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1水渾誘魚
在王夫人緊張的眼神中,老太太終於看向了賈政,“老二,你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點頭啊,王夫人看著丈夫,暗暗地使著勁,結果,沒想到賈政只是沖著老太太恭敬的說道:“兒子都聽老太太的,由老太太做主。”
這下,可把王夫人給急壞了,且不說老太太這是鬧什麼妖蛾子,這老爺是怎麼了,萬一老太太說不造園子,難道也聽她的?
老太太看著賈政這樣,笑容就更大了,這才看向王夫人,“不用問了,老二媳婦自然是想造園子的,想著早日把娘娘接出來省親的吧?”
看著王夫人連連點頭,老太太閉了閉眼,才慢慢的說道:“看著你們,除了老二是讓我拿主意的,其餘的,都是願意的。叫我說,依我本心,是不愛這種鬧騰的。我老了,什麼富貴榮華,在我看來,也就這麼回事了。”
說著,也不管王夫人在一邊急赤白眼的,一勁兒說下去,“只是,我雖然這樣想,卻不能否了你們的意願,不顧咱門賈氏一族的榮耀。再者,娘娘自幼在我身邊長大,我也想她得狠。既然你們都願意,那就行吧。”
這話一說,別說王夫人了,就是賈赦賈珍等人都樂開了花,剛剛他們還以為老太太有什麼別的想頭呢。
只是,尤氏笑得有點兒勉強。實話說,她是個填房,對於榮國府的大姑娘,可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再說了,她又沒兒沒女,自己男人又是那麼個德行,有榮耀,當然戚戚焉,但是。若說是為了這份不能當穿不能當吃的榮耀,要付出點兒什麼,她卻是不願意的。這會兒,她總覺得,老太太說話一進三退的,讓她心中有點兒不踏實。
不說暗暗忐忑的尤氏,且說老太太。看著被自己幾句話就說得緊張,又被自己幾句話說得欣喜的兒孫們,老太太暗自搖頭,又看了看一邊還算沒有喜形於色的二兒子。心中歎了口氣,總算還有個能看的,這將來。大概只能指望寶玉了,寶玉有著那塊玉,是個有大造化的。
那幾個還在高興著,老太太等了會兒,才又說道:“好了。這笑啊,還得留著慢慢的笑。既然你們都想要造園子,那就拿出個章程來吧。”
這會兒說到正事了,那幾個才住了說話,幾人看了一回,還是賈赦說話了。“還聽老太太吩咐。”這回,這老大爺賣了回乖。
老太太忙搖搖手道:“這造園子可不是個小事。我一個土埋到了脖頸的老太太,都是個老廢物了。哪懂這些。無非是你們兄弟爺們幾個商量著定了。再不行,你們都有哪些清客門人呢,一起出出主意總能夠的。”
這個,倒真是實在話。見那幾個點頭,老太太才笑著說:“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想起來了。”
見那幾個都等著自己說話。老太太才道:“我雖不懂書上的事情,但有句話倒是聽多了,明白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個造園子,雖說各種章程我一概不知,但萬事都離不開銀子,這個你們是怎麼想的?”
這下,那幾個人都停住了。銀子的事情,非關小事。自從想著造園子,這幾個都在心裡翻滾過,也都各有各的打算,就等著老太太發話呢。
看著眾人都看著自己,老太太心中冷笑,開始一個個點名,“老大,你先說。”
賈赦忙站了起來,“是。老太太,這娘娘省親,可不是小事,兒子想著,這造園子得款項,自然公中是要出的。只是,兒子想著,不知道這公中現在還有多少,能拿出多少來造院子。”
賈赦早就有了盤算,這話,也是跟邢氏商量過。
自從跟邢氏合起來坑兒子銀子後,這兩夫妻倒是開始有商有量了。別說這個事情了,就是前段時候,迎春的親事上頭,也是邢氏給提了點,這位大老爺才跑去跟老太太說話的。
邢氏倒是對賈赦說了,現在這個府裡,都是老二媳婦當的家,雖然說是有賬,可是這帳面上的,不知道都給做了多少手腳去了。到時候等老太太去見老太爺時,府裡分家,還能留下多少了?
