,他將我換了個姿勢讓我靠在他懷中,發動了車子。

  他開的很快,車後座有毛毯,他隨手撈起蓋在了我的身上,兩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在我身上。

  見他一直盯著我,我忍不住開口:「你都不看路的啊。」

  他輕笑一聲:「路哪有你好看。」

  說的有道理,我繼續心安理得的躺下去,其實靠在這個人身上一點也不舒服,身上的肌肉硬的像鐵一樣,我換了好幾個姿勢才找到一個勉強舒服點的。

  他的眼神暗了暗,沒有再說話。

  車內開著空調,一暖和起來我就又開始犯困,打著哈欠閉上雙眼,卻還不忘叮囑他:「記得明天早上喊我起床,我還要去找亞由美算賬。」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後卻發現已經中午了,我……

  遲到了啊,這見鬼的公司會不會又給我差評,算了反正也遲了,我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出門去上班,不忘丟庫洛洛一個埋怨的眼神:「都怪你不喊我。」

  他平靜的合上書:「我送你去。」

  「就算你送我去也遲了。」我不滿的嘟囔著。

  他眼色未變:「你不是說要去人算賬嗎,我當然要去幫你撐腰了。」

  我一時卡殼:「誰要你幫我!我一個人就能解決那些戰五渣。」

  他輕笑一聲:「你是沒讓我幫你,但是我想要幫你呀。」

  臉有些紅,卻還是故作惡聲惡氣道:「你怎麼那麼麻煩,我要出門了!」見他沒跟上來我又憤憤的跺了下腳:「快一點。」

  庫洛洛好笑的看著我,迅速跟了上來。

  在路上解決了早點,來到公司,恭子關心的問我早上怎麼沒來,我對她說了昨晚被關在屋子裡的事後她的表情很生氣:「過分,這完全是故意的吧。」

  明明恭子自己也經常遭受一些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她從不在意,相反更在意我們,就是這點才讓人覺得更可愛。

  「沒關系。」我笑著向她比了個耶的姿勢:「看我今天來找回場子。」

  亞由美正在化妝,看見我後嘴角掛起一抹諷刺的笑:「你來了啊,正好幫我去倒杯水,不要太燙也不要太冷,45度最好。」

  我笑眯眯的坐在她面前的桌前,「亞由美醬,昨晚你不是說有拍攝的嗎,怎麼沒有拍呢?」

  「誒,我有說過嗎?」她一臉無辜:「啊抱歉,我想起來了,導演後來說因為天氣不太好取消了,怎麼,沒人通知你嗎?」

  「並沒有人通知我呢。」醒來後我第一時間充上電,只有庫洛洛的幾個未接電話。

  「這些工作人員辦事也太馬虎了,這樣怎麼能行呢,我下次會批評他們的。」

  「該批評的不只是他們吧,你是不是忘記了一個人?」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忘記了誰?」

  「你不覺得應該對我這個受害者做出些表示嗎?我查了昨晚的行程單,昨晚根本就沒有拍攝吧,也是你告訴其他人休息室裡沒有人讓他們把門鎖上的吧。」

  她一臉驚訝:「有這回事,不可能啊,雖然我知道你劣跡昭著,但是你也不能這麼污蔑我吧!」

  我看著她笑了笑,開始捋袖子,我冬天一向穿的很厚,制服下光保暖內衣就穿了3件,捋了好幾下居然沒捋起來,有些尷尬,不過這不重要。

  「亞由美醬,既然你認識我那麼就應該知道我的怎樣的一個人吧。」我揚起一抹微笑:「我啊,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呢。」

  用眼神示意庫洛洛關門,他好笑的關上門並反鎖,我不懷好意的接近亞由美,活動了一下雙手:「嘿嘿嘿嘿。」

  打的你爸爸都不認識你。

  好久沒打人了,胖揍了她一頓後果然神清氣爽,當然我很壞心腸的打的都是那些肉多又不會留痕跡的地方,這裡沒有監控,她想訴苦也沒有人相信,至於我的評分,反正我不揍她她也不會給我好分數,那還不如揍一頓她解解氣。

  亞由美顫抖的扶著椅背艱難的站起來,指著我:「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你居然真的敢打我,我要讓你好看,我要去告訴社長,讓他處罰你,你別以為你還是之前的明日之星,除了我們公司看你可憐收留你,還有誰敢收下你這顆老鼠屎,就連之前公司想給你安排經紀人都沒有人願意來你身邊,我告訴你,我……」

  我還嘴道:「誰稀罕要經紀人啊,我的事我自己能處理好。」要是再來一個科恩那可真是夠了。

  庫洛洛的聲音同時響起:「她有經紀人哦。」

  「哈?」亞由美一臉不可思議:「她經紀人是誰?」

  庫洛洛的語調很平靜:「我就是她的經紀人。」

  我……

  亞由美的目光狐疑的在我們身上打著轉,嘲諷道:「我看未必吧,多半你是她新傍上的大腿吧,別以為你有了靠山就可以東山再起,這一次我要你玩完。」

  庫洛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可不是她的靠山,我是她爸爸。」

  我……不你這答案一點也沒有說服力好嗎!你今天沒有梳大背頭看起來嫩的像剛出道的小鮮肉啊。

  亞由美未說出的話語被噎在喉中,許久後她才憤憤的瞪了我們一眼:「你們給我等著。」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從我們中間離開了房間。

  多半是去找社長告狀去了,切,這麼大人了還告狀,我可不怕你。

  我拿胳膊肘抵了抵庫洛洛:「喂,你是我哪門子的爸爸!」

  他卻故意道:「我難道不是你的監護人嗎,小蓮。」

  是個鬼啦,你居然還記得小蓮這個稱呼!我囧著一張臉:「我可沒有錢付給你工資。」

  「沒有關系。」他輕笑著附到我耳邊:「把你自己付給我就行了。」

  混蛋又撩我,我面色不善的盯著他,他的臉離我很近,我忍不住就伸手去揪,他悶笑著任由我胡鬧。

  門突然被打開,恭子氣喘吁吁的闖進來:「萏萏大事不好了,誒,你們?」

  我從庫洛洛身側探過身,看著恭子一臉驚訝的表情,後知後覺的看了看我和庫洛洛的姿勢,他背對著恭子擋在我身前,正微微對我的方向俯身,我墊著腳尖在揪他的臉,從恭子那個角度去看的話,應該很像是我扶著庫洛洛在親他。

  我……

  不,恭子,你聽我解釋!

  恭子卻猛地用雙手遮在自己的眼前:「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恭子卻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想起了什麼似的面容焦急道:「大事不妙了萏萏,亞由美不知道和社長說了些什麼,現在他們正要來找你麻煩。」

  「哦。」我很淡定,見多了大風大浪,這點職場小伎倆已經勾不起我任何的情緒了。我安撫慌張的恭子:「不要怕,就是干。」

  「誒?」恭子一臉疑惑。

  「慌什麼,我可是從榮耀王者掉下來的。」我淡定的迎接了氣勢洶洶來找茬的亞由美一行人。

  亞由美得意洋洋的看了我一眼,指著我對社長說:「社長,我早就說了,我們公司不能有劣跡端端的人,你看看她把我們公司弄成了什麼樣,她居然還敢在公司毆打前輩。」

  社長看著我一臉嚴肅:「菡萏,我聽說你打了亞由美,這是真的嗎?」

  我無辜的攤開手:「我沒打她啊,她瞎說的。」略帶傷心的看了亞由美一眼:「亞由美前輩,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可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誣陷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看我不順眼。」捂著臉假裝一臉傷痛欲絕的背過身去。

  亞由美尖叫道:「你明明就打了我。」

  我狠掐自己一把,眼眶微紅,我向她攤開手:「既然你說我打你,那證據呢?」

  「我這就給你看證據。」亞由美捋起袖子:「這些都是被你打出來的傷口,這裡,還有這裡,咦怎麼沒有?」她不可思議的看了又看。

  我的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微笑,小樣,和我鬥,我可是被庫洛洛和飛坦教授過好幾天人體解剖學的,雖然當時胃都差點吐出來。

  眼界不一樣啊,畢竟在亞由美眼中看一個人不爽就是去下手段陷害他,而在流星街混久了,早已習慣看一個人不爽就上去弄死他。

  能動手絕不動嘴逼逼。

  我委屈道:「你看,我明明說過我沒打你,你還誣陷我。」

  亞由美憋屈極了,她身上的傷處還正在隱隱作痛,她泫然欲泣的看向社長:「社長,我說的都是實話,您相信我。」

  社長環視了一圈這裡和門外圍觀的人,大聲說道:「大家都散了各自去做自己的工作,都圍在一起像什麼話,」他回頭看我們一眼:「你們幾個,跟我們來。」

  「哦。」我無所謂的跟了上去,見亞由美還在瞪我對她扮了個鬼臉,比出割喉的姿勢。

  我估計亞由美快要氣瘋。

  社長把我們帶到會客室,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庫洛洛一眼:「我聽說這位先生你是菡萏的經紀人?」

  庫洛洛看了看我:「確實是這樣。」

  社長揉了揉太陽穴:「原則上來說我們並不介意藝人自行尋找經紀人,但是身為一名優秀的經紀人你更應該對你的藝人負責,不光只是照顧她的衣食住行,安排好她的工作,你更應該時時刻刻在她身邊,提醒她什麼應當做的什麼是不應當做的,而不是任由她胡鬧。」

  庫洛洛輕笑道:「我並不覺得我家的小孩有什麼問題,如果非要說有的話,她有的時候太過心軟了。」

  我也跟著附和道:「沒錯,而且我哪有胡鬧。」

  社長頭痛的對我揮著手示意我先不要說話:「我知道是你打了亞由美,我好歹也做了這麼多年經紀公司的社長,你們這些小姑娘是真話還是演技我一眼就能看的出來,你還沒有修煉到可以瞞住我的地步。」

  見社長幫她說話,亞由美得意洋洋的看著我:「社長,絕對不能輕饒她。」


No 72

  社長嘆了口氣:「我招收你和恭子幾個人進Love me部門就是為了讓你們能夠找回心中的愛,可是你現在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

  我冷冷的回道:「就算找回愛也要分對像吧,像亞由美這種只會踩高捧低的女人,不管做什麼她都只會看你的笑話吧,我為什麼要討她們的歡心?」

  「難道你真的努力過嗎,為了得到大家的認可你真的全心全意的付出過嗎?」社長厲聲道:「說實話你讓我很失望,還有你的經紀人,這位先生,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你的藝人好,真心實意的從她的角度出發,為了她而考慮,如果你真的是在乎、喜歡著她的人,那麼你更應該教會她正確的人生觀,幫助她獲得別人的喜歡。」

  這都是哪門子的歪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拍著桌子站起來:「等等啊社長,難道你的意思是說即使知道對方不懷好意,我們也要用一顆真善美的心去貼近她,去感化她?讓她理解我們並被我們感化?」我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有那麼好的事的話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殺人犯,不會有那麼多無辜死去的人了,她們難道沒有努力過,難道沒有掙扎過?可壞人放過她們了嗎?被她們感化了嗎?」

  目光微冷:「對待惡人的唯一辦法,唯有比他更惡。我過去不會放過這些對我意圖不軌的人,現在更不會,難道在社長心中當一名好藝人的標准就是當別人打你左臉的時候你將右臉也貼上去讓她打嘛?那樣的人真的不是智障嗎?」

  「另外,社長你有認真調查過這件事的原委嗎?我為什麼要去無緣無故打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打死她,您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讓我原諒一個傷害我的人不覺得太過雙標了嗎?」

  我看一眼庫洛洛,繼續說道:「還有社長你對我的經紀人說,如果他真的是喜歡我,真的是為我好就要幫助我獲得別人的喜歡,社長你這樣的說法真的很可笑啊,感覺就好像我才是被抱養的小孩,欺負我的人反而是親生的一樣。為什麼關心在乎我的人要去幫助陌生人或者是敵人啊,什麼為了民族大義,什麼為了無辜的人就要傷害、犧牲自己的愛人,就要讓喜歡的人受委屈之類的話實在是太可笑了啊,這樣的人真的配擁有感情嗎?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喜歡我,我發自內心的希望,這些人能離我滾遠一點,不要污了我的眼睛,喜歡可不是那麼廉價的東西啊。」

  閉上眼睛又睜開,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喜歡的人,喜歡我的人,我只要他對我一個人好就好了,他只要看著我一個人就好了。別人是死是活管他什麼事啊,他喜歡的是我又不是別人。我只需要這樣的人,誰會需要陌生人的理解和愛啊,我又不是戒尼需要大家人見人愛。」

  大家都愣愣的看著我,唯有庫洛洛一直在看著我笑。

  「原來是這樣啊。」社長突然低下了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雖然不知道你一個小女孩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是之前對你的一些看法可能確實是我偏激了,我向你道歉。」

  「誒?」他突然這樣鄭重的道歉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社長,為什麼要對這種人道歉啊!」亞由美氣憤的大喊著。

  「亞由美,」社長突然喝止住了她:「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雖然菡萏確實打了你,但是你也有對她做過過分的事情對吧,我一直有聽到你有對新人不友好的事情發生,但是也沒想到你居然過分到如此地步。」

  亞由美一臉傷心道:「社長你居然相信她嗎?」

  「是的。」社長的語氣很認真,「我的確相信她。」

  「為什麼?」亞由美喃喃自語道。

  「因為眼睛,那個女孩在對我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很干淨。」

  亞由美像失去了力氣一樣坐倒在沙發上:「只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也太可笑了吧。」

  社長轉頭看向我:「菡萏,抱歉這件事是我沒能調查清楚就妄下結論,但你確實沒錯。」

  「沒什麼。」我反而有些不自然的別過了眼。

  「但是,」社長停頓了一下:「這件事現在公司的員工們都議論紛紛,為了避免更大的影響,委屈你在家裡休息兩天吧,你到這上班以來也沒有休過假吧,這就算是我給你的帶薪假期了。」會長的語氣很溫和:「我會在這兩天裡處理好這件事的。」

  「好。」

  走出後我忍不住問庫洛洛:「他這應該不是要冷藏我吧?」

  庫洛洛對我搖了搖頭:「不是哦。」

  「是嗎,但是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我伸手點了點下巴。

  「萏萏。」恭子突然追了出來。

  「怎麼了?」我問道:「恭子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回去休息兩天,很快就回來,真好啊,可以偷懶兩天了。」

  「不是的,」恭子突然對我笑著比了個大拇指:「我只是想要對你說,你剛剛說的太好了。我也一直看公司的一些人很不順眼呢,每天都高高在上的,那種人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感動吧。」

  「是吧,我也這樣覺得呢!」我就知道恭子和我是知音。

  「對了,」恭子對我笑道:「其實我過來是為了邀請你明天來我家做客的,既然難得有假期,我們當然要聚一聚了,明晚你來我家用餐吧。」她對我俏皮的眨了眨眼:「帶著你的男朋友一起。」

  「哈!」我漲紅了臉:「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經紀人。」恭子一臉我已經看穿了一切的眼神:「總之,明天一起來吧,我會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哦,你喜歡吃什麼?」

  「唔,讓我想想,好像有很多。」

  「沒關系的,不管是什麼菜我都會做!我做的甜點可甜了,以前尚太郎……以前我家裡的人都特別喜歡吃。」

  「真的嗎?」我雙眼發光的看向他,忍不住瞄了瞄庫洛洛。

  他好笑的看著我:「你想去的話就去吧。」

  「好。」我開心的看向恭子,「那明天就叨擾你啦。」

  「那麼,明天見。」

  「明天見。」

  我看向庫洛洛,比了比下巴:「我今天有沒有很帥?」

  他輕輕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我女兒當然是最帥的,畢竟繼承了我。」

  一臉嫌棄:「不要臉,居然這麼誇你自己。」

  他居然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嗯,這點也遺傳了你。」

  ……你妹。

  恭子住在一家小飯店的二樓,店主是一對很和氣的中年夫婦,向他們打了招呼後我們來到恭子的房間。

  我買了些水果送給恭子當禮物,她看到我們來了很開心,「稍等一下菜馬上就好。」

  我看著恭子不斷端出的滿滿一大桌的菜,恭子真是太厲害了,我的做菜天賦似乎就從來沒有點亮過。

  「我開動了。」夾起一筷蘑菇,好鮮,水果沙拉也超級好吃,我忍不住吃了一大碗才意猶未盡的擦擦嘴。

  「恭子你也太多才多藝了,以後誰能娶到你就有福了。」

  恭子有些害羞:「沒有的事,只是一些很簡單的料理。」

  「能做到這種大廚的水准絕對不簡單吧,我最佩服的就是做飯好吃的人了,對吧!。」我偏頭看庫洛洛。

  他居然取笑我:「你最佩服的不應該是我嗎?」

  「我為什麼要佩服你!」我不服氣道:「你有什麼優點值得我學習的。」

  庫洛洛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繼續吃他盤裡的食物,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明顯也很喜歡吃恭子做的甜點,這滿滿的幾盤甜點都快被他吃光了。

  說實話甜點吃多了也會有些膩,我好奇的叉起一塊蛋糕咬下去:「你還是這麼喜歡吃甜點呀。」話說回來我以前也在甜點店有過打工的經驗,也學會了做一些簡易的蛋糕,於是我信心滿滿道:「下次我也做給你吃。」

  庫洛洛放下叉子定定的看了我半天:「那還是算了吧。」

  我……

  一腳踢上了他的椅子,紋絲不動。

  他的表情很誠懇:「真的,你的廚藝是屬於瑪奇那一水准的。」

  「胡說八道,瑪奇哪有我的功底!你當初在老頭那裡不也吃得好得很嗎,我也沒見過你挑剔過。」

  庫洛洛很淡定:「那你做,我和你一起吃,你吃我就吃。」

  我……

  有點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好吧,聽你的,那還是算了吧。」我自己做的食物反正我是從來不吃的。

  庫洛洛很不客氣的嘲笑了我幾聲,看的我火大,「你變了,你居然嘲笑我!」

  「沒有哦。」他開始給我順毛:「我只是不忍心讓你辛苦啊。」

  瞧瞧這話說的多冠冕堂皇,嘖嘖。扭頭一看恭子一臉促狹的笑意:「你們的感情可真好。」

  「好個鬼啦,這家伙完全是個混蛋。」我惡狠狠的瞪了庫洛洛一眼,他對我做的那些事可真是三天三夜都吐槽不完。

  吃完飯後我們又聊了會天就告辭了,恭子明天還要上班。恭子對庫洛洛的印像很好,這也是難免的,畢竟庫洛洛特別能偽裝……他聽說了恭子和她那個青梅竹馬的尚太郎的故事後還饒有興趣的給她出了幾個能報復那個男子的陰點子,這讓恭子對他的好感更多了。

  我邊聽邊連連點頭,都是些很不錯的報復手段,我學會了。

  晚飯吃的有點多,庫洛洛陪我走了一陣,他看我心情很好的樣子,開口問我:「感覺你最近很高興?」

  「嗯。」我點了點頭:「因為又認識了新朋友,我很喜歡恭子。」

  「是嗎,有喜歡我那麼喜歡嗎?」

  「你好沒羞沒躁!誰喜歡你了,我才不喜歡你。」

  他輕笑一聲:「我可是很喜歡你的,就算你敗家又不會做菜我也不嫌棄你呀。」

  心跳加速,臉頰不受控制的泛紅,我低著頭向前走:「你又在胡言亂語騙我了,你心裡唯一喜歡的只有你的旅團。」

  「我確實喜歡旅團,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就不在意你。」

  「只是在兩相對比下旅團要比我重要的多,是吧!」他一說這個我就更生氣。

  他有些無奈的揉了揉我的頭發,「你應該知道,在我心裡旅團的存亡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比我自身的性命都更為重要。」

  所以在你的旅團面前我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可以隨時被犧牲的對像,只是你無聊的時候用來消遣的寵物。

  所以當初在小鎮上我被人挾持威脅旅團時你可以毫不猶豫的對我發動攻擊,所以當你的團員被揍敵客襲擊時你不做思考就追了上去,所以為了替窩金報仇你可以對我痛下殺手。

  我們的感情從未對等過。

  我覺得自己現在的想法很極端,可是我又沒有辦法不去將自己逼入死角,這種無法被理解的委屈和埋怨。

  我都下定決心要忘記這個人了,為什麼他又要一次次的出現在我的世界。

  總是一次次的重復著告訴自己,不要再回頭了,卻又總是忍不住回頭看。

  或許是那天的太陽太刺眼,那一次次的懷抱太溫暖,讓身處冰天雪地中的我流連忘返。

  鈴蘭的花語是幸福歸來,海上花的傳說是擁有它的人最終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但我知道,我永遠也留不住一個沒有心的男人。

  短暫的假期很快過去,再次回到公司的時候公司平靜的可怕,就像大家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我和亞由美的衝突。唯一意外的是社長居然宣布我已經可以開始接受一些工作了,這讓我又是驚喜又是疑惑。

