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雖然都是不被待見的忍者。但實際上忍者內部也是要分個三六九等的。
像宇智波和千手這樣千年傳承的大族,當然就是忍中貴族。其他有傳承有姓氏的忍者比如奈良、猿飛、鬼燈這些就是次一等小貴族或者富豪階級。
而有上層階級,自然也有底層階級。
那些單只是為了活下去就拼盡全力的小家族或者無名無姓的散忍們,無疑就是下層中的下層。
同那些大忍族相比,他們才是真·什麼任務都做。尤其那些出生在夾縫小國的那些,就真是底層中的底層了。他們中很大一部分甚至連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平時接的任務大多就是些護衛護送,或者幫忙收個保護費之類的。
再多就是像現在這樣,幫雇主抓人的工作了。
他們大多終其一生都只在出生地附近行走,如非有什麼機緣巧合的原因,很少會摻和進各種大事當中。
三個忍者模樣的人走在通往山村的路上,因為平時沒多少人,說是『路』其實也就是人走的多一點踩出的一條印子。
其中最年輕的忍者忍不住抱怨:「這地方也太偏僻了吧。」
他身上穿的衣服雖然不是很好的料子,但是整齊干淨沒有縫補的痕跡,背上還背著一張新弓,看得出是家裡比較受寵的那類。
他說著,抬手拂開一條伸過來的枝條。
為首那個胡子拉碴的忍者冷笑:「覺得苦了?那你倒是漲點本事去接大活啊。」
雖然一起行動,但他們並不是出身一家的忍者。別人家的孩子,憑什麼指望他好言好語——尤其這種仗著自己有點天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好了好了,這就是最後了。」
另一個忍者站出來當和事老。他大約四十來歲,在這個年代的忍者中,已經算是『高齡』了。見過各種事情脾氣自然好一些。
「等回去拿到賞金不就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了?」
他又安撫了兩句,才跟著繼續沿著人們才出來的這條『路』往上走。
也許是覺得光這麼走太枯燥了。先前那個年輕點的忍者又開口了。
「說起來,天女大人真好看啊,真羨慕那些能侍奉在天女大人身邊的忍者。」他的語氣中有著藏不住的羨慕。「跟在那麼美麗的人身邊,不給我報酬我都願意干。」
「憑你也敢肖想天女大人?」
領頭的人開口就是嘲諷。
「我想想又怎麼了。那麼好看的人,誰不喜歡呢?」
「那你首先得成為有錢的大老爺。」為首的忍者翻了個白眼。「上個有幸被允許面見天女大人的商人,可是供奉了幾十匹上好的布料呢。」
對夾縫小國出身的他們來說,幾十匹布,幾十筒精米,那都是難以想像的『巨款』了。
「……忍住、忍住。」
站在樹上旁聽的阿緣使勁拽住身邊一言不發但明顯起了殺心的宇智波斑。她幾乎是半個人都壓在了宇智波斑的手臂上,就怕自己一不留神,這些人就要頭身分家。
——她還有話要問人呢。
然而年輕忍者還挺不服氣:「萬一我能接個大活上個戰場呢,那也有足夠的錢了。」
對並沒有真正沒上過忍者的戰場的他看來,戰場也跟平時護送時候的戰鬥差不多——就是參與的人多點,戰鬥的方式更多一些,可能作戰的範圍也再大一點。
但也就如此了。
自己之所以一直沒有接到上戰場的任務,是因為自己生不逢時——最近幾年那些大忍族們不怎麼打了,戰爭變少,像自己這樣的一共沒十幾個族人出身的小忍族的人就算再優秀,沒人雇佣也沒法出頭。
當年各國大戰的時候,他還小,再加上位置偏又出身底層忍族本身也接不到上戰場這麼重要的工作(當然族裡也不敢接),所以他沒有真正見識到戰爭的殘酷,只是從父母和其他長輩那裡聽到過傳言。但他覺得那都是因為長輩們太膽小又太弱小的原因,才會這麼懼怕——他就不一樣了,作為族裡第一強者,他是一定能從戰場出人頭地的。
他跟那些成名的年輕人們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僅此而已。
「誰知道什麼宇智波什麼千手的,是不是真的有傳說的那麼厲害。」他越想越不服氣,這種忍中貴族,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就跟傳說差不多了。「別是都在之前的戰場裡死絕了吧。」
這熊孩子……
阿緣聽著都生氣,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松開宇智波斑的手臂讓他們吃點教訓了。然而還沒等她有動靜,卻突然察覺到被她死死抱著的手臂原本緊繃的像石頭一樣的肌肉反而放松了下來。
再轉過頭去看,發現人好像真的沒剛剛那麼生氣了。
注意到阿緣的視線,宇智波斑轉頭看了過來,眼神好像再問『怎麼了?』
「……你不生氣?」
她很小聲的問。
宇智波斑不以為然的回道。
「誰會跟路邊遇到的螞蟻計較?」
這種水平甚至稱不上是路邊的石子——這種水平別說跟他較量了,就連在戰場上遇到宇智波的機會都沒有。
這話……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很久沒回來了她差點就忘了這裡宇智波在忍者中的地位了。
「光這麼聽好像也沒什麼新消息了。」
阿緣摸了摸下巴。
她本來是想著看看他們的目的和對話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麼線索的——很久沒回來了多少有點陌生,也不知道輝夜城現在怎麼樣了。
但是跟了這十幾分鐘,似乎也沒什麼大收獲,還是簡單一點直接去問吧。
見阿緣真的放棄繼續跟蹤觀察的想法,宇智波斑也就沒有再克制,他也沒有隱藏自己身形的意思,大大方方的站到了三人面前,然後在領頭的忍者一句『什麼人』都沒呵斥出來之前就像是捏小雞仔一樣掐住了人的脖子把人提起來甩出去,讓三個人撞成一堆,接著在人摔得七葷八素的時候上前三兩下就抽出其中一個人身上的繩子把人捆了起來
就像阿緣昨天捆那些野雞似的。
從他出現,到把人全都摔成一堆捆起來,一共也就一分鐘的時間,而那個覺得自己很有天分的年輕忍者,別說出手了,他甚至來不及反應。
這樣巨大的打擊,使得他根本顧不得思考抓自己的是誰,抓自己又有什麼目的,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怎麼可能?
