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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你是我的笑容》作者:織晴紡雨【完結】

血色挑戰書

  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剛關上門我就撐不住身體的重量,靠著門緩緩滑下。我緊緊的抱著膝蓋,心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劃開又緊緊的捏住,痛徹心扉眼中卻沒有一滴淚。我的腦中像是思考了很多東西,又像是什麼都思考不了,下定的決心就是顫抖著刮破我心臟的尖刀,冰冷卻又無奈。
  
  我從口袋裡掏出今天早上準備的糖果,緊緊的捏在手中,想要將它捏碎卻又力不從心。為什麼,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卻站在不同的陣營內;為什麼,你要傷害我的朋友和親人;為什麼,你以後會威脅我所有重要的人;為什麼,你偏偏也在我心中佔據了同樣重要的地位……我是如此的矛盾,卻又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達克,明天見,而明天見時,我們已是敵人。
  
  ——————————————————————————————————————
  
  我就這樣坐在窗前,一直看著天空從濃墨渲染的夜晚到曙光微罩的清晨,鮮紅卻不刺眼的朝陽從地平線悄悄的爬起時,我將手中已經暖的微溶的糖果扔出窗外。
  
  看著小小的金色糖果迅速消失在花草叢中,我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校服長袍,擦拭好我的魔杖,毅然走出宿舍,向格蘭芬多的塔樓走去。我剛走上樓梯,就發現羅恩和哈利也已經出現了,他們與我默契的相視一笑。
  
  “珈熙兒,我們剛想去找你,我已經想到密室的入口可能在哪裡了。”哈利的臉上是一抹堅強又勇敢的笑容,羅恩也在他身後做著勝利的姿勢。
  
  是的,哈利並不笨,只是由於赫敏一直會將事情考慮的非常仔細,所以他們倆才不主動的使用腦子,也應該也算是格蘭芬多對朋友的完全信賴吧。可是我聽到這句話,心中竟有一些小小的猶豫和退縮,當我轉而想到德拉科他們,又想到原著中斯內普教授最後的死亡,這小小的猶豫與退縮就被我死死的壓下,深深的藏於心底。我沒有想過拯救整個巫師界,我只是不想讓這幾個我重視的人死去,僅此而已。
  
  “好的,我們現在就去。”我的心情是如此複雜,回答卻如此乾脆。
  
  哈利和羅恩堅持讓我走在他們後面,我理解他們的獅子精神,便乖乖的跟著他們一步一步走到我早已知道的入口處,桃金娘的盥洗室。
  
  剛進門,我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盥洗室中僵硬的浮在空中的桃金娘,她蠢笨的黑框眼鏡下是一雙圓瞪著的眼睛。我們透過她的身體清楚的看見牆壁上一排鮮紅的血字:
  哈利?波特
  我要求與你決鬥,如果你贏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永遠的鎖上密室,還霍格沃茲的安寧。當然,決鬥地點是密室,希望你能找到並赴約。
  湯姆?裡德爾
  
  用血書寫的每個字母都有些詭異的扭曲,順著牆壁滑落在地的血滴也充斥著駭人的氣氛。我能看到哈利和羅恩的臉色有些蒼白,而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我卻沒有什麼感覺,可能是因為,這個字體我是如此的熟悉。
  
  我扯出一抹苦笑,對哈利說:“不要被這嚇到了,這些可能都是雞血。”直到這時,我都寧願相信他不會傷人,起碼,不會殺人。
  
  哈利和羅恩很快的收拾了一下心情,順著水龍頭一個一個尋找著,我沒有去幫忙,因為我剛才差點想抓住哈利,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告訴他這裡沒有什麼密室,然而這個衝動很快又在斯內普教授倒在血泊中的畫面中消失殆盡。只要爸爸能活下去,我願意與他同歸於盡……這個想法讓我恐懼的同時也有著淡淡幸福。
  
  很快的,哈利和羅恩就找到了那個雕刻著小小蛇頭的水龍頭。哈利連續試著用我們聽不懂的蛇佬腔對蛇頭髮出命令,羅恩在一旁焦急的轉著圈,我依然默默的站在他們身後,終於,哈利成功了,那個特殊的水龍頭髮出“嘶嘶”的聲音,洗手台緩緩的按著奇怪又規律的軌跡打開,一個可容兩人進入的黑洞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我先去,沒有問題的話,你們再來。”哈利觀察了一下洞口,嚴肅的說。
  
  我卻沒有遲疑,直接跳了下去,這一刻,我卻分不清自己是為了殺他還是為了見他。只是心頭的一股衝動,就讓我難得的勇敢了一回。哈利和羅恩被我的果斷驚了幾秒,隨後也跟著跳了下來。
  
  “珈熙兒,德拉科如果看到了,一定又要罵你像格蘭芬多了。”哈利有些生氣的說,“雖然我不覺得格蘭芬多那麼值得他諷刺,但我也希望你能像赫敏一樣考慮周全一些。”
  
  “沒關係,我知道現在不會有危險。”我對哈利安慰的笑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卻有些緊繃。
  
  哈利輕歎了一口氣,迅速走到我的前面領路,羅恩一直沒有說話,默默的跟在我們後面。我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在他們眼裡有些不妥,可是我卻沒有一點愧疚,或者說,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愧疚。順著濕漉滑膩的管道越走越深,我的心情就越是矛盾。
  
  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了麼?為什麼還是會猶豫?珈熙兒,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果斷,如此搖擺不定的心怎麼能保護最重要的人?一個是你的爸爸,另一個只是你認識不到一年的人,他還傷害了你的朋友,你怎麼可以到現在為止還在徘徊?我痛苦的強迫自己只想著斯內普教授與我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著德拉科他們僵硬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樣,緊緊的咬住下唇,反復對自己說,徹底的毀滅他吧。
  
  當哈利用蛇佬腔打開眼前那扇黑色的石門時,我已經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所有的猶疑不決在看到這件寬闊的房間時煙消雲散。再多的猶豫又能怎麼樣?昨晚的最後告別不久已經表明了我的決定麼?他不是傻瓜,一定也看出來了,現在,我們只是敵人,如此而已。這樣清澈的想法讓我感受到了心頭一抹腥甜,如此醉人。
  
  我們三人一踏上兩排整齊雕像守護的青石鋪就的地面,身後的門就緩緩的關上了。羅恩倒抽了一口氣,想要回頭卻又忍住了。
  
  房間的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斯萊特林雕像,雕像前站著一個人,他黑色校服的衣袖被撕破了一角,裡面□出滲出鮮紅的白紗布,還有一個精緻的蝴蝶結。哈利擔心的看了我一眼,見我面無表情的模樣後,毅然向前走去。
  
  我的腳步有一秒的滯疑,卻僅僅只有一秒,便跟著哈利的腳步,走近那個我幾乎每天都會見到的人面前。羅恩有些好奇的看著他,突然想通什麼似的,驚訝的又望向我,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那個救我們出蜘蛛群的傲然身影。
  
  眼前的人已經不是平日喜歡嘲笑我的達克?勞德,而是不羈驕傲又有些邪惡笑容的湯姆?裡德爾,他緊緊的盯著哈利,明亮璀璨的黑眸中閃爍的是我從沒見到過的猩紅,他的目光偶爾灑落在我的身上,卻沒有我所期待的,和我一樣的猶豫和不舍。看來,只是我一人在為今日的決裂而傷感。
  
  “你到底是誰?”哈利問出了我最想問的話。是的,你到底是誰?你是那個每天滿足的噙著那一顆糖果的達克,還是現在這個永遠不滿足於任何權力欲望的湯姆?裡德爾?為什麼我看不透你,而你卻將我看的一清二楚,這不公平。
  
  “我是誰?哈哈哈——”他放聲大笑,用魔杖在空中劃下幾個字母,這些字母又像是有生命的一樣慢慢移動著,最後組成了“我是伏地魔”的短句,哈利和羅恩同時深吸了一口氣,早已知道真相的我卻異常的平靜。
  
  你是伏地魔,你不是達克?勞德,這就是你對我對你宣戰的回應,是麼?想到這裡,我竟然開心的笑了。哈利和羅恩不解的看著在一旁“咯咯”笑著的我,都沒有發現那個親手寫出自己身份的湯姆?裡德爾也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除了我們倆人,沒有人能明白這笑容的背後,是怎樣的掙扎與心酸。
  
  “你能從日記中一片不完整的靈魂碎片變成現在這個,自由又有血有肉的軀體,恐怕洛哈特教授付出了更大的代價吧。”笑聲漸止,我面色沉靜的說。
  
  他笑而不答,只是揮動著魔杖在地上劃出一個複雜的圖案,一個了無聲息的身體漸漸出現在杖尖之下,昨日還用微笑俘獲少女心的洛哈特教授,現在只怕已經是一句冰冷的屍體。
  
  “我吸取了他所有的靈魂才鑄就了現在這個完整的軀體,對於這個草包來說,這也算是他最後做出的一點偉大貢獻吧。”他殘忍無情的說道,眸中的猩紅更甚。
  
  “那麼,桑德級長應該也是被你控制,才對潘西說有達克?勞德這麼一個學生,也是你指使他試探哈利的蛇佬腔?”我沒有一點情感起伏的問道。其實在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卻不知為什麼想要聽他親口承認。
  
  “哦,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奪魂咒,笨女孩。”他竟然像往常一樣喚著這個只屬於我們倆的昵稱,卻讓我沒有感到一點親切,有些東西,改變了,就永遠回不去了。
  
  “從一開始,你就是懷有目的的靠近我,我卻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樣做。”這也是我一直強迫自己相信的東西,他的接近是有目的的,並不是和我一樣單純的被他這個人吸引。
  
  “你的靈魂上有我熟悉的氣息,笨女孩,我也抽空去了一趟博金先生的小店,當然,收穫是很豐富的,例如我知道了竟然有一個靈魂足以讓我恢復強大。”他竟然詳細的解釋了自己的目的,這讓我有些不解,卻又很快被憤怒掩蓋。
  
  原來是為了這個,他想要的確實很多,非凡的魔法成就,強大的權力,巫師界頂峰的地位,和不計可數的追隨者,還有,就是永恆的生命。而這一切,他都可以輕易的獲得,只要吞噬了我的靈魂,找回他所丟失的一切。而我,竟然還在為心中那淡淡的眷戀和心動猶豫再三。
  
  “這樣看來,笨女孩,你昨天就已經看穿了我的身份,為什麼沒有殺了我?你擁有足夠的機會在我的傷口上撒上最致命的毒藥,為什麼,你沒有這麼做?”他的眼眸的濃墨已經完全被猩紅所取代,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我甚至來不及抓住的波動。
  
  “因為,我認為你不應該被殺,而應該被毀滅。”我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讓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決然之語,“而毀滅的最好方法,就是毀了那本日記。”我看了一眼了然於色的哈利,滿意的看見他對我點頭。
  
  湯姆的表情猙獰起來,他冷笑道:“看來,你早已學會了斯萊特林的隱忍和果斷,笨女孩,或許我也沒有完全看透你。”他手中的魔杖隱隱透著白光,顯然已經準備好了攻擊。
  
  “沒錯,因為我畢竟是一個斯萊特林。”我也將手中的魔杖緩緩抬起,杖尖直指眼前的,敵人……
  




密室的戰鬥

  “很好,很好。”湯姆的表情很複雜,猩紅的雙眼閃爍著幽幽黛色,他冷笑道,“不過,既然哈利?波特帶來了兩個朋友,公平起見,我也必須招出我的幫手,雖然,只有一個。”
  
  他的魔杖指著斯萊特林的雕像,口中發出“嘶嘶”的蛇語,我和哈利的臉色都變得慘白,只有羅恩還在一臉的迷惑。哈利能聽懂蛇語,而我,早已知道他口中的幫手是什麼。
  
  果然,雕像緩緩移向右側,雕像下麵竟然是一條不知通向何方的甬道。甬道裡一陣“窸窸窣窣”聲,我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直豎起來,這肯定是一條足夠粗壯的蟒蛇。
  
  “讓我來看看,哈利?波特,你是怎樣戰勝未來的伏地魔的,我想,如果你在這裡喪生,所謂的救世主身份就是一個笑話,老邁的鄧布利多恐怕也會為自己的愚蠢而後悔莫及,哈哈——”湯姆笑的狂妄,笑聲中卻隱隱有著不甘和嫉恨。
  
  這時的他畢竟還只能算是一個16歲的孩子,心中還有著對學校的眷顧和對師長關懷的渴望,他不明白,同樣是孤兒的哈利為什麼就可以得到鄧布利多的全心照顧,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自己是斯萊特林的後裔?這不公平!憑什麼這個男孩就能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友誼,親情和關注?甚至於她最終也是選擇和他站在一起?他不甘心!
  
  “鄧布利多並不老,他是最強大的巫師!”哈利堅定又驕傲的說道。他拋卻了心中對蛇怪的恐懼,勇敢的站在我和羅恩前面,手中的魔杖早已準備好了。
  
  湯姆聞言愣了幾秒,很快又恢復嘲笑語氣,說:“那麼,你就懷著對偉大的鄧布利多的敬意,成為我這寵物的美食吧!”
  
  鱗片與地面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哈利和羅恩都緊緊的握住魔杖,準備蛇怪一口出來就閉上雙眼戰鬥,只有我在焦急的等待,等待鄧布利多送來福克斯和格蘭芬多劍。可是等到一段深綠色的蛇頭露出甬道時,我都沒有聽見鳳凰的鳴叫。難道偏偏這個時候又與原著背離了麼?
  
  “閉眼!”哈利及時將我撲到,蒙上了我的雙眼的同時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他憑藉著出色的運動神經帶著我向後滾了幾圈,這時,我驚喜的聽見蛇怪的慘叫聲。
  
  “不,你這個醜陋的傢伙!你不去服侍你的巫師家庭,竟敢來我這裡搗亂!”湯姆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我猜到可能有人在幫我們對付蛇怪。
  
  我用力拉下哈利覆蓋住我眼睛的手,驚訝的看見蛇怪的腦袋上漂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如果我沒有看錯,那是一個家養小精靈,身上穿著破舊骯髒的茶巾,它不顧蛇怪尖銳的牙齒,將細長的手指插入蛇怪的雙眼。蛇怪哀嚎著,足以殺死人的眼睛流著黑色的血液,那是劇毒。
  
  湯姆的魔杖發出陣陣不同色彩的光芒,都被小精靈靈巧的閃開,它從蛇怪身上跳下來時,我才看清它的臉。這是一隻憔悴的老精靈,幹黃的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再看向我時又露出謙卑又傷心地神色。我不認識它,可是很顯然,它認識我。
  
  只是這時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溝通,它很快又回到和湯姆的戰鬥之中,我和哈利,羅恩也掏出魔杖用所知道的所有傷害咒語對付蛇怪。然而,蛇怪的鱗片是一層強大的保護膜,它反射了我們無力的攻擊,也激怒了剛被刺傷眼睛的怪物。
  
  “去,攻擊他們!”湯姆對蛇怪大吼道,憤怒又猙獰的面孔讓我如此陌生。他想殺了我,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我卻沒有心痛,反而有一絲寬慰,因為,我的所作所為,不也是想要將他毀滅?
  
  他想殺了我,很好,這也是我所希望的。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勇氣,我從哈利身後閃出來,沖向湯姆和小精靈的中間,舉起魔杖對著湯姆發出紅光的杖尖大聲念道:“除你武器!”然而,我的咒語慢了幾秒,我面帶微笑的看著那道向我直直射來的紅光和湯姆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和矛盾。炙熱的紅色光芒險險擦過我的臉頰,只是細微的灼熱與痛楚。
  
  原來,他在最後還是不忍傷害我,就像我也一樣不願用惡毒的咒語一樣。不知為什麼,他的瞬間心軟卻像將我扔在了密匝的荊棘叢中一樣,刺破肌膚的同時也刺破了我身上的每一處血管。
  
  “笨女孩,下一次,我不會失手了。”他的聲音壓抑的有些嘶啞,其中是怎樣的感情,我卻看不清。
  
  “好。”我的唇角綻放出平生第一抹可以稱之為嫵媚的笑容,也是在這時,我突破了年齡所限制的青澀,緩慢的爬上荊棘叢的頂端,摘下那顆象徵成熟的紅蘋果。滿手的鮮血捧著同樣鮮紅的蘋果,我知道,它是被我的血染紅的,如此邪魅又如此誘人。
  
  “剜心刻骨!”
  “統統石化!”
  我的咒語與他的相比是那麼孩子氣,卻是我當時想到的第一個,因為,他就是用這個咒語將我送出恐怖的蜘蛛領地……
  
  “啊——”咒語卻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我看著腳下痛苦的蜷縮成一團的蒼老的小精靈,有些迷惑和茫然。湯姆顯然也有些驚訝,咒語暫停了一下。也就是這短短的幾秒,小精靈撲上湯姆,與他扭打在一起,想要搶下湯姆的魔杖。
  
  “羅恩!”哈利的大吼聲將我的注意力從眼前的混亂引走,只見羅恩被蛇怪強壯的尾部用力掃開,沉悶的落地聲之後,羅恩一動不動的躺在離我很近的破碎的石雕上,鮮血順著尖銳的石塊緩緩流下。腥甜的味道刺激了蛇怪,它興奮的爬向羅恩,長長的閃著劇毒綠光的牙齒在它寬闊的口腔中。
  
  它想吃了羅恩!我的腦中閃過這樣一個驚懼的念頭,然後身體不受控制的迅速奔向羅恩,將他拖走,同時不停的使用止血咒和清潔咒,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消除羅恩身上的血腥味。哈利也用一些咒語將蛇怪暫時引走,然而對血肉的渴望卻讓蛇怪一直想要擺脫哈利。
  
  我將羅恩身上的血清除了之後,又掏出潘西給我的香精,一滴不剩的全撒到羅恩的身上,掩蓋住殘餘的血腥味。蛇怪果然有些混亂,它憤怒的將腦袋向四處探著,還是鎖定了我和羅恩。
  
  “珈熙兒,你身上有血!”哈利焦急的對我吼道,他不停的用咒語攻擊蛇怪已經受傷的脆弱的眼睛,成功的讓蛇怪暫時放棄向我沖來的行動。
  
  我低頭一看,果然,我的手上都是羅恩的鮮血,身上的校服黑袍都被血浸濕。我一咬牙,把羅恩拖到遠離兩個戰場的空地之後,用地上的碎石狠狠的劃破自己的胳膊,我知道,新鮮的血液能吸引蛇怪的注意力,只有這樣,才能讓羅恩處在安全的位置。
  
  鮮紅溫熱的血液順著我的胳膊湧出,我微笑的看著這個熟悉的位置,他的傷,也在這裡吧?我將鮮血輕輕的抹上臉頰,轉身就向蛇怪跑去。原本還在與哈利奮戰的蛇怪突然被刺激了一樣,迫不及待的向我撲來,紅的泛紫的蛇信幾乎就要擦過我的額頭。
  
  “咭——”一陣悅耳的鳳鳴聲出現,籠罩在我頭頂的黑影消失了,我被臉色蒼白的哈利瘋狂的推到一邊,他如清泉一樣的碧綠眼眸中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你這個混蛋!你怎麼能這樣做?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跟你爸爸交代!”哈利早已沒有平日的溫柔。
  
  “哈利,只要能救你們,小小的犧牲是必要的。”摔倒在地的我卻沒有生氣,語氣與神色一樣平靜,撐在地上的手掌有些微痛,應該是細小的碎石所造成的。
  
  “閉嘴!”此刻的哈利竟然有幾分斯內普教授的味道,他冷冷的拋下這句話,就從落在身邊的分院帽中掏出一把耀眼的長劍,劍柄上鑲著美麗的紅寶石,格蘭芬多之劍。鄧布利多,你終於認為這次哈利經受的訓練已經足夠了麼?
  
  哈利沒有看我一眼,徑直沖到與福克斯大戰的蛇怪身前,對著它的腹部就是狠狠的一劍。蛇怪吃痛的低吼一聲,不顧還在它頭頂飛翔挑釁的福克斯,憤怒的張開駭人的巨口向哈利咬去,哈利及時用劍抵住蛇怪的下顎,人卻也被巨大的衝力撞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我右邊。蛇怪瘋狂的撲了過來,眼看著尖銳的獠牙就要插進哈利的身體,一秒都沒有考慮,我撲在哈利身上,後背一陣撕裂的劇痛,含有劇毒的獠牙從我的後背直直插進,從前胸穿出。
  
  “不!”哈利怒吼著,手中的長劍狠狠的插入蛇怪的口腔中,又奮力一抽,斬斷了插在我身上的那顆毒牙。他將我翻過身來,血與淚在他的臉上交織縱橫,怪異的嚇人。
  
  “哈……哈利……”我竟有些想笑,虛弱的伸出無力的手,想要擦去他臉上不華麗的色彩,手卻像是被人拉住一樣,沉甸甸的,舉不起來。我能感覺到蛇牙上的毒液在我體內肆虐,侵蝕著我的每一處神經末梢,很痛,卻不痛苦。
  
  在我沒有看到的地方,湯姆和陌生小精靈的戰鬥也被這一幕打斷了。湯姆手中的魔杖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一個咒語,他猩紅的眼眸漸漸褪色,墨如子夜的動人色彩悄悄的浮現,他僅僅看了一眼還在地上痙攣掙扎的蛇怪,輕輕念了一句:“阿瓦達索命!”很低,幾乎沒有人聽見,蛇怪在幽綠之光閃爍之後,永遠安靜了下來。湯姆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魔杖在手裡握緊又鬆開,如此反復著。然而這一切,我都看不見。
  
  那個小精靈也放棄了戰鬥,瞬移到我的身邊,嚎啕大哭。我突然用力推開哈利,將蛇牙從背後狠狠的扯了出來,幾乎扯斷了我的脊椎,下一秒,我就癱倒在地,手中還握著那根長長的滴著黑血的獠牙。
  
  “哈利……毀了……他……”我對驚恐憤怒的哈利說著,將手中的獠牙推到他的手邊。
  
  達克,不,你已經不是達克了。湯姆?裡德爾,和我一起死去吧……把達克還給我……我平躺在地上,腦袋緩緩的轉向毫無動靜的左方,我一直知道,他在那裡……淚水從眼眶靜靜的流出,和疼痛一起模糊了我的視線,朦朦朧朧的,我又看見了他,那個一直叫我“笨女孩”的達克,他的臉上是和我現在一樣解脫的微笑,我好像聽見他輕輕的喚著:“笨女孩,生死的路上,我們一起。”
  
  我感覺到一陣劇痛,像是要將靈魂從體內撕裂一樣的劇痛,他的表情也融合著痛楚,身影漸漸模糊,離我遠去,我虛軟的想拉住他,卻始終做不到……他要離我遠去麼?
  
  “不……不……留下來……”我的手指在地面石磚上抓過,指甲將石磚劃出一道長長痕跡的同時也被磨斷,指尖的疼痛傳遞到心尖,我的意識竟稍微清醒了一些,卻也只有幾秒鐘,然而,在這幾秒間,我看到他消失了,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隨後,我便在一陣暖流滑過胸前的時候陷入了黑暗之中。
  




真正的血統

  這裡,好空曠。四周彌漫的濃霧將我籠罩,淡淡的水汽將我的發梢打濕,我迷茫的朝一個方向走著,卻始終找不到路。這是通往地獄的路麼?
  
  “達克!達克!”我對著四周大聲的喚著,如果這是通往地獄的路,你是不是也在?可是,為什麼不回應我?你先走了麼?不是說了要一起的麼?
  
  我突然感到腳下一陣冰涼,像是踩在一塊寒冷的冰上。冰?我心頭突然湧起一陣熟悉的記憶。沒待我多想,就出現了那歌記憶中蒼老卻睿智的老人——梅林。他依然背著那個華麗的包袱,臉上的皺紋講述著他一生的經歷和榮耀。
  
  “梅林?”我有些遲疑的說道。這時候他的出現代表了什麼?宣佈我的任務完成了麼?
  
  “對,孩子, 我是梅林。”他緩慢的說著,聲音卻有些不真實,好像離我很近,又好像遠在天邊,“不過這只是我留在你心中的一個幻像,當你開始推動改變的軌跡時,就會出現在你的夢中。”
  
  “夢中?這是我的夢?那麼,我沒有死?”我的心漸漸冰冷下來,我沒有死?我沒有陪伴他走下去?不,說好了一起的,我怎麼可以獨自活下來!
  
  梅林好像早已猜到我的想法,他神秘的微笑著,口中的話讓我從寒冷的冰窖之中融化。
  
  “我的出現,意味著你們的命運已經緊緊的聯繫在一起,當然,通過一種神奇的,我都沒有想到的媒介。孩子,我相信你,能夠完成我的心願,用你的方式。
  我可以告訴你,你所想的那個人,他沒有死,那麼,你選擇回去麼?”
  
  他沒有死?這句話在我心中跳躍著,幾乎就要衝破我的喉嚨。我緊緊的閉著嘴巴,重重的點頭。我要回去,回到有他的地方!哪怕我們還是要成為敵人,哪怕最後還是要和他戰鬥致死,只要能和他生活在同一個空間,就足夠了!
  
  梅林掏出一根彎曲簡陋的魔杖,在我身上繞出幾縷銀色的如蠶絲一樣的柔光,漸漸的將我圍繞。突然,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和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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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再次有真實的存在感時,胸前一陣劇痛,頸間卻有一點暖暖的觸感。已經很有經驗的我知道,自己活過來了,這痛楚正是脆弱的肉體才能感覺到的。幾滴涼涼的液體落在我的手背,與之伴隨的是輕輕的女人的哽咽聲。
  
  是媽媽麼?我突然孩子氣的想要撲進媽媽的懷裡哭泣,於是用盡全力睜開眼睛。微弱的光線照進我的眼裡,這次沒有刺痛,只是有些乾澀和不習慣。可能已經是晚上了吧……我看著暗沉的房間,將視線緩緩的轉到我期待的地方,鉑金色的頭髮……不是媽媽,是納西莎阿姨……心底滿是希望落空的沉悶,卻無法表達出來。我的喉嚨像是被切斷一樣,呼吸急促的發不出一絲聲音。
  
  納西莎很快發現了我的異樣,她抹掉眼淚,溫柔的拿起一直放在我枕邊的藥瓶,用麻瓜常用的滴管往我嘴裡滴上一滴綠色的魔藥。這滴液體像是有生命一樣滑入我的喉嚨,呼吸隨之漸漸平靜下來,我試著做了一個吞咽的小動作,滿意的發現我的喉嚨安然無恙。
  
  “納西莎阿姨……”我想將腦袋挪動一下,卻有一個溫暖的堅硬的東西卡在我的頸側,我有些疑惑,一時沒有想起來掛在我脖子上的東西是什麼。
  
  納西莎見狀,小心翼翼的將那個小東西從我頸側撥開,激動的捧在手裡,她的臉上悲痛和驚喜交融著,眼淚又悄悄的滑落在我的頸上。我不解的看了看那個被她捧在手中的東西,只一眼,就讓我驚愕的腦中一片空白。
  
  這是一個項墜,一個刻著奇怪圖形的項墜,而這個奇怪的圖形,我見過……那是我和赫敏在禁書區看到的布萊克家族的家徽……不對,不對……我的腦子又有些混亂,我記得媽媽當初給我的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怎麼會,怎麼會……隱隱的,有一個答案悄悄浮上我的心頭……
  
  “珈熙兒,我的珈熙兒……我知道,這個項墜一定在你這裡,我知道……布萊克家族不會沒有後代,哦,不會,我一直相信著……我可憐的弟弟……”納西莎語無倫次的說著,每個字都像是在我心頭狠狠的敲擊著。
  
  布萊克家族?後代?我麼?不!我不是!我是斯內普教授的女兒!我不是什麼布萊克家族的後代!我的潛意識瘋狂的吼叫著,嘴裡卻只能止不住氣的咳嗽,手無意識的在旁邊摸索著,毫不意外的摸到了那顆小小的有些微涼的阿忒彌斯球,緊緊的握住。像是一個溫柔的手拂過我的額頭,我漸漸的靜下心來。
  
  “納西莎!你在做什麼?!”
  
  我驚喜的聽見斯內普教授怒氣衝天的斥責,有些無助的看著他,像是在漂泊的大海中找到了一根浮木,牢牢的抓住。
  
  “教授……先生……爸爸……告訴我……”我在期待著什麼?期待著他告訴我他是我的爸爸,還是期待他告訴我達克沒有死?我不知道,這兩個念頭在我心中一樣重要,卻也同樣讓我害怕另一種回答。
  
  我的幾個下意識的稱呼也讓斯內普教授的神色有著不同的變化,心疼,憐惜和最終的安然微笑,他將納西莎手中的項墜拿起,放回我的頸側,將我額前散落的髮絲輕輕的掠到一旁,用他平生最輕的語調說:“珈熙兒,什麼都不要想,睡吧,聽話…..”
  
  在他墨如深潭的眸子中,我漸漸的被催眠,放心的陷入被溫暖的氣息所懷抱的夢中。這就是爸爸的懷抱,安全的讓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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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睡了多久,我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一聲及其輕微的劈啪聲,緩緩的掀起我的睫毛,一張醜陋蒼老的臉在我眼前,我差點驚叫出聲。強行忍住的原因是,我認識它,它就是那個在密室裡與達克…..湯姆決鬥的家養小精靈。
  
  它平扁的大鼻子被搓的通紅,佈滿血絲的大眼睛中滿是淚水,我的醒來卻好像也嚇到了它。它的臉上滿是驚恐和無措。
  
  “哦……小主人……哦……克裡切該死……克裡切讓小主人受傷了……克裡切辜負了莎爾女主人臨終的囑託……哦……”蒼老的小精靈捂著臉悲戚的低喃著,拼命的忍住自殘的行為。
  
  我卻從它的話中抓住了又一次狠狠打擊我已經很脆弱神經的話。莎爾女主人……臨終……我突然狠狠的拉住它顫抖的胳膊,恐懼的睜大雙眼,虛弱的問道:“你說莎爾……我媽媽……她怎麼了……”心在狂跳著,無論我怎樣握住阿忒彌斯球都不能阻止。
  
  克裡切立刻捂住嘴巴,拼命的搖著頭,想掙開我的手,卻又不敢用力,只發出“嗚嗚”的哭泣聲。
  
  我聽的一陣心煩,厲聲道:“我命令你!說出來!我媽媽她怎麼了!說啊!”回復一些力氣的我歇斯底里的嘶吼著,甚至不惜使用我最不屑的巫師特權。
  
  龐弗雷夫人也被我的聲音引來了,但是她卻沒有斥責我,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揮動魔杖在我身邊籠上一個靜聲咒,便默默的離去了。那一眼,是我現在最不願看到的,憐憫。
  
  “克裡切……克裡切想要親自去找……找主人的……屍體……可是……可是女主人拒絕了……她……她命令我回來保護小主人……她……她讓克裡切保密……如果小主人沒有成長到足以接受……就不要說出來……女主人說……她希望……希望小主人永遠都不需要知道這些……女主人……女主人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她……她……”克裡切伏在地上,一邊大聲哭著,一邊說出即將徹底擊潰我的事實。
  
  “她死了,她追隨著她的愛人一起離去了,拋下我,拋下我……”我睜著空洞的雙眼,默然的看著悲痛欲絕的老精靈,眼淚沾濕了睫毛,在我的臉頰流出一道細泉,房間中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老精靈的抽噎聲。
  
  媽媽,你找到你想要的幸福了是麼?我祝福你,我不恨你拋下我一人……我只是有些怨,怨你一直不告訴我真相……斯內普教授不是我爸爸,你們卻從來沒有試圖消除我的誤會,為什麼?因為我是個孩子?因為我那時還太純真?因為不想打擊我找到爸爸的幸福感?可是,你們沒有想過,我知道真相的這一天,會有多難過,會有多彷徨麼?
  
  我怎麼去面對斯內普教授?那個一直把我當做女兒疼愛的……先生。他知道這些麼?我的腦海中回憶起了一些一直被我忽略的片段。
  我剛看到那段不堪回憶之後的湖邊,他堅定的說:“我會照顧你。”卻沒有說過我是他的女兒….
  納西莎阿姨見到我時驚訝憐惜的眼神,在瑪律福莊園時,她說過:“你有一雙最美麗的眼睛。”
  麗痕書店裡,洛哈特想要探究我的故事時,也說過:“這是一雙漂亮的眼睛。”
  禁書區裡,我和赫敏一起翻閱到布萊克家族時,也看到了那句“特殊的眼睛”,韋斯萊夫人也說過這句話……
  這麼多驚人的巧合與線索,我卻一直沒有放在心上。我將頸上的項鍊取下,將項墜舉在眼前,看著這個銀質項墜上的家徽,平靜的說:“克裡切,這個項墜是怎麼出現的?”
  
  “哦……小主人,克裡切回答您的所有疑問……布萊克家族的祖先對它施了一個強力混淆咒,佩戴他的人死後會變成一枚戒指,當它浸染到繼承人的鮮血時就會變回原有的模樣,然後貢獻鮮血的繼承人就自動繼承布萊克家族的所有財產……小主人,您就是被認可的繼承人……雷古勒斯主人走之前,將它交給了納西莎小姐……拜託納西莎小姐轉交給您的母親,莎爾女主人。”克裡切謙遜的爬到我的床下,抽了抽它的鼻子,眼眶中的淚還在打轉,說到雷古勒斯的名字時,它緊緊的抓住了它的茶巾下擺。
  
  雷古勒斯?布萊克。那麼,這才是我的父親麼?我對這個名字一點也不熟悉,羅琳在書中對他的描述也很少,我只記得他偷走了伏地魔的一個魂器,還有就是,他曾經是斯萊特林的捕球手,看來納西莎阿姨當初說我沒有繼承父親的飛行天賦,所指的就是他。
  
  “克裡切,媽媽什麼時候……死的?”我握著項墜,放到胸口,疲憊的閉上雙眼,問道。
  “哦……就在去年的夏天……”克裡切又捂著臉哭道。
  
  “不對……她之後還給我寫了信,寄了……禮物。”
  “那些……那些都是克裡切寄得,是女主人留下來的……那些石頭都是石洞裡的……雷古勒斯主人所在的,石洞……”
  
  “原來,這就是她所說的旅行……”我的眼淚一直沒有停住,唇角卻勾起一抹微笑。
  媽媽,您現在是不是挽著他的手,在某處看著我,擔心我?請放心,您的女兒長大了,已經足夠的堅強……雖然過程鮮血淋漓。
  




你是我女兒

  “誰?”克裡切突然警覺的向門口看去,長著黑色指甲的細長手指防備的指著從門口閃出的黑影,但是很快的,它又恭敬的鞠躬道,“哦,是尊敬的斯內普先生。”
  
  斯內普……教授?這個名字輕輕扯動我的神經,我毫不猶豫的閉上了眼睛,裝作已經熟睡。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一直把我當做親生女兒的人,只能如鴕鳥一般將自己的腦袋藏進沙子裡,假裝對周圍的事情好無所覺。
  
  可是,事實卻是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走到我旁邊,關切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我,我的睫毛悄悄的顫動了一下。幾根溫暖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帶走一片濕潤,徒留一點淡淡的魔藥味道。
  
  “流了這麼多眼淚,做了什麼噩夢麼?”他輕歎道,坐在我的床邊,“我教過你,不要做懦夫,可是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最懦弱的表現。”
  
  不!我不懦弱!我只是……我只是有些茫然……我輕輕的將腦袋偏向另一側,依然沒有睜開眼睛,雙手卻緊緊的握起,倔強與膽怯在心頭糾纏著。
  
  “珈熙兒,你讓我很失望。”斯內普教授的語氣漸漸冷淡,我聽到了熟悉的長袍甩動的聲音。
  
  “別走!”我慌亂的睜開眼睛,驚訝的看見斯內普教授微笑著站在我的床前,雙手剛從還在翻滾的長袍兩擺處落下。我無措的對著那雙蕩漾著濃濃笑意的眼眸,嘴巴裡說出的話卻讓那笑意逐漸消失。
  
  “……您……不是我爸爸……”
  
  剛說出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看著他有些失落的眼神,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坐起身,揪住他的衣角,說:“不……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雷古勒斯?布萊克才是我的親生父親,可是,我一直把您當做我爸爸……我是說,您在我心裡就是我的爸爸,無關血緣,就是我一直認定的爸爸……他和媽媽給了我生命,而您,給了我最渴望的父愛……我一直很感激您,不,不只是感激……我想說的是……”
  
  他將我的腦袋緊緊的按在他的懷裡,打斷了我的語無倫次,低聲說:“珈熙兒,你是我的女兒,現在,以後,永遠都是!其他的,都不要去想了。”
  他的態度是這麼堅定,將我心頭所有的疑慮與不安全都打消,只剩下濃濃的感動和幸福。
  
  “爸爸……”我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長袍,心頭湧上的所有話都變成這一句簡短的呼喚。
  
  我的父親是雷古勒斯?布萊克,我是古老而高貴的布萊克家族成員,我承認這一點,也勇敢的接受。可是,我也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女兒,這一點,也永遠不會被我遺忘。
  
  我是多麼幸運,在失去父母的時候,擁有一個如此關心我的爸爸,他把他能給的所有父愛都給了我,儘管不像韋斯萊先生那般溫柔,卻是用他的方式在關心我,保護我。鴕鳥啊,伸出你的腦袋來,看一看照在沙灘上的陽光是多麼溫暖,令人窒息的沙石只會迷惑你的判斷。
  
  哭的眼睛都有些乾澀之後,我才發現他胸前的長袍都被我弄濕了,我不好意思的抬起頭,見他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他揉揉我的腦袋,手指有些用力,一點也不客氣的把我的頭髮揉的亂糟糟,像是在懲罰一個不乖的孩子。這樣的一個小動作,也讓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寵溺。
  
  對了,還有一個疑問,當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時就一直在思考的,就是那段我在冥想盆裡看到的……一度被我認為不堪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卻有些不相信深愛著莉莉的斯內普教授會對媽媽……做出那種事情。
  
  一段被緊守在心中數十年的愛情,會束縛深陷其中的人所有的感情和理智,不會背叛,無論是靈魂還是身體,無論是生還是死……不知何時,我竟然有了這樣的看法。
  
  “爸爸,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相信您會敗在迷情劑下,我也不相信,您會背叛可以讓您付出一切的愛情。”任性青澀的我早已死在密室,現在的我,更加能夠貼近爸爸的心,短短的數日,我卻像是成長了數年。
  
  斯內普教授驚訝的看著突然成熟起來的我,眸中是濃濃的心疼和淡淡的欣慰:“那不重要,珈熙兒。”
  
