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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赫奇帕奇的花瓶》作者:路過童年【完結+番外】

  鄧布利多有請

  「好。」達芙妮追上前,沒問交易是什麼,也沒問怎麼做,只淺淺淡淡回答一句。
  ……
  聽完交易的內容,達芙妮嘴角微揚,露出雙頰上對稱的一雙梨渦,「我同意。」
  鉑金髮的男人在達芙妮面前展現放鬆的微笑,眼底滿溢著幸福,週身閃耀著微光,那是一種名為父愛的光輝。
  眼角濕潤,達芙妮轉身離開,帶著恍惚的笑容。那個男人,那個優雅睿智完美的男人,一生都獻給家族,獻給了親人,好累好累。達芙妮摸了摸左心房,那顆跳動的心,突然空蕩蕩的,卻又塞滿惆悵、不甘。
  「好好照顧小龍。」良久,那個男人開口。
  一股涼氣自心底直抵皮膚,達芙妮雙臂交叉,輕聲回答:「如你所願。」
  ……
  「韋斯萊,鄧布利多教授叫你去他的辦公室。」路人甲說完,離開。所有人都知道達芙妮脫離了格林格拉斯家族。
  「好,謝謝你。」彼時,達芙妮正和赫敏在圖書架前。自達芙妮打定主意將維爾特配給赫敏後,她就千方百計隔絕羅恩和赫敏,成效雖弱,但積少成多嘛。
  貓頭鷹事件過後,達芙妮和赫敏就遍尋黑魔法書,想找出那種惡咒的來源。「達芙妮,這裡原本應該有一本黑魔法書籍,現在不見了。」赫敏指著某個老舊的書架,皺著眉頭。「算了,你先去找校長吧。」
  因為周圍都是比較古老的書,空氣裡漂浮著細小的塵埃,還有股說不出來的怪味。達芙妮吸吸鼻子,「好,我先走了。對了,哈利呢?」
  赫敏的八卦基因全部被達芙妮開發出來了,笑嘻嘻地說:「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該問你的寶貝妹妹。」
  「阿斯托利亞和哈利挺配的,你不覺得嗎?」達芙妮對阿斯托利亞的勇敢的崇拜已經超脫了敬仰。就算查克每日一封嚎叫信,就算查克斷絕她的經濟來源,就算斯萊特林的大多數人冷嘲熱諷,人家依舊我行我素,每天跟在救世主身後跑。
  赫敏抖抖肩膀,在書架上找來找去,「是的,挺配的。你那妹妹,表面上是斯萊特林,骨子裡是格蘭芬多,哈利表面上是格蘭芬多,骨子裡卻是斯萊特林,絕配。」
  「好了,不跟你扯了,老蜜蜂有請。」達芙妮拍掉手裡的灰塵,「對了,克勞奇病了,維爾特代他的班,像他那種工作狂,肯定不記得吃早飯。可愛的赫敏,我親愛的哥哥就交給你了。」
  「嗯。」赫敏點頭,維爾特在她眼裡的印象不差。
  霍格沃茨的三樓走廊有一隻巨石獸看守,巨獸身後是一道蜿蜒的活動螺旋型樓梯,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位於霍格沃茨八樓。達芙妮氣喘吁吁,莫名地同情起鄧布利多那把老骨頭。終於爬到樓梯盡頭,達芙妮試探地拉開獅鷹首形狀的銅門環,沒有反應,再遲疑地推開那扇閃閃發亮的棟木門,依然沒反應。達芙妮火了,一腳踹上去,門竟然開了。「進來。」原來是鄧布利多開的,害達芙妮還沾沾自喜。
  訕笑著將兩手塞進牛仔褲中,達芙妮左顧右盼。
  初步判斷,這是一個圓形的辦公室,牆上的掛著彩條的照片中是擺著各種姿勢打呼嚕的歷屆校長,達芙妮笑著一一和他們打招呼,過一會兒,那些人走了個精光。達芙妮繼續參觀,打定主意不搭理鄧布利多。
  門後有一根高高的鍍金棲枝,其上是一隻全身都是紅色和金色羽毛的鳥,那該是福克斯。達芙妮朝大鳥擺手,算是打招呼。那只破鳥大概是看出達芙妮對它的主人不禮貌,倨傲地抬起頭,別過身子對達芙妮不屑一顧。
  還是不看向鄧布利多,達芙妮哈欠連天,自顧自坐下。學鄧布利多的標準動作,手指對齊,撐著頭,眼看就要睡下。
  「韋斯萊小姐。」鄧布利多推給達芙妮一杯顏色漂亮的飲料。
  達芙妮瞟都不瞟一眼那玩意兒,睡眼朦朧,用鼻子發音,「嗯?」
  「喝杯檸檬汽水吧,」鄧布利多本來欲把指尖對在一起,看到達芙妮的動作,又把手放下,「你想要點蟑螂堆嗎?」
  搖搖頭,權當回答,達芙妮忽然興趣盎然,「鄧布利多教授,聽說你發現了龍血的十一種用途?」
  「是十二種,」鄧布利多開口,「用於爐膛清潔劑,用於……」
  「用於爐膛清潔劑?」達芙妮拿起那杯檸檬果汁,大口灌入嘴裡,「怎麼用?鄧布利多教授,我建議你少放點檸檬汁,太甜,太酸。」切,我還以為可以喝到吐真劑,根本沒有嘛!
