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賈寶玉出醜
過不了幾天便是李母的壽辰,如今李守中已經在國子監任職了幾年,也算是在京中極有名望之人。李母作為一品誥命,又是身為國子監的李守中的生母,她的壽辰自然不會像前幾年一般簡單。
過了這個年,李紈也要滿十四了,李家再怎麼捨不得,也是要開始說親了。女兒家講究德容言功,李紈之前打出來的好名聲只能證明前三項,如果要做一個合格的主母,自然要精通管家之道。為了展示李紈管家的才能,李母竟是把自己壽宴的大小事全交給李紈來打理。
「母親,紈兒還小,有什麼不知道的,咱們慢慢教就是了。你的壽辰這麼大的事情,交給紈兒那般小的孩子,恐怕……」陳氏作為母親,自然會擔心。李紈若是處理的好,那自然什麼都不用擔心,若是處理得不好,出了什麼岔子,那便是在全部賓客面前丟了臉。到時候不僅李家下了面子,李紈的名聲也會受影響,畢竟誰家都不願意娶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回來。陳氏繼續說:「要不媳婦來辦,紈兒在一旁打打下手,保證給您辦得體體面面的。」
李母也能明白陳氏的心思,但李紈是她最看重的孫女,本身也是個聰明伶俐的,李母總期望李紈能得到個更好的前程,生怕李家目前的狀況耽誤了李紈。「慈母多敗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母也正色同陳氏說道:「紈兒是個好的,又生得有福氣。你這個做母親的總不能耽誤了孩子的前程。」
如此說來,陳氏也有幾分委屈:「媳婦總想著紈兒身子不好,小時候差點都養不住。媳婦不求紈兒有什麼大造化,能夠一生平安喜樂就好了。」
「平安喜樂!你說得到容易。尋常夫妻之間和和睦睦就算是不容易的了,紈兒要是嫁了,你更保證她的婆母能同你一般疼她?孩子該歷練的還是要歷練,咱們做長輩的,能替她打算的,也只有這些。」李母怎麼會不疼李紈,只不過她年紀大、見識廣,知道一味的疼孩子沒有好處。
若是尋常人家的姑娘,讓她一個人操持整場壽宴確實有幾分困難。可李紈畢竟是有一世記憶的人,迎來往送、大大小小的場面也見過不少。
「這是孫兒擬寫好的菜單,還請祖母同母親過目。」
接過李紈遞上的菜單,李母也準備好挑出李紈的錯處,她口中雖說著是要李紈獨立準備,其實暗地裡也準備好了替李紈圓場。
李紈的菜單多少借鑒了前世在賈府的經驗,雖說不算失禮,但是也有些不符合李家的家風,李母指著菜單說道:「還算不錯,沒失了李家的規矩。祖母也只是替你改上一改。這茄鮝是北邊的吃法,雖說味道不錯,但也算失了食物的本味。拿幾只雞來配上茄子也太過靡費,尋常的肉末茄子就是極好的。家常菜有家常菜的好處。」
陳氏看了看也覺得不錯,同更多的是鼓勵李紈:「我兒做得已經是極好的了。不過南邊莊子送來了極好的蒓菜,再添上道西湖蒓菜羹吧。我們家畢竟是從南邊來的,蒓菜也京中也算少見。」
兩人在細微末節之處也細細的將李紈叮囑了一番,確認再三才放李紈離開。李紈前世在賈府最愛事事躬親,覺得這才是管家奶奶的體面,殊不知是落了下乘,真真是費力不討好。如今她將對牌發給下人,只管運籌帷幄之事,不僅人輕鬆了幾分,做事的效率也提高不少。下面若是有人犯了錯,只管找負責這一項的管事的,管事之人害怕責罰,自然會用上十二分的心思。
因為是大辦,壽宴當天,京中有名號的太太奶奶幾乎是全來了。場面甚至超出了李母的預料,不過李紈也有準備,總算是沒有失禮。
吃過筵席,贊過菜餚,也少不了請人聽上一台子大戲。李母作為壽星,理應先點,其次便是廉王妃了。廉王妃身份高貴,原不會來的,只不過她娘家侄兒在國子監進學,來了是給了李家極大的臉面。