  “不,很重要!”我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要知道,愛情是真的堅不可摧!我也要知道,我的爸爸是一個堅強的守護者,守護著他的愛,守護著他愛的人,守護著他愛的那雙碧綠的眼眸。”而且,也要讓我對心中那莫名的悸動和牽掛增加一些勝利的砝碼,我必須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在為愛而堅持。
  
  他一直認真的聽著我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單詞,在我話音落地的一霎,他就做好了決定:“克裡切,你能去我的辦公室將冥想盆拿來麼?”毫不猶豫的支持我的每一個決定,這就是我的爸爸,斯內普教授。
  
  “很高興為您服務,斯內普先生。”克裡切深深的彎下腰,依然通紅的大鼻子都快抵在地面上。當我承認斯內普教授是我爸爸的那一刻,克裡切就將這位先生納入了主人的行列之中,這就是家養小精靈的忠誠。
  
  短短幾秒鐘,克裡切就帶著雕刻著奇怪花紋的冥想盆出現在我們面前,它還體貼的變出一張小小的精美茶几,把冥想盆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之後,它就輕輕的退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斯內普教授從懷中掏出一個透明的瓶子,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媽媽的東西,那美麗的薔薇花型瓶塞,是媽媽最喜歡的裝飾。他將瓶塞打開,遞到我的面前,我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放在心口,感受著媽媽的氣息。
  
  蠶絲一樣的銀白色液體像是靈活的生物一樣旋轉著緩緩流入冥想盆,盆內的液體歡快的回應著,漸漸形成一個美麗的閃耀著螢光的漩渦。
  
  “你有權利知道你想知道的,那麼,準備好了麼?”斯內普教授回頭問我最後一句,看見我堅定的點頭之後,將我抱起,投入那個已經做好接納準備的漩渦,進入那段屬於媽媽的記憶。
  
  強烈的旋轉撕扯著我胸口的傷,冷汗浸濕了我額前的發,卻沒有讓我發出一聲痛呼。我緊緊的咬著牙,等待著落地那一霎的平穩與安心。四周扭曲的空間消失之後,我們落在了蜘蛛尾巷的臥室裡,眼前的一幕,正是我上次陷入混沌之後的場景。
  
  眼神空洞又炙熱的斯內普教授將已經絕望的媽媽壓在那張並不寬敞的床上,細密的吻從媽媽的額頭向下移動著,落在媽媽金色的睫毛上時,他突然停住了,迷蒙的黑眸對上媽媽如藍天般清澈的眼睛,他的眉毛漸漸緊鎖在一起,身體逐漸顫抖起來。他鬆開了媽媽的一隻手,另一隻手卻還牢牢的扣住媽媽的手腕,像是被兩股力量所控制一樣。
  
  那是我見過最痛苦的表情,我能感到抱著我的雙臂也在微微顫動著,是什麼樣的意志才能抗拒可怕的迷情劑,是什麼樣的堅持才能在這時候依然記起心中深埋的白百合。我卻沒有深思的機會,下一幕讓我和媽媽一起尖叫出聲。
  
  “撕拉——”熟悉的聲音卻是與我當時想像完全不同的情況。斯內普教授猛地甩開媽媽的另一隻手腕,狼狽的從床上滾落在地,銀綠色的床幃被他瘋狂的扯破。轉眼間,一把尖銳的匕首出現在他手中,用力的從胸口刺入。
  
  “不——”媽媽甚至沒有整理淩亂的衣服就從床上跌下來,方才被他捏的有些淤青的手舉起魔杖,對著他的傷口連續念了好幾個止血咒。血止住了,卻沒能止住他的昏迷。
  
  媽媽用飄移咒將已經陷入昏迷卻還緊緊握住刀柄的男人放到床上,轉身朝門外跑去,就從我們面前而過。當然,在這裡,她看不見剛才和她一起尖叫,甚至也想要衝過去的我。不過,抱住我的雙臂稍一用力就讓我清醒過來,記起了,這只是一段記憶,現在的斯內普教授還好好的在我身邊。
  
  “走吧。”他沒有再讓我看下去,又是一陣眩暈,我們回到了醫療室。克裡切已經將我的床鋪收拾整齊了,看見我們回來,又安靜的退後。
  
  將我放到床上之後,斯內普教授又揮動著魔杖,將記憶重新裝回瓶子,卻沒有跟我要回那個瓶塞。
  
  我主動將瓶塞遞回給他,說道:“爸爸,這是您的朋友留給您的,她那時一定也希望您能留著。”明白這一切之後,我對自己以前的任性和憤怒感到好笑,對斯內普教授的容忍感到內疚。他隱瞞了這一切,默默的承擔了我所有的怨恨和指責。爸爸,您一直是這樣,為了心中的堅持,願意做一個被所有人唾棄的角色,隱忍的讓我心疼。
  
  這些話我卻一直深埋在心裡,因為我知道,他不需要這些華麗的詞藻來安慰,他會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他定下了自己的罪,並拒絕任何人為他辯護。我能為他做的,就是閉口不談這些,只需從現在開始,在他身邊做一個貼心女兒。
  
  “後來食死徒來了,你媽媽也被抓去了,他們認為是她刺傷了我,對她進行了瘋狂的折磨……”斯內普教授接過瓶蓋之後,緊緊的握住,手背上泛起了幾道青筋,我沒有抬頭,因為我知道,他不願讓人看見自己的悲痛,“很多你沒有聽過的咒語,很多……後來她被人救走了,我一直以為是你外公,現在想來……應該是他……雷古勒斯。”
  
  “然後他們相識,相愛了?和一個食死徒?”第一次真正接觸到他們的愛情故事,我的疑問也多了起來。
  
  “我不知道,但是從你的年齡推算起來,那時,他們應該早就認識了,而且,那時你媽媽可能已經有了你。”斯內普教授這時才將瓶塞塞入瓶口,語氣也平淡了下來。顯然對於猜測別人的八卦毫無興趣,只是理智的推論。
  
  “媽媽竟然也沒有告訴過你,她和……他的事?”我實在說不出“父親”這個稱呼,又覺得說“雷古勒斯”有點不尊敬,只能彆扭的稱之為“他”。
  
  “他是你的父親,珈熙兒。”斯內普教授糾正了我的稱呼,冷冷的瞅了我一眼,“你外公都不知道這些,莎爾將這個秘密藏了十幾年。你現在應該睡覺,而不是對這個沒人能解說的愛情故事追根問底。”
  
  “好吧好吧。”見他又有想噴濺毒液的跡象,我乖乖的躺進被窩裡,喝下克裡切遞來的魔藥,沉重的眼皮快要落下時,口中還在喃喃道,“爸爸,晚安……”
  
  斯內普教授一直在我身邊聽著我漸漸平穩規律的呼吸,將被子拉到我的頸處,自言自語道:“或許一開始是因為愧疚,可是不知什麼時候,你真的成為了我心中重要的女兒,珈熙兒。”
  




是緣還是債

  這已經是我在醫療室度過的第五天了,除了斯內普教授,龐弗雷夫人和克裡切,其他人一次沒有出現過。我注意到這裡的床鋪都是空的,這是一個好兆頭,說明他們都很健康。米桑和德拉科他們應該已經解除石化狀態了,羅恩的傷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礙了,哈利一定也沒有受傷,這些都是好消息。可是我心裡還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和期待,失落的是我的朋友們沒有來看我,期待的是從哈利那裡知道那天在密室最後發生了什麼。
  
  梅林只是說他還活著,我更想知道,他是怎樣的活著……毫髮無傷的,還是……我用力的甩甩頭,想將腦中不詳的想法趕走,達克,你一定要安然無恙的活著,就算我們以後依然只能是敵人,我也希望能夠面對一個完整的你。
  
  “你的腦子裡已經都是豆腐了,再甩就成豆渣了。”像是被我呼喚一樣,德拉科懶洋洋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裡。我驚喜的抬頭,領頭的正是一臉不爽的德拉科,後面是頭髮依然亂糟糟的哈利,一頭耀眼紅發的羅恩,抱著很多書的赫敏,悠閒笑著的潘西。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太過分了!”如果不是考慮到我的身體還有些虛弱,遭到反擊一定受不了,我早就跳下去每人送一拳了。
  
  “哦,珈熙兒,你要知道,我們剛考完試!”赫敏激動的說,她手中的書非常自然熟練的塞到德拉科手中,沖上前來,拉起我的手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今天考試的內容和她認為自己可能沒有做對的題目,一遍又一遍的強調那些題目是多麼難。
  
  所有人都無奈的看著她,等待她每年一次的考試憂慮症痊癒,經驗告訴我們,如果你不讓她現在說個痛快,以後不痛快的絕對是我們的耳朵。果然,當潘西體貼的遞來第七杯水之後,赫敏終於說完了最後一道題目,緊張的神色從她臉上漸漸消失,恢復平日的聰穎。
  
  “不過珈熙兒你沒能參加考試真的太可惜了。”赫敏用這樣惋惜的語調做為結束語。
  
  “可惜?我倒希望自己能躺到這時候!我懇求過龐弗雷夫人,可是她怎麼也不同意讓我晚一點痊癒,唉,可怕的考試周就這樣被我趕上了。”羅恩卻立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引得赫敏和德拉科默契的白眼幾枚。
  
  “羅恩,事實上我也是很高興的,沒有考試的煩惱。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躺到現在,每天一杯龐弗雷夫人的魔藥,天哪,那可比考試恐怖多了。”我現在可不想聽到他們在這裡爭吵,於是圓滑的轉移了話題,“哈利,那本日記呢?”
  
  這個問題剛出口,大家的臉色就都變了,變得有些蒼白,好像這是一個禁忌一樣,尤其是德拉科,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卻還是坦蕩的注視著即將開口的哈利。
  
  “我用毒牙刺穿了日記。”哈利的回答很淡然,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
  
  “那……達克,不,湯姆?裡德爾呢?他……消失了麼?”我問的小心翼翼,甚至沒有發覺自己的眸中是深深的乞求。我在乞求著什麼?
  
  “他消失了。”哈利斬釘截鐵的說出這句話後,見我快要崩潰的模樣終於好心的添上一句,“用幻影移形消失的,珈熙兒,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可是他好像已經脫離了日記本,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生命。”
  
  我緊閉的嘴巴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沒有關係,他還活著,這個答案已經讓我很滿意了。然而,我對湯姆?裡德爾的關注卻讓我的朋友們都迷惑又擔憂的看著我,他們不理解,為什麼我在堅決的要毀了日記本的同時還在期望湯姆的無恙。
  
  “珈熙兒,你是不是……”敏感的赫敏好像想到了什麼,卻在潘西的阻止下沒有說出來。她們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訝和心疼,卻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候,女孩永遠比男孩子要聰明的多。
  
  “是我爸爸,珈熙兒,那本日記是我爸爸拿出來的……”德拉科見哈利隱瞞了這些,心中雖然有些疑慮,卻還是坦然的說了出來。這是個事實,所以那天他也被石化時,心中才稍稍減少了負罪感。
  
  “所以我還從瑪律福先生那裡得到了一隻家養小精靈,這真是個驚喜。”哈利卻及時打斷了德拉科的話。
  
  “哈利?波特,我不需要掩飾什麼!是我爸爸犯的錯,我必須承認這一點,也必須讓她知道,在這個巫師界還有很多希望黑魔王歸來的瘋子!她必須站好立場!不能被心中那一點可笑的愛而左右!”德拉科激動的說,懷裡的書都散落一地,書的主人赫敏卻和其他人一樣被這樣的德拉科驚住了。
  
  “那麼,德拉科你站好立場了麼?”德拉科的話深深的打入了我心中的那眼黑暗之泉,將我一直忽略的邪惡激發了出來。他沒有感受過掙扎,沒有感受過讓人幾乎喘不過起來的矛盾麼?這讓我嫉妒,嫉妒的口不擇言的想要將他一起拉入痛苦的深淵,看一看,懸浮在天與地之間荊棘之上的我,是怎樣的傷痕累累。
  
  “我既然已開始選擇了這裡,就會一直堅持下去。如果有一天真的與我爸爸為敵,我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他身邊的追隨者,但是不會殺了他,我相信他也一樣。”德拉科顯然已經考慮了很久,所以回答的這樣堅定。
  
  “那麼,如果你爸爸身邊站著的是你媽媽呢?如果你的身邊站著的是我們呢?如果最終你依然不得不與他決鬥呢?如果最後的勝利僅在你們之間的戰果上呢?……德拉科,你真的選擇好了麼?”我句句緊逼,德拉科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這樣熟悉的神色竟讓我心頭湧起一陣快感,原來,將痛苦轉嫁給別人,雖然不會減輕自己所承擔的,卻能找到一絲平衡。
  
  這就是隱藏在心底深處的黑暗麼?我閉上眼睛,不想在看到複製在德拉科臉上的掙扎和絕望,酣暢淋漓的折磨別人之後,留下的只是一陣空虛和愧疚。達克,你一定又要說我不像一個斯萊特林的吧……實際上,那些話也在我腦中盤旋很久了,我已經做出了選擇,德拉科,你呢?我更希望的是,你能選擇中立,脫離這個戰場,可是我知道,你不會的……
  
  靜了很久,德拉科才低聲問道:“你的立場呢?”
  我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立場,我沒有立場,我所有的決定都取決於一個假設,那就是他……達克?勞德是不是真的會變成伏地魔,這時的我,是一個敗了就萬劫不復的賭徒。
  
  我聽見一聲歎息,如此蒼老有如此熟悉。我立刻睜開了眼睛,驚喜的發現真的是我外公!他和鄧布利多一起走進來。
  
  龐弗雷夫人將哈利他們都趕了出去,德拉科在出門前一秒,回頭說道:“我堅持我所一直堅持的,不會後悔!”他的笑容堅強的讓我感慨,我的那番自私的想要轉嫁痛苦的話竟然讓他更加迅速的成長起來,是的,這就是我的表哥,兩個古老家族的血統擁有者。
  
  德拉科的話讓鄧布利多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他一直注視著那幾個學生漸漸消失的背影,歎道:“我們都老了,以後的世界是屬於他們的。”
  
  “阿不思,不要感慨那些有的沒的,我想我們來的目的並不在那裡。”外公皺眉催促道。他坐在我床邊,寵溺的幫我撫順頭髮,眼眶中是隱隱閃現的透明水色。
  
  我不知道外公是否已經知道媽媽的情況,見鄧布利多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便決定先做一個聽眾,媽媽的事……以後再說吧。
  
  “哦,珈熙兒,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我的一些懺悔。”鄧布利多不顧外公威脅的目光,輕快的說著,“我想你應該可以原諒一個健忘軟弱的老人做出的傻事,對吧?”
  
  這一刻,我與外公是這麼相似,都靜靜的不說話,警惕的看著故作玄虛的鄧布利多。他見我沒有反應,尷尬的摸摸鼻子,說:“湯姆成功的從日記本裡解脫了出來,當然,這有我一定的責任,我本以為他會安分的做達克?勞德……”
  
  “您一直知道!您一直知道達克?勞德的存在?!”聽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低吼,他一直知道,那麼他在做什麼?為什麼不提醒我,甚至在密室,都沒有立刻對我們伸出援手?
  
  “所以我說,這是一個老人犯的錯誤。”鄧布利多的聲音突然低緩而疲憊,他每天都維持的愉悅也消失的一乾二淨,“我曾經思考過,如果以前我能給湯姆多一點信任和關愛,少一點猜忌和顧慮,是否不會出現伏地魔。所以,當我從畫像口中得知與湯姆一模一樣的男孩出現時,我選擇了觀望。我知道你們相處的很好,直到最後我都一直希望他能有所改變……”
  
  “可是你失敗了!你讓這幾個孩子受盡了苦頭,你這個該死的老蜜蜂!”外公恨恨的說,他的手指插進絲質長袍的口袋,想要掏出魔杖,卻又忍住了。
  
  “不,我不認為我失敗了,起碼,現在還沒有失敗。”鄧布利多的聲音有些提高,他緊緊的看著我的眼睛,說,“珈熙兒,你知道是什麼幫助湯姆脫離日記本的麼?是你的血和你的願望。是的是的,這和莉莉當初在哈利身上下的咒語極其相似,你最後不願他死去的意願通過沾在毒牙上的血割斷了日記本對他的束縛,你救了他,你們之間必然產生一種奇妙的聯繫。
  珈熙兒,我和你一樣,不願他再成為伏地魔。我承認,我的做法有些冒險,但是,我有理由相信,他確實有些改變。
  所以,我們或許可以從另一個方向努力,珈熙兒,你瞭解我的意思麼?”
  
  “你還想利用我的外孫女,阿不思?我不會讓她再與你們接觸,我要把她帶回法國!”外公激動的拉著我的手,對鄧布利多怒吼著。他拼命的想把我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卻不知,我早就撐開了自己的翅膀,準備好了飛上天空,沖向不知是懸崖還是樂園的前方。
  
  “不,外公,我不會離開霍格沃茲。”我忍住不去看外公失望的眼神,堅定的說,“不管校長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我只是遵從自己的心,我不希望他傷害你們,一點也不希望。”
  
  我和鄧布利多一樣是個賭徒,只是他賭上的是整個巫師界,而我,賭上的是自己擁有的所有幸福,這樣看來,我們誰也沒有討到便宜,這樣的想法讓我有一點安慰。
  
  “可是如果你們失敗了……”外公沒有說下去,他只是用譴責的目光淩虐著鄧布利多。
  
  “敗了,只是一場大戰。”鄧布利多淡淡的笑道,好像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結果。這樣的鄧布利多,讓我理解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心甘情願的追隨他,這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他永遠會讓你對無望的未來產生希望。
  
  外公也被鄧布利多所影響,不再反對我的決定,只是輕輕的撫上我的臉頰,臉上的皺紋好像都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痛楚:“珈熙兒,你一定要愛惜自己,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你……雖然我知道,你和你媽媽是多麼相似……”
  
  他悲戚的眼神注視著我,讓我不自覺的點頭,雖然我也明白,這可能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後來鄧布利多又告訴我他們發現密室已經超出了霍格沃茲的保護魔法範圍之內,湯姆才能成功的用幻影移形離開,為了以後的安全,他們將密室封鎖了。他還說了一句讓我有著淡淡欣喜的話。
  “我們檢查了,蛇怪死於死亡禁咒,我想,這可能是他做的。”
  
  達克,你因為什麼殺了蛇怪,是與我一樣的心情麼?那麼,我們的相遇和後來發生的所有,到底是緣,還是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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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的重逢

  當我終於被允許在陽光下行走時,已經要放暑假了,我回到斯萊特林的長桌上吃這學期最後一頓晚餐時,才知道認識我的同學都以為這段時間我回法國了。看來密室的事情被教授們隱瞞了下來,所有的知情者都絕口不提,漸漸的,就會被人們所遺忘。
  
  所有的學生都在為學院杯的歸屬期待萬分的時候,我卻在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一個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決定。所以聽到斯萊特林學生整齊的鼓掌聲時,安靜的我卻像是一個突兀的存在。兩邊的潘西和德拉科同時撞了我一下,才讓我回過神來,和他們一起鼓掌,事實上,我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珈熙兒,你又心不在焉了。”鄧布利多宣佈開飯之後,潘西將一塊乳酪放進我的餐盤,無奈的說,“我們學院好不容易將學院杯搶回來,你就沒有一點高興?”
  
  德拉科推過來一杯牛奶,卻第一次沒有和潘西一起批評我:“喝掉,你需要營養,蛇毒是不會讓你長個子的。對了,你這個暑假去哪過?依然跟著教父還是去我家?”
  
  “我想回法國。”我乖乖的喝掉牛奶,吃著乳酪,這在以前都是我最討厭的東西,現在不知怎麼回事,離開它們我反而有點不習慣,就像是離開朋友們的感覺一樣。當我們差點失去所有的時候,才會想到要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重視身邊每一個最平常的動作。
  
  “回法國?”我的話卻讓德拉科皺起了眉毛,他有些鬱鬱的說,“為什麼想到要回去,你是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應該……”
  
  “我要回法國,德拉科。”我又緩慢的重複了一次,沒有激烈的情緒,卻表達了我最堅定的決心。這就是英國人的保守思想吧,認為應該很快的回到家族中來?可是當我不知道自己姓布萊克的那些年,在法國生活的不是也很好?
  
  “我是你哥哥,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小丫頭!”我的稱呼卻激怒了德拉科,他像是一個誓死捍衛自己權利的騎士一樣,橫眉豎眼的瞪著我,嚴厲的口吻竟然像極了某時的赫敏。
  
  “哦,是的,是的,你是我哥哥。”我挑挑眉毛,知道他自從知道我的身世之後就一直期待著我叫他哥哥的那一天,會讓他更加有優越感。
  
  果然,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驕傲的笑容,然後把他的整塊牛排推給我,說:“那麼,你是不是應該幫你的哥哥切一下牛排?”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典型代表啊。我心中鄙視著他的這種行為,表面上卻是很聽話的接過盤子,一邊切一邊說:“當然,這是我的榮幸。不過,我聽說,親愛的‘哥哥’您前幾天曾經為某個女士切了牛排,還親自送她回寢室,唉,這可讓不少女孩傷心啊。”
  
  德拉科聞言一把搶過他的牛排,若無其事的自己動手切了起來,鉑金色的頭髮掩住他的半張臉,卻掩不住有些微紅的耳朵。
  
  當然,說給我聽的就是在一旁拼命忍住笑意,還在力圖保持優雅的潘西,然而“啪”的一聲從她盤中飛出的布丁卻暴露了她現在的愉悅。
  
  我湊到德拉科的旁邊,歪著頭看著他,調皮的笑道:“親愛的‘哥哥’,那位女士是誰啊?不介紹給妹妹我認識一下麼?啊,對了,想起來了,我好像也認識她哦,不是連續兩年在總分上打敗您的赫敏?格蘭傑小姐麼?”見他還是默不作聲,我只能“一不小心”拍手高興的驚呼。
  
  德拉科一手捂住我的嘴巴,憤憤的對潘西說:“你怎麼這麼快就告訴她了,不是說好了等我追到了再說麼。”
  
  “哦,對不起,我以為我們的瑪律福少爺是戰無不勝的,我怎麼知道你還沒有成功?”潘西嘴裡說著抱歉,臉上卻完全沒有抱歉的意思。
  
  我扯下險些讓我窒息的手掌,驚訝的說:“什麼,你還沒有追到手?”我懷疑的審視了一番德拉科,然後搖了搖頭,繼續吃別的食物。
  
  德拉科很不滿我的態度,壓低聲音說:“你那是什麼眼光?難道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個草包洛哈特麼?你說她能被洛哈特迷的神魂顛倒,為什麼就是對我愛理不理的?”
  
  “哦,親愛的‘哥哥’,您不會就是用這種態度去跟她說‘本少爺看上你是你的榮幸,還不乖乖就範’?”我好笑的猜測,想到這樣的場景,我和潘西又笑個不停。
  
  “笑!笑!有什麼好笑的,我當然不會這樣說,我難道看起來那麼自大麼?”德拉科翻了個白眼,說,“我沒有對她說這些,我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而且,你也知道,在她心裡,書本比男生可愛多了。”
  
  “哦哦,怎麼聽起來有點酸,親愛的‘哥哥’。”我怪聲怪氣的說道,“高貴帥氣的德拉科?瑪律福先生怎麼能被那些沒有生命的羊皮紙打敗?您要振作起來啊!”
  
  “珈熙兒,你這是在鼓勵我麼?為什麼我聽出了一點諷刺的味道?”德拉科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腦袋,斥道,顯然有些被我揭穿的尷尬和鬱悶。
  
  “哦,很痛,真是見色忘義啊。”我揉著被他敲擊的頭頂,嘴裡還是不學乖。好不容易能被我抓到一次嘲笑他的機會,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過呢?其實,我是很羡慕的,喜歡的人就在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是多麼幸福。而且,他們之間還不存在著如山如海的隔閡。
  
  “德拉科,哥哥,加油吧,她是個好女孩。”我終於收起嘲笑的表情,淡然的笑道。
  德拉科聞言,對我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將他切好的牛排推到我的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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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我想查詢一下倫敦有哪些孤兒院是靠近海邊的。”
  
  等待在電話亭外的婦人聞言好奇的看了一眼正在裡面打電話的女孩,猜測她大概只有十幾歲,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現在怪人是蠻多的,就像上次看到的幾個在這麼炎熱的夏天還穿長袍的人。正想著這些怪事,打電話的女孩已經出來了,婦人又看了她一眼,才進入電話亭中。
  
  這個尋找孤兒院的人就是我。我將手中記著地址的小本子放進小包裡,走到路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今天好不容易說服斯內普教授同意我回法國,他卻堅持說要送我回去,如果不是盧修斯?瑪律福有急事找他,而且伊卡蘭家族在英國設置的門鑰匙被外公帶走了,我的計畫就全泡湯了。不過斯內普教授還是堅持將我送到機場,親眼看到我走進檢票口才放心的離去。
  
  從機場出來之後,我又不敢使用魔杖,只能坐巴士回到倫敦市區,這樣一來,就到了傍晚。好在倫敦靠近海邊的孤兒院只有一家,這讓我總算是有了一點安慰。現在我只要等到晚上,乘坐騎士巴士去孤兒院就可以了。
  
  看見旁邊有賣冰激淩的小攤販,我剛想去買一個,卻發現自己口袋裡都是巫師界的錢幣,金加隆和銀西可。如果用這些去買東西的話,可能會把我當做瘋子或是罪犯吧,我無奈的想著。看來在巫師界生活時間長了,突然回到麻瓜的世界裡,確實會非常的鬱悶。難怪斯內普教授從來不願接觸麻瓜……
  
  餓肚子的感覺很不好,偏偏我還不記得倫敦的破釜酒吧在哪裡,倫敦那麼大,就算我能夠分清方向,恐怕也不可能順利的找到那個一般很容易被人忽略的酒吧。
  
  走過很多街道的我終於找到了一條無人的小巷,這時候估計已經八九點鐘了,漆黑的小巷在很多故事裡都是罪惡的所在,可是我卻為這裡的寂靜而興奮。我迅速掏出魔杖,心中默默念叨著“螢光閃耀”,魔杖的杖尖發出一點微弱的白光。
  
  我趕緊閃到路旁,期待的看著小巷的一個方向,誰料強烈的燈光卻從我身後照來,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我毫不意外的轉身,看著絢麗的三層大巴士高速駛來,又準確無誤的停在我旁邊。
  
  “啪”的一聲,有些歪斜的車門打開了,一個年輕的男巫從車上跳了下來,長相很普通,臉頰上還有幾顆痘痘,好吧,和書中的描寫幾乎差不多。
  
  “你好,歡迎乘坐騎士巴士,這是緊急巴士,專為手足無策的巫師和女巫準備,我是售票員斯坦?桑巴克,請伸出你的魔杖……”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從他旁邊擠上車,又將他拉了上去,關上門,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桑巴克先生,給您錢,不用找了,我想您只需要給我一些食物就可以了。”我掏出一個金加隆遞給傻傻的看著我的斯坦,見他沒有反應,我勉強笑道,“我想,這裡應該有食物的,對麼?”
  
  “哦,是的,當然,當然……”他終於反應過來了,接過那枚金幣,又問我要去哪裡。我將孤兒院的位址給他看了之後,他才給了我一張票,然後把我領到巴士最靠前的床鋪那裡。我小心翼翼的躲開那些伸出床鋪的鞋子,走到屬於我的床鋪。
  
  還不錯,沒有我想像的糟糕。我看了看從車頂長長垂下的夢幻般的水晶燈,覺得自己想到乘坐騎士巴士真是太聰明了。拍了拍床單,我放心的坐下,聽見斯坦對前面說了一句開車之後,巨大的衝勁差點把我摔到床下,我緊緊的抓住床鋪的欄杆,才穩住了身體。好吧,撇除車速,還是比較讓我滿意的。
  
  斯坦卻如履平地的在車廂內走動,我聽見他在走到車後小隔間的時候嘴裡還念著:“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都這麼粗魯沒耐心。”我不禁想笑,這個售票員,怎麼到現在還在介意剛才我的舉動。
  
  不過後來他給我拿來了麵包和熱可哥時,我有些狼狽的吃相卻讓他忍不住在前面偷笑。沒辦法,我已經餓了一天了,沒有把盤子吃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當我解決掉最後一個麵包時,斯坦提醒我已經到了我要去的孤兒院,我將盤子遞給他,禮貌的道謝之後,走下了車。
  
  “祝你好運!”騎士巴士帶著斯坦最後的祝福又飛一般的沖向前方,親眼看見大樹們給它讓路的我不禁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一直在吃,完全沒有注意車外奇景。
  
  這就是湯姆出生和成長的地方。我看著面前這棟破舊的房子,一陣感慨。
  
  四周零零落落的幾戶人家還亮著燈,這應該是倫敦的郊區了,雖然荒涼,卻有幾分靜謐的淡雅。茂盛的樹木高矮交錯著在房子旁邊,有些狹窄的青石路旁還能看見未經修整的草地和灌木,灰色的牆壁上爬滿了濃綠的地錦,小小的三瓣葉隨著夏夜的清風搖曳著。粉色白色的喇叭花攀藤在灌木之上,在月色下竟然也別有一番清麗之色。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略帶濕潤的空氣,準備敲上那扇已經佈滿蛀痕的厚重木門。
  
  “笨女孩。”一個熟悉的聲音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我的身後,我的身體僵硬了,連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
  
  是他……麼?還是我的幻覺?
  
  “笨女孩,你不應該到這裡來。”聲音又一次傳來,卻又很快被風吹走。我慢慢的轉身,後面去沒有任何人的身影。那麼,果然是我的幻覺麼。我壓下心底的失望,苦澀的笑著。
  
  “你的反應該是這麼慢,笨女孩。”
  
  我終於抓住了聲音的源頭,是我右側的一棵大樹!我抬頭望去,站在樹枝上的人半個身體都隱藏在繁茂的樹葉之中,他一隻手抓著樹枝,另一隻手又捏了捏鼻尖,這樣一個熟悉的小動作讓我確信,真的是他,達克?勞德……或者說,湯姆?裡德爾。
  




絕望的夢魘

  不知在哪一天的夢裡,我曾經夢到過與他重逢,那裡的我像是飛蛾一般撲進他的懷中,緊緊的擁住他,告訴他我的思念與矛盾,告訴他我的絕望與掙扎,他也只是像個木偶一般任我哭任我鬧,毫無反應,只在最後扼住我的頸脖,又掏出魔杖對著他的太陽穴,微笑道:“笨女孩,我們一起走吧,拋下所有的痛苦,逃離艱難的抉擇。”
  那時我就醒了,發現枕上一片濕潤,唇角卻是淡淡的上揚。這是我的想法,還是他的想法,或許,我們都有這樣的想法,在生死難決的那一刻。
  
  然而現在,當所有的衝動都煙消雲散之後,我們都意識到,死亡,已經是最懦弱的選擇,驕傲如他,是不會做懦夫的,他的願望是永生,我一直都知道,為了這個願望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此時的我,已經不再確定,或者說是,希望我不能確定。
  
  所以當我真的發現他就在我面前時,我沒有激動的撲上前去,心中只是湧起一抹淡淡的喜悅,被蛇牙貫穿的傷痕也像是回應一般透著些許的痛楚。
  
  “你好,湯姆?裡德爾。”我心中閃現過很多畫面,最後浮現在腦中的竟然只有這麼一句話,而我,也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我禮貌而又生疏的問侯引得湯姆一陣輕笑,他靈活的從樹上躍下,微長的墨色髮絲隨著他的跳躍動作輕輕揚起,當他沐著月色精准的落在我的面前時,我不自覺後退了兩步,而噙著笑意的他也逼近了兩步,我身後的木門將我抵在他的面前,無路可退。
  
  “笨女孩,你怕我?”他的眼睛愉悅的眯起,深邃的墨色眼眸如泉底最深處的一小塊水域,寧靜的讓人無法捉摸。
  
  感受到他輕柔的語調與微涼的氣息,我不禁將臉頰輕輕側轉,不去注視那彎足以讓我深陷其中的深泉。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他貼近我的耳朵,更加溫柔的說,“那麼,笨女孩,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呼出的氣在我耳廓肆虐的輕撫,我忍不住微顫一下,從未有過的異樣波動在我心頭蕩漾,突然想要擁抱他的衝動引起我一陣心慌。我衝動的一掌推開他,說:“這不關你的事。”急促的語氣卻將我內心的慌亂表達的一清二楚。
  
  湯姆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只是稍稍被我推後了幾步,就穩穩的停住了,雙手插進口袋裡,調侃道:“哦,我忘了,你還只是個小丫頭。好吧,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是我會跟著你的,早晚還不是會被我知道。”
  
  “你沒事可做麼?那如果我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會回答我麼?”我突然有點生氣,他有些無賴的表情讓我無意中把他當作了達克,那個總是能輕易挑起我的火氣的壞蛋。
  
  “除了霍格沃茲,只有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是個家。”
  
  我驚訝的看著他,這樣坦白又乾脆的回答讓我有些無措,看著說出這些話的他依然帶著微笑的模樣,我有些想哭,心底湧上的這濃濃的傷感是他傳遞過來的麼。湯姆,湯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將在你心底深藏很久的軟弱暴露在我面前?
  
  “我來找我媽媽。”還沒等我想清楚,無法控制的情感已經讓我說出了這個瞞了所有人的決定和目的。是的,找我的媽媽,和我的……父親,我要把他們帶離那個黑暗潮濕的洞穴,帶回布萊克家族的墓地,帶他們,回家。
  
  湯姆可能看出了我眼中的哀戚,沒有繼續詢問我,只是默默的走到我旁邊,在木門上扣了幾下,清脆的聲音在夜色中更加響亮。
  
  “是誰?”一個蒼老的婦人緩慢的打開門,看見我們之後有些驚訝的問道,“請問你們有什麼事麼?”
  
  “您好,我們是修學旅行的學生,想在您這裡住一段時間,當然,我們會付給您一些錢,這裡應該有空房吧?”完美的謊言,恰到好處的笑容和不少的一筆錢順利的讓我們踏入這個有些破落的小院。
  
  老婦人將我們領到一個有著兩張床的房間之後,就舉著蠟燭步履蹣跚的離開了。我坐在床上,看著湯姆將房門輕輕關上,才冷不丁冒出一句話:“她不認識你?”
  
  “笨女孩,實際上,湯姆?裡德爾現在應該已經六十多歲了,以前的那個麻瓜院長恐怕早就死了。”他走到另一張床上躺下,雙手背在腦後,眯著眼看著掛在牆壁上的煤油燈。
  
  “可你才十六歲,所以你不是那個湯姆?裡德爾,不是伏地魔。”我的視線也隨著他一起投向那盞佈滿污漬的煤油燈,玻璃罩已經變成了黃褐色,微弱的燈光透過燈罩灑下的黃色暖光照在他還是略顯蒼白的臉上,憑添一抹暖色,柔和了的輪廓,也恍惚了我依然有些防備的思想。
  
  我猜測著他現在的想法,是在懷念以前的生活,還是在夢想著以後的成就?突然,我發現自己竟然又不知不覺的被他所牽動,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於是我強行收回目光,有些狼狽的翻身上床,將有些黴味的被子拉高,蓋住了整個腦袋,只剩下耀眼的金髮還留在被外,向人提醒著此處有人。
  
  靜靜的數著自己的心跳,我沒有任何困意,耳朵不自覺的豎起,捕捉著房間裡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我的呼吸有些急促,右手伸進口袋,卻摸到了兩個東西,一個是阿忒彌斯球,另一個是……糖果。
  
  我出院之後的第一天,就從宿舍窗外的灌木叢中找到了那顆被外丟掉的糖果,然後就一直帶在身上,卻沒有想過為什麼要帶著。現在,我突然想到了,原來那時我就一直在期待著與他重逢,並回到當初的每日一顆糖的生活。
  
  “啪!”的一聲,糖果從我的被中飛了出去,砸在他的身上,打斷了他的沉思。我躲在被中,悄悄的掀起一角,注意著他的反應。看到他直直盯著躺在他胸前的糖果時,我不禁提起一口氣。他會不會扔掉?我有些擔心,因為那顆糖看起來不是很美觀,畢竟已經在我的口袋裡度過了好多天了。而且……他是湯姆?裡德爾……不是達克……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扔掉,也沒有吃掉,而是裝進了口袋,然後側過頭來看我,極富穿透力的目光仿佛從我掀起的這條細縫中穿過,毫不客氣的看盡了我的所有。有些驚慌的我趕緊轉過身,背對著他,同時又在心中暗罵自己多麼膽小和怯懦。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湯姆?裡德爾,也只能有一個湯姆?裡德爾。”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不容忽視的霸氣與堅決將我從被子中吸引出來。
  
  “你要做什麼?”我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卻能聽出他的決心,他決定了什麼?是很危險的麼?我能感到他身上一股狠厲之氣轉瞬即逝,擔心的話也脫口而出。
  
  “笨女孩,你就這樣毫無顧忌的跟著一位男士住在一個房間裡了?”他沒有回答我,而是提醒了另一件我一直忽略的問題。
  
  我知道他在轉移話題,同時也明白他不會回答我的問題,於是很合作的說:“哦,我想你不會對一個‘小丫頭’‘笨女孩’有什麼想法的,而且我可以當做這裡就是醫療室,要知道,我曾經跟哈利一起在醫療室裡住過大半個月,中間只隔著一道簾子。”我表現的毫不在意,實際上心裡卻有些彆扭,被子也緊緊的裹在身上。他不說,我還真沒發覺自己竟然毫無戒心的就跟著他進入孤兒院,並住在一起了,為什麼?我自己也同樣不解。
  
  “我可不是哈利?波特那個青澀的小男生,笨女孩。”他坐了起來,並威脅似的向我走近了幾步,成功的看見我向後挪了一下之後,已經不再泛紫的嘴唇一角壞壞的勾起,說,“不過,我確實對你這種‘小丫頭’沒什麼特別的想法。”說完,魔杖一指我這邊牆壁上的煤油燈,燈就滅了。
  
  聞言松了一口氣的我才發覺自己又被耍了,我抽出自己的枕頭狠狠的砸向他的臉,看見他輕鬆的接住向他臉頰飛奔的枕頭之後生氣的說:“你這個壞蛋!”說完,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撒嬌,一陣熱潮浮上臉頰,我再次鑽進被窩,決定悶死自己算了,又想到悶死自己太丟人,便悄悄的留了一條縫,用來透氣。
  
  “呵呵。”他低聲笑著,一個軟軟的東西被輕輕的放到我的腦袋上,並很壞心的將我留出的透氣處牢牢的堵住。又是一聲輕響,我知道另一盞燈也被關上了,一陣掀被子的聲音之後,漸漸的,房間完全寂靜下來。
  
  “晚安,笨女孩。”
  
  隨著這聲熟悉到令我心悸的一句話,我如被蠱惑一般,緩緩的進入沉沉的睡眠之中,卻無法控制的陷入一個恐怖的噩夢之中……
  
  夢中的我好像到了一個修羅場一樣,地上滿是面容扭曲的屍體,支離破碎的四肢在我腳下鋪成一條通向前方血色高坡的路,我光著腳緩慢的向前行走著,粘稠的血液沾在我的腳上,隨著步伐的邁進越來越多,我卻沒有一點感覺,像是一個木偶一樣。
  
  漸漸的,我終於看清了那高坡竟是用屍體壘成,坡上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他的臉像是壓扁的蛇面,詭異的讓人心驚,他看見我的到來,從身後拖過一個人,扼住他的頸項高高舉起,看清了那個人的臉之後我終於找到了靈魂一樣劇烈的顫抖著,那是……湯姆?裡德爾!
  