  「其實用法很簡單……」鄧布利多笑容滿面。
  十分鐘過去。
  「鄧布利多教授,你喜歡八柱滾木球戲?」
  「是十柱滾木球戲。」鄧布利多喝了口果汁,繼續說道。
  裝作懵懂不知,達芙妮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又十分鐘過去。
  「達芙妮,你和哈利是好朋友?」鄧布利多終於忍不住,直入話題。那件佈滿銀色星星的深紫色長袍皺皺巴巴的,達芙妮有一種往上面潑果汁的衝動。
  笑得花枝招展,達芙妮瞇著眼,「是啊!」
  「想來點滋滋蜂蜜糖嗎?」鄧布利多笑容如菊花般綻開,修長的右手食指指向一團團超脫達芙妮審美的東西,「聽說你改姓韋斯萊,需要幫助嗎?我是說,你經濟上如果有困難,可以申請助學金。」
  「好啊,如果可以獲得助學金的話,就太好了。您知道嗎,我快窮怕了。你看,現在我的牛仔褲上有了這麼多破洞,我都捨不得扔。」達芙妮哭喪著臉,站起來,向鄧布利多展示她親自操刀的破牛仔褲。在這些人眼裡,這是條壞的挺漂亮褲子,但在達芙妮眼裡,這就是藝術。忘了說了,達芙妮前世是個寂寂無名的服裝設計師,後來混得太差,才不甘心地嫁人,在家接些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活。
  不知鄧布利多怎麼想的,他面露悲憫,親切地說:「達芙妮,你應該早些來找我的,可憐的孩子。」
  也許現在在鄧布利多眼裡,達芙妮就是個反叛、倨傲、不安分的貴族小姐。達芙妮仍不敢放鬆警惕,坐回原位,湊到鄧布利多跟前,委屈地說:「早知道我就不叛離家族了,簡直是自找罪受。」
  鄧布利多隨意地刨開一顆糖,塞進嘴裡,咀嚼時帶動長長的鬍子,煞是有趣。示意達芙妮也拿一顆,鄧布利多說:「你妹妹阿斯托利亞也跟哈利走得很近?」若不是鄧布利多已經一百多高齡了,達芙妮會以為鄧布利多暗戀哈利。
  「是的,」達芙妮趴在大桌上,有氣無力,「那丫頭看上哈利了,每天跟在哈利屁股後面跑。」達芙妮故意用不屑的語氣,表現她對阿斯托利亞的妒忌。
  不等鄧布利多回答,達芙妮又擺擺手,問道:「鄧布利多教授,那杯檸檬汁裡,是不是加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達芙妮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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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項任務

  快開始的時候,湖邊到處都是人。哈利、赫敏和羅恩在人群中仔細搜尋,格林格拉斯姐妹一個都不在。
  「梅林啊,達芙妮到底跑哪兒去了,她不是最愛看熱鬧嗎?」人聲鼎沸,赫敏只有在羅恩耳邊說話,羅恩才能聽得見。
  哈利手握阿斯托利亞給的魔藥,問道:「赫敏,你看見阿斯托利亞沒?」問完,在赫敏詭異的目光下,臉越來越紅。
  赫敏拉著左右的兩個人走到裁判席前頭,維爾特正忙著整理文件。摸摸耳朵,赫敏把手放在裁判桌上輕叩,直到維爾特的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維爾特毫不吝嗇自己完美的笑顏,笑著注視赫敏的眼睛,黑色的瞳孔裡止不住的溫柔,「赫敏,有事嗎?」
  心跳加速一拍,聰明的赫敏自然明白這是為什麼。低下頭,避開維爾特的眼睛,赫敏問道:「你看見達芙妮和阿斯托利亞了嗎?我們到處都找不到她們。」
  維爾特還在有條不紊地整理文件,他的手修長優美,比羅恩的手漂亮多了。赫敏胡思亂想著,耳後抹上淡淡的紅暈。
  「你們真想知道嗎?」放下文件,維爾特好笑地看著因赫敏和維爾特的互動不爽的羅恩,「罷了,反正你們馬上也會知道的,達芙妮和阿斯托利亞在水底,作為人質。」我們得承認,羅恩作為單細胞生物,直覺挺準的。
  「啊?」三人一起叫出來,引來許多人的注視。
  「我理解阿斯托利亞作為哈利最重要的人被綁在湖底,可是達芙妮是怎麼回事?」赫敏最先質疑,分析得頭頭是道。
  羅恩攪局,大喊道:「哈利,你太不夠意思了。為什麼你最重要的人會是阿斯托利亞,而不是你最好的兄弟我!」哈利不好意思地求饒,赫敏卻不著痕跡地皺眉,扯開想逼問哈利的羅恩,「羅恩,現在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達芙妮為什麼會被當做人質,我們還沒搞清楚。」
  三人一齊將目光投向看好戲的維爾特,維爾特解釋:「據說達芙妮是塞德裡克•迪戈裡最重要的人。」
  「不可能!」羅恩不顧形象大叫,赫敏和哈利也附和。
  維爾特還以為自己的妹妹找到了幸福,聽到這三個人如此統一意見,疑惑道:「為什麼?」
  附著維爾特的耳朵,赫敏冷靜地把所有關於塞德裡克的事交代一遍,末了,總結道:「所以說,塞德裡克不可能把達芙妮當做最重要的人。」兩人的動作太近,赫敏已經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投射的死光。
  維爾特面色愈發難看,兀地又釋然一笑,「挑選人質依靠的是魔法契約,也就是說,魔法契約會依據選手的內心挑選他最重要的人。不管迪戈裡怎樣做的,在他心裡,達芙妮是他最重要的人。」
  赫敏一下就懂得了維爾特釋然的原因,愛上了達芙妮卻不自知的塞德裡克,以後會很慘。
  「比賽即將開始,請選手到裁判席集合。」一遍一遍的重複聲後,選手集合。赫敏在維爾特的幫助下,得到了一個絕佳的觀測座位,羅恩臉色奇差。
  霎時間,比賽場地寂靜無聲,彷彿人們連呼吸都憋著。一聲哨響,站成一排的選手陸續用魔法跳到冰冷的湖水中,只有哈利,喝下那瓶魔藥後,緩緩走進水裡。
  忍著令他渾身起疙瘩的刺骨寒冷,哈利在水裡漸漸適應。阿斯托利亞的魔藥起作用了,哈利絲毫不覺得在水裡呼吸有困難,水溫也似乎挺溫和的。水底的游魚被哈利驚到,四散開來。順著大多數魚遊走的反方向,哈利看到一大塊水草區,所有的水草都超過一人高,在水中動來動去,甚為駭人。
  想起達芙妮在前一天不停強調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哈利狠下心扒開水草,繼續前行。這真是一段漫長的過程,這條路好像永遠到不了頭,一直到聽到歌聲傳來,哈利才不至於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實存在。
  一塊巨石上,坐著一群身體呈灰色,頭髮墨綠,眼如燈泡一般黃的人魚,當他們張開嘴,哈利很容易就看到他們黃色的爛牙。哈里有些失望,人魚不該是美麗無雙的嗎?