  不過這是好事,我很快就有了一次面試的機會。這是根據一個很早之前紅過的電視改編的電影,這部電視以前很火,直到現在還有著各種關於它而改編的同人小說和舞台劇,聽說恭子以前的那個青梅竹馬不破尚的一首將要出的單曲也是根據它而改編的,不久之後那部單曲的MV就要開始選角了。


No 73

  其實我覺得這部電視挺狗血的,講述的是兩個天使和一個惡魔的愛恨糾葛,從前有兩個女性天使一直生活在一起,每日在伊甸園裡嬉戲玩樂,有一天一個惡魔誤闖了這裡,被其中的一名天使A所吸引,他們很快陷入了熱戀,天使的純真善良和無憂無慮讓他無法自拔,但是天使和惡魔相戀的結果只會是這名天使因為衰弱而死去。

  而同時另外一名天使B其實也深深的愛上了惡魔,只是惡魔的眼裡永遠只有她的朋友天使A,看著他們的戀情天使B的心漸漸扭曲,逐漸恨上這兩人。

  終於有一天,這種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而爆發,天使B憎恨著搶走自己心愛的人的天使A,但更為憎恨的是從來都不在意自己的惡魔,她將惡魔推下天空,想要殺死他。

  天使B殺死惡魔後自己也墮落成了惡魔,但惡魔其實沒死只不過受了重傷。天使B墮落後更加肆無忌憚的報復惡魔和天使A,最後在想要殺死天使A時,她自己被惡魔一劍捅死。

  而惡魔和天使A的愛情感動了神,神讓他們永遠的生活在了一起。

  這部片當年火的不行,無數惡魔與天使A的周邊產出,而同樣的,天使B的形像也被無數人唾罵,在同人小說裡被各種妖魔化,飾演她的女演員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擺脫不了反派角色這一形像。

  其實我很好奇,關注熱度這麼高的這部電影為什麼會讓我來面試,不過我很快就有了答案,面試官很嚴肅的對我說,她覺得天使B的形像很適合我。既有著天使的面容,但是實際上又是惡魔的心腸。

  我……

  呵呵,無非就是覺得我之前那些負(和諧大法好)面報道很像一個壞人嘛,不過無所謂,相比於演軟綿綿的傻白甜,這種笑裡藏刀的角色顯然更得我歡心啊。

  誰會喜歡演被人一直欺負的軟包子啊。

  他們給了我原著,說這次電影希望我們每一個人都能演出和原著不一樣的自己,超越原來的電視而拍的更好,因此希望我回去後好好研讀原著來考慮自己應該怎樣去詮釋這個角色,發掘這個角色更深層次的內涵。

  無聊的將原著翻了幾遍,原著描述的更過分,天使B完全就是個心機女嘛,一開始就嫉妒天使A更得人心,背地裡經常陷害她,後來惡魔出現之後更是明裡暗裡和天使A搶男友下跘子,也難怪她最後死了後還要被人痛罵。不過說到底這種惡毒女配的設定為什麼也能當上天使啊,簡直槽點滿滿。

  但我還是得演,一是因為窮,二是因為,這個劇組實在是太有錢了,服裝師和化妝師都是一流的水准,漂亮的不像話。

  我對美麗的東西一向沒有抗拒力。

  要怎麼演才好呢,實在是不想按照原著啊,太狗血弱智了啊,完全不符合我想像中天使的模樣。

  天使應該是什麼樣子呢?我剛出道的時候演過天使的一個場景,雖然只是一個幾秒的鏡頭,但我想她應該是純潔爛漫的,心中不含一絲雜質的,否則的話那就不是天使了。

  即使是在墮落前的那一秒,她的內心也應該是個天使,不應該被怨恨所迷暈頭腦,蒙蔽內心。

  坐在化妝間裡,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這應該是我出道以來最漂亮的一個造型了,仙氣滿滿。

  金色長發披至膝蓋,發尾被燙成大波浪卷,藍色的瞳裡滿是對外界的憧憬與天真爛漫。

  一襲白裙,背後帶上雪白的雙翼。沿路走來,我聽見周圍人驚訝的吸氣聲。

  我站在舞台前,向著男女主演鞠了一躬,「之後的拍攝請多多關照了。」

  男主愣了半響才道:「啊,多多關照。」

  飾演天使A的女主是童星出身,演藝經驗很豐富,我們前期拍攝的很順利,大多數場景都是一次過,偶爾幾次被喊停也是因為角度原因。

  我們在花園裡玩鬧,樹上墜落的花瓣飄灑在我們身上,小鳥空靈的歌聲環繞在蔚藍色的天空,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銀發的惡魔誤闖進這裡,他被天使完完全全的吸引住了,無暇的面孔,純淨的心靈,這一切都是他所未曾見過的,劇情的分歧點就在這裡發生,女主和惡魔會在這裡開始相戀,而我所飾演的女配則開始黑化。

  一場相遇,各自的人生軌跡就從此都被改變了。

  我躲在樹叢後,看著熱吻著的男女主,最終失魂落魄的一個人離去。

  最好的朋友有了愛人並且會因為這個男人而逐漸衰弱死去,而自己卻不幸的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當看著他們擁抱的時候,看著他們接吻的時候,看著他每一句甜言蜜語,關切體貼,自己的心裡會想著些什麼呢?

  天使是不懂得怨恨這種情緒的,就算心裡再難過,也只是一個人落寞的離開。

  但是自己的好友會因為這個男人而死去,這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想要救下她,卻無能為力。

  要怎樣才能救下她呢?怎樣才可以。

  那個男人死去的話一切都會結束吧,這顆躁動不安的心從此不再砰砰亂跳,一切都會回到從前吧。

  站在斷裂的高塔上,天使向著惡魔伸出了手,顫抖著猶豫著將他推落。

  手扶在惡魔的肩上,我將要殺死最喜歡的人,我那麼的喜歡他,只是他的眼中從來都沒有我。

  只是單純的為了朋友的性命著想嗎,真的沒有自己的私心嗎?

  不過是怨恨他不喜歡自己而已,不過是嫉妒而已。

  淚水滑落,滴在惡魔的臉頰之上,雙手輕輕松開,猶豫著掙扎著看著他墜落,想要伸手抓住他卻又只是徒勞。

  惡魔死了,天使犯下了殺人罪,潔白的羽翼被染黑,墜入地獄。

  她還擁有著天使的心,然而她已經是新生的惡魔,再也回不去美麗的伊甸園。

  不過是太過喜歡,不過是求而不得,不過是想要那雙漆黑的瞳孔裡只有自己。一念之差,注定了她最終的結局。

  中途被導演叫停了幾次,導演不停的罵著男演員:「你的戀人是另一個天使,干嘛一直看著萏萏不動啊,這樣觀眾會以為你們才是真愛的。」

  男演員一次次的道歉,卻還總是忍不住看我。我聽見周圍的人有小聲說著:「真是的,她那樣怎麼演女二啊,誰都會忍不住看她的吧。」

  「是啊,不得不說,確實太漂亮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將鏡頭時刻對准她。」

  再一次看了回放後,劇組的工作人員看了看我:「萏萏哭起來真的很漂亮啊,真的就是天使最傷心的時候了。」

  「不,」我干脆利落道:「那都是假的。」

  「誒,為什麼?」工作人員有些意外。

  「哭的漂亮什麼的,一看就是給觀眾看的啊,觀眾只想看你美好的一面,所以壞也要壞的漂亮,哭也要哭的好看,死也要死的唯美。但是真正傷心的時候,怎麼可能這樣哭啊,真正絕望的時候,哭起來都是眼淚鼻涕一大把,醜死了。」

  「是這樣的嗎?」工作人員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笑了笑。

  最後的一個鏡頭是在漆黑的雨夜,墮落的天使一個人慢慢的走在街道裡,她將在這裡迎來自己和惡魔最後的對戰。她抬起頭,和惡魔久久的對望,那雙眼睛裡依舊沒有自己。惡魔滿心愛著的永遠只有自己曾經的好友。手中握著的劍最終還是放下了,任由惡魔的劍刺穿自己的心髒。

  就這樣結束吧,最後只有自己一個人死去,喜歡的人,最好的朋友,大家都能活下去。

  這顆心再也不要為了你而跳動,再也不用看見你就悶悶的無法呼吸。

  這輩子,就只陪你走到這裡了。

  墮天使倒在了地上,靜靜地閉上雙眼。雨水澆落在她的身上,從此再沒有後續。

  「卡。」導演滿意的點了點頭:「恭喜你的戲份殺青了。」

  太好了,好累啊。我正想爬起來,身體卻徒然一輕被人抱起,是誰?我睜開了雙眼擦了擦雨水,庫洛洛。

  他把我抱到一邊,拿毛巾在我身上擦了擦,「冷嗎?」

  「嗯。」已經12月了,穿著單薄的裙子露天在雨水裡拍戲,整個人都快要凍僵了。

  「回去吧。」他將我的羽絨服搭在我的身上,帶我回到家,洗完熱水澡換上厚厚的棉衣後整個人才活過來,伸著懶腰:「好累啊好累啊,當演員可真是個體力活啊。」

  俠客不解道:「你干嘛要這麼辛苦的工作,又賺不到多少錢。」

  「沒辦法啊。」我抱過來手機點開游戲:「唔,我現在暫時無法用出念又沒辦法接委托,真是虧大了。」

  俠客驚嘆著:「你要掙那麼多錢做什麼呀?」

  「之前就說過了呀,我要買貪婪之島啊貪婪之島,這可是200多億戒尼啊,我要賺多少年啊!」

  庫洛洛的聲音平靜的從身後傳來:「你要掙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天就能丟掉800億。」

  不就丟了你一把刀嗎,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嘛……

  我撇了撇嘴開始匹配,點下確定進入英雄選擇頁面。

  俠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庫洛洛,不懷好意道:「真那麼想要你讓團長送給你呀,你問他要他肯定會給你的。」

  我盯著游戲眼眨也不眨:「要不起,謝謝,我自己會掙來。」

  俠客幸災樂禍的在遠處笑著,「團長,你追了這麼久也沒追上呀。」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誰,無視他,我順利拿下一血,游戲這麼好玩,我還談什麼戀愛呀。

  庫洛洛冷不丁的從我手中抽走我的手機,我急得站起來拼命一把搶回:「你干嘛呀你。」我正團戰呢,一看角色果然死了,趁著復活的時間我沒好氣的狠狠瞪了他幾眼:「你有毛病吧。」

  庫洛洛冷笑一聲:「早晚把你手機給沒收了。」

  我像母雞護小雞一樣謹慎的把手機護在身前,「休想,奪我手機者吾必殺之欲快。空調就是我的再生父母,Wifi就是我的精神食糧,誰也別想讓我離開它們!」

  他涼涼的瞅著我,諷刺道:「在你心裡游戲怕是比我要重要多了。」

  我想也不想:「那是,嗯?你剛說什麼,等等,哈哈我又拿了個三殺,四殺,還有一個人頭去哪了,原來你躲在這兒啊,我來啦你別跑,五殺都是我的,殺了殺了都殺了,快推塔啊,這局贏了全靠我!」贏了這局游戲後我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這才抬起眼看庫洛洛:「你剛剛喊我啥事?」

  總覺得他表情有點不太對啊,他心情不好要殺人時似乎就是這抹帶著寒意的笑,我敏銳的小步挪動著步伐:「哈哈哈哈你們先玩,我突然困了我要回房睡覺。」余光看見他向我走來,我心中大喊著不妙三兩步兔子一樣快速衝進房間,啪的一聲在他面前狠狠關上門,再反鎖好。

  至於庫洛洛有點黑的臉色,那又關我什麼事呢?

  比較尷尬的是,一分鐘之後,我們在王者峽谷相遇了。

  我……

  一臉囧然的看著屏幕上出現對面法師的一段話:「你不是說你去睡覺了嗎?」

  裝死,裝死,我在夢游,打著游戲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靈魂。

  他絕對是生氣了啊,我內心咆哮著看著他帶著隊友追著我打,在他開場打出8/0後他的隊友已經唯他是從,他指到哪隊友打到哪了,這個人要不要這麼小心眼,我淚流滿面的被他殺的毫無還手能力,五打一我能怎麼辦啊,我也很絕望啊。

  屏幕上剛跳出失敗兩字他的信息就如影隨形而來,「怎麼樣,還打?」

  哭喪著臉回過去:「我不敢了爸爸。」

  「呵呵。」

  「爸你就會欺負我!你太過分啦。」

  「找你的游戲做爸爸去。」

  「爸!爸!你才是我親爸QAQ。」

  「那你聽不聽話?」

  「額,你先說說看是什麼事……」

  「把你的游戲刪了。」

  「您撥打的用戶已睡著Zzzzzzzz。」我迅速關掉了游戲,鑽進被窩,刷微博!

  睡覺那是不可能的。


No 74

  今天拍的電影已經有一部分片場花絮流露了出來,本以為會有很多人接著罵我,結果卻發現罵我的人只占少數,絕大部分評論還是在誇造型好看。

  「雖然不喜歡她這個人,但是這個造型實在是漂亮的沒話說啊……」

  「是啊是啊,看到她的臉就覺得一切都可以被原諒了……」

  「你們要不要那麼膚淺,像我就不一樣,我是一直喜歡她,萏萏我才是真心愛你的呀。」

  什麼嘛,明明之前還是清一色的罵聲。我繼續刷著微博,卻發現我代言的那個服裝品牌的官方微博發了一條最新消息:「公司的新品發布會在明日下午3點於友克鑫克爾羅大酒店舉行,有入場券的嘉賓們請有序參加,會場不允許用手機私自拍攝,敬請諒解。」

  啊咧,他們什麼時候發布的新品,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我才是他們家的官方模特呀。

  我是已經被他們拋棄了嗎,我怨念的看著新出的裙子的造型圖,好看,想要,只有做模特才能第一時間獲得它來著。

  而且我居然連入場券都沒有……這也太讓人不開心了。

  悶悶不樂的關了手機躺在床上,頭一次睡這麼早,氣死我啦。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仍念念不忘這件事,最氣的是吃早飯的時候友克鑫的早間新聞居然報導了這件事,當我看到他們新請的模特穿著我喜歡的裙子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氣的把筷子放進嘴裡狠狠的咬。

  俠客看我一眼:「萏萏你輕點,筷子都要被你咬斷了。」

  我嚶嚶嚶的撲倒在桌上:「好氣啊,明明人家還沒有老,就已經是昨日黃花了嗎?」

  俠客安撫著:「是他們沒眼光。」

  「對!」我猛的一拍桌子:「是他們瞎,不行,我憋不下這口氣,我要去砸場子!」

  跑到服裝間把漂亮的裙子都翻出來,挑出一套色彩鮮艷的換上,給自己化了個妝,正准備出門的時候來了位意外來客。

  是我為這家服裝品牌拍攝照片的時候,給我化妝的那個妝娘伯莎,我們已經合作了快3年了。

  見到她我很意外:「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她淡定的放下手中提的工具包:「我問了你的經紀公司,成功的要到了你的住址。」

  我的確有登記過……但是,「你為什麼會來?」

  她笑眯眯道:「當然是來陪你砸場子了,老實說,比起新來的模特,我還是更喜歡你啊。」

  「誒?」

  「你應該不知道,今天下午明面上只是一個新品發布會,但是實際上還有一次內部的評選,是針對你和新任模特莉莉之間的一次投票,根據你們當日的整體著裝和形像,每個到場的嘉賓都有一票投票權,誰的票數更低誰就被淘汰,以後公司的新品只會由勝者來代言。他們根本就沒有通知你,計劃讓你不去正好淘汰你。」

  「也真是難為他們為了替換掉我費了這麼多的心思。」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雖然我也不是一定需要這份工作,但是我很不喜歡被人趕走的感覺啊。」

  伯莎捏住我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下我的臉,嫌棄道:「你這是什麼妝容和衣服,醜死了。」

  ……

  我疑惑的看了又看自己:「我覺得很好啊。」

  伯莎一臉鄙視,冷漠的指揮我:「脫,卸。」

  「哦。」我老實的照辦。

  伯莎瀏覽了一圈我的衣服後,很快選了一件主色調偏暗的棕色系裙子,這一套有一個很美的名字,諸神的黃昏,不過我倒是只穿過一次,因為個人並不是很喜歡這種色調。

  伯莎熟練的給我化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啊對了,我沒有入場券啊。」

  她心不慌意不亂的開口說道:「摸我的大衣口袋。」

  我伸手摸出一個信封,拆開一開:「誒,入場券,怎麼弄到的,我太愛你了。」

  「愛我的話下午就好好的給我爭回面子。」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自信滿滿的拍著自己的胸膛。

  帶上繁重的金色頭飾,我的頭一沉,這也是我不喜歡穿這套的原因之一了,配上假發發飾一起,頂在我頭上的最少有五斤,生命不能承擔之重啊。

  不過漂亮確實漂亮,有一種宗教的神秘感,伯莎不停的叮囑著我:「記得配上這套不能笑,要嚴肅,一定要嚴肅!」

  我捏了捏自己的臉,做出個凶狠的眼神,「嗯!」

  我的經紀人,我的爸爸,庫洛洛和我的親友團一起開車把我送到了發布會場地門口,目送我進門,「女兒要爭氣呀。」

  「哦。」我兔斯基眼,繃著一張嚴肅的臉走了進去。

  公司的老板看到我後很驚訝,不過他很快切換成自然得體的笑容:「哈哈,萏萏今天可真漂亮。」絲毫不提沒有通知我和要替換掉我的事。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點了點頭:「都虧BOSS您這麼多年來的提攜。」

  「哪有哪有,發布會就快開始了,你先去准備一下吧。」他似乎不願和我多談,看來撤掉我的決心很堅決啊。

  感嘆了下世態蒼涼,我來到後台候場,模特們一個個穿著新品繞場一圈,最後壓軸的是公司選中的新任模特莉莉,她穿著這次的新品中最華麗的一件走上台,我聽見人群的驚呼和吸氣聲。

  莉莉回來後我淡定的走出繞場一圈,旁若無人的無視了老板微黑的臉色。

  台下有觀眾小聲議論:「她穿的那件也是新品嗎,宣傳畫冊上沒有,感覺沒見過呢。」

  「好像不是新品,是前年推出的一款叫什麼黃昏的,因為衣服的顏色比較生冷因此很少有能夠穿的好看的。」

  「是嗎,但是她穿著真的很好看啊,不愧是人形種草機。」

  「嗯,確實。」

  走完一圈後回到台上,新品的展示部分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場面話和投票選舉了。

  台上的燈光和主持人的熱情都給了莉莉,我站在一邊像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可憐,不過勝負未定,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主持人的聲音很激動:「下面請按下手中的按鈕開始給心儀的模特投票,最終投票數最高的人將當選我們公司下一年的模特。」

  有些無聊,我突然惡意的想到,公司不會已經買通了所有的人都投下莉莉的票吧,看著老板那一臉自信的笑容,看起來很有這種可能呢。

  「投票結束,最後的勝利者是……」主持人的話語突然停頓住,我抬頭一看。

  現場一共240名嘉賓,我的票數占了220多票。

  我……

  這就有點尷尬了啊,老板整個人都震驚了,張大嘴來到台前傻傻的看著大屏幕上的結果:「這不可能啊,我明明安排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快閉上了嘴巴。

  不愧是逐利的商人,他很快換了一臉爽朗的笑容,走上前握我的手:「恭喜你啊菡萏,我就知道你能繼續當選,明年還是麻煩你繼續為我們公司效力了。」

  我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此時不打臉更待何時,接過話筒:「很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但是很遺憾,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站在這裡了,因為種種的原因,也因為這家公司的氛圍漸漸變成我不喜歡的樣子,無論是越來越圈錢的盈利方式,還是那些不斷的重復著之前的毫無新意的設計方案都讓我深感痛心,我不願意讓自己的名字和一家已經失去了靈魂的公司聯系在一起,所以我要在這裡和大家道別,我不會再為這家公司工作了,期限是永遠。我的發言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將話筒遞回給老板,無視了他發黑的臉色,我大步邁向門口,推開門的那一刻深呼吸了一口,還是外面的空氣更新鮮啊。

  就算離開,我也要光鮮亮麗的離開這裡,是我主動放棄了他們,而不是他們拋下了我。

  爬上車,我笑眯眯道:「回家吧。」看著俠客正專心致志的玩著手機,我突然狐疑道:「剛剛那些人突然投我票,該不會是你控制了他們吧?」

  俠客微笑著搖了搖手機:「你猜!」

  肯定是你,老板都安排好了黑幕了,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投我,我感動的撲向前座:「太謝謝你啦!」

  「沒關系,」俠客向我眨了眨眼睛:「萏萏本來就是很受歡迎的哦,不信你看微博。」

  「誒?」我有些疑惑的拿出手機,原來今天的新品發布會有全程直播到網上的,網上也有針對模特的投票,我看了下自己的票數,占比率百分之92。

  我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什麼嘛,明明大家嘴上都說著不喜歡我,可心裡還是很誠實的嘛。」