賈家眾人今兒也來了,原本只是大房同李家有親,可邢氏畢竟是新媳婦,賈母若是不親自帶著,外面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王氏原本是看不上李家的,可不巧賈珠去年進了國子監,賈元春又分進了皇后宮中,她才勉為其難的來了李家。賈母同王氏自持身份,卻就等著點戲了。廉王妃她們爭不過,第二第三個點戲總是可以的吧。
廉王妃點過戲後就有下人捧著戲單子朝賈母的方向走來,賈母正準備接手,卻不想落在了上頭吏部尚書夫人的手中,待幾位尚書夫人點戲之後才是賈母。賈母自持是超品誥命,自然是不願意的。在她眼裡,她若是點了,就是承認自己不如幾位尚書夫人。
「年紀大了,最受不了吵吵鬧鬧的,今兒就不點了。」賈母手一揮,並不接過戲單子,也算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她覺著李家不識抬舉,尋思著要在什麼地方壓過李家一頭。賈母眼睛一瞟,正好瞧見在另一個席面上,抱著寶玉的王氏。
「聽過說李老太太有個小孫兒,今兒怎麼沒抱出來?」賈母問道。她覺得自家寶玉有神仙送玉,李家小哥兒就算是再好也是比不過的。
席間也有夫人應和道:「賈老太太家也有個差不多的哥兒,何不抱來一起瞧瞧?」
對於顯擺自己兒子,王氏很是樂意,立即親自將寶玉送到賈母身邊。這一世寶玉因為早產,賈家人害怕養不大,竟是比前世更加嬌慣,被抱來一群老太太中間,圓圓的臉上就有幾分掛不住。
李母見賈寶玉被抱來,也忙不停的叫人去抱李維,口中還解釋道:「我家維哥兒比賈家哥兒略大些,今兒被他老子帶去了爺們那邊的席位上。」
李母說的只是個客氣話,卻被賈母視為露怯了:「老太太這可說笑了。維哥兒再怎麼大,也不過是個小孩子,哪裡到同爺們一起應酬的時候。」
「我家不同,維哥兒是單傳,他老子難免要求高些,如今四歲開了蒙,少不了被他老子帶出去應酬。」李母笑了笑。
李維被從外席抱來,便如同小大人一般,一板一眼的同眾位太太夫人行禮問安,那小摸樣逗得眾人直笑。正在這時,卻響起了賈寶玉稚嫩的聲音:「哪裡來的老婆子,你這個魚眼睛別碰我!」原來賈寶玉生得白胖,一身紅衣裳格外討喜,席間自然有老太太表示喜愛。賈寶玉被抱來這邊已經是不高興了,他在家裡嬌慣壞了,年紀又小,還不懂得什麼規矩與忍耐,被自己最討厭的老婆子一碰,立馬就忍不住了.
一聲落下,席間幾乎是鴉雀無聲,同賈母一桌的大都是身份重、輩分高的老太太們。賈寶玉這一聲可是把她們都罵進去了。
作為主人,這種狀況李母不可能不管,也只好乾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哥兒可是累著了,不高興了?」
都是老祖宗一般的人了,老太太們總不能同一個黃口小兒置氣,也就就著李母的話圓了過去。只是兩個同齡孩子,李維規矩禮貌都是極好,賈寶玉出言不遜還一臉委屈,兩個孩子是好是歹,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
排除掉賈寶玉這檔子意外,整個壽宴是極為成功的。在得知是李家姐兒操辦的,不少夫人太太對李紈更是高看了,有適齡哥兒的人家也開始盤算有沒有結親的可能。
至於賈寶玉,他在京中的名聲也是更響了,之前抓周抓到胭脂,被自己老子訓斥為酒色之徒的往事也被再次扒拉出來,刻薄的人甚至會說上一句:「那日神仙送玉,高來高去的,看起來忙得很,莫不是一時不查,給送錯了人家。」
第29章說親一