  哈利繼續游向前,在一群人魚的圍繞下,四個人毫無知覺地被綁在一座雕像下。所有人魚都圍繞著那座雕像,唱著哈利聽不懂,卻有抹平浮躁安撫心靈作用的歌曲。
  哈利來到雕像下方,阿斯托利亞和達芙妮左右相鄰,面色蠟黃,如同沒有生氣的蠟像一般。另外還有兩個女孩,一個是斯萊特林的女生,克魯姆的舞伴,另一個銀髮的女孩年級極小,但長得嬌俏可人,身上有芙蓉的影子。
  找了塊堅硬有稜角的石頭,哈利割開阿斯托利亞身上的草繩。但達芙妮看上去很糟,哈利想了想,又準備拿石塊割開達芙妮身上的繩索。
  那些人魚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它們圍繞著哈利,拒絕讓哈利帶走達芙妮。「你只能帶走你想要救的人。」
  「她也是我想要救的人。」哈利固執地割開達芙妮身上的繩索,直覺地,哈里覺得達芙妮必須馬上回到岸上,她的臉色很不好。
  本來還拚命搗亂的人魚們忽而興奮起來,塞德裡克和克魯姆也來了。哈利將達芙妮遞給塞德裡克時,塞德裡克的臉色矛盾而怪異。哈利沒有多想,因為克魯姆割不開草繩。哈利抱著阿斯托利亞來到克魯姆面前,遞給他那塊石頭。克魯姆爽朗地搖頭,魔杖一揮,繩索自動解開。
  芙蓉因受到塞德裡克的攻擊第一個回到岸上,塞德裡克首先救出達芙妮,而後連克魯姆也回到岸上,只有哈利還在湖底。
  龐弗雷夫人用一塊毛毯將達芙妮整個包裹住,達芙妮面龐青紫,身子哆哆嗦嗦,從眉目間看上去像是在經受極大的痛苦。
  「謝謝。」尷尬地向塞德裡克道謝,達芙妮環繞四周,德拉科和秋•張的表情最耐人尋味。不過,她可沒什麼精力關注他人,她自己的還病著呢!
  但達芙妮小腹由脹變成痛的時候,哈利終於把阿斯托利亞和芙蓉的妹妹帶回湖邊。當岸上的人歡呼著慶祝時,達芙妮臉上連僵硬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
  裁判們圍在一起討論,達芙妮看著芙蓉給了哈利一個感激的吻,吃醋的阿斯托利亞直接吻上哈利的唇,口哨聲喝彩聲不絕於耳。抿著發白的嘴唇,達芙妮往毛毯裡縮了縮,與赫敏相視而笑。
  「達芙妮,你沒事吧?」赫敏從沒看過這樣脆弱的達芙妮。
  「沒——事。」竭力吐出這幾個字,達芙妮眼前一黑。
  ……
  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達芙妮快速閉上眼,又緩緩睜開眼,雙目才逐漸適應了黑夜。她的腦袋很清醒,知道自己是在醫療翼,因為她那嬌貴的身體。
  「達芙妮。」這是塞德裡克的聲音,達芙妮不會弄錯。
  達芙妮把頭埋在被單裡,「嗯?」
  良久,塞德裡克才說話,「你,最近在迴避我。」
  「是的,」達芙妮又把被單往上拉了拉,「我是在迴避你。」
  「為什麼?」塞德裡克乾澀的聲音令人心疼,但會心疼的那個人絕不會是達芙妮。
  「施惡咒的是你吧,對那只孔雀和貓頭鷹。」達芙妮所幸拉開被單,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塞德裡克退後一步,聲音裡帶著笑意,「達芙妮,你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開玩笑,每一次你都在,而且圖書管裡少了一本黑魔法書,而那裡,有你掉的徽章。」達芙妮又拉上被子,聲音悶悶的。達芙妮其實什麼都沒發現,盧修斯向達芙妮提供這個消息,作為交易的一部分。
  塞德裡剋死鴨子嘴硬,「達芙妮,每次都在的不止我一個人,放黑魔法書籍的書架我去過,掉了徽章不奇怪。」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塞德裡克拽緊魔杖。
  「為什麼要施那麼惡毒的咒語,為什麼。」達芙妮不明白塞德裡克的意圖。
  「達芙妮,你聽我說,我只是……」塞德裡克理屈辭窮。
  「英雄救美?」這是鉑金小王子的聲音,從窗台後傳來。那種不屑,驕傲的語氣,也只有馬爾福能表現得淋漓盡致。翻過窗台,德拉科未塗發膠的頭髮飄逸優美。「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無聊的人,故意施惡咒來英雄救美,變態!」
  在見到德拉科的那一刻,塞德裡克徹底爆發,拿出魔杖。德拉科不甘示弱,也拿出自己的魔杖。
  「別衝動!」達芙妮嚷嚷道,「你們誰胡來的話,我就叫龐弗雷夫人了。」
  塞德裡克收斂了些,但對德拉克還是不客氣,「你忘了嗎?你的父親叫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對達芙妮有一絲好感。」
  「你怎麼知道?那又怎樣,關你什麼事?」德拉科記得這是查克生日宴會時父親的話,「你偷聽我和我父親講話。」
  「達芙妮,你醒了嗎?」龐弗雷夫人在門外問。
  「一忘皆空。」塞德裡克在最後關頭瞄準達芙妮施咒,德拉科拿起魔杖抵擋,最後的結果是,達芙妮陷入深度昏迷。
  聽到房內大的響動,龐弗雷夫人推開房門,睡美人達芙妮躺在床上,安靜而祥和。簡單地檢查後,龐弗雷夫人有些惱火,「梅林啊,是誰施的睡眠咒?這下,小達芙妮可能直到第三場比賽結束才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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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強爭霸賽結束

  晨光熹微,空氣裡漂浮著淡淡的水汽,散發著露珠的香味。達芙妮睜開眼,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麼,晃晃腦袋,裡頭混混沌沌的。直覺的,她覺得自己似乎睡了好久好久,身體懶懶的,還有些不聽指揮。
  用力抬腿,腿上就像壓著重物一般沉沉的,還有些許麻木。試著動了動手臂,直到手臂開始受控制,達芙妮才撐起身子,靠在軟軟的枕頭上。
  腿上還真有重物壓著!那分明是個有著鉑金髮的腦袋,身量尚小,達芙妮記憶裡,也只有鉑金小王子德拉科符合這種條件。
  很顯然,達芙妮的動作驚動了德拉科。他慢騰騰抬起頭,兩手擦擦眼睛,還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看清楚難受的達芙妮,德拉科直起身子,緊張地噓寒問暖,「達——格林格拉斯,你還好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要我替你叫龐弗雷夫人嗎?」
  【我很好,如果沒有你壓著我的話。】達芙妮突然很心疼小龍,雖然對他只有感動,而且一直以來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在迴避他。她彎起嘴角,眼裡溢滿謝意,「謝謝,我很好。你可以叫我達芙妮,而且,我不姓格林格拉斯。」