  庫洛洛看了我一眼,「這下你開心了吧。」

  「嗯。」我想了想,「確實很開心啊,雖然又失去了一份工作,這可是每年只要辛苦十幾天就有兩千萬戒尼的入賬的工作啊。」嘆了一口氣,拍著頭靠倒在車座上:「還需要更努力的工作啊,讓我看看最近公司有沒有我能接的工作。」

  結果還真有幾份工作,我剔除了一些一眼看上去就不喜歡的工作,剩下的還有兩份,一份是拍攝雜志的封面,報酬為八百萬戒尼,這個順利的話一天就能完成,另外一份則是一部電影的拍攝,報酬是一億兩千萬戒尼。

  我成功的通過了面試獲得了這兩份工作。

  封面拍攝的工作最先開始,聯系好拍攝時間確定檔期後,因為配合順利,僅花了半天時間就完成了這次的拍攝,唯一的缺點就是現在是冬天,對方提供的服裝是一套全部由剛采摘下來的鮮嫩的玫瑰花制作而成的無袖長裙,好在拍攝地點是在溫室的花田裡,我這才沒有被凍僵,不過也真的很冷啊。

  至於那部電影,我感覺那將是一段苦逼的歷程,因為那是一部目標是拿獎項的紀錄片,根據真人事件改編。

  故事發生在二十世紀初的一個村莊裡,女孩奧羅爾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但是自從母親病了之後,一切便改變了。母親得的是肺炎,在她住院治療的時候,父親被表妹勾引,公然出雙入對。母親親眼見過這個女人對親生兒子的殘忍虐待,所以一想到孩子未來的命運,便歇斯底裡無法安寧,最終在極度無奈中寂寞的死去。

  父親結婚後,把孩子從外公外婆處接回家裡,姐姐比較聰明,對繼母保持恭順的態度,弟弟幼小,也沒有太多反抗,只有奧羅爾,天性敏感,在母親患病期間就目睹了父親的背叛,所以對繼母公然流露出反感。這讓繼母無法容忍,衝突逐漸升級。

  父親每天只顧工作,家裡事情不聞不問,繼母為了給孩子們樹立權威,對奧羅爾開始施行虐待。起初只是毆打,但是奧羅爾不肯屈服,於是最後發展到鐵釘,烙鐵,無所不用,目的也已經不再是讓孩子屈服,變成了徹底的施虐。

  村民們對此有所耳聞,但是無計可施,求告於牧師,牧師卻置若罔聞,最終當村民們忍無可忍強行救出孩子時,已經太晚了,奧羅爾死於血液中毒,死時已經是體無完膚,屍體慘不忍睹。

  法院判繼母死刑,後改為無期徒刑,服刑期間得病死去,父親判了有期徒刑。牧師在看到孩子屍體後受到極大刺激,自殺身亡。

  奧羅爾是晨曦的意思,這部片子的原名也叫晨曦中的女孩,明明是一個很美好的名字,但是故事卻很殘酷。

  這個故事也告訴了我們,女人在丈夫出軌的時候就應該當機立斷該分的分,該打的打,千萬不要氣壞自己的身體,不然只會讓小三睡她們的床,虐待她們的孩子!

  雖然拍攝過程中當然不會真正去打我,但是拍攝這樣的片子整體的心境難免會壓抑,看著一個天使一樣的小姑娘被折磨的沒有人型,心裡不禁惆悵萬千。

  現實的奧羅爾的繼母僅僅只被關了15年就被釋放,而她的父親只被關了5年,兩個人渣在出獄後又生活在了一起,他們的良心絲毫沒有被譴責。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公平啊,無數無辜的人被殘忍的殺死,有罪的人卻享受著最優渥的生活,站在金字塔的頂端欣賞著腳下人的哀嚎。

  影片的最開頭是媽媽給奧羅爾講的聖菲洛梅娜的故事,當王子求婚不得折磨聖菲洛梅娜時,天使化作小鳥,治愈了聖菲洛梅娜所有的傷口。

  而影片的最後部分,奧羅爾在遭受毒打後僅身穿一件單薄的背心被扔在了寒冬裡的地下室,她一個人無助的在地上喊著:「我冷。」

  清晨到了,從閣樓的小窗戶裡,投射下一縷光芒,一直白鴿飛落在奧羅爾的身邊。

  但這只是奧羅爾的幻覺,光芒退去,傷痕和痛苦還在,奧羅爾再一次絕望的癱倒在地板上,靜靜的等待死神的降臨。

  沒有人來救贖她,她的父母親沒有,她的姐姐也沒有,她所虔誠信仰著的上帝也沒有,神父是幫凶,周圍鄰居的事不關己與冷漠,都害死了她。

  在被繼母剛開始虐待的時候,最開始還是毒打,逐漸的更加變本加厲,用帶著長釘的木塊狠狠的抽打她的小腿,直到小腿上滿是恐怖的釘眼,奧羅拉臥在了鐵軌上,她想自殺,可是火車卻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沒有因此而死去,這不是上帝的祝福,回去後等待著她的是更嚴重的毒打。

  她的繼母誣陷她是小偷因此才打她,並請神父教訓她,所有人都在指責她,她在懺悔室裡對神父留下眼淚:「我覺得孤獨,即使我身處在人群之中,我仍然覺得孤獨。」

  暴行一旦開始就不會結束,繼母開始發了瘋一樣的折磨奧羅爾,用烙鐵在她身上烙下一次次傷痕,她的親生父親甚至也加入到其中。

  最後還是繼母的兒子小心翼翼的膽怯著對繼母說道:「媽媽,求你別繼續了吧,實在是太難聞了。」

  奧羅爾死在那一年的冬天,怨恨永遠也得不到紓解。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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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75

  因為要飾演奧羅爾這個角色,所以不得不將劇本翻來覆去看上幾十遍,這讓我的心情更加糟糕透頂,以後都再也不想接這種片子了。

  相比於體力上的辛苦來說,這種精神上的折磨更讓人難以忍受。

  每天拍攝的時候光傷口的特效傷疤就不得不化上好幾個小時,拍攝過程中也因為拍攝需要而必須多次在地面上拖行,盡管我和飾演繼母的演員都已經很小心了,但是有時候也難免會留下一些傷口,身上好幾處破了皮,青青紫紫。

  演員光鮮的背後也都不容易啊,12月的天氣冷極了,我卻必須穿著一件破舊的單衣拍攝,拍完一個片段後就會立馬套上厚厚的羽絨大衣,在地上來回蹦跳著以獲取熱度。

  特別是今天的這場戲,需要在河水裡拍攝,而且因為導演的不滿意,已經來來回回拍了七次了,我在冰水裡泡了也快兩小時了。

  覺得自己的手腳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了,感覺不到自己的血液還在流動,但我還是要演,我是一名演員,聽到開始的聲音我就必須詮釋好這個角色。

  一直在冰水裡還好些,上岸後冷風一吹會更加冷。

  又拍了幾次後,導演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示意我可以上岸。我的手腳已經凍麻木了,飾演繼母的女演員拉了我好幾次才將我拉上岸,冷風一吹我感覺整個人都快倒了,卻還得堅持著走到靠椅上拿起我的衣服艱難的穿起來,裡面的衣服全是濕的,即使套了大衣也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我吸著鼻子,等著導演的進一步安排。反倒是繼母看了我這邊一會兒後皺著眉頭呵斥庫洛洛:「你這經紀人是怎麼回事啊,我早就對你不滿了,你的藝人每次拍攝後都是自己去拿衣服穿衣服,你就不知道給她遞過去嗎,她全身濕透了你就不知道給她送條干毛巾帶上干衣服,遞上杯熱水嗎?」

  可庫洛洛又不是我真的經紀人……

  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對繼母笑了笑:「沒關系,我還好。」

  繼母搖了搖頭,給我親自倒了一杯熱水讓給我可以握在手中取暖:「雖然你之前是有過一些負(和諧大法好)面報道,但是親自和你相處之後我能看到你是一名很優秀的演員,我相信之前的那些報道一定都是不實的,你的經紀公司怎麼能對你這樣呢?給你安排的經紀人也完全不上心。」

  我苦笑著低著頭沒有搭聲,繼母最終也只能嘆了口氣站到了一邊去,要不是為了賺錢,下次打死也不要拍這樣的電影了,要拍只拍那種惡毒女配狠狠虐待男女主角的,這樣才爽才解氣嘛。

  導演又看了一遍回放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一幕過了,接下來我們拍……」

  他看了看我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模樣,猶豫了下:「今天我們先拍其他人的戲份吧,奧羅爾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我點了點頭往回走,實在是太冷了,手中握著的熱水杯很快也冷了下去。我快步走回車上開了空調,可身上還是濕漉漉的,連外衣也一並浸濕了,鼻子有點塞,感覺又要感冒了。

  庫洛洛發動了車,他從後視鏡裡看了我好一會,我坐在車後座圍著毛毯一動也不動,冷不丁的他就問道:「很冷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又不是你們這群賽亞人。但我還是口是心非的道:「還好,不是很冷。」

  見他不說話,我又補充道:「真的,我都習慣了,剛到流星街的時候比這冷多了。雖然我沒有你們這樣強悍的體質,但是我好歹也是個念能力者,別小看我啊。」

  感覺一點也沒有說服力,他加快了車速,不到半小時就回了家。

  之前在路上就有發短信拜托小滴幫我在浴缸裡放滿熱水,回去後我迅速跑進浴室,脫了衣服躺了進去。

  太好了,溫暖的水泡在身上一陣陣的麻癢,但總算感覺活過來了。我泡了好久才舒服的呻(和諧大法好)吟一聲,開始洗澡,河水裡不是很干淨,我洗了很長時間才洗干淨身上沾染的污漬,開始搓洗頭發,洗發水的泡沫滴落的滿臉都是。

  聽到有人走進的腳步聲,我因為眼睛上都是泡沫而無法睜開眼,應該是小滴吧,我沒有帶干衣服進來,有拜托過她去幫我取來的。

  我閉著眼睛向那邊喚道:「小滴嗎?衣服就放在架子上就好,謝謝啦。」

  許久沒有回答,大概是走了吧。我繼續洗著頭發,摸索著開了淋浴噴頭,溫水灑下,衝刷著頭上的泡沫,揉了把眼睛,我睜開了眼。

  下意識的護住胸慘叫一聲:「你為什麼在這?」

  為什麼庫洛洛會在這裡!

  我緊張的看了眼自己,幸好浴缸裡都是泡沫什麼也看不清。我有些惱羞成怒:「你干嘛,我在洗澡,你快出去!」

  他沒有移動,只是一直看著我,目光有些晦暗。

  場面一度僵持了很久,我捂在胸前不敢動作。腳那邊的熱水開關還一直開著,浴缸裡的水溫漸漸升高,開始有些發燙。

  我忍了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道:「你快出去,我要去那邊關水了,都快燙死了。」

  他還是只是沉默的看著我,我氣的一把拿起洗發水向他砸去,「出去啊。」

  他沒有躲,任由洗發水流出濺在他身上,水好燙,我忍不住皺著眉頭不停吸氣,咬住了下唇。不敢動彈,害怕一移動過去就要走光,他這是又要虐待我嗎?之前也有過一次慘痛的經歷。

  額前留下大滴汗水,嘴唇滴落鮮血,輕聲嗚咽出來,下一秒場景飛快的變換,我的尖叫聲剛剛出喉,就已經被丟在自己的床上,一床被子飛到了我的身上。

  連忙抓緊被子蓋好,身上已經被燙紅了。我很氣憤:「你發什麼神經!」身上還是濕的,頭發也一直滴著水。

  庫洛洛慢條斯理的走過來,坐在了床側,看向了我:「你寧願辛苦演戲賺錢,在冷水裡一泡就是幾小時,凍得嘴唇發紫也不願意向我求助嗎?」

  我冷笑道:「向你求助?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遇到困難找幻影旅團求助,這可真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你不來害死我我就謝天謝地了。」喘了口氣,「再說,你是我什麼人,值得我去求助,我記得流星街的生活法則就是沒有人會來幫你,遇到的一切困難,想要的所有東西都只能自己去解決,去獲得,這一點你不是也教會過我嗎?」

  我倔強的別過頭不想去看他的眼:「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來,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鈴蘭在諾雅手中曾經嘶啞著哭喊著你的名字,希望你能來救我,可是你沒有出現。聽著你的聲音拼命向你掙扎著爬行,你卻慢慢走遠。

  小草向你求助,你背叛了我,你沒有來,娜娜死了,小草死了,我們的小團體也完了,大家各奔東西,再也無法在一起。

  菡萏在掉下飛行船的那一刻向你伸出過手,你只是微微側身避開,在被揍敵客家的人圍攻的時候曾求助的看過你,你只是漠然的圍觀。

  我對這個人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呀。

  好煩啊,因為這部電影太壓抑,演戲時難免的自我代入而導致情緒又低落了不少。我有些不耐煩的看向他:「能請你出去嗎?我已經很累了。」

  身體上的勞累,精神上的疲憊,這一切都讓我昏昏欲睡,見他沒有反應,我隨便拿枕巾包了下頭發就縮進被子裡,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嚴實,翻了個身側著面對牆,許久之後我聽見了輕微的關門聲。

  看了下他已經不在了,我反鎖上門,將頭發擦的半干,被子的裡面已經很濕了,穿上睡衣,將被子換了個面繼續睡,這會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摸額頭燒的滾燙,鼻子也塞塞的,咽喉發炎了像被沙子磨過一樣疼,還好之前的發燒藥還沒吃完,出門倒了杯熱水就著藥喝下,拿體溫計量了下(和諧大法好)體溫,39度2,明天早上不退燒的話再去醫院好了。

  第二天起來後又量了一次,38度5,已經退了一點了,應該再吃幾次藥就能好,但是這樣是沒法拍戲了,和導演請了兩天假,他理解的同意了我的病假,讓我在家好好休養。

  因為生病沒什麼胃口,看了看自己身上,由於這段時間太勞累,之前好不容易養的一點肉又掉的差不多了。懶懶的呆在床上不想動,睡了十幾個小時了又睡不著,無聊的點開視頻開始觀看。

  之前拍攝的那部電影已經快要播出了,片花已經放了出來,看一眼評論區還不錯的樣子,我的大號微博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些噴子漸漸少了很多,開始出現正常的評論。

  又切換到小號微博發了條說說,「又生病了QVQ今年怎麼生這麼多次病。」配一張體溫計圖。

  幾乎是剛發出去的下一秒,我看到轟轟就給我點了個贊,評論道:「好,燒得好,讓你浪。」

  我……

  這也怪我咯。

  無聊的刷了圈朋友圈,游戲最近更新了一個活動,大家都在忙著做任務領獎勵,我也不能落下進度,區區生病怎麼能阻擋我玩游戲的熱情,我帶著耳機玩的熱火朝天,兩耳不聞窗外事,直到我看到側面站了一個人。

  庫洛洛的臉有點黑,我後知後覺的回頭看了眼,門又被暴力擰開了,摘下半邊耳機,我沒好氣道:「你不知道敲門啊。」

  「我敲了,你聽見了嗎?」

  額,好像我是沒聽見,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有事啊?」

  他看了我好一會:「沒什麼,只是……」

  「哦,沒什麼就好。」我專心致志的帶上耳機:「我本來就想跟你說的,有事也等我打完這一局再說。」

  手機被奪走,我的手指動了兩下,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回過神來:「你干嘛!還給我。」

  他冷笑一聲把手機揣進口袋,我撲上去就搶,搶不著,我急了眼了就對他發動攻擊,伸腳踢伸手抓,找准了機會還惡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他嘲諷的笑著:「你這是喜歡我,你這是喜歡手機吧。」

  「我當然喜歡手機,手機永遠都不會背叛我,人可說不定。」這麼久了我肯定要被舉報了,急得跳腳:「你快還給我!」

  他斜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道:「游戲我幫你刪了。」

  ??????

  他還炫耀的掏出我的手機在我面前晃了一下,給我看清上面的圖標確實是不見了。

  「你大爺的。」我幾乎是咆哮著,隨手抓起枕頭就砸向他:「滾!我好不容易才升的一星!」

  他將我抓起來,提溜著我丟到飯桌前:「老實吃飯,病好之前你都別想玩手機。」

  他怎麼知道我病了?不過這時候不需要想這個,我生氣的扭開臉,不去看桌上的食物。

  他的聲音涼涼的從我身後響起:「你要是不想要你的手機了你就可以不吃。」

  好吧,為了手機,我屈辱的拿起了勺子。

  為了盡快拿回手機做完節日活動,不對,為了盡快回到工作當中努力賺錢,我乖乖的休養了兩天,按時吃飯吃藥,終於成功在兩天之內病好了七七八八。

  體溫降到37度以下後,我就精神抖擻的去敲庫洛洛的門,不顧現在是凌晨3點,好半天後他才沒好氣的開了門:「干嘛。」

  瞧這聲音一看就是還沒睡醒,上半身也還裸著,我伸出雙手攤平放在他身前,語氣誠懇:「我病好了,那個……手機……」


No 76

  他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了我老半天,盯得我渾身發毛,心虛的直笑:「嘿嘿……嘿嘿。」

  他看著我:「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我手機在你那我不知道啊!」我不加思考的就說出謊話,一臉的義正言辭理直氣壯。

  他冷笑一聲:「現在是凌晨三點,你不睡我還要睡覺。」說完他啪的一聲關上門,關的太快差點就夾到我的手指。

  我毫不氣餒的繼續敲門:「別以為你躲在裡面不吱聲我就不知道你在家,庫洛洛,開門啊,你有本事搶手機,你有本事開門啊。」

  他的聲音平靜的從屋內傳來:「在我捏碎你手機之前自覺從我門外滾出去。」

  好吧……我的人質還在他手中,哭喪著臉回到房間,沒有手機的日子是那麼的度日如年,每一刻都是掙扎,不過……

  我從箱子底裡翻出游戲機,陰測測的笑了笑,你以為沒收了我的手機,將電腦全部收到房間裡我就玩不了了嗎,年輕人啊,你還是太天真。

  晚上玩的太浪,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下又有了淡淡的黑眼圈,拿熟雞蛋滾了半天才消,唉。今天可還要拍攝呢。

  庫洛洛起床了,我的眼神期待的跟了他一路,「爸,手機……」攤手做討食狀,他涼涼的看了我一眼,面不改色的吃完早飯,吃完後還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

  我等的那叫一個焦急,見他沒有給我的意思,我猛的一拍桌子:「你到底給不給?」

  「我記得你今天要上班?」

  額,確實,今天還得接著拍攝呢。我悶悶不樂的回房換衣服,賭氣的將門重重關上。

  結果我們開車到了拍攝場地後,下車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把手機遞給了我,這個人太壞了!他肯定是故意的,因為他知道在車上給我的話我會立刻去玩。

  最虐心的地方已經拍完了,後面的拍攝相對來說要更加溫和一些,候場時間我帶上墨鏡出門買奶茶喝,這附近有我特別喜歡的那家奶茶店的分店,美滋滋的坐在桌前喝著奶茶,看著最近追的連載小說,三天沒看了作者居然更新了兩萬字,太棒了!

  邊上一桌突然傳來了討論聲:「誒,所以最近追你的那個男生有那麼差勁嗎?」

  她對面的女聲答道:「嗯,確實……,扮相特別老氣,人小氣的不行,請我出去約會他居然請我吃麻辣燙。」

  我咬著吸管思考著,扮相老氣,嗯他那身皮衣確實老土的不行,撩妹也是萬年不變的西裝。人也最是小肚雞腸了,一點點小事他就會記恨你很久,我們第一次約會他請我吃的燙菜,這麼一看他果然很糟糕嘛。

  「哈哈,這也太差勁了吧。」

  「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他居然留著一頭狗舔頭。」

  「誒,狗舔頭是什麼?」

  「就是一頭黑發全部往後梳,看起來油光水滑,就跟被狗舔過一樣。」

  「你這形容是什麼鬼辣,要不要這麼生動形像有特色,不行啊我要笑死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庫洛洛的大背頭,我忍不住笑倒在地上,捧著肚子笑得不行,一不小心就踢到了板凳。

  庫洛洛聽到聲音走了進來:「怎麼了。」

  他今天梳的正好是狗舔頭,哦不,是大背頭。我大笑著在地上用力捶地板,後面的兩個女生看了眼庫洛洛,捂著嘴憋著笑低下頭去。

  庫洛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們,遞給我一個你給我解釋一下的眼神。這要怎麼解釋哈哈哈哈,不行了我的肚子笑得好疼,快要笑抽筋了,後面的兩個女生其實也想笑,但是庫洛洛實在是太帥了,她們不忍心嘲笑小帥哥,憋的臉都紅了。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我晚上回去以後,只要庫洛洛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兩個女孩的話,然後就忍不住哈哈哈。

  飛坦看了我好幾眼:「她怎麼了,抽風了?」

  庫洛洛瞅著我:「不知道。」

  狗舔頭哈哈,我的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似乎是看出我的眼中的不懷好意,俠客在飯後偷偷把我拉到一邊詢問我怎麼了,我憋著笑告訴了他這個梗,然後哈哈哈的人又多了一個。

  等我飯後出去散步一圈回來後,整個基地裡大家臉上的笑意已經都掩蓋不住了,庫洛洛敏感的發現了哪裡不對,因為大家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間在他的頭發上打轉。

  他把我揪到一邊:「解釋。」

  我笑著擺手:「什麼也沒。」

  「你不說是吧。」他看著我嘴角突然掛上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意,召喚出了他那本書翻開。

  「干,干嘛?」我有些緊張的後退:「想嚴刑逼供啊你。」

  他隨意翻開一頁,拿出了什麼東西灑在了我身上,我猝不及防被綠色的粉末灑了一身。

  拉著衣服抖了抖,粉末呢,去哪了?