  我瘋狂的向前跑去,急切的想要掏出自己的魔杖,卻怎麼也找不到。我絕望的怒吼著:“放開他,伏地魔!你想要的不過就是我的靈魂!我給你!”
  
  越來越靠近那個高坡,我的心情也越來越激動,我赫然發現伏地魔腳下踩著的屍體當中有爸爸的,有媽媽的,有納西莎阿姨的,有盧修斯的,有德拉科的,有赫敏的……所有我重視的人全都面色痛苦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
  
  我驚恐的看著湯姆緩緩的對我伸出一隻手,又漸漸的落下,說出無數嘲笑之語的唇血色全無時,強烈的恨意奔湧而出,像是突然湧起一陣力量,我舉起右手指向笑的肆虐的紅眸惡魔,厲聲嘶吼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你要殺了我麼?笨女孩?”紅眸惡魔輕輕吐出的一句話卻徹底擊潰了我,震驚與迷茫同時出現在我的眸中,他伸出細長的骨節嶙峋的手指,蠱惑到,“來吧,和我站在一起,笨女孩。”
  
  我絕望的看著夢中的自己又如同木偶一般緩慢的回應著他的呼喚,踏著每一個我所深愛的人們的屍體……
  
  “不!不對!回來!他不是達克!他不是!”我拼命叫著,希望能夠喚回那個迷失了本性的自己,卻沒有任何效果。胸口一陣劇痛,不知什麼隨著我跳的劇烈的心臟血脈衝破束縛緩緩的流了出去,更加牽扯著我所有的神經。
  
  突然,我被一陣溫暖環繞,並有一個溫柔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低吟著:“我是達克,達克就在你身邊,不要怕,笨女孩……”
  
  我的身體漸漸的放鬆下來,向溫暖的所在依戀的靠了過去,雙手緊緊的抓住這個將我從修羅場中拉回的聲音主人,滿是淚痕的臉上這才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海邊的洞穴

  淩亂的黑髮在臉頰上散落,黑色睫毛將那雙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眸緊緊的蓋住,隨著緩慢的呼吸起伏著。當我醒來時,眼前就是這樣一個畫面,寧靜的讓我連心頭的驚詫都不忍表現出來。我屏住呼吸,看著他即將與我鼻尖相碰的睡容,一動也不敢動,還被他雙手緊緊擁住的那一圈皮膚漸漸泛起粉紅,依然抓著他胸前衣料的手觸電般的鬆開了,心跳慢慢加速。
  
  昨天,把我從夢中拉回的人,是他……我的手捂住胸口,感受著自己急促的心跳,想起昨夜那個一直守護著我的溫暖。
  
  眼前長長的睫毛突然掀起,露出含著濃濃笑意的墨色眼眸,將我嚇得想翻身坐起,卻被禁錮住,暖暖的氣息在我鼻尖騷動著,癢癢的。
  
  “笨女孩,偷偷的看完就想逃麼?”他刻意放慢了語速,每個字都伴隨著曖昧的呼吸灑在我的臉上,輕輕攪動著我已經慌亂的心。
  
  “我……沒有……”不知所措的我僵硬著身體,只能無力的反駁,還有些底氣不足。
  
  “啊,我好像聽見哪裡在敲鼓。”他輕笑著,手一用力,將我拉到他的懷中,貼上他微微震動的胸膛。
  
  他與我的鼻尖輕輕的抵在一起,異樣的微麻觸感從鼻尖緩慢的向身體內部延伸,我睜大了眼睛,金色的睫毛也被他一絲黑髮撩撥著。心中這隱隱的期待是什麼?我無法解釋,只能緊緊的注視著他。
  
  “笨女孩,現在你應該閉上眼睛。”他的笑容有些無奈,鼻尖懲罰似的摩擦了一下我的,在我背後的雙手也更加用力。
  
  “為什麼?”我的問題和因為好奇睜得更大的眼睛,卻讓他的笑容停滯在臉上,我甚至能感覺到他似乎僵化了一秒。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有些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默默的放開我,下床,穿上他的外套,拉開門。
  
  “啊!”我突然驚叫一身,臉頰像是燃燒了一般,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他嚷道,“你剛才是想……想……”吻我?後面的兩個單詞我支支吾吾半天都沒有說出口。
  
  “笨女孩……你真是遲鈍啊。”他靠在門上感慨了一句,就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我壓住胸口,生怕異常活躍的心臟不顧一切跳出來。在法國看過很多次男女親吻的畫面,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碰到這種情況。他想吻我……為什麼?是因為,心動麼?那麼,如果我及時反應過來,我會拒絕麼?我不禁做著這樣的假設。應該……不會吧……這樣的答案讓我的臉頰更加滾燙起來。
  
  不行,不行,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我來到這裡不是談情說愛的,我是來做正事的。我用力的拍拍臉頰,才勉強控制住逐漸升高的溫度和跳的瘋狂的心臟。從被窩裡爬出來之後,我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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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還擔心見到湯姆會很尷尬,可是一早上我都沒有發現他的行蹤,這個擔心漸漸的變成了不安和忐忑。他走了麼?我問了很多人,都沒有得到答案,我不得不猜測,他可能真的走了。
  
  我不免有些失落,轉而又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便強打起精神,向孤兒院的孩子們詢問關於海邊洞穴的事情。讓我失望的是,竟然沒有人知道洞穴在哪裡,可是孩子們卻告訴我,自打他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被告知,千萬不能到懸崖後面的海域探險,那裡有吃人的怪物,沒有一個去哪裡的人活著回來。我立刻就猜到,那可能就是我的目的地,伏地魔藏魂片的洞穴。
  
  “謝謝你。”我將昨天從騎士巴士上買來的巧克力分給這些孩子,看著他們驚喜的模樣心中也有一些喜悅和感慨。無憂無慮的孩子,一點巧克力都能讓他們欣喜若狂,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和他們一樣。
  
  “你到底想找什麼?”
  孩子們跑開之後,一個突兀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將我嚇了一跳,手中剩下的幾顆巧克力也散落在還掛著露珠的草地上。我抬頭一看,那懶散的坐在樹枝上,隱藏在樹葉之中的傢伙不就是消失了一個早上的湯姆?裡德爾麼?
  
  預想的尷尬場面一點也沒有出現,我只有被抓包的緊張,心中迅速轉過了很多念頭。找什麼?難道我要告訴他,我在找你放魂片的那個洞穴,可是你放心,我不是為了你的魂片,只是想找到我父母的屍體?哈,現在的他只有16歲的記憶,他知不知道魂片的事情?知道多少?如果他知道這個洞穴的秘密,那麼這個答案恐怕會讓他直接殺了我吧……就算他現在不知道,我提到了的話,也一定會引起他的注意,然後去探查,那時候,當聰明的他明白魂片的事情並發現真正的魂片已經被偷走,他恐怕會直接懷疑我,然後殺了我……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他的靈魂依然如伏地魔一樣。
  
  “眼睛轉的這麼快,笨女孩,你是在使用你那個為數不多的腦汁麼?”他一聲嗤笑,在樹枝上換了一個斜靠的姿勢,很有優越感的俯視我。
  
  “湯姆,我在找一個海邊的洞穴,你知道哪裡有麼?”我下定了決心,要賭一把。我的資本僅僅是對他的信任和期盼,如果贏了,我足以相信這是一個全新的湯姆,如果輸了,也不過就是提前去與父母團聚。
  
  “洞穴……我倒是知道一個。”他的表情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如墨的深邃眼眸也是極其平靜的,“你要去那裡做什麼?”
  
  “我可以不回答麼?”我仔細的分辨他的每一個表情,卻發現他與斯內普教授一樣,巧妙的隱藏了所有的情緒,徒勞無獲的我只能繼續這第一場賭博。
  
  “啪”的一聲輕響,他從樹上落在我面前,深深的看著我,當我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才挑眉說道:“當然,你有權利不回答。”說完,他就轉身走出孤兒院的大門。
  
  “你要去哪?”松了一口氣的我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在他身後詢問著。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對他的依賴更加明顯,我還記得早上找不他時,心中強烈的空落。
  
  “你不是要去找那個洞穴麼?”他的聲音從前面隨著夏日的海風飄到我的耳邊,有些鹹澀也有些沁心的濕涼,“還是你改變主意了?”
  
  “不……謝謝……”沒有的得到必要的答案,就要滿足我的願望麼?我漸漸預感到,自己的第一場賭博可能贏了。當我跟著他來到海邊,看著翻滾著的海浪和空無一人的沙灘時,我為自己大膽的賭博而慶倖。如果沒有湯姆的話,我恐怕根本對這恐怖的大海毫無辦法,更不要說是安全的到達那個洞穴了。
  
  我期待的看著湯姆,右手也主動的抓上他的袖口,我不知道自己這時候看起來很像一個可憐兮兮的迷途羊羔。
  
  “呵呵。”他看見我企盼的眼神和無措的小動作,低聲笑了起來,然後如我所願的掏出魔杖,並細心的囑咐我,“不要緊張,很快就到了。”
  
  我還沒來得及點頭,四周的空氣就拼命的向我擠壓過來,整個身體好像都在扭曲,就這短短的幾秒鐘,我的胃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當擠壓的感覺消失時,我差點摔倒,還好湯姆及時拉住了我,將我扶到一處坐下。
  
  地面有點濕,我能感覺到這一點,然後回過神來,仔細的觀察這個黑黝黝的洞穴。洞頂和地面都是那種黑色的石頭,我撿起一塊輕輕擦拭去石上的水漬,放進口袋裡。媽媽,您就是在這裡給我寫信的吧,所以每張信紙都有風乾的水跡,所以送信的會是疲憊的海鷗。
  
  湯姆進入這裡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他用手在粗糙的洞壁上輕撫著,面色有些凝重:“這裡有強大的保護魔法,如果我猜的沒有錯,沒有人能成功的在這裡幻影移形……我卻成功了,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這是他所佈置的……”他回過頭來看著我,眸中是一抹深究和驚詫。
  
  我毫不回避他的目光,勇敢的與他對視。因為我早就料到這個局面,也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如果他想要殺了我……他卻沒有讓這個如果成立。不知道是什麼取悅了他,他的唇角緩慢的勾起,手停留在一處與其他地方毫無二樣的洞壁之上,輕輕的敲擊著,然後後退了兩步,洞壁上漸漸浮現出一個弧形的綠色光圈
  
  “看來他並沒有比我更加聰明,或者說,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他變得自大。”湯姆輕蔑的說。
  沒等我想明白這句奇怪的嘲笑是針對誰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捋起衣袖,杖尖輕輕在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將獻血灑向光圈,幽幽的綠光消失之後,一個不規則的洞口出現在我們面前。
  
  已經恢復力氣的我熟練的對著他的胳膊施了一個止血咒,卻突然發現卷起的衣袖下露出了一角潔白。我心中微微一怔,用力的將他的衣袖推起,滲著幹黑血漬的白紗布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那個完美的蝴蝶結依然紮在那裡,我確信,他一直沒有動過。
  
  “我只是沒有時間解開。”他抽回自己的手,將臉扭向另一邊,把衣袖放下,蓋住新傷與舊痕,率先走進洞口。
  
  騙人。心中通明的我卻沒有揭穿他,看著他彆扭的表情有些想笑。原本凝重的氣氛和沉重的心情也突然消失,不願再與自己為難,在此刻,就維持這微妙的平衡與輕鬆吧。
  
  撇開所有雜念的我也走進洞口,停在一片似乎沒有盡頭的黑色湖泊前,早已在書中閱讀過這裡的我依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下。我從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湖泊,純粹的黑色波面沒有一絲波瀾,我掏出魔杖念了一個螢光閃爍,杖尖的綠光卻只能微微照亮我身邊的一小塊地方。湯姆沉默的站在我的身旁,幽亮的黑眸微微眯起,注視著完全看不見的湖泊另一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想去猜測,因為我們都有秘密,並同時默契的選擇了不去探究。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毅然的握著魔杖走向湖邊,卻在還沒有接觸到湖水之時就被湯姆狠狠的抓住了手臂。
  
  “笨女孩,你知道平靜的湖水下面有什麼可怕的陷阱麼?”他一個用力,將我從湖邊拖了回來。他生氣了,炙熱的怒焰在眸中燃燒。
  
  “我當然知道。”我的回答卻很淡然,“平靜的湖水下躺著無數的屍體,而其中,就有我的父母。”
  




為信念與愛

  抓著我的手慢慢卸下了力道,卻一直沒有離開我的手臂。我清楚的感到他的手指放鬆了一下,卻僅有一下,又牢牢的抓住我,沉默著。
  
  “我只是想找到他們,湯姆,如果可以的話,幫助我,而不是阻止我。”我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且一定要成功,我不會死在這裡,這是我離開斯內普教授時做出的決定。
  
  湯姆說話的同時,我注視著他如這湖水一般幽黑的眼眸,毫無閃躲。我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疑問與確定,都在視線中交流,無需多說什麼,他就能明白我所想的一切。
  
  “如你所願。”簡短的一句話,承諾的卻是以命相隨。
  
  如果在一年前,我可能早已感動的撲進他的懷抱,可是此刻,被一系列經歷磨礪的我,已經不會再那麼無憂,那麼單純,那麼......自由。我將所有的感情與責任編織成一面最結實的網,把自己牢牢的捆綁在裡面,每走一步都被牽扯著,我的自由,早已被自己放逐。
  
  “謝謝。”我知道這對他來說,是最多餘的一句,但是他應該也明白,這句話所包含的是我所有無法言喻的感情。我的骨血裡是英國人的含蓄與嚴謹,這一點早已被證實。
  
  他沒有對我的感謝做出任何回應,他唯一的動作就是放開我的手臂,同時,掏出魔杖。沒有人阻止的我輕輕的踏入神秘的讓人膽顫的湖波,讓我驚訝的是,湖水並不是我所想像的冰冷,它溫柔的浸濕了我的鞋子,溫暖的觸感讓我幾乎失了心魄。霎時,我好像看見媽媽在湖中對我招手,呼喚我。
  
  “媽媽......”我迫不及待的向前走去,腳踝卻突然一陣劇痛,尖銳的痛感喚回了我的意志。那是一隻蒼白的裸 露著白骨的手,用力的抓著我的腳踝,試圖將我拉入水中!我失去了平衡,摔倒在湖泊之中,驚恐的發現四周出現了無數隻同樣的還帶著腐肉的手抓住了我的頭髮,手臂,長袍......
  
  “統統石化!”恐懼並沒有拉走我所有的理智,我掙脫出握著魔杖的右手,對身邊的殘肢大聲的念道。然後趁著這些殘肢被石化的幾秒鐘逃脫出來,跑向站在湖邊一動不動的湯姆。我注意到他的手早已握住了魔杖,卻一直沒有施咒,只是直直的指向我。
  
  “我的表現還讓你滿意麼?”我一邊往回跑,一邊笑道。他沒有出手,是對我的信任,也是對我的尊重。
  
  “除了一開始被幼稚的迷惑之外,你的表現尚可接受。”他淺笑著,語氣卻依然是不冷不熱的微嘲,突然,他的眸中閃爍著激動的神色,唇角的弧度越發加深,“笨女孩,現在才是開場時刻。”
  
  背後傳來的陣陣冷風和有些刺耳的摩擦聲讓我忍不住回頭觀望,這一眼,讓我險些又摔倒在地。
  
  無數濕漉漉的屍體從湖中爬出,他們的皮膚有的蒼白的有些泛青,有的甚至已經露出了刺眼的骨頭,他們向我緩慢的移動,僵硬的動作卻沒有一個踉蹌。湯姆終於悠閒地來到我的身邊,對著前面的一批死屍大聲念了一句:“粉身碎骨!”
  
  幾個死屍如同被焚燒一般化為灰燼飄散在不知何時刮起的冷風之中,空氣中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湯姆!不要用這個咒語!這其中可能有我父母!”我驚駭的對他說,同時也對面前的死屍喊道,“統統石化!”那幾個死屍維持著詭異的姿態停在原地,可是由於我的魔力不夠,沒能將咒語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後面的死屍絲毫不受影響的推倒停在前面的同伴,踏著僵硬的同伴繼續向我們撲來,而且像是長時間不運動的人適應了關節活動一樣,速度漸漸變快。
  
  “哦,好吧,好吧,我剛才可能不夠溫柔,而你則是溫柔過度了。”湯姆與我不同,他沒有一點緊張的神色,連聲音都一直維持著慣常的輕蔑之音。他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我的魔杖,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後像是課堂教學一樣,杖尖對著指尖快要抓上我們長袍的死屍清晰的念咒,“統統石化——!”
  
  他的聲音並不洪亮,卻好像震動了整個石洞一樣,隱隱的還有回音在洞內的石壁上迴旋,杖尖發出一道耀眼的藍光,將黝黑的石洞照的透亮,他的長袍被強大的魔力磁場揚起。我感覺空氣好像都被凝固了一樣,離我最近的死屍的手指剛碰觸到我的頭髮就停了下來,就像是時間停滯了一樣,所有的死屍都完全失去了電源,有的佇立在原處,有的還趴在岸邊,甚至很多殘肢都剛剛伸出水面。
  
  震驚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心情了,我一直知道他是個魔法天才,在16歲時他就展露了足以引起鄧布利多注意的魔力,但是我從來沒有真正的看到過他所念出的咒語產生的效果。也是從這時開始,我才真正的將湯姆?裡德爾這個名字覆蓋在達克?勞德的身上,我才清楚的意識到,以前我對兩人的劃分是多麼幼稚可笑,他們始終是一個人,那個在我心中佔據了很大空間的人。
  
  “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石化咒,笨女孩。”
  
  可是他的話卻將我在胸口滾滾湧動的激動冷冷的澆滅,原本快要脫口而出的讚歎又被我咽了回去,他好像並不需要我多餘的讚美,他已經夠囂張了。
  
  “好吧,我看到了,裡德爾教授。”我沒好氣的說道,可是我原意是諷刺他的稱呼卻讓他笑的非常高興,這讓我有些不解,卻也沒有多加考慮,我只能認為他的臉皮夠厚。
  
  “那麼,現在就讓我們來找找看,你那對愚蠢的父母在哪裡。”湯姆的心情很愉悅,他主動在死屍群中散步。
  
  “他們不愚蠢!”我厲聲反駁道。
  
  “不愚蠢怎麼會不自量力的在這裡死去?只有勇氣沒有實力的人就是愚蠢!”
  
  “你不懂,我父親是為了信念而死,我母親則是為了愛!”
  
  “信念和愛?多麼可笑的東西!為了這些東西而去挑戰不可戰勝的事物,多麼高尚的愚蠢!”
  
  “住口!”我幾乎是嘶聲力竭的喊道,成功的制止了湯姆毫無感情的話語,“那麼,你為什麼要陪我來這裡?為什麼要幫我?當初在蜘蛛群裡,為什麼要救我?在密室裡,為什麼要殺掉蛇怪?”湯姆,你懂愛的,我一直這樣相信。
  
  湯姆的臉色隨著我的話漸漸變得鐵青,他的心裡也是一陣茫然與無措。是的,這都是為什麼?為什麼不忍看她哭泣?為什麼知道她處於危險的時候會毫無顧忌的出現?為什麼只要是她的想法,自己都會如此在意並牢牢的記在心裡?難道,自己也擁有了那世界上最愚蠢的愛?
  
  他沒有說話,我卻從他的眸中不可察覺的變化中讀到了一切,這難道就是那神秘的牽絆?令我的意外的是,他竟然回避了我的目光,若無其事的繼續在死屍中行走著。湯姆,這份從未接觸過的感情讓你迷茫了麼?異常沉默的氣氛在我們之間散開,兩人在相反的方向尋找著,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笨女孩,這是......你的父母麼?”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異樣,傳入我的我耳朵。
  
  聞言,我迅速的轉身跑過去,看著面前那兩具熟悉的死屍,心中一陣疼痛,我捂住了嘴巴,將喉間的低泣掩住。是的,沒錯......媽媽的金髮依然柔順,肌膚還沒有變得像其他死屍一樣泛青,她的手一直抓著身邊男屍的手,緊緊的......那具男屍我從來沒有見過,卻又好像非常熟悉,年輕的面容,溫和的神色,他死前的表情是定格在完成使命的釋然之上。他的肌膚沒有腐爛,一點也不像是早在13年前就死去的人,黑色的髮絲還在滴水,傳說中美麗的黑眸卻早已沒有神色,只有一片呆滯。這就是我的父親,我這一生中第一次見到,就被我體內的血液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中。
  
  “是他們......是他們......”知道我確定自己不會哭出來之後,才將手從唇上移開,喃喃道。
  
  湯姆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媽媽緊握住爸爸的手上,聽見我說話,他才對我父母的屍體揮動了一下魔杖,將他們懸浮起來,帶到洞外放在海邊的岩石上,然後又轉身進入洞中。
  
  我一直跪坐在父母的屍體前,沒有也不想去瞭解他再次進去做了什麼,尊重別人的隱私,這是斯萊特林的傳統。
  
  “媽媽,我把你們一起帶回家,您開心麼?父親,我還有一個爸爸,您不會怪我吧?你有媽媽在身邊陪著,他卻只有一個人,我想您一定可以諒解的,對吧?”我傻傻的跟他們說這話,雖然知道他們早已不能回答我,卻依然很高興。這是第一次,我們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第一次,我見到我的父親,第一次,知道媽媽窮盡一生所愛的人是什麼摸樣。
  
  “啪”的一聲輕響,從媽媽長袍口袋裡掉落一個東西,在岩石上滾動幾圈,被剛從洞中出來的湯姆撿起,是一個水晶瓶,裡面裝滿了銀色的液體。
  
  “是記憶。”湯姆將瓶子遞給我,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是的。”我將瓶子舉起,透過月色能看見瓶內的銀色液體像是有生命的一樣在旋繞著。難道是媽媽留下的?我掏出布萊克家族的徽章,低聲說道,“克裡切,出現在我面前,現在。”
  
  轉眼間,蒼老的小精靈就在一聲輕微的爆破聲中出現在我的面前,它恭敬地對我俯下矮小的身軀,唱頌到:“忠實的克裡切服從珈熙兒?布萊克小主人的一切命令。”
  
  “克裡切,想辦法去霍格沃茲拿來冥想盆。”我要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
  
  “滿足您的一切要求。”克裡切接到命令之後立刻消失了,沒有一點耽擱。
  
  “你會驚動鄧布利多,他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老頭,據我所知,冥想盆在校長室。”湯姆覺得我太過於魯莽,對我的做法很不贊同。他卻不知道,我與鄧布利多私下的約定。
  
  “克裡切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家養小精靈。”我輕輕搖動手中的瓶子,笑道。
  
  果然,大概一分鐘以後,克裡切就輕鬆的帶著冥想盆回來了。我沒有給它變出桌子的機會,就接過冥想盆,放到地上,迫不及待的將瓶子裡的東西倒進去。
  
  “笨女孩,你不會這就想進去吧?”湯姆皺著眉問道。
  
  “這是女主人留給小主人的,我可以作證。”克裡切這時才發現湯姆的存在,它擋在我前面,十分警惕。
  
  “湯姆,放心,這個瓶蓋是媽媽專用的,我認識。我現在要進去了,你要來麼?”見他有些不情願的點頭之後,我又對克裡切說,“守在這裡,直到我們回來。”
  
  克裡切顯然對湯姆有些不放心,但還是乖乖的服從了我的命令。我率先投入冥想盆,已經有過兩次經歷的我現在已經不會有任何不適了,倒是在我後面到來的湯姆,臉色有些不自然。
  




媽媽的愛情

  我們現在所在的是一條熱鬧的街道,只看一眼,我就知道這是對角巷。金髮的女孩與父母走失了,渾渾噩噩的摸進了魔杖店的後門,發現一個男孩正躲在裡面仔細的用一柄華麗的小刀削著木棍。
  
  “喂,你在做什麼?”女孩的聲音嚇了男孩一跳,小刀狠狠的割到了他的手指,鮮血立刻湧了出來,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將手指塞進嘴裡吮吸著。
  
  “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孩也嚇了一跳,很抱歉的說,掏出絲質的手帕想替他裹上。
  
  “沒關係,沒什麼大不了的。”男孩搖了搖頭,將已經不再流血的手指伸到女孩的眼前,笑道。他的笑容就像是溫暖的冬陽,含蓄的讓人感動。
  
  “這就是我父母的相遇。”我也隨著他們微笑著。只有湯姆看見,我的笑容竟與男孩如此相似。
  
  場景又轉換到了對角巷的街道上,男孩和女孩坐在冰激淩店外,悠閒地吃著美味的甜食。
  
  “雷古勒斯,你在看什麼?”女孩隨著男孩的視線看去,發現他一直盯著四個男生看。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看起來很活躍,頭髮卻有些亂糟糟的。一個氣質很高貴,卻有些驕傲,倒是蠻英俊的,和身邊的男孩竟然有點像。一個看起來很溫和,總是微笑著走在他們身邊,一句話也不說。最後一個有些矮小,看起來畏畏縮縮的。
  
  在一旁看著的我卻清楚的知道,這四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格蘭芬多四人組。
  
  “那是我的哥哥。”男孩指著那個驕傲的男生說,語氣中是讓人無法忽視的自豪,“他很優秀,是我最佩服的人。”
  
  “那你怎麼不去跟他打招呼?”女孩有些好奇。
  
  “他......可能並不喜歡我......”男孩的自豪變成了深深的哀傷,他咬著下唇,默默的收回視線,“我們走吧,莎爾。”女孩沒有多問什麼,聽話的跟著他向對角巷的另一端走去。
  
  我卻看見,在他們身後,四人組中最驕傲的男生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眸中滿是關心。
  
  場景再次轉換到看起來很亂的魔杖店倉庫,男孩和女孩看起啦都長大了,他們背靠著背坐在地上,都在認真的削著木棍。
  
  “雷古勒斯,我削好了!”女孩興奮的拿著手中的木棍回頭說道,湛藍的眼睛閃閃發光。
  
  男孩聞言,輕輕的轉頭,還未出聲的嘴巴不小心擦過女孩的粉唇,兩人都有些驚訝,手中的木棍同時掉落在地,發出悅耳的合奏。
  
  回過神來的兩人又同時轉過頭去,撿起掉落的木棍,久久沒有出聲。
  
  “我……從西弗勒斯學長那裡得到了一根人魚的頭髮……我想把它做成這個魔杖的杖芯,送給你用……”男孩率先打破沉默。
  
  “恩……謝謝……”女孩已經羞得通紅的臉上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看到這裡,我不禁將手放進口袋,摸著那根杖芯為人魚頭髮的魔杖,我能感覺到,魔杖像是與我心靈感應一般,散發著陣陣暖意。
  
  場景又換到了一個陰暗的房間,只有牆壁上一盞油燈為房間添上一抹綠光,房間內的女孩一身黑袍早已開裂,每道裂痕都露出滲血的傷痕,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呼吸急促的睜著一雙空洞的藍眸。
  
  突然,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悄悄的走了進來,看見地上的女孩時,他的長袍隨著激動的步伐高高揚起。
  
  “莎爾……真的是你……”他伸出手撫摸著女孩的臉頰,聲音可以壓得很低,卻依然可以聽出哽咽。
  
  女孩的眼中終於有了神色,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竟扯出一抹微笑:“雷古勒斯……終於見到你了……”說完,就暈了過去。
  
  男人摘下面具,果然是我的父親,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孩,幻影移形離開。
  
  一片空白之後,出現一個狹小卻溫暖的房間,女孩躺在床上幸福的看著天花板,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的臉色還是很差,卻有一絲雀躍的喜色。
  
  “叮噹”一聲清脆的聲音之後,房門被打開,穿著麻瓜衣服的男孩走了進來,他的神情很凝重。
  
  “怎麼了,雷古勒斯?”女孩的喜色漸漸消失,詢問道。
  
  “……沒什麼,莎爾,你先回法國,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很重要。”男孩坐在床邊,慎重的說。
  
  “和……黑……他有關?”女孩溫和的問道。
  
  “是的,莎爾,我只能這樣做,才有可能幫助到我的哥哥……”男孩早已成為一個有擔當有信念的男人。
  
  “好,我等你……”女孩甚解人意的沒有追問,只是說出一句她堅持一生的決定。
  
  畫面漸漸模糊,我能感覺到媽媽這時候的心情是多麼掙扎,沉重的氣息壓的我幾乎無法呼吸,臉頰兩道細細的暖流滑過,我流出的,是媽媽的淚……我單薄的肩膀被一隻溫暖的手掌攬住,力量從那裡傳來,支持我繼續站在這裡看下去。
  
  再次清晰的畫面就是我和湯姆剛剛探索的洞穴。女孩早已成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她乘坐一條小船到達我們剛才所在的巨石,划船的是克裡切。
  
  他們到達洞穴之後,克裡切不由分說立刻劃破手臂將血撒到暗門處,媽媽想要阻止卻沒有來得及,她對克裡切低聲道謝之後,走進暗門。
  
  “雷古勒斯小主人就是在這裡,被那些死屍拖進湖泊的……嗚嗚嗚……他不讓克裡切喝下碗裡的毒液,說這是他的任務……嗚嗚嗚嗚……他對克裡切下了命令,不准隨著他赴死……”克裡切趴在湖邊嚎啕大哭,斷斷續續的訴說著。
  
  媽媽沒有在意克裡切的行為,她默默的看著湖水,喃喃道:“雷古勒斯,你在這裡麼?等我,我很快就會找到你。”
  
  後面的事情完全震撼了我和湯姆,我看著媽媽一次又一次沖進湖水中,忍著被死屍抓傷的疼痛尋找著她所愛的人,她的石化咒遠遠不如湯姆,一次只能石化幾十個死屍,如果每次不是克裡切及時將死屍趕回湖泊,她根本撐不到現在。
  
  她每天都撿起一顆石頭放在洞壁邊上,偶爾還會用海鷗送信。每天與死屍的“交流”讓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卻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表情越來越激動。
  
  終於,她見到了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雖然他已毫無聲息。她瘋狂的抓住他的手,隨著他的力道慢慢的被拖進湖泊。
  
  “女主人!”克裡切想要救回她,卻被阻止。
  
  “克裡切,回去!不要管我!”她大聲的喝住想要撲過來的蒼老的小精靈,然後用另一隻手握著魔杖抽出她的記憶,銀色的絲狀物舞動著滑入她的口袋。
  
  “速速封口。”她低念一聲咒語,然後帶著最幸福的微笑漸漸的沒入湖水,美麗的金髮在湖面上散開,又慢慢的消失在幽黑的湖中。
  
  “珈熙兒,如果你看到這段記憶,不要傷心,媽媽現在很幸福。對不起,沒能一直看著你長大,可是,沒有他的生活,我真的很累,很痛苦,請你原諒自私的媽媽。最後,你要記住,媽媽永遠愛你。哦,我多麼希望,你這一生都不會看到這些,聽到我的這段話。”
  
  看著逐漸變得平靜無波的湖面,我想要掙開湯姆的手沖入湖中,可是媽媽最後留下的聲音將我制止,媽媽,你希望我可以永遠不知道這些,開心的活下去?好,我答應您。
  
  我後來的平靜讓湯姆有些擔心,他一直緊緊的扣住我的手腕,帶著我離開冥想盆。克裡切一看到我們出來,緊張的檢查我的身體和情緒。
  
  “克裡切,我沒事。”這句話是說給克裡切和湯姆兩人聽的,他們的視線讓我更加壓抑,從胸口到喉頭都緊的發痛,卻又無法發洩出來。這段記憶帶給我的不光是感動,還有震動,在我心中打下了一根永遠拔不出的執念。
  
  湯姆的神色一直很奇怪,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沉鬱的看著我父母的屍體。
  
  “啪!”
  幻影移形的聲音讓湯姆從沉鬱中醒來,他舉起魔杖指著突然出現的人。
  
  “你是誰?”一個熟悉的沉穩低沉的聲音像是絲帶一般滑在夜色中,很明顯的帶著質疑和隱隱的怒氣。
  
  “爸爸!”我看著和湯姆對峙的斯內普教授,驚訝的叫道,“你怎麼來了?”暑假時我就已經決定,不論在什麼時候,我都要叫他爸爸,那個以危險的食死徒身份所做的威脅早已被我拋之腦後。
  
  “我一直在找你,你外婆詢問我你的情況時我才知道,你沒有回法國。”斯內普教授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湯姆,和我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挪開,淩厲的視線一直在湯姆身上掃射,“然後鄧布利多今天通知我,說他的冥想盆被人借走了,他在克裡切身上施了一個跟蹤咒,我才幸運的找到這裡。然後就看見,我的女兒正在和一個男人在月下約會!”
  
  斯內普教授的魔杖也指著湯姆的胸口,說到這裡時,杖尖輕輕的顫動了一下,很顯然情緒有點激動。湯姆卻淺笑著收回了魔杖,然後示威的站到了我的身邊,甚至用手指卷起我的一縷髮絲。
  
  “不,爸爸,不是那樣。”我從湯姆的指間抽回自己的頭髮,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解釋著,“我是想來找回他們的遺體……將他們葬回布萊克的族墓,湯姆他……幫助了我。”
  
  斯內普教授這才注意到躺在石上的兩具屍體,他的面部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哀傷,但僅僅只有幾秒鐘,之後,他又恢復以往的嚴厲,道:“不管是什麼原因,在深夜和危險的男性在一起是不對的,珈熙兒,跟我回去!”
  
  斯內普教授不由分說的將我拉到他的身邊,厲聲吩咐克裡切將我父母的屍體帶到布萊克家的莊園,丟下一句話之後不容我說一句道別的話就迅速的幻影移形離開了。
  
  “我不管你是誰,不准靠近我的女兒,更不准傷害我的女兒!”
  
  湯姆沉默著看著我們消失的地方,掏出口袋裡皺成一團的報紙,又仔細的將它撫平攤開,看了一眼之後,拋向大海。
  
  和這個無星的夜空一樣的眼眸流動著淡淡的愁緒,他站在巨石之上,任海風吹散他的髮絲,揚起他的長袍,帶走他的低喃。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願傷害她。”
  
  落在海面上的報紙在海水的浸潤下漸漸變軟,報紙上那張圖片竟神奇的移動著,圖片上黃瘦的像鬼一樣的男人還在無聲的嘶吼著,圖片下是他的名字——西裡斯?布萊克。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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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西裡斯

  爸爸很生氣,這是我連續一周獨自一人呆在蜘蛛尾巷住處得到的答案。自從那天晚上他將我帶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和我說話,只是冷冷的命令我不准出門,然後就從壁爐消失了。我當然不敢問他要去做什麼,雖然我有點擔心。
  
  他不會擔心我把他的房子炸掉,也不用擔心我會餓死在這裡。我無聊的坐在躺椅上翻看著那本魔文音標書,不時的窺一眼還在不停忙碌著的克裡切,在很有節奏的大腳丫踩在地上的“啪嗒”聲中幾乎入睡。
  
  克裡切在這裡,我絕對不會被餓死,也絕對出不了這個門,這一點我當然很確定,因為我曾經有三次想要出門都被某位小精靈的淚眼逼回。
  
  “哦,克裡切不能讓小主人出去,這是多麼危險的時刻,那個叛徒已經逃出監獄了,克裡切不能再讓小主人遇到危險!”
  
  對麼義正詞嚴的話,我真的很懷疑,這個家養小精靈學到的斯萊特林特性絕對比我要多,然後就用自殘來讓我回心轉意,該死的我竟然沒法做到不管不顧,好吧,我想我確實是雷古勒斯的孩子……
  
  正是因為我的血脈,我才更想偷偷溜出去,只因為克裡切不小心透露出來的那個消息——“那個叛徒已經逃出監獄了”。我很清楚克裡切口中的叛徒就是小天狼星——西裡斯?布萊克,我的伯父,那個被該死的老鼠陷害入獄的男人。老實說,如果我不是布萊克的後代,不知道父親最終都是為了幫助他的哥哥,可能會對這個男人毫不在意,因為他在我心中沒有存在的意義,可是現在,不存在那個如果。
  
  頭一次我想改變劇情,實際上,現在事情的發展早就不在應有的故事軌跡之上了,我能做的,就是順從自己的心,努力實現自己的目標。
  
  這本書我已經讀到第30頁了,而且我覺得自己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對這些奇怪的音符越來越熟悉,學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這個奇異的發現曾讓我興奮了一整天,在這無聊的一周中,能讓我興奮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合上書,對認真擦拭書架的克裡切說道:“克裡切,我是你的主人麼?”
  