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輸了?
「緣小姐!斑先生!」
阿緣他們回去的時候,鈴蘭正在附近割草。注意到他們回來,她立刻高興的放下手裡的東西招呼起來。
因為後面三人是以非常狼狽的姿勢被捆回來的,於是她並沒有意識到這三人就是她認知中無比強大凶惡的『忍者大人』。
「這些人是?」
她好奇的問道。
「是來幫忙的好心人哦。」
阿緣笑著摸了摸鈴蘭的頭,但鈴蘭的注意力卻都放在了年輕男人背上的那張弓上。
真好看的弓,如果自己也能有這麼一張弓的話,就能保護妹妹,保護其他人了吧。
「你繼續忙吧,我們還有些話要談,就在前面的山崖那邊。」阿緣指了個方向——那邊正是之前宇智波斑一腳把熊踹下去的地方。
「有什麼事兒叫我們就好。」
「好的。」
鈴蘭努力拉回心思。對這兩個拯救了他們,還給他們帶了肉吃的恩人,她再信任不過了。不僅沒有過問,還主動表示會跟其他人說,不讓別人去打擾。
「……好孩子。」
面對如此積極的鈴蘭,阿緣也只能再摸摸頭誇上一句了。
很快,他們就坐到了山崖邊上。
同其他地方相比,下面是空曠山谷的崖邊會更涼快一些。越是靠近變越,越是能感覺到風從下面吹上來。阿緣自己當然是不會坐在風口的,於是那三個待審訊的活口,就只能乖乖背對著懸崖等待處置了。
「不用擔心,說了你們是來幫忙的,就不會部分青紅皂白就要了你們的命的。」
把三人安置好後,阿緣率先安慰了一句——只可惜這種環境再加上被五花大綁的情況下,這種安慰在三人看來更像是威脅。
不會不分青紅皂白……那分清了之後不是還是會要命麼。
說不定還會嚴刑拷打。
阿緣並沒有在意他們突然變得難看起來的面色,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你們的雇主是誰?讓你們抓人到底要干什麼?」
「……」
三人全都沉默,沒有人回答。
雖然是邊緣的下層忍者,但是被抓不說出雇主身份算是忍者的底線。
他們不會說的……至少是不會輕易就說出來的。
「不用這麼麻煩。」
宇智波斑走過去,在三人困惑的眼神中轉了轉眼珠,接著就看到這三人的表情從警惕困惑,變成了呆滯松懈。
這樣連戰場都沒去過的忍者,自然不要指望他們對幻術有多少抗性。
「你們雇主是誰。」
宇智波斑又問了一遍。
「不……不知道。」
胡子拉碴的忍者呆滯的回答。
「……啊?」
「雇主不就是雇主麼。」
另一個一臉呆滯的忍者聽到後困惑的反問。這是他的心裡話——反正是一手交錢一手干活的事兒,誰給錢就是雇主,還要知道雇主是誰麼?
阿緣啞然。
她知道這些人是比較邊緣的,不太成氣候的忍者……但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連自己的雇主是誰都沒調查過。
這任務可真是接的……太簡單粗暴平了吧。
第357章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只是作為邊緣忍者,平時日子已經緊巴巴了,哪兒能講究這些呢。
於是阿緣只得換了個問法。
「你們的雇主抓了那麼多人走,去干什麼了?」
最年輕的忍者:「不知道。」
胡子拉碴的忍者:「給天女大人建造溫泉行宮。」
阿緣又問:「要這麼多人去建?」
聽到這個問題,三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明顯是不知道真實情況。
「那麼這些被帶走去建行宮的人都去了哪兒?」
胡子拉碴的忍者:「我只負責把人交給交接人。」
行吧,還真是一問三不知的底層執行者。
阿緣本以為他們好歹也是重要打手,就算不知道關鍵,也得是能至直接跟雇主對接的——好歹也是忍者嘛。
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落魄到這個地步。
於是她轉頭看向宇智波斑。
「他們有沒有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
這種水平的人就算想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也沒那個本事。他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在沒有戰亂的這些日子裡,也沒壞到無可救藥。
尤其這個口無遮攔的臭小子。
那個十幾歲戰場都沒有上過的年輕人在宇智波斑來看,跟毛頭崽子沒什麼區別。生的很,一共也沒出過幾次任務,就算想做壞事也沒機會。
「這樣啊。」
阿緣點了點頭。
「那就讓他們在這裡幫忙干活來抵債吧。」
還有得改就行。
至於獲取情報的事兒,方法多得是。
最簡單的辦法當然是讓斑開著須佐能乎衝過去他們直接落地就表明身份揭穿假冒偽劣,但這樣簡單是簡單,卻很容易忽略掉那些暗地裡的事情……她總覺得這事兒不只是修個行宮這麼簡單。
再說了這個月亮天女的目的,她也挺好奇的。
當然最想知道的還是這個世界現在怎麼樣了。
想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身體,親自去看、去體會這個久違的世界。
於是等三個忍者清醒過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一人一顆又苦又甜的藥丸。這種黑黢黢一看就很可疑的東西他們當然不想吃,但架不住宇智波斑親自動手讓他們吃,他們就像被大人壓著吃藥的三歲孩子一樣,屈辱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咽了下去。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就見到那個清秀溫和的少女帶著讓人害怕的和善笑容說道:「你們吃了我特制的黯然丹,如果七天沒有吃解藥就會腸穿肚爛魂飛魄散。」
「!?」
如果是平時有人跟他們這麼說,他們肯定是不信的,但是面對一個能指揮那個強大到他們連回手的機會都沒有的男人的人,這話就由不得他們不信了,甚至當場就覺得自己的腸胃開始不舒服了。
這麼強大的人,總不能沒事兒騙他們玩兒吧?他們不認為自己有需要這樣的人大費周章就為了騙自己一場的資格。
於是在聽到少女這麼說之後,三個人的臉都青了。