因為一場成功的壽宴,對李紈感興趣的人家不止自家兩家了,其中身份最高的便是廉親王府。如今廉親王是當今聖人的哥哥,性子最是自由散漫,現在禮部當差,雖說身份高貴,但沒有實權。廉親王三十好幾才有了一個獨苗苗兒子,但礙於王妃的寵愛,性子比廉親王更加散漫,還多了幾分風流的毛病,在府中雖無通房侍妾,可在外面卻有著風流的名聲流傳。廉親王世子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可因為他的名聲,進展的不算順利:奔著世子妃名頭而來的人家,女兒教養不夠好;真正好閨女的人家又疼惜女兒,怕自家姑娘嫁錯郎。
「王爺,你是沒看見,那李家姑娘真是可人疼。摸樣人品都是不用說的,手也巧,如今看來,管家的手段也是極好的。」一想起李紈,廉王妃便是一臉的滿意。
「國子監祭酒李守中的閨女?他們家出自金陵李家,家裡的姑娘貌似一直名聲不錯。不說別的,他們家老夫人都是個賢名遠播的,要不怎麼在寡居的情況下培養個國子監祭酒出來。既然是他們家的閨女,那自然不會差。」男人的想法總和女人不大相同,男人更看重家世、勢力同聲名,而女人看重才貌、手段。
聽到廉親王也同意自己的看法,王妃簡直是笑開了花:「那李家的姑娘還有這樣一說?怪不得這般好,讓人愛的。梅家大少奶奶便是這李二姑娘的嫡親姐姐,嫁進梅家才這麼幾年,便給梅家添上了一子一女,看來也是個好生養的。」
廉王妃自來挑剔,不然世子都十七了,親事還沒得個影子。廉親王對著王妃說:「你既然這般喜歡,何不討來做我們家媳婦。難得你有一個看上眼的姑娘。」
王妃猶豫了片刻:「那姑娘還沒滿十四,同我們家勵兒比起來,會不會太小了些。李家看起來是怪疼愛她的,恐怕會多留幾年,最少會等到他們家姑娘及笄。」
王爺笑了:「沒滿十四,虛歲也十四了,便是及笄,也等不了多久。你之前挑挑揀揀等了這些年,如今有了人選,還等不了這些時間?李家人疼姑娘,姑娘本身也小,就算急著娶回來,也可以不急著圓房呀。」
「妾身不是想著勵兒大了,巴望著有個媳婦回來,能收收他的心思。」王妃思及自己心愛的兒子,又開始擔憂了:「咱們兒子一貫心高氣傲,那李二姑娘會不會身份上低了點?他家老爺才是個國子監祭酒,品級也不夠高。」
「無知婦人!」廉親王雖是這樣說,但語氣依舊和緩:「皇后娘娘的五皇子娶得也是個小官人家的姑娘。我們勵兒再怎麼金貴,也金貴不過皇子吧。你又當國子監祭酒是什麼?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官,說成是天下學子的老師都不為過。你在這邊挑剔著人家姑娘,人家願不願意把女兒嫁到咱們家都不知道呢。」
「唉!」王妃嘆了口氣:「咱們家勵兒本來是極好的,怎麼就傳出個這樣的名聲呢?」
提到這些,廉親王也臉色一暗:「我們知道咱們兒子是個好的就行。兒子他自有成算,只是我們這些當父母的委屈了他。」
不僅是親王府,賈家大房此刻也在議論著李家二姑娘李紈。邢氏替賈赦脫去外面的大衣裳,一臉贊嘆的說:「真不愧是先頭姐姐的親眷,李家姐兒真真是極好的。妾身這麼大的人了,有弟妹幫忙,管起家來還是顧頭不顧尾,李家姑娘才十幾歲的小人兒,竟是能操持起那麼大一場壽宴。」
提起亡妻,賈赦也不免有幾分悵然:「那姑娘據說是宮里娘娘都贊過的,端得是個四角俱全。也只有你先頭姐姐家能養出這般好的閨女吧!」
邢氏看了看賈赦的臉色,見他只是懷念,沒有不快的表情,但依舊小心翼翼的說:「咱們家瑚哥兒也到年紀了,也是該說親事了。老爺你可有什麼打算?」
賈赦原先被人稱之為廢物點心,雖經歷了喪妻之痛,變得靈醒了幾分,但本質上還是個不管事的。涉及到內宅只是,他更是不懂,更看不出邢氏的顧慮,只是大手一揮:「你如今即是瑚哥兒的母親,你自然要替他操持,如若是弄得不好,我拿你是問。」
邢氏委屈了,她還沒有給賈瑚張羅親事就被賈赦說了一頓,要是真張羅了,怕不是那麼好辦,於是說:「妾身才嫁到京城來沒多少時間。既沒認識幾個人,又沒個好友故交,哪裡去給瑚哥兒張羅親事。老太太身份貴重,想必認識不少好人家,讓她老人家操持豈不便宜?」