  正疑惑不解的時候,庫洛洛突然問我:「名字?」

  口中不受控制的說出:「鈴蘭·安格斯。」

  ?????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這不是類似於哈利波特裡的吐真劑一樣的存在嗎?靠,孫子居然陰我。

  他帶著絲調笑又問道:「多少歲了。」

  我非常不想說,但是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啊:「15歲左右吧,因為一直用念時不時暫停或者回溯時間,次數多了具體的年齡我也無法計算。」

  一個問題回答完我終於可以自由說話起來,我怒視庫洛洛:「你既然有這個能力,那你為什麼之前還打我。」我的表情委屈極了,「你直接用念逼問我不是更簡單。」

  「那時候我還沒有這個能力呢。」他輕輕點了點書背,冷笑道:「偷取這個能力就是為了治你,我讓你再不老實,滿嘴謊言。」

  「你太過分了,人家難道沒有隱私的嗎?」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今天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

  要遭,我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但是還是說了出來:「因為我在嘲笑你的發型。」

  他有些不解:「為什麼嘲笑。」

  我老實道:「因為別人告訴我,你的這種發型又叫狗舔頭,就是一頭黑發全部往後梳,看起來油光水滑,就跟被狗舔過一樣。」

  他那自信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眼角抽搐了幾下,然後捂著嘴背過了身去。

  我怕是要完啊,心虛的一步步往後挪,他察覺了我的動作,向我走來,手搭上我的肩,我緊張的靠在門後看著他:「你干嘛,又不是我說的,還不准我笑嗎!」見他揮起手,我閉上眼扭頭向著右邊:「你不許打我。」

  他的手輕輕撫在我臉上:「我不打你,最後個問題。」他輕笑著貼近我耳邊,小聲問道:「你喜不喜歡我。」

  心砰砰直跳,眼睛眨了幾下,我慢慢看向他,輕輕開口:「喜歡。」

  我討厭這個念能力!

  他悶笑著松開了手,合上那本書解除了念能力,我那個氣啊,見他還在笑,忍不住踢了他一腳:「你笑個鬼啊。」

  他揚起頭,一臉耀武揚威的笑容,理直氣壯道:「怎麼,只許你笑我不許我笑你嗎?」

  我跺跺腳,「你不許再對我用這個念能力。」

  他眼睛眨也不眨道:「那你不許再對我撒謊。」

  不對你撒謊我還怎麼混,我眼神漂移:「我那是善意的謊言。」

  「哦。」庫洛洛面不改色道:「我這是關心女兒的身心健康。」

  這個人太可惡了,打又打不過說又不管用,氣的我揮拳捶了他好幾下,他眉毛都沒動一下,我的那點攻擊在他眼裡完全不痛不癢。

  不但這樣,他還取笑我:「說不過我你就開始和我撒嬌了嗎?」

  撒嬌你妹!我狠狠的向他比了個中指,打開門跑了出去,怎麼會有性格這麼惡劣的人!

  我要打幾盤排位虐虐人才能冷靜下來。

  後面的拍攝很順利,電影本就不長,大部分拍攝已經結束了,剩下的都是後期剪輯部分。前段時間拍的那部天使與惡魔的電影已經上映了,我的這一份工資也已經到手,終於又有錢浪啦!這段時間我的購物車已經堆滿了無數的商品了。

  於是後面的幾天,庫洛洛他們的基地被快遞小哥頻繁光顧,最開始大家看見陌生人的時候還會面色不善的詢問:「你是誰。」

  我聽到聲音唰的一下跳下來,舉起手:「別動手,我我我,我的快遞。」

  次數一多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一天下來不同快遞公司的小哥最少每個人都要來觀光一次,我幸福的將快遞紙箱堆在一起,開始拆箱。

  還有什麼是會比這一刻更幸福的事情?

  庫洛洛看了看我理出來的一打紅色系口紅,終於忍不住道:「你為什麼要買這麼多一樣的?」

  「嗯?」我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口紅:「明明不一樣啊?」

  「不都是紅色的嗎?」

  「呵呵。」我蔑視的看了他一樣,「栗色、棕紅色、深紅色、印度紅、淡珊瑚、鮮肉色、番茄色、玫瑰色、橙紅色、桃色、櫻桃紅……你告訴我,哪裡一樣了?」

  他沉默了一會,目光誠懇的看著我:「我現在確定了,你是真的敗家。」

  「又不是花你的錢,你管得著嘛你。」我不服氣道。

  不理他,掏出鏡子開始試色,庫洛洛坐在一邊看了半天,居然還若有其事的一本正經評價道:「這個好看,這個太成熟了,這個不適合你……」

  我鄙夷的看了看他:「直男走開。」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觸了觸我的唇,一絲口紅粘在了他的指尖,他輕輕揉開。「你不是要攢錢買貪婪之島的嗎?」

  我木著一張臉:「等我慢慢拍戲攢夠200億,還不如等我恢復念去搶銀行來得快。」

  「嗯。」他居然欣慰的摸了摸我的頭:「有志氣。」

  你這一臉我家孩子長大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隔開他的手:「別摸我的頭,我會長不高的。」

  我現在的身高只比飛坦高一點……太悲傷了。

  晚上要多喝杯牛奶才是,怎麼也要突破1米6大關啊。

  隨著新電影的播出,我之前的負(和諧大法好)面新聞仿佛漸漸被人忘記,又開始有大批粉絲來到我的官博下紛紛議論劇情。

  「萏萏實在是太好看了,百看不厭,她和女主走在一起的時候我完全只能注意到她好嗎!真不理解男主是怎麼會愛上女主的。」

  「對啊,最後她死的時候我哭慘了。」

  有不少網友自發剪輯了我出道以來所有參演視頻的總輯,投放在了網上,引發了大批轉發。

  打著呵欠刷了幾個視頻,突然看到有個新發的視頻轉發已經2W+了,底下一排評論都是「666。」「博主絕逼是真愛啊。」

  好奇的點進去看了看,發現是一個叫芽子博主根據我的照片自畫了我的畫像,換上不同的妝容服裝,不得不說真的好看啊,畫風細膩,畫的逼真的宛如我真人就站在那裡一般。

  點開她微博看了看,發現基本上都是我的畫像,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後面的嫻熟,實在是太厲害啦,我這種靈魂畫者忍不住對她肅然起敬。

  對她點了個關注,我關掉app起床去鍛煉。剛系好鞋帶電話就響起了。

  「喂,俠客,打我電話什麼事?」

  「早啊萏萏,之前你的那個經紀人,好像是叫科恩的,我們已經找到他的住所了哦,你要一起來嗎?」

  「誒?」科恩……我的目光一冷:「我當然要親自來,請務必把他留給我處理。」

  這是友克鑫郊外農莊裡的一處小屋,推開厚重的鐵門,裡面是一棟很正常的度假別墅,屋內空無一人,疑惑的轉了一圈後我問道:「人呢?」

  「八成是跑了吧。」飛坦沒好氣道:「這小子可真能跑,從我手裡逃走好幾次了。」

  怎麼你們一直有幫我在抓他的嗎?我有些意外。


No 77

  正准備離開,我突然在臥室的床頭櫃上看到了一個相框,裡面是科恩和他父親的合照。

  我記得我以前也看過的,只不過當時我並沒有留意,他的父親,那個大廈的創造人,一系列罪行的幕後凶手,是長這樣的嗎?看起來卻意外的儒雅,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啊。

  我准備拿起相框,提了一下卻發現拉不動,就像是被固定死了一般,奇怪的轉了下它,然後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一個大洞。

  我……

  我有些驚訝:「這是密室?」

  跳了進去,裡面很黑。我摸索著在牆上找到燈的開關按了下去,四周突然鴉雀無聲。

  我怔怔的看著這裡面的一切,400余平方米的地下室裡,掛滿了我的照片,吃飯的時候,趴在桌上睡著的時候,工作的時候,逛街的時候……

  翻起一本桌上的小冊子,我出道以來所有的新聞、報道都被他小心剪裁裝訂成冊,塑封好妥善保管。

  牆壁正中央的是科恩和我的合照,那是我生日那天他拉著茜茜讓她給我們拍下的。我拉著他比著鬼臉,笑意盈盈。

  他曾貼身照顧過我近兩年,知道我胃口不好就每餐做各種各樣符合我口味的美食,像個老媽子一樣跟在我後面念念叨叨催我吃飯,幫過我們收拾房間打掃衛生,無數個夜晚當我結束當天的工作他在黑夜中接我回家。

  當我發現有人背叛我的時候,最不願懷疑的是他,最不願相信的人也是他。我當初對他毫無防心,無數次他都有機會殺死我,可他卻沒有動手。

  他向我求婚的時候,是否自己也在猶豫著呢,猶豫著還要不要復仇,還要不要殺死我。

  俠客走過來:「牆後有一個小門,應該是已經從那裡跑走了,還要去追嗎?」

  我合上手中的冊子:「不用了,已經逃走了就算了吧。」

  他看了看牆:「這些怎麼處理?」

  我抬頭環視了一圈,又垂下眼:「燒了吧。」

  忘記那些過去吧科恩,我們已經是敵人了。

  由於最近我的人氣回升,新電影也正在熱映中,在經紀公司的安排下,包括我在內的天使與惡魔這部電影的幾名主演一起參加了一次綜藝節目。

  為了保持收視率,節目裡有設置趣味環節,譬如眼前的這一項——蹦極。

  站在離地面大概100多米的高台上,腳下的一切都渺小的可怕,飾演天使中女主的那個女孩子已經開始閉上眼睛尖叫了,而男主雖然強裝著鎮定在保持風度,他努力在鏡頭前維持著一絲已經快要掛不住的笑容,但是他那微微顫抖的身體卻暴露了他的恐懼。

  沒出息,我忍不住鄙視道。

  周圍都圍著護欄,唯有跳台的那一面大概7,8米沒有圍欄,僅有高出跳台大約10公分的伸出來的牙沿做簡單防護,牙沿的寬度大約只有7,8公分。

  工作人員的身上系著牢牢的繩子,他開始給男女主系上安全繩,一時還沒有人注意到我這個女配,我走到跳台邊緣朝下望,高空的風很大,吹亂我的頭發,早知道今天就把頭發給扎起來了。

  「琉璃子。」導演突然對我們三個打著招呼:「來做個姿勢我們在這裡拍幾張照片吧。」

  「還拍什麼照片啊。」女主琉璃子都快要哭出來了:「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做這種事啊。」

  工作人員系好她身上的安全帶,剛松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見我就驚呼了起來:「小姐請不要站在那裡。」

  我站在狹窄的牙沿上,聽見他喊我,無所謂的回頭看了眼他:「嗯?」

  站在這裡能看到底下的全景,真的很美呢。一陣風吹動,身體微微隨風晃動。

  琉璃子已經開始尖叫了,工作人員想上來扶我又怕驚嚇到我不敢上前,僵持的伸著右手愣在那裡。

  我笑了下,展開雙臂,在邊緣的位置走了幾步,向他們看了過去,「不是說要照相的嗎,快照吧。」

  「這個時候說什麼照相啊,」工作人員緊張道:「你就不怕掉下去摔死嗎?」

  我點了點下巴,思考了下:「說老實話,我確實不怕,因為比死更可怕的事我這輩子已經經歷過太多了。」

  在看到這片蔚藍色天空的時候,眺望遠方,心中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滿心想著的是,如果我真的能有翅膀該有多好啊,多麼想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飛翔一次啊,會有這樣的念能力嗎?

  相機的拍照聲傳來,攝影師顫抖著說道:「我拍好了,所以可以下來了吧。」

  思緒被打亂,我笑著向他看了一眼:「嗯。」輕盈跳回安全地帶:「沒關系沒關系,我站的很穩的。」

  工作人員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你可真是嚇死我了,小妹妹,別這麼玩啊,我心髒都快要被你嚇的跳出來了。」

  「啊抱歉抱歉。」我揉了揉後腦勺,甜甜一笑。

  工作人員卻不為所動,看我接近就一把拿安全繩系住我,一連打了好幾個死結。

  我……

  要不要這麼誇張。

  因為男女主的名氣比我大,所以也是他們先跳,那叫的是一個慘不忍睹,我忍不住捂著耳朵,隔得遠遠的高空還能聽見,如果不是在蹦極我真懷疑是飛坦在動刑。

  「下一個。」工作人員猶豫著看了看我,他在思考要不要推我下去,因為前面兩個都是死活不配合被他們慘無人道的推下去的。

  我用力拽了拽安全帶,紋絲不動:「安全帶已經系好了嗎?」

  「嗯。」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已經好了,等,等等……」

  沒等他說出下句我就干脆利落的跳了下去,失重的感覺包圍了我,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地面的建築一點點被放大,身體輕盈到極點,風劇烈刮過,耳邊開始嗡鳴。

  我很平靜,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看著地面一點點接近,然後繩索一緊,又將我拉回去,來回幾次,像彈簧一樣來回拉鋸著,最終慢慢平息,我被拉了上來。

  導演看著我一臉波瀾不驚,目瞪口呆的問我:「有什麼感覺嗎?」

  我舔了舔唇,真誠的看著他:「能再來一次嘛?」

  導演的表情抽搐了,眉頭跳了好幾下,對我揮了揮手:「下去,換下一個環節。」

  「哦。」我木著臉看著工作人員解我的繩索,臉被冷風吹的有點僵,為了保持節目效果還穿的運動裝來著,太可惜了。

  下一個節目是實時對戰,我們三名主演和四名嘉賓之間,其中有一個是間諜,間諜身上有此次通關的線索,我們必須找出並擊倒他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導演一聲令下游戲開始,我搓了搓拳,興致勃勃的問導演:「只要擊倒就行對吧。」

  「是這樣沒錯。」

  於是我不懷好意的看向了另外六只小綿羊,小甜心們我來了。

  我擊倒第一個人的時候,工作組的人員是目瞪口呆的,擊倒第二個人的時候,他們的表情像看到了上帝,擊倒了第四個人後,他們已經變成了一臉麻木。

  這四個人身上都沒有線索,那麼結果只能是……

  我走到男女主身邊,女主看到我居然下意識驚呼一聲躲到了男主身後,男主看著我,擠出個很勉強的笑容。

  真是的,我又不是女暴龍,扳了扳手腕,我和善的問道:「你們兩個是誰先上?」

  見他們沒有反應,我繼續說道:「不說話,那就男士優先吧,我先從男生開始。」

  「不是我!」琉璃子尖叫著將手中的號碼牌給我看:「你看我真的是好人。」

  「那麼。」我看著男主露齒燦然一笑,男主顫抖著將手中的號碼牌交給了我,翻開後背面一張小紙條,我開心的接過查閱了裡面的消息,果然這種節目一般內奸的戲碼都會給主角啊。

  嗯?你問我為什麼明明知道還要打那四個嘉賓?當然是因為我很久沒打架身上已經快要生鏽了,想借此鍛煉鍛煉自己的手感。

  後面的節目我帶領著大家一路順風順水的通過,線索在四樓樓頂,而大門被反鎖我們必須找到鑰匙才能進入,當大家還在尋找鑰匙的時候我已經順著窗戶爬到樓頂摸到了鑰匙,又原路爬了下來。

  水槍射擊比賽我一個人就拿了大滿貫,心滿意足的看著腳下被水槍射中倒在地上「死亡」的六人,我將槍別在腰間轉身離去,深藏功與名。

  最終關卡的室內的電燈泡猛地在頭頂炸開,四周一片黑暗,我淡定的從外面房間下了個燈泡,踩在桌子上換掉了壞的電燈。

  當電燈亮起來的那一刻,躲在角落裡的「鬼」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微笑著走到他面前開始捋袖子,看過前面幾場比賽的他自覺的伸手將通關物品上交到我手中,一把金色鑰匙。

  同伴們歡呼著抱住我:「太棒了,完全帶我躺贏。」

  「帥啊!」

  「真女漢子也!」

  「大神我要抱你大腿666666666啊!」

  我心平氣和的點了點頭,做了個安撫的手勢示意他們不要慌:「別急,一個一個來,我喜歡聽你們誇我。」

  眾人……

  節目最後的采訪中,主持人打趣的問我,「你這麼凶殘,有沒有想過以後要找一個什麼樣的男朋友,耐打的嗎?」

  我微微側頭想了想:「唔,我想應該是一個特別特別帥的人,這是第一點,然後還得對我特別好,如果我被欺負了,不管對方是誰,不管我有沒有理,他都應該第一時間上去把欺負我的那個人打死打殘,千百倍的報復回去。然後無微不至的關心我受傷了沒,疼不疼,噓寒問暖。還有就是如果我看誰不爽的話,他應該二話不說就上去幫我打他,打到我心情好為止。還有就是……」

  「等等。」主持人張口結舌的看著我:「你……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我托著腮:「我很認真。」

  主持人忍不住吐槽道:「這種男人上哪去找啊,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人。」

  我點了點頭,目光無意識的放空:「是啊,我也覺得沒有。」

  主持人打著哈哈:「所以說果然是萏萏在和我們開玩笑是嗎,哈哈萏萏真可愛。」

  「並不是開玩笑,我……」

  沒有給我再次開口的機會,主持人迅速的打斷我:「我們繼續來說之前節目中的事情,萏萏你的功夫真的很好呢,是跆拳道嗎?」

  「不是哦,算是格鬥術吧,出來江湖闖蕩總得會兩招。」

  「真厲害,那既然這樣以後有沒有想過考慮當打星呢?」

  想了想,我誠懇道:「沒有想過,因為我懶。」

  主持人……「哈哈哈哈,今天這麼多同伴中,你覺得自己和誰配合的最好呢?」

  我覺得我和誰都配合的不好,就像自己一個人在打青銅局,不過我當然不能這麼說,我很善解人意道:「我覺得和大家配合的都很好,正因為有大家的貢獻,才能更好的凸顯出我的厲害。」

  主持人抽了抽嘴角:「萏萏真是和我想像中不一樣的可愛,總之呢,讓我們把掌聲送給今天的勝者,萏萏。」說完後她用眼神示意我退場:「已經結束了,掌聲後期會加上去的。」

  「哦。」我囧著一張臉鞠了個躬後離開這裡,真是意外的簡單,而且玩的也很開心,我最喜歡開大號虐菜了,可惜這時候沒有念,不然我還可以再在野區浪一點。

  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念啊,我嘆了一口氣,沒有念的話就算有了貪婪之島也進不去,可惡,明明身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怎麼念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要不是篤定不可能,我都要懷疑是庫洛洛偷走我的念了,這可真是讓人傷腦筋。


No 78

  這一天浪的太開心,第二天早上起來報應很快來了。

  我有些崩潰的看著床上的血跡,這還是我自重生以來第一次生理期,之前一直因為營養不良遲遲沒有來,肚子好痛啊,明明以前從來都不痛經的,為什麼現在疼的這麼厲害,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一個月又是淋雨又是泡冷水,昨天在節目裡我好像還偷偷吃了個冷飲。

  真是no zuo no die。

  和公司請了一天病假,我將床單和髒衣服丟去洗衣機,起床去超市買姨媽巾,我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還好並沒有人發現我的異常,我帶上口罩就出了門,這一帶都是別墅區所以出租車比較難打,我在架子上摸來了他們的車鑰匙,發動了停車場的車。我似乎已經7,8年沒開過車了,而且開的還是這種我之前沒有摸過的轎車,歪歪扭扭的開了出去,一路上熄了好幾次火。

  在十字路口又不出意外的熄火了,我都聽見後面被我堵住的車主的怒罵聲了,喇叭按的震天響,催個鬼啦,我可是新手女司機。

  還好平平安安的抵達了超市,買好之後我又原路返回,只是停車的時候我不小心撞壞了保險杠,額……我心虛的將鑰匙放回原位,反正也沒人看到是我干的。

  將洗干淨的衣服被單曬出去,一切都處理好後,我才燒了壺熱水泡上紅糖喝下去,然後又縮回被子裡。

  腰好酸,完全不想動啊。

  庫洛洛中午回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我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於是等我下午醒來的時候他便問我:「今天怎麼沒去上班?」

  揉著眼睛,我打著哈欠道:「我生病了。」肚子還是很疼,像是在被針扎一樣,醒來後好像疼得更厲害了,不就洗衣服的時候碰了下冷水嘛。

  他看我一直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倒吸冷氣的樣子,有些不解道:「又是胃疼嗎?最近都有好好吃飯呀。」

  我是有好好吃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還吃了好幾只冷飲來著……

  沒精神和他爭辯,我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我沒事,你讓我歇一歇就好。」

  他又看了我半天,然後一聲不吭的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他給我端來了一杯熱水。

  是不是在所有直男的眼中熱水都能治好所有的病……無力吐槽,喝下熱水後我又躺平了,屋內的暖氣溫度開的很高,我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龜縮了一整天後第二天居然意外的好了點。

  但還是不想上班,這麼冷的天氣要上什麼班,當然是要在家裡吹著空調連著wifi玩手機才對了,是什麼能促使我在寒冬腊月還辛苦工作的,自然是因為窮。

  而已經拿到第一筆工資的我,又開始犯懶了,工作什麼的,明天也能做嘛!反正我已經請假了。

  我真是一個一點也沒有上進心的人,都說人不工作不上班就會頹廢下去,但是當你真正在家裡窩上一段時間什麼也不做只吃喝玩樂後,你會發現,不上班不念書真的是太幸福啦!如果我有錢,我要一輩子都不上班。

  似乎以前我還諷刺過那個叫康德的人的母親,說她五谷不分、安逸懶散、只知享樂,不過那其實只是我為了刺激她而瞎說的……不上班的日子實在是太舒服了啊。

  二十號的時候我收到了妝娘伯莎的請帖,她將在二十二日舉行婚禮,新郎是一位圈外人,似乎是一名大學講師,她邀請我和恭子一起來做她的伴娘。

  她和恭子還是我介紹認識的,我們一起出去逛了好幾次街,她們就一臉的相見恨晚,恭子結交了新朋友也開心的不得了,笑容都更加燦爛了。

  做伴娘啊,選什麼衣服好呢?