面前少女清秀和善的面孔,也變得宛如披上了人皮的惡鬼。她的笑容她的眼神,都似乎能讀出隱藏的『凶狠』和『惡毒』之意。
可怕,太可怕了。
「我也不是什麼殺人取樂的惡鬼。」阿緣滿意的看著三人驟變的表情,「所以我給你們一條活路。」
三人眼睛一亮。
「只要你們在這裡勞作,我就會每隔七天給你們一顆解藥——不過這個解藥也只能再維持七天,想要活下去,就要繼續干活。」
「那……那我們難道一輩子都這樣了麼?」
最年輕的忍者面色鐵青,卻仍然勇敢的問道。
他還年輕,他不想還沒闖出什麼名堂來就這麼在這裡稀裡糊塗的丟了性命,或者這輩子都只能在這個人跡罕至地方干活。
如、如果真是這樣,那還不如早點死……不,不行,他死也得死在戰場上,死的悲壯才行。
「當然不是,連續服用一年就可以解毒了。」
阿緣好心的告訴了他們時限。
「畢竟我要你們的命也沒什麼用嘛,這次也只是『稍微』懲戒一下而已。」
她還是那副和善溫柔的笑容。
「所以接下來的一年,就請你們好好工作了。」
「誒,所以這些叔叔是來幫忙的麼?」
鈴蘭驚訝的看著面前三個同普通人相比要身強力壯許多的男人。
「是呀他們因為之前做了錯事感到愧疚,所以想用干活來贖罪。」阿緣一邊說,一邊看向精神萎靡的三人。「對吧?」
「是、是的。」
最沒脾氣的那個人率先回應,像是擔心鈴蘭不答應一樣還搶著解釋。
「我們之前做了不少壞事,現在特別愧疚,請務必讓我們以工作來贖罪。」
他說著還用期待眼神看著鈴蘭。
他確實期待——之前那個女惡魔可是說了,如果這些人不接受他們的話,那為了防止他們臨死前再上海人,她就只能把他們丟下山崖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開玩笑,他當然不要這個結局——他可是有妻子孩子的人,絕對不能就這麼沒頭沒腦的死在這裡。
也許別人覺得他這樣很丟人很沒骨氣,但作為一個僥幸從戰爭年代活下來的忍者,在他心中除了妻子孩子之外,再沒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有一個開口了,另外兩個人也不情願的點了頭。總歸不是自己最先認輸的,都已經這樣了倒不如干脆點點頭保命。
「這樣啊。」鈴蘭撓了撓頭發,又用不安的眼神求助的看向三人旁邊的阿緣。見她笑著點了點頭,鈴蘭也鼓起了勇氣點了點頭。
「那你們就留下來吧,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陽菜嬸嬸。」
在男人們幾乎都被帶走的這個時候,當家作主的就是村裡最有人望也最能干的女性了。
雖然鈴蘭松口了,但是真正做主的卻是陽菜嬸嬸。
說是『陽菜嬸嬸』,其實也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而已。
她過去跟著商人出去走過商見過些世面,這對一輩子都生活在山裡,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只是附近的城鎮的人們來說,就是很了不起的人了。於是在男人們幾乎都被帶走的時候,就推舉她來做主了。
陽菜在聽到這三個壯年男人的來意時第一反應並不是安心而是緊張,但看是緣小姐和斑先生帶來的,知道他們三個不管過去是什麼身份,肯定是被這兩人控制了,才點頭應了下來。
她們現在老的老小的小,確實需要壯年勞力來干活。
這三個人一看就很壯實,應該能干不少活。
見陽菜熟練的指揮起這三人干活,阿緣突然開口:「這樣一來你們也可以回村裡了。」
「誒?」
聽到阿緣這麼說,陽菜一臉驚訝。
「可……萬一忍者大人來了……」雖然來了三個壯年勞動力,但要是忍者大人來了,再多普通人也沒用的。
忍者大人強大的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跟他們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不會來了。」
阿緣很肯定的回答。
「畢竟『人』已經帶回去了,自然不會再來抓人了。」
陽菜更加困惑了。什麼人?怎麼就抓人了?難道緣小姐見到忍者大人帶人回去了?
「什麼人?」
「這裡啊。」阿緣指了指自己。
反正只說要帶人回去,也沒說要帶什麼人,不能帶外地人回去不是?
既然從忍者們這裡問不出什麼,那干脆她自己上門去看看好了。
她相信斑的實力,再加上她現在也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了。沒問題,穩得很。
——胡子拉碴的領隊忍者在聽到這個魔鬼大小姐的話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不然怎麼會有人主動要求『被抓』去當勞力呢?
緊接著想到這個惡魔大小姐先前的所作所為。就又開始同情起『雇主』了。這位大小姐,怕不是有什麼目的,才主動要求去的。
而且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意。
只是他跟雇主只是單純的金錢交易,他倒也不會真情實感的去為了雇主而擔心——再加上他自己都是自身難保的狀況,有哪兒來的資格去擔心別人呢。
於是阿緣這麼說了,他也只能跟著點頭,按照她的意願帶著她下山,去他跟接頭人約定好的『交貨點』。
「啊,他們來的時候是三個,回去的時候只有一個會不會被懷疑?」
走在下山的路上,阿緣突然反應過來。按照過去看過的各種警匪片推理片裡的情節來看,這麼大的變動很容易被當做是破綻。
不……
還沒等胡子忍者回答,宇智波斑就先開了口。
「不會。」
他走在最後面,眼睛一直關注著面前的少女,擔心她會在這樣崎嶇難走的山路上摔跤或者扭傷。
「忍者出任務,有人員變動很正常。」
說是變動,其實就是『傷亡』。而這並不是花錢的雇主會關注的事情,他們才不會管任務中忍者折損了多少,他們在意的從來只是忍者的任務完成度。
只要有人去回復,一個兩個都沒區別。
「這樣,那他呢?他需不需要變裝一下?比如做出經歷了苦戰的樣子?」
「不用。」宇智波斑不假思索的回道,「他這種水平還到不了會遇到苦戰的程度。」
菜雞互啄不會苦戰,這種水平也遇不到什麼高水平的忍者——真遇到了也輪不到他苦戰,打照面的同時人就沒了。
胡子忍者心情復雜:「……」
雖然我確實輸給你了,在忍者裡也確實只是不起眼的邊緣角色……但你憑什麼擺出一副好像很了解忍者的樣子?