老太太?賈赦正準備說好,但一想到二弟家珠哥兒也是說親事的年紀,又想到老太太一貫的偏心,又猶豫了,只好同邢氏說:「你既然認了先頭太太這門親,就不妨把以前的親友走動起來,他們認識那麼多人,總會有好人家的。」
「妾身真是糊塗了!」邢氏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果真是燈下黑。之前還說著李家姐兒的呢,這不是個正好的人選嗎?她即同咱們家是親戚,又同瑚哥兒是親梅竹馬,感情自是一般人不能比的,如果能成一家子,那可是天賜的姻緣。」
聽著邢氏的話,賈赦覺得也不錯,只是想起自己兒子一貫有主意,賈赦也沒說死:「你同李家來往著就不錯。既然是給瑚哥兒說親事,多少也要問問瑚哥兒的意見。」
邢氏笑了:「誰家孩子成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有問孩子的道理。還好瑚哥兒是哥兒,若是個姐兒,恐怕會被老爺羞壞了。」
次日,賈赦便將賈瑚叫道跟前:「你如今也是老大不小了,也該說個親事了。我同你太太相中了李家的姐兒。你們兩自小也熟悉,感情應該是不差的。你自己可是怎麼看?」
賈赦說話,賈瑚一般只能埋頭聽著,見賈赦詢問他的意見,賈瑚眼中精光一閃,但依舊順從的說:「兒子自然是聽父親的,父親說好便是好了。」
李家原本的心意是好的,想著給李紈找一門好親事,只是不想,這一次就來了兩家人來問話。這樣一來,反倒是不好決定了。
第30章說親二
「老太太,今兒……」李守中從外面回來,也不知道遇見了什麼,心情非常之愉悅,一回來便笑容滿面的同自己母親請安,卻不想自己母親同自家媳婦都是一臉複雜的表情,似乎是高興,又似乎在為難。李守中換了副語氣:「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
李母又好氣又好笑:「都是當外公的人了,還這般不著調,孩子們都看著呢!」
聽著李母這般說辭,李守中也想當然的以為是李織的問題:「莫不是織兒又有了,而女婿要納小?」他頓了頓:「要不上親家家說說,咱們這等人家,要弄出個庶子來,也不怕哪些不乾淨的女人污了血脈。」
陳氏上前拍了拍李守中身上的浮塵:「老爺就惦記著織兒,也不想想紈兒的事情,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紈兒!」李守中詫異了:「紈兒才多大點年紀,怎麼這會子都要急著說親了!」在李守中印象里,李紈還是個小小軟軟,會甜甜的叫著他父親的小丫頭。
李母拉過陳氏:「你看看,這便是爺們的問題了。若沒個好人幫著他管家,他恐怕連兒女多大了都不清楚。」
「唉,老爺。織兒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咱們紈兒怎麼就不該說親了。」陳氏也有幾分埋怨李守中。就算是爺們要忙外面的事情,可連自家閨女的大事都不記得,那也太……
李守中一臉愧疚:「我還不是想把紈兒多留幾年,哪裡想著會這麼快。」他一邊說著,一邊想替自家閨女找一個百裡挑一的夫婿。
這樣說著也說的過去,李母正色說道:「這原本也是咱們內宅婦人該操心的事,但是你作為孩子的父親也應該上心。咱們家織兒是個極好的,這段時間願意結親的人家也不少。排除掉那些不著調的,也就兩家人看得過去。」
以前官位不顯,李織的婚事是皇后做的媒,李守中沒有插手。如今身份地位不差了,正想著好好校考一番,給小女兒選個千好萬好的夫婿,可是沒等他反應過來,女婿的人選又再次擺在他眼前了。
「這又是什麼人家。那廉親王世子是個風流的,賈家又太亂。咱們家織兒怎麼能許給這樣的人家。」李守中幾乎跳將起來。