這是其一,其二,這寶玉幾個得婚事還在後頭。看著老太太那麼寵寶玉,這到時候必得大辦。這個錢,說不得,也是要走公中的。雖然賈赦可以說話,但是大伯嫌棄侄子的婚事太拋費,這話,也不好聽。
還有第三呢,這娘娘在宮裡,家裡總是要花費銀子打點的。如今升了位份,說不得開銷更大,這些,還是得公中出的。
這樣左一份右一份,到時候,指不定都給折騰光了。
與其這樣,不如趁著公中還有銀子,就大大地造個園子。這樣,起碼還有個園子留下來呢。這東西,分家可不會給老二家帶走,那是榮國府造的。自然是歸大老爺的。
園子裡的所有鋪陳擺設,也都是怎麼好怎麼來。這一來嘛,是給自己做臉,看看大老爺的實誠和對娘娘的體貼,在娘娘跟前賣個好,也讓老太太看看大老爺的胸襟。這二來嘛,這些好東西,總是要落在大老爺手裡的,日後賣了也好留著也好,都是個說法。
這還是園子本身的事情,這造園子,免不了有銀錢賬上的事情,又是那麼大件事,必不會讓老二一家把持,說不得就是大老爺總領,這樣,說不得還能查查歷年的老賬,揪出來什麼來,讓老二家的丟了這管家的差事,沒准還能吐出些什麼來。
大老爺一聽,這話說得太對了,當下就連連點頭。這次,邢氏沒有就夫妻倆說定了就行了,還讓大老爺把璉兒也找來也說了一通。說是這樣,也是為了兒子日後。再說了,上陣父子兵。這二房,二老爺可沒兒子幫忙。
賈赦一聽,也是擊案稱是,也越發對邢氏高看了一眼了。只是,邢氏不忘了提點著,論理說,這話也得跟兒媳婦說才是,只是他們家的兒媳婦有點兒特別,還得防著。說不得,這日後老爺兒子領了事情,自己辛苦點兒,幫著看著點兒。說得賈赦連連點頭。
果然,這夫妻倆把賈璉叫來,這一通說,連賈璉都覺得這回太太說得在理,又因太太想著自己,明白自己算是欠著太太人情了,總要投桃報李的。
只是對於大興土木,還是有點兒遲疑的,總不能一下子就把榮國府的底給掏了吧?
這回,邢氏笑了,“你們就是想,老太太都不能肯。必得留著過日子的錢,不然都指望著她老人家的體積過日子,老太太不得睡都睡不安穩了?說不得,除了公中的還得讓二房自己掏一份兒來,這可是他們的女兒,他們不得額外表示點兒。”
賈赦聽了這個,原是一路點頭的,可到了這兒,就有點兒遲疑了,“這出了銀子,日後不得要分點兒?”
邢氏聽這話,就知道自己說過了。其實,她說的這些,確實是為賈赦跟賈璉打算,可是她琢磨的,可不止這些。
留給賈璉的再多,跟她可沒有多大關係,雖然因為自己這樣,賈璉念著她的好,日後贍養上不太會苛刻,只是,哪有銀子握在自己手裡實在?
這大興土木,必得有人領了差事。如今自己為他們費心費力的考量,這日後的差事,自己也就說得上話,插得進手去,安排著她的人手。於是,這興造的越大,經手的銀子就越多,也就越能多昧下來點兒。且,她還把王熙鳳給反復提著,讓他們防著她,這裡頭,日後他們就只能指望著自己了,更是有許多手腳好做了。
邢氏像是看到一大堆一大堆的銀子在飛,這越說就越高興了,想著要在做大些,就想到了二房的私份上了。她只要當時攤子撲得勾大,不是嗎?至於日後分家,說實話,她當時還真是忘了這個了。
只是這會兒賈赦提出來,邢氏就得把話給圓回來。這會兒看著賈赦瞪著自己,賈璉也皺著眉,一急之下,倒是讓她想出了個話,“老爺,二爺,這話,我也就在屋子裡說說。你們說,這王氏管了這麼些年家,這裡頭就這麼乾淨,一點兒都查不出來?這到時候,只要你們拿捏住這些,這二房還有臉跟你們說有的沒的?別說是他們的私份什麼的,到時候變個名頭,只說這是歷年賬上結餘,並不是二房體積,他們還能不應?別忘了,這可是造的省親園子,他們可比咱們更著緊!”
