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喀答喀答的踩著樓梯,每踩一步,蒼武就愈發的感到沉重,但無論如何,他現在寧願每天喘哈哈的走樓梯也不願意直接搭電梯。
對蒼武來說,能愈晚和九樓的男人見面愈好。
恢復工作的這幾天,每天蒼武一定還是得跟天海碰上幾面,他還記得事情過後他們再度碰面時,他渾身上下就像跟繃緊的弦,對天海充滿了防衛與戒備。
然而天海的表現卻出奇的冷靜,每每對他的提醒只是嗯了聲或點頭微笑,就逕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平常也沒有特別去找他。
是天海對於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行為感到悔改了?還是忽然對自己的荒唐思想省悟,放棄了擁有他的這個可笑念頭?
不,蒼武覺得兩個都不是。雖然他很希望是……但當他注意到天海那種不時的會對他流露出的那種令人心慌的眼神時,他就明白並非這兩者。
天海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蒼武有種感覺,天海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
刷盒(用電子錶將牢房門開啟的這項動作)、確認人數,每做完一個循環的例行公事,到下一層樓,蒼武就覺得肩頸更加僵硬了。
──這份工作實在是讓人難以喜愛。
偶爾,蒼武會在施放犯人時,從那寬闊的陰暗走廊裡,看到牢房內隱隱約約的,有著曖昧的黑暗蠢動。明明是人類的型態,卻如同兩頭獸類般媾和的暗影,晃動、交纏,有時甚至不只兩頭───
撞見這種場面,是最令蒼武感到難受且難堪的,他總會在刷盒大至確認完人數就馬上離去。這種情形,他不是沒想過要阻止,只是在阻止過一次之後,面對當事人和其他犯人那種嘲笑他無知和輕蔑的眼神之後,他就決定放棄了。
蒼武除了感到沮喪之外,就是洩氣了。
──難不成自己真的要被困在這裡一輩子了?在這個道德觀念都和自己原本所生長的環境全然背道而馳的絕翅館裡……
踏上九樓的樓層,不同於底下樓層那種寧靜、空曠的氣氛又隨著陣陣冷風襲上蒼武的面頰。
這是現在,每天都必須經歷的痛苦時刻。
蒼武緩緩踱步到九樓唯一的牢房前站定,與相隔在鐵欄杆之內,無論是修長的身材或是那張漂亮精緻的臉蛋都是他十分熟悉的金髮男人對視,他湛藍的眼,似水、似琉璃。
***
聽著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天海優美的唇角忍不住地向上拉扯。他躺仰的坐在自己最愛的那張懶人沙發上,偶爾將視線放在自己白皙的腳背上,偶爾又望向遠方。等腳步聲在牢房前站定,他的目光很自然的就移到了來人嚴峻的一零一號表情上。
從小到大最常見到的都是那副表情,唇線平穩、目光清澈、俊眉齊平微揚,第一眼看到的人絕對都會以為這人不好相處。
──還真是完全都沒有變,不管發生什麼是,這個人永遠都是這樣。
天海屈起手指掩住嘴角,咯咯了兩聲,這倒惹的牢房外的男人挑高了一邊的眉尾。
「天海,下去用午餐了。」蒼武的語氣有些僵硬,背在身後的手指緊握著。
──今天天海應該也不會有什麼舉動的才是。
雖然不知道他所等待的究竟是什麼?期限過了沒有?但看天海一派閒適而未具侵略性的神態……就像學生時代相處的原來的那個他,蒼武多少還是放鬆了些緊繃的神經。
「哦。」
天海從沙發上站起身,然後朝蒼武走去。
蒼武避過朝他走來的金髮男人的那股灼熱視線,扭頭就走,但他刻意放穩腳步,不想讓身後的人察覺他內心的紊亂與驚慌──這可以說是面子問題吧。
天海緩緩地走在蒼武身後,光裸的腳掌踏在大理石地上,不同於穿著皮鞋的獄警,不會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反而像貓步,靜而雅的,難以察覺。
天海注視著前方身材同樣高大的男人,視線掃過他成熟偉岸的肩膀,線條直而優美的瓝脖頸,然後是他包裹在制服外衣底下精實的腰桿、臀部、以及修長的腿。
他看著蒼武的腳步──穩而實的步伐和力道,不似前些天的虛浮。
稍加多等了幾天……已經沒問題了吧?
蒼武之道不是自己太過敏感,背部就像被人拿噴槍燒似的灼痛,那種露骨的打量眼光實在太明顯了。他正要轉過頭以眼神表達不滿及不快,鈍重的力道卻忽然地撞上了自己的背部,強硬的將他整個人按壓至牆上。
面頰貼著冰冷的大理石牆面,眼鏡被擠壓著,蒼武的雙手被反翦,整個人被強迫式的貼著牆面。
「做、做什麼!」背後襲上的清冷香味讓蒼武慌了手腳。
天海很明確的捕捉到了蒼武不同於以往的慌亂,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他就知道自己這麼做,會讓蒼武那張硬繃繃的表情反射性的發出倉惶的神情──這樣比較有人味些,他也比較喜歡。
「這裡的裂傷好多了吧?」
白皙的蔥長手指循著腰部的曲線,隔著厚實的布料,往下按移,最後停留在臀部上。
蒼武後頸一瞬間涔出冷汗,身上的汗毛全都豎立而起。
「我等你這裡好,等了幾天了,等的我好幾次都差點克制不住。」天海的手指隔著布料,在雙谷之間,不重不輕的按壓著。
「放開我!」蒼武發出了低吼。
──又來了,那個陌生、令人恐懼,卻可能是最真實的那個天海。
「不行,先讓我檢查一下。」天海濃厚的氣聲讓蒼武渾身打了個激靈,他張唇含住了他的耳廓,用舌尖細細的舔弄他的耳珠。
耳垂被濕熱溫度包覆的蒼武開始顫抖了起來,連同手指。
「你別開玩笑了!」
蒼武晃動著身子想掙脫,但被反翦的雙手無法施力,天海又趁隙將一隻腿塞入他的兩腿之間,抵住他的下盤,這讓他根本無法動彈。原本按在臀上的掌向前一移,鏗將兩聲,竟解開了他的皮帶。
手指略略的撥開底褲,隨後長驅直進的往下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