  不能選白的,因為新娘要穿婚紗,也不能穿太華麗的蓋過新娘的風頭,最後選中了件淡紫色的小禮服,整件衣服上只有腰間有一個蝴蝶結裝飾。

  頭發簡單的梳理了一下,在耳側各挑起一絡碎發繞在腦後,圍成一個蝴蝶結的形狀,簡單化了些淡妝,在外面套上件羽絨服,一大早我便來到了伯莎的家。家中很熱鬧,一切都有條不絮的進行著,伯莎的父母都是很和藹的人,見我們來的早,細心的給我們每人端來一碗湯圓,甜甜的入口即化,吃下去整個人都暖和了許多。

  伯莎畫了一早上的妝,套上純白的婚紗,真是好看啊,我如果結婚的話一定要穿花嫁的小裙子結婚!

  下午的時候新郎前來接親了,我們很壞心的把門反鎖上並用桌子堵住。新郎遞給我們一打紅包我們才開門,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儒雅的文化人,帶著方框眼睛,看著並不是很帥,但是卻很有氣質。

  該說不愧是大學講師嘛。

  婚車繞城一周,最後來到新郎家中,一百多平方米的屋子被布置的溫馨極了,新郎的父親早逝,母親是個面容慈祥的人,聽說她退休前擔任了40年的小學教師。

  晚宴在教堂裡舉行,這是我參加的第二場婚禮,與小南和老頭的婚禮不同的是,這次的來賓很多,熱鬧極了。

  神父一如既往的宣讀著:

  「新郎,你願意娶新娘為妻嗎?」

  「是的,我願意。」

  「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是的,我願意。」

  「新娘,你願意嫁給新郎嗎?」

  「是的,我願意。」

  「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

  「是的,我願意。」

  「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布:新郎新娘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

  戀人熱情的相擁在一起,熱情的吻上對方,我在一邊和大家一起鼓著掌。

  禮成,伯莎笑著背對人群將手中的捧花扔向後方,據說接到了它的人就會是下一個新娘。

  我站在伯莎的側面,看著來賓們紛紛舉高了手想要去爭奪捧花,微笑著側頭看恭子:「恭子你不去搶嗎?聽說你最近和公司的蓮先生很曖昧哦。」

  「什麼呀!」恭子慌張的解釋道:「我和那個人才不是這種關系啦。」

  「嘻嘻,我不信,我說……哎呀,是什麼砸我的頭?」頭猛地被砸了一下,我吃痛伸手本能的抓住那個砸我的物體,手指觸上鮮花柔軟的花瓣,砸中我的正是捧花。

  我明明不在後方啊,捧花怎麼會砸中我?來不及等我深思,人群已經紛紛圍繞過來起哄。我的目光望向大廳內,環視一圈,後知後覺的發現角落裡站著庫洛洛,他見我看過來,嘴角向我勾起一抹微笑。

  他怎麼會在這裡?

  等新郎新娘敬酒的時候我忍不住向他們問出這個問題:「那個,這位先生……」我指向庫洛洛:「你們是認識的嗎?」

  新郎推了推眼鏡:「這是我的朋友,他是我遇見過的在已經失傳已久的像形文上最有天賦的學生了。」

  ……我是記得庫洛洛跟我講過他有好幾個大學文憑,好吧,我們不要深究這個問題。

  婚禮舉行完畢,伯莎貼心的安排了車送我們回去,看著早已在一旁等候的庫洛洛,我微笑著婉拒了司機送我回去的請求,快步向庫洛洛走去。

  「你居然也會來這種地方,」我忍不住吐槽:「這可不像你。」

  他挑著眉毛:「我為什麼不能來?」

  我撇了撇嘴:「感覺你一臉的不懷好意,對了,今天是不是你砸我!」我摸了摸頭:「疼死了!」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作答。

  真凶肯定就是你!真是混蛋。

  見我氣呼呼的樣子,他好笑的把我羽絨服的帽子給我戴上:「走吧,外面風很大。」

  「嗯。」

  跟在他身後,走到車前,我突然發現這車已經換了一輛,之前那輛被我撞壞的不知道是怎麼處理了。

  心虛的看了一眼車,他注意到我的視線,側身問我:「想開嗎?」

  「想,但是……」我看了眼腳,今天我穿的是高跟鞋。

  「沒關系,我在你邊上幫你看著,開吧。」

  終究還是沒忍住開車的誘惑,我心情愉快的上了車,調整座椅,旋轉鑰匙啟動發動機,拉下手剎。

  我開的很慢,倒是庫洛洛一直在催促我加速,看著這條路車流量並不大,我也放心的掛五檔開到了六十碼,正當我在一點點找回手感的同時,路邊突然有輛三輪車在逆向行駛,正在左轉彎的我已經來不及避讓了。在我的大腦反應過來之前,世界突然一片寂靜,這種熟悉的感覺,我看向自己的手,我的念恢復了嗎?我再一次停止了時間。

  真好啊,都快3個月了,終於恢復了。

  腳踩死剎車,恢復時間,車堪堪停在那輛三輪車面前一米處,車主看見我也嚇了一跳,忍不住罵罵咧咧的想上前噴我。明明就是你逆向行駛……

  庫洛洛很淡定,幫我重新拉下手剎,「掛擋,松離合器,踩油門。」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哈?」

  庫洛洛平靜的道:「他再找你吵,你就撞死他。」

  我和對面的三輪車車主聽到庫洛洛的話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車主看了看我們的車的品牌,很好,這一輛似乎也價格不菲,巧的是這段路還沒有監控錄像,車主很快識時務的騎上自己的車,一邊繼續罵著我一邊迅速的踩著踏板騎走了,似乎是怕我真的撞他。

  庫洛洛有點遺憾道:「你怎麼不撞。」

  這貨當然不是在開玩笑,雖然的確這個故事有些冷,我尷尬的看了看他:「哈哈,哈哈……你不是說會幫我看著嗎?」

  他居然理直氣壯道:「我看著啊,你又沒危險。」

  所以說,你說著的看著意思是只要我撞不死自己,撞死其他人都無所謂嗎……這個人果然不靠譜。

  戰戰兢兢的開了回去,停車的時候我又碰到了旁邊的車,刮掉了一層車漆,我尷尬的看了看庫洛洛,他無所謂的伸手幫我轉動方向盤,調整了方向,一次就倒了進去。

  回去卸妝洗澡,我已經恢復了念,按理說我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可以搬出去住了,針對我的追殺也很久沒有出現了。

  可是,我卻下意識的不願意說出這個事實,也不想離開這裡……

  不想離開某個人……

  至少等過完這一年吧,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一起過新年了。

  好寂寞啊。

  今天是平安夜,街上很熱鬧,店鋪前大多都放上了聖誕樹,一個個禮包掛在上面。

  我不怕凍死的穿著小裙子,帶著異色美瞳,畫了個萬聖節風格的妝容,提著南瓜燈走在街上來回逛。

  燈火通明,這家店有節目,游戲比賽,互相加好友匹配,贏了的人就可以去聖誕樹上拿一個禮物,最喜歡這種拆禮物的感覺了,我立刻上前報名。

  三局三勝,我心滿意足的抱走了三個禮包,走到咖啡廳前的座椅上拆禮包,沒有剪刀,徒手拆有些慢,我正努力的解開繩結的時候,一把剪刀遞在了我身前。

  那是個陌生的小哥,有些虛胖,娃娃臉,皮膚很白皙,他看著我很羞澀的樣子。

  我接過剪刀:「謝謝。」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那個,萏萏,我是你的粉絲,我叫芽子,你還記得嗎?」

  「芽子?」我想了半天,「對不起,我一時沒想起來。」

  他有些失望:「我畫過你的照片,你還關注過我。」

  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畫手大觸,我還關注了他!「原來是你呀,看名字我還以為是可愛的女孩子呢。」

  「哈哈,人家是可愛的男孩子。話說,萏萏,這是我送給給你的平安夜禮物。」他有些緊張的鞠了一個躬,遞過來一個小方盒。

  「誒?」我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接過:「謝謝,你特意准備的嗎?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呢。」

  他有些扭捏:「其實也不是知道,只是我看到你最近在友克鑫,就坐飛行船來到了這裡,因為之前有看到你照片的定位離這很近,所以想著碰運氣來這裡看看,沒想到真的可以遇見你。」

  「這樣啊,需要我給你簽名嗎?」

  他很激動的掏出筆和本子:「那就麻煩你了。」

  「沒關系哦。」我很爽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繼續拆那三個禮包,裡面是可愛的玩偶和一款游戲鼠標,還有一只鋼筆。

  我思索了下:「唔,我也沒有准備什麼禮物,這只鋼筆送給你,雖然也是我剛剛比賽贏來的,不是很貴重,希望你可以用它畫出更美麗的風景。」

  「不,我很喜歡!」他開心的接過那支筆將它放入懷中,像收到了至寶一般:「非常感謝!」

  「這沒什麼,時間已經不太早了,我准備回去了,你要和我合張影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

  他開心的拿著手機過來,我對著鏡頭擺了個茄子,快門按下。

  「那個,有一個請求,」他臉有些微紅:「我能夠和你握下手嗎?」

  我笑著伸出手,他緊張的抓住我的手上下搖晃:「謝謝萏萏,我最喜歡你了,我永遠喜歡你。」

  望著他羞澀的面孔,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可愛的男孩子,我一向對直白的人很有好感,這樣純粹的喜歡。


No 79

  坐在回去的地鐵上,看了眼時間,已經10點30了,地鐵上還是很多人,大多是約會回來的情侶,補課歸來的學生,剛剛下班的職員們。

  車廂裡已經坐滿了,我扶著扶杆玩手機,似乎有人碰了我一下,我側身避開,結果沒多久後背又被人撫了一下,我收起手機回頭望去,一個30多歲的男子看著我,有些猥瑣的笑了笑,手還沒完全收回去。

  靠,地鐵色狼。

  大概是看我年紀不大,他見我發現後一點也不慌張,居然又伸出手想要來摸我,我對他燦然一笑,伸腳踹開他,踩住他的胳膊對他就是幾巴掌,周圍響起人群的驚呼聲和議論聲。

  色狼掙脫了幾下見掙脫不開,開始大喊:「來人啊,幫我報警啊,這裡有女瘋子。」

  我又扇了他幾下,慢條斯理道:「敢在車上甩流氓就不要怕被打,你倒是報警啊,看最後是誰倒霉。」

  見我不阻止,他居然真的掏出手機報警,對著電話那頭添油加醋了一番。

  有好心人過來勸我:「小姑娘,算了吧,這種人惹不起啊,小心他報復你。」

  我對著好心人笑了笑:「沒事,我不怕他報復,就這種戰五渣我一個人打十個。」伸腳狠狠跺了他指尖幾下,他在地上慘嚎著翻滾了起來。

  警察很快過來了:「誰報的警?」

  色狼像看到救星一樣爬過去抱住警察的大腿:「我,我,我,我報的警,她打我,你看她把我打成了這樣,她還威脅我。」

  警察猶豫的看了看我的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1米8的色狼,不可思議道:「她打的你?她為什麼要打你?」

  「我怎麼知道。」色狼居然一臉委屈。

  我慢吞吞的舉手:「警察同志,這個人是地鐵色狼,對我動手動腳,被我發現後還不老實,我就把他打了一頓。」

  「她說謊!」色狼反駁道:「明明是你看我長得帥主動上來勾搭我。」

  我……看了看色狼賊眉鼠眼的面孔,指著自己的臉說:「你以為我瞎?」

  警察也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踢了踢色狼:「行了,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大概知道了,你們跟我回警局做下筆錄吧。」

  這可不行,現在已經快11點了,做完筆錄肯定就沒地鐵了。於是我對警察說:「這個人確實是色狼,作為證據……」我掏出自己的獵人證:「我是一名獵人,這是我在任務中發現的一名罪犯。」

  職業獵人在這個世界無論哪裡都永遠有特權,獵人證一掏出來周圍人的臉色都變了,剛剛還狡辯的色狼現在一臉死灰,一言不發,警察也肅然起敬道:「原來是獵人大人,請容我失禮了,這個犯人我們一定會帶回去嚴懲的。」

  「嗯。」我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

  之前由於無法用出念,我一直不敢拿出獵人證,現在念恢復了也自然沒有了這項顧慮,有獵人證到哪都方便啊。

  見我還站著,有人主動默默起身,給我讓出個座位,見我望過去還一臉諂媚著道:「您坐,您坐。」

  我……

  回到房子以後,我打開了芽子送我的方盒,裡面是一本畫冊,每一頁都是我的畫像,快速翻動它,它就像是電影裡的畫面一樣動了起來,靈巧的躍於紙上。

  帶著花環的少女在櫻花樹下微笑著眨眼,托著腮輕輕搖頭。

  這得花多少功夫啊,我隨手對其中一頁拍了照,發了條微博並艾特了芽子:「今天收到了粉絲的禮物,我很喜歡。」

  不多時就收回一大堆贊,芽子很快回應:「你喜歡就好=3=。」

  庫洛洛很晚才回來,見我在翻閱這本畫冊,他饒有興趣的上前翻了翻:「粉絲送的嗎?」

  「嗯。」

  「我也有准備禮物哦,你想知道那是什麼嗎?」

  我看向他:「禮物要親自拆開才更有趣,所以快告訴我,那是什麼?」

  他心情很好的看著我:「明天再告訴你。」

  切,最討厭吊人胃口的了,明天就明天吧,今天也不早了,對他打了個招呼我就回去睡覺了。

  今年的聖誕節下了很大的一場雪,街頭的孩童們歡快的打著雪仗。有打扮成聖誕老人的人拖著大大的袋子走過,吸引孩子們一路追逐。

  庫洛洛不在家,找了一圈發現沒人後我無聊的出了門,聖誕節公司也給我們放了假。伯莎度蜜月去了,恭子這段時間好像接了個片子,很忙的樣子,我只能一個人去逛街啦。

  街邊新開了一家咖啡館,裝修的看起來非常有逼格的模樣,好奇的走了進去,點了一杯草莓聖代。

  挖了一勺放進口中,味道似乎還不錯的樣子呢。

  「歡迎光臨。」侍者禮貌的喊道,又有客人進來了嗎?

  來人在我的左邊坐下,我們之間隔了層屏風,並不能看清對面的是誰,我不在意的繼續品嘗美食。

  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響起:「庫洛洛。」

  手下的動作突然停頓,我望向了那邊,雖然無法直接看見,但是我身後的玻璃鏡上卻能依稀倒映出他們的身影。

  是那個女孩啊,我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就是那天在色塔梅利大廈被我鎖進廁所裡那個。

  女孩的心情很低落的樣子,她低著頭:「為什麼再也用不出來了呢,我再也沒有辦法占蔔了,沒有辦法算出任何人的命運了。」

  是因為庫洛洛偷走了你的念能力吧,可憐的孩子。

  庫洛洛的聲音很平靜:「所以你因為這個和你的父親吵架跑出來了嗎?」

  「不是的。」女孩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爸爸他……他現在突然變得很可怕,我不明白,我只是無法再用出超能力,爸爸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唉聲嘆氣,現在還要把我嫁給一個陌生人,為什麼,為什麼好好的一切都會變成這樣。」

  「是嗎?」庫洛洛的聲音透著漫不經心:「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女孩的聲音很迷茫,「我出來的時候有帶走一些錢,但我沒有身份證明,也不敢去取銀(和諧大法好)行卡裡的錢,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就在這時我看見了你。」

  「我和你之間也只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吧。」

  「我知道,但是……」女孩繞著小指:「庫洛洛,我相信你,我不相信爸爸也不相信其他人,我只相信你,我知道只有你是不會騙我的。」

  不,孩子,他不會騙你,他只是會把你利用的徹底,你的人生的所有悲劇都是他一手造成啊。

  我無法看見她的眼神,但是我能夠猜測到,那一定是望著心上人的,憧憬著的,交於他所有信任的眼神。

  這女孩與當初的我像極了,庫洛洛最擅長騙這樣的女孩子了,一個個的都手到擒來。這個女孩僅僅只被他騙走了念,而我卻被他騙走了人生。

  當年他的話語我至今記憶猶新:「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她,對她好,不過是利用她的一種手段罷了,不過倒是沒有想到,這麼輕易就能騙到呢,真是出奇的簡單啊,完全沒有挑戰性。」

  再多的溫存也不過是虛情假意,我和這個女孩唯一的區別就是,我或許更好騙而已。主動去教會他中文,主動進入他的獵網之中。

  人渣。

  我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拿勺子戳著杯底,耳邊的女聲依舊在響起:「庫洛洛,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呢?」

  庫洛洛的聲音裡滿含著罪惡的誘惑:「既然你父親對你這樣,那麼你當然不能回去了,我知道這個城市的西區監管不是很嚴,那裡有一些人,只要你給他錢,即使你沒有身份證明他們也能給你弄到去往外地的車票,只要你離開了這個城市,你就再也不怕你的父親會找到你了。」

  「真的嗎?」

  「當然了。」

  他在騙她,西區的確有這樣的人,但是那些人可不只是做著這些生意啊,對待有實力的人他們會提供幫助,但是像這個女孩這樣弱不禁風又天真美麗的女孩子,往往等待著她們的結局都是,被凌(和諧大法好)辱,或是被賣去紅燈區。

  他想看這女孩會有怎樣的結局,他在戲弄著她的人生。這個人的感情永遠只給他的團員,在他眼裡,我和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實質上並沒有多少區別。

  女孩輕易的就相信了他,向他道謝。他紳士的送她離開,我可以想像出他此刻嘴角掛著的那抹殘忍的笑意。

  乘車來到西區,我在庫洛洛說的那個巷口看到了這個女孩,她毫不顧忌的就拿出大把的錢讓那些人送她離開,我看見那些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貪婪,他們很快對她出手了,將她打暈,拖去後院,撕扯她的衣服。

  暫停住時間,殺死了正在施暴的那些人,替這個女孩拉攏衣服。

  我在屋內翻出了一張不記名的車票,它可以通往離友克鑫很遠的一個小城,把它放入女孩的口袋中,將她費力的拖到門外,路上有一輛正在行駛的出租車,我將她丟了進去,關上車門。

  以後的路就看你自己的了。

  為什麼要幫她呢?我只是覺得她有點像我,盲目的愛上一個人,被騙的一無所有。

  希望你的故事是會個好結局吧。

  在外面逛了一整天,第二天下午才慢悠悠的回去,庫洛洛看見我後有些沒好氣道:「你去哪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一晚都沒回來。」