邢氏看著賈赦又開始點頭,可賈璉還在遲疑,就知道賈璉沒糊弄過去,畢竟,歷年黑帳上麼的,說不得準兒,要是查不出怎麼辦?只是,邢氏可不想就此放棄,眼珠子轉轉,“璉兒,你可是在擔心,到時候一乾二淨的?你也不想想,這可能嗎?再說了,別的不說,那頭,就你那個愛讀書的二叔,咱們這兒,可是有老爺和你呢。你這些年可都管著這些庶務,你二叔能比得過你?”
這話,意思就大發了,聽得賈璉眼神連閃,最終,終於點了點頭。
ps:
(謝謝chieh-ching童鞋昨天今天都送了好茶小黃雞~
謝謝我是人族童鞋給茶的粉紅。偷偷告訴乃,我也是人族。不過,我家委員長說,好茶是從火星來的~
好茶昨天很鬱悶,明明已經碼好了,結果擺了烏龍,沒發出去。等發現了,雖然手忙腳亂一路狂奔,但還是晚了一分鐘啊!!!一分鐘的天窗!!)
☆、正文 152各自割肉
邢氏看著賈璉這樣,也跟著點點頭,“璉兒自然是最能幹的,老爺,您日後有靠了。”說著,又想起了什麼,加上一句,“只是,你媳婦兒那頭,你可仔細別漏出去些什麼。”這下,又把王熙鳳給推遠去了點。
如今在老太太跟前,這賈赦自然是按著商量好的來了。
老太太也沒想到這個大兒子,這會兒會這樣說話,在她認知裡,這兒子雖然不太會強硬的違逆自己的意思,可也不會這樣痛快。只是,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她遲疑細想,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娘娘都要見你的情了。至於公中。。。。。。”
“公中現在的賬都有弟妹管著呢,想來,大概總知個數吧?”賈赦也不等老太太說完,就來了這麼一句。
這話說得,王夫人也不能裝糊塗了,當然此時她也想知道,這銀子怎麼算,心裡著實惦記著呢。這會兒加加減減,就說了個數字。
這數字,可是前天晚上王夫人左思右想才琢磨出來的。公中的庫銀雖然不能動手腳,可歷年的田莊鋪子以及府中的開支,都是有著浮油的。
王夫人總要打個折,瞞下一部分,日後是給寶玉也好是貼了娘娘也好都不論。只是這個折還是有講究的,現存公中銀子太多了,怕是額外榨不出那些人的私口袋。可是若是銀子太少了,又怕老太太看著沒多少存糧,就不造園子了,或者是一切從簡。
當然,現在這個數字,還是比老太太及邢夫人等預想的要低了。老太太眼神一利,看了王夫人以眼,卻又極快地掃了一眼邢婦人。卻詫異的發現,這個大兒媳婦雖然也只皺緊著眉,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反而,隱隱有些興奮?
老太太見老大夫妻沒說什麼,心裡也是松了一下,盤算著,等會兒還得好好敲打下這老二媳婦,真把人都當傻子嗎?還是說,她就篤定這賬能做得天衣無縫?
老太太沒說話。賈赦也皺著眉,王夫人忙忙地拋出些早就想好的藉口,只是沒想到賈赦卻把手一擺。“弟妹記著,總沒差的。只是,這銀子,確實不多。我原本還想著,有心鋪陳的大些。給娘娘做足體面。不過,現在看來,咳。要不,老二,咱們公中出點兒,你再掏點兒私庫?”