  「好的,達芙妮。」德拉科就像要到糖的孩子,欣喜得不可名狀。達芙妮隱約可以看到他的嘴不停默念著她的名字,以一種幸福的神情。
  於情於理,德拉科待在這裡都不對勁。達芙妮瞇了瞇眼睛,忽又睜大杏眼,「德拉科,你怎麼會在這裡?」
  「哦,快天亮了,我該走了。」德拉科的第一反應表明,他總是在沒人的時候來看達芙妮。
  剎那間,達芙妮心裡突然柔軟起來。掀開被子,達芙妮看到自己病人服,「等等。」
  「你知道我睡了幾天嗎?」達芙妮跳下床。
  「五天了,」德拉科站在窗台邊,遲疑了一會,「塞德裡剋死了?」
  達芙妮沒聽清,「誰死了?」
  「我說,塞德裡剋死了,那個連名字也不能說的人把他殺死了。」德拉科顫抖著聲音,像想要給自己鼓勁一樣,大聲說到。
  達芙妮歪歪頭,「塞德裡克是誰?德拉科,你把頭轉過去一下,我要換衣服。」在病房裡亂竄,達芙妮拉下簾子,很快換上一身在德拉克看來雖然漂亮卻古怪的衣服。拉開簾子,達芙妮又道:「塞德裡克?聽起來好熟悉。他是幹嗎的?」其實,情人眼裡出西施,無論達芙妮穿什麼德拉科都覺得好看。
  「他是赫奇帕奇的級長,三強爭霸賽的選手,你的愛慕者。」德拉科有些壞心地替塞德裡克哀悼,機關算盡,達芙妮竟然不記得他了。
  「三強爭霸賽的選手不是只有三個嗎?芙蓉、克魯姆、哈利。赫奇帕奇的級長?我的愛慕者?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達芙妮使勁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完全不記得任何關於德拉科口中「塞德裡克」的事。
  德拉克現在確定塞德裡克的遺忘咒起了作用,只是這個作用並非塞德裡克想要的作用。「他長得挺普通的,你不記得也正常。」德拉科絲毫沒有死者為大的思想,努力詆毀自己的情敵,就算他已經死了。
  雖然對德拉科的話存在懷疑,達芙妮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在敲打自己的頭很久依然沒用後,達芙妮放棄對一個在腦海裡沒留下任何痕跡的人的回憶。望一望天空,太陽已經開始冒頭。達芙妮跑到窗台邊,「你要走了麼,德拉科?」
  德拉科還在自得中,傻愣愣點頭,「嗯。」
  「我跟你一起走,」達芙妮拖著德拉科,「愣著幹什麼,快啊。」
  「我的天啊,我竟然睡了五天,也就是說,我竟然五天沒洗澡,我不想活了。」達芙妮在德拉科身旁嘮嘮叨叨,德拉科深呼吸一口氣,覺得這樣的日子,再好不過。彼時,太陽在地平線上,翹首以望,祝福著這世界每一個角落的人們。
  「哈利•波特在你旁邊的病房,」德拉科在達芙妮快走到赫奇帕奇地洞時,突然開口,「對不起,我剛才忘了。」雖然那疤頭有阿斯托利亞陪著,他還是不想達芙妮去見他。
  「沒事,洗澡重要。」看德拉科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故意現在才說的,達芙妮也不介意,「再見,德拉科,謝謝你這五天晚上都來看我。」達芙妮吻了吻德拉科的臉頰,用手指彈開肩膀上的甲蟲,神秘兮兮地笑了。德拉科愣在原地,紅通通的臉像極了等待採擷的小果實。
  等達芙妮打點好一切,已經是早餐時間。達芙妮隨溫迪到了大廳。赫奇帕奇餐桌上死氣沉沉的,很多女生眼睛都紅了,達芙妮記得德拉科說是赫奇帕奇的長相普通的級長死了,也不疑有他,痛痛快快吃了一頓。幸虧達芙妮因為大病初癒,怕自己的胃一時接受不了太多食物,細嚼慢咽,要不然,一定會被那些擁護塞德裡克的美眉們用唾沫淹死。
  達芙妮吃到七分飽,跟溫迪打了聲招呼,往醫療翼的方向走。
  赫敏迎面走來,看到達芙妮身上一件黑色蝴蝶袖上衣,一條泛白的牛仔褲,於是面帶沉痛,「達芙妮,今天早上醒的?你已經知道塞德裡克的死訊了吧。」
  「是啊。」達芙妮對這個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回答得相當平靜,赫敏越發以為達芙妮傷心過度。
  「你要去看哈利嗎?」達芙妮見赫敏手上抱著書,所以有點遲疑。
  赫敏笑著抱緊胸前的書,「是的。對了,達芙妮,替我謝謝維爾特吧。這是他要麥格教授轉交給我的書,我很喜歡。」
  「好。」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推開哈利病房的房門,裡面只有阿斯托利亞拿著一瓶魔藥在強灌。
  「對不起,我們打擾你們打情罵俏了。」赫敏關緊房門,和達芙妮相視一笑。
  「沒事,你們進來吧。」阿斯托利亞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跡象,大大方方說。
  魔藥瓶口對著哈利的嘴,阿斯托利亞恩威並施。「哈利,你還是喝了吧。還是,你想在我們面前表演親熱戲。」達芙妮和阿斯托利亞對了個眼神,勸到。
  哈利乖乖喝下魔藥,把魔藥瓶遞給阿斯托利亞,「達芙妮,你是昨晚還是今早上醒的?」
  「昨晚。」哈利和阿斯托利亞還真是天生一對,「對了,羅恩呢?」
  「鬼才知道他在哪。」赫敏對羅恩的不思進取不滿已久,哈利和阿斯托利亞一個搖頭一個聳肩。
  「達芙妮,」哈利深呼一口氣,「塞德裡剋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啊!」達芙妮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強調塞德裡克的死訊。
  哈利低下頭,「他死之前,要我替他向你說聲對不起。」
  「為什麼?」達芙妮就知道德拉科隱瞞了部分事實,皺眉,「我和她很熟嗎?或者說,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你不記得了?」三人同時無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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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狗血

  霍格莫德村是在霍格沃茨附近的一個村落,也是全英國唯一完全沒有麻瓜居住的村落,是個百分之百的魔法村。
  倒退著行走在霍格莫德之中,達芙妮嘴裡嚼著甘草魔杖,面對赫敏和阿斯托利亞,「赫敏、阿斯托利亞,你們覺得我們是該去豬頭酒吧,還是三把掃帚酒吧?」
  羅恩對達芙妮將他忽略感到不滿,狠狠瞪了一眼被達芙妮強行拖來,現在一副滿足表情的德拉科,「為什麼你只問赫敏和阿斯托利亞?難道我不能發表意見嗎?」
  「當然可以,」達芙妮將吃了一半的玩具魔杖一甩手丟到垃圾桶裡,「如果你是女生的話。」達芙妮知道羅恩為什麼生氣,不僅德拉科被叫來了,就連維爾特也被達芙妮一個貓頭鷹「貓」來了。遲鈍的羅恩在面對屢次面對危機後,終於明白,有維爾特沒他,有他沒維爾特。也不知道達芙妮是怎麼想的,竟然連這個討厭的小馬爾福也叫來了。他就是不爽,怎樣!