  “當然,克裡切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情。”克裡切拿著抹布的手靠在胸前恭敬的彎下腰。
  
  “好吧,那麼,現在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不准哭,不准對我說道理,不准自殘,放我出去!”我終於忍不住迫切的想要出門的意念,不惜用主人的身份命令著。
  
  再這樣一個人呆在這裡,我可能會瘋了,克裡切是不會悠閒的和你聊天的,每當我想要找點話題時,它總是能成功的將我的話題轉到布萊克光榮而又偉大的歷史之上。第一次,我還很有興趣的聽了一整天,畢竟這是我的祖先的故事,可是你能忍受每次,每天都重複在這同樣的故事裡麼?反正我是受不了,當我能將這些歷史倒背如流的時候,我聰明的選擇閉上嘴巴,避免再次碰到布萊克家族史有聲教科書的開關。
  
  克裡切的嘴巴緊緊的閉上,雖然眼眶裡又熟練的湧起了水光,但還是聽話的留在眼中,它捏著抹布一直跟著我的腳步到門口。
  
  “哦,克裡切,我只是想出去逛一下,很快就回來,你不准跟著我。”最後下了這個命令之後,我發覺心中一陣暢快,原來發號施令的感覺是這麼美好,連續幾天的鬱悶也在室外清新空氣的浸染下消失一空。
  
  我將門用力的關上之後,邁著歡快的步伐向前方走去。這時候是正午,正是夏季最炙熱的時候,可是濕潤的英國卻沒有太強烈的陽光,舒適的氣候讓我的心情漸漸飛揚起來,用力的呼吸,快速的奔跑,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發洩一周的鬱鬱。
  
  當我感到自己有些出汗的時候,才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跑了很遠,面前是一個十字路口,由於這裡幾乎沒有車輛經過,所以連紅路燈都沒有。我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蜘蛛尾巷,決定走得遠一點,看看前面是什麼地方。
  
  “我只是去看看,玩一會,沒有人會對一個孩子的好奇心發火的。”我自言自語的說服自己,然後吐了吐舌頭,若無其事的穿過十字路口,踏上另一條看起來乾淨很多的街道。
  
  這條街道就像是隔離帶一樣,沒有住家,只有一個廢舊的公園和一些綠化植物帶,修剪整齊的灌木和點綴其間的鮮花。可能是因為這時候大家都在睡午覺,所以並沒有人到這裡散步,頂著大太陽散步的,就只有我而已。
  
  “沒有人更好,這裡現在屬於我一個人。”我滿意的笑道,走到油漆已經剝落的秋千前,掏出手帕擦掉秋千上的灰塵,坐了上去,緩緩的蕩著。我的餘光能感到兩旁的灌木在前前後後的漂移,隨著我蕩起高度和速度的加快,灌木在我的餘光中變成了綠色的絲帶,不,兩側的絲帶顏色不太一樣,右邊好像還夾雜著一絲黑色。
  
  黑色?我突然一個激靈,從蕩的很高的秋千上躍起,穩穩的落在地上,看向我的右邊。我的直覺沒有錯,那裡果然有一隻黑狗,它的毛色有些髒,可是眼睛十分明亮,黑的耀眼。它緊緊的看著我,好像在疑惑著什麼。沒錯,它確實帶出了人類的思想,這一點也讓我肯定了,它是一個阿尼瑪格斯。
  
  “西裡斯?布萊克?”我試探的說了一句,試圖接近他。他警惕的退後了兩步,卻沒有逃開,而是更加疑惑的看著我,或者說,看著我的眼睛。
  
  “我想你還記得雷古勒斯?布萊克……”我的話讓他的四條腿差點拌在一起,一個踉蹌後,他停止後退的動作。我繼續說,“我是他的女兒。”說著,我將掛在胸前的布萊克家徽掏了出來,蹲下身來,放在他眼前。
  
  “嗷嗚……”他低叫一聲,聲音有著哀傷的嘶啞,他用鼻子蹭了蹭家徽,又好像被燙到了一樣痛苦的嘶吼。
  
  “我想這裡不適合談話,我們可以去我住的地方。”我將家徽收回,詢問著他的意見。他的視線從我收回的家徽轉到我的眼眸,然後輕輕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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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裡切?克裡切?”我將西裡斯帶進蜘蛛尾巷的家中之後,試圖尋找克裡切,讓它拿一些食物和水來,因為西裡斯看起來很虛弱,我猜測他一定沒有好好的吃過幾頓飯。
  
  可是找了一圈之後,都沒有發現克裡切的蹤跡,無奈之下,我只好違背早在一年前就和斯內普教授做的約定——不准進廚房。
  
  “這是迫不得已的,爸爸,我必須給他拿點吃的。”我對著空氣解釋著,然後深吸口氣推開廚房的門,搜羅了一堆食物。
  
  我將食物堆滿小小的茶几時,西裡斯才驚訝的將視線從房內的擺設移到我這裡,然後就毫無形象的像個真正的黑狗一樣撕扯著肉塊。
  
  “我想,你現在可以變回人形,我保證這裡很安全。”我看著他的模樣,心中有些難受。是怎樣的饑餓讓他幾乎忘記了人類的優雅,我還記得在媽媽的記憶裡,他是多麼高貴俊逸。那時,你曾想過會有現在這個場景麼?伯父?
  
  他停下了瘋狂的撕扯動作,像是慢板動作一樣,慢慢的,背部隆起,黑狗的形態漸漸消失,一個穿著破舊囚服的男人頹然坐在地上,原本飽滿俊朗的面部一片蠟黃,只有深陷在眼眶中的眸子還有一絲靈動的生氣。他用幹黃的指甲劃開肉塊,塞進被鬍鬚掩蓋的嘴中。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咀嚼動作,才讓我稍微找回那個在記憶裡見到的西裡斯的感覺。我默默的將水杯推到他面前,看著他緩慢卻又漫長的進餐。直到他將最後一口麵包咽進胃中,他的臉上才稍稍有點血色。
  
  “你長得很像他……”他握著杯子,看著我說,“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猜到你是他的女兒,那麼,他不在家麼?”西裡斯的語調有些顫抖,好像是期待。
  
  “不,他已經死了。”我一邊收拾著茶几上的殘渣一邊平靜的回答。
  
  “啪!”西裡斯手中的玻璃杯被他捏碎,尖銳的玻璃插進他的手掌,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掌中滑落,他卻好像毫無痛感,只是緊緊的,憤怒的看著我,好像希望我說這是騙他的。
  
  “你沒有聽錯,他死了,雷古勒斯?布萊克,我的父親,早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我到書架旁掏出繃帶和藥膏,擦拭他的鮮血,包紮他的傷口,然後毫不留情的強調這個事實。
  
  “誰……殺了他。”西裡斯沒有反抗的讓我包紮,從口中艱難的蹦出這句話。他的弟弟已經死了,接受這個現實讓他剛恢復的力氣又有些流逝。
  
  “沒有人殺了他,他是自願付出生命的,為了他親愛的哥哥。”我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會造成什麼後果,但是我的目的確實不是善良的,我想讓他痛苦,好像這樣才能減輕我心中隱隱的怨。可是當我真的看到他被我的話刺痛時,我又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不管怎樣,他是父親的哥哥,我的伯父,既然父親都沒有責怪他,我又有什麼資格怨恨他呢?
  
  “為了……我?不可能……他說過他會離開伏地魔,和他最愛的人過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向我保證過……”西裡斯抽回還沒有包好的手掌,抱著頭痛苦的說。
  
  “他和你保證過?”這回疑惑的是我了,難道西裡斯一直都知道父親不是真正的食死徒?
  
  “那麼,很明顯他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而你這條該死的臭狗也傻傻的相信了!”
  
  不知何時出現的斯內普教授站在壁爐前,環胸冷笑道。他的目光仇恨的看著幾乎蜷縮在一起的西裡斯,兩隻手緊緊的抓著手臂上的長袍,好像這樣才能克制住施惡咒的欲望。
  
  “鼻涕蟲!”西裡斯從地上躍起,如果不是我在中間攔著,他可能已經激動的撲了上去。
  
  “爸爸,是我把他帶回來的,畢竟他是我的伯父。”我有些忐忑的看著斯內普教授,儘量解釋著,我可不想看到這兩人決鬥。
  
  “你叫他爸爸,這個鼻涕蟲?你的爸爸是雷古勒斯!”西裡斯不敢相信的看著我,指著斯內普教授怒吼著。
  
  “很抱歉,當你在阿茲卡班悲慘卑微的乞求活命的時候,我不得不擔負起照顧你們布萊克家族後人的任務,畢竟她唯一的狗伯父還在苟延殘喘。”斯內普教授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看著西裡斯幾乎快要崩潰的表情,他更加愉快了。
  
  “我沒有苟延殘喘,如果我知道有這個孩子,我不會那麼衝動!”西裡斯的臉部肌肉僵硬又扭曲,好像突然有那麼多情緒擊潰了他的神經,讓他有些失去控制。
  
  “是麼?可是你的教子都沒能阻止你所謂愚蠢的衝動,我想,這個孩子恐怕也沒有那份榮幸。”
  
  “你……”西裡斯終於被斯內普教授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愧疚又悲傷的看了看我,又憤怒的看了看斯內普教授,最終,他身形一抖,又幻化成一條黑狗,瘋狂的沖出這個讓他幾乎崩潰的房子。
  
  我剛想出去尋找他,就被斯內普教授壓抑到極點的話固定了步伐。
  
  “我說過,不准踏出這裡一步。”
  
  “可是,他這樣出去……”我硬生生的停在門口,沒有踏出另一步。
  
  “他能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就有能力生存下去,還是你擔心我會去殺了他?”斯內普教授坐在沙發上,毫無表情的看著我。
  
  “不,您不會的,我知道……”我緩緩的挪到他旁邊,低著頭懺悔道,“我知道錯了,可是爸爸您要相信我,我沒有走出很遠……”
  
  斯內普教授疲倦的閉上雙眼,靠在沙發上,原本緊握的雙手搭在身邊,我看見他的掌心有著深深的血痕,形狀像極了他雙手的指甲頂部。
  
  “明天我們就去霍格沃茲,離開這裡。”
  




校長室之行

  “唉,真是寧靜的校園啊。”我躺在湖邊的樹蔭下,看著從樹葉間隙中射下的如金色絲線一般的陽光,突然童心煥發的伸手去捉,捉到一縷溫暖。好吧,雖然霍格沃茲也沒有人可以陪我,起碼我的活動範圍大了一些,校園內的探險還是被允許的。
  
  哈利他們還有幾天就要來學校了;德拉科一定還在家裡進行繼承人訓練,不知道他有沒有給赫敏寫情書呢;羅恩一定還在被雙胞胎蹂躪;上學期幾乎沒有看到弗雷德,不曉得他長高沒有;湯姆……是不是還在孤兒院那裡?他現在在做什麼?
  
  我很多次想偷偷溜出學校看看,可是想到那天斯內普教授陰沉的臉色,我就打消了所有違背他意願的想法,乖乖的留在這裡,每天在圖書館,魔藥教授的辦公室,湖邊,食堂,宿舍這五個地方活動。
  
  “鄧布利多,你怎麼能接受讓那些東西接近校園?甚至是搜查列車。”
  
  這是爸爸的聲音?我聽著這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有些好奇,是什麼能讓向來最冷靜的斯內普教授這麼憤怒?我爬起來,躲在樹後,看著向這裡走來的兩人。
  
  “西弗勒斯,這是魔法部的決定,雖然攝魂怪確實不受歡迎,但是很多學生家長認為這樣對他們孩子的安全有保障,他們害怕西裡斯會不顧一切的殺死這些孩子。”鄧布利多的臉上也沒有了平常的微笑,慈祥的老人在此刻有些嚴肅。
  
  “我以為……你信任那只該死的蠢狗。”斯內普教授的語氣有些奇怪,好像壓抑著什麼。
  
  “西弗勒斯,你有什麼話要告訴我麼?”鄧布利多敏銳的問道。
  
  斯內普教授的睫毛閃了一下,說:“不,沒有,希望你不會後悔讓那些怪物接近這裡。”說完,甩動長袍,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鄧布利多沉默著看了他很久,才對我個方向愉快的說:“哦,出來吧,我正好想和你談談,珈熙兒。”仿佛剛才深不可測的表情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一樣。
  
  我從樹後走了出來,同樣的面帶微笑,我不知道他想找我談什麼,但肯定是重要的事情,鄧布利多從來不說廢話。
  
  他仔細的觀察了我一會,又用魔杖在我身上劃了一下,一條金紅色的魔法絲線在我胸口處盤旋了幾秒,又突然消失,我感到自己的血液好像流的稍微快了一點。
  
  “哦,很不樂觀。”鄧布利多的表情很難看,好像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他搖著頭,輕聲說,“或許我應該讓你早點見到他,可能只有他才有能力幫助你。”
  
  “哦,請問,他是誰?”我忍不住問道。
  
  “啊,那是一個神秘的人物,我本來想著你們開學之後就可以通過正常的方式見面,但是現在好像情況不允許。”鄧布利多神秘的笑著,又恢復了老頑童的模樣,“這樣吧,明天到我的辦公室去一趟,我想你們可以先見個面。”
  
  “好吧。”我乖巧的答道,沒有試圖提出更多問題,以我對鄧布利多的理解,他是不會回答那些他認為你沒有必要知道的問題。
  
  跟鄧布利多分開之後,我直接回到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如我所想的一樣,他就坐在辦工作前發呆。我一推開門,他就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你需要學會一個咒語。”還沒等我和他問好,他就直截了當的對我說,“呼神守衛,這個咒語你必須學會。”我注意到他的魔杖已經放在桌上,他的右手一直蓋在杖柄處,很明顯早已決定好了。
  
  “因為攝魂怪要來?”我一點也不驚訝的表現讓他皺起了眉頭,我只好聳聳肩解釋著,“我剛才聽到你和校長的談話了,你走了之後他還讓我明天去他的辦公室。”
  
  “去做什麼?”斯內普教授站起身來,握住魔杖。
  
  “我不知道,他說是要介紹一個人給我認識。”我注意著斯內普教授的反應,見他只是略微想了一下,就放鬆了神態,我確定了他也知道那個人。
  
  “好吧,明天我會陪你去,現在,拿出魔杖,我要教你守護神咒語。”斯內普教授走到我面前,給我解釋了什麼是守護神咒語,以及這個咒語的發音和注意事項。
  
  我看著他變出的銀色牝鹿在房間裡奔跑,心疼竟然掩蓋了想要學習的激動。爸爸,你是用怎樣的記憶才能變出這個守護神?是和莉莉的美好回憶麼?是的,所以才會擁有和她一樣的守護神。
  
  “你不應該盯著它看,而應該努力念咒語。”斯內普教授收回守護神,說道。
  
  “爸爸,這個守護神……和她的一樣麼?”我不知不覺說出心中的想法,完全沒有想過這是個秘密,只有斯內普教授和鄧布利多知道的秘密。
  
  果然,斯內普教授的臉色立刻變了,他的嘴唇緊緊的抿住,用驚訝又疑惑的眼神看了我很久,才低沉的問道:“珈熙兒,我不記得自己告訴過你這些。”
  
  “是的,是的,我通過別的途徑知道的,當然,這個途徑很不可思議……”我有些慌亂,眼神閃爍著。他是我爸爸,我應該告訴他真相……可是,這個真相有多少人會相信呢?我又應該怎麼說呢?
  
  我的猶豫和為難都被斯內普教授看在眼中,他沒有追問我,而是拍了拍我的腦袋,說:“我們以後有很多時間討論這個途徑。現在,開始學習這個咒語,我可不希望你若是遇到了攝魂怪只會哭,鑒於你是那麼喜歡跟著救世主冒險。”
  
  斯內普教授的話讓我松了一口氣,如果他堅持要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隱瞞,雖然我還沒有做好讓他知道的準備。可是他選擇了等待,我的爸爸,一直是這麼彆扭的體貼。
  
  可是我的學習結果卻沒有讓他滿意,這一天我幾乎都沒有進展,杖尖連一點細微的銀光都沒有出現。我很沮喪,斯內普教授是焦急又無奈,他的毒液幾乎將我浸泡,卻還是沒有一點效果。不管我想著多麼高興的事情,都沒有辦法成功的施展這個咒語,難道真的是我太笨麼?我不禁這樣想著。我記得哈利可是對著柏格特幻化出的攝魂怪學會這個咒語的,我還沒有遇到危險就這個狀態,怎麼能不讓我失落。
  
  “好吧,好吧,我們去吃晚餐吧,明天再繼續。”當地下室的壁燈亮起,斯內普教授終於放棄今天的目標,揉著太陽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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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的杖尖總算是有了一些小小的銀光,這讓斯內普教授掩不住唇角驕傲的笑容。我剛想著能得到斯內普教授難得的誇獎,就被一隻銀色的鳳凰澆了冷水。
  
  “西弗勒斯,帶著珈熙兒到我這裡來。”鄧布利多的聲音從鳳凰的口中發出,讓我一陣崇拜。我怎麼忘了守護神還有這麼一個用處!看著這只美麗的鳳凰,我不禁開始幻想自己的守護神會是什麼模樣。
  
  跟著斯內普教授走向校長室的一路上,我都在想像著各種動物成為我的守護神的模樣,最終還是覺得獨角獸最漂亮,我在斯內普教授後面揮動魔杖,想著他第一次對我說“叫我爸爸”時的模樣,念著“呼神守衛”,依然只是一抹銀光,沒有實體。可是我卻開心的笑著,好像已經看見我的獨角獸守護神在他身後奔跑一樣。
  
  斯內普教授聽見我的笑聲,回頭看了我好幾眼,卻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笑的事情。直到我們到達門口有兩頭石像的校長辦公室,我才停止對獨角獸守護神的想像,同時收起自己的傻笑,裝作很嚴肅的樣子。
  
  “蜂蜜水。”隨著斯內普教授念出的口令,石像跳到一邊,露出了一個旋轉樓梯的入口。我好奇的摸了摸石像,聽到它不滿的說“壞孩子,不要把灰塵蹭到我身上”時又是一陣歡笑,我一直對這個認主的石像很感興趣。
  
  斯內普教授沒有阻止我的行為,但是冷哼了一聲表示不贊同,他認為我的行為很孩子氣,卻不知道我這是在緩解自己有些緊張的情緒。
  
  校長室如羅琳的描寫一樣,擺放了很多銀器和各界校長的畫像,可是鄧布利多卻不在這裡。斯內普教授很自覺的坐在一張紅色的長椅上,我也跟著坐下,然後觀察著每張畫像。畫裡的校長們也都好奇的觀察我,突然,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驕傲的老校長沖進最靠近我的畫像,把這個畫像裡的婦人擠得抱怨連連。
  
  “哦,孩子,讓我仔細看看你的眼睛!”他急切的將臉貼近畫面,想看清楚我的臉,哦,好吧,眼睛。我稍稍的向前移動了一下,與他正對面讓他觀察,因為我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菲尼亞斯?布萊克。
  
  “是的,是的,孩子,你的瞳孔泛著銀灰色,你發現了麼?這是我們布萊克家族的標誌,我們瞳孔的週邊是銀色。哦,我就知道,我還有後代,我們布萊克家族怎麼可以斷送在這裡!孩子,你是我哪個孫子的後代?”菲尼亞斯激動的說著,其他的校長們也都豎起耳朵聽我們的對話。
  
  “雷古勒斯?布萊克。”我聽了他的話,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眼睛,原來這就是納西莎阿姨見到我就很激動的原因啊。
  
  “哦,他是個好孩子。”菲尼亞斯頹然的說道,和我一樣的眼眸也突然沒有了色彩。
  
  校長室裡彌漫著傷感的氣氛,直到壁爐突然發出一道藍光氣氛才有所變化,兩人人影也在藍光消失前出現在我們面前。
  
  “啊,你是坦瑪?歐裡恩西斯!”我看見這個白髮男子,驚訝的說。然後記起他上次說過,他就是我們未來的魔文老師。
  
  “哦,看來你們見過面?”鄧布利多月牙鏡片後的眼睛又露出愉悅的笑意。
  
  “是的,她和兩個男孩子曾經在禁林裡和我碰過面。”坦瑪用雲淡風輕的口吻簡單的說道,對我微微點頭後坐在我們旁邊的軟座上。
  
  “哦,是的,這群孩子一直很喜歡冒險。”鄧布利多呵呵笑道,然後變出幾杯冒著熱氣和甜味的蜂蜜水,“每人一杯,還是熱的,不要客氣。”他率先捧起一杯,坐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安然的喝了一口。
  
  坦瑪和斯內普教授都很合作的接過杯子,看起來像是經常被校長這樣招待。我也接過杯子,喝了一小口,差點噴出來。哦,太甜了。我捂著嘴巴在心中叫道,幸運的是他們好像都沒有發現我的糗樣。
  
  “珈熙兒,我已經和坦瑪商量了,他同意收你為徒。”鄧布利多突然的一句話讓我好不容易咽下去的那口水又突然湧上喉頭。
  
  “咳咳——咳咳——”我一邊用疑問的眼神看著鄧布利多和坦瑪,一邊咳得眼淚汪汪。
  
  “原因。”斯內普教授直接幫我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他的神色有些不好看。
  
  “西弗勒斯,原因有兩個。”鄧布利多看了一眼沒有打算說話的坦瑪,放下杯子,說道,“首先是珈熙兒的魔文天賦,這讓坦瑪很感興趣。然後是她靈魂的裂縫,很明顯你的魔藥和阿忒彌斯球都不能發揮更好的作用,可是坦瑪,他們有辦法。”
  
  鄧布利多的解釋很合理,可是我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這樣的想法讓我下意識的將視線投向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坦瑪,可是卻不能在他身上發現任何波動,不論是魔法還是情緒。
  
  斯內普教授看起來也有和我一樣的想法,但是他選擇了沉默,只是和鄧布利多對視了幾秒鐘,然後重重的哼了一聲。我看不懂他們的眼神交流,卻知道他們一定達成了一個什麼約定。
  
  “珈熙兒,你有權利選擇不接受坦瑪的教導。”鄧布利多又端起杯子,湛藍的眼眸帶著慈愛的笑容。
  
  斯內普教授對我點了點頭,我便同意了他們的決定。鄧布利多幫我和坦瑪建立了一個師徒契約之後,我們才結束了這次校長室之行。
  
  “每週五晚上,你需要來魔文教授的辦公室。”坦瑪只在我快要走出校長室時說了第二句話。
  




新學期開始

  從校長室回來之後,斯內普教授每天都會幫我檢查一次身體,然後眉頭就會緊緊的皺起。每當我詢問的時候,他都說是觀察魔藥的藥效。他在騙我,我心裡很清楚。
  
  “走神了。”一縷涼涼的觸感從我臉頰擦過,回過神來的我發現,只是一道銀光,是從我的坦瑪先生指尖發出的。
  
  今天是週五,接受坦瑪教導的日子,和上次來時一樣,他只是讓我靜坐在那裡,聽一段美妙的歌曲,反復的聽。每聽一遍我的圖內就有一些東西在回應著,這種感覺很奇妙,儘管我完全聽不懂這首歌的語言。
  
  但是今天我卻沒能把心思完全放在歌曲上,因為在這個時候,哈利他們一定都在列車上,聊天,吃零食,當然,可能還在車上尋找我的蹤跡。這個暑假我都沒有給他們寫信,不知道一會見面的時候會被怎樣敲打。
  想到他們可能會有的反應,我的唇角就不自覺的勾起。
  
  “看來今天不是學習的好日子。”坐在我對面的坦瑪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底依然是澄淨的沒有一絲雜念,讓人看著就很安心,“但是我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們可以進行一些師徒間的閒聊。”我提議道,事實上,我早就想知道坦瑪的一些事情,可是他從來沒有給我機會讓我詢問,他很少說話。
  
  他考慮了一下,淺笑道:“你想知道什麼。”他將手放在膝上,兩隻手掌輕輕疊起。
  
  知道他同意了我的提議後,我也放鬆了一下四肢,找了一個最舒適的坐姿,說:“我記得第一次我們見面時,出現了幾個人,他們好像很聽你的,你們住在禁林,難道你們不是巫師?哦,當然,如果這不能告訴我,您可以選擇不回答,先生。”
  
  “既然你是我收的徒弟,這些事情就可以告訴你。”他沒有露出絲毫為難的神色,語氣平淡的好像是在和我討論天氣,“我們是泰坦族的後裔,他們聽我的話是因為,我是被選出的負責與你們巫師交流的代表。”
  
  “泰坦族?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那好像是希臘的神族吧,你們怎麼會在英國?”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誇張,因為這已經不是我所能接受的範圍了。
  
  “因為一場信仰的戰爭,我們戰敗了,所幸通過一個巫師家族來到這裡,才避免了被滅族。當然,我們為了表達我們的謝意,將族中最珍貴的寶物送與那個家族,後來又與巫師結盟。”
  
  “瑪律福家族?”我掏出口袋裡的阿忒彌斯球,驚訝的說。原來這就是媽媽當初說的“盟友”,那麼,坦瑪所說的信仰之間的戰爭應該是與教會的戰爭了。
  
  “是的,可是命運決定,這顆阿忒彌斯球最終還是會回到我們這裡。”坦瑪的右手輕輕一抬,我手中的小球就漂浮起來,慢慢的移動到他攤開的手掌之中,“還有別的問題麼?我們還有十分鐘。”
  
  “鄧布利多讓你收我為徒,到底是因為什麼?”我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問了出來。斯內普教授不會告訴我,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坦瑪會說實話。
  
  “呵呵。”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輕聲笑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笑,讓他看起來那麼……真實,“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問這個問題。”
  
  “您在拖延時間,先生。”
  
  “好的,好的,雖然鄧布利多對我建議過,不需要讓你知道這些。”坦瑪站了起來,在鋪著厚厚的金色長毛地毯的房間內踱步道,“但是,我認為你有權利知道。他希望你能學會一個咒語,而這個咒語,是我們泰坦族所掌握的,我想,你一定知道是什麼。”
  
  “淨咒……”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沒錯。”坦瑪的眼睛掠過一絲耀眼的光芒,像是閃爍在天邊的北極星一樣,“強大的咒語,必須用魔文吟唱,我們也只使用過一次。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你的身體有一些異樣,原本在魔藥和阿忒彌斯球的影響下逐漸痊癒的靈魂又被劇毒侵蝕,你沒有發覺每當你情緒激動的時候,血脈中總是會有一些奇怪的感覺麼?”
  
  “是的……會刺痛,冰冷的可怕……”我艱難的回答。劇毒……莫非就是蛇毒?
  
  “鄧布利多很關心,所以才會尋求我的幫助,我可以用我們的方法儘量治癒你。”坦瑪停在我的身邊,阿忒彌斯球從他手中落在我盤坐的膝上。
  
  “用什麼方法?”我撿起小球,問道。
  
  “時間到了。”隨著他的話,辦公室的門自動打開,示意我可以離開了。
  
  我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站身來,向門外走去。
  
  “您多大了,先生?”離開之前我又問了一句。
  
  “我多大了?可能已經五百歲了吧……”坦瑪這樣說著的時候,下意識的捏起他的一縷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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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到達大廳的時候,開學晚宴還沒有開始,我剛出現在一樓的走廊就被人迅速的拉走,然後稀裡糊塗的被幾個人包圍。
  
  “你這個傢伙,為什麼不給我寫信?我們在列車上找你找瘋了,都沒發現你的人影。你怎麼來學校的?不會又是通過什麼驚悚的方法吧?”德拉科是最先發難的,他一直梳的很整齊的頭髮有一些淩亂,抓著我肩膀的兩隻手好像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一樣。
  
  “德拉科,你冷靜一點,我覺得珈熙兒看起來比我們要好得多。”赫敏只用一句話和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德拉科放開了我的肩膀。
  
  “是的,看起來還是我們比較狼狽。”羅恩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自嘲。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們幾個的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哈利,臉上幾乎一絲血色都看不見,掛在鼻樑上的眼鏡也有些歪斜。潘西的手還在緊緊的抓著羅恩的袖子。看來我錯過了很多事情啊,我在心中想到。
  
  “你們遇到攝魂怪了。”我用了肯定句,這讓他們都很驚訝,我沒等他們發問,自覺的說道,“我早在一個月前就跟爸爸到學校了,我聽到鄧布利多說攝魂怪進駐霍格沃茲並搜查列車。”
  
  “難怪海德薇每次都會把我寫的信帶回來,原來你們不在蜘蛛尾巷。”好不容易恢復血色的哈利說道,然後他又往嘴裡塞了一塊巧克力。
  
  後來他們又跟我描述了一遍他們在列車上碰到攝魂怪的情景,出乎我意料的是潘西竟然頭一次對羅恩表示了感謝,因為在列車上羅恩一直撐著她。德拉科還很驕傲的告訴我赫敏一直躲在他的懷裡,雖然赫敏並不承認並狠狠的掐了他的胳膊,依然止不住他唇角的竊笑。哈利對自己看起來最脆弱的表現很沮喪,從他的話語中就能體會出來。羅恩及時的將他的話題轉到哈利吹脹了他的姑媽這個新聞上。
  
  “我真是沒有想到,哈利你竟然會做這麼轟動的事情。”德拉科挑眉說道,然後掏出一張報紙,上面有一張照片是一個人型氣球在天上飄。“你們肯定沒有看到這份報紙,據說是福吉部長壓下來的。”
  
  “又是政治目的。”赫敏一針見血的說道,德拉科讚賞的點頭。
  
  “那些麻瓜後來沒有為難你麼,哈利?”潘西接過報紙看了一眼,然後遞給羅恩,說道。
  
  “哦,我逃出來了,後來我一直住在破釜酒吧,直到羅恩他們從埃及回來,才搬到他們家住。”哈利將他的眼鏡摘了下來,擦拭著鏡片。但是我們都很清楚,這是他尷尬的表現。
  
  “哦,哈利你的暑假真是一點也不愉快。”我搖搖頭,感慨的說,雖然我的暑假一樣沉重,這句話當然只能放在心裡。
  
  “是的,再加上差點因為一隻黑狗被騎士巴士軋死,和沒有人在我的外出申請書上簽字,我這個暑假真是悲慘極了。”哈利鬱悶的說道。
  
  黑狗?看來西裡斯伯父還是找到哈利了,那麼,現在他應該就在霍格沃茲附近,或許已經潛入學校裡了,不行,既然我已經決定要幫助他,還不如快點把那只該死的老鼠揭穿!
  
  “羅恩,你的斑斑呢?”
  
  羅恩聽到我的問題,就像被針刺痛了一樣,咬牙切齒道:“還不是被你和赫敏的貓追趕,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哦,不要說這些了,哎呀,我們好像錯過開學晚宴了。”赫敏見羅恩的情緒有些失控,趕緊打斷這個話題,扯著潘西誇張的叫道。
  
  “有人告訴過我,‘當你到六年級時,就會發現開學晚宴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我才三年級,卻已經有這樣的感覺了。那麼,我們直接開往廚房吧,有你最愛吃的烤雞啊,羅恩!”既然惹羅恩不開心的罪魁禍首也有我的米桑,身為主人的我自然也是迫不及待的跟隨赫敏的節奏,轉移話題了。至於那只老鼠,我有的是機會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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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實卻是,那只老鼠竟然失蹤了,我不得不佩服彼得對危險敏銳的感覺,不過這時羅恩卻沒有像原著中那麼憤怒,他只是每天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和赫敏,有氣無力的表示對斑斑的想念。好吧,他一定是跟德拉科相處時間長了,學會了斯萊特林的小陰謀,我這樣確信著。
  
  這學期最忙碌的就是赫敏,她滿滿的課程表讓哈利和羅恩驚訝,每天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教室更是讓他們倆懷疑她有什麼特異功能。德拉科和潘西好像早就知道時間轉化器,總是在哈利和羅恩表示驚奇的時候和赫敏一起神秘的笑著。
  
  在第一個週末,三年級的學生終於到了夢寐已久的外出機會,申請單上有家長簽名的學生一早就在校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哈利,我們會給你帶一些好玩的東西回來。”赫敏安慰著沮喪的哈利,甚至不顧德拉科反對的眼神輕輕的擁抱了一下他。
  
  “還有糖果,我會給你帶一包回來!”羅恩也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韋斯萊,你確定你買得起一包?”德拉科又試圖挑起羅恩的怒火,好像這就是他的樂趣所在。
  
  “瑪律福,你以為你只有你口袋裡的金幣才能買到糖果麼?我的銅納特一樣可以買到!”羅恩果然還是輕易上當,怒目而視道。
  
  “哦,住口吧。”赫敏和潘西的合奏又一次成功的扼殺了爭吵的小火苗。
  
  對於這一切,我和哈利都選擇靜靜旁觀,畢竟一個暑假沒有見到這個陣仗,實在有些想念,呵呵。
  




我的守護神

  踏出校門的最後一刻我回頭看了一眼,哈利已經不見了。輕輕歎了一口氣後,我跟著赫敏他們一起走向霍格莫德。沒有人陪伴是很寂寞的,我單獨呆在霍格沃茲的一個多月裡深深體會到了這一點,不過,如果哈利碰到了雙胞胎,應該就可以溜來了吧,只是不知道這個劇情是非依然存在。
  
  “珈熙兒,你在發什麼呆?”潘西把腦袋湊到我的面前,倒退著前進,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前面又要跟德拉科起衝突的羅恩,“哦,真是對不起,小羅尼。”潘西的聲音稍稍提高,語氣一聽就是在調侃羅恩。
  
  羅恩對這個稱呼很敏感,立刻揉著胳膊苦哈哈的說:“哦,拜託,這個名字並不是那麼動聽。”
  
  “可是我覺得它很適合你,擁有可愛小雀斑的小羅尼。”潘西挎著我的胳膊,笑道。
  
  “是的,是的,再加上可愛的紅色頭髮,天哪!難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紅頭髮安妮?”走在前面的赫敏也適時加入潘西和羅恩的對抗之中。
  
  “可是,咱們的小羅尼可是男孩子,赫敏。”我裝作很迷惑的表情,看著羅恩,好像他會突然變成女孩一樣。
  
  “哦?你確定?”德拉科冷冷的接了一句,終於讓我們都大笑起來,只有羅恩滿臉通紅的指著我們,不知說什麼好。
  
  就這樣吵吵鬧鬧的,很快我們就到了蜂蜜公爵糖果店。這個小小的店鋪現在擠滿了學生,大家都圍在自己感興趣的糖果旁,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應該買哪些帶回去。
  
  “哦,這是什麼。”我嫌惡的捏起一隻長得和斑斑差不多的老鼠,說道。
  
  “冰耗子,弗雷德他們經常拿這個嚇唬金妮。”羅恩抱著一堆糖果,扭頭看了一眼,回答道。
  
  “真是……怎麼會有人會吃這個……”赫敏和潘西和我一樣,都對此感到不解。
  
  “它更大的作用是娛樂,女孩們。”一個聲音從德拉科前面穿出,但是他卻一臉茫然。
  
  “哈利?”站在德拉科旁邊的赫敏向前拍了一下,然後驚訝的叫道,德拉科立刻捂住她的嘴巴,然後也用腳踢了一下前面,挑起了眉毛。
  
  “哦,德拉科,你這一腳真是用力。”隱形衣下的哈利吃痛的低哼道。
  
  “出去再說。”赫敏扯開德拉科的手,對我們使了個眼色。之後我們都擠到店員那裡付了錢,一個接一個走出店鋪,跟著赫敏到三把掃帚酒吧集合。
  
  羅恩和德拉科去點了黃油啤酒,我們三個女孩簇擁著哈利從人群的間隙中擠到一個角落裡有一棵植物掩護的座位。潘西宣佈安全之後,哈利才將隱形斗篷摘下來,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
  
  “哈利,你怎麼跑出來的?”赫敏最先提出問題,她嚴肅的表情又讓我想到了麥格教授。
  
  “哦,喬治和弗雷德給了我一張地圖,很神奇,有很多霍格沃茲的密道,我只是選擇了其中一條。”哈利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羊皮紙,在我們面前攤開,然後魔杖輕點念道,“我發誓我不懷好意。”
  
  然後羊皮紙漸漸展開,黑色的紋路和小小移動著的英文字母慢慢浮現在地圖上,親眼看見活點地圖的我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哦,真是個好東西!”羅恩和德拉科每人艱難的捧著三杯黃油啤酒,擠到這裡來。看見這個地圖後,羅恩贊道。
  
  “波特,你從哪得到的?”我們接過啤酒後,德拉科才將自己的長袍撫平,坐下問道。
  
  “喬治和弗雷德給我的。”哈利又敘述了一遍他在學校裡遇到雙胞胎後,得到這個地圖的情節。
  
  “哦,他們從來沒有送過我這麼好的東西。”羅恩皺著鼻子哼道,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細細的看著活點地圖上的人名,然後在標記著三把掃帚酒吧的小方格裡找到了湊在一起的我們六人的名字,還看到羅斯默塔夫人的名字在方格裡四處遊走著,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名字。不得不承認,詹姆斯?波特他們四個人確實很優秀,這樣的地圖恐怕整個英國就這一張,儘管他們製作的目的並不是很高尚。
  
  目光遊走在地圖上的我突然一怔,快速的抓起地圖對哈利說:“地圖借我用一下,哈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說完,我甚至沒有來得及看他們驚訝的神色就沖出酒吧,途中還撞到了不少人,我只能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這麼急切的原因只有一個,我在地圖上看見了一個讓我牽掛的名字——湯姆?裡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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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地圖上在禁林和霍格莫德邊緣停留的名字,我在已經有些寒冷的秋風中狂奔,殷紅的落葉隨著我的頭髮卷向身後,喉嚨已經有些乾澀,刺痛的我不敢喘氣,只能咬牙堅持。
  
  不要走,不要走,等我。我心裡一直在默默的祈禱著,所以當看到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碰到一起時,我才激動的抬起頭,想看清他,可是為什麼,那麼模糊……直到眼眶中湧出一些液體時,我才知道,自己早已熱淚盈眶。
  
  佇立在湖旁的湯姆緩緩的將視線從湖那邊的禁林移到我的身上,原本略顯迷離的黑眸也蕩漾著如水的粼光,見到我流淚,他的眉頭輕輕皺起,低聲道:“我又惹你哭了麼,笨女孩。”他緩緩的踱步到我面前,用手指掠去我頰上的淚滴。
  
  “我才沒有哭……”我轉過頭去,用力的擦掉又要湧出的眼淚,鼻音很重的嗔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怕被鄧布利多發現麼?”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唇角稍稍勾起,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且他眸中的神色告訴我,他不會讓我知道。
  
  雖然早已料到他這樣的反應,我心裡還是有一些失落。好吧,他是湯姆?裡德爾,不會輕易將自己的目的告訴任何人,這很正常。我這樣在心中強調著,儘量保持正常的語調,說:“你,還好麼?”
  