這話說得兩面光。賈赦難得這樣精明。雖然有心想按著那日商量著來,只是也不好太熱心了,顯得他有所圖謀。
王夫人自然是打了主意的。減了的那些,再以私房的名義添上去,這下,園子也有他們的私份兒,也好講究個日後了。只是也不能這麼痛快地答應了。這會兒聽著大老爺問著自家老爺。她卻只看著老太太。
賈政卻是乖覺,到現在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了句但憑老太太吩咐。
老太太歎了口氣,鋪墊了這麼久,總算是圖窮而匕首見了,“。老大有句話說得不錯,既然要給娘娘沖面子,總不能扣手扣腳。只是這銀子……說不得我從我體己裡頭拿出個二十五萬,餘下的,老大,老二,你們各房看著湊個十萬二十萬的。珍哥兒……,我原也不好這個熱鬧。只是,總不能阻礙著你們的榮華富貴。”
這是老太太第二次說這個話,只是這會兒眾人才聽出它的深意,既然是你們要的體面尊榮,這會兒錢不夠,你們還不拿出來?
不光要拿,還要多拿,看看,老太太都把數目都說出來了。
老太太說完此話,也就微笑地閉了口。若是一萬兩萬的,還要她這樣先抑後揚的說這場話?也不是她個老太婆非要算計子侄的口袋,只是,可不能只憑府裡公中的銀子。
榮耀是要的,可這不僅僅是榮國府一門的榮耀,那是賈氏都沾的光,那麼憑什麼只沾好處不出力?所以一上來,她就把這話給定在了賈氏氏族的調調上頭,又不得東府不掏銀子。
只是,老大這些時日的做法,也讓她看著難受。那些東西,哪怕是她給了林家小崽子,但也想好了,早晚會回到寶玉那兒的,卻沒想到被那小子作了人情。做了人情倒也罷了,這老大兩夫妻還這麼不知羞,鬧騰成這樣。既如此,都給她吐出來。不光吐出來,還得加點兒利息。
至於老二,那也是他應該的。
王夫人聽聞這話,自然是高興的,原先還琢磨著怎麼讓人掏出點兒來,沒想到老太太早已想著這些了。這會兒就連連點頭,然後拿眼睛在眾人臉上一一看過來。
賈珍早就有了準備,只是原本只想著掏個兩萬三萬的,沒想到老太太開了這樣的口,又拿話堵著自己,他可不光是甯國府的將軍,還是族長呢,占著兩個身分,雖然輩份上不及老太太許多,可這身份上,卻又不能太少了,掙扎了半天,認了個十五萬兩,可把尤氏驚得眼睛都圓了。
尤氏剛剛就覺得不太好,這會兒,果然如此。這錢雖然不是她出,可也把她給心疼壞了。一轉頭,看著王夫人笑得菊花朵朵開,心裡直恨德磨牙。
見賈珍主動表態了,老太太連連點頭,眼睛就看向了賈赦。
賈赦這會兒卻生出了怒氣來了。他原是惦記著公中的銀子,也想要抓著二房的把柄,才這樣故作姿態的。可沒想到老太太還有這樣的說話。在他看來,他才是這府裡的主人,這公中的銀子本就是他的。只是為了大家的體面,自己也不想因為這些違逆老太太從而背上不孝的名頭,可沒想到,老太太還要這樣對自己!
邢氏一看,就知道不好。她也被老太太那話兒弄得怨氣了,只是,還好,這錢說的大房出的,輪不到她的體己,還算是能冷靜些。這事情,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眼看都成了,還能壞在這一點上頭?忙死命地拉著賈赦,輕輕說道:
“老爺,可不能這會兒鬧出來。您看看,這珍哥兒都出了十五萬了。論親戚,您還比他近呢。再說了,這麼些年都忍下來了,偏這會兒鬧出來,讓人說您不孝,又娘娘惦記上您,還添上小氣吝嗇的名頭,何必呢?”