  「有些煩心事所以出去逛了逛,對了,庫洛洛。」我凝視他的眼睛:「我聽說你有一個能力可以預知別人的未來對嗎?」

  「我是有,怎麼了?」

  「那你能給我算算嗎?」

  他看了我好一會,「可以。」

  坐在台階上,他拿出一頁紙問我:「名字?」

  「鈴蘭·安格斯。」

  「年齡和生日?」

  我遲疑了一下,不確定道:「15歲?生日是4月7日。」

  他拿著筆停頓了很久才落下,許久過去,他一直沒有回應。

  我有些好奇,「好了嗎?」

  他看著手中的紙,「好了。」

  「讓我看看吧。」我湊身過去。

  他將紙翻過來:「沒什麼好看的。」

  「為什麼?」我伸手去搶,沒有搶到,他抓住了我的手:「鈴蘭……」

  一陣風恰然吹過,吹起了那張紙,它輕飄飄的在空中飛舞著,落在我的不遠處。紙面是一片空白,除了我的資料外再無一字。

  我蹲下身撿起它,愣愣的看著它。

  為什麼會是空白呢,因為鈴蘭·安格斯是個已經死去七年的人啊。她死了,死在狹窄的小屋中,七年之後她的屍骨才得以安息在她出生的地方,克裡斯小鎮。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那裡,再也不會睜開雙眼,有多少不甘的話語都再也無法訴說。

  一夜未眠,隔日一早我便出門租了間屋子,聯系好搬家公司約定中午12點前來搬家。

  回去的時候路過間理發店,我摸了摸自己及腰的長發,猶豫而又堅定的走了進去:「請幫我剪去它吧,我想換個發型。」

  精心養護的長發落在地上,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頭發被剪至肩上面的位置,很像中學生流行的娃娃頭。

  我已剪短我的發,剪斷了牽掛,剪一地不被愛的分岔。(出自梁詠琪《短發》)

  回去准備搬家,芬克斯看見我的新發型愣了好幾秒,「換發型了啊。」

  「嗯。」我摸了摸頭發,剪去長發後感覺身體整個都輕盈了不少,心情也被放空了一般,「因為之前生病,頭發長了不少分叉,准備剪去重新留。」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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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80

  回房收拾了下行李,12點時搬家公司准時來到,我搬著行李箱下樓將它們遞給搬家公司的人,「麻煩稍等下,樓上還有很多。」

  搬家公司的小哥熱情的上樓幫我扛了好幾次箱子。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門口,我望著那只大熊靜靜的看了很久,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耳朵,最終嘆了口氣將它留在了這裡。轉身不再留戀的下樓。

  空氣一度很寂靜,大家看戲的目光在我和庫洛洛身上來回打轉。庫洛洛合上書,沉默的一直看著我。小哥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裡的修羅場,搬運好了後笑著問我:「還有其他要搬的東西嗎?」

  我禮貌的向他道謝:「沒有了,謝謝。」

  「那我先去發動車子了。」小哥和我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門。

  我回頭面向蜘蛛們:「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照顧,之前是因為生病又沒有住的地方不得不借宿在這裡,既然我的病已經大好了,就不應該留在這裡了,之前的這段時間麻煩大家了,那麼,再見了。」

  庫洛洛冷視著我:「你這是利用完了我就走嗎?」

  我有些意外:「誒?說什麼利用不利用啊,算起來我們之間,是你一直在利用我才對吧……」

  「你這是以為我是慈善家嗎?因為你失去了念又被仇家追殺就好心收留你,幫你擺脫追兵。」

  我不甘示弱的還嘴道:「你當然不是慈善家,誰知道你打著什麼壞心思,是又想利用我身上的哪一點,我應該慶幸我這條命還沒有斷送在你手裡嗎?我現在不離開等著以後被你玩死嗎?」

  環視一圈這裡:「總之,我要離開了,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再見。」

  再也沒有回頭,毫不留戀的邁出了這裡。

  希望所有的感情都能隨著剪去的發一起消失。

  新的公寓離市區有一定距離,但是好處是很寂靜,也比較干淨。臨近過年,孩子們都放假了,街上很熱鬧,公司也給我們放了假。

  真好呢。我借此機會繼續尋找貪婪之島的消息,打電話給小傑,沒有人接,奇犽的也是一樣。好奇怪,繼續撥打雷歐力的,終於接通了,他很開心的對我問了好,問我知不知道之前小傑他們為什麼被蜘蛛們放了出來,我含糊的表示了我也不清楚,然後向他詢問了小傑的下落。

  他很爽快的告訴我:「小傑和奇犽已經進入了貪婪之島了哦。」

  「誒?誒?什麼時候,他們怎麼進去的。」

  「被一個叫巴特羅的富商雇佣進去的,好像那個老頭是要雇佣人去裡面找什麼東西救他老婆來著。」

  「這個富商還缺打工仔嗎!」救人我擅長啊!

  「好像是不缺了。」

  「誒!!!」太過分了,結果這條線也斷了嗎,可惡,我要去哪裡偷貪婪之島啊。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電話突然又響起了,是俠客打來的。

  接過電話:「什麼事?」

  「萏萏啊,聽說你最近在找貪婪之島。」

  「嗯,是這樣?」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怎麼團長沒和你說嗎?他之前有特地准備一台給你做禮物的呢。」

  「啥!啥!!!!!!」似乎他是有說過要送我聖誕禮物來著,我悔恨的捶胸頓足:「那……現在呢?」

  「你搬出去後他就把送給飛坦和芬克斯了,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進入游戲了。」

  好氣啊,但我還是要強顏歡笑道:「沒事,我還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去獲取……」

  「但是團長還知道一個方法可以直接偷渡到貪婪之島哦。」

  「誒,偷渡?游戲怎麼偷渡?」

  「你不知道嗎?貪婪之島是一個真實存在於這世界上的游戲,它並不是虛擬的,是根據一個無人島所改建的,所以當然有去的辦法,我們也正准備去那裡玩呢。」

  原來是這樣,好高級,我滿眼期待道:「那……你說我現在去找他,他還會帶上我嗎?」

  「這個可不好說啊,團長最近好像很生氣呢。」

  他生氣個鬼啦,我都沒有生氣,我尷尬的笑著:「哈哈哈哈,試一試嘛,你快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

  「就在老地方哦。」俠客好脾氣道。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背上背包,我打了個車直奔庫洛洛的住所。

  摸了摸鼻子,我開始按門鈴,庫洛洛開的門,我連忙討好的笑了笑,結果這貨面不改色的在我面前關上了門,關的太快還撞到了我的鼻子。

  這個人也實在是太小心眼了,我毫不氣餒的繼續錘門,「開門啊,開門啊!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等等這台詞似乎有些不對。

  這貨不理我,靠,我很干脆利落的問隔壁借來了梯子,因為我經常在這一帶出沒所以他認識我,毫不猶豫的就借給了「忘記帶鑰匙家裡又沒有人的我」。我把梯子靠上牆,賊兮兮的笑著,小樣想和我鬥,沒門。

  爬到二樓,順著陽台翻了進去,讓你不安防盜窗。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沒事人一樣走了下去,厚著臉皮湊上前:「庫洛洛。」

  他不動聲色的看我一眼:「你還過來干什麼?」

  我搓了搓手,「嘿嘿嘿嘿。」

  這貨一臉嫌棄。

  「我聽說你們要去貪婪之島,是不是可以……」

  他拒絕的很干脆:「不可以。」

  雙手合十,猛擊一下掌:「求你啦!」

  「沒門,省的你說我又不懷好意的利用你。」

  我繞著他轉圈:「爸,是我錯了,爸!爸!」見他要走我一把拖住他大喊道:「不要啊爸!爸你再愛我一次吧。」

  「呵呵。」

  繼續搓手,對著他猛眨無辜的眼,結果這貨完全不為所動,任由我跟在後面求了一路說盡了好話。

  他要喝水我連忙狗腿的遞上,他嫌涼了我屁顛屁顛的給他倒了一杯剛燒開的開水,他摸了摸水溫,用控訴的眼睛看著我。

  我干笑著倒掉一半開水,換上涼水。

  「爸我保證下次不鬧了!我絕對乖乖聽你話,帶我去吧帶我去吧帶我去吧帶我去吧帶我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

  他被我煩的不行,終於開口道:「你現在去不了,這游戲只有念能力者才能去。你……」

  我立馬舉起雙手:「我的念已經恢復了。」

  結果這貨又冷冷的瞅了瞅我,嘴角掛上諷刺的微笑:「呵呵。」

  額,說漏嘴了,我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我這也是這兩天才恢復的,總之,帶我去吧大佬!」

  他又不搭理我了,他看向廚房:「怎麼飯菜還沒做好嗎?」

  我靈機一動,躡手躡腳的摸入廚房,保姆還是之前被俠客控制的那個,她現在正在做飯,見我走進來了也沒有反應。

  我捋起袖子:「我來幫忙。」

  幫忙的過程暫且不提,總之,當庫洛洛揭起餐盤的蓋子,見到裡面的食物時,一向冷靜的他,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

  我小心翼翼的在廚房門後冒出半個頭看他,那是我做的壽司,參考了在獵人考試時的做法,用保姆煮好的米飯壓平裹住魚,再在上面塗滿醬汁,整個過程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這條魚一直不老實總是亂動了。

  見他看過來,我連忙對他堆起笑容:「爸,這是我給你做的愛心壽司。」

  他盯了我好一會:「你告訴我,你還動了我的什麼菜。」

  「額,全部。」

  庫洛洛蓋上菜盤:「你把這一桌菜全給我吃了,我就帶你去。」

  我……

  勉強的笑道:「這……這也太多了,我吃不下啊。」

  他隨手指了一道菜:「那你吃完這一盤。」

  我走上前,「讓我先看看這是什麼。」解開蓋子:「啊,是小白菜炒面。」

  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夾起一根面條塞到嘴中,我立馬轉身看他:「不吃行嗎?」

  他冷笑著:「你說呢?」

  可是這也太尼瑪難吃了,這麼難吃的菜我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是怎樣才能做到面條一面是焦的一面是生的,並且小白菜……我的目光驚悚的停留在了那上面的毛毛蟲上。

  我苦逼著一張臉看他,嚶嚶嚶:「爸你就帶我去吧,我做你免費的打手,指哪打哪,賊聽話。」

  「我可不敢相信你的滿嘴謊言。」

  「真的!」我拍著胸口,一臉正直:「比珍珠還真,我這人才不說謊。」

  他嗤笑一聲,見他的表情松動,我上前去推他:「爸,爸,爸……」最後一個字不停拉長尾音,看著他一臉委屈。

  他伸出手指捏了捏我的發尾:「頭發為什麼剪了?」

  「因為分叉了。」

  「胡說八道,剛剛還說不騙我。」

  被他發現了,於是我只能老實答道:「因為我心情不好。」

  他若有所思:「因為那天占蔔的事嗎?占蔔的未來並不是不能被改變的,我……」

  「不。」我誠懇的看著他:「因為聖誕節那天我看到你在我面前泡妞。」

  他的眼角抽了抽,他的團員們也紛紛豎起了耳朵,他忍不住開口:「我什麼時候?」

  我善意的提醒他:「那天咖啡館,我就坐在你旁邊,我看見別人妹紙都哭著撲到你懷裡了,你之前就請過她喝咖啡,怎麼,你忘記了嗎?」

  「我那不是……」

  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我故作傷心狀捂臉:「不聽不聽。」

  他停頓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別裝了,我帶你去。」

  我立馬興高采烈的抬起頭:「太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要帶著什麼嗎?機票買了嗎酒店訂了嗎?走吧,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挺好,走走走我東西都收好了。」

  見他不動我就主動上前拉他,「快走啊。」

  他黑漆漆的眼一直盯著我,然後猛地在我的頭上拍了一下,我吃痛抱頭:「你干嘛?」

  他淡定的收回手:「不干嘛,就是想打你。」

  算了,我忍,誰讓我有求於人,我敢怒不敢言。

  好在他很快和他的團員們收拾了東西准備出發,我們的飯是在附近的餐館解決的,明明剛剛那頓飯我做的很努力的,沒有人欣賞真是太可惜了。

  乘坐了一天多時間的飛行船,又換乘了船,我們最終到達了一座小島上,到達的時候已經是黑夜了,我好奇的打探著這裡:「看起來和普通的島嶼也沒什麼區別吧,能把這麼大的一個島打造成游戲,真厲害。」

  媽媽和她的朋友們,真是一群好厲害的人啊。

  話音未落,他們突然停止了腳步,怎麼了?我後知後覺的發現面前站了一名男子。

  他看向我們:「不知有幾年沒遇到過不速之客了,首先,我先確認,你們不是通過海洋漂流到這裡的吧?因為光靠著海潮是不可能來到這裡的。」

  俠客問道:「你是什麼人,要為我們帶路嗎?」

  陌生男子說道:「我是磊扎,是這游戲的創始人之一,我主要負責這游戲的放出系方面的制作,用咒語進行移動或對抗外敵,這是只有游戲主宰者才能用的特殊咒語,這張卡是用來對付用不正常手段進入貪婪之島的外侵者,將其送到其他地點或者是其他地區。不好意思,我必須請違反規則的你們離開。」

  所以說你就是GM一類的角色嗎?看著他就要發動卡片,我突然喊道:「等,請等一下。」

  見他的目光看過來,我小聲說道:「那個,我想說,我的母親也是這游戲的制造者之一。」

  「誒?」他有些驚訝:「艾蓮娜和伊妲有女兒嗎?我怎麼不知道。」

  「不,不是的,我的母親她並沒有念,她叫海莉斯,聽說她負責劇情方面的一些編寫。」

  他捏著下巴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啊,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確實見過你母親,仔細看的話你和她的輪廓很像呢,都長這麼大了啊。」

  「嗯,這些稍後再提,我只是想問……」我有些尷尬的看了看他:「你能給我開個後門放我進去嗎?我弄不到這游戲的客戶端。」

  我以為他會一本正經的拒絕我的,結果他居然爽快的一口答應了:「當然可以了,家屬當然是有特權的嘛。不過在游戲裡的其他地方我就不能給你特殊幫助了。」

  「誒?」我驚喜的睜大了眼:「不用再給我其他幫助,您能讓我進去我就已經很感激你了。」我快步上前走到他附近:「拜托了,帶我進去吧。」

  「好的。」他正要收回卡片,忽然又看向蜘蛛們:「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們嗎?」我看磊扎的表情似乎是要說如果他們是我朋友的話他也可以開個後門的樣子,果然有關系就是好辦事。

  我看了看庫洛洛,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表情一瞬間冷了下來,死死的盯著我。

  我快意的抬起頭,對磊扎說道:「不,我根本不認識這幾個人,請你趕他們離開吧!」


No 81

  「是這樣啊。」磊扎又舉起他那張卡片,說道:「使用排除。」我愉快的對庫洛洛揮起手,看著他們一瞬間被傳送走。

  太讓人高興了!至於庫洛洛會不會生氣,誰管他呢。

  我這個關系戶順利偷渡成功。磊扎給了我一個戒指,告訴我只要帶上這個戒指,任何人就都可以使用兩種魔法,就是Book和Gain,將帶著戒指的那只手伸出來喊著Book就會召喚出一本書,要想通關,就必須集滿100張特定的卡片,這本書就是容納卡片的集卡書。

  感覺和庫洛洛的念能力真像……

  書的前面幾頁是1-100的指定號碼,據說只能放入指定號碼的卡片,而後面則有大片空白,那叫做自由口袋,指定口袋共有100個,自由口袋則有45個。得到道具後能將道具變成卡片,而如果想把卡片當成武器使用時,則需要對它用Gain,那樣道具就會從卡片狀態變回原來的樣子。

  但是一旦道具被用Gain解除了卡片化後就不能再次變成卡片了,如果想再次得到相同的卡片的話就必須再次找到相同的道具。另外還有兩種不能卡片化的情況,第一是該道具的卡片化限度枚數已經達到上限;另一個可能是,卡片未放進書裡超過1分鐘的話,它就會自動變成道具,無法再次卡片化。

  最後,如果玩家在游戲中死亡,戒指和集卡書就會被破壞,裡面的卡片會全都消失。

  告訴了我這些後,磊扎拍了拍我的肩:「好了,規則已經基本上介紹清楚了,後面的路你就需要自己去走了。」

  「好的,謝謝您。」

  他一走我就忍不住對著戒指喊道:「Book。」真的能出現一本書,翻開以後發現裡面的卡槽全部是空的,果然是新手的待遇啊,一貧如洗,連最基本的新手大禮包都不給,就這樣還要收200多億的客戶端錢,黑,真黑。

  有溫柔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請問你的名字是?」

  來了,RPG游戲經典的起名時刻到了,該起什麼樣的名字才威武霸氣有魄力呢?我埋頭苦想了一會後對那個女聲喊道:「我要起名為你爸爸。」

  女聲又問我:「是否確定您的名字為你爸爸,一旦決定後名字不可再次更改。」

  「我確定。」當然要確定了,這名字多霸氣啊,你爸爸擊殺了你,你爸爸搶走了你的壓歲錢,你爸爸申請加你好友。

  「你的名字已設定,祝您游戲愉快。」

  再次喊出:「Book」收回書。我推開身前的大門,迎面是青青綠草地,藍天白雲,極為廣闊的一片平原,周圍不時有一道道白光出現,然後便走出玩家。

  所以這裡是新手出生點?總覺得大家互相看對方我表情都不太友善呢,謹慎的打探了一番後我走了出去。

  沒走出兩步就突然有一個掃把頭男子從天而降,他手中拿著書對我得意洋洋道:「你一定是新人吧。」他低頭查看了一下書,表情突然猙獰了一下,「你這是什麼名字!」然後他有些崩潰的抽出一張卡:「使用跟蹤,攻擊你爸爸。」

  「誒?」我剛愣了一會,就見一團白光躥入我的身體,不痛也不癢。

  他對我做了什麼?我干脆利落的暫停時間打暈了他,他暈了之後那本書居然沒有消失。我好奇的撿起來翻了翻,裡面有不少卡片呢。我毫不客氣的沒收了手下敗將掉落的卡片包,然後把他綁了起來拍醒他,提著一張「跟蹤」問他:「給我解釋一下。」

  他發現被我制服無法逃脫後哭喪著臉和我解釋了一番游戲設定,原來我被他用卡片攻擊以後,所有的資料都能被他獲得,我在他的指點下用防御卡解除了跟蹤。

  除此之外還有調查卡咒語卡等等,這個人看起來混的不怎麼樣啊,都是一些垃圾卡。

  再次敲暈他,我合上我的Book繼續往前走,多少也獲得了一些情報呢。

  剛走出不遠就看見前面的草地上有兩撥人在對峙,他們似乎交易了什麼東西,然後突然其中一撥人就原地爆炸了。

  我……

  這是什麼鬼?念能力者嗎?還真是凶殘呢。

  剛到這個島窮的可憐的我毫不客氣就暫停了時間,誰讓他們在我面前露出書的,走上前看了看,哇,這幾個人的卡片還真多,指定口袋卡都有90多種了。

  將我的指定口袋卡填的快滿,自由口袋卡猶豫著也挑了一些看起來很有用的卡,全部放滿後我滿意的點了點頭。

  早就該這樣了才對,我好心腸的將被我挑剩下的卡抓在手中,向他揮手就走遠了。

  等我走遠後時間會自動恢復的,至於愧疚感,他們本身看起來也不像好人啊,反正他們的卡也是殺了別人搶來的吧,至少我還沒有殺死他們。

  卡片不在Book裡時超過一分鐘就會卡片化,但是暫停的時間不在其內,我在這一分鐘裡迅速到了最近的城市,懸賞城市安多奇巴,找到了商店將多余的卡片賣了出去。

  收獲戒尼卡若干。

  找了家無人的餐館坐下,點了份午餐,一邊吃一邊召喚出書仔細查看裡面的卡,有些卡看上去很有趣嘛。

  比如美肌溫泉,一日浸泡三十分鐘,肌膚就會變得像嬰兒般光滑,好想泡!這種卡片才是女性夢寐以求的寶物啊。

  比如即興書,每次看的時候都會出現不同故事,這也太有趣了。

  最搞笑的是我看到了長老的增高藥,我惡趣味的留下了它,也許可以送給飛坦。

  合上書我結了帳,既然是經典RPG游戲,我當然要接幾個任務玩啦。

  站在懸賞榜前一連接了好幾個任務,尋物的,替(和諧大法好)人報(和諧大法好)仇的,居然還有替店主8歲的小女兒寫寒假作業的任務,這都是什麼鬼啦。

  最悲哀的是我接下這個任務後看了看題目,發現不少我都不會做!差評。

  不過這些卡聽名字感覺就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做完這一連串任務後NPC又給了我一個護送任務,需要護送她女兒去瑪莎多拉。