這也是李母心煩的問題,兩家都是不說最完美的人選,但不得不說,這是李紈目前能配上的最好的人家了。「就你疼紈兒呀!你一個爺們能看見的問題,我同你媳婦會不知道?」李母口中說道。
母親同兒子生氣,陳氏這個媳婦也不好怎麼多說,只好在其中帶和:「母親且消消氣。老爺畢竟是爺們,哪裡會想得這麼細。」她又柔聲同李守中說:「咱們家不是什麼高官,可老爺的聲名也在此,尋常人家又哪裡配得上紈姐兒那般金嬌玉貴的。廉親王府,我們家算是高攀了,可他們家世子的名聲也不甚好,算是扯平了,但他們家人口簡薄,這算是難得的。賈家算是門當戶對了,瑚哥兒也是個好的,更何況是咱們家親戚,兩個孩子感情也不差,可是榮國府人口複雜,情況又多,也不像是要分家的。紈兒若是許了過去,就是婆婆、太婆婆,上頭兩層婆婆,恐怕要受些磋磨。」
「說來說去,好吃便是那麼一點點,問題倒是一大堆。乾脆找個寒門女婿,讓他們小兩口安安穩穩的過著小日子。紈兒的嫁妝咱們不會虧待,還怕他們過不好?」李守中想了想。
「老爺又天真了。」陳氏說:「世家教子多少有自家的規矩傳承,孩子的眼界也開闊,自然不會貪咱們紈兒的。小門小戶的,就算現在看著好,將來可是說不定的。財帛動人心,誰知道找了這樣的女婿,他會不會反過來害了咱們紈兒。」
「君子……」李守中正準備說些什麼。
「古往今來又有幾個能真正稱得上是君子的?你自己數數看。」李母立馬將李守中的話堵了回去。
雖說是抬頭嫁女、低頭娶媳,但是作為女方的李家還是為了李紈的事情傷透了腦筋,不管選擇哪一家都擔心孩子以後會過得不好。
相對於李家的氣氛沈重,賈家又是另外一番場景。賈璉拉著賈瑚問道:「那個漂亮的李家姐姐會做我家嫂嫂嗎?」也許是因為前世的關係,賈璉總覺得李紈看著熟悉,又因為李紈顏色好,他便是覺得自己極為喜歡李家姐姐。
賈瑚笑著說:「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賈瑚瞪了瞪眼睛:「大哥哥,你也不怕。紈姐姐既漂亮,又能幹,你不積極點,也不怕她被人搶跑了。」
「璉兒這般喜歡李家紈姐姐,怎麼不想著自己娶回家呢?」賈瑚調笑道。
「大哥!」賈璉又羞又急:「就算紈姐姐以後是我們家嫂子,你也不能如此調笑呀。女兒家的名聲多寶貴的。」
賈瑚的眼神不知道游離到哪裡去了,閃著神說:「咱們家璉兒也長大了,知道愛護女兒家的名聲了。你放心,嫁娶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你紈姐姐是你嫂子,別人自然是搶不走的。」
賈璉最不喜被人當小孩子看:「大哥哥,我如今也是當哥哥的人了。因為玥妹妹,我是自然知道的。你也切莫把我當小孩子看了。」
賈瑚笑而不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又說廉親王府,世子劉勵一回家,就被自己的心腹小廝拉到一旁:「我的爺,不好了!據說王爺同王妃在為您想看世子妃呢。」
「我當什麼事情了,也值得你這般咋咋呼呼的。做為爺的人,怎麼可能這點氣度都沒有。從爺十四到十七,母妃天天在說相看人家,又哪裡見她真的選好了人家。」劉勵彈了彈自己小廝的額頭,笑了:「做了爺的人,還沒變聰明,這算是爺罰你的,萬不可再一驚一乍的了。」
那小廝捂著自己通紅的額頭:「奴才哪裡敢說虛的,這次好像是真的了。據說那個姑娘,人品、家世、相貌,王爺同王妃都是大大的滿意。」
如此說來,劉勵才收斂了自己的一身痞子相,正色問道:「你既然說的如此有鼻有眼。那爺問你,王妃同王爺看重的姑娘是出自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