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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讓蒼武一手搭在他肩上,自己的一手則緊緊收攏著蒼武的腰際,暖暖的身子抱在懷裡的感很好。
蒼武被隼攙扶著回宿舍,也不知道到底是有意識還是完全無意識,軟軟的靠在隼身上,嘴裡嘟噥著不成意思的哼聲。
蒼武現在對外界的感官一切全是迷迷糊糊的,身上除了陶陶然的愉悅感、手腕處帶著電子錶的地方不時的傳來一陣麻癢感外,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完全忘記自己習慣在晚上將電子錶調成無聲狀態的蒼武指是腦筋打結的想著電子錶為什麼一直在震動呢?但已經醺醉如泥的腦袋根本得不出一點結論。
隼苦笑著,撐著加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他知道自己是給蒼武罐太多酒了,對他有些不好意思,當然更感到抱歉的還有在趁著蒼武在不清醒的狀態下……他的那一吻。
──蒼武的嘴唇柔軟、微冷,有著淡淡的啤酒香味。
想起了方才因為自己衝動而產生的那一幕,就連唇上的觸感都還清晰的嚇人,隼白皙的臉頰艷紅成一片,難以消褪……
蒼武的唇瓣的滋味竟然比起他所想像的好太多了,那是會讓人想要一嚐再嚐的誘惑……
「武……到房間了喔。」
隼望向眼前的蒼武的房門,忽然有種衝動想把蒼武帶回自己房間,不想放他就這麼從自己懷裡離開。
「嗯,好。」
蒼武點著頭,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好什麼。今晚的天氣很冷,他本能的往隼懷裡蹭緊了些,這動作讓隼忍俊不住的笑著。
──蒼武其實很可愛。
──要放他回去真的很捨不得。
──如果蒼武能是自己的就好了。
混亂的想法在隼的腦海裡胡亂的竄著,他甩甩頭,伸手找著蒼武身上的房間鑰匙,正當手才探到掛在蒼武腰際皮帶的鑰匙,啪的一聲,他的手掌卻被極大力度打開。
反射性的收回手,隼的肩膀被往後一推,懷中的蒼武更被另一個力道往反方向扯開。
隼向後踉蹌了幾步,還沒反應過來,懷中的溫暖體已經不見了,而在另一個人的懷抱裡。
「你靠我的人太近了。」宛若風霜的冰冷語氣,完全不輸給現在氣溫的口吻讓隼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隼望向眼前,有著蔚藍雙眸的金髮男人,他冶艷而冷酷的漂亮臉孔正瞪著自己,在昏黃的燈光中,散發著無比危險的光芒。
「天、天海……」隼小小聲的,因為連嘴唇都因感到懼意而發顫。
「請你搞清楚,武是我的人,可不是你的。」天海抬起的眸子內有說不出的陰戾,他將蒼武圈在懷中收緊,像只宣示獵物主權的獸類,對隼發出令他心驚膽顫的警告:「我肯讓武繼續陪你,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但這並不代表我也容忍你碰他。」
「你……蒼武他……」隼驚悸的連話都說不完整。
──天海知道自己吻了蒼武嗎?
──還是他知道了自己對蒼武的想法……
隼胡亂揣撤著,但隨即又推翻掉自己慌亂之下的可笑想法,天海只有看見自己摟著蒼武而已,其他的什麼也沒看見,他不會知道這些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你想說什麼?」天海的眼神高傲且輕蔑,那是他看蒼武以外的人的眼神。
「你、你和蒼武的關係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又要自以為是的說出『蒼武是我的』這種自私話呢?
隼沒有發現自己瞪視著天海的灰色瞳孔裡,除了驚懼之外,還參雜了一絲怒意。
──蒼武不是你的!
──蒼武應該是……
「我和武的關係?哼,我還以為館內的每個人都已經心知肚明了呢…還是說,你其實已經心裡有底了,卻不肯接受?」
天海挑釁的眼神讓隼完全無法動彈,連指尖都感到僵硬。
「武的人是我的、身體也是我的……我親吻過他的嘴唇、臉頰、耳垂和手指。」天海白皙的長指順著他所說過的每個部位在蒼武臉上、身上劃過:「還有鎖骨、胸膛上的紅香的乳粒、腹部、大腿……和私處。」
天海的手掌滑落蒼武的雙腿間,曖昧的在根部輕柔抵撫摸著,意識迷離的蒼武忍不住發出了難耐的吟哦。
「武頸子上的痕跡全是我留下,還有腹部上、胸口上以及大腿內側上的那些也都是。」天海故意地,在隼面前舔吻著蒼武的頸子。
隼這下子總算理解,為什麼蒼武脖子上的痕跡總是消褪不去、為什麼他提到這些痕跡時,會反應過度。
不快感油然而生,隼覺得胸口一抽一抽的,好像隨時要爆炸似的。
「我們就是這種關係……你明白了嗎?」天海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再再的威嚇著隼,自己對蒼武的所有權。
隼咬著下唇,眼眶裡泛紅了血絲。
「別再讓我看到你靠武這麼近,下次我不可能會輕易饒過你的。」天海瞪視著隼的眼眸中藍光冷冽的綻射著。
隼覺得眼前的天海好可怕,同時又……令人憎惡。
「還不快滾!」天海低吼。
隼一驚,腳下狼狽的拌著,然後逃離現場……
天海冷哼了聲,擁著懷裡的男人,將他抱進房裡。
濃重的酒味由完全沒參與進剛才以他為導火線所發生的狀況的男人身上傳來,天海擰了擰眉心,心情很不是愉快。
「又跟別人喝酒,真是不聽話……」
***
蒼武睜開眼睛,頭又沉重的不像話了……他握握手指,掌心裡有著熟悉的、如絲綢般的滑潤感,那一絲絲的線條觸感,是頭髮。
看著手上握著的金色髮絲,蒼武總覺得這一幕不久前似乎才看過。
──哎,怎麼回事?
熟悉的漂亮男人又枕在了自己身旁,金色的髮絲任自己握在手心裡,卻依舊睡的香甜。
蒼武意識到不對勁,慌忙的想下床,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是在宿舍的房間裡,而不是在王的牢房內。
身上的衣著完整,身體也沒任何歡愛過後的疲倦跡象,純粹的只有酒後的重鈍感,這反而讓蒼武更搞不清楚狀況了──
天海為什麼躺在旁邊?自己昨天晚上又做了些什麼事?本來不是在隼那裡聊天的嗎?
腦袋裡的思緒完全結成了一團亂線,想不出前因後果的蒼武忍不住趴回床上,臉整個埋在枕頭裡開始進行自我厭惡,檢討自己為何又不能克制的喝了這麼多。
「嗯──」身旁的男人發出了類似伸懶腰時的舒鳴聲。
蒼武緊張的轉過頭,正好對上了那雙悠悠轉醒的藍眸,沒想到那雙還處在意勢迷濛的雙眸一對上他的視線,眼神忽然就利了起來,眉頭不客氣的擰成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