賈赦原也不是什麼硬挺的,要不然,不會忍著那麼些年。而且,退了第一步,也就有了第二步,忍啊忍啊,也就習慣了。邢氏的話,他倒是聽進去了,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臺階,喪氣地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總算是沒有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
邢夫人看著,知道就差一把火兒了,又悄聲說道:“老爺,這老太太是有備而來。咱們又推不得,不如想想咱們商量的事情。只要把那些事情抓在手裡,拿出去多少,也不過是嘴上的說話。”
說到這個話,才是讓賈赦無奈下的寬慰,抬起眼又看了看身邊不遠處的兒子,發現賈璉也是滿臉焦急的看著自己,見自己看過去,賈璉輕聲叫了聲“父親”,重重點了點頭,手卻下頭比了個巴掌。這是,兒子願意拿出五萬來?嗯,看在這麼懂事的份上,少不了他的好處。遂也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王熙鳳安穩地坐在賈璉的一邊。雖說這樣的場合,她一個小輩媳婦說不得什麼,只是,今日的她,卻分外的安靜,連才剛說那些溜鬚拍馬話的時候,她都沒往日那麼快言快語。
這不對,很不對!王熙鳳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著。雖然半低著頭,但還是把賈璉跟大老爺之間的那些比劃都看在了眼裡。還有之前,大太太跟老爺之間的竊竊私語,她雖然聽不到說些什麼,可那姿態的親密,卻時時提醒她,大老爺和大太太之間的融洽。還有先前大老爺說的那些話!
王熙鳳慣會察言觀色,如今這一切的一切,都提醒著她,這幾個人之間有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們之間,有著她不知道的默契。這個意識,讓她很不舒服,他們幾個是一家子,可是自己,是璉二爺的妻子,明媒正娶的璉二奶奶,怎麼,就把自己當成了外人?
外人!雖然自己對著大老爺只不過是面上功夫,對邢婦人更是打心眼裡沒有半點兒瞧得起過,可畢竟自己可是實實在在的大房媳婦。
今兒個這些,讓王熙鳳心中悄悄生出了惶恐。
老太太就如不知般的由著老大兩口子咬耳朵,只是心裡卻是翻了天了,什麼時候,這個邢氏,可以給老大拿主意了?
賈政還是那麼木著張臉端坐著,王氏雖然極力克制著,可是不是瞥向大房的眼風和頻繁的吃茶,卻洩露了她的焦急。
好不容易,賈赦那頭停了說話,“原我想著,娘娘在家時,也是叫我一聲大伯的。我這個榮國府的將軍,總不好小氣,就可著這公中的銀子,也算是對得起這聲大伯,也是對身上這爵位的一個交代。”
“只是,老太太這樣說了,做兒子的總不能說個不字。只是,我雖然是這榮國府的將軍,手上卻沒有什麼私財,也比不得二弟,有個會當家的妻子。我想著不拘從哪裡典了這些年收著的古董,湊個五萬,也算是表竭盡所能了。不過。。。。。。”
ps:
(謝謝c1982童鞋和小酒給好茶的粉紅,來,麼一個
謝謝cheh-chng童鞋的小黃雞,其實很想燉湯~)
☆、正文 153壓寨夫人
上巳已過,天氣早已回暖,一年之際,欣欣向榮。
今年又不同於往年,除了那些春暖花開、人心喜上外,城裡城外,還浮動著另一層喜色和繁忙,為的,自然是寰泰帝的那令旨意。現如今,論的上,都在議著這省親的事情。當然,也有像榮國府那樣準備大興土木的。
林靖在自己那處新宅子裡察看完幾處動工之處,這會兒正看著花園子裡花匠在補種幾處的花木。