  看了看身邊,哈利正被阿斯托利亞拎著耳朵說悄悄話,德拉科手捧著達芙妮買的糖果笑得一點氣節也沒有,維爾特和赫敏討論著不知哪一本高級魔法書籍。羅恩啞口無言,「可是。」
  「可是什麼?好了,羅恩,我給你個機會,你選吧!」達芙妮把另一根她不想吃的甘草魔杖塞到德拉科嘴裡,「他梅林的,早知道就不買這麼多了!」
  還有一根,塞給誰呢?抬頭,哈利和阿斯托利亞的的卿卿我我她可不敢打擾,維爾特比較好欺負。「哥哥,張嘴。」
  維爾特勉強地瞟了瞟那根甘草魔杖,皺眉說:「達芙妮,我不吃甜食。」說完,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看熱鬧的赫敏。
  「沒關係的,親愛的哥哥。這一點都不甜,還很苦。」達芙妮笑得賊兮兮,「快張嘴。」眼角餘光注意著赫敏的動作。
  赫敏看不過眼,「達芙妮,算了吧。」為了幫維爾特逃離魔掌,赫敏單獨扯著維爾特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阿斯托利亞伸著大拇指,在羅恩視線所不及的角落,對達芙妮露出昭示奸計得逞的微笑。
  羅恩跟上前也不是,留下來和達芙妮他們呆在一起又不甘心,扯著嗓門喊:「達芙妮,我們去豬頭酒吧。」羅恩明知道豬頭酒吧髒亂不堪,還特意帶著一堆貴族家的少爺小姐去那兒,絕對居心不良。
  出乎羅恩的意料,進入這個狹窄骯髒的小酒吧時,沒有一個人抱怨。達芙妮趁機看了看德拉科的表情,很好,只皺了個眉,馬上就恢復正常了。
  阿斯托利亞從沒到過這種地方,捂著鼻子不顧形象地嫌東嫌西,「你看,那窗戶上都是灰,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擦過了,簡直可以當窗簾了。」「啊!」她差點被啤酒瓶絆倒,「羅恩,你怎麼會選這種地方的?」老好人哈利勸道:「赫敏也說過這裡安全,大多同學都不會來,我們講話不會被偷聽的。」
  赫敏怒視哈利,「你提我幹什麼?又不是我提議來這裡的!」
  被眾人怨恨的羅恩縮縮脖子,一屁股坐下,「這裡挺好的。」
  「崩。」所有人清楚地聽到羅恩屁股下跛腳板凳壯烈犧牲的聲音。
  「這裡的確挺好,」達芙妮笑著踢開一堆裝過黃油啤酒的瓶子,玻璃撞擊的聲音悶悶的,一點也不好聽。
  「聽聽這個消息!這些個貴族,吃飽了沒事幹,就喜歡製造些花邊新聞娛樂大眾。」剛剛坐定,一個下巴上長著厚厚密密的連須胡,兩頰佈滿虯髯的強壯男人揚著手中的報紙,試圖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幾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興致勃勃地起哄,對貴族的軼事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達芙妮•韋斯萊,達芙妮•波特,還是達芙妮•馬爾福?》,看這照片,這娘們長得真漂亮。」這個衣不蔽體的貧窮男人竟然光看照片就對達芙妮意 淫。其他人哄搶報紙,時不時還有幾句不雅的話從他們嘴裡蹦出。照片和真人差異比較大,大多數親眼看到達芙妮他們進門的人也沒把報紙上的這個人和坐在酒吧裡的小美人聯繫在一起。
  德拉科白皙的臉變得紅彤彤的,按捺不住,幾欲起身叫那些噁心的男人閉嘴。維爾特、赫敏等人也坐不住了,只有達芙妮安穩地坐著,對那些不雅的話充耳不聞。「有誰想喝黃油啤酒?我還準備了果子露飲料,你們要嗎?」達芙妮拿出縮小了的飲料,放大後,那些飲料在眼前漂浮。
  《預言家日報》最後傳到以為瘦小的男人手上,那男人著一件明顯比體型大很多的衣服,得意洋洋。「聽著,『在微薄的晨光下,一對彼此相愛的人兒相互親吻,以最虔誠的姿態。』我喜歡這一句。」人群中傳來一陣大笑。
  「達芙妮,這說的是誰?」羅恩後知後覺。
  「我,」達芙妮飲盡杯中的飲料,嚥了下去,「和德拉科。」
  「怎麼可能?」羅恩大嗓門一出,剛才還哄搶報紙的人們注意集中在達芙妮身上。
  「快看,那個女孩和報紙上的女孩很像。」第一個滿臉鬍子的魁梧男人叫道。
  議論聲此起彼伏,達芙妮所幸堵住耳朵,「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反正也答應那個人會帶走德拉科,巫師世界的一切,以後都與她無關。
  最後,在阿不福思•鄧布利多,也就是豬頭酒吧的老闆的幫助下,所有人得以安全離開。要不然,還真不知道那些憤怒中年會做些什麼。
  「羅恩!」阿斯托利亞對羅恩越來越不滿,她下定決心要把赫敏拐走,打死也不留給這個麻煩精。可維爾特,有勇氣為了赫敏捨棄一切嗎?當初,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家族,他連幾乎達芙妮都放棄了。
  「對不起。」羅恩委屈地道歉。
  一行人疲憊地回到霍格沃茨,各懷心事。
  「小龍!」這個聲音,達芙妮這一輩子也忘不掉。
  納西莎•馬爾福趕到寶貝兒子面前,「小龍,這報紙裡的內容都是編的,對不對?」因為不確定,納西莎還能保持僅剩的些許貴族儀態。梅林知道她看到這篇報道時,表情有多猙獰!