  我看著那名NPC熱情的拉著她的小女兒對我說道:「暖暖,這位姐姐會帶你去瑪莎多拉找你在上學的姐姐的,她可厲害了,上我們家面館來搗亂的小混混都是她一個人趕走的。」

  小姑娘扎著包包頭,聲音軟綿綿的:「謝謝姐姐。」

  好可愛的軟妹呀,我揉了揉她的頭:「沒事,阿姨你放心的把小妹妹交給我吧。」

  打探了一下瑪莎多拉的方向,離這邊70多裡的樣子。毫不客氣的買了份最貴的地圖,反正這錢來的快也不心疼……

  路上看到了好多可愛的小動物們,長著寬嘴的斑馬一樣的動物,有人靠近它就會放出一大串泡泡跑掉,粉紅色的像玩偶一樣的生物,我躺在上面靠了靠,觸感可好了,就像是在席夢思上睡覺一樣!想抓一只的,結果這貨跑起來賊快,剛恢復時間流速它就撒丫子跑了。

  還有果凍材質的章魚一樣的怪物,我沒忍住對他一頓暴打結果它紋絲不動。

  太好玩了。

  又走了一陣子我居然遇見了小傑,熱情的上去和他打了個招呼,他看見我也很開心。

  小傑和一個穿著小裙子的可愛蘿莉走在一起,他給我介紹這是比斯姬。我問他:「怎麼沒看到奇犽呢。」

  小傑告訴我奇犽去參加獵人考試了。

  對了這幾天確實是獵人考試的報名時間來著,我打量了一下他,發現他身上沒有傷後才放下了心,於是我忍不住問他們之前是怎麼被庫洛洛給抓走的。

  小傑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因為之前他們綁架了米特阿姨,我和奇犽沒有辦法只能從貪婪之島裡先行出來。」

  果然不愧是那個人的作風嗎。

  小傑又問我:「對了萏萏,他們本來一副要殺了我們的樣子的,但是他們突然又放了我們,說是有人和他們完成了什麼交易,是你救了我們對嗎?你幫我們做了什麼。」

  我復活了酷拉皮卡的仇人而已……我點了點下巴,掩飾道:「沒什麼沒什麼啦,只不過是一次交易而已,給他們想要的東西,但是能換回我的朋友們的生命安全,我覺得這很劃算啊。」

  小傑的表情有些擔憂,這個直覺敏銳的孩子不知是不是已經察覺了些什麼。

  沒有給他再問的機會,我岔開話題:「對了小傑,你來這游戲是為了什麼呢?」

  「因為我要找爸爸,這游戲是我爸爸制作的。」

  說道這個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還見過他爸爸,不過告訴他他父親明明知道他在這裡卻不來找他的話小傑會傷心的吧。於是我沒有再提此事,我召喚出書,「唔,昨天進來的時候遇見一群人在打劫,我運氣好弄到了一些卡,你看看有你需要的嗎?」

  小傑湊過來看了看,驚訝道:「誒?這麼多!」

  「嗯,看起來那個人打劫了不少人呢,你有缺少的嗎?有一些我喜歡的想留著,剩下的都可以送給你。」

  「你自己不要嗎?」

  「喜歡的我已經留下了,剩下的……我本來也只是想來隨便玩玩而已,送給你吧。」

  小傑很開心的挑了些卡片拿走,我看了看他那本書,指定口袋已經只差一張了,看起來勝利不遠呢,我鼓勵道:「加油。」

  小傑正在比斯姬的訓練下鍛煉,我坐在一旁牽著NPC小妹妹看了看他的訓練,真的是很艱苦啊。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小傑對我說道:「雖然很辛苦但是比斯姬的訓練超級有用,我和奇犽的實力都提升了很多,多虧了她,萏萏你要不要也來試試看?」

  算了吧,我可不像你們這群非人類一樣擁有BUG一樣的體力。我笑著擺手:「我的念和你們的不一樣啦,我沒有辦法修煉出很強的體術的,甚至念的四大行我都感受不到。」

  比斯姬聞言有些好奇,她詢問了一些我的念並讓我用了次給她看。

  我攤開手:「所以你們明白了吧,我不管怎麼修煉也不可能達到你們的地步的。」

  「並不是這樣哦。」比斯姬突然說道:「其實你沒有嘗試過吧。」

  「誒,什麼?」我有些驚訝。

  她豎起一根手指:「你的念是時間,時間這個範圍很廣,它的作用並不是只限於暫停時間這些而已,你只是在你自身遇到危險的時候下意識用出了念能力,因此你的思維就被它所局限住,誤以為你只有這些念能力。廣義來說時間的意義並不止如此,只要有關時間的事物你應該都能控制,比如這束花。」她蹲下身指著一束已經因寒冷枯萎的花朵。「你應該能夠操控它的生長,甚至是改變它的時間流速,讓她在幾天之內就重新開放,你也可以縮短它的時間流速,讓它幾年也無法開花,這項能力用在人身上也是同理。你的能力還有無限種運用可能,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這樣也可以的嗎……」我低下頭喃喃道:「我確實從沒想過。」

  比斯姬一針見血道:「是因為你覺得你的念已經很厲害了所以從來不曾考慮過吧。」

  確實,自從熟練運用念後我一直過於相信自己的念能力了,我輕輕撫上那朵花,閉上眼睛試圖發動念,第一次理所當然的沒有成功,於是我捧著它一直嘗試,兩個多小時後,我順利的讓它開花了,目光所能看見她正在一點點的抽條發芽,生出小小的發苞,慢慢開花。

  比斯姬站在我身後:「你看只要你努力還是用的出來的吧。我以前也認識過一個和你的念很像的特質系念能力者,他的念能力比你的更沒用,也無法修煉強大的體術,但是他最終通過自己的鍛煉變成了一個很強大的人,將他的念運用到了極致。」

  我抬頭看比斯姬:「那個人很厲害啊,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每一天都勤加鍛煉不松懈,一點點的積少成多,當然別人本身就是個天才,天才努力才能讓普通人更絕望。」

  「那他的念是什麼呢?」

  比斯姬思索了一下:「我記得好像是記憶吧,他擁有任意操控記憶的能力,最早的時候他只能讀取一小部分人的心中的話,得知他的記憶,後來隨著他的鍛煉,逐漸變得越來越厲害,甚至可以操控任何人的思維,篡改他的記憶。」

  「真厲害呢。」我忍不住稱贊道。

  「是啊,他是我教過的最優秀的學生了,可惜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他了。」

  「他叫什麼名字呢?」這麼厲害的念能力者我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吧。

  比斯姬的聲音很輕,卻又仿佛重重在我心頭擊了一拳:「他叫艾利克。」


No 82

  我的腳步停頓住了,師傅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念能力者雖然大多數都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強壯肉體,但是也有一些可能是天生的能力,這類大多數都為特質系,多數跟血緣有關系,是在特殊的環境中成長的人擁有的特殊能力。他們在外表上與常人無異,即使經過刻苦的訓練也無法像普通的念能力者一樣強大,你的父母或者家族長輩中,應該極大可能有一位有著這樣的血統並遺傳給你。」

  諾雅曾經嘲諷過我:「你的父親一直活著,他根本就沒有受傷過,你不知道吧,你的父親是一位不亞於庫洛洛的強大的念能力者,他怎麼可能會被庫洛洛打死,不過是騙你的而已,你這個小可憐蟲,你的愛情和親情都是假的,根本沒有人愛你。」

  揍敵客家的人也告訴過我:「你母親的追求者眾多,關於這件事我本身也很不解,前一天晚上她還在試婚紗,第二天就突然反悔說要悔婚,就好像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毫不猶豫的就跑走了,後來的事也知道了,她嫁給了你父親,生下了你。」

  是什麼導致了母親在一夜之間就變了一個人呢,瘋狂的愛上另一個人,改變了所有的決定。

  他可以操控任何人的思維,篡改她的記憶,那麼讓母親死心塌地的愛上他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母親真的愛過他嗎?母親的人生,我的人生,又有多少是真實的呢?母親真的是因為火災而去世的嗎?冬天的寒意侵入我骨髓,令我毛骨悚然。

  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騙局。

  「萏萏,萏萏,萏萏……」

  猛然回過神來我才發現小傑在喊我,他的表情有些擔憂:「你怎麼了,一直喊你也沒回答。」

  重新揚起個笑容:「沒事啦,對不起,剛剛稍微發了一下呆。」

  「這樣啊,對了萏萏,你要留下來和我們一起修煉嗎?」

  我思考了一下,還是拒絕了,我老實告訴他們:「我的母親在這個游戲裡給我留下了一些遺物,我要先去尋找它們,並且。」我看向旁邊一臉懵懂的NPC女孩:「我接了護送她的任務,答應過她母親的,要送她去瑪莎多拉找她的姐姐,答應別人的承諾總得做到才是。」

  小傑的表情有些遺憾:「還想著大家能夠一起玩的呢。」

  「以後會有很多機會的哦,我找到母親的遺物後就會有時間了,對了。」我掏出通信卡:「我們可以用這個聯系啊,而且還有同行,想見面的話隨時都可以啊。」

  「說的也是。」小傑很快又爽朗的笑了起來。

  「那我就先行出發了,記得替我向奇犽問好哦,如果他這次也沒有考上你可要好好的幫我嘲笑他一番!」我握緊拳。

  「沒問題。」小傑調皮道。

  告別了小傑和比斯姬,我思慮重重的拉著小女孩繼續向瑪莎多拉走去,第二天的中午我成功的將她送到了她姐姐的手中。她的姐姐給我的報酬是一張卡片,回憶攝像館。

  說出年月日的話,可以得到自己那時的照片的店,可以連環快拍。

  這樣的話,豈不是能拍到母親還活著的時候的照片了,讓我來想想那是哪一天,如果拍的時候母親恰好不在我身邊那就浪費了。

  想了半天,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小時候的記憶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不管了,就拍我生日那一天的,母親肯定會陪在我身邊。

  把相機遞給旅館的NPC老板,拜托他幫我拍一張照片,老板很熱情的答應了,詢問我要拍哪一天的照片,話在口中轉了好幾圈,最後說出口的卻是:「請幫我拍攝1993年1月1日的照片。」

  「好嘞。」老板很快幫我拍完,一打照片流出,照相機消失。

  接過照片,我有些猶豫,這一天是我記憶中的空白,也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我在這一天的凌晨被殺死,卻又在第二天神秘復活在千萬裡之外的地方,這一天的時間為什麼會神秘的跳過去呢,我又是怎麼來到的奧斯米亞城,飛都沒這麼快吧。

  翻開照片,裡面很黑,似乎是在一個密封的空間,我努力辨認才在照片中找到自己,16歲時被毀容的鈴蘭的面孔。

  很奇怪,這是在哪裡?地獄嗎。

  連續好幾張照片都是如此,我一整天都在那裡沒有移動過嗎?總覺得這時候自己的眼神很可怕,令人看起來就毛骨悚然,那眼睛裡黯淡無神,沒有光也沒有希望,空洞無比。

  對著這照片,我不禁感覺一陣頭皮發麻,本能的就覺得恐懼。將照片收進信封裡放入包底,我翻了翻自己剩下的幾張卡。

  除了咒語卡外,指定卡還剩下美肌溫泉、即興書、復仇商店、荷爾蒙曲奇、長老的增高藥、佣人熊貓。拿出即興書的卡,把它變成實體,我興致勃勃的看了半天故事,遇到不感興趣的就合上再翻開,立馬變成新的故事。

  真有趣,如果能帶出去就好了。

  貪婪之島很大,因為母親的日記裡提到過她有參與戀愛都市的劇情設計這一線索,我准備去這裡碰碰運氣。

  那裡離瑪莎多拉還蠻遠的,補充好咒語卡片後我向著目的地出發,真可惡,為什麼這麼大的島嶼都沒有車的,要想去新的城市只能靠走,雖然可以用卡片飛過去,但是……

  我沒開地圖,呵呵呵呵。

  心情沉重的拖著疲憊的腿往出城的地方走,卻在看見前方的人的時候大驚失色的縮了回去。「幻影旅團!」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才看著他們被趕走嗎!腦中無限回放灰太狼的經典台詞:「我還會再回來的。」

  躲在角落裡,我偷偷戳開通信,查看裡面的名單,果然蜘蛛們的名字出現在上面,為首的就是庫洛洛·魯西魯。

  幸好我機智用的是假名!所以這個故事也告訴了我們做壞事的時候披著個假馬甲是多麼的重要,摸了摸鼻子,我突然起了壞心思。

  抽出那張「復仇商店。」如果對店主說出平時的怨恨,將會因仇恨的程度幫你向對方報復,如果多給些錢,可能會有更重的報復。

  我獰笑著對店主狠狠吐槽了一番庫洛洛對我的所作所為,添油加醋,把他形容成了宇宙第一的渣男,店主顯然也被這樣無恥的人震驚了,一臉的義憤填膺。我適時的拿出我所有的戒尼卡,將它們一股腦全部塞給店主。假意抹了把鱷魚的眼淚:「這些全部都給你,替我報仇吧。」

  等店主走了以後我奸笑著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跟蹤圍觀,庫洛洛他們先是去買了幾張卡,然後去一家飯店吃飯。

  我坐在二樓的包廂裡,小心翼翼的從上方望下去。

  不愧是貪婪之島出產的道具,拿了我的錢後很快就來替我辦事了,我敏銳的在替庫洛洛上菜的服務員中看到了店主。

  看來菜裡多半有毒,我不懷好意的想著。

  庫洛洛他們面色如常的聊著天迅速吃下大半飯菜,嗯?怎麼沒反應,毒下的不夠多嗎!好在敬業的店主眼見一計不成另施一計,他唰的一下脫掉了用來偽裝的廚師外衣,庫洛洛他們正吃著飯,一群身穿西裝帶著墨鏡的光頭彪形大漢就手持狼牙棒包圍了他們。

  周圍的客人看情勢不對,丟下碗筷就跑了,飯店的老板追了一路要飯錢也沒要到。

  蜘蛛們對視了一眼,「這群NPC怎麼了?」

  俠客握拳貼近腮:「是觸發了什麼劇情嗎?」

  庫洛洛很冷靜:「不,多半不是。」

  為首的店主顛了顛手中的狼牙棒,指向庫洛洛:「小子,你出來,今天我要讓你好看。」

  庫洛洛看了看他:「是誰雇佣了你們嗎?」

  NPC居然老實答道:「不,我們是自願前來復仇的,你做出了那樣喪心病狂的事就不要怪我們上門來復仇。」

  我在樓上內心無聲的咆哮著:「不要和他解釋啊,直接上去開揍啊。」

  庫洛洛無所謂的笑笑:「我做的喪心病狂的事,你說哪件?」

  老板很憤怒:「原來那樣的事你做過的還不止一件嗎?你果然如那個女孩所說的一樣,真是人渣。」

  我……老板你……你害我掉馬甲了啊。

  「女孩?」庫洛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她在哪裡?她告訴了你些什麼?」

  老板這時候居然一臉凜然正氣道:「你以為我會把她的消息告訴你嗎?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雇主的消息的。」

  住口啊老板你已經全部暴露了。

  無力吐槽,感覺形勢不太對,我是不是應該提前逃跑?

  「總之。」老板抬起頭揮舞著狼牙棒和他身後的一群彪形大漢就撲向了庫洛洛:「受死吧!」

  庫洛洛很輕松的就撂倒了這群NPC,扭斷他們的脖子。只有店主,不愧是店主技高一籌,他居然跑掉了,捂著脖子一邊跑一邊回頭放狠話:「你等著,這件事不會完的。」

  情況不妙,庫洛洛搞定了這群人目光已經在店裡轉悠,看來是要找出我了,我迅速暫停了時間,一溜煙從後門跑了出去,飛快的往戀愛都市的方向跑去。

  一口氣跑了好幾公裡後我才找了一處小山坡喘著氣休息,累死我了。等了一會兒看沒有人追上來後我才松了一口氣,歇了一會兒後繼續前行,這裡是一處小村莊,居住著大概十幾戶居民,我背著包走了進去,看看有沒有任務做。

  在街頭的王奶奶哪裡接了個任務,王奶奶的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了,讓我幫她穿針縫好小孫子的衣服。

  穿針倒是難不倒我,就是縫衣服……籃筐裡有一些碎布,我挑了些顏色接近的放到小孫子的衣服上,開始把它們縫合在一起,縫好後再剪掉多余的部分,做好後滿意的看了看,很不錯,拉了一下也沒拉斷,雖然很醜,但是外表都是浮雲,耐穿還是硬道理啊。

  把它交給了王奶奶,奶奶果然眼睛已經看不清了,這樣一件被我縫的醜的出奇的衣服她居然誇我做的好看。

  我一臉坦蕩的接受了老太太的贊賞,然後她又給了我個連環任務,老人的年紀大了,腿腳不便,想要她的兒女前來看她,讓我幫她找尋兒女。

  接了任務後我向她打探她兒女的下落,可是王奶奶只告訴我她記得她的兒子叫鐵柱,女兒叫妮子,其他的她都記不清了。

  奶奶你的起名也真質樸,不過這村也不大,我多問問好了。

  問完了附近的幾戶,我大概得知了以下信息:

  一、王奶奶的孫子在鎮上工作,具體做什麼工作就不清楚了,他和他的媳婦之間的關系似乎並不和睦,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時有爭吵。

  二、王奶奶的女兒嫁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探望過老人,甚至王奶奶的丈夫去世的時候她女兒也沒有回來。

  我又去找了村長,希望能從村長那裡得到一些情報,幸運的是村長告訴了我,王奶奶的兒子的大名叫王鐵柱,對王奶奶很孝順。女兒叫王燕妮,而王奶奶自己本來沒有名字,嫁給了農民王鐵牛後村民們就跟著一起叫她鐵牛媳婦,現在叫她王奶奶,她的兒子以前在西邊二十裡外的小鎮上的打鐵鋪裡做過學徒。

  謝過村長後我准備出發去鎮上,結果又收獲了一大票任務,幫村頭還在流鼻涕的放牛娃亮亮給鎮上夫子家的女兒小晴送情書,幫村長女兒去鎮上買新來的布料,還有幫村民們采購東西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都用期待的眼睛看著我卻沒有一個人給我錢!

  我看著他們憧憬的大眼睛,可我的錢全交給店主讓他去幫我報復庫洛洛了啊。

  算了,我自己去想想辦法好了。

  「孩子,等等。」就在我准備出發的時候王奶奶拄著拐杖顫巍巍的提了個小布袋出來,「這一路路遠,都是荒山野嶺的也沒個落腳的地方,這袋饃饃是奶奶我親手做的,你帶著路上吃啊。」

  王奶奶滿布皺紋的手摸索到我的手,將布袋鄭重的放入了我的手中:「路上記得注意安全啊。」

  握緊手中的布袋,從那其中還傳來絲絲暖意,那是老人的關懷。

  我對她笑了笑:「謝謝奶奶。」


No 83

  路確實難走了一些,不過在花了一些功夫後,我還是順利的到達了這裡,賭博都市杜力亞司。

  麻煩的是我詢問了一下,這座城市裡一共只有兩家打鐵鋪,裡面都沒有收過一名叫王鐵柱的村民,這條線索似乎斷了。

  無奈之下我只能先行將這一路收集的怪物卡賣掉,共得十二萬戒尼。

  這座城市遍布賭場,最大的賭場外排隊了很多玩家,我打聽了一下,似乎是能夠得一種稀有的卡。

  跟風買了個風險骰子,上面有十九面都是大吉,但是也有一面是大凶,據說丟出大凶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現。

  這不,排在我前面一個倒霉鬼就被炸瞎了眼睛,慘叫著被NPC拖了出去。

  明明都是念能力者,為什麼他不用念護住自己的身體呢?