其實,這宅子原本就挺精緻的,保存也完好,並不需要大加整飭,只是有幾處小地方按著林靖的心意改動下而已。
林靖現在無事,正看著人種花解悶呢。邊上的罄兒一通“歪了”、“斜了”、“左邊”、“右邊”的亂指揮人,等人種完了,他卻像是花了莫大的力氣,擦了把額上並不存在的汗水,笑嘻嘻的湊回林靖身邊,好似這通忙碌都是他做的似的,來了通臭表功。
林靖笑了,這傢伙就是個鬧騰,但是身邊也多虧有這麼個鬧騰的,只是還是拿著摺扇敲了罄兒一下,“行了,我有眼睛,你不添亂就已經是萬幸了。”
“哎!大爺真是英明。小子要不添亂,怎麼顯得他們的高明。”這傢伙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該鬧騰的時候就鬧騰,就當給主子添個樂子,當然,該幹正事的時候也得拿得出。這會兒,就是添樂子的時候,“不過,要小子說,主子這個英明,真是沒法說了。您看看,現在這城裡,跟造房子有關的。那是統統漲了。”
這事情,林靖也知道,不光是土木磚石之類的漲價了,而且這些東西,還攏在了一家商行手裡。那家商行也不怕人鬧,一下子把貨價翻了個幾倍,明擺著身後有人。不過,確實,這樣的欺行霸市,卻沒多少人去鬧事。就是有幾個小波浪,也在連浪花都沒泛起幾下來,就平了。
林靖按捺住好奇心。沒有去打聽,只是靜靜等著。早晚,那些身後的事情,會被人宣揚出來,自己和何必為了這些好奇。沖在這風口浪尖上。
等看著人都作完了,林靖點點頭,囑咐了林來康幾句,就準備去榮國府了。早在買了這宅子不久,林靖南邊帶來的人就分了一大批遷過來了,連林來康都讓林靖指過來這京城林府的管家。如今。雖然林府還缺主子入住,可各處已經是按部就班起來,連撥給黛玉住的內院也像模似樣起來了。
萬事俱備。之前入住。
可這入住,還真要費些思量。
林靖慢騰騰地往榮國府溜達,離著榮寧街沒多遠,就被人給劫下來了。抬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馮紫英同志。
“呀,今兒個可真巧。怎麼就遇上了貴人了。”林靖看著馮紫英一張黑著的臉,卻全無壓力,肆意說笑著。
“是啊,要不我上門找人,還真湊不出這個巧字。”馮紫英咬著牙,恨不得從林靖身上咬下塊肉來,運了運氣,再運了運氣,才把那勁兒狠狠地壓了下來,只是還是惡聲惡氣地道:“我說,我怎麼就這麼不受人待見了,這都多久了,就不給我個信兒?”
林靖這下有些心虛,原先是想等等,後來是忙忘了,等她想起來,馮紫英又接了個差事,出了趟遠門。
只是馮紫英也不過是嘴上說說,這會兒見林靖氣勢軟下來,就哼了一聲,讓林靖跟著他走。
林靖開始還老老實實的,走了一會兒,就撲嗤笑了,“你這哪是當軍尉的,整個就是土匪山大王,這是攔路搶劫呢?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牙縫裡蹦出半個不字,管殺不管埋?”
馮紫英那張臉早就繃不住黑了,只是還是極力端著,這會兒沖著林靖齜了齜牙,“埋了多可惜啊,我都說人肉是酸的,可惜一直沒試過,要不就拿你打打牙祭?不過,”馮紫英嫌棄的打量了林靖一回,“就你這個小細胳膊小細腿兒,還不夠填本大王的牙縫兒呢,沒的浪費本大王的油鹽醬醋和柴火。嗯,看你長得還算可以,要不,勉為其難,就搶回去做個壓寨夫人吧?”
馮紫英說完,還哈哈大笑,就等著林靖變臉發急呢,在他認知裡,男人都受不得這樣的玩笑,要是人家這樣說自己,自己一準兒跟人急眼。可他哪知道碰上林靖這樣百年難遇的怪胎了,再說了,林靖哪會因為長得好、不像五大三粗的男子而生氣急眼啊?