  「對不起,母親。」德拉科的話實際上是間接承認了報道是真的。
  跟在納西莎身後的,有盧修斯和鄧布利多,以及幾位記者,納西莎似乎是想帶著些人來澄清謠言。當然,那篇報道的始作俑者——麗塔•斯基特,也來了。
  「可愛的貴族小朋友,別怕!你覺得姐姐的文章寫得怎樣?文筆還不錯吧!」麗塔•斯基特扶了扶她鑲著假珠寶的眼鏡,裝嫩。
  「母親,對不起。」德拉科直視納西莎憤怒的雙眸。
  德拉科的頭不是應該越來越低嗎?達芙妮看著德拉科,眼神複雜。本來,她以為要用到殺手鑭的。【德拉科,我何德何能。】
  赫敏、羅恩、阿斯托利亞和哈利還搞不清狀況,光站在那兒,不知該做什麼,最冷靜的維爾特卻早在霍格莫德就離開了。
  納西莎的眼裡都能噴出火來,她站到德拉科的面前,盯著德拉科的眼睛,一字一頓,「德拉科,告訴他們,報紙上寫的都是假的。」
  也許是母親的視線太過炙熱,德拉科別過頭,閉著嘴不肯開口。
  麗塔•斯基特的自動羽毛筆在紙上留下這樣的痕跡:馬爾福家的小少爺那一貫冰冷的眼睛裡,滿是傷痛,這一刻他不願再做一個馬爾福,他只想做德拉科,可以作為達芙妮的愛人的德拉科。
  「德拉科!」達芙妮清楚自己的目的,卻不忍德拉科如此痛苦。
  聽到達芙妮的聲音,德拉科的腰板挺得筆直,眼神也更加堅定。
  「告訴他們,你根本不喜歡那個低賤的人!」納西莎就像張牙舞爪的母老虎,趨近崩潰。
  母親對達芙妮的稱呼讓德拉科的逆反心理達到頂點,「不,母親,我喜歡達芙妮!我愛達芙妮!」
  「為什麼不可以?」德拉科帶著哭腔。父親隱約間透露要給他訂婚,對象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兒,但不是達芙妮,而是阿斯托利亞。
  「她配不上你,德拉科!」納西莎竟然想用溫情路線打動德拉科,眼淚刷刷往下淌。
  德拉科望向一直在母親身後的父親,「父親。」
  「德拉科,你已經有婚約了,別忘了你的責任!」盧修斯的話讓德拉科的鬆動的決心又一次牢固。「我才不要那個你們自以為是的婚約,不要!」
  納西莎見德拉科拒絕的語氣如此強硬,淚愈加洶湧,「德拉科,你難道只要這個女孩,不要我,不要你的父親,不要這個家了嗎?」納西莎後悔叫來這些記者,馬爾福的顏面今天一丟再丟。她一定要讓德拉科放棄這個女孩,要不然,臉都白丟了。
  「母親,只要你不逼我,我還是德拉科•馬爾福!」
  「這個女孩,根本就不愛你啊!」
  德拉科眼裡迸發無窮的自信,「她會愛上我的。」
  「不行,你不能跟這個女孩在一起,她是純血統的叛徒,她會讓馬爾福蒙羞。」納西莎惡毒地咒罵達芙妮。
  見場上局面僵持,達芙妮向前一步,笑著說:「您是不是覺得,當初不該給我喝墮胎藥,而是應該讓我喝致命的藥劑。如果我早就死了,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了。」達芙妮也慶幸,幸虧致命的魔藥全都有怪味或是有顏色(為劇情需要,我胡編的。),不然,達芙妮不知道已經死了幾回。
  「什麼墮胎藥?達芙妮,你懷過孕嗎?」德拉科的面部表情,已經無法用震驚來說明。除了盧修斯,所有人的表情都極耐人尋味。羅恩眼球有脫落的危險,哈利的袖口快被阿斯托利亞拽下,哈利自己卻根本沒有察覺……
  礙於馬爾福的勢力,除了麗塔•斯基特,其他幾個記者都不敢多有動作。
  「是的。」達芙妮不願多說,為達目的,她的確殘忍。撕開自己的傷口,又在別人好好的皮膚上製造傷口。
  「母親,這是真的嗎?」德拉科從達芙妮的話中也聽出,是母親給達芙妮喝了墮胎藥。
  「別聽這個賤人胡說,德拉科!」納西莎又急著擠眼淚,「不信問你父親,我絕對沒做過。」她知道為了家族名聲,盧修斯一定會幫她撒謊。
  「對不起,茜茜。」盧修斯回答。
  達芙妮冷眼看納西莎在那演戲,忽綻放出一朵笑顏。德拉科更加氣急,「母親!」雖說沒得到正面回答,看這架勢也知道,母親說了謊。
  「德拉科•馬爾福,」盧修斯緩緩說著德拉科的名字,「你一定要和這個女孩子一起嗎?」
  「是的,父親!」德拉科緊繃著身子,任風吹乾背後的冷汗。
  「那麼,從現在開始,馬爾福家沒有繼承人了。你不再是我的兒子,也不許再用馬爾福這個姓氏。」盧修斯聲音瘖啞,似乎被抽去了全身氣力。
  這無異於晴天霹靂,德拉科身子一瞬間癱軟,幸得眼尖的達芙妮攙扶。「父親。」
  「別再叫我父親,我沒有兒子。」盧修斯說完,轉身便走,一身純白色長袍霎時消失在眾人面前。
  那個一向在眾人面前一副慈母模樣的女人,見丈夫走了,也急急忙忙追著自己「保險箱」跑了。對她而言,兒子,不過是坐穩馬爾福夫人寶座的籌碼罷了。
  ……
  「帶走德拉科,帶他遠離魔法世界。」他和她訂立牢不可破的誓言。
  「我不希望我的兒子跪在地上親吻那個蛇臉男人骯髒的袍角。」
  「會讓馬爾福家族丟臉嗎?比起德拉科的安全,馬爾福家的臉面又算得了什麼。」
  「對,演一場戲,一場讓德拉科不得不離開的戲。」
  「是的,馬爾福不會害怕危險!但如果明知會粉身碎骨,馬爾福絕不會讓家人犯險。」
  「照顧好德拉科,戰爭結束了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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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之前

  馬爾福少主被逐出家門!
  當《預言家日報》將這個消息公之於眾,整個魔法界的大地都震動了。自那個人歸來的消息傳出後,魔法界這趟渾水,越攪越黑。
  而事件的當事人德拉科,正跪在馬爾福莊園的門口。那個被貴族稱為禍水,懷春少女視為偶像,大多平民當做飯後談資的達芙妮也在一旁,站著。
  「德拉科,起來吧。」 當目的即將達到,達芙妮卻不忍了。就算德拉科離開魔法界又怎樣?如果他知道了魔法界的戰爭,他一定會回來。盧修斯•馬爾福,你確定我能照顧好你這個連麻瓜生活是怎樣都不知道的兒子嗎?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能瞞得住他!
  德拉科固執地低著頭,長時間血液循環不通讓他的臉色不自然的紅暈,膝蓋處的疼痛使他的身體微微顫抖。
  達芙妮是薄情寡性的,她可以輕易和一個人說說笑笑,表面上就像至交一般,卻很難對一個人付出真感情。達芙妮就像海,海面上的波濤洶湧影響不了海底的平靜,海底的暴亂也不會輕易表現在海面。所以,她上輩子只能靠相親來匆匆決定人生。
  來了這兒又怎樣?她只是想在這裡渾水摸魚而已。最先開始在這裡的懦弱、可欺,都只是因為這具原屬於達芙妮的身體。若不是身體本身的感情,她對維爾特也只會忽略。那幾個朋友,她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替他們解決問題,但第五部開始的劇情她全然不知。她可不像哈利他們,萬能主角命,打不死的小強,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起碼安全問題有保障。就憑她領先十幾年的時尚理論,她就不相信自己會餓死。
  「德拉科,你都跪了一天了。」達芙妮上前抓住德拉科的胳膊,卻被德拉科甩開。
  達芙妮目不轉睛盯著被甩開的手,心神飄忽。【德拉科,你後悔了嗎?】她腹黑、冷情,對他從來沒露過什麼好臉色,他憑什麼為她捨棄家族,捨棄唾手可得的富貴?