第358章
沒開發過的原始道路比想像中更美麗,茂密的綠色充斥眼簾,光鮮從層層疊疊的樹冠縫隙間落下照亮了前路……
只是難走程度卻是和美麗成正比的。因此沒走多久,就變成宇智波斑背著阿緣走了。
而胡子忍者——黑澤就只能自己走自己的了。
他想不通這位大小姐哪兒來的這麼多問題,卻迫於旁邊這個對她言聽計從的男人壓力而不敢有絲毫怨言,只能絞盡腦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沒有聽說過外面忍者聯盟的事情麼?」
沒安靜多久,他就又聽到了那個大小姐的發問。
他干巴巴的回答:「聽過。」
「然後呢?」
「什麼然後?」黑澤更迷茫了。不知道這位大小姐特地提起這個是干什麼?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這麼個走幾步山路都費勁的大小姐會關注的東西吧。
「你就沒什麼想法麼?」
「能有什麼想法。」黑澤更不解了。但怕這位大小姐覺得自己在敷衍她,又趕緊解釋了兩句,「那是了不起的忍者們的地方……跟我可沒什麼關系。」
這是黑澤最真實的想法,也代表大多數跟他差不多境遇的小地方的散裝忍者的想法。一方面是因為他們位置太過偏遠,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勢單力薄,一窮二白的進去大概不會落得好處。跟大地方的忍者還有那些傳承有序的家族不同,他們什麼都沒有,人生地不熟的過去了,被欺負被排擠了連個辦法都沒有。
「別的不說,但凡是個組織都是加進去容易,想退出難。我們原地不動不過是維持現狀,去了誰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黑澤雖不知道這位大小姐為什麼會關注這些,但反正都已經說了,再多說幾句也不是什麼「什麼叫跟你……」沒關系。
宇智波斑剛開口就被阿緣一把捂住,阻止了他後面要說的話。
她知道斑有多在意,多重視忍者聯盟的事兒,但這種事總得考慮到其他人的實際情況——當時成立的還是太草率了,很多地方都沒考慮到。
「您要是真對忍者聯盟感興趣,我建議您還是去那些大城市去,這邊可是找不到忍者聯盟的忍者的。」最好是去了就別回來。
至少別再為難他這種不起眼的小忍者了。
「謝謝建議,我會的。」
阿緣點了點頭。
竟然說謝謝……
黑澤愣了一下,罕見的抬起頭主動看了被宇智波斑背著的少女。
可真是個奇怪的大小姐。
黑澤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說她惡毒凶狠,她又比誰都溫和有禮,可若是說她善良溫柔,她之前的行為可跟這兩個詞沾不上一點邊。
外面大城市的小姐,都這麼特殊麼?
「大城市是大城市,我們是我們。」也許是有感而發,這次沒等阿緣發問,黑澤就主動開口了。「陽光下的那套,在這裡可行不通。」
「也不一定。」
「什麼?」
阿緣說的太快,黑澤沒聽清。
「我說,也不一定。」阿緣笑了笑,「說不定那天就有陽光來了呢。」
黑澤沒有回答。
他滿心的不以為然,卻還沒有傻到去嘲諷一個剛帶著和善笑容給自己下毒的『魔鬼』。
山下的城市說是城市,其實也只是土石的圍牆胡亂圍起來的兩條街道而已。周圍都是跟圍牆風格如出一轍的潦草建築。阿緣很難把他們稱作『房屋』,感覺更像是孩子們用泥巴或者沙子胡亂捏出來的東西。
實話說,就連最初的廢墟輝夜城看起來都比這裡要好一些。
雖然視野很寬廣(一共也沒多少建築),但整座城市給人的感覺卻格外逼仄。尤其無論走到哪裡,都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只有空蕩蕩的低矮房子留在那裡,散發著破敗的氣息。
「這裡都沒有人麼?」
「哪兒還有人,不都被大人征走去建行宮了麼。」
像這種偏僻的地方,城市村莊加起來一共有幾百人就已經算多了。而建一座行宮,肯定不是幾百人就足夠的。不然那些人也不會雇佣自己來抓人了。
說是征人,但在黑澤看來就是抓人。
除了本來就在這裡的人,那些路過的旅人和落單的沒有家族的武士和忍者也都包含在內。
「走吧。」阿緣沒有再看周圍的房子,「不是要帶我們去跟人接頭?」
黑澤:「這邊。」
沒見過這麼迫不及待自己找上去的。這可能就是外面的大小姐吧。
一舉一動都這麼與眾不同。
雖說黑澤在阿緣這裡乖得像個鵪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怎麼樣就怎麼樣,但在外面——至少在接頭人這裡還是有那麼點面子的。當他繃起那張胡子拉碴的臉一臉冷漠的時候,坐在火堆旁的接頭人也收起了先前那吊兒郎當的樣子。
「辛苦了,這兩人就是這次的?」
他用掂量貨物的眼神看著阿緣和宇智波斑。因為宇智波斑刻意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壓制了自己的存在感,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只是一個比較壯碩好看的『普通人』。還是個被繩子捆住雙手的普通人。
只是就算他刻意壓制了,在見慣了髒兮兮的窮苦人的接頭人眼裡,也是十分驚艷的了。只見他不停的上下打量著宇智波斑,眼睛裡是沒有掩飾的驚艷和貪婪。
「這可是好貨色啊。」
他稱贊。
「當勞工未免太可惜了。」他眼中的驚艷不知何時變成了嫉妒,「我會送上去的。」
他說著,跟身旁的同伴打了聲招呼,坐在火堆旁的幾個人裡就走了一個出來,跟他站到了一起。
「那我這就送人過去了,報酬回頭會給你結算的。」
他們平時也是這樣,所以他說完就准備離開了。沒想到他剛要伸手拉綁著宇智波斑和阿緣的手的那根繩子,就被黑澤叫住了:「等等。這可是好……好貨,我得跟你們一起去,別想用那點錢糊弄我。」
他異常艱難的說出了『好貨』這個詞,說話的時候還小心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那兩人,見他們沒有生氣,才稍微放下一點心來。
他這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這麼說,對方才會懷疑。
「……行吧。」