  這些日子是怎麼度過的?沉睡了50年後回到這個世界,熟悉了現在生活的節奏了麼?那晚分開之後,你……有想起過我麼?我很想你……這些話都在我心中盤旋很久,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纏繞的我快要窒息。
  
  “還好,你呢?”他臉上的神色連續變化著,最終也只說出了這句最簡單的詢問。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將自己的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不願留出一絲空隙,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到最堅實的保護。
  
  “還好。”這個簡短的句子出口之後,我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找不到任何的話題,腦中也是一片空白,只有看著他的眼睛還是暖暖的有些濕潤。我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這個動作才讓我稍微感到踏實一些,一個多月的擔心和想念像是一股細泉從我的手指滲入他的肌膚,將我們兩人緊緊的聯繫在一起。
  
  湯姆像是被燙了一下,抽回了手臂,這個動作讓我的心像是被揪緊了一樣,痛的想尖叫,下一個動作又將我的尖叫牢牢的阻止在口中。
  
  唇上軟軟的觸感讓我睜大了雙眼,他微涼的唇讓我的心狠狠的震動了一下,胸口的血脈就像是被催化了一樣,瘋狂的湧動著,湧上我的臉頰,湧上我已經停止轉動的大腦。突然,他的唇稍稍抬起,悶悶的笑聲隨著溫暖的鼻息灑在我濕潤的雙唇上。
  
  “笨女孩,你還是沒有閉眼啊。”湯姆的聲音有些低啞,眼睛裡是隱隱的笑意。我這時才感到自己的臉幾乎燙的驚人,趕緊閉上了眼睛,金色的睫毛微微顫動,又引得他一陣低笑。
  
  “現在閉眼,難道是在索吻麼?”我的唇感到一個輕輕的碰撞,然後壓抑的氣息漸漸遠離,又聽見他的一句調侃。
  
  我偷偷的睜開眼睛,發現他又將視線投向禁林,才捂著劇烈震動的胸口,壓下那抹刺痛的感覺。我輕輕的咬著唇,將剛才那淡淡的幸福裝進心底。
  
  還沒等我全部裝起,空氣中彌漫起一陣涼意和有些腐臭的潮濕,然後像是一個看不見的吸盤漸漸將我心頭流淌的幸福用力的奪走。
  
  “不好。”湯姆也感覺到了,他將我擋在長袍後面,看著從前面飄蕩而來的幾個破爛的斗篷,伸出斗篷的手就像是我們遇到過的已經腐爛的死屍的手指,斑駁的腐肉掩不住森白的骨節,黑黢黢的帽子裡就像是空無一物,甚至看不到眼睛的閃光。他們滑過的花草都迅速的枯萎變黑,湖面也漸漸的結起薄冰,甚至能聽見水面凝結成冰塊的細微聲響。
  
  我的身體像也被冰塊凝結了一樣,漸漸顫抖起來,我抓住湯姆的長袍,卻發現他竟然也在顫抖著,甚至比我還要嚴重。
  
  “湯姆,你怎麼了?”我轉到他的前面,驚訝的發現他的臉色早已蒼白,卻依然咬牙支撐著,眼眸中滿是血絲,好像被抽離了靈魂一樣。我的聲音才讓他漸漸有了神色,他想說話,嘴唇卻張不開,只能用幾乎無力的雙手將我推離。
  
  這樣的湯姆我第一次見到,也讓我震驚。我看過原著,我清楚的記得鄧布利多曾經說過,不懂愛的伏地魔是沒有召喚守護神的能力的,而沒有幸福記憶的伏地魔也應該不怕攝魂怪才對,畢竟他還收復過這些怪物,那麼現在,湯姆為什麼會這樣?
  
  所有的疑問我都來不及思考,因為漸漸逼近的攝魂怪已經讓湯姆癱倒在地,他努力想要支撐自己站起來,卻始終沒有辦法,我看見他握著魔杖的手上泛起青筋,知道他有多憤怒。慢慢的,我也幾乎支持不住,快要摔倒在地上,可是心裡突然勇氣一個強烈的信念,不行,我不能倒下,我要救湯姆!
  
  “啊——”我大聲的怒吼著,將心中的恐懼通過這種方式發洩出來,然後在心中拼命的回想爸爸曾經教過我的守護神咒,卻有些無力,因為只要我一想出幸福的記憶,就會被無情的抽走,留下深深的恐懼和悲傷。
  
  爸爸第一次對我微笑的記憶被抽走了,媽媽的笑容被抽走了,達克?勞德的笑容被抽走了,哈利的笑容被抽走了,德拉科的笑容被抽走了……不!不可以!你怎麼敢抽走我所有幸福的回憶?!
  
  我舉起魔杖對著快要到達我面前的幾個攝魂怪,腐臭的味道幾乎讓我窒息,眼睛好痛,好像閉上睡一會……我跌坐在地上,沒有握著魔杖的左手卻摸到了湯姆的身體,漸漸變冷的肌膚又讓我清醒過來,我艱難的喘息著,一邊想著在孤兒院見到湯姆的情景,一邊念道:“呼神守衛……”
  
  幾乎聽不見我的聲音,魔杖也只是發出一道模糊的白光,卻也將已經貼在我額頭的攝魂怪逼離了幾米,可是另一隻又緊接著撲了過來。
  
  我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人輕輕握住,一個虛弱的聲音隨著適時揚起的秋風送入我的耳朵,給了我一個最強烈的戰勝攝魂怪的意念。
  
  “笨女孩……不要管我……”
  
  “住口!——”我拼命的搖著頭,厲聲叫道,和他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都一起湧上我的心頭,幸福的,糾結的,痛苦的,掙扎的,最終都化成一個他,臉頰像是有一道冰痕刺痛著我的肌膚,喉頭卻如火燎一般,堅定而又清晰的咒語從我口中念出,“呼神守衛!——”
  
  耀眼的銀光從杖尖散開,那麼刺眼,那麼溫暖,我閉上眼睛,冰痕化成暖暖的液體緩緩滑落,我聽著攝魂怪淒厲的嘶吼,感受著從杖尖流入手臂的溫暖,再把這份溫暖通過緊握的兩隻手傳給身後的湯姆。
  
  湯姆,這一次,我來保護你。
  
  “笨女孩……為什麼……”湯姆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好像已經漸漸恢復了力氣。
  
  我回過頭來,睜開眼睛,還掛著淚痕的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指著已經停留在我們身邊的銀色人影說:“我在守護我的守護神……”
  




我是個路人

  湯姆伸出手,還沒有碰觸到,那個與他一樣的銀色人影就在風中飄散開來,消失無蹤,徒留一層暖暖的光暈從我們身上穿過。
  
  “這就是守護神咒……”湯姆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逐漸恢復血色的臉上是自嘲的表情,“我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需要學會這個咒語的……我本以為只擁有無盡悲傷記憶的我不會被攝魂怪影響,誰料到,那些怪物是這麼敏銳,連我心底藏得最深的幸福都能挖掘出來……”
  
  “湯姆……”我握著他的手,感覺到他的迷茫和悲傷,也為他說出的這番話隱隱心痛著。
  
  “我變得脆弱了,笨女孩,我甚至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記憶,就這樣輕易的讓攝魂怪搶走我的歡樂,哈哈哈哈——你還是湯姆?裡德爾麼?!”湯姆漸漸激動起來,他推開我,踉蹌著站了起來,對著天空有些癲狂的大笑道,“只是幾隻小小的攝魂怪就打敗你了?你沒什麼了不起!”
  
  “不!不是的!”我從他的背後緊緊的抱住他,哽咽著說,“湯姆,這不是脆弱,你要相信你自己……”
  
  攝魂怪對你的影響是因為你已經把那些幸福的回憶看的非常重要。湯姆,是怎樣的記憶讓你寧願用生命去守護?是和我一樣的記憶麼?那麼,你同樣擁有對付攝魂怪最重要的武器,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召喚出強大的守護神,是的,我堅信。
  
  湯姆的身體一直僵硬著,突然,他掙開我的雙臂,轉過身來,幽黑的眼眸化作最堅固的一塊寒冰,他的雙手緊緊的捏住我的肩膀,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我不能被任何人戰勝,任何人!”如此強調的話語是在說服我,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嗷嗚——”一個黑色的影子將湯姆撲倒在地,又迅速的跳開,是化作黑狗的西裡斯伯父!
  
  狼狽的摔倒在地上的湯姆很快反應過來,掏出魔杖,西裡斯也露出尖銳的牙齒,再次撲上去,卻狠狠的咬住了突然出現在他們之間的我。我身後的湯姆及時收回快要發出的咒語,魔力反噬讓他的唇角流出一縷血跡。
  
  西裡斯低吼一聲,很快收回了深深嵌入我手臂的牙齒,黑狗向後退了幾步,漸漸化成人形,驚訝又痛苦的看著我,嘶聲道:“哦孩子……我以為,他要傷害你……”他想要碰觸我的手臂,卻又掙扎著收回被泥土和灰塵所掩蓋的看不出肉色的大手,不知所措的在衣服上擦拭,可是又髒又破的衣服也不能讓他的手變得和以前一樣白淨,這讓他很惱火。
  
  湯姆擦掉唇角的血漬,給我念了幾個止血咒,警惕的看著西裡斯,說:“你是西裡斯?布萊克,那個從阿茲卡班逃出來的食死徒?”
  
  “不,我不是!”西裡斯好像被人刺痛了一下,激動的吼叫著,“我才不是骯髒的食死徒!我沒有背叛詹姆斯和莉莉!是彼得那只該死的老鼠!是他,他用一個卑鄙的方式將罪名冠在我的頭上,自己卻躲在霍格沃茲逍遙,我不會放過他!我不會!”這時候的西裡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瘋子,他滄桑的臉上滿是仇恨和瘋狂,完全看不出那個優雅俊逸的西裡斯的模樣。阿茲卡班的生活和在他心中埋藏了十三年的仇恨和愧疚,足以讓一個人崩潰。
  
  “一個食死徒的辯解?”湯姆走到他面前冷笑道,站在他身後的我看不見他眼眸之中迅速變化的神色和一閃而過的專注。
  
  西裡斯瘋狂的目光突然呆滯,緊緊插進泥土裡的指甲也慢慢的抽回,喃喃道:“我不是食死徒,我不是……”
  
  “你在做什麼?”我看出有些不對勁,不顧自己受傷的手臂,一把推過佇立在西裡斯面前的湯姆,厲聲道,“你用了攝魂取念?”我跪坐在西裡斯的面前,注意到他的眼眸又慢慢的恢復了神采。
  
  “我需要知道真相。”湯姆沒有一絲愧疚的冷聲道,他面無表情的擦拭著剛才指著西裡斯的魔杖,一點也不在意我的不滿和憤怒。
  
  “他是我的伯父!我相信他是無辜的,驕傲的他不可能卑微的親吻伏地魔的鞋尖!”他無情的模樣讓我有些害怕,我怕他最終還是會成為伏地魔,那個把所有感情和幸福化成灰燼的惡魔。
  
  我的話讓西裡斯劇烈的顫抖著,與我一樣的眼眸流淌出晶瑩的淚珠,劃過臉上的皺紋,劃出一道渾濁的痕跡,這是多少年來的第一次流淚,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被所有的人拋棄,可是他錯了,還有人相信他,還有人相信他……他的長長的黃色指甲又狠狠的插入已被打濕的土壤,垂下泛灰的睫毛,才短短的十幾年,他卻像是早已蒼老不堪。
  
  “是的,是的,通過他的記憶我自然看到了這些。”湯姆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語氣,“顯然驕傲的西裡斯?布萊克在攝魂怪的蹂躪下,沒能及時守住自己的記憶……”
  
  “湯姆!”我能感覺到西裡斯在我身後用狂怒的視線注視著湯姆,身體也略略弓起,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在這裡,他早就和湯姆拼命了。我打斷湯姆的話,說道,“那麼,我呢,你應該也對攝魂取念,或許我知道的東西比他還要多!”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怎樣的,我只知道我被刺傷了。
  
  “笨女孩,你以為我不敢麼?”湯姆的眼神變得十分淩厲,眸中湧動著危險地怒氣,他的魔杖抵上我的額頭,杖尖凝聚著他所有的怒火,幾乎想要刺穿我的頭顱。
  
  我毫不回避他的目光,倔強的看著他,一動也不動。湯姆,你要對我施咒麼?如果是的,不要心軟,我也不會逃避!
  
  我用眼睛將我的想法傳遞到他那裡,然後他的手猛地抽回了力量,後退了幾步,聲音十分低沉:“笨女孩,只有你,我不會傷害,其他人,與我何干?”
  
  “我情願你傷害的是我!”我大聲的說道,額前還是火辣辣的疼,喉嚨也是一陣緊繃。
  
  恢復正常的西裡斯伯父攬住我的肩膀,仔細的檢查我的額頭,看見只是一個淺淺的痕跡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氣,他一躍而起,落在湯姆的面前,忍住想要襲擊他的衝動,問道:“你是誰?”
  
  “路人。”湯姆最後看了我一眼,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我拉住西裡斯的衣角,搖搖頭道:“讓他走吧……”湯姆,你聽懂了我的話麼?如果註定要有人犧牲,我希望是我,而不是……你們。
  
  當湯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我們的面前,西裡斯才遲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是你男朋友?可是他看起來不是那麼……善良,斯內普也同意了?”當然,他說到爸爸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
  
  “能不說這個麼?”我疲倦的坐在地上,一點也沒有在意自己乾淨的長袍早就沾上了泥土和落葉,看起來就像是個流浪漢。
  
  “好吧,好吧。”西裡斯煩躁的撓了撓頭,然後蹲在我身邊,又有些不知所措,“珈熙兒……額,你的名字還是我偷聽到的……你承認我是你的伯父麼?”
  
  “是的,我一直沒有否認過。”我很平靜的回答著,剛才與湯姆的對峙已經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現在只能等待恢復,然後回學校。
  
  “是的,是的,你承認我,而且相信我……”西裡斯的聲音有些激動,他用力的擦了擦臉,好像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確認自己是清醒的。
  
  “西裡斯伯父。”突然,我拉下他還在蹂躪自己臉部肌肉的大手掌,認真又嚴肅的說,“你需要我的説明,是麼?”
  
  他看著我的表情,思索了片刻,最終頹喪的點了點頭,像是一隻鬥敗了的獵犬一樣:“是的,我需要……我根本管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今天甚至差點撕碎了胖婦人……我的仇恨幾乎讓我失去了理智……”
  
  “你今天去學校了?”他差點撕碎了胖婦人,天哪!我看了看已經快要落向西方的太陽,想到回校時間已經過了,這時候,哈利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找我找瘋了,而且還出了那麼大的事……我不禁有些無奈的看了看還在抓著自己頭髮的西裡斯,又突然想到了爸爸,覺得自己恐怕在劫難逃了。
  
  “西裡斯伯父,我得快點回學校去了,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我會幫你找到彼得的,每個週末,我到這裡給你帶一些食物,等我的消息,好麼?”我站起身來,慶倖自己已經恢復了力氣,拍掉身上的泥土和落葉,語氣急速的說道,得到他同意的回答之後趕緊向學校跑去。現在,我只能希望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胖婦人吸引,這樣,我就可以渾水摸魚了。
  
  事情當然不會如我所想一樣順利,事實上,當我快要靠近大門的時候,就不禁露出一臉的苦澀。那個站在門口的人影,如果不是那麼挺拔,如果不是那麼怒火焚燒,如果不是那麼熟悉,該多好……
  
  “我以為我的教導足以讓你稍微多點腦漿,現在看來,可能是我的影響力還不夠。”斯內普教授環胸自嘲道,嘴唇甚至都沒有張開。
  
  “一個小小的意外……”我在心中哀叫一聲“真倒楣”,然後擺擺手,努力的在腦中搜索著足以讓他相信的藉口。
  
  他的眼睛突然掃到我的手臂,像是一陣風一樣沖到我的面前,捋起我的衣袖,血紅的傷口在我纖細的手臂上看起來更加猙獰,儘管已經沒有流血了。
  
  “你受傷了?”他有些咬牙切齒了,渾身都被憤怒籠罩,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狠狠的盯著我,說,“難道,是那只野蠻的瘋狗?!”
  
  “不,不是他!”我趕緊反駁著,可是底氣卻不是很足,對爸爸,我總是沒法面不改色的說謊。
  
  斯內普教授的表情告訴我,他已經確定了“兇手”,並且十分生氣,我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西裡斯伯父就在附近,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使用最惡毒的咒語。
  
  “或許你的課外時間太多了,珈熙兒。”斯內普教授瞬間恢復平靜,語調也聽不出絲毫的怒火了,可是對他很瞭解的我知道,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了。
  
  果然,他領著我回到學校城堡的路上,對我的休閒時間進行了安排,每天下午課後去他那裡補習魔藥,週五去坦瑪那裡,週六整天幫他收拾魔藥材料,只有周日我可以自主安排活動。斯內普教授很堅持,對我委婉的抗議不做任何回應,以絕對的強勢將這些計畫確定下來。
  
  “這樣你才不會去犯一些愚蠢的錯誤。”他這樣說著。
  
  斯內普教授又帶我去龐弗雷夫人那裡包紮之後,才讓我回去吃飯。德拉科對我的態度幾乎和斯內普教授一模一樣,冷嘲熱諷外加不屑一顧,推到我面前的牛奶從一杯變成了一壺,而且還用眼神威脅我必須全部喝掉。
  潘西倒是對我的傷更加關心,她埋怨了我幾句,就將話題轉到格蘭芬多的胖婦人那裡了。
  
  “聽說是布萊克幹的。”潘西的話甚至引起了一些斯萊特林學生的注意,大家都靜靜的用餐,耳朵卻恨不得伸到這裡來,“哈利的情緒很糟糕,他想殺了小天狼星,我們偷聽到麥格教授他們說到關於小天狼星的事情,唉!”潘西朝格蘭芬多的餐桌看了一眼,歎了口氣。
  
  我也將視線轉到哈利那裡,他雖然在吃東西,可是很明顯心不在焉,我甚至看到他拿起羅恩剛喝過的果汁倒在盤中的蔬菜上,赫敏在滔滔不絕的說著什麼,哈利卻一直沒有回答。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德拉科的話讓我們都很驚訝,他停下切面包的動作,緊鎖眉頭說,“媽媽經常提到小天狼星被逐出家族的事情,聽她的語氣,小天狼星對自己的決定很堅持,這麼倔強的人,怎麼可能會追隨黑魔王?”
  
  “這些話你應該對哈利說。”潘西說道,她很明顯也對這件事情產生了懷疑。
  
  “我說了,所以現在波特才會坐在這裡吃飯,而不是拎著斧頭沖出學校找人拼命。”德拉科得意的說。
  
  “哦,他只會帶著魔杖,親愛的表哥。” 我一邊搶過德拉科切好的麵包,一邊甜笑道。“啪!”結果得到的自然又是一記毫不留情的鐵砂掌。
  
  “痛!你對你親愛的赫敏也這樣沒有風度麼?”我的怒吼在斯萊特林的餐桌上早已不會再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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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蟲尾巴

  接下來的生活讓我有些想要尖叫,德拉科和潘西顯然受了某些指示,對我進行了全天候的“陪護”,知道我那天和他們分開之後就受傷的三隻獅子也對這個來自某只“大蝙蝠”的的決定表示贊同,結果就是我只有上廁所的時候是肚子呆在小隔間裡,享受這“片刻”的自由。
  
  我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掏出活點地圖在密密麻麻的人名之中找到那只該死的老鼠,尤其是在看到他並不在海格的小屋之後。狡猾的老鼠,他會跑到哪裡去呢?總不會是已經跑出去了吧?不可能的,膽小的他不可能跑出去,他一定還是躲在霍格沃茲的某個角落裡。
  
  “珈熙兒,珈熙兒……”潘西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小聲的呼喚著。
  
  “啊?怎麼了?”我這才回神,應了一句,然後發現自己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室中異常明顯,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看著我,也包括滿臉溫和卻看起來營養不良的盧平教授。哦,不好,這是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課,我就出醜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我,簡直恨不得能幻影移形逃走。
  
  “啊,在我年輕的時候,也總是在課堂上思考很多屬於我自己的問題,這沒什麼。”盧平笑道,表情一點也不像是老師,倒像是在和我們閒聊,“那麼,為了讓每個人都聽清楚我們這節課的內容,我再複述一遍關於柏格特的內容。”
  
  我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很喜歡這個狼人教授了,說實話,最有父愛的人恐怕就是他了。他總是能用各種方式鼓勵學生,讚揚學生,讓每個人都相信自己的能力,包括納威。
  
  但是當我真的看到斯內普教授穿著女裝出現在大家面前,並引起哄堂大笑之後,卻沒有什麼好心情了。所有的斯萊特林顯然和我一樣,大家都聚集在教室的後面,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去為這節課增加笑料。所以當盧平教授阻止哈利面對柏格特時,一些斯萊特林的學生發出一些“噓”聲,讓哈利最終滿臉通紅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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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您不去吃飯麼?”
  
  伏在書桌上血論文的我不禁抬頭問了一句,因為我發現斯內普教授一直在做魔藥,從我來到這裡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停止,而且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我意識到,他在生氣,或者說得更嚴重一些,是狂怒。
  
  “如果你餓了,自己去吃。”他冷聲道,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這時,壁爐突然一陣動靜,一個人出現在我們面前,還捧著一份食物。我驚訝的發現,竟然是盧平教授。他看見我在這裡,很顯然也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又恢復笑容,說道:“晚上好,我想西弗勒斯還沒有吃晚飯,所以就自告奮勇的送了一些來,可是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孩子。”
  
  “難道我們偉大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變成家養小精靈了麼,窘迫的你想要領雙份工資來買一件新的長袍?”斯內普教授雖然還是沒有抬頭,但是毒液卻絲毫不受影響的噴濺在盧平的笑臉之上。
  
  渺小的我自然不會將自己放進戰鬥之中,將腦袋縮回自己的羊皮紙上,耳朵卻還留在他們那裡。從爸爸的這句話我可以聽出,今天惹到他的恐怕就是“偉大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
  
  “哦,西弗勒斯,你是在生氣麼,因為課堂上的一個小小的玩笑?”盧平教授將手中的食物放在我旁邊,好脾氣的笑著,“你對納威太嚴厲了,所以在他面前的柏格特才會變成你,這好像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是的,是的,或許我應該對他溫柔一點,好讓他把所有的坩堝都炸點,順便把他自己也炸到,當然,最好把我的教室也炸掉!”斯內普教授抓起一把豬尾草狠狠的摔進坩堝,一股淺綠色的煙霧從坩堝泛起,彌漫在他的臉部,掩蓋住了他憤怒的表情。
  
  “你可以通過一些委婉的方式,西弗勒斯。”盧平教授看著斯內普教授偶爾的粗魯,悄悄的後退了兩步,說道,“當然,你有你的準則,我可以理解。可是,因為這個小玩笑就絕食,這可不像你。”
  
  “哼,在你們更加惡劣的玩笑下,我都活著回來了。”斯內普教授的話讓盧平教授的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臉上溫和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尷尬。
  
  “西弗勒斯,我很抱歉。”盧平教授的話也讓斯內普教授的動作頓了幾秒,我偷瞄了一眼,發現斯內普教授的側臉肌肉緊繃著,這是他心情糾結時的表現。
  
  “為了你今天的對隆巴頓的縱容還是對以前你那幾個該死的朋友的縱容?我不需要,盧平,帶著你的抱歉滾開!”斯內普教授用力的攪拌著魔藥,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緊緊的抿住嘴唇,拒絕再說任何一句話。
  
  盧平教授靜靜的佇立在屋內大概十分鐘,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西弗勒斯,謝謝你,對不起。”說完之後,又從壁爐離開了。
  
  盧平離開之後,斯內普教授停下手中的動作,揮動著魔杖念道“清理一新”,已經製作了快兩個小時的魔藥就這樣消失了。他雙手撐在大理石製成的實驗臺上,重重的喘氣。
  
  “爸爸,吃點東西吧,我想你餓了。”我端著盧平教授帶來的食物,走到他身邊,遞過去一個黃油麵包,輕聲道。
  
  他終於抬起頭,看著我,眼中的情緒很複雜,憤恨和矛盾在他的眼眸中織成一絲絲血紅,卻在看到我的笑容之後漸漸消失,恢復平靜。他一手接過麵包,一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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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周我們的生活都很平靜,當然,要除了哈利和羅恩在占卜課上的煩惱。哈利一直對特裡勞妮的預言耿耿於懷,雖然赫敏再三強調這只是一個老套的騙術,卻依然沒有減少哈利的憂慮,他一直認為自己可能會死在攝魂怪的手上。
  
  不過昨天他的情緒有些高漲,因為盧平教授終於同意讓他學習守護神咒。他希望自己在魁地奇比賽的時候能夠不被影響,上次因為攝魂怪而造成的失敗讓他一直很懊惱。
  
  今天是週五,由於有坦瑪的課外教導,斯內普教授沒有在今天安排“父女見面會”,所以我才能在從魔文教授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和哈利他們一起在桃金娘的盥洗室小聚。哈利和羅恩早已準備好了黃油啤酒和一些精緻的小零食,所以我們又一次翹掉了晚餐。
  
  “那個柏格特在我面前變成了攝魂怪,我又暈了過去。”哈利在跟我們描述他第一次練習守護神咒的情景。
  
  “那麼,這個咒語很費魔力麼?需要非常強烈的意念吧?”赫敏抱著酒杯,緊張兮兮的聽著,並不時的提問,好像在聽一個恐怖的故事一樣。
  
  “我想是的,盧平教授說這個咒語很困難,我第一天學習就能夠噴出銀霧已經是很大的成功了。可是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更快的學會,我不想被攝魂怪這種甚至稱不上幽靈的怪物打敗。”哈利的手緊緊的握住酒杯,堅定的說道。
  
  “我不能被任何人戰勝,任何人!”不知為何,看見這樣的哈利我竟然想起了湯姆那天說的這句話,和他當時的表情。難道這就是魂片的作用麼?在哈利和湯姆的身上,經然會有如此相像的地方。
  
  “焦躁和冒進是成功最大的敵人,波特。”德拉科在一旁說道,他靠在牆壁上,懶懶的翻著赫敏包裡的書,“親愛的,我以為你已經把預言課本扔到廁所裡了呢。”他拎起一本封面極其華麗的書,對著赫敏晃了晃。
  
  “是的,這就是我今天把它帶到這裡來的原因。”赫敏將書奪了過來,狠狠的甩進一個馬桶,俐落的動作讓我們不禁叫好。
  
  “還有這本書,說實話,海格的愛好我實在不太能接受。”德拉科又拎起一本還在掙扎的大書,捋了一下書脊,它就軟綿綿的癱倒,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妖怪的妖怪書》。
  
  “可是巴克比克確實還是很受歡迎的。”潘西捧著臉嚮往的說道,“我真想也讓巴克比克帶著飛一圈,哈利,那一定比騎掃帚有趣吧?”
  
  “女孩子不應該乖乖的坐在男生的後面麼?”羅恩不贊同的說道,我注意到他和潘西可是越離越近了。
  
  “哦,粗魯自大又大男子主義的格蘭芬多紅發男孩,你還是做為羅尼比較讓人喜歡。”潘西挑眉道,我和赫敏也在她旁邊配合的點頭,儘管我們對巴克比克和掃帚一樣沒什麼好感。
  
  散會的時候,羅恩支支吾吾的和潘西說了幾句話,我們就都很識相的先離開了。大家都知道他們倆這幾天一直很不自然,現在恐怕該是攤牌的時候了。德拉科和赫敏說要去圖書館溫習,我拒絕了哈利想要送我的提議,總算是享受了一下較長時間的自由時光。
  
  我像是被放出籠子的小鳥,歡快的跑進宿舍,關上門,撲進軟綿綿的大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呼——還是這樣的空氣讓人輕鬆啊!”我閉著眼歎道,翻了個身,感覺到腰部被什麼咯了一下,我伸手探了一下,趕緊坐了起來,“哦,我差點忘了!”我掏出口袋裡的阿忒彌斯球和活點地圖,這才想起自己答應過西裡斯伯父的事情。
  
  將活點地圖打開之後,我依然先看了一眼海格小屋那裡,可是只看見海格的名字在屋外晃動,他應該是在給南瓜施肥。然後我又慢慢的將視線遊移在地圖的各個角落,說實話,那麼多名字,看的我實在頭暈,於是我便從頂層開始往下找。
  
  首先在頂層看見了雙胞胎的名字,我猜測他們一定又躲在那裡研究什麼新的惡作劇玩意,接著往下找。找了一圈之後,我發現羅恩的名字竟然在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和哈利在一起。那麼潘西呢?難道已經回來了?我的視線不禁移到斯萊特林的休息室,找了一圈之後竟然都沒有看見潘西的名字,可是就在我的視線移到斯萊特林休息室走廊的時候,卻有一個名字讓我驚叫一聲,迅速的沖出門外。那是蟲尾巴彼得!
  
  “珈熙兒,你要做什麼?”我撞到了一個人,從她的聲音我聽出,是潘西。她拉住我,不解的問道。
  
  “我要去找一隻該死的老鼠!”我急忙回答她,但是當我甩開她的手跑到那條走廊時,那裡沒有任何生物,我懊惱地看了一眼活點地圖,彼得的名字不見了,不知又藏到哪裡去了。
  




兩個守護神

  自從沒有找到彼得的那晚之後,就很難在活點地圖上再次找到那個可惡的名字了,我猜測狡猾的蟲尾巴一定通過他的老鼠朋友聽到了有人在尋找他的消息。我還刻意尋找了湯姆的名字,讓我失望的是,他一樣消失在活點地圖上,這說明,他離開了霍格莫德。
  
  這個週末,斯內普教授要去買魔藥材料,我心裡很清楚,他是在為盧平教授配置狼毒藥劑。德拉科和赫敏約好了要去圖書館上自習。潘西和羅恩還處在曖昧期,這兩人總是不知不覺的湊到一起,然後吵架。哈利要參加格蘭芬多的魁地奇訓練。這就讓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著一堆食物獨自去霍格莫德見西裡斯伯父。
  
  當我到達上次和西裡斯伯父約好的地點時,看見一條黑狗正在看著報紙,我湊上前去看了一眼,竟然是霍格沃茲的校報,上面有一張哈利騎著掃帚追趕金色飛賊的照片,照片下面是一行粗體標題——誰將笑攬魁地奇杯?
  
  “哦,您從哪里弄來的這個?”我把食物放在地上,坐在他身邊問道。
  
  黑狗漸漸的變回人形,拾起地上的報紙,一雙已經有些濕意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哈利的圖片,說:“他真像詹姆斯……”
  
  “他不是詹姆斯,他是哈利?波特,西裡斯伯父。我想,他也不希望一直有人拿他和他父親作比較,不論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我掏出一塊牛肉,遞到他的唇邊,無奈的說道。
  
  “……是的……他是哈利……沒錯……”西裡斯歎了一口氣,將報紙放在身邊,接過牛肉慢慢的吃著,有些食不知味。
  
  我又遞給他一瓶水,然後就準備離開了。因為我跟潘西說只是出來買一些玩笑糖果,如果長時間不回去,德拉科肯定會對爸爸告狀的。
  
  “珈熙兒……”我跟西裡斯道別後,他叫了我一聲,當我回頭用眼神詢問他時,他又搖了搖頭,說,“不,沒什麼,你早點回去,這裡很危險。”
  
  雖然心裡有些疑問,可是更加擔心爸爸加重懲罰的我只能匆匆的再次道別,然後沖進蜂蜜公爵糖果店買了一些甘草魔棒,又迅速的跑回學校。由於這次我很注意時間,所以沒有引起德拉科他們的懷疑,這讓我總算是可以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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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我依然沒有什麼發現,霍格沃茲裡的人太多,裡面甚至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名字,這樣就給我尋找那個小小的名字增加了很大的難度,一直到週三魁地奇比賽開始,我都沒有再次發現彼得的名字。
  
  大家都知道我對魁地奇沒有什麼熱情,所以潘西早在去年就放棄了拉我一起去看球賽的想法。可是讓她驚訝的是,今年我竟然比她起得還早。
  
  “哦,潘西,我以為你很喜歡看球賽的。”我將她的衣服扔到床上,催促著她趕緊穿衣服。我這麼積極的原因就是,我希望大家都湧去看臺,這樣校園裡就會空下來,對我尋找那只老鼠的行動會有很大幫助。我就不相信,那只膽小的老鼠敢去所有教授聚集的地方。
  
  “珈熙兒,你也要去看球賽麼?”潘西在我的催促之下迅速穿好了長跑,卻還有些睡眼朦朧的感覺。
  
  “我當然不去,今天我要去圖書館好好的學習!”說這句話的我一點也沒有臉紅,可是潘西還是不信的撇撇嘴巴。
  
  “你親愛的表哥其實很希望你去看比賽。”潘西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
  
  “哦,他現在有了親愛的赫敏,我在不在根本沒有什麼影響。”我掏出活點地圖看了一眼,滿意的看到大部分人都已經在大廳吃飯了,這說明,去看球賽的人非常多。
  
  可是我的想法很顯然不對,德拉科要求我必須無看球賽時,我差點將手裡的麵包蓋在他的腦袋上,但是隨後他可憐兮兮的一句話讓我忍住了這個誘人的衝動。
  
  “我已經連續兩年輸給波特了,珈熙兒,我不能今年也一樣輸掉,所以我需要你為我加油,畢竟我們身體裡擁有一半的相同血統。”
  
  不得不承認,德拉科現在已經是一個有能力影響別人決定的准政客了,他的話讓我不忍反駁,終於點頭答應去為他加油。可是,當我被潘西拉上看臺,聽著周圍刺耳的尖叫時,我又不禁哀歎自己為什麼那麼吃軟不吃硬,同時在心裡暗罵將我看得透徹的德拉科。
  
  比賽還是一如既往的暴力,不論是格蘭芬多的雙胞胎還是斯萊特林的擊球手,大家都牟足了勁要將對方的優秀球員擊下掃帚。哈利和德拉科兩人一直在糾纏對方,試圖擾亂對方的視線,並時不時的沖進賽場,攪一下對方球隊的攻擊路線。我旁邊的所有人都看的興致勃勃,只有我哈欠連連。趁潘西不注意,我把活點地圖掏了出來,看了一眼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果然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名,疊加覆蓋在一起,我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我剛想看看其他地方時,米桑突然跳到我的腿上,撕扯著我的長袍,並低聲嘶吼著。引起我的注意之後,又跳了下來,往前跑了一段路,回頭見我一臉茫然,再回頭咬著我的袍尾向前扯。我這才反應過來,它是想讓我跟著它走。
  
  怎麼回事,米桑這麼突然這麼焦躁?滿心疑問的我立刻站起身跟著米桑向台下跑去,連活點地圖掉在地上都沒有發覺。
  
  我離開之後,德拉科漂亮的躲開了鬼飛球的襲擊,潘西高興的想要拉著我尖叫,一轉頭驚訝的發現我已經不見蹤影,只有哈利的活點地圖還在地上。
  
  “又跑哪裡去了?”潘西撿起地圖喃喃道,還沒來得及在地圖上尋找我的名字,就被一陣突來的冰冷感覺侵襲,學生們的歡呼聲像是被海水淹沒一樣,留下的是恐懼的呻吟,球場上空漸漸飄來幾個黑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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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米桑一直跑進禁林的我卻沒有發覺魁地奇球場發生的事情,漸漸的,我發現米桑跑過的路線很熟悉,當我看見一片焦黑的地面和四處散落的已經褪色的蜘蛛殘骸時,才認出這就是上次我差點喪命的蜘蛛群。難怪那時坦瑪說湯姆很優秀,我毫不懷疑,他一定將這裡的蜘蛛全部清理一空了。
  
  “米桑,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剛問出這句話,就看見赫敏的克魯克山領著一隻黑狗也從樹林中狂奔而來,答案漸漸浮現在我的腦中。我看著徘徊在蜘蛛洞口的黑狗,兩雙一樣的眼眸對視了一下,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定之後,他率先沖進洞內,我和兩隻貓守在洞口。
  
  那只老鼠,就在裡面。這就是我和西裡斯伯父在對方眼中看到的答案。
  
  一直緊握住魔杖的我果然沒有白等,很快的,一隻瘦弱的老鼠從洞內沖出,簡直不能相信看似孱弱不堪的小小身體竟然有這麼快的速度。
  
  “統統石化!”我試圖瞄準他念了一個石化咒,可是逃生技能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蟲尾巴顯然並不把我的咒語看在眼裡。他稍稍一轉,就逃脫了這個咒語,鑽進草叢裡。米桑和克魯克山如風一般緊隨著他撲去,黑狗也怒吼著從洞中撲出,追趕瘋狂逃命的老鼠。
  
  我跟在這一隻黑狗,兩隻貓,一隻老鼠的身後,跑的有點氣喘吁吁,情況這麼緊張,我竟然還在心中想著從空中看到這個場景該是多麼的有趣。讓我意外的是我只能在腦中想像的情景竟然是某兩人現在正在嘲笑的。
  
  “珈熙兒,你在做什麼?追趕私奔的動物麼?”德拉科和哈利騎著掃帚從空中飛到我的頭頂,跟著我笑道。
  
  “住嘴!那是小天狼星和蟲尾巴!”突如其來的嘲笑讓我差點摔了一個大跟頭,於是我只能對著他們倆揮了揮拳頭,怒吼道。
  
  和我預料的一樣,他們倆人的臉色立刻變了,哈利加速朝前面的黑狗沖去,到達黑狗上方時跳了下來,將黑狗撲倒在地。
  
  “你是不是叛徒,背叛我爸爸媽媽的是不是你!”哈利憤怒的想壓制住已經有些瘋狂的黑狗,可是卻被黑狗反撲。
  
  “西裡斯伯父,那是哈利!”眼看著黑狗的獠牙就要咬上哈利的頸脖,還有一段距離的我只能這樣大聲的喊叫著。
  
  黑狗渾身一個激靈,從哈利身上退下,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又快速的跟著剛調轉回頭等著他的克魯克山向前跑去。
  
  “哈利,哈利,你沒事吧?”我這才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看著哈利迷茫又蒼白的臉,緊張的問道。
  
  “珈熙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一直跟著他,或者說,你早就知道他在哪裡,是麼?”哈利痛苦的看著我,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碧綠的眼眸緊盯著我,眸中的無助和茫然刺痛了我。
  
  “哈利,相信我,他不是你的仇人,今天,就在今天你就會知道真相!”我的鼻子有些微酸,一把擁住哈利僵硬的肩膀,大聲的說道。
  
  德拉科這時從掃帚上跳了下來,站在哈利背後,面色凝重的對我說:“打人柳的樹身好像有一個通道,他們都沖進去了。”他將手中的捏著的幾段木塊給我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藏到身後。我看的很清楚,那是哈利的光輪2000,看來,這把掃帚還是沒能逃脫破碎的命運。
  
  “哈利?”我輕輕的喚了一句,慢慢的放開他,看著他埋在劉海中的眼睛。
  
  “我要知道真相……”哈利抬起頭來,從劉海中露出的眼眸中是超乎年齡的堅定,他立刻站起身,向打人柳跑去。
  
  德拉科把手中的木塊放在地上,和我一起,跟著哈利跑去。當我們跑到打人柳前時,發現赫敏,潘西和羅恩已經站在樹前討論著什麼。
  
  “珈熙兒,我看見西裡斯?布拉克和一個彼得的名字跑進這裡了,可是這不是一棵樹麼?”潘西拿著活點地圖,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德拉科就從不停揮動著的樹枝下傾身滑入,利索的用魔杖點了一下樹上的一個節疤,抽動的柳條就安靜下來,像是一棵樹雕一樣靜靜的佇立著。
  
  “這裡!”德拉科對我們喊了一句,然後就閃進樹下的一個洞中。哈利迅速跟上,潘西也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不再詢問,跟著我們一起鑽進洞中。
  
  樹洞裡很寬闊,但是佈滿了塵土,地上還有清晰的動物足跡,我們隨著這些足跡緩慢的向前行走。大約走了快十分鐘,一段樓梯出現在我們面前,沒待德拉科檢查,哈利就迫不及待的順著樓梯走了上去,無奈的德拉科只好對我們擺擺手,也跟著上去。
  
  “天哪。”當我們都從樓梯上來,進入一間滿是蜘蛛網和灰塵的房間時,赫敏不禁驚歎道,“這不是尖叫屋棚麼?”
  