  我走到老虎機前,毫不猶豫的就擲出風險骰子,它在地面上轉動了一會,最終停在了大吉上,太好了。我投入戒尼卡開啟老虎機,三個7出現在屏幕上,我成功的獲得了一張指定卡片。

  079,彩虹鑽石。

  閃耀著七色光芒的寶石,用這顆鑽石做禮物求婚,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只要寶石在手中,兩個人就永遠不會分離。

  求婚嗎……

  求婚的話,我握緊這張卡片許久才恍然大悟的將它放進了Book裡,差一點它就要恢復原形了。

  明明在NPC的手中不管放多久都不會有事,一旦交到玩家的手中卻就會有時間限制呢。

  又用風險骰子玩了幾把,我似乎今天運氣不錯,連續投出6次大吉,贏了一共兩百多萬戒尼,出去的時候還有人企圖打劫我,被我反過來打劫了,從他身上收獲卡片若干,裡面居然還有一張S卡,016妖精王的忠告。

  於是我在城中的公示欄裡發出了懸賞,尋找王鐵柱和王燕妮的下落,提供有效情報者會給於這張S卡做報酬。

  消息發出沒多久還真的有人前來找我,居然是一名NPC,他賊兮兮的靠近我,我以為他不懷好意,把他揪出來摔倒在地上。

  他捂著臉:「別打別打,我是來提供王燕妮他們的線索的。」

  「嗯?」有戲!我松開手:「你的消息准確嗎?」

  「當然准確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我以前和他們是一個村出來的,他們的情報別人不清楚,我卻最清楚了,我不要你的卡片,只是……」他搓了搓手指,猥瑣的笑了笑。

  我頓悟:「你要多少錢?」

  「兩千萬。」

  「可以,不過我要在確定了信息的真實性後才能給你全款。」雖然我的錢還不夠,不過這一點並不是大問題。

  他掂著手:「那多少也要先給我一點吧。」

  我遞給他剛剛贏的兩百萬,他咧嘴大笑著點了好幾遍,將它們小心翼翼的收回口袋中,對我不屑的撇了撇嘴。「你是按照村民們的線索去找的吧,那當然找不到了,王鐵柱那小子別人不清楚,我還能不清楚嗎!那就是個小混混,什麼做學徒,什麼正經人,我呸!這小子常年在賭場廝混給人看場子,替(和諧大法好)人追(和諧大法好)債,小偷小摸的什麼事沒做過。你啊,把這裡的賭場都問一遍肯定能找到他,他好像還給自己起了個名號叫虎哥。」

  「那王燕妮呢?」我追問道。

  「王燕妮是我們村的村花,心氣大著呢,我們這些泥腿子她一個也都看不上,前幾年被個外國人娶走了就再也沒回來過。」

  「外國人?」我有些遲疑:「你說的外國人是我們這種人嗎?」

  「當然是。」

  「我們和你們N……和你們這些居民也能結婚嗎?」我驚訝道。

  結果他反而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為什麼不能?」

  是我少見多怪嗎?和NPC結婚,感覺很不可思議呀,那些都只不過是具現化出的人偶吧。

  我繼續詢問道:「那王燕妮的下落你還有嗎?」

  他攤開手:「我最後一次得知她的消息還是在很久之前了,她似乎跟著那男子在瑪莎多拉出沒過,她嫁的男人的名字,讓我想一想,好像是叫比查德還是薩查德什麼的,知道的我已經都告訴你了。」

  「謝謝,留給我一個聯系方式吧,我找到王鐵柱後就會將尾款給你。」

  結果他諂媚的笑了笑:「我跟著你走吧,正好給你帶路。」

  怕我跑了是嗎,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Book。」我用出通信,在裡面找了圈,並沒有叫比查德或者薩查德的人。」

  我撥通了小傑,他很快接通了電話,我向他說了這件事,並拜托他如果有線索的話聯系我,小傑爽快的答應了。

  掛斷電話,我在這城裡的賭場找了幾圈,沒過多久就在線人的幫助下找到了虎哥王鐵柱,遇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工作,揮著板磚敲暈了一名中年男子的胳膊,要搶走他的女兒去抵債。

  小姑娘在她的母親懷裡哭泣,她的母親拼命拉著她,和賭場的人爭奪著自己女兒。

  「住手。」我叫停了眼前一場鬧劇,走過去看了幾眼,「你是王鐵柱?」

  虎哥有些猶豫:「我是,你是誰?」

  「我接了你母親的委托,她年紀大了非常想念你們這些兒女,希望你們能回來看她。」

  王鐵柱沉默了一會:「我不會回去的。」

  「為什麼?」

  這句話不知道刺痛了他哪裡,他突然生氣的道:「為什麼那是我的事,我的家事不需要你們這些外人去管。」

  我冷冷的看著他:「你母親的年紀已經大了,她的眼睛都看不清了,走路也走不穩了,卻還要一個人操勞家務,淘米煮飯帶小孫子,她已經很老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老人的願望只不過是再看自己的孩子一眼而已。」

  王鐵柱握緊手中的鐵棍,在原地站了很久,「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回去的。」

  我諷刺的看了一圈這裡,踢了踢腳下被打斷胳膊的男子,揚聲笑道:「你不回去是因為你從事的這份工作嗎?你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務正業,不是一門好職業,只是你卻依舊選擇了它,因為做的是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沒有顏面回去見你的老母親對嗎?你看看你做的這些好事,你讓多少個人(和諧大法好)妻離子散,拆散了多少幸福的家庭,他們也有老母親,也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王鐵柱劇烈的呼吸著,他忍不住內心的憤怒道:「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既然知道會有這樣一天就不要去賭啊!我的姐姐就是被這樣一個小白臉給騙了,我討厭這些人,這些沒用的廢物。」

  「他們當然不值得同情,只是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不懂事的孩子做什麼。」我走向那個賭徒的妻子,見我走過來她下意識將懷中的孩子抱的更緊。

  我問她:「為什麼不離婚?」

  「誒?」她聞言驚訝的望著我。

  我繼續道:「與其和這種人渣在一起,不如早點和他斷清楚吧。」

  「不行啊。」女子苦笑著:「孩子還小,還在上學,我不能讓她沒有了父親啊。」

  「你覺得她現在這樣,有父親和沒父親有區別嗎?一旦沾上賭字,就再也不會停止的,就和吸毒一樣,這份欲望永遠也沒止境的。就算你救了他這次,傾家蕩產還了他的賭債,他還是會去賭,賭到賣掉你們的房子,賣掉你們的女兒,賣掉你,你真的覺得這樣下去會比現在更好嗎?」

  女子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他答應過我,這會是最後一次……」

  「啊,恕我直言,我想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對你說這句話?」

  女子沒有回答,低著頭開始抽泣。

  我看著她:「女子為母則強,甩掉這樣一個垃圾男人,我不覺得你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差,相反繼續和他在一起你們才會陷入無邊地獄,你還年輕,大好的男人到處都是,何必把生命浪費在狗身上。錯了,這個男人連狗都不如,人喂了狗吃飯,狗還會對你搖尾巴,而人卻未必,養再久也只是個狼崽子。」

  見她還是不說話我繼續勸道:「你想像過沒有,今天如果我沒來,你的女兒被帶走過會是怎樣的生活?她會被人賣去哪裡?從此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被毆打被欺辱,你真的覺得即使這樣也無所謂嗎?」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女子喃喃自語道:「我不可能讓囡囡過這樣的日子的。」

  我趁熱打鐵:「那就趁早下定決心,錢沒了可以再賺,男人沒了可以再找,你失去的不過是一個渣男,但是你重新獲得的卻是以後永遠的自由。」

  女人低著頭猶豫了很久,終於狠下心,從家中翻出戶口本,拉著女兒:「我這就去跟這個男人離婚。」

  跟著她一起辦了離婚證,本來負責辦理的男子還在猶豫著:「這樣不合規矩啊,男方都沒來。」

  我塞給了他十萬戒尼,他立馬眉開眼笑的在證件上蓋了章。

  拿起證件給王鐵柱看了眼:「看到了吧,現在這個女人和你們要追債的人已經沒關系了,要打殘還是打死都是你們的選擇。」

  王鐵柱盯著我看了好一會:「你為什麼要幫她們?」

  「啊,你說這個,那大概是因為我是一名紅領巾吧。」我不在意的笑笑,這附近有一家典當行,我賣掉了一些卡片,其中包括了剛剛獲得的那張S卡,湊齊了一千八百萬給了那名線人。

  他千恩萬謝著走了。

  王鐵柱再一次的沉默了:「你為什麼要花這麼多錢來幫母親找我們,這筆錢足夠我們賺一輩子了。」

  「你的母親是一個好人,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和她很像的老太太,她也非常慈祥,老人在生命的晚期的最後願望,我們應當為他們實現才是。」

  王鐵柱垂下眼:「可是好人不會有好報,我十三歲的時候鎮上的師傅來村裡選學徒,選中了我,村裡人都為我高興,可是他轉手就把我賣了,我在一家煤窯裡做了大半年苦力,找到機會砸暈了看守才逃出來,出來後沒有錢又沒有文憑,流浪過,乞討過,最後為了生存開始小偷小摸才活下來,漸漸的長大了有了力氣就去做了混混的頭子,開始接一些討債的活,也能勉強糊口。娶了媳婦,可是那女人沒多久就跑了,卷走我所有的積蓄,只丟下我的孩子。」

  他苦笑一聲:「我這個職業仇家很多,只能將兒子送回老家,也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我還有個老母親,怕他們被報復。我的母親一直以為我做著的是正經工作,我家上下幾代都是本分的農民,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我現在做的事,他們會多麼難過啊,兒子沒用啊,我沒有臉去見他們。」

  我看向他:「我不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麼想的,但我知道,在所有的母親的心中,兒女都是最愛的人,不管孩子做錯了什麼事,母親永遠會原諒他,我想你的母親也是一樣的。所以回去吧,老人從來不在乎兒女有多少錢,是多偉大的人,只要孩子們健健康康的成長,她就會很幸福了。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不要讓她的最後的願望也變成一場空,好嗎?」

  「可我還沒有找到我的姐姐。」王鐵柱皺了皺眉。

  我有些意外:「你的姐姐不是嫁出去了嗎?」

  他氣的捶了一下桌子:「那個男人不是個好東西,當初他娶姐姐的時候我就看出來那個小白臉心術不正,只是陷入愛情的姐姐聽不進去。姐姐嫁出去後就和我們斷了聯系,前年我在鎮上看過那個男人,我找他問我姐姐去哪了,他卻假裝不認識我,還打了我一頓把我丟了出去,可惡!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姐姐,替她復仇。」

  我皺了皺眉:「所以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你姐姐的離奇失蹤,只要你姐姐找到了你就會一起回去是嗎?」

  王鐵柱點頭:「對。」

  「好的,我會幫你的。」


No 84

  這些NPC一直找不到王燕妮的線索,可是對玩家來說卻有各種方法。我運用念作弊,在賭場贏了很大的一筆錢,掛上份驚人的懸賞,兩億戒尼尋找王燕妮下落。

  很快就有魚兒上鉤,一個男子揭下了我的懸賞,告訴我他有王燕妮的線索。

  我假裝不知情的問他:「王燕妮在哪。」

  「在離瑪莎多拉40公裡外的一座小城裡,」他的表情飄忽不定:「王燕妮在那裡的一家卡拉OK裡。」

  「是嗎?」我的嘴角帶上一絲笑意。說是卡拉OK,實際上就是一些不好的地方吧。「你是念能力者嗎?」

  他的表情突然警惕起來:「這裡的人不都是念能力者嗎?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不干什麼,我只是……」吟著笑暫停了時間,打折他四肢將他綁了起來。「鐵柱,你進來吧。」

  王鐵柱一進來就死死盯住他,我問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回答我的是王鐵柱憤怒的鐵拳,一拳又一拳,將地上的人打的鼻青臉腫。

  他微弱的呻(和諧大法好)吟著:「別打了,別打了。」

  王鐵柱一邊用盡全力揮出每一拳,一邊咒罵著:「你這個畜生,你把我姐姐弄去哪裡了?你把我姐姐弄去哪裡了?」

  地上的男子怨恨的看了我一眼:「殺了這個NPC,你想要什麼,你幫他們抓住我無非是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罷了。卡片嗎,還是金錢,只要你放了我,我通通都給你。」

  「我嗎?」我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我只是想好好的玩游戲而已。」

  「不可能。」地上的男子一臉不屑:「你肯定別有所求,不然不過是幾個NPC而已,誰會關心他們的死活。」

  我笑著看他:「沒錯啊,你在我眼裡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我高興幫誰高興不幫誰,全看我心情罷了,至少這一刻,我非常想看你這個人渣去死呢。」

  他見我的表情不似作偽,表情漸漸恐懼:「你瘋了嗎?他們只是NPC,我們可是人類,可是高等的人類,不過是一群程序而已,你居然幫他們不幫我。」

  「沒有辦法啊。」我輕嘆一口氣:「我這個人呢就愛玩游戲,偏偏不愛走尋常路。」

  我頗為好心情的看地上的男子被王鐵柱給打的半死不活才開口制止:「先留他一口氣吧,找到你姐姐再殺他也不遲。」

  王鐵柱冷靜下來,看著面容已經被揍到看不出原樣的男子:「這個人怎麼辦?」

  「裝進麻袋帶走吧,放他一個人在這裡我怕他跑了。」

  「好嘞。」王鐵柱的臉上浮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找到麻袋熟練的將他綁牢套入拖走,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經常做這種事。

  這裡到王燕妮那裡有一定的距離,我以為我們又要走著去的時候,王鐵柱不知道從哪裡拉來了一輛馬車。

  我……

  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們平時都是把車藏在哪裡的,為什麼我從來都看不到。」

  他不在意道:「之前總有馬車被外國人偷走,後來我們就干脆都不用了,這一匹馬還是我從李大媽的豆漿坊裡拉出來的,它拉了三年磨了,力氣大著哩。」

  總之,有了代步工具後,我們很快便抵達了王燕妮的住所,那是一家夜總會。

  王鐵柱也猜到了他姐姐的命運,握著拳咬著牙面色猙獰。

  現在是白天夜總會沒營業,我敲開了後門,一個侍者面帶不耐煩的開門:「敲什麼敲,我們晚上七點才開業,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的面色微冷:「我找王燕妮。」

  侍者打著哈欠:「我們這裡沒有你說的這個人。」就欲關門。

  我暫停住時間,進去找了一番,這裡很大,光房間就有上百個,最少有好幾百個人,一群女人裡我一時也找不到誰才是王燕妮。

  有點苦惱的先行出來,對王鐵柱說:「我們還是等晚上再進去找吧,不然這麼多人他們如果一時藏起來你姐姐我們就不好找了。」

  王鐵柱狠狠錘了下門口的圓柱。

  晚上一營業,王鐵柱就迫不及待的和我一起走進了夜總會,由於進入的時候不方便帶人,來之前王鐵柱將他的「姐夫」砸暈了丟在了旅館。

  夜總會的顧客居然還真不少,有NPC,也有玩家。玩家們大多警惕的看我一眼,畢竟能進貪婪之島的都是念能力者。而NPC則沒有這些顧慮,有醉惺惺的大漢淫(和諧大法好)笑著伸手想摸我的小臉:「這是新來的小美人嗎?」

  干脆利落的捏住他們的手將他們踢翻,游戲裡唯一麻煩的就是無法用念讓NPC死去了,因為他們都是沒有生命的物體,不過打還是能照樣去打的。

  大漢被我踢暈了,這裡的侍者對這裡發生的一切居然只是無動於衷,見我們打完了才提起這個男子的腳將他丟了出去。

  我偏頭問王鐵柱:「這裡的人裡面有你的姐姐嗎?」

  王鐵柱睜大了眼睛仔細分辨了一番後,猶豫道:「我覺得她們都長得差不多……」

  哦,這也是個直男。

  解決方法當然有,我掏出大筆戒尼遞給這裡的領班:「今晚這裡我包下了。」

  有錢的就是大爺,領班雖然很好奇我一個女孩為什麼要包下這裡,不過他請示了老板後還是笑著接過了錢。

  一樓的普通顧客被趕走,看著站在我面前的一群小姐,領班問我是否需要什麼服務。

  我大手一揮:「讓她們卸妝!」

  在場的眾人……

  趁她們卸妝的時刻,我悄悄問王鐵柱:「有個問題,你姐姐今年多大了?」

  王鐵柱告訴我,「姐姐比我大兩歲,今年二十五了。」

  意思你今年才二十三,比庫洛洛還小,我瞅了瞅他滿臉的胡子,真看不出來,看外表我以為你三十六了,和雷歐力一樣少年老成。

  苦惱的是我們辛苦的將一百多個小姐一個個辨認完後,這裡沒有王燕妮,並且這裡面還有不少男人……穿著V領吊帶裙,胸居然比我還大。

  我又找到領班詢問這裡是否有名叫王燕妮的小姐,結果他苦惱的告訴我們:「我們這裡的小姐都是用的藝名,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我不甘心道:「那所有的小姐都在這裡了嗎?」

  領班支吾著:「額……」他的目光下意識的掃了一圈二樓。

  我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目光:「二樓是誰?」

  「是一些貴賓,只有會員才能進入。」

  我秒懂,意思是VIP包廂。我和王鐵柱聞言立刻向二樓走去,領班在後面攔道:「客人,您不能去。」

  我冷冷回頭:「怎麼?我出的錢不夠我去二樓?」

  「這倒不是,可是……」

  「既然錢夠你就給我滾。」

  來到二樓,從入門第一間房找起,有的門沒鎖,我們擰開門把手,裡面的小姐驚訝的看著我們站起身,又立馬堆上笑迎過來:「是新來的客人嗎?」

  我扭頭問王鐵柱,他皺著眉搖了搖頭。

  我關上門再去找下一個,沒鎖的門裡的小姐大多數都是閑著的,而鎖著的……

  我有些不耐煩的看王鐵柱繼續砸下一個門鎖,夜總會的侍者終於反應過來想要來阻止我們,被我一個個的殺死,在小姐的尖叫聲中王鐵柱一次又一次失望的出來搖頭。

  底下的人已經倒了一地,最後一個房間找完,依舊沒有找到我們的目標,王鐵柱失魂落魄的走出來跌倒在地上發呆。

  這時女廁所裡突然走出了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她一時沒注意差點被門口的王鐵柱跘了一跤,好不容易站穩聲,她看著面前的人愣了好幾秒,才猶豫的確認道:「鐵柱?」

  王鐵柱聽到聲音立馬跳了起來,激動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姐?」

  女人驚訝道:「鐵柱,你……你怎麼會找來這裡?」

  王鐵柱指著我:「有好心人接了娘的委托前來找我們,是她幫我找到了你。」

  王燕妮看了看我,又看回王鐵柱,低下頭表情晦暗不明:「娘知道我的事了?」

  「娘不知道。」鐵柱擦了把因為激動而流出的眼淚:「我沒敢告訴她。」

  「那就好。」燕妮苦笑道:「鐵柱,姐……姐不該當初不聽你們的話啊,姐好恨啊。」

  「對了,姐,剛剛我喊了你那麼多聲,你怎麼就不理我呢?」

  「這家店因為他們的性質……所以每個房間的隔音效果都很好。」

  看了看越來越多的湧來的黑衣人,我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這些話呆會可以慢慢說,咱們先把這裡的一切給解決了吧。」我一指那些追來的人:「這家店,還有這些人,你想怎麼處理?」

  王燕妮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殺了吧,這些年他們不知道販賣了多少無辜少女。」

  「這些女孩呢?」我指向那些縮在角落裡無措的小姐們。

  「她們……」王燕妮的表情變換了好幾下,最終還是說道:「放了她們吧,可以嗎?」

  「小問題。」干脆利落的抹了在場所有能看到的顧客和侍者的脖子,恢復了時間,對那群角落裡的小姐說:「你們自由了,愛走愛留隨便你們。」

  有小姐依然看著眼前的血泊不敢動彈,也有膽大的上樓開始搜刮值錢的東西。沒有再多看,我和王鐵柱、王燕妮兩姐弟一起走回了客棧。

  出賣王燕妮的那男子已經被打的滿臉開關,可是王燕妮居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她深情的看著他,王鐵柱裝了一桶冷水就迎面澆在他臉上。

  男子被澆醒,劇烈的咳嗽了幾下,剛想開口咒罵,在看見眼前的女子後卻轉為心虛:「妮子,是你啊。」

  王燕妮捋了捋頭發:「對,是我,比查德,被你賣掉的王燕妮回來找你了。」

  比查德尷尬的笑了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不,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妮子,以前的那些事是我一時糊塗,你原諒我吧,你原諒我好不好,讓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燕妮輕笑一聲,撫上比查德的頭:「這些年,我一直想過你會對我說這樣的話,和娶我的時候一樣,對我說盡甜言蜜語。你說你會帶我去大城市,會永遠對我好,會讓我過最優渥的生活。可是沒過多久你就變心了,你賭博輸光了所有的錢,對我越加變本加厲,後來你實在是沒錢,就把我賣啦。我拼命的趴在你腳下抱著你的腿求你,你還是像扔垃圾一樣踢開了我,將我賣給了妓院。」

  比查德擠出個艱難的笑容:「妮子,我知道當年是我錯了,對不起,可我當時真的是走投無路了,你原諒我,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我知道你是最愛我的。」

  「姐,」王鐵柱憤怒的指著他:「你不能再心軟了,這個雜種,我一定要弄死他。」

  王燕妮沒有理會她的弟弟,她走到男子身前,抱住了他的頭,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比查德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他炫耀的看了看我們,王鐵柱氣的就要立刻上前去揍他。

  燕妮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微笑又像是在哭泣:「比查德,我好高興啊,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日夜都在盼著這一天呢。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哪來的報仇的機會呢。」

  比查德的眼睛突然睜大,他慘叫一聲,有鮮血從他的胸口暈染出。

  一把小小的剪刀出現在這裡,燕妮微笑著拔出了它:「我太激動的,不應該刺那裡的,要是一不小心弄死了你,那我可就沒得玩了呀。不過還好,我知道你們這些外國人一個個命都硬的要命,沒那麼容易弄死,別那麼看我嘛。你們天天叫我們NPPC的,就算再遲鈍我也該有所察覺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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