接頭的男人見他這麼堅決,只得點了點頭。確實是還不錯的貨,他想要加錢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理由。
……就是得看有沒有這個命去拿了。
除了山下的那個接頭人之外,其他地方也有數名接頭人在四處抓人。修行宮本就是個大工程,再加上他們的目的本就不只是一個行宮。又想大又想快,就只能不停的抓人了。他們就像是勤勞的工蟻一樣,從四面八方把抓來的人帶過來。
只是跟黑澤這邊不同,他們除了抓苦力之外,還有其他的目標。
「聽說南邊的那家伙撞了大運,正好遇到十多個准備去投奔親戚的村民,就一口氣全帶來了。」
其中一個人無不羨慕的說道。
「這下應該能掙不少了吧。」
「哈,十多個人算什麼。」
「去西邊的那人才是好運呢,他們正好遇到了落單的忍者。」
另一個壓低了聲音。
「上面可說了,一個忍者能給這個數。」他伸手比了個手勢。
「真的麼?」
先前開口的人倒抽一口冷氣。
「我騙你干什麼?」那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要是有血繼限界的那種,能到這個數呢。」
他手上下翻了一下,這就是兩倍的表現了。
「真的麼?」這次先開口的那人是真的嚇到了。「上面要這麼多忍者干什麼?」
「喂。」那人呵斥了一聲,「上面的事情也是你能問的麼?你管這麼多干什麼。」
「想掙錢就閉嘴,這點道理還要我再教你麼?」
「是、是。」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個約麼十多歲,穿著最常見的布料制成的衣服的少年走了進來。他容貌平平,蓬松短發下一雙黑色的眼睛卻格外漂亮,眼角微微上揚,好像天然帶著些許笑意。
「您在說什麼呢?」
他一臉好奇的靠近,卻被後來說話的男人嫌棄的一把推開。
「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他不耐煩的對著這個新來不久的孩子揮了揮手。
「交給你的活都干完了?」
少年點了點頭,並不在意對方的粗暴:「嗯,十桶水都打完了。」
「那你把水推去城裡吧。」
男人隨口打發道。
少年卻是眼睛一亮。
「咦?我可以進去城裡麼?」
他說的『城裡』就是行宮唯一建好的那幢華美建築。
「我真的可以麼?」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又確認到。「我、我是不是有機會見到天女大人……」
「想什麼呢,只是把水送到柴房而已。」男人冷哼。「你小子可別給我惹什麼麻煩,讓我聽到你在城裡亂走惹了麻煩,回來我就撕了你的皮!」
雖然他說的很凶,卻沒法澆滅少年的興奮。
「是的!我一定不會給您惹麻煩的。」
他激動的再三道謝,然後才高興的跑開去送水了——一點也沒有被使喚雜工的抱怨。
才從外面回來的男人問:「那是誰?生面孔沒見過啊。」
「哦,是新來的小鬼頭。」一點沒有愧疚的指揮著十來歲的孩子去抬比他矮不了多少的水桶的男人不在意的回答。「好像是誰的親戚吧,過不下去了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是個傻孩子,一聽說是給天女大人干活,就樂的找不到北了。」
「所以說小鬼就是小鬼。」才回來的男人嗤笑。「不過也好,這種雜活總得有個人干。有這麼個積極的小鬼也不錯。」
他活動了活動胳膊。
「等會兒等他回來了,讓他也給我燒點洗澡水好了。」他跑這一趟也挺累的,有免費的小鬼使喚不用白不用,「對了,那個小鬼頭叫什麼?」
「我想想……」整天臭小鬼臭小鬼的叫,他也得想一下。
「對了,好像叫『小鏡』……吧。」
第359章
雖然行宮是按照恢弘大氣的設計來修的,但提供給下人的路,就只有低矮的建築之間的縫隙。陰暗、狹窄,每天只有很少的時間能見到陽光。
推著沉重水桶的少年就走在逼仄的廊道裡,不緊不慢的走向那幢最高的建築。從他的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房子的一角。
盡管是還沒完全修建好的建築,可那些從正面的道路來往的車輛和車上的人,也無一不是衣著整潔華麗,或者有錢或者有地位的人。
「今天是你送水啊?」
門口曾經見過少年的門衛跟他打招呼。
「是的,大伙都在忙就讓我來了。」少年帶著一貫的笑容應道。「今天是您值班啊,辛苦了」
「是啊,不過也快換班了。」門口的男人給他指路,「你從左邊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到頭再右拐走到頭就見到柴房了。」
門衛有幾分放松。
面前這個小子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記性好回來事,平時有空的時候還會幫他們搭把手。平時都只會被上面粗暴對待的門衛自然願意多給他個好臉,因此還特地多叮囑了一句:「你第一次來這裡,可千萬別走錯了,萬一衝撞了貴人,當心那些守衛撕了你的皮。他們可都是殺過人見過血的,不會因為你是孩子就手下留情。」
「我知道了,不會的。」
少年笑了笑,推著車順著門衛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沒走多久,空無一人的過道上就想起了少女的聲音:「當了這麼久的雜工,調查的怎麼樣了?我可是有新進展了哦。」
少女的尾音微微上揚,隱隱有炫耀刺激的意思。然而她說話的對像卻並沒有被刺激到,反而十分真誠的說:「那不是很好?恭喜啊。」
「你可真是……」少女嘆息。
她這個同學哪兒都挺好,就是太老成穩重了。雖然很可靠,但偶爾會讓人有種在面對小老頭的錯覺……雖說她其實也沒怎麼見過七老八十的人吧。總之就很缺乏活力,搞的他們這些同期就總想逗逗他。
除了正常的上學和任務實習之外,鏡在課余時間還要接受幾位頂尖忍者的高強度訓練和各項教學,就連『新生祭』這樣的慶典日子裡,他也幾乎都在忙。
雖然作為唯一一個姬君從一開始就帶在身邊的侍童,有這樣的人生並不奇怪,但是好不容易有好日子了,也不能一直這麼枯燥沉悶的過日子吧?只可惜至今為止他們誰也沒能讓他破功——他似乎永遠是這幅和氣沉穩的樣子。
「這裡確實跟那些失蹤忍者的事情有關。」
對方也很聰明,從來不去碰那些為人所知的大家族的族人,只是從邊角地區的人下手——跟大致和平的幾個大國不同,這些地方時不時還會爆發一些小摩擦,雖然全員齊上陣在戰場上廝殺的事情一直在減少,但是需要戰鬥的工作卻是時有發生。