林靖這會兒本來心情就好,有心玩笑,聽了馮紫英這樣說話,忽然就捏起了個蘭花指,沖著馮紫英飛了個媚眼,嬌柔這聲音道:“這位響馬爺,小女子本就欽慕於你。如今聽你對奴家表明心意,我心甚悅。”
說著,林靖還柔柔的舉起一隻手,小指微曲,食指中指拇指微微併攏,做成個花朵樣,只是這朵花,掌心向上,伸到了馮紫英的面門前。
馮紫英本來等著看笑話,沒想到卻收到了林靖的一下電眼,雖然一激靈,但也只是因為突兀,卻沒覺得林靖這樣子有多噁心人,再聽到林靖柔下嗓子說話,不知怎麼的,心裡就酥麻了一下,那句我心甚悅,就像小時候撩在手心裡的蛐蛐草須兒,癢癢地,卻又帶著舒服勁兒,只是,這會兒卻像撩在了心上,人就這樣愣住了。
再看到一隻白白的手伸到了眼前,馮紫英想也不想得就要去握住,沒想到那手又縮回去了,還翻手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不疼,還是癢癢。
“登徒子!”林靖還在玩兒,半嗔半嬌的白了一眼,雖然以前沒做個這些,可電視上可看多了。
“什麼?”馮紫英有點兒呆木著。
“不給奴家你山寨庫房的鑰匙,還想輕薄奴家不成?”林靖說到這句,看著馮紫英呆呆愣愣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還邊拿那隨身裝飾的摺扇敲著馮紫英的腦袋。要知道馮紫英的武力值頗高,這會兒不佔便宜,更待何時?
聽著那哈哈的笑聲,頭上又被這麼敲了幾下,馮紫英倒是回過神了,心中尷尬,只是看著林靖的笑模樣,暗暗松了口氣,壓下那些不適,一把奪過林靖的摺扇,“竟敢敲本大王的頭,我看你是活著不耐煩了,沒收。”
轉眼看著林靖笑得開心,馮紫英又有些不平衡,“看來,那吳教頭不夠稱職啊,就你現在這樣兒,還要想去做侍衛?要不,明兒個我再給你添點兒功課?”
林靖聽這馮紫英羞惱了,忙憋住笑,連連搖手。
馮紫英見林靖服軟了,哼了一聲,當著林靖的面,把那扇子別在頸後,才又往前走。
照舊是找了個茶樓,要了個雅舍,點了茶,兩人才坐下來好好說話。馮紫英當然就問林靖這段日子過得如何,可有受什麼委屈,等等。
林靖也不相瞞,就把自己這段時日的事情大概說了說,其實真正說起來,也就這麼幾件事情,文課,武課,買了宅子,收拾宅子。。。。。。。只是,並沒有提起自己在西寧郡王世子跟前陪吃的事情——這事情,並不僅僅是林靖一個人的事情。那位拽拽的金大爺在跟自己來往的事情上雖然沒有特別關照,可林靖也不是真的二百五。
馮紫英這會兒倒是挺正經的,一直聽著林靖說了這些,“真的沒有受什麼委屈?你可別瞞我,我可聽說了,大年初一就鬧上了。說到這個,我還特意下了個帖子請你,你怎麼就讓人給退回來了?”
林靖微轉了下心思,這才想明白,忽然長身立起,沖著馮紫英作了個長揖,“謝謝馮大哥!”想來,那時是馮紫英聽說了些留言,才故意張揚,為自己做臉撐腰呢,而自己卻想岔了。
“自己兄弟,你這是幹什麼?”馮紫英倒是不樂意了,偏身沒受這個揖。
“我是給馮大哥你陪禮道歉呢。”林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坦白了自己那時候的想頭,錯認為馮紫英不著調兒,還 把在心裡埋怨他的話也說了。
林靖這麼坦蕩,馮紫英卻有點兒吃不住了,說是委屈,有那麼一點點,卻極淡極淡,更多的,是高興,因為林靖並沒有瞞著自己,可也有些惆悵,自己怎麼就給了林兄弟一個靠不住的印象?
兩人既然說到這個事情,林靖為了使馮紫英安心,就又把史老太君送自己東西的事情說了一遍。
馮紫英聽著史老太君的出手,就連連點頭,說是榮國府老太太很是大氣,只是聽見林靖說把那些個東西轉手都送給了賈璉,連連歎著可惜,雖說這些東西確實拿不得,可怎麼就偏偏便宜他了,要不給寶玉也不錯啊。
正說著,門簾響動,一人就進了來,“偏偏便宜誰了?又是什麼東西給寶玉?你們兩個只顧說得熱鬧,也不怕人聽見。”
林靖一回頭,看著那熟悉舒服的笑臉,心裡暖了暖,卻只是溫暖。
ps:
(謝謝cheh-chng童鞋的小黃雞,今天好茶燉了只老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