  “斑斑!”羅恩看見被一隻黑狗,兩隻貓團團圍住的老鼠,激動的沖了過去,將那只老鼠緊緊的摟在懷裡。
  
  黑狗朝他齜牙怒吼著,身上的毛都根根豎起。
  
  “西裡斯伯父,冷靜一點,我不會讓彼得跑掉的!”我安撫他道,然後對羅恩說,“羅恩,你最好抓住那只老鼠。”
  
  黑狗漸漸地化成人形,這個變幻的過程讓其他幾人不禁瞪大了眼睛,當在報紙上每天都能看到的阿茲卡班囚徒出現時,赫敏和潘西捂住了嘴巴,才阻止了口中的驚呼。
  
  哈利的眼神很複雜,他用魔杖指著西裡斯,低聲道:“告訴我,誰才是叛徒!”
  
  “哈利,我的教子……”西裡斯想要觸碰哈利的手被哈利用魔杖揮開,這個小動作讓西裡斯更加痛苦,他像是野獸一樣嘶吼了一聲。
  
  “西裡斯伯父,以後還有時間解釋,但不是現在!”我在他們驚駭的目光下將自己的魔杖遞給西裡斯,然後從羅恩華麗強行拽出那只老鼠,不顧羅恩的反對,狠狠的扔在地上。為了這只老鼠,已經浪費了我太多的時間!
  
  西裡斯準確的用魔杖朝想要衝進床底的老鼠念了一個恢復咒,“彭”的一聲,老鼠在一片煙霧之後化成了一個矮小的猥瑣的中年男子,驚恐的表情在他有些變形的臉上浮現,他驚叫一聲,聲音依然和老鼠一樣。
  
  “西裡斯伯父,用咒語束縛他的魔力,別讓他再變成老鼠,否則,想再次抓到他,可就不那麼容易了。”原著中彼得的再次逃脫可是讓我憤怒了很久,伯父的自由全在這只老鼠身上。
  
  西裡斯又念了一個咒語,彼得絕望的叫了一聲,剛爬到哈利身邊就被一個石化咒固定住了。
  
  我們都驚訝的看著站在哈利旁邊,舉著魔杖的赫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實在不喜歡這只老鼠……”
  
  後來在哈利的要求下,西裡斯述說了他將保密人身份交給彼得導致哈利父母死亡的事情,整個訴說過程中,我和德拉科他們都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西裡斯的每句話都帶著深深的自責,他想要殺掉彼得,卻被哈利阻止。
  
  “你需要自由,而他,是關鍵。”哈利緊緊的擁住西裡斯,說道。
  
  當我們把彼得帶出樹洞時,發現四周彌漫著寒冷的氣息,熟悉的恐懼漸漸在我心中浮起,我艱難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哈利抱著頭痛苦的倒在西裡斯的懷裡,西裡斯也搖搖欲墜。德拉科和赫敏他們都虛弱的倒在洞口,呻吟著。
  
  腐臭和冰冷慢慢的朝我們靠近,密密麻麻的黑袍從四面飄蕩而來,頭痛欲裂的我根本數不清有多少只攝魂怪,我心中唯一的一個量詞就是,無數。
  
  “哈……哈利…....守護神咒……”體力不支的西裡斯已經暈倒在地,我爬到他旁邊,撿回還在他手中的魔杖,對哈利說道。
  
  哈利一手緊緊的抓住頭髮,一手顫抖著握著魔杖,緊閉雙眼低聲念道:“呼……呼神守衛……”這樣虛弱的他都能讓杖尖散發出淡淡的銀光,我對哈利的意志力更加佩服了。
  
  攝魂怪們越靠越近,我已經能感覺到濕漉漉的長袍從我頰邊滑過,貼向西裡斯和哈利。
  
  “呼神守衛!”根本沒有考慮很多,一股意念指示我念出這句咒語,從我杖尖射出的銀光漸漸的凝聚成一個熟悉的人形,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是驕傲的笑容,然後轉身沖向那群攝魂怪,被他穿過的攝魂怪都像是焚盡的煙塵一樣消散在空氣之中。可是攝魂怪像是黑色的潮水一般越湧越多,我不敢相信魔法部竟然出動了這麼多攝魂怪來抓西裡斯!有些力不從心的我漸漸有些乏力。
  
  哈利連續發出幾道銀光之後,痛苦的怒吼一聲,然後大聲的念道:“呼神守衛!”一隻銀色的杜鹿從他杖尖奔出,和我的守護神一起在攝魂怪群中努力的戰鬥著。
  
  “怎麼會這樣……”我漸漸體力不支的癱倒在地,手中的魔杖卻遲遲不肯放下,銀色的湯姆有些虛晃,卻也堅持在戰鬥之中,毫不退縮。
  
  就在我即將絕望的時候,一道強大的銀光帶著希望和溫暖從攝魂怪群的另一頭覆蓋而來,帶著陣陣哀嚎,我面前一大片攝魂怪都被毀滅,一陣放鬆之後的疲憊從我心底浮起,即將垂下的睫毛遲遲不肯落下,是我看錯了麼?那道銀光背後,還有一個……我的守護神……
  




沒有守護神

  “這是怎麼回事?鄧布利多!”
  “呼神守衛!”
  當我努力想看清那道模糊的人影時,耳邊突然傳來爸爸的聲音,然後一個蒼老憤怒的聲音念了一句咒語,強大的魔力化成的鳳凰飛舞在攝魂怪之中,我面前的銀光如退潮般迅速散去,人影也隨之消失。
  
  真的是我看錯了麼?一個溫熱的手掌撫上我的額頭時,疲憊和失落彌漫在我的每個細胞中,如果不是嘴巴裡立刻被塞進一塊巧克力,我恐怕又會昏迷過去。齒間漸溶的甜膩通過喉嚨漸漸散入我的血液之中,流逝的溫暖和力量又重新回到我的體內,用力的握了握手,指甲輕易的刺痛了掌心,如絲般的疼痛像是隨著掌心的紋路傳達到與之相連的心脈,也激醒了我的思維。
  
  我努力的讓自己站起來,一陣眩暈之後穩住自己的身體,看見斯內普教授正用魔杖指著西裡斯的額頭,臉上是說不清的恨意和急於將其除去的衝動。清醒過來的哈利見狀立刻抓住斯內普教授的魔杖,焦急的說道:“教授,他是無辜的,真正的叛徒是彼得。”
  
  “他犯的罪可不只這一件,無知的救世主先生,只是很可惜殺人未遂沒有辦法將他送進阿茲卡班。”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夾雜著憤怒和不甘,可是抵住西裡斯的魔杖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西弗勒斯,放下魔杖,我們現在更需要將學生們安全的送回學校,同時將真正的犯人歸罪。”鄧布利多的聲音讓斯內普教授突然醒悟過來,他趕緊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已經能夠安然的對他微笑時,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氣。手中的魔杖指向德拉科他們,招出幾個擔架將他們都放上去,對我揮了揮手,示意讓我也跟著他回學校。
  
  西裡斯和彼得依然躺在地上,鄧布利多對哈利無奈的搖了搖頭,揮動了魔杖將剩下的這兩人抬起,隨著斯內普教授的步伐向城堡走去。
  
  這麼多昏迷的人一起陸續出現在龐弗雷夫人的面前,簡直快要把她嚇壞了。她不停的把熱可哥灌進他們的嘴巴裡,同時憤怒的朝鄧布利多怒吼著:“這些令人作嘔的攝魂怪,竟然敢跨過圍牆進入學校裡面!在魁地奇賽場上出現已經讓人不可原諒了,現在竟然還試圖吸取這幾個孩子的靈魂!鄧布利多,你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事情的發生,而不表示任何的抗議!我簡直不敢相信!”
  
  “哦,波比,我想剛才福吉部長已經收到了很多吼叫信,相信我,我們的孩子已經把這裡發生的事情通過一封封親密無間的家書傳達給他們的家長,在這些愛心無限的家長面前,福吉會不得不改變他的決定。”鄧布利多輕鬆的安慰著龐弗雷夫人,還很開心的喝了一口熱可哥,滿意的點頭笑道,“啊,我想我也需要一杯熱可哥。”
  
  鄧布利多的話讓我更加相信,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通過這樣的方式讓魔法部不得不縮回伸向霍格沃茲的手,還不會讓福吉有被控制的叛逆心,看來,這裡的鄧布利多要比原著中的還要狡猾。
  
  “我想您並不需要!”龐弗雷夫人很明顯對鄧布利多的解釋依然不滿意,她用力的奪回鄧布利多手中的杯子,將裡面的液體狠狠的灌進彼得的嘴中。我毫不意外的看見鄧布利多微變的臉色和斯內普教授唇角的淺笑。
  
  德拉科他們也已經醒來,同樣看見龐弗雷夫人粗魯又讓人忍俊不禁的行為,大家都側過臉去偷偷笑了幾下,又若無其事的將臉轉回來。鄧布利多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又喚出一杯冒著熱氣的金色飲料捧在手中。
  
  “鄧布利多?!”西裡斯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聲激動地呼喚,他從床上躍起,沖到鄧布利多面前嘶吼道,“我不該自作聰明的將守秘人換給彼得,是我害了他們,是我!”
  
  “西裡斯,我不會說你是無辜的,你沒有考慮周全的決定確實是詹姆斯一家遇害的原因之一,所以,我才會放任他們將你關進阿茲卡班。”鄧布利多常有的慈祥和微笑完全消失,這時的他更像是一位嚴肅又睿智的長者,在教育他重視的後輩,“那麼,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十幾年的囚禁生活,讓你成熟了麼?”
  
  “對不起……對不起……”西裡斯痛苦的單膝跪坐在鄧布利多的面前,悔恨的淚水從他眼眶中湧出,他滿是泥土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低聲道,“我不應該將守秘人的身份交給彼得,我不應該在哈利失去父母的時候,擅自去追趕那個叛徒,我太愚蠢了,我太愚蠢了!”
  
  “嘖!”斯內普教授卻發出一聲嗤笑,可是很意外的,竟然沒有引起西裡斯憤怒的反應。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視線掃過斯內普教授,警告了他一句,成功的讓斯內普教授緊緊的抿住了嘴唇,之後,鄧布利多放下手中的杯子,將西裡斯扶起來,歎道,“西裡斯,我很高興看到你能認錯,我只希望你不要怨恨我當初的決定,畢竟,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不,鄧布利多……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西裡斯的話剛說完,就被一個快步沖進來的人用力的抱住,突然的讓我們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鄧布利多還差點被撞倒。
  
  “你這傢伙!你這傢伙!我就知道,不會是你!”這個人正是盧平,他緊緊擁住西裡斯的雙手狠狠的捶打著對方的後背,十幾年的想念也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
  
  “我有罪,盧平,我有罪!”西裡斯聽到盧平的聲音後也用力的抱住對方,壓抑很久的情緒也瞬間爆發。
  
  生死之交久別重逢的場面讓所有的女性都紅了眼眶,當然也包括我。看著他們倆互相擊打著對方的行為,讓我不禁感慨友誼的偉大,我知道,他們壓抑了太久,他們想念的太深。這種感覺,我也有……可是,我卻永遠無法這樣坦率的表達出來。
  
  “鄧布利多,你說你找到了真正的食死徒,在哪裡?”這時候,一個胖胖的穿著紅色長跑的中年男人在一群巫師的護衛下走進醫療室,他看見西裡斯時驚恐的叫了一聲,“小天狼星!快,抓住他!”
  
  “福吉,我會證明西裡斯是無辜的,不要讓你的傲羅們白忙活。”鄧布利多擋在那群巫師面前,臉上雖然還是無害的微笑,身上的氣勢卻讓那些傲羅收回了剛剛踏出的腳步。
  
  “拿什麼證明?他殺了那麼多人,還包括他的好朋友,他已經瘋了,鄧布利多!”福吉尖聲怒吼著。
  
  鄧布利多指了一下還僵硬的躺在床上的彼得,笑道:“恐怕得到梅林勳章的可憐的朋友還好好的活著,福吉。真正的犯人是他。”
  
  我們都站在鄧布利多的身後,為福吉和他的傲羅保鏢讓出一條路,盧平用力的拉住西裡斯,才讓他沒有撲到彼得身上咬死對方。
  
  “他怎麼了?”福吉問道,他胖胖的臉上帶著不解和沉思。
  “哦,一個小小的石化咒,沒什麼大不了的。”
  鄧布利多的魔杖輕輕一揮,彼得立刻滾到床下,卻在還沒有鑽進床底的時候就被一個高大的傲羅及時揪了回來,用一個束縛咒綁住重新扔回床上。
  “哦,謝謝,金斯萊,幹得漂亮。”鄧布利多讚賞了一句,然後月牙鏡片後的藍眸緊緊的盯住彼得,沉聲問道,“彼得,我的孩子,你認為你有罪麼?”
  
  “不!鄧布利多!我沒有罪!是西裡斯,是西裡斯!”彼得尖叫著回答,他拼命的掙扎,臉上卑微的企求和無盡的恐懼交雜在一起,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怪異。
  
  “彼得,我想你不希望喝下一杯西弗勒斯的吐真劑,是麼?”
  鄧布利多的話卻讓彼得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叫道:“斯內普,斯內普,他是食死徒!你們應該抓住他!他是主人的心腹!相信我!”
  
  所有人都聽清了他的話,福吉的臉上露出了震驚和憤怒的表情,鄧布利多微笑著退後,將面對彼得的位置讓給這個魔法部部長。彼得這才意識到剛才說了什麼,他睜大了眼睛,看著蠢蠢欲動的傲羅們,連尖叫都無法順利的發出。
  
  “斯內普早就被證明是無辜的,彼得,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竟然也稱,稱神秘人為主人!”福吉怒吼著,他竟然授給一個食死徒梅林勳章?!這會讓所有巫師笑掉大牙的!
  
  “他成功的騙過了我,福吉,是我的錯,我沒有及時認出他的真面目。”鄧布利多為福吉找了一個臺階,將錯誤親自攬走,這確實也為後來順利成立鳳凰社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
  
  “不,不,鄧布利多,他騙了所有人,這不能怪誰。”福吉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他吩咐一個傲羅通知記者,說是要將這件事公佈於世,同時決定了一會就讓攝魂怪將彼得押回阿茲卡班。他心裡也很清楚,隱瞞並不會讓自己的形象好看一些,讓人們知道一些事實,會讓他的部長位置坐的更穩當,最重要的是,鄧布利多的表現很明顯在說明,他會幫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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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吉就在霍格沃茲開了記者會,他先讓記者們拍了很多彼得頹喪的照片,然後就和鄧布利多一起將記者帶往寬敞的大廳進行採訪。所有的學生都被允許觀看這場名為“洗刷冤情”的作秀,無聊的我就拿著活點地圖,在宿舍裡數著有誰和我一樣對那場秀不感興趣。很好,看來斯萊特林的學生還是比較沉穩的,看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的幾個人名之後,我不禁笑了一下。在所有人都在謾駡彼得的時候,這個罪魁禍首心裡是怎麼想的呢?我的視線遊移到醫療室,意外的看見一個原本不應該出現的名字在向那裡靠近,是湯姆!
  
  我的心猛地提起,強烈的思念讓我毫不猶豫的扔下活點地圖沖出宿舍,跑過走廊,沖向醫療室,當我用力推開緊閉著的門時,站在彼得床前的人緩緩的轉過頭來,驚訝的神色在他的臉上閃過,然後是一抹淺笑。
  
  “是你對不對?從攝魂怪手中救了我的,是你!”從疑問句到肯定句,沒有人知道我的心纏繞了多少感情,看到他的這一刻,我就知道,那時候,我沒有看錯!我慢慢的走向他,直到快要碰到他的胸膛,激動的語氣也漸漸趨緩,“你有守護神了,湯姆……”
  這是不是說明,你擁有了愛?這是不是說明,我的賭局快要勝利了?這是不是說明,我們……是有機會幸福的?
  
  “如果你說的是這個……”湯姆掏出魔杖,輕聲喚道,“呼神守衛。”
  強烈的銀光從他的杖尖射出,如同一張巨網在房中蔓延,卻沒有任何形態的生物出現,我不解的看著他,發現他的臉上是深深的絕望。
  “為什麼……”我的問題讓他收回了快要滿布整個房間的銀網,同時收回的,還有那讓我揪心的絕望。
  
  “我不相信任何東西可以守護我,笨女孩,我甚至不相信我自己……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個我,也不知道最終存在的,還是不是這一個我……”湯姆的話像是無法解開的迷宮,繞進去的不光是他,還有我……
  
  他的無助雖然只有一瞬,卻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中,直到後來,支撐我繼續走下去的,就是他今天這一番很多人都不明白的話和藏在這番話下的,他對獨立生命的渴求。
  
  “所以……你沒有守護神……湯姆……”我的手想要擁抱他,卻不知為什麼,遲遲沒有動作,只是用力的握住長袍的口袋,和口袋裡的那個裝滿糖果的魔法小包。
  
  湯姆輕輕的抬起我的下巴,如墨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愧疚,他將自己的唇蓋在我的唇上,在我終於記得閉眼的時候,唇上蠕動的濕潤帶著一陣無法閃躲的困意襲上來不及驚覺的我。
  
  湯姆抱起軟軟滑落的我,將我放在旁邊的床上,掠開擋住我沉睡面容的金髮,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雙唇剛想落在我的額頭,又迅速離開。他抓著彼得從窗戶跳出,落在空中,好像被什麼馱起,飛往蔚藍的空中。
  
  “笨女孩,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個湯姆?裡德爾。如果回來的是我,我會對你說那句一直藏在我心底的話,如果……你就不要猶豫……”睡夢中,我好像聽到湯姆這樣對我說著。
  




唯一的爭奪

  “伊卡蘭小姐,伊卡蘭小姐!”
  
  是誰?是誰在我耳邊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話?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想要揮去耳邊嘈雜的聲音,卻抬不起手來,唇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一股帶著辛辣味道的液體從唇縫滑入我的喉嚨。
  
  “咳咳咳咳……”火辣辣的刺痛感讓我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毫無風範的咳出兩道淚痕。這時我才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周圍的環境也很熟悉,是醫療室!我猛的坐起身來,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湯姆,湯姆他竟然對我施了昏迷咒,為什麼?他要做什麼?當我看見站在我床前所有人焦急的表情時,我的心沉了下去。
  
  “彼得不見了。”鄧布利多攔住想要衝上前來的福吉,語氣沉重的說,“珈熙兒,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是麼?”
  
  “我……”是的,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不能說出事實,尤其是在這個魔法部長的面前。下了決定的我抓緊自己的長袍,擠出幾滴眼淚來,顫抖著說,“我的魔杖之前丟在這裡了,我想來找找看,可是……可是看到一個人想要抓走彼得,我剛沖進來,就被打暈了……哦,我那時候太害怕了……哦……我甚至不敢看他長什麼樣……我太丟臉了,先生……”
  
  恰到好處的眼淚和適時發揮的演技讓福吉只能扭曲著面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顯然不會懷疑一個弱不禁風的學生,但是彼得的逃走,讓他很難在這個時候下臺,因為大廳中還有那麼多記者。
  
  “可憐的孩子,不要怕,現在安全了。”鄧布利多的笑容在臉上綻放,眼底卻還是一片清明。我知道,他壓根不相信我的說法,事實上,在我目光所及的幾個熟悉我的人的臉上,一樣露出了不信的神色。斯內普教授甚至對我瞪了幾眼,這個表情我看得懂,一會我將面臨著真正的審判……
  
  “福吉,霍格沃茲沒能留住彼得,我很抱歉。我會對記者說明這個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需要讓所有的巫師知道,一個食死徒已經逃走,安全,自然是我們現在需要強調的。”鄧布利多轉向福吉,很歉然的說道。
  
  “是的,是的,我們魔法部會為了大家的安全,出動很多傲羅,一切都是為了巫師們的安全。”福吉慷慨激昂的說道,他對鄧布利多最近的表現很滿意,對他沒有威脅的鄧布利多是最讓他高興的。
  
  “那麼,霍格沃茲的攝魂怪……”鄧布利多隻說了半句話,卻將意思表達的很清楚。
  
  “既然食死徒不在這裡,我們當然會收回所有的攝魂怪,哦,當然,對孩子們造成了影響是我們不願看到的,所以魔法部會對攝魂怪進行一定的約束。”福吉也對闖入魁地奇賽場的攝魂怪很惱火,因為他的辦公室差點被那成片的吼叫信炸飛,承擔一些責任會讓那些看他不順眼的巫師家長們重新信任他,做為一個政客,他自然很明白。
  
  福吉的話說的很有技巧,語調也很有感染力,可是這不是應該在記者們面前的表現麼?當我看見幾隻在福吉身邊飛舞著的羽毛筆時,才知道“記者無所不在”這句話的含義。
  
  很快的,福吉和鄧布利多又回到大廳去面對剩下的問題,所有的人都被龐弗雷夫人趕走,只剩下斯內普教授。德拉科臨走前還用唇語威脅我,要是回去不說出真相就讓我喝掉整年的甜牛奶,可是做出威脅的他緊接著就被狠狠的關在門外,這讓我看著很愉悅。西裡斯對龐弗雷夫人只允許斯內普教授留下的行為很不滿,但是他卻被盧平緊緊的捂住嘴巴,拖出醫療室。當然,這些小插曲都沒能讓斯內普教授的臉色好看一些,他一直沉鬱的看著我,看的我想要鑽進被子裡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斯內普教授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走近床邊,冷聲問道。
  
  “爸爸……我的賭局,現在才正式開始……而且可能很快,就有了結果……”我放開還緊握住的長袍的手,輕輕的倒在床上,空洞的眼中沒有一滴淚,現在,眼淚並不能改變什麼,我能做的,難道只有等待麼?閉上雙眼,我感受著將我緊緊束縛住的擔憂和恐懼,我什麼也做不了……
  
  斯內普教授的目光閃過一絲心疼,又迅速被堅毅所代替,這短短幾秒鐘,他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決定。
  
  “你……有信心麼?”斯內普教授將我從床上拉起來,擁在懷中,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頂,“沒有,也沒關係,爸爸會保護你,幫助你……”不知什麼時候,他在我面前無法順利的板起臉,不知什麼時候,他真的變成了一個疼愛自己女兒的爸爸……
  
  我也緊緊的抱住他,享受著他的慈愛和溫柔,心中一句話盤旋已久,卻不願說出來。
  
  爸爸,我也會保護你,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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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馬尼亞的初冬依然是濕潤溫暖的,這裡的森林中常年彌漫著或濃或淡的白霧,像是一縷縷輕紗在樹與樹之間繚繞著,樹下的苔蘚泛著翠綠的水滴,如此誘人,但是苔蘚旁幾具森白的屍骨卻為這份誘人打上了詭異的標籤。
  
  一個畏畏縮縮的中年男人在森林中小心翼翼的走著,看到這幾具屍骨發出一聲驚呼,卻在身後一個俊秀少年的冷哼聲中收起恐懼的神色,繼續撥開擋路的樹枝向前走去。
  
  這就是剛離開英國的湯姆和彼得,他們來到這個傳說中的,伏地魔隱身的森林,來尋找昔日的黑魔王。海格飼養的夜騏飛行能力是驚人的,但是卻無法被這個森林裡的動物所接納,無奈之下,湯姆只能讓夜騏吃了一頓飽餐,再讓它回去。
  
  湯姆早就決定了要押著彼得幫他尋找伏地魔,可是他卻等待了很久,直到西裡斯被證明是無罪的。這並不是說他想要西裡斯被釋放,他這樣做的原因其實只有一個,西裡斯是笨女孩的伯父。
  
  但是在這些等待的日子裡,他並沒有閑閑度日。他隱姓埋名的在所有的酒吧裡尋找著伏地魔的消息,當他不止一次聽到一些奇怪的巫師悄悄提到阿爾馬尼亞森林時,就大膽的猜測,伏地魔可能就在這裡。之後,他帶上了這個擁有無數老鼠朋友的彼得,在這種時候,一個軟弱的言聽計從的僕人是很有用的。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一路上彼得通過無所不在的老鼠知曉了這個比較具體的位置,那些喜歡“吱吱”亂叫的骯髒的朋友說這裡總是有動物神秘失蹤,還有一條大蛇偶爾出來捕食,它們還說這條大蛇總是捕捉一些有靈性的動物,對老鼠不屑一顧。
  
  這個奇怪的現象引起了湯姆的注意,一般來說蛇是喜歡吃老鼠的,那麼,這條不喜歡吃老鼠的蛇,一定不是一條普通的蛇。這樣的想法讓他相信,伏地魔可能就和這條蛇有關。
  
  於是他帶著彼得一起走進了這個森林,可是膽小的彼得一直試圖逃離他的身邊,這讓他很不悅,結果他就用一個強力的跟蹤咒束縛住彼得,並讓彼得始終走在前面。他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更不會對一個擅長背叛的卑鄙小人仁慈。
  
  “哦,先生,我們已經走了兩天了。”彼得可憐兮兮的說道,他混黃的小眼睛露出濃濃的疲態,實際上,這兩天他們一直沒怎麼休息,已經習慣了悠閒寵物生活的他自然有些力竭。
  
  “彼得,你想要休息麼?”湯姆在他身後摩擦著手中的魔杖,已經岑亮的魔杖發出一道藍光,在彼得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湯姆淺笑道,“現在清醒了麼?”
  
  “是的,是的……”彼得顫巍巍的伸出手摸了一下有些刺痛的臉頰,立刻點頭哈腰的回應,然後乖乖的轉身繼續向森林深處走去。
  
  漸漸的,湯姆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敗的味道,他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驚訝的發現這裡的樹木都呈現一種奇怪的扭曲的形狀,像是被經常被一根粗重的繩子纏繞形成。樹下的苔蘚比別的地方更加青翠,上面卻沒有濕潤的露珠。本應該鋪滿青草的地面也光禿禿的泛著黑色,湯姆蹲下來聞了一下,這個味道很像霍格沃茲密室裡的蛇怪。
  
  “停下。”湯姆低聲吩咐了一句,還想往前走的彼得趕緊停了下來,諂媚的小跑到他身邊,看著他手中捏著的一小撮泥土露出好奇的神色。懦弱無能卻有著無窮的好奇心,這是一個小人物死亡的最重要原因。
  
  “看來就是這裡了,彼得,做好準備,你這只老鼠很可能馬上就要遇到對手了。”湯姆不顧彼得突然變得慘白的臉,冷笑道,“當然,還有你的前主人,你現在還有機會選擇效忠的物件。”
  
  “哦,我當然效忠於您。”彼得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尖銳的刺耳。
  這句話卻之讓湯姆的笑容更加森冷,他明白,這只老鼠只會效忠于最後勝利的人。
  
  這時候,森林中傳來一陣很有節奏的“沙沙”聲,湯姆一聽就知道,這是一條大約很長的巨蛇在草地上爬行發出的聲響。看來,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將魔杖緊緊的握在手中,直直的指向他判斷的方向。可是彼得的尖叫卻從身後發出,湯姆心中一緊,迅速的回頭,只見一個模糊的幾乎可以透出後面景物的人形出現在彼得的前面,說他是人形,還不如說是一團形成人形的黑霧。
  
  彼得連滾帶爬的躲到湯姆身後的一棵樹旁,原本從那裡發出的巨蛇爬行的聲音竟也消失的一乾二淨,這讓湯姆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覺。
  
  “你是我的魂片,男孩。”那團黑霧發出一個嘶啞的聲音,很細微卻清晰的貫入湯姆的腦中,更像是心靈的傳音。
  
  這個聲音讓湯姆確定了,這就是伏地魔,被哈利打敗了兩次的,伏地魔本體的靈魂,而且看起來很虛弱。他沒有回答,而是在用耳朵和感覺搜索著隱藏起來的巨蛇,因為他認為,現在對他威脅最大的,可能並不是這團看起來快要消失的黑霧。
  
  “你想要做什麼,男孩,毀滅我麼?”黑霧緩緩的向前移動著,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和不屑。
  
  “我只想要做唯一的湯姆?裡德爾,唯一的。”湯姆堅定的站在原處,任由黑霧的靠近面不改色的說道。他默默的將體內的魔力流轉起來,做好了隨時面對敵人的準備。
  
  “唯一的,沒錯!這也是我的想法!”黑霧的頭部逐漸形成了一個人臉,和湯姆已經完全不同,那是一張扭曲的醜陋的蛇面,赤紅的雙眼和如同一條細線的鼻子讓彼得又發出一聲尖叫。
  
  “哦,哦,我的主人……”彼得在樹後驚恐的低叫著,同時矮胖的身軀又向後挪動著,卻被一個冰涼的物體的擋住,他的驚叫嘎然而止。
  
  湯姆的眼皮猛的跳動了一下,他聽出了彼得的異狀,卻沒有機會回頭,因為黑霧已經用令人驚訝的速度沖進了他的體內,這不是任何一個咒語可以阻止的了。
  
  湯姆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突然注入了寒冷的帶著無數銳利棱角的冰塊,在他的體內橫行,劃過他完整的靈魂,留下深深的痕跡。他突然一個脫力,跪坐在地上,雙眼痛苦的緊閉著,他握著魔杖的手想要指向自己的太陽穴,卻無力舉起,魔杖也掉落在地。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拉扯著他,想將他拉進一個深幽的黑洞之中。
  
  “啊——”湯姆突然抱著頭,發出一聲絕望又痛苦的嘶吼,之後,他的雙手緩緩放鬆下來,身體也從剛才令人驚恐的扭曲回歸平靜,冷汗淋漓的臉上還保持著一絲淒厲的神色。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唇角露出一抹傲然的微笑,撿起地上的魔杖,一個回身,指向攀附在彼得身上的巨蛇,念道:“阿瓦達索命!”
  
  綠光穿透了巨蛇,一塊小小的銀色的片狀物從巨蛇突然僵硬的頭顱中脫離,注入湯姆的體內,巨大的蛇身萎靡的倒下,倒在脖頸不斷流出鮮血的彼得的身上。
  
  “這個世界上,確實只能有一個我。”湯姆毫不憐憫的冷笑著,收起魔杖。
  




你到底是誰

  自從湯姆帶著彼得消失之後,我每天都會不自覺的處於深思迷離的狀態,儘管這些日子很平靜,也很溫馨,可是我的心中總是會浮起一些小小的恐慌和憂慮。西裡斯被宣佈無罪釋放了,逐漸恢復活力和生機的他擔任了黑魔法防禦課的代理教授,在盧平不能來上課的時候。對此,爸爸總是沉著一張臉,連給盧平送藥的任務都交給了我,他不想見到西裡斯,這點變現的很清楚。然而,西裡斯卻完全不同,他總是想方設法的出現在爸爸的面前,然後用各種辦法激怒爸爸,當爸爸對他冷嘲熱諷揮袖離開之後,他又站在爸爸的身後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和淡淡的釋然。
  
  他們沒有發生任何決鬥事件已經讓我很放心了,所以我對西裡斯伯父的刻意找罵行為也沒有發表意見。事實上,我還蠻喜歡看他們這種奇怪的交流方式的。
  
  魔文課我一直是成績優秀的,這讓德拉科總算是不再為我的智商犯愁,當然,自從和赫敏交往以來,他也確實將注意力從身上移走很多,可是每天兩杯牛奶卻依然沒有改變,這讓我有些鬱悶。
  
  潘西和羅恩也漸漸的步上正軌,開始了一些偶爾的約會,不過很多次約會的接過都是潘西一臉鬱悶的回來埋怨羅恩有多笨,多魯莽,可是當我附和她一起說羅恩缺點的時候,她又立刻改變語氣,支支吾吾的辯解著說起羅恩的憨厚,善良和可愛。聽到這裡我總是忍不住笑著拍打她的肩膀,可是眼角卻含著淚。
  
  坦瑪對我的課外輔導已經進入吟唱簡單的魔文咒語階段了,這個進度坦瑪很滿意,可是每次課程結束後,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總是讓我有些不安。那是融合了感慨和傷感的目光,就好像我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當我忍不住詢問時,他總是輕輕的搖搖頭,消失在我的面前。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年都讓我提心吊膽的萬聖節過去了,收到很多禮物的耶誕節過去了。第二學期開學已經快三個月了,湯姆始終沒有消息傳來,我將書桌上的魔法小包打開,往書桌上倒去,無數顆各種顏色的糖果散落在桌面上,有的甚至淘氣的滾到桌下。我蹲下來小心的撿起每顆掉落的糖果,又將它們一顆顆重新裝進小包裡。
  
  湯姆,你已經離開這麼久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將沒有拉起拉鍊的小包重新放在桌上,糖果散發出來的香味能稍稍讓我感到輕鬆。我又習慣性的掏出活點地圖,尋找著湯姆的名字,這是每天我獨自一人呆在宿舍裡最常做的事情,可是接過總會讓我失望。今天我甚至沒有抱有希望,僅僅是以這個動作緩解一下心中的想念。
  
  然而,當我突然看到停在霍格莫德一片空曠地的名字時,我不自覺的捂住了嘴巴,然後猛的站起身來沖出宿舍,無意中還碰倒了裝滿糖果的小包,五顏六色的糖果再次灑落在地……
  
  過了一段時間,回到宿舍的潘西抓著一張報紙氣喘吁吁的跑進宿舍,驚訝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和散落滿地的糖果時,驚呼一聲,剛想撿起那些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小東西時,又發現了攤開在桌面上的活點地圖,她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地圖上的人名,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驚恐的潘西又抓起活點地圖,用最快的速度沖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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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我只能通過密道去霍格莫德。當我推開獨眼女巫雕像,踏入這條漆黑的地道時,竟然沒有一絲緊張和害怕。期待和思念已經將我的心占得滿滿的,悄悄的從蜂蜜公爵糖果店轉出來之後,我沒有片刻停留的向剛才地圖上顯示名字的地方跑去。
  
  可是當我剛跑到尖叫屋棚那裡的時候,突然聽見“啪”的一聲,然後是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強迫我停了下來。
  
  “你在找我,對麼?”熟悉的聲音在我的心底激起了一陣陣巨浪,我驚喜的轉頭看著他,依然柔順的黑髮已經長到肩部以下了,根根髮絲被初夏的微風輕輕拂起,又輕輕落下,有些消瘦的臉頰上時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睛,像是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似地。
  
  我不禁心疼的想要撫上他的臉頰,激動的有些微涼的手卻在還沒有碰到他的肌膚就被他下意識的躲開,心脈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扯動了一下,有些疼。好像有一塊隱形的玻璃擋住了我們,可以看見彼此,卻不能碰觸。
  
  “你去哪裡了?”他將我的胳膊放開時候,我才將手頹然的放下,問道。
  
  “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眸中的嘲意更是讓我驚訝,同時,也讓我疑惑。
  
  “什麼事?”我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聲音已經變得非常沉穩,手也慢慢的插進口袋。
  
  “我需要你的説明。”他看見了我的小動作,卻仍然只是一臉的冷嘲,毫不閃躲的同樣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黑眸中閃動著如驚濤般的流光,我的身體好像漸漸的虛軟起來,意識也像是要被抽離一樣,異樣的感覺讓我只能用力的握住魔杖,與他口中低喃出的如同命令一樣的話語作鬥爭。
  
  “幫我拿回拉文克勞的冠冕,幫我拿回拉文克勞的冠冕,幫我拿回拉文克勞的冠冕……”
  
  一聲聲咒語般的低吟讓我的腦子突然清醒了一下,於是我憑藉著這意思清醒掙扎著。他不是湯姆!他不是湯姆!他不是湯姆!我艱難的不停回想著這句話,終於在快要支撐不住鬼魅的呼喚時將魔杖的杖尖狠狠的戳向我的手臂,突如其來的刺痛讓我及時的回過神來,滿臉冷汗的回望著面前驚訝的人。
  
  “你……你不是湯姆。”我用袖子擦去快要滑進眼睛的汗滴,手握魔杖指著他痛苦的說,“湯姆呢?你把他怎樣了?”
  
  “你怎麼看出來我不是,那個湯姆的?”他的眼眸突然變成赤紅色,一直壓在皮囊之下的張狂也瞬間爆發出來,他不屑的看了一眼我的魔杖。
  
  “你沒有資格知道原因。”他的不屑完全沒有激怒我,因為我知道我們彼此的差距,也知道自己現在對他來說,連一隻螻蟻都不如。讓我懷疑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我沒有聽見他喚我一句“笨女孩”……
  
  “你能抗拒我的奪魂咒,確實讓我驚訝,所以……我決定把你帶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你的靈魂,為什麼如此吸引我。”他很快的掏出魔杖,對我念了一個束縛咒,然後輕輕的擊了兩下手掌,三個衣衫襤褸的人影從旁邊閃出,他對其中一個面色瘋狂的女人招了招手,將她的衣袖捋起,狠狠的按上她手臂上那個猙獰的印記,一縷黑煙從他的手指環繞著注入印記,那個女人卻面色扭曲的,桀桀的笑著,惡毒的神色從她那雙與我幾乎一摸一樣的眼睛中直直的射向我。
  
  這一瞬間,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姑媽——貝拉克裡特斯,原著中殺死了西裡斯和多比的最瘋狂的食死徒。那麼,這個冒充湯姆的人,是伏地魔!湯姆呢?他……失敗了麼?我……輸了麼?無數的疑問在我的腦中充斥著,被束縛住的身體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然而,很快,被伏地魔放開的貝拉就狠狠的拽住我的頭髮,奪走我的魔杖,對著我怪笑了一下。
  
  身邊漸漸的出現了很多披著黑袍帶著面具的人,其中一個人的一縷長長的金髮從兜帽中滑出,他看見被貝拉扯住頭髮的我時,眸中迅速閃過一絲驚訝和擔憂,即使隔著面具,我也知道那是盧修斯?瑪律福。
  
  “少了一些人……他們有的已經背叛我了,有的,已經被敵人殺死了……沒關係,黑魔王會將他們的心願完成,但是那些背叛者,要好好的享受黑魔王的怒火。”伏地魔的聲音很輕柔,卻讓四周的人都微微顫抖,他側頭對貝拉說,“我想你已經收拾好了我那個麻瓜父親的莊園?”
  
  “是的,我的主人,我保證,很安全,也很乾淨。”貝拉抓著我頭髮的手略略用力,我能感覺到她的激動。
  
  “很好,現在我們就去這個新的駐地吧。”伏地魔看了一眼咬牙忍痛的我,赤紅的眼眸中滿是殘忍的笑容。這個熟悉的面容下,早已不是那個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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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霍格沃茲的城堡裡,潘西拿著活點地圖和報紙沖到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前瘋狂的拍打著厚重的門,門剛被打開,她的眼淚終於急速的滑落,驚恐的哽咽著對面前的教授說道:“先生,先生,珈熙兒她,她出去了!您看,這個地圖上,那個湯姆?裡德爾的名字又出現了,可是報紙上不是說食死徒被救出去了麼!先生!”
  