所以一開始人們是按照過去的情況,覺得這些失蹤的人大概是死在了某次任務當中。親朋好友們固然覺得悲痛,但這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去深究。
一直到最近幾個月,不僅失蹤範圍擴大,還從單打獨鬥的忍者蔓延到了一些有血繼限界的家族的分家或者遠親——以及沒有出任務,只是單純的出門的忍者也失蹤了。這些人們才終於意識到是哪裡出了問題。
最終有人鼓起勇氣到忍者聯盟求助,這件事才曝光開來。
山中瑾等人最開始的任務其實只是調查忍者失蹤的,沒想到順著線索來到這裡之後,聽到了『月亮天女』的事情。
其實姬君的各種傳說一直都廣為流傳。
除了『姬君』之外『天女大人』、『月亮天女』、『魔神大人』等等說法都廣為流傳,還有地方信誓旦旦的說是自己是姬君真正的家鄉的——各種奇怪的傳說和扯關系的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所以一開始有月亮天女的傳說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太在意。
畢竟是真的太多了。
但是信誓旦旦的說『月亮天女』就在這裡,還時不時有人拜見的,這裡卻是第一個。
雖然有人失蹤的事情會更緊急,但對他們來說,『月亮天女』的事情才是比任何事,甚至比他們的生命都要重要的事情。於是幾人商議之後選擇了分開不同方向調查,山中瑾和其他人一起調查忍者失蹤的事情,而宇智波鏡作為唯一一個曾經長時間陪在姬君身邊的人,當仁不讓的選擇了直接到有月亮天女傳說的這座行宮來了。
也只有他才能確定這個『月亮天女』的真偽——盡管他們都覺得姬君不會莫名其妙的待在這樣一個地方,但事關姬君,怎麼慎重都不為過。
「我們跟蹤的幾個目標都很謹慎,中間幾次轉手,但可以確定的是,人最後都送到這裡來了。」山中瑾快速講了一遍她這邊的調查成果,然後有點猶豫的開口,「那個……如果這裡真的是姬君的話,我是說,這是姬君的新據點的話……」
「姬君不是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情的人。」
盡管姬君過去也會做很多在他們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姬君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一切變得更好。
「如果真的是姬君的命令,也一定有她的理由。」宇智波鏡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若是忍者對她有什麼用處的話,那我們作為追隨者,理應幫姬君分擔。」
真是不出意料的回答。
山中瑾也釋然了。
如果真是姬君的所作所為,那他們聽從命令就好了。只是……
她皺起眉頭,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那……若是這個月亮天女是……假的呢。」
她話音還沒落下,就被一陣刺骨的殺意刺的差點從藏身的地方跳出去。那突然出現的,猶如有實體一樣的殺意刺的她背脊一涼本能在那一瞬間敲響了警鐘叫著『危險』。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猛然意識到,這個總被他們說沒脾氣怎麼抖都不為所動像個小老頭似的同學,是出身於那個在戰場上會讓人聞風喪膽的『宇智波』來著。
她呼吸都亂了幾分。
「姬君就是姬君,世界上也只會有一個姬君。」
盡管他並沒有說狠話,但字裡行間卻只透著一個字。
『死』。
山中瑾縮了縮脖子——過去他們這麼折騰鏡都沒出事兒,真的就只是因為鏡性子好而已。今後,還是悠著點吧……
男人和同伴,加上黑澤,一共三人帶著阿緣和宇智波斑走在去向行宮的路上,雖然都是破爛的道路,但山下的路總歸比山上的好走。
走著走著遇到了另外帶人回來的隊伍,很自然的兩邊就並到了一起。同阿緣和宇智波斑的淡定不同,另外一伙人帶來的人的狀況就差的多了,不僅衣著襤褸,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仔細一看,那幾個人裡還有兩個年齡不超過十歲的孩子。
帶著阿緣的那個接頭人大大方方的招呼道:「收獲不錯啊。」
「哪裡,你這才是優質貨啊。」那人謙虛道,「干活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但這麼好相貌的就不多見了。」
就是這兩人,未免太悠閑了吧。
他看著單獨站在一邊的一男一女。他從這兩人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緊張恐懼的氣息。他走南闖北的也見過不少人了,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少爺小姐們,在意識到危險的時候也會滿臉驚恐想盡辦法求饒。
而不是像是這兩人這樣,就好像……
他皺著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合適。一直到看到那個年輕女人好奇的四下張望,才終於想到了一個詞。
這兩人,就像是在閑逛——就好像那些衣食無憂的少爺小姐們到了新地方看什麼都好奇的那樣。
注意到男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阿緣也看了過去,還順口問了她好奇已久的問題:「你知道天女大人是什麼樣的人麼?」
「天女大人也是你能問的?」不等那個男人回答,帶她和斑來這裡的領頭人就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他還沒見過被抓還這麼淡定的發問的人,也不知道是太天真還是腦子不好。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見過天女大人?」阿緣又看向帶自己來的那個人。
「我們怎麼可能能見到天女大人,那都是有錢的老爺們的特權。」