  「對不起,達芙妮。」縱使跪著,德拉科眼角的餘光也仍然釘在達芙妮身上。
  「求你了,德拉科!」達芙妮走到德拉科的面前,以一種近乎飛奔的步調,緩緩蹲下,「回去告訴你的父親,你愛他,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他會原諒你,真的!」她只是想給德拉科一個希望,雖然只是一個渺茫的希望。
  看著天上慘烈的火燒雲,德拉科搖搖頭,目光投向那座白色的大房子「我只想和父親告別。」
  「你難道不想回家嗎?」達芙妮顯然跟不上德拉科的思維,或者說難以理解德拉科的想法。
  德拉科倏地微笑,牽起嘴角,五指併攏成拳頭,蒼白的手上青筋乍現,「不,馬爾福從不後悔。」最後似懷念似銘記地眺望那座大房子,德拉科固執地自己站立,轉過身往離開的方向走。
  達芙妮跟上去,【盧修斯•馬爾福,再見!】這一句心聲,也是新生。
  接下來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德拉科和達芙妮都不好過。
  身為馬爾福的德拉科是斯萊特林的首席,是眾星捧月中皎潔明亮的月,被逐出家門的德拉科,卻不得不忍受被所有人忽略的落差。往日裡,獻媚吹捧的人多到令他厭惡,而今雪中送炭的卻只有高爾、克拉布兩個平常被他輕視的傻大個,真是諷刺!若非德拉科的教父——斯萊特林的院長對德拉科一如既往,德拉科的日子將更艱難。短短幾天,德拉科和幼稚告別了。
  達芙妮的日子又何嘗好過!所有人都知道塞德裡克在湖底救下的人是達芙妮,所有人都知道塞德裡克曾經在大餐廳救過被貓頭鷹襲擊的達芙妮,但塞德裡克屍骨未寒,達芙妮就和斯萊特林的德拉科•馬爾福打得火熱,實在是太過分了!據可靠消息,德拉科被逐出家門就是因為達芙妮。不止這些,達芙妮還和德拉科•馬爾福有過一個孩子!這樣的女孩,實在是讓人噁心。當然,也有女生為德拉科和達芙妮的「愛情」感動不已,與那些詆毀達芙妮的人唇槍舌戰。這樣的冰火兩重天,對達芙妮而言,也是折磨。於是,在某天的爭鬥中,當事人達芙妮宣佈,四年級上完後,她將退學。
  至於德拉科會不會退學,是個讓人期待的問題。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在離校前一天設下賭局,在達芙妮的獨家消息幫助下,這次一定會賺大發。
  ……魁地奇列車上……
  對列車上大多數人而言,回家是件值得期待的事,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想。同達芙妮坐在一個包廂的所有人,現在臉上都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雲。
  最糾結的是達芙妮,好好地上衣多了數條褶皺。德拉科臉色也好不哪去,失落與憧憬交雜,總有抹不去的憂愁。阿斯托利亞只有三年級,和哈利並不在一個包廂,哈利自然開心不了。赫敏還有大堆大堆問題需要達芙妮解答,可又不敢問達芙妮。羅恩的單細胞直覺告訴他,現在的氣氛很詭異,安靜實為上策。
  「我餓了。」羅恩肚子的叫聲,打破了這種讓人不安的沉寂。
  達芙妮鬆開抓這衣服的手,氣若游絲,「我陪你去買零食吧!」那種空氣凝滯一般的窒息感,壓得達芙妮喘不過氣。
  羅恩應承,兩人在其他人的注視中,緩緩走出包廂。
  推著零食車的老太太在他們車廂的前方,招呼一群身著拉文克勞長袍的女生。「我想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兩個女孩埋著頭,其中一個雀躍地說。
  兩人走到車前,羅恩扯著大嗓門:「達芙妮,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那幾個女生注意到羅恩和達芙妮,面露鄙夷。剛剛還埋頭的兩個女生也抬起頭,其中一個是個書卷氣很濃的黑人女孩,另一個是相較上一次在列車中見面時瘦了一圈的秋•張。
  「我們走吧,凱莉。」秋•張溫柔如細雨的嗓音讓人渾身說不出的舒暢,但明顯聽出虛弱。
  凱莉,也就是剛才買零食的女孩冷哼,斜了達芙妮一眼,在秋•張的陪伴下離開。
  「羅恩,我想吃比比多味豆。」按下羅恩翹起的頭,達芙妮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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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站記事

  下車時,車站外已經下起了不小的雨,雨水潮濕了空氣,也潮濕了達芙妮的心。達芙妮喜歡濕衣看不見的細雨,喜歡酣暢淋漓的傾盆大雨,唯獨不喜歡現在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雨,看著憋屈。緊抿著唇,達芙妮的嘴呈不自然的紅色,在上下嘴唇交合處是慘烈的蒼白。
  和好友一一擁抱後,哈利坐上弗農姨父的車。達芙妮在女貞路租的房間早就到期,自然沒有跟哈利同路。罵罵咧咧的弗農姨父在達芙妮和阿斯托利亞的雙重警告下,夾著尾巴飛快驅車離開。
  來接阿斯托利亞的不是自稱工作繁忙的查克,而是維爾特。
  「達芙妮。」維爾特拎著阿斯托利亞的行李袋,向前走了幾步後回頭,遲疑地問。
  「嗯?」達芙妮哼哼,垂著頭。這個哥哥,也不過是個被貴族制度壓得喘不過氣的主。把赫敏交給他,能幸福嗎?他有勇氣為了愛情反抗家族嗎?
  「你退學以後想幹什麼?」維爾特發白的手關節暴露了他的情緒,黑色的瞳裡滿溢著迷惘和壓抑。
  「周遊世界,」達芙妮深呼一口氣,「我想周遊世界。」
  維爾特游移不定,最後從荷包裡掏出一疊厚厚的紙張。達芙妮伸手接過,細細一看,才發現是一疊英鎊。「哥哥?」維爾特是如何得知英鎊的?他可是一個連魔法界都沒出過純血貴族啊!