  斯內普教授的臉色突變,搶過地圖看著潘西指著的那個地方,一顆心猛的沉了下去。他握著地圖的手有一瞬間的顫抖,但是很快又恢復平靜,只是僵硬到像是雕像的臉上隱隱的透著驚懼。他迅速的掏出魔杖,喚出一隻銀色牝鹿,沉聲道:“珈熙兒有危險,黑魔王歸來。”
  
  潘西看著飛奔離去的牝鹿,緊緊的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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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的,斯內普教授辦公室裡的壁爐中出現了鄧布利多的身影,同時出現的,還有西裡斯和哈利,很明顯,剛才他們一定又在校長室裡小坐。
  
  “怎麼回事,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表情非常嚴肅,剛從壁爐中走出來就問道。
  
  “帕金森小姐剛才發現珈熙兒不見了,從這個地圖中看見了湯姆?裡德爾的名字。”斯內普教授將將手裡的地圖遞給鄧布利多,接著說,“可是我們知道,早上阿茲卡班就發生了三起越獄事件,鄧布利多,黑魔王,可能回來了。”
  
  “快看,出現了好多名字!鄧布利多,這個地圖不會說謊!”西裡斯指著突然浮現好多名字的地方驚呼,頭一次,他沒有故意說一些會惹斯內普教授生氣的話。
  
  哈利走到潘西身邊和她低聲交談著,然後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可是他還是安慰的拍了拍潘西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出辦公室,並悄悄的關上了門。
  
  “我們現在就去霍格莫德!”鄧布利多迅速的做出了決定。然而這時,斯內普教授突然捂住手臂,痛苦的跪坐在地。
  
  “你怎麼了,鼻涕蟲!”西裡斯驚訝的想扶住斯內普教授,卻被對方嫌惡的推開。
  
  “鄧布利多……他……真的回來了……”斯內普教授的雙手撐在地上,沉重又絕望的說。
  
  “來不及了……”鄧布利多低聲歎道,手中的活點地圖掉落在地上,珈熙兒?伊卡蘭,湯姆?裡德爾,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德爾,盧修斯?瑪律福等名字逐漸從地圖上消去……
  
  “我們必須去救她!鄧布利多!他們會折磨死她的,她還只是個孩子!讓我去救她!”西裡斯狠狠的握緊拳頭錘了一下堅硬的壁爐,憤怒的吼道。
  
  “鄧布利多……”斯內普教授緩緩的站起身來,用於西裡斯截然不同的平靜語調說,“要開始了……我得回去……”他放開依然火辣辣的手臂,踏入壁爐,消失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西裡斯,這一眼,沒有憎恨,沒有嘲笑,有的只是如水一般的寧靜。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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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伏地魔

  “看來你並沒有很害怕。”
  
  貝拉將我扔在食死徒之中,面對著斜靠在沙發椅上的伏地魔,那張熟悉的臉我看過很多次,現在卻讓我感到陌生和心痛,還是這張臉,卻已經不再是那個靈魂。如墨一般深邃幽黑的眼眸變得赤紅,深深隱在眸底的溫柔不復存在,徒留一片殘忍和癲狂,總是在嘲笑我之後微微翹起的唇角只有冰冷的弧度。這不是湯姆?裡德爾,這不是達克?勞德,這是伏地魔!那個早已將自己的心丟去,深深踏入黑暗深淵的惡魔!
  
  突然心底燎起一行憤怒的火焰,將我的喉嚨熏燒的乾澀又刺痛,好像有一絲異樣的波動在心脈間流淌著,向上蔓延著。我別過臉去,不想再看那張會撩動我各種情緒的面容。
  
  可是這個動作卻觸怒了發問的伏地魔,他輕輕抬起手中的魔杖,一個聲音在我腦中迴響著:“抬起頭來……”
  不!我不會聽你的!我抗拒著就要服從命令的本能,咬牙堅持著,指甲狠狠的掐進我的掌心,用那一抹連至心脈的痛楚保持清醒。我成功了,在伏地魔冷笑著收回奪魂咒的時候,我始終沒有抬頭。
  
  “真是一個不聽話的小姑娘。”伏地魔的話引起了周圍幾個食死徒的嘶吼聲,他們恨不得沖上前來給我一個阿瓦達。可是在看到貝拉不懷好意的眼神時,我相信他們絕不會讓我這麼簡單的死去。
  
  “我的主人,我想應該給這個臭丫頭一個小小的教訓,鑽心咒,您看怎麼樣?”果然,貝拉沒有讓我失望,她提出了一個曾經差點折磨死我母親的,偉大的咒語。蓬亂的長髮下是一雙布萊克家族為之驕傲的眼眸,可是現在卻沒有了那份優雅,倒是更像一雙饑餓的狼眸,扭曲的笑容在她的臉上極其適合,因為,這就是她靈魂的現狀。
  
  伏地魔的眼睛略微向下掃過我倔強挺直的脊背,雖然身體被束縛住,只能坐在地上,卻絲毫不妨礙我完成這個讓他們更加憤怒的動作。伏地魔的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椅子的扶手,緩緩地說:“既然這是一個如此倔強的小姑娘。貝拉,首先教會她,什麼是懲罰。”他的聲音一點沒有惡意,好像只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小事。
  
  得到允許的貝拉急促的笑了幾聲,拿著我的魔杖走到我的面前,手指狠狠的捏住我的下巴,用力的抬起我的腦袋,看著我的眼睛說:“我的侄女,上一次對你父親施鑽心咒,好像已經過了很多年了啊,那時候,他剛把那個賤女人救出去,多麼癡情又愚蠢的人啊。”
  
  “他現在很幸福,也做到了一件你最不敢相信的事情。”她在試圖激怒我,我知道,可是我對她的話一點也不在意,因為我知道,那些只是無法追溯的往事,現在,我的父母都安靜的躺在布萊克家族墓地裡,而這個女人,卻還在通往沒有盡頭的黑暗。
  
  我淡然的表情和話語反而將貝拉刺激的一臉猙獰,她將我甩開,用魔杖指著我厲聲道:“他能做什麼事情,不過就是卑微的死去罷了!剜心刻骨!”
  
  杖尖發出一道紅光,擊中我的胸口,像是無數枚銳利的刀片在我的體內肆虐一般,割破我的血脈,攪碎我的肌膚,刺向我的心臟。我經歷過各種疼痛,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著。我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聲痛呼,直到嘗到了腥甜的味道時,這些疼痛像是退潮一般散去。我搖晃了幾下,卻依然沒有倒下,冷汗早已浸濕了我的頭髮和衣服。
  
  “看來,還是不夠,貝拉。”有節奏的敲擊聲突然停止,伏地魔的聲音有些波動,他的這個命令顯然下的有些急躁。
  
  “剜心刻骨!”貝拉沒有一絲猶豫,又一次嘶啞著聲音念道。
  
  上一陣餘痛還未消失,這一陣又急速的襲來,而且貝拉很明顯加大了魔力,這個咒語比上一次更加有效,我感覺自己好像被扔到了一個刀子形成的旋風之中,每一寸肌膚都被淩虐著,心臟像是被荊棘刺穿一樣,我忍不住想要尖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有喉嚨在微微的震動著。
  
  “住手!”伏地魔突然沖了過來,狠狠的將貝拉推到在地,這時候的我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只能虛軟的抬起頭,看著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赤紅的雙眸有一瞬間閃過一絲墨色,卻又很快的被掠去。
  
  所有的食死徒都驚訝的看著他,貝拉迅速的爬過來抱住他的腳踝,激動的說:“我該死,我的主人,我惹您生氣了。”
  
  伏地魔不耐的把貝拉踢開,右手緩緩的伸進口袋裡,掏出魔杖指著我,雖然我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我仍然能夠捕捉到他微微顫抖的手和有些僵硬的手指。
  
  “我是伏地魔!我不會被你打敗!剜心刻骨!”伏地魔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嘶吼著,可是他的咒語卻沒有在我身上留下絲毫的印記。與那些食死徒一樣,我們都很驚訝,也很疑惑,伏地魔的魔力是強大的,他的咒語不可能失效。
  
  伏地魔的臉憤怒的扭曲著,他赤紅的雙眼像是蛇信一樣流動著危險的毒焰。他低吼一聲,又對著貝拉念道“剜心刻骨”,貝拉痛苦彎曲著身體在地上掙扎尖叫,淒厲的聲音在空曠又昏暗的房間裡回蕩著。那些食死徒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
  
  “剜心刻骨!”伏地魔又把杖尖指向我大聲的念道,可是依然沒有效果。他掐著我的脖子,我卻發現他的手指在我的頸間無法用力,伏地魔怒道,“為什麼!不要阻止我!你這個混蛋!”
  
  已經有些恢復神智的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又一瞬間變成了黑色,在很快的被紅潮掩蓋,伏地魔雖然是對著我說話,可是我感覺他所面對的人並不是我,是誰,他是對誰發怒?
  
  可是還沒等我想出來,又有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影出現在盧修斯的身邊,他將兜帽從頭上掀去,低沉的聲音沒有意思波瀾:“我的主人,我按照您的吩咐,回來了。”
  
  是爸爸!我的眼睛很快的掃向剛出現的斯內普教授,發現他低垂的眼瞼下是稍顯失神的眼睛,我知道,他在用大腦封閉術。
  
  伏地魔聽到他的聲音,也逐漸平靜下來,他將手放開,深深的呼吸一下,緩慢的走到斯內普教授面前,冷聲道:“那麼,讓我來看看,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主人!他是叛徒!不能相信他!”貝拉在旁邊大聲的尖叫著,但是在伏地魔的冰冷的眼神下,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但還是惡狠狠的看著斯內普教授。
  
  “攝魂取念。”伏地魔的杖尖抵上斯內普教授的眉心,閱讀著那些被釋放出來的記憶,大概過了十分鐘,斯內普教授的臉上漸漸失去血色,伏地魔才滿意的收回魔杖,說,“很好,西弗勒斯。”說完,他又走回唯一的一把椅子前坐下,沒有再看我一眼。
  
  貝拉在一旁重重的哼了一聲,站起來走到斯內普教授面前,與他的目光對視著,笑道:“西弗勒斯,13年前我在你身上下的迷情劑有沒有讓你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啊?哈哈哈,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不是你的?那麼為什麼在盧修斯的記憶裡,她叫你爸爸?幫別人養小孩麼,我可憐的朋友。”
  
  “貝拉,阿茲卡班讓你崩潰了麼,怎麼變得這麼喋喋不休,像一個失去寵愛的瘋子。”斯內普教授的眼睛一直沒有看向我,他冷冷的回應著貝拉的挑釁,冷漠的俯視著這個瘋狂的女人。
  
  “主人永遠不會拋棄我!”貝拉大聲的吼道,她的手剛想抓住斯內普教授的衣襟,又怪笑著收回,轉向伏地魔的臉又是癡迷的崇拜,“主人,我想,可以讓西弗勒斯教訓這個臭丫頭,畢竟,在學校呆了那麼多年,我們的魔藥學教授恐怕對不可饒恕咒有點陌生了。”
  
  伏地魔聞言,唇角也扯出一抹笑,他點頭道:“沒錯,貝拉,這是個好主意。西弗勒斯,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鑽心咒吧。”
  
  “是的,我的主人。”斯內普教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微顫,“可是……”
  
  “還是說你愚蠢的父愛,哦,聖潔的讓我噁心的愛,戰勝了你對主人的忠誠?”貝拉很快的打斷斯內普教授的話,滿意的看著伏地魔瞬間變暗的臉色和斯內普教授憤怒的目光。
  
  “他不是我爸爸!我沒有一個食死徒爸爸!”我看見斯內普教授緊緊抿起的嘴唇和握成拳頭的雙手,將對貝拉的仇恨都湧上眼眸,大聲的說,“斯內普教授!你讓我憎恨!你竟然是黑魔王的親信!你竟然背叛了鄧布利多!彎下你的腰舔舐你主人的鞋尖吧!我不需要你這種無恥的爸爸!”
  
  看著斯內普教授刹那間變的蒼白的臉色和痛苦的眼睛,我咬牙撇開目光,心裡在呐喊著:不,爸爸,你是我心裡最偉大最堅強的人,可是,你不能在這個時候暴露你的弱點,不要管我,原本,賭輸的人就是我,所有的懲罰,就讓我一人承受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貝拉狂笑著,她拉著斯內普教授的胳膊,將他推到我的身邊,說,“西弗勒斯,你的疼愛竟然沒有打動這個臭丫頭,還在猶豫什麼?”
  
  “西弗勒斯,動手。”伏地魔的聲音越發的冷酷,語氣也越發的緊繃,仿佛壓抑著什麼。
  
  爸爸,快啊……求求你了……我一點都不疼,真的……
  
  我也在心中暗暗低喃著,期待著斯內普教授的咒語……爸爸的咒語,我不怕,一點也不怕。我的唇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聽著斯內普教授那聲低沉的“剜心刻骨”,被撕裂的痛楚將已經支撐不住的我擊潰,癱倒在地,卻沒能奪走我失去意識前的那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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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感覺,溫熱而又濕潤?我從地上爬起,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沾滿了粘稠的鮮血!我驚呼一聲,視線所及之處都是毫無生息的屍體,每張慘白的臉上都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靜靜的,靜靜的對著暗紅的天空。
  
  好熟悉的場景,我見過,在被我刻意遺忘的那個夢裡……
  
  “笨女孩……”熟悉的聲音將我的注意力吸引到不遠處的屍骨壘成的高處。又是那個相同的場景,赤眸的伏地魔掐著湯姆的脖子,冷笑著看著我的眼睛,湯姆側向我的臉上是絕望和擔憂,鮮紅的血從他的唇角滴落,泛白的唇還在緩緩蠕動著,“逃……快逃……”
  
  低低的話語在我腦中迴響著,卻讓我下了另一個決心,我不顧身上沾滿的血跡,沖向那座滿載著我所有重要的人的高坡,卻在最後一個踉蹌,摔倒在伏地魔的腳下,像是一個重錘狠狠的擊中我的腦袋,一道血紅從我的睫毛滴落,融進我的眼眶,一陣刺痛。我卻抗拒著疼痛,用力的睜著雙眼,看著在伏地魔獸中即將失去呼吸的湯姆,伸出我的手,微笑道:“不……我不逃……你等我……”
  
  快要抓住他的手時,突然一股力量將我扯開,然後是一片黑暗和旋動,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感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是一張蒼老悲痛的,克裡切的臉。
  
  “哦,克裡切竟然沒有保護好小主人,克裡切該死……”它托著我頭部的手沒有辦法自虐,卻依然悲泣著,淚滴落在我的臉上,我卻沒有一點感覺,好像這個身體已經失去了知覺。
  
  “克裡切,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的聲音低的連我自己都聽不清,嗓子也好像是罷工了一樣,將所有的聲音都緊緊的壓在喉頭,絲毫也不放鬆。
  
  克裡切卻聽見了我的話,它空出一隻手抹了一把眼淚,說:“克裡切是家養小精靈,克裡切有辦法直接到達小主人的身邊……”
  
  這時候,突然“咚”的一聲,有一個人打開門,沖了進來。原來是貝拉,她舉著魔杖對著克裡切,厲聲道:“克裡切!你給我滾開!我命令你!”
  
  克裡切的手差一點就放下了我,可是它突然一個激靈,又緊緊的擁住我,用矮小的身體護住我,垂下頭顫抖著說道:“不……克裡切不能……貝……貝拉女主人……”
  
  “克裡切,你不要忘了你的媽媽,你的祖先對布萊克家族發的誓言!你不會背叛我的,對不對,告訴我!”貝拉的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她輕蔑的對克裡切說著,同時緩慢的走向我們。
  
  “是的……可是,小主人也是布萊克……小主人是布萊克家徽認定的繼承人……克裡切不能……”克裡切的渾身都在顫抖著,它用力的閉上雙眼,在和體內的屈從做著鬥爭。
  
  “你不聽我的話了,克裡切,你不聽一個布萊克家族成員的話了,那麼,你就和她一起去死吧!阿瓦達——啊——”貝拉不敢相信的看著插進自己胸膛的,粗糙細長的手指,和克裡切絕望又恐懼的眼神,恨恨道,“你竟然……敢這樣做……”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身體就軟軟的倒在地上,眼睛最終還是不甘的圓睜。
  
  我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驚呆了,我一直覺得威脅西裡斯生命的貝拉應該早些死去,可是卻沒有想過,她竟然會這麼輕易的就死在克裡切的手上……巫師的生命,和麻瓜一樣脆弱……我感慨,我悲傷,卻都是為了克裡切,一個終生服務於布萊克家族的忠誠的小精靈,它現在是怎樣的心情……而對貝拉,我只覺得她死有餘辜。突然又想起她曾經對父親,對爸爸做的事情,憤恨和快意湧上心頭,讓我忍不住咳了幾下,喉嚨更痛了。我不禁捂住我的脖子,仿佛這樣可以減少一些疼痛似的。
  
  “哦…...不……”克裡切痛苦的抽回染血的手指,悲鳴一聲,聽見我的咳聲又趕緊回過頭來,拉著我低聲念了一句“霍格沃茲”。
  




奇跡的代價

  “鄧布利多,我以為我們有過約定,這個房間除了我和珈熙兒,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坦瑪坐在房間正中的羊毛墊上,一頭白髮又垂落在身後,如果不是感覺到這是鄧布利多的氣息,他早就對入侵者發出攻擊了。
  
  “坦瑪,我需要你們的説明。”鄧布利多的腳步竟然有些浮意,表情也不如以往的平靜。他的眉頭緊緊的蹙起,臉上的皺紋好像更深了,湛藍的眼睛裡流動的是懇求。
  
  “鄧布利多,我已經提供了幫助。”坦瑪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可是他的手指卻放在了膝蓋上,如果我在這裡的話,就知道這是一個他正在思考的小動作。
  
  “坦瑪,不光是淨咒,還有珈熙兒……我檢查了,她可能……”鄧布利多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銀色的大狗就沖了進來,在坦瑪剛想抬手的瞬間,西裡斯的聲音急促的傳出。
  
  “鄧布利多,你快來,珈熙兒她,她不能說話了!”
  
  鄧布利多的臉色微變,他迅速的看了一眼坦瑪,發現坦瑪也睜開了眼睛,手指輕輕的彎曲,捏住一縷髮絲。
  
  “你會救她,對麼?”鄧布利多的眼神突然沉澱了下來,懇求變成了肯定,皺紋也在瞬間展開。坦瑪,你永遠不會對一個孩子心狠。
  
  “鄧布利多,告訴我,你是為了救她,還是為了救這個巫師界。”坦瑪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鄧布利多的眼睛,他要聽的是實話,而不是虛偽的華麗的謊言。
  
  “坦瑪,你瞭解我。”鄧布利多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一聲輕歎包含了他近一百年來所有的愧疚和堅持,“我的命在我心中,也不值一提。”
  
  坦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觸及他臉上歲月刻出的深深痕跡時,才開口道:“阿忒彌斯球,我的條件。”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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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那邊發生著我永遠都不知道的談判時,我正在彷徨和恐懼中掙扎。哈利看似瘦弱的手臂緊緊的攬住我的肩膀,不顧我拼命地掙扎和迅速打濕他長袍的,溫熱的淚水。我睜著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無助的瞪視著站在床前的幾個人。
  
  你們為什麼都這樣看著我?為什麼不幫幫我?我不想變成啞巴,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們說!當我終於下定決心告訴你們所有事實的時候,怎麼能讓我無法出聲?在我終於想起在伏地魔眼眸中閃過的那一抹墨色所代表著什麼的時候,怎麼能讓我無法出聲?在我終於義無反顧的踏上那條一直追求和守護的道路的時候,怎麼能讓我無法出聲?我不能接受這些!
  
  用力的拍打著哈利的後背和我能觸及到的一切物體,喉嚨中不斷發出嘶啞的讓我絕望的“咿呀”聲,我將所有的力量聚集在喉頭,卻依然只能以這兩個音節結束。
  
  “珈熙兒,珈熙兒,冷靜點,冷靜點……”哈利的手臂很用力,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尾音有些微顫,眼睛一直痛苦的瞟向神色凝重的,正在和盧平說話的西裡斯。
  
  赫敏和潘西兩人站在我的床邊,緊緊的捂住嘴巴,濕潤的眼眶中不停地滑落清澈的淚水,我這樣瘋狂的模樣,是她們不曾見過的。她們能從我的眼中看到,我是多麼的絕望。
  
  這時候,醫療室的門被用力的推開,一個□的身影從門口迅速的踏入,他身後的黑袍如滾動的黑雲一般,稍稍卷走了我心中的恐懼。好像突然被注入一股力量,讓我猛的一下推開哈利,光著腳踏上冰冷的讓我心碎的地面,撲進他的懷裡。
  
  爸爸,爸爸,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我的雙手抓住他的衣襟,將自己佈滿淚痕的臉頰埋入他胸前的長袍,嘶吼著,悲泣著,聲音像是被劃破的布帛,刺耳又乾澀。
  
  “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斯內普教授擁住我,聲音從顫抖到尖銳,最後幾乎已經是憤恨的咆哮,這時候的他,像是一個被刺傷自己幼崽的野獸,他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最終落在欲言又止的西裡斯身上。
  
  “蛇毒,西弗勒斯,是蛇毒侵蝕了她的……”
  “那麼,那時候,你又在做什麼?!”西裡斯推開擋在他面前的盧平,打斷他的話,憤怒的看著斯內普教授,質問道,“她在那裡受了多少鑽心咒?你不知道麼?還是說,這裡面其實也有你的一份!鼻涕蟲,你的魔杖裡,是不是也有這個罪惡咒語的印記!讓我看看!”
  
  西裡斯的話讓斯內普教授的身體狠狠的震動了一下,他擁住我的手臂悄然放鬆,我聽到他的心跳聲變得緩慢又凝滯,只能盡我所能的抱住他的腰,緊緊的。
  
  我知道他在悔恨自己當時的無能為力,可是,我不要您悔恨,在那種情況下,您不能死,爸爸……
  
  “西裡斯,住口。”鄧布利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們的視線都隨之轉去,只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長長的白髮在陽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這是我第一次在陽光下看著坦瑪,他的視線穿過眾人,直直的落在我的身上,在我充滿水汽的眸中,依然能看見他淡然的微笑。
  
  “西弗勒斯所做的一切,遠比你想像的艱難,西裡斯。”鄧布利多嚴厲的對西裡斯說道。
  
  西裡斯好像突然被澆醒了,從憤怒中掙脫出來。他沉重的呼吸了一聲,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掃過斯內普教授,默默的退到盧平的身後,隱在一片灰暗之中。
  
  “讓我看看。”坦瑪對我伸出右手,聲音輕柔而又有力,讓我不自覺的沉下了激動的心情,逐漸恢復平靜。他的眼睛像是一潭深泉,靜謐的讓人安寧。
  
  斯內普教授還有些戒備,他一直看著鄧布利多,牢牢的抓住我的肩膀。因為他一樣瞭解鄧布利多,他不知道這又是一個怎樣的計畫,會不會重複那一段段悲劇。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當他低下頭看我的時候,堅定的對他點頭。爸爸,我已經做了決定。他看懂了我的意思,嘴唇又一次緊緊的抿住,手稍稍放開,又重新抓住,連續幾次,最終才真的放開。
  
  我將自己的左手搭上坦瑪一直在等待的手掌,然後感覺到一陣溫暖從左手緩緩流動到我全身每一個細胞,毛孔好像都被打開,讓我感覺非常輕鬆。被鑽心咒折磨的心脈也被撫平,重新流動著鮮活的血液。
  
  “珈熙兒,我可以讓你恢復聲音。”坦瑪放開我的手之後,看著我的眼睛,這一道視線好像看進了我的靈魂,這個聲音也不光在我的耳中迴響,更像是在融入了我的體內。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人都面露喜色,西裡斯又一次想要衝上前來,這回卻被鄧布利朵拉住。斯內普教授反射性的看了一眼鄧布利多,然後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臉色更是難看。只有幾個孩子還在為這句話歡欣,期待的看著坦瑪,希望聽到下一個好消息。
  
  “但是,要用其它的來代替。用其他的地方來代替喉嚨受到的侵蝕,你可以選擇,可是,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
  
  世界上有奇跡,但是,奇跡的背後,是另一個為之所替代的悲劇。
  
  “沒有別的辦法麼?”
  在一片沉默中,赫敏首先忍不住問道,她和潘西互相握著對方的手,眼中都是濃濃的祈求。
  
  坦瑪沒有回答,只是微笑的看著我,當我的手輕輕抬起時,驚訝的神色從他的眼中掠過。
  
  我的手牽動著在場每個人的心,大家都有些緊張的看著我,空氣好像都停滯了一樣。在這樣的氣氛中,我的手緩緩的抬起,心底的決定也緩緩的升起,呼吸漸漸的趨於緩慢,當一抹微涼觸及我的眼瞼時,釋放了所有痛苦的微笑在我的唇角綻放。
  
  原來,我的手指早已這麼冰冷。
  
  “你確定麼?”坦瑪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顯得更加空靈,好像是一個真正的神靈。
  
  我笑著點頭。
  我是怯懦的,我不敢再看那雙赤紅的雙眼存在于那張熟悉的臉上;我是自私的,我不想再看見這麼多為我牽掛的讓我揪心的表情;我是絕情的,我不願再看到那些可能會讓我改變決定的眼神……原諒我,我想要用失去光明的自己,去還給湯姆一個完整的乾淨的靈魂,如果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如果,這是我必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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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個足夠寬容的爸爸,我有一個足夠愛我的伯父,我有一群足夠忠實的朋友,我有一個足夠強大的老師……這些都是我所必須感謝的,也是我必須報答的。梅林,我原本以為你送我來到這裡,完成你所交給我的任務就可以,可是現在看來,我得到的,遠比我想像的要多。梅林,如果你真的在看著我所做的一切,你滿意麼?我希望你滿意,因為,我是真的很感激你,讓我來到這裡,讓我認識這些人,讓我擁有這麼一段完整的人生。
  
  現在,我真的可以在心中由衷的說一句,我的梅林,請保佑我。
  
  當我躺在禁林中一個奇怪的樹群中時,當我被坦瑪用一塊輕盈的白紗覆蓋住眼睛時,當我閉著眼睛感覺到自己被空氣高高抬起時,當我的四周彌漫起濃濃白霧時,我的腦中想到的就是這些話。
  
  聽著好像從遙遠的彼岸傳來的輕聲吟唱,很像是一段美妙的童謠,在這段歌聲裡,我看見了媽媽,看見了父親,看見了爸爸,看見了德拉科,看見了赫敏,看見了哈利……看見了,他……
  
  “笨女孩,快逃……”
  
  我的喉嚨好像被一縷清泉滑過,心底的那個名字從我的口中吐出:“湯姆……”
  
  突然發出的聲音讓我心中一驚,突然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滑在耳朵上的濕潤是什麼?我忍不住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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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珈熙兒!你看著我!”
  
  我的耳邊傳來德拉科焦急的聲音,一隻手揭開我的眼睛上蓋著的東西,他粗魯的拉起我,怒吼著。
  
  “怎麼回事,哈利……我們只不過去看了一下克裡切……”
  羅恩的聲音也在我耳邊響起,然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肩頭的手被揮開,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抱起,輕輕的魔藥味。
  
  “爸爸,你沒洗澡麼?”我抬起頭,睜著我的眼睛,我甚至能感覺到眨眼時睫毛掃過下眼瞼的觸感,但是,我卻看不見我的爸爸是不是又皺起了眉頭,是不是又抿起了嘴唇。我說的很輕鬆,卻讓他的心跳猛失一拍,然後更加用力的擁住我,快步走去。
  
  我感覺到頭髮被風向後吹去,今天的風,有點涼,聽著微弱的蟬鳴聲,猜測著,可能是晚上了吧,所以才會有些抹不去的濕意。
  
  “教父!珈熙兒真的,真的……”德拉科的聲音好像有點喘,我猜,他一定是在追趕著爸爸的腳步。德拉科,你不知道爸爸一直是像風一樣的速度麼?你的小短腿追起來有點困難的。
  
  “德拉科,我看不見了,沒錯的。”我悠然的回答道,沒有一點傷感的情緒在其中,這也讓德拉科的聲音嘎然而止。
  
  之後,我只能聽見很多腳步聲,開門聲,關門聲,再然後,我就躺在一個柔軟的床上了。我用手摸了摸床上的東西,確定這裡還是醫療室,其實,我很想回宿舍……
  
  “爸爸,讓鄧布利多來好麼,我有話要跟他說。”我努力的摸索著將枕頭放在身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袍,將雙手十指交插著放在胸前,平靜的說。
  
  “我在這裡,珈熙兒。”鄧布利多的聲音立刻從一旁傳來,然後是斯內普教授的一聲冷哼。
  
  我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想通了,是的,他想從我這裡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要告訴他的還要多。
  
  “哈利,在麼?”我的頭偏向床邊,已經沒有任何用處的眼睛還在習慣性的尋找著焦距。
  
  “我們都在這裡……”哈利的聲音從我左邊傳來,我還聽見赫敏和潘西一時沒有忍住的低泣聲。
  
  “好的,既然大家都在這裡。”我又向後靠了一下,閉上眼睛,笑道,“我要說秘密了。鄧布利多,我希望你不要打斷我,也不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你只能選擇相信我。”
  
  “是的,沒錯……我發誓……”鄧布利多的語調帶著肅穆,他猜到了我將說出的話可能會對他整個計畫都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伏地魔有八個魂器分別裝著他的剝離的魂片。”我聽見周圍發出的幾聲抽氣聲,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據我所知,他已經吸收了兩塊,還有一塊,在貝拉那裡,可能也已經被他吸收了。現在,鄧布利多,還剩下五個魂器。
  一個是拉文克勞的冠冕,一個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一個是岡特家族的戒指,最後一個,哈利,是你。”
  
  “我?”哈利顯然有些驚愕。
  
  “是的,哈利,就是你,你是最後一個魂器,這是伏地魔都不知道的。”我將頭轉向哈利所在的方向,說道,“當然,如果你想問我怎麼會知道,我可以……”
  
  “你們該出去了。”斯內普教授突然出聲,我感覺到右邊有個人擋在我的床邊,柔軟的長袍滑過我的手指。
  
  “她應該休息。”這是西裡斯的聲音,他竟然難得的和斯內普教授有著同樣的想法,這讓我有些驚訝,可是斯內普教授很顯然沒有領情,還是冷哼了一聲。
  
  “等等,其它的鄧布利多都能找到,我相信,可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在克裡切那裡……”
  
  “珈熙兒,實際上,魂器的事情克裡切已經告訴我了……”鄧布利多歎道,我能聽出他的語氣中有著某種尊敬和感慨,“除了哈利是最後一個魂器,這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掛墜盒已經被我用格蘭芬多寶劍銷毀了,你放心。”
  
  “克裡切它……”我又聽到了一聲赫敏的哭聲,心慢慢的沉了下來。
  
  “它死了。”西裡斯聲音沉重的說,“它把自己的腦袋砍了下來,和它的媽媽一起,永久的留在了格裡莫廣場12號,布萊克家族祖宅的牆壁上。”
  
  它救了一個布萊克,卻背叛了另一個布萊克……一個家養小精靈,一個最為忠誠的家養小精靈,克裡切。
  
  “那是它一直以來的夢想。”我淺笑道。
  




我們的抉擇

  我跪坐在溫暖的羊毛毯上,聆聽著坦瑪吟唱的一段段歌謠。他說,這是他們族內的搖籃曲,每當孩子們不肯睡覺時,長輩們就會唱起這幾首歌謠。聽到這裡,我笑著說自己不是孩子了。我記得那時候坦瑪長歎了一口氣,說,成長是人類經歷的最痛苦的的事情。
  
  失明之後,我在霍格沃茲的學業就停下來了,聽潘西說,大家都以為我已經回法國上學了,竟然也沒有人感到驚訝。赫敏解釋說,可能是上次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大家都覺得我回法國是理所應當的。
  
  德拉科他們放學就會給我帶來很多關於鳳凰社和伏地魔的消息。聽說最近食死徒的罪行又開始蔓延,甚至引起了麻瓜們的注意,很多麻瓜記者都拍到了一些或真或假的,食死徒施魔法的照片。德拉科冷笑著說這其中一定也有鄧布利多的計謀,因為他父親經常會對某些照片表示疑惑。魔法部的失憶咒已經沒有辦法覆蓋所有這樣的麻瓜記者,連一些巫師報都對這些可怕的事件作出了種種推測。
  
  當有一天,黑魔法標記在魔法部上空盤旋時,大家都恐慌起來,伏地魔用他最高調的方式,宣佈了他的回歸。鄧布利多在這時候,與魔法部達成了某種協定,鳳凰社就這樣在魔法部的眼皮底下再一次組成,魔法部中所有經過篩選的傲羅都加入了進來。再加上一些老成員,都聚集在布萊克家族的老宅之中。
  
  “那真是一個恐怖的地方。”羅恩抱怨著,他一直在強調那個差點勒死他的紫色長袍,這讓潘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哈利卻一直沒有在我面前出現,赫敏說他這些日子經常不知所蹤,他們只在上周的週末在鳳凰社見過他。
  
  “他好像很憔悴,珈熙兒,我真擔心他是不是被你那天的話嚇到了。我簡直不能想像,如果我是一個伏地魔的魂器的話,我會怎麼樣,或許早就瘋了吧。”赫敏的話一直在我腦中迴響著,直到他們離去,直到這麼多天之後。
  
  我當初決定當著哈利的面說出這個秘密,只是不想讓他在最後的時刻彷徨,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我希望鄧布利多不要把哈利當做牽線木偶,我希望哈利能自主的做出選擇,他不是鄧布利多,他也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他有權利選擇自己的路。現在看來,戰爭是不可避免的,是的,我和鄧布利多都輸了,而這,恐怕就是當初我們做設想的,最壞的結局。
  
  如果能活著,為什麼要步入死亡?如果能活著……
  
  “靜心。”坦瑪的話讓我從自己的思緒裡走了出來,即使我看不見,也知道他現在一定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我表示無奈。
  
  “有人來了。”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剛想繼續做一個好學聽話的乖徒弟時,卻聽見坦瑪這樣說著。然後我又聽見他站起身時衣料在羊毛毯上摩擦的聲音,開門聲。我正在猜測著,是誰這麼大面子能讓坦瑪親自為他開門時,卻只聽見輕風吹拂著我的耳畔留下的聲響。
  
  “坦瑪,沒有人麼?”我的臉轉向有風吹來的方向,經過這快一個月的生活,我知道那裡是門的方向。赫敏他們每次來都會敲響那裡,然後被允許進來呆一個小時。
  
  “他很快就到,可是,我想你們可能更需要單獨談一談。馬上……一切都要結束了。”坦瑪的聲音漸漸遠去,這讓我有一些不安。一旦我聽不見在我身邊的呼吸聲時,我就會被自己腦中的噩夢做俘虜,這是我用眼睛作交換時沒有想到過的。可是,我依然不後悔,因為這是我的選擇。
  
  整個房間裡,只能聽見我的呼吸聲,心跳聲,和不知哪裡傳來的,紙張翻動的聲音。越是安靜,我越是覺得心慌,用手摸索著旁邊的地面,慢慢的站起身來,雙手緩慢的在前方揮動著。我想憑著以前的印象在房間裡走走,卻每踏出一步都感覺自己漂浮在空中一樣,沒有任何踏實的觸感。這種情況我以前經歷過,那時我還是一個芭蕾舞者,那時我剛在臺上永遠的癱倒。
  
  “碰!”我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麼,只聽見一聲巨響,然後好多東西都砸在我的身上,甚至有一個堅硬的角磕碰在我的額頭。這可比剜心刻骨咒溫柔多了,我的手摸到額頭的溫熱液體時,心中竟然是這樣的想法。我甚至因為摸到了實實在在的物體感到很高興,好像在某個空曠的黑暗空間中找到了一點可以證明自己存在的東西。
  
  “珈熙兒!”一塊軟軟的布被按壓在我的額頭,然後是哈利的驚呼聲。
  他笨拙的幫我止血,我不得不說,他的技術可比我差多了,當初我為湯姆包紮時……我緊緊的閉上眼睛,現在這只是一個讓我強迫自己停止回憶的,簡單的動作而已。
  
  “很疼?”哈利卻誤會了,不過能讓他的手變得溫柔了一些,也是蠻不錯的。
  
  “哈利,你找我什麼事?”我拒絕哈利的攙扶,在一片狼籍中磕磕絆絆的找到羊毛毯,盤膝而坐,問道。
  
  可是沒有人回答我,我仔細的傾聽,只能聽見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偶爾還有停滯,最終停在我的面前,這時,他平靜的呼吸和沉穩的心跳我聽得很清楚,我知道,他的彷徨結束了。
  
  “我是最後一個魂器,珈熙兒,最終,我還是會死,對不對?”現在我看不見的是,哈利的臉上悄悄的滑下兩行淚,他也只是一個13歲的孩子,對生命,還有這無盡的期待和渴望。死亡,一個原本離他很遙遠的單詞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怎麼能不讓他恐懼和彷徨?可是僅僅只是在淚水剛剛滑過下巴,就被他抹去,眼眶中再也沒有第二行淚。
  
  “如果我說是呢?”我卻沒有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哈利的呼吸聲變得有些沉重,他停頓了幾秒,說道:“只要能讓伏地魔消失……我,願意。我不想再看到更多的人像我一樣,失去親人。也不想看到更多的孩子像我一樣,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愛。”
  
  這些話讓我有些驚訝,在各種感情的掙扎中,我成長起來,在生與死的抉擇中,哈利成長起來。成長的過程是痛苦的,我無法想像哈利是經過怎樣的鬥爭,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哈利,你是個真正的格蘭芬多。”我的手伸向前方,憑著直覺,毫無所差的拉住哈利的手,感受著他雙手帶來的溫暖,“不過,哈利,你和伏地魔,只有一個人會死,而我相信,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你。”
  是的,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在最後的一戰中,為你,為爸爸,為德拉科,為伯父……為,他,贏得生的機會。
  
  “只有一個人會死……可是,伏地魔就是那個達克?勞德,如果他死了……如果我活著……”哈利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他的手反握住我的,堅定的說,“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麼,勝利之後,讓我來照顧你,好麼?”
  