阿緣又問:「那怎麼才能見到天女大人?花錢麼?」
接頭人這次干脆翻了個白眼。「抓緊時間趕路,問這麼多干什麼。我告訴你,到了這裡,我們說什麼你就得聽什麼,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忍者聯盟也不行麼?」
阿緣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領頭的人臉冷了下來,他這次是真惱火了。「我不管你是哪裡來的大小姐,但如果你指著忍者聯盟來救你,那還是早點放棄吧。」
他陰森森的說著。
「那種陽光下面的組織,可管不了被黑暗籠罩的地方。」
在他看來,那些忍者放棄原本好好地生活跑去學著普通人那樣在城市裡生活,做殺人放火之外的工作,就不再是那些光是提起名字就讓人聞風喪膽的忍者了。
「老老實實的認命還能少吃點苦頭。」他說著,就要去抓阿緣的頭發,結果人才剛往前走了一步,就普通一下五體投地的摔倒在地,在別人看來就好像給阿緣行了個大禮一樣。
「你——」
平白丟臉的男人肯定不會這麼善罷甘休,除了偶爾跟領路人交談兩句之外都幾乎沒出聲過的黑澤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你想干什麼,還不夠丟人麼。」
黑澤擺出緊張的表情——實際上他也確實挺緊張的。害怕這個琢磨不透的大小姐覺得受委屈了把自己的解藥斷了。
「我警告你,要是因為你給他們破相而導致我錢少了,我絕饒不了你。」黑澤一臉凶惡,就好像他的錢真的受到了損失似的。
「……嘖。」
男人咬了咬牙,還是沒有再動手——雖然他覺得黑澤大概沒命去拿那筆巨款,但也不會在路上跟他起衝突。因此在幾次深呼吸之後他拍了拍身上灰土,轉而對著另外一個人帶回來的幾人罵罵咧咧的喊了幾句。
「看什麼看,看握不把你們的眼睛都挖出來。」
表面上看是他放了這兩人一馬,而實際上是他因為自己一時的忍耐而保住了一條小命。
宇智波斑收斂了眼中的殺意。
他並不介意阿緣做什麼,也願意陪阿緣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但不代表他會容忍有人敢對她動手動腳。
黑澤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看著這兩人,見他們表情沒怎麼變動,才稍微松了口氣。
同時又覺得有口難言。
他也只是想混口飯吃而已,怎麼就落到這個地步了?
人生也太難了。w,請牢記:,,,
第360章
大概是覺得這個女人很快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兩個領頭人對她的問題也多了幾分容忍——比起千篇一律的驚恐,偶爾來這麼個大膽的調劑調劑口味也不錯。再加上這兩個看起來就是好貨,在交貨之前他們也不能真把人怎麼樣——傷了的貨就該掉價了。那樣他們的頭頭肯定會找他們算賬。
所以雖然煩,但從不害怕到絕望,這樣的變化也比從一開始就驚恐有意思不是?想通之後,他們甚至還有了心情去回答幾句。
同幾乎只在同一片區域打轉轉的黑澤不一樣,這些人因為工作的原因往往要走南闖北,因此知道的東西要比黑澤多上不少。於是從他們口中,阿緣終於弄明白了現在的大致時間。
——距離她離開,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六年的時間了。
六年,對人類的歷史來說,這點時間就如同河邊的沙粒一般短暫不起眼。但對一個活著的人,尤其是對亂世的人來說,就顯得格外漫長了。
足夠讓一個呱呱落地的孩子學會幫著家裡干活或者握住長輩遞來的武器,也可以讓一個只能跟在父母身邊跑的小鬼頭成為家裡的頂梁柱……甚至轉變身份,也成為『父母』。
這六年的時間裡,忍者聯盟雖然一直在發展,但並沒有人們原來所想的那麼順利,整體的分布也基本集中在大城市,像是偏遠山區或者國與國之間的三不管地帶這樣的地方,就幾乎輻射不到了。
到是學校和運輸隊建了不少——只不過也幾乎都只在大城市裡。
所以這些地方的忍者以及其他人,基本還是按照原來的生活方式生活——就比如黑澤這樣的人,還有像這些接頭人這樣給人當打手干活的人。
他們的生活一直都沒什麼變化。
只是『戰爭』是真的停下來了,盡管局部摩擦還有三不管地帶的問題還有很多,但是想過去那樣動輒幾個國家覆滅的戰爭,這麼多年來都再沒有過了。
那些過去習以為常的血雨腥風,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平息了下來。人們的壽命也因此而延長了——村裡街上,三四十歲臉上帶了皺紋的人也變多了。或許戰爭的陰影還沒有徹底離開,但同過去相比,世界確實不一樣了。
雖說也有人因此而不滿。
「托了那些不務正業的忍者的福,我們的活少多了。」另一個帶了十來個人來的領頭人忍不住抱怨了起來。「以前那麼多流民,隨便抓抓就有一大堆,現在想找點干活的人,還得東奔西跑走老遠。」
這一聽就是趁著戰爭撈錢的。戰爭固然會帶來許多痛苦和死亡,卻總有那麼一批人像是禿鷲一樣,趴在屍山血海上掙錢。
戰爭沒了,他們掙錢的門路或許還在,卻遠沒有還有戰爭的時候好過了。
這也不奇怪,沒有了天災人禍,人們當然不會想要背井離鄉——種地做點手工活養活自己家都來不及了,哪兒有功夫亂跑。
「唯一要說有什麼變好了,那就是有不少東西變便宜了吧。」
另一個接頭人回了兩句。
「這倒是。」黑澤也挺有感觸的。
現在的成衣比以前便宜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而且款式樣式也多了,最近好像還多了很多不同的材質,只是他穿衣服就只是為了穿衣服,所以從來沒關注過。
「還有吃的也變多了,現在還有賣糖的了——雖然是我絕對不會去買的價格吧。」但貴歸貴,卻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那原本可是只有貴族中的大貴族,或者那些能左右一個國家的大商人們才能偶爾享用的東西。
雖然因為這些人平時出去也就是為了干活而了解的不多,但能聽到這些,阿緣已經挺高興的了。
她還特地拽著宇智波斑的手臂晃了晃,並在他看過來的時候笑的眉眼彎彎。
就好像再說:『你看,我就說戰爭會停止吧』
盡管很困難,但他們還是做到了,不是麼?