  他的手變得炙熱,暖流滲入與之相貼的,我的掌心,我好像被燙到一樣想縮回手,卻被哈利用力的抓住。
  
  “哈利,我不能……”
  我的話還沒說出來,手突然被放開,剛想鬆口氣又被人緊緊的擁住。
  “我知道你喜歡他,所以我一直沒有說出來。現在,我必須告訴你,我……”
  
  “哈利!珈熙兒!你們怎麼……快走,食死徒們已經到達霍格莫德了,鄧布利多讓我們去校長室!”德拉科急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中間語句的停頓完全表達出了他的驚訝,但是緊急的情況卻讓他沒有時間追問,只是和哈利將我拉起來,然後快步走到一個小空間中,一股嗆鼻的味道伴隨著德拉科的一句“校長室”,我才知道,那個小空間是壁爐。
  哈利,你不能死,他,也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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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腳剛落到地面上,就聽見很多人在說話,然後一個牽著我向前走,讓我坐在一個板凳上。我只能感覺到,這是一隻細膩的手,然後聞到了淡淡的紫羅蘭香味,才確定了拉我的人是潘西。
  
  “安靜。”鄧布利多的聲音從我的右邊傳來,威嚴而又凝重,“現在第一批傲羅已經在霍格莫德了,伏地魔的目標很明顯是這裡的幾個魂器,可是他不知道這幾個魂器早就被我們銷毀了。”
  
  “碰!”的一聲巨響,整個房間都彌漫在嗆人的煙霧之中,大家一邊咳嗽一邊看著從壁爐裡出現的幾個臉色難看的男人。
  
  “珈熙兒!”
  這是外公的聲音,我激動的站了起來,手在前方揮動著,開心的說:“外公!你來了?”
  我的手很快被人抓住,然後聽見一聲怒斥:“阿不思,你沒有告訴我,我的外孫女看不見了!”
  我能感覺到有幾個人站在我的周圍,像是將我保護起來一樣。
  
  “不,是我不讓他們說的。”我笑道,“這是我的抉擇,外公。”然後聽見外公一聲不滿的冷哼和無奈的歎氣。
  
  “艾利伯恩,現在重要的是對付外面的伏地魔。”鄧布利多對外公的怒氣好像毫不在意,繼續冷靜的說道。
  
  “哼,我們已經在禁林中準備好了,你的人呢?”外公把我推到身後,語氣很不好。
  
  “當然,我們也做好了準備工作,只需要每人按照之前的計畫行事。”鄧布利多的臉上又浮起一抹虛幻的笑容,“坦瑪,珈熙兒就交給你了。”
  “恩。”坦瑪輕聲應了一句。
  
  “為什麼要交給他?珈熙兒要跟我們在一起!”外公拉住想要隨著聲音走去的我,強硬的說。
  “外公,坦瑪是我的老師,您放心。”我安撫著已經很生氣的外公。在我的堅持之下,他終於緊皺著眉頭鬆開了手。
  
  “珈熙兒!”
  當我在坦瑪的引領下快要消失的時候,外公突然焦急的出聲。
  “戰爭結束後,我們回法國,你哥哥和外婆他們都在等著你。”
  我的喉頭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眼眶又好像浸滿了水滴,卻強撐著沒有落下。
  “恩。”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是的,真的……很高興。
  




生命的天籟

作者有話要說:戰爭很難寫,昨天沒更是因為我像今天一次性更完,不然大家會鬱悶的。。。
對了,從這章開始,建議大家聽著我主頁背景音樂看文,因為我寫的時候就是聽著的,自己都被寫哭了。。。呵呵,真的哦~很有意境的歌~aion_forgotten_sorrow_kor,百度能搜到~

  這是一個註定被記入巫師界歷史的戰爭,這是一篇以後被無數學生頭痛的魔法史論文題材。
  
  今夜烏雲密佈,所有的明亮都被遮掩在濃厚的灰色之後,偶爾透出一抹皎潔的銀光,又很快被一個個猙獰的黑魔標記掩蓋。伏地魔決定用一場戰爭決定魔法界未來的方向和領導者,鄧布利多也是一樣。
  
  現在的霍格莫德已經被咒語覆蓋了,無數道各種顏色的咒語在天空中交織著,念咒的聲音卻很少,每個人,不論是食死徒還是鳳凰社的成員,都在用盡自己的全力,發出平生以來最強大,最精確的咒語。這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速度和魔力決定了一切。
  
  西裡斯永遠是站在最前方的勇士之一,他用無聲咒擊中一個又一個身披黑袍,帶著面具的食死徒,每個咒語都會伴隨著他的一聲嘶吼,這是他壓抑了十三年的仇恨,今夜,就將這仇恨化作一道道鋒利的光,放出他們的鮮血,為所有死去的無辜人們祭奠。他的瘋狂漸漸將咒語變得尖銳又殘酷,甚至差一點首次施出不可饒恕咒,所幸,所幸他及時看清了他的目標,看清了那雙黑色的眸子,總是盛滿諷刺和冷嘲的眸子。只這一瞬,他的咒語生生凝滯在喉中,一股強力沖上他的肺部,頂出了一縷血痕滲出唇角。
  
  “對敵人軟弱就是對自己的殘酷。”這個食死徒就是斯內普教授,他將面具摘下,扔到一旁,放下蓋住半張臉的兜帽,同時魔杖指向西身邊的食死徒,念道,“神鋒無影!”
  
  血從那個食死徒的右臂出迸出,噴灑在斯內普教授的臉上,被襲擊者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還抓著魔杖的右臂飛離自己的身體,劇痛到來之前,還是滿臉的驚愕:“西弗勒斯,你……啊——”
  
  在西裡斯的面前,斯內普教授優雅的抹掉臉上的血跡,然後重新投入到戰鬥之中,很多食死徒都還未發覺斯內普教授的反叛,所以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截斷了使用魔杖的手臂。當他們反應過來時,西裡斯已經和斯內普教授站在一起,共同對付洶湧而至的,憤怒的食死徒們。
  
  背叛,是所有人最痛恨的,斯內普教授的一生都在背負這個詞,他的一生都在被人痛恨,以前是鳳凰社的人,現在,是食死徒。信任,是他最不敢奢望的,也是最容易打動他的。所以看到西裡斯將自己的後背完全暴露給他,為他分擔敵人時,他的心裡是難解的滋味。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毫不猶豫的給西裡斯一個咒語,不論是不是光明正大,可是現在,他卻一直沒有轉身。
  
  “鼻涕蟲,戰爭結束後,我們去喝一杯吧!”西裡斯很興奮的說道。
  
  “抱歉,我不喜歡和動物一起喝酒,尤其還是沒有大腦的粗魯的動物。”斯內普教授的語氣也不如以往冷酷,雖然聽起來依然還是拒絕了。
  
  “哈啊!”西裡斯急促的笑了一聲,在斯內普教授耳朵裡,確實很像是野獸的呼哧聲。
  
  在尖叫屋棚那裡,發生的的爭鬥顯然已經脫離了巫師的水準。盧平和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對峙著,兩人的速度都非常快,在念咒的同時兩人都試圖咬斷對方的咽喉。
  “盧平,呼呼,做為一個狼人,你還是太軟弱!”這個男人把盧平壓在手臂下,緊緊的掐住他的脖子,怪笑道,他口中是已經變得尖銳的黃牙,嗜血般的齜著,迅速的咬向盧平。
  
  “昏昏倒地!”
  一道咒語擊中他的後背,帶著不甘的神色,他倒在盧平的身上。
  
  “謝謝,盧修斯。”盧平推開壓住自己的人,微笑著爬起來,一點也不介意自己剛才的模樣是不是很狼狽。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站在他面前的高傲的男人道謝。
  
  “不用客氣。”盧修斯的面具也已經摘下,兜帽卻依然帶在頭上,蛇頭杖已經變成一根精緻蛇紋魔杖握在手中,還沒來得及收回。
  
  “爸爸!”德拉科突然從尖叫屋棚中鑽出來,看見自己的父親用魔杖指著盧平,驚叫道,“不要傷害盧平教授!”他的手顫抖著握住魔杖,指向他的父親。
  
  “德拉科,你有勇氣選擇了與我對抗麼?”盧修斯的眉毛高高的挑起,臉上是無法掩飾的驕傲,他的兒子,已經能夠獨立思考並勇敢的選擇自己信念,這讓他很欣慰。
  
  “我不想,可是,我必須這麼做,爸爸,你站錯了陣營,可是現在,你還有機會。”德拉科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他知道自己和父親的差距,但是,他已經選擇了路,就必須無悔的走下去。
  
  盧修斯也很配合的把魔杖對準德拉科,氣氛變得異常緊張和詭異,盧平這時候輕輕的壓下德拉科的魔杖,輕笑道:“德拉科,你誤會了,其實你的父親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
  
  盧平的話讓德拉科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他英俊的臉上露出很多難以辨認的情緒,在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這句話帶來的含義時,盧平一聲驚呼,將盧修斯撲倒在地,滾到德拉科旁邊。一道紅光射在盧修斯剛才所在的地方,發出咒語的,是狂怒的伏地魔。
  
  “盧修斯,我真是不敢相信,你竟然和西弗勒斯一起背叛了我。”伏地魔慢慢的向這裡走來,黑色的長袍在一陣腐臭的陰風中飄動著,赤紅的雙眸像是要滲出血來,他的手輕抬,身後出現了一群泛著水漬的死屍,僵硬又駭人。
  
  “一群螻蟻,成為陰屍們美味的晚餐,非常合適。”他殘酷的笑著說完,就消失了。
  
  陰屍們迅速的撲來,帶著令人作嘔的味道和骨節摩擦的聲音,德拉科差點就吐了出來。盧平和盧修斯一直用“火焰熊熊”和“粉身碎骨”來對付這些陰屍,可是這些陰屍就像是一個軍團那麼多,前面的陰屍被消滅,後面緊接著就有無數的陰屍踏著斷裂粉碎的骨末補上。德拉科被保護在兩個大人的身後,焦急卻又無奈,他只能痛苦的看著父親和盧平的身上漸漸增加的,流出黑血的傷口。
  
  “爸爸!我可以戰鬥!你們要相信我!”
  盧修斯的腿被一個倒下的陰屍狠狠的咬住,德拉科終於忍不住低吼道,然後他的魔杖終於發出了戰鬥開始以來的第一個咒語。看著在德拉科魔杖下粉碎的陰屍,盧修斯滿是冷汗的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他點頭同意德拉科加入戰鬥的要求。
  
  可是德拉科的加入也僅僅只是增加了一份戰鬥力,陰屍們還是如潮水般湧來,很快的,德拉科的身上也佈滿了傷痕,他幾乎感到魔力就要匱乏。
  
  “嗷——”一陣高亢的龍吟從天邊傳來,幾隻巨大的黑影很快的飛翔在他們頭頂的空中,盤旋著下降。
  
  “查理!”盧平對空中騎在一隻巨龍身上的紅頭髮男人驚喜的叫道。那就是查理?韋斯萊,羅恩的龍保姆哥哥。
  
  “羅馬尼亞的魔法部得到英國,法國魔法部的請求,同意讓我們來助戰。德拉科?瑪律福,我給你帶來了夥伴!”查理滄桑的臉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但是他的笑容卻十分燦爛。
  
  “嗷——”像是回應查理的話,查理旁邊的一隻看起來稍微小一點的龍又發出一聲吟叫,同時用翅膀扇飛了德拉科面前的一群陰屍,落在地上,一隻翅膀搭在德拉科面前的地上。
  
  “諾伯?”德拉科遲疑的喚了一聲,龍發出低沉的“唔”聲,然後甩動著頭顱。德拉科驚喜的順著它的翅膀爬上它的脊背,諾伯又是一聲歡快的叫聲,帶著德拉科飛上天空。
  
  “諾伯,我們一起戰鬥!”
  
  ——————————————————————————————————————
  
  外面發生的所有戰鬥我都看不到,這時候的我正坐在坦瑪和他的族人們用樹葉鋪就的一個奇怪的圖案裡面,我將在這裡聽從坦瑪的指示,吟唱早已熟記於心的淨咒。但是那聲穿透了整個天空的龍吟讓我有些驚訝,原本平靜的空氣也微微浮動起來。
  
  “是龍。”坦瑪的聲音像是催眠的樂章,撫平我不知不覺湧起的波動,“看來,鄧布利多做好了準備,你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慢的呼出,這一口氣就像是將我心中的所有雜念都呼出了靈魂,腦中只留下那些像是音符般的文字。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我看不見的是那絢爛的煙花,但是我知道的是,就要開始了。
  
  “記住,不要被任何事情所影響,珈熙兒,任何事,否則……”坦瑪沒有說完後面的話,因為我早就知道否則之後,是怎樣無法挽回的後果。他最後看了我一眼,然後消失在空氣中,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這是巫師間的戰鬥,他能做的,只是這樣而已。
  
  我微微昂起頭,閉上雙眼,手指捏起掛在脖間的一串樹葉,摘下其中最大的一片,放在口中細細咀嚼,當感到一陣微苦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時,從我口中吟唱出一段宛如天籟的咒語。每一個音節都敲動著四周的空氣,並將波動遠遠地,如同波瀾一般蕩漾出去。禁林中的動物都安詳的趴在地上,聆聽著。
  
  霍格莫德的戰爭依然在繼續,黑魔標記卻逐漸消失,很多食死徒彷徨又困惑的看著後方,他們的主人卻早已不在那裡。陰屍們在幾隻巨龍噴出的火焰下迅速減少,眼看著就要結束。
  
  戰爭的挑起者此刻卻在禁林前痛苦的嘶吼著,他感到自己好像快要被撕碎了一樣,眼眸在赤紅和黝黑之間不斷變換著。他有一種感覺,威脅他存在的聲音就在禁林裡面,他要去抹殺那些刻入他靈魂的音符,他要活著!他要成為歷史上最偉大的巫師!
  伏地魔拼命的向禁林深處走去,每一根擋住他去路的樹枝和藤蔓都被他用厲火焚盡,他現在就是一條瀕臨瘋狂的蛇,在最後的生命中掙扎。
  
  在前世,我一直不相信命運,但是自從來到這裡,自從遇到湯姆,我相信冥冥之中真的已經決定了你的未來,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
  所以,當我感到一片燎熱時,我知道,他來了。在一片火光之後,在煙霧彌漫之處。所幸,我看不見那張臉上猙獰扭曲的表情,所幸,我看不見那雙不滿厲殺之色的赤瞳。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看在伏地魔眼中,這抹笑是諷刺,在我心中,這抹笑是釋懷,因為我知道,我做的努力正在逐漸有著成效。
  
  “你!你不要再念咒了!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麼?即使不用魔咒,我一樣可以輕易的殺死你!”伏地魔痛苦的喘息道,他的雙手緊緊的抱住頭顱,一聲嘶吼之後,就要撲向我坐在的地方。
  
  “障礙重重!”
  一個人影從伏地魔身後閃出來,一道紅光在我前面形成一個透明的障礙物,將伏地魔狠狠的撞開。
  
  是哈利!我的眉頭突然皺起,口中的咒語也猛地停頓了一秒,就是這一秒,讓伏地魔得到了瞬間的清醒,讓他及時的掏出了魔杖。我好像被人擊中一拳,胸口一陣劇痛,我強撐著繼續吟唱著,口腔中卻佈滿了腥甜的味道,濃濃的液體從我的唇縫中滑出,我可以察覺,卻無法阻止。
  
  “伏地魔,你的對手是我!”哈利的聲音出現在我的前面,離我很近。他的頭髮上沾滿了雪白的粉末,那是從焚盡的樹叢中快速穿梭時造成的,白淨的臉上也是幾道黑色的痕跡,狼狽卻又英勇。
  
  “哈利?波特,你認為你能打敗我麼?沒有你媽媽的守護,你只是一個無用的格蘭芬多!”伏地魔狂妄的笑道,他的眼睛狠狠的瞪著哈利身後的我,他痛恨我念出的每一個音節,“滾開!”
  
  “昏昏倒地!”哈利卻搶在伏地魔前面念出咒語,雖然沒有擊中他,卻也成功的吸引了聽到注意,而這就是哈利的目的。
  
  “你敢在我面前使用咒語麼?哈利?波特?還是那種幼稚可笑的咒語!”伏地魔的眼睛顏色突然加深,他的頭憤怒的後仰著厲聲念道,“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從他的杖尖發出,速度快的讓哈利幾乎無法反應,在他以為自己就要葬送在這裡的時候,一個人重重的將他撞開,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幽綠的,在夢中經常糾纏他,讓他痛苦萬分的厲光擦過他的臉頰直直的射在我的額上,迅速的隱入我肌膚,然後哈利就陷入昏迷。
  




晶瑩的塵土

  一口鮮血從我的口中噴出,將身上的白袍點染的像是冬日盛開的紅梅,刺骨的寒,刻骨的美。伏地魔手中的魔杖“啪”的一聲斷裂,化作一股輕塵散落在風中,與飄揚在空中的白塵一起,卷入微涼的空氣之中。赤紅的雙眸慢慢的化作深邃的墨色,他的手指輕輕舒展著,臉上的猙獰漸漸沉澱下來。他抬起腳,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
  
  我癱軟的躺在地上,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雖然知道這只是徒勞的動作,我依然每天不厭其煩的重複,哪怕只能感到被風撩動的睫毛有一點癢癢的感覺,也讓我很開心,讓我可以對自己說,我只是看不見了,而已。
  
  “笨女孩。”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溫暖,熟悉的雙臂。這一切的熟悉都讓我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微微的酸從心底緩緩升起,蕩漾在我的體內,眼眶漸漸變得乾澀。我這一切的努力,其實都在等待著這一刻,哪怕,我看不見……是的,哪怕……我已經看不見我最懷念的墨色黑眸,像是最深的幽潭……
  
  “湯姆……達克……你回來了?”
  我的手試探著抬高,卻不知怎樣才能觸到他的臉頰,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一隻沁涼的手掌握住我的手,向上引領著,我的指尖終於感受到光滑的肌膚,中指,食指,無名指……每一根手指的觸感都讓我漸漸的露出笑容,我知道,這是他的臉頰,完好如初,沒有傷痕……當我的微熱的掌心也貼在他的頰上時,一縷蜿蜒的暖流從我的手背上滑過,好像滴落在我的心湖,濺出滿眶的濕潤。
  
  “還有最後一段,我還有沒有吟唱……”我用潔白的袖口擦去唇角的血跡,試圖用最美麗的一面來完成我的淨咒。
  “好,我聽你唱完,笨女孩。”
  湯姆的聲音溫柔又平靜,我能聽見他的心跳卻有些急促,然而隨著我的吟唱漸漸的平緩起來,他的手一瞬間很用力,又慢慢的舒開。一縷淡淡的青霧從湯姆和哈利的發頂升起,當我唱完最後一個音節,那兩縷青霧像是被什麼東西拍散,永遠的消失在空氣之中。
  
  吟唱完所有的咒語時,我像是被抽幹了力氣,額間一陣涼意,促使我慢慢的睜開眼睛。一片模糊的白色,一片模糊的黑色,漸漸的清晰起來,雲層後閃爍著幾顆明亮的星星……我看見了……是的……我看見了……
  “今天有星星啊。”我的聲音有些乾澀,卻讓湯姆驚喜的低下頭來,幽黑的眼眸此刻像是水晶一樣閃耀著光輝。
  “笨女孩,你,你能看見了?”
  得到我肯定的點頭之後,他用力的把我抱在懷中,顫動的雙肩能夠表示他此刻的激動,而我,卻只能淡淡的笑著,透著無盡的悲涼。
  
  “湯姆,我想給你說個秘密,可是很長,你能保證不打斷我,一直讓我說完麼?”我的語氣像是一個驕縱的小女孩在撒嬌。
  
  我以前聽說過,人在快要死去的時候,不會帶著任何在人世間受到的病痛,完整的來,完整的去……
  
  “好。”他的回答簡潔又明快,懷抱也越發溫暖。
  
  如果說失明讓我失去了什麼,那就是看見你的權利,而現在,這個權利回到我的手中,雖然你的眼眶微微泛著紅,我也不會嘲笑你……
  
  “在前世,我就認識你了,從一套麻瓜寫的書中。那裡面,你是伏地魔,伏地魔也是你,很可恨,那時候我真的很討厭黑魔王。可是我到這裡之後,碰到的你卻不完全是那樣,你嘴巴很壞,卻從來不會真的傷害我,你給了我最美好的回憶。”
  
  坦瑪說,念咒需要絕對的靜心,否則,否則就會煙消雲散,連回憶都不會留在這個世間……
  
  “那本書裡,你殺死了很多人,包括我的爸爸,所以,我曾經想要把你毀滅。可是我卻不知道,已經沉陷其中的,不只是你,還有苦苦掙扎的我。我們一樣,彷徨又絕望過,湯姆,我們的痛苦,是同等的。”
  
  你的手為什麼抓的我這麼緊?你的眼中我什麼會出現慌亂的神色?你的唇為什麼這樣顫抖?我看的有點心疼……
  
  “湯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狂妄又沒有紳士風度,真的是一個壞小子,冷嘲熱諷是你的強項,雖然你幫我補習,卻依然不能改變你惡劣的本質,那時候,我真的很喜歡跟你吵架。那時候,我還沒有想過,我們後來竟然連吵架都變得夢寐以求。”
  
  不要哭,不要哭,湯姆,我只是有點累,說了這麼多話,有點累了……我抬起手,想要抹去他臉頰上的淚,卻看見我的手指竟然慢慢的變成晶瑩的粉末,剛觸到他的臉頰就緩緩的升起,美麗的炫目……
  
  “真美啊,湯姆……就像是我每次給你糖果化作的粉末一樣,亮晶晶的……對了,我這裡還有好多糖果,一整包……好吧,我不能拿給你了,沒關係,我想它們是會留下來的,不要擔心。”
  
  湯姆,你看,雲層散開了,原來今天的星空如此絢爛,每一顆星子都在對我眨眼睛,他們一定也覺得,渾身泛著珠光的我,像精靈一樣……你為什麼不抬頭?這片夜空就和你的眼眸一樣幽黑,可是,卻很晴朗,沒有一絲濕潤……湯姆,我沒有哭,在我臉頰上的,是你滴落的淚水……是的……
  
  “如果時間能停留在我們蜘蛛群的前一天,該多好。如果時間能停留在我們在孤兒院的生活,該多好。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可是時間不會倒轉,我們也只能在這裡回憶著那些即將被遺忘的歲月,努力的,仔細的,一點一滴的,回憶著……我的手掌完全消失了,我想,一定是被風帶走了……湯姆,你怎麼還在哭啊,沒看見我已經可以微笑了麼?
  
  “湯姆,我的前世是在俄羅斯,那時候我曾經是一個芭蕾舞者,我在俄羅斯皇家芭蕾舞團可是首席女舞者,是的,曾經……隨後一次演出前,我遇到了車禍,可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堅持著舞完最後一段,然後永遠的倒在了劇場中……那時候我太幼稚,從來沒有想過嚴重的後果……之後,我自殺了,來到這裡,成為了珈熙兒?伊卡蘭,真正的成長起來。”
  
  雖然成長的過程是艱難的,可是我依然不後悔,因為這才是一段完整的人生。我的腿又有點涼,那裡是不是,也變成了美麗的晶末……湯姆,我在你的眼眸中已經看到了……
  
  “那時候,我是瑪莎?奧魯娃,對了,那時候,我也是在十三歲的時候死去的,是不是很好笑?呵呵。”
  
  我的輕笑被湯姆用手覆蓋住,我的唇在他掌心感受著涼意和顫意,笑容凝滯在唇角,僵硬的不再綻放。你為什麼不笑?我喜歡看你彎彎的眼眸,幸福的笑容,我不喜歡你現在痛苦的神色,那會讓我難過,我不想難過,我不想……
  
  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心聲,所以湯姆收回他的手掌,臉頰上的淚痕也不再增加,他的唇突然壓下,濕潤又溫暖的觸感再一次讓我驚訝的忘記閉上眼睛。
  “笨女孩,你又忘記了閉上眼睛。”
  
  湯姆,你笑了……我好開心……真的……不要相信滑出眼眶的液體,那不是我的淚……湯姆,我不想閉上眼睛,因為我知道,能看見你的機會只此一次了……就算你笑話我,我也不會閉上眼睛……
  
  怎麼回事?湯姆,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到了?眼睛為什麼也漸漸模糊起來?我看不到你了!不,我看不到你了!湯姆!你還在抱著我麼?為什麼我感覺自己好像飄起來了?你沒有抱緊我,是不是?是不是?
  突然一個強烈的想法出現,如果我可以嘶聲力竭,如果我可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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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姆看著手中浮上天空的,美麗的讓人心碎的晶末,表情凝固在臉上,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像。
  “啪!”的一聲輕響,他的注意力才被掉落在他長袍上的小包吸引。這是她留下的麼?打開包口,湯姆就看見裡面裝的慢慢的,五顏六色的糖果,一根魔杖的手柄也從包中露出來。他抽了出來,握在手中,溫熱的觸感讓他僵硬的臉慢慢柔化,這是,她的魔杖……
  
  突然一陣冷意從四周湧來,原來是擺脫伏地魔控制的攝魂怪,它們像是一群無主的猛獸,團團圍住這一個美味的食物,剛才所有的美好回憶,將它們從遠處吸引而來。
  
  “想要用我的回憶做美餐麼?”湯姆將小包裝進口袋裡,站起身來,魔杖直直指向攝魂怪,大聲念道,“呼神守衛——”
  
  笨女孩,你的歌聲就像人魚一樣優美,你知道麼,那是我聽過的,最美的咒語。
  
  湯姆帶著幸福的笑容和攝魂怪們淒厲的嘶吼聲緩緩的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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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達克?勞德,霍格沃茲的七年級新生,據說我的成績很優秀,一個叫做赫敏的學妹很喜歡請教我很多問題。我是一個孤兒,可是我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收留了我,甚至還讓我暑假住在他的家裡,雖然他的家就是校長室。當然,這些都是鄧布利多告訴我的,他還說我前段時間在對伏地魔的戰鬥中受傷了,以至於失去了記憶。那場戰爭我經常聽一個叫羅恩的紅頭髮男孩子提起,他們還說後來因為一個泰坦族女孩的淨咒,消滅了伏地魔。當然,這些我都沒有印象。
  
  今天是週末,是我和鄧布利多的糖果休閒日,我們倆都很喜歡吃甜食,這讓那個叫做德拉科的小少爺很不屑。可是,不知為什麼,吃著甜食總能讓我有種幸福的感覺,我想,鄧布利多也是一樣的想法。
  
  喝完杯中的蜂蜜水,我滿足的笑道:“校長,我今天使出了守護神咒,你知道我的守護神是什麼麼?”
  
  “哦,湯姆,我永遠猜不到別人的守護神是什麼,要知道,我已經老了。”鄧布利多一邊咬著甜美的奶油,一邊咂嘴道。
  
  “是人魚!”我抽出魔杖,這是一根柳木,十英寸,人魚髮絲為杖芯的魔杖,很順手,也很溫暖。我溫柔的拂過杖身,然後驕傲的念了一句,“呼神守衛。”
  
  一個美麗的銀色人魚出現在校長室中,微卷的長髮無風自起,圓圓的眼睛總是調皮的微彎,她在湯姆身邊轉了一圈,然後停在他的身前。
  
  “校長,據說人魚都是很難看的,可是她很可愛,您不覺得麼?”湯姆的手輕輕撫上根本摸不到的,人魚的面頰,心底湧起一陣難解的傷感。
  
  “是的,她很可愛,沒錯,達克,她是你的守護神……”鄧布利多的眼睛在鏡片後閃爍了一下,然後露出欣慰的笑容。
  
  “啊,還有這個繃帶!”我捋起袖子,露出綁在胳膊上的一個蝴蝶結,說,“它一直在我的胳膊上,我從來沒想過要摘下來,真是……”
  我的手剛碰到,繃帶突然碎了,就像是粉化的固體一樣,散落在地上,我看著這一幕,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可能是時間太久了,才會這樣,達克。”鄧布利多站起來,把我拉到沙發前,讓我坐下,又遞給我一杯蜂蜜水,說,“你馬上就要畢業了,想好去哪裡工作了麼,我聽說你沒有報未來志願?”
  
  “俄羅斯,校長,我想去俄羅斯。”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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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的結局

  我是一個鉑金貴族,我的家族在這次對抗伏地魔的戰鬥中貢獻了極大的努力,諾伯陪我我一起消滅了無數的陰屍,讓我最終獲得了一枚梅林勳章。我是德拉科?瑪律福,霍格沃茲現在的男學生會主席。
  
  新生永遠讓人操心,我剛教訓完一個赫奇帕奇的孩子,感到心力交瘁,他們永遠不會瞭解什麼叫做冷靜的思考,或許,分院帽就是看中他那空空的大腦,才把他分到赫奇帕奇。
  
  “德拉科,你可以試著溫柔一點。”說話的是女學生會主席,赫敏?格蘭傑,她總是在我教訓完這些新生之後斥責我,“回去吧,下次不要犯錯了。”
  
  那個新生聞言抖得更厲害了,拔腿就跑。我不禁背過臉去偷笑著,剛才比我還嚴厲的貌似就是這位美麗的女士,哈哈,她一直被稱為麥格教授的最佳接班人。
  
  “德拉科,我好像聽見你在笑。”赫敏的眉毛高高的挑起,臉上露出優雅的笑容,很好,看起來跟我媽媽一個樣子。
  
  “不,我當然沒有。”我趕緊擺出嚴肅又認真的表情,說道。
  
  “德拉科,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好幾個帽子沒有織,馬上就要到耶誕節了,你是不是應該幫幫我?”赫敏的手溫柔的挎住我的胳膊,帶著一點撒嬌。
  
  “我織的不好……”我的太陽穴絕對在突突的跳動,因為我預感到自己後面一個月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啊,這樣啊,我又想起來一件事,昨天拉文克勞的六年級級長邀請我週末去霍格莫德,進行學習上的一些有愛的交流。”赫敏拍了一下額頭,高興的說。
  
  “不准!你是我女朋友!你以後的每個週末都應該在我旁邊織帽子給那些可?憐?的?小?精?靈!”我狠狠的咬住這幾個字,“當然,我會幫忙…..”好吧,女王氣場太強,我必須要為未來的美好生活委屈一把。
  
  爸爸,聽說你當初也是這樣委曲求全的?
  
  “對了,聽說明天就是那個在戰爭中死去的泰坦族女孩的祭日,我們帶什麼花去呢?卡特蘭,怎麼樣?我總是感覺這種花很適合那個女孩,雖然我沒有見過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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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個格蘭芬多,我的優點就是勇敢!這一點在巫師棋上表現的更加明顯,你看我的對手,已經白了一張小臉!恩,不過她這個樣子也蠻可愛的!
  
  “羅恩?韋斯萊!你竟然敢吃掉我的皇后!”這個不顧淑女風度掐住我脖子的女孩就是潘西?帕金森,自從我們確定戀愛關係以來,她就完全暴力起來,這然我不禁想到了手拿平底鍋瘋狂敲打老爸腦袋的瘋女人,當然,那個瘋女人就是我的媽媽。
  
  “會,會死的……潘西……”我只能發出這樣可憐兮兮的聲音,我可以掙脫,畢竟我的個子和力氣成正比,不得不說的是,哈利和德拉科現在可都沒有我個子高,所以誰說我們家的孩子餓肚子?
  
  可是我更清楚的知道,一旦我掙脫了,潘西就會在精神上虐待我。例如,瘋狂的讓我寫悔改檢查,修改我的論文,強迫我背書,更有甚者,寫一封不知內容的信給我媽媽,然後吼叫信就會以每日三餐的頻率在我頭頂上叫囂,最後炸得我滿臉黑土。
  
  這可是我這些日子以來血一般的教訓!每當我問起媽媽那些信到底寫了什麼時,她總是一邊敲打我,一邊說,潘西是個多好的女孩,你竟然敢做出那種不知羞恥的事情!
  
  可是梅林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誰能解釋一下?
  
  “哼!放你一馬。”潘西放開了我的脖子,揉揉自己的手背,好像受傷的是她一樣,突然,她的眼睛放出光彩,說,“明天是那個泰坦女孩的祭日,我們也去祭拜一下吧,就在禁林裡面,你不會還在怕蜘蛛的殘骸吧?”
  
  “當然不怕!”我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嘴硬的說道,“那就去吧,哈利他們應該也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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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波特是我的名字,但是出現在報紙上的大多會加上很多形容詞,“大難不死的”“二度戰勝伏地魔的”“死咒也無法磨滅的星光”等等,這一切都是因為在那場大戰中,我中了阿瓦達索命,卻依然活著。
  
  我坐在禁林中,看著被一圈卡特蘭花圍繞的小小墓碑,開始想像著裡面躺著的,是怎樣的一個英雄。鄧布利多告訴我,當初如果不是她,我或許早就死了,那道咒語只擦過我的臉頰,她的淨咒將我救回,同時消滅了伏地魔的魂片,這才得到最終的勝利。
  
  一個泰坦族的女孩……我經常能看見坦瑪站在這裡沉思,手裡還捏著那顆傳說中很神奇的阿忒彌斯球,那個泰坦族女孩用生命換回了阿忒彌斯球的回歸,我聽坦瑪這樣說著,然後他好像有點傷感,卻只有一點點。我無法理解,一個已經活了幾百年的人竟然還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死亡而傷感,或許,這真的是一個值得人思念的女孩。
  
  鄧布利多問我畢業想做什麼,然後我想到了一個人,達克?勞德。他是他那一屆最優秀的學生,卻拒絕了所有邀請他的職位,選擇了去俄羅斯遊歷。
  
  俄羅斯……我也想去那裡,因為我總覺得,這個地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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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我最討厭的人就是鼻涕蟲,那個噁心的滿頭油膩的少年,總是用一雙淩厲的黑眸看著我們,好像我們就是最卑微的爬蟲。我可是一個貴族,雖然我不喜歡布萊克家族的很多人,卻無法抹殺我與生俱來的高傲。
  
  那時候,我們想盡一切辦法羞辱他,甚至差點讓他被盧平咬。說實話,那時候的行為確實很幼稚可笑,也很惡劣。後來我一直想,或許我體內真的存在著斯萊特林的某些讓我不堪的特質,所以才會有這樣狠毒的計策。
  
  可是,從阿茲卡班回來之後,不知什麼原因,我突然看這個鼻涕蟲有點順眼了,尤其是當他對我的侄女,珈熙兒?伊卡蘭表現出濃濃的父愛時,我發現,這個傢伙的感情比我想像的要濃烈的多。
  
  未成年的孩子們都忘記了珈熙兒的存在,我們也一致認為,如果可以,永遠不要再提起這些令人悲痛的事情。所有的思念和痛苦,就讓我們這些大人承擔吧。
  
  灑下一把飛路粉,我笑道:“魔藥教授辦公室。”然後“碰”的一聲,我的額頭磕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我一看,壁爐竟然被封死了。
  這可難不倒我。我念了一個粉碎咒,磚石隨著咒語崩碎噴濺出去,拍掉身上的灰塵,我輕輕的甩了一下頭髮,看著怒目而視的斯內普,咧嘴笑道:“啊,好久不見啊,西弗勒斯!”
  
  也許就是同樣的想保護哈利和珈熙兒的心,讓我們的關係有了很大的改善。
  
  “你這條瘋狗,難道你的腦子都裝滿了龍糞麼?還是說你那顆被咒語擊碎的牙齒好看的讓你不得不每天來我這裡挑戰我的耐心!”
  
  額,好吧,一點點改善,可是我很高興的發現,他氣急敗壞的時候,優雅的毒液會帶上一些髒話,而這總是讓我覺得自己挺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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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羅斯是一個廣闊的國家,非常寒冷,卻也非常開闊。在這裡我見識到了奇異的極光,絢爛的讓我不忍離去。我的足跡幾乎踏上了這個國家的所有地方,心中卻一直空空的,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只知道我有所期待。
  
  莫斯科是我最後的終點,我決定明天就回英國,因為鄧布利多已經找了我幾次,他想讓我回去教黑魔法防禦課,據說是因為斯內普教授威脅校長,說如果不把西裡斯教授開除,他就自己捲舖蓋走人。鄧布利多經過仔細的思考,覺得沒有人能代替魔藥大師,這點我也很贊同,理所當然的,西裡斯被拋棄了。
  
  不過我知道,這並不能改變什麼,恐怕斯內普教授以後還是會被騷擾,畢竟西裡斯知道很多很多霍格沃茲的密道,他甚至拒絕透露更多給我們,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這些都是福克斯帶來的消息,雖然它對自己擔當的信差任務很不滿,卻很喜歡吃俄羅斯的一種小零食,才一反常態的搶貓頭鷹的工作。
  
  背著行囊走到一幢華麗的建築前,噴泉在我身後灑出美麗的水花,卻沒能吸引我。這就是俄羅斯皇家芭蕾舞劇院,我看著手中的旅遊圖冊,又一次感慨著。心底好像也有一角被悄悄的掀起,幾個影像快速的閃過我的腦海。
  
  “啪!”
  一聲輕響帶著幾滴冰涼的水滴濺到我的脖子,我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坐著輪椅的金髮女孩雙手握起,祈禱著什麼,隱約的,我聽到了“梅林”,這讓我不禁有些驚訝,一個俄羅斯的女孩為什麼會知道梅林?
  
  “請問……”還沒等我想出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她的面前,輕聲問著。
  我的問題卻永遠沒有問出來,因為她抬起頭的一霎那,當我看見她那雙黑眸的一瞬間,時間好像就開始倒流了……
  
  “勞德先生,我以為斯萊特林裡都是紳士和淑女,現在看來,我錯了!”
  “生活要想像糖果一樣甜美,就得先知道糖果到底是什麼味道。”
  “我相信你。”
  “如果你受傷了,我也會哭的,達克。”
  “那麼,你為什麼要陪我來這裡?為什麼要幫我?當初在蜘蛛群裡,為什麼要救我?在密室裡,為什麼要殺掉蛇怪?”
  “我們一樣,彷徨又絕望過,湯姆,我們的痛苦,是同等的。”
  
  回憶像是開了閘門的洪水,淹沒了我的心。我在期待著什麼?現在我知道了,我在期待著,再次遇見你。
  
  她也是驚愕的看著我,然後眼睛裡緩緩的流出淚水,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遞給我,笑著說:“湯姆,這是今天的一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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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星空燦爛,和那個悲傷絕望的夜晚一樣,不同的是,男孩和女孩的臉上都不再有淚水,有的只是幸福到極點的笑容。
  
  “湯姆,我等了你三年,現在,我要回英國。”
  “如你所願。”
  “湯姆,我一直忘了跟你說一句話。”
  “我也一直忘了跟你說一句話。”
  “那我們同時說,好麼?”
  “好。”
  
  “我愛你。”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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