就算自己不在,找到了合適方向的人們也可以順著這個方向努力下去。所以說之前是這些人想太多啦。
阿緣回想起過去那些被當易碎品對待的日子,不由多了幾分『孩子長大了』的老母親式欣慰感。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宇智波斑當然能明白阿緣的意思。只是在他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總覺得這一切是所有人努力的結果,跟她關系沒有那麼密切,但事實卻恰恰相反。如果沒有她,那麼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就連忍者們能夠像現在這樣繼續合作,也是因為大家認為『天之姬』並沒有真正離開,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凝視著這個世界而已。
若是沒有她的存在為前提,後續的發展不可能會這麼平穩。
只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說再多,面前的少女也一定不會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只是握住了少女的手珍惜又用力的握了握。
就好像在碰觸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因為擔心她丟失而想要用力,卻又因恐懼她會受傷而遲疑。
盡管這只是個小動作,但還是被一直小心觀察這兩人的黑澤注意到了。
這兩個人,是真的把這件事當成郊游了吧。
害怕就不說了,連點警惕的意思都沒有……實在是太敷衍了。也就是這兩個接頭人沒多想又有自己幫襯著,才沒被懷疑。若不然遇到這麼兩個格格不入的怪人,怎麼看都會懷疑吧?
只是話又說回來了,這兩人明明也沒干什麼。
怎麼自己莫名就有種飽了的錯覺呢?
說是『月亮天女』的溫泉行宮。但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冷清孤獨。又恰逢月中,更是比往日更加熱鬧。
沒多就,就會有整齊干淨的車馬從正面的大路上駛來,然後就會有衣著整潔的侍從將人引入行宮中。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僅僅有條。
若是不看周圍那些衣衫襤褸汗流浹背的勞作的人的話,這裡確實很像是一座隱藏在山林中的世外桃源。
阿緣他們作為被抓來的人,自然不能從正門走。他們跟鏡一樣,被人帶去了一個狹窄的小門,然後走過一個同樣狹窄陰暗的走廊。
「今天是有什麼活動麼?」
注意到外面來往的車輛,什麼都在意的阿緣繼續問道。
經過了一路的你問我答,這個領頭人也幾乎習慣了她問東問東西的習慣。只是這次他沒有像先前那樣直接回答,而是冷笑一聲:「你會知道的。」
他說完,就再沒有跟阿緣交流過。
至於黑澤,則是早在更早還沒進門的時候就被擋在了外面被帶去領『報酬』了。雖說他很擔心自己的解藥的問題,但他們這樣的人一直以來都不被允許進入,這是規矩,只能無可奈何的跟著帶著自己去領報酬的人走了。
那個男人那麼厲害……肯定有辦法出來給自己解藥的,對吧。
黑澤安慰自己。
等沿著陰暗的走廊七拐八拐走到頭之後,被帶來的人就被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男人和結實的女人還有小孩兒被一個一臉猙獰的疤痕的男人帶走,而另外的一些年輕又相貌好一些的人同阿緣還有宇智波斑一起,被一個女人帶去了另一個方向。
他們被帶去了一個很大的房間,房間裡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些看起來之前就在這裡的男男女女。這些人有男有女,年齡也不一致,一定要說有什麼特點的話,就是他們看起來都很年輕,十幾二十歲的樣子,然後長相都很端正,不說各個美若天仙,但也沒有臉上有疤痕胎記的。
「你們就帶在這裡。」
把人都帶到之後,那個女人關上門就走了。
「咳咳。」
角落裡傳來低低的咳嗽聲。
阿緣順著咳嗽聲看去,就見到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正捂著嘴低聲咳嗽,明明其他地方都有人,她周圍除了一個年輕男孩兒之外再沒其他人。
「要水麼?」
阿緣遞過去一個竹筒,這是之前從黑澤那裡拿的,裡面裝著水,只是她一直沒用過,就帶了過來。
「……」停下咳嗽的女孩兒用死氣沉沉的眼看了她一眼,沒用答話。
阿緣也不在意,就把竹筒放到了她旁邊。
「我放在這裡,你要喝水直接拿就好。」
女孩兒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驚訝——似乎在奇怪怎麼會有這種傻好心的人。至少在這裡見到是很奇怪。
她沒有跟這個奇怪的人搭話的意思,但還是在阿緣准備離開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你讓你的同伴把臉遮起來一點。」
然而等阿緣再看過去的時候,她卻閉口不再說話,頭也埋在了膝頭,不再回答。
反倒是旁邊那個十幾歲的年輕男孩兒輕聲解釋了一句:「她沒惡意,就是你同伴長得太好看了,被注意到了不安全。」
不安全。
這個說法放到宇智波斑身上就有點新鮮了。
畢竟平時都是他讓別人『不安全』。
「為什麼這麼說?」
阿緣看了眼宇智波斑,走到了年輕男孩兒身邊。
「……就是,好看的會被選走侍奉天女大人。」
「那不好麼?」
阿緣隱約記得,她身邊侍女的工作好像還挺吃香的?能跟在大人物身邊應該算是不錯的差事?
「……」
男孩兒表情有些糾結,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而還沒等他開口,再邊上就有一個跟他差不多的男孩兒冷笑一聲:「怎麼,你又想說你那套『被帶走的人都再沒見過』了?你清醒點吧,人家走了是去天女大人身邊享福了,怎麼還能被我們這些人看到?」
「還被選走危險呢,我看真危險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