  「我想你肯定不願意繼續生活在魔法界,所以我去問了幾個麻瓜出生的同事,他們說在倫敦生活要有英鎊。所以……」維爾特話沒說完,掉頭離開。
  「謝謝你,哥哥!」達芙妮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高喊,喊聲交雜滴答的雨聲,在喧鬧的車站門口,形成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風景。
  「達芙妮,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回家嗎?」當韋斯萊夫人開口,其他正在交談的韋斯萊都閉上了嘴。
  達芙妮瞥了行李箱一眼,忽又綻開一朵微笑,語氣釋然,「是的,夫人。謝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您送的聖誕禮物,我很喜歡呢!」
  「達芙妮,真的不跟我們回去嗎?我們可以合夥開個笑話商店,你出啟動資金,我們出創意。」喬治隨意地搭上達芙妮的左肩。
  「我們有預感,這家笑話商店一定會非常成功!」弗雷德站到達芙妮的右邊,在德拉科近乎殺人的眼光中放棄了摟住達芙妮的想法,和喬治耍寶似的合奏。
  「好啊,我出錢。」達芙妮從維爾特留下的錢中抽出一半,遞給喬治,拍下他的胳膊。
  拿到錢的喬治根本不在乎達芙妮這個小動作,喜滋滋地和弗雷德湊在一起,討論這筆錢的用途。兩個紅色的頭靠在一起,真是一件很有喜感的事。達芙妮攔住韋斯萊夫人欲伸出去拿回錢的手,淡淡地微笑,「夫人,我是自願把錢給他們的,我相信他們的商店能成功。」又鬆開手走到雙胞胎中間,拆散他們,「記得賺的錢起碼要分我三分之一啊!」
  「哦,達芙妮,你比梅林更偉大!」兩雙胞胎的搞笑功夫沖淡了離愁。
  「那麼,德拉科呢?」韋斯萊夫人以前憑羅恩的話,對德拉科甚是厭惡。但眼前這個為了達芙妮連家都回不了的孩子,成熟得讓人心疼。
  「德拉科和我一起。」達芙妮知道憑德拉科的驕傲,他一定會在韋斯萊夫人面前逞強,說是到好朋友家。於是,她乾脆先發言。
  「你們還只有十四歲啊!」韋斯萊夫人只是強調兩個孩子在一起不安全,但卻很容易讓人誤會。
  羅恩理解能力差,赫敏不瞭解這方面,當然沒往這方面想。達芙妮看過的小說比設計的衣服還多,德拉科初經人事,兩人不約而同想歪了,偷偷瞥對方一眼,正好四目相對。像明白對方想的是什麼一樣,德拉科和達芙妮同時別開眼,小臉同時抹上彩霞。
  同樣不純潔的還有那一對數錢進行中的雙胞胎,一手揮著英鎊,一手搭在自己的兄弟肩膀上,兩人齊聲尖叫,比韋斯萊夫人更有歐巴桑的味道,「你們還只有十四歲啊!」
  這一回,德拉科和達芙妮都沒有害羞,對望的動作卻又一次發生了。慶幸的是,其他人的視線在被韋斯萊夫人手下被砸了好幾個包的雙胞胎身上,沒人注意到這兩人的舉動。
  一對外表年輕的女人匆匆趕來,她有一頭和赫敏一樣的棕髮,卻打理得分外整齊。「赫敏!」擁抱住好久不見的女兒,赫敏的母親神色激動。
  赫敏掙扎著從母親的懷抱中逃出,「媽媽。」
  「嗨,小達芙妮!」赫敏的母親在上個學期的暑假見過達芙妮,對於自己的女兒只有男性朋友不滿的赫敏母親,對達芙妮一直很熱情。
  達芙妮幸災樂禍地沖赫敏擠眼,面對格蘭傑夫人時卻文靜賢淑,「您好,格蘭傑夫人!」
  「小達芙妮,你應該叫我席琳!你是赫敏的朋友,我也是赫敏的朋友,所以你也是我的朋友!」嚴肅的赫敏竟然有個愛耍寶的母親,達芙妮一直納悶。
  為防止母親繼續宣揚她那套母女間的相處之道,赫敏急著轉移話題,「媽媽,爹地呢?」
  「他忙著呢!正在做替一個男人做牙,走不開。」格蘭傑夫人擺擺手,對丈夫一肚子牢騷。
  「再見,達芙妮!再見,韋斯萊夫人!再見,羅恩……」赫敏依次和他們擁抱,坐上母親的迷你摩托車離開。
  最後,到了和韋斯萊一家人說再見的時候。想到哥哥們得到這筆資金後瘋狂研究的場面,羅恩半死不活。雙胞胎臉上掛著彩,但興高采烈,看羅恩的表情如同看白老鼠。韋斯萊夫人依然擔心,表情卻舒緩了好多。
  【再見了各位,我們可能很久也不會見面了!】達芙妮默默念到,從行李箱裡拿出一把傘。這把傘是當初和哈利出去逛街時,老闆送的贈品。
  撐著傘,德拉科和達芙妮行走在雨裡。
  這是一個學期的結束,亦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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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房問題

  穿過一條長而狹窄的小巷,右轉,再向前行一百米左右,達芙妮和德拉科拖著行李站在一個平房門口。
  灰白的牆壁上間或寫著幾句讓人羞於啟齒的污言穢語,大多圖畫的畫面糜爛得不堪入目。有幾塊牆壁上一片空白,卻是因為已經破損到無處可畫的地步。從外觀上看,這棟房子讓達芙妮想逃跑,【該死的中介公司!】。達芙妮選擇這裡純粹是因為這裡靠近鬧市繁華區,每個城市都是如此,光明的背後,隱匿著黑暗。
  達芙妮拿著從中介公司花錢買來的寫著住房信息的紙,猶豫著敲開旁邊一家的門。難以遏制皺眉的衝動,達芙妮面色扭曲地問:「對不起,打擾了!請問,旁邊那間房的主人是您嗎?中介公司的租房信息上寫著您想把那棟房子出租。」
  開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女人,金色的頭髮呈誇張的大卷,綠色的眼睛裡猶帶睡意。將從肩膀上滑落的睡衣肩帶拉起,女人張大豐滿的嘴,誇張地打著連續的哈欠。「是的,」女人靠在門上,岌岌可危的大門呀吱一聲,頑強地繼續自己的工作。「你們有錢嗎?」女人懷疑的眼神掃過德拉科和達芙妮,看到行李時笑容曖昧,碎碎念般自言自語:「原來是一對離家出走的情侶啊!」
  聲音不大不小,達芙妮和德拉科正好聽見,兩人尷尬地各向一邊扭頭,正好將後腦勺留給對方。察覺到自己的孩子氣,達芙妮扯著嘴角,牽強地笑道:「夫人,這是我的哥哥德拉科,我是達芙妮。」聞言,德拉科自進入小巷就皺著的眉頭越發深刻。
  「是,是,是,你們是兄妹。等等,」房東搖曳著粗壯的身子進門,「我去拿鑰匙。」
  德拉科和達芙妮各自望著地面,不言不語。
  「好了,去看看房子吧,可愛的兄妹!」房東將臉龐的肉擠在一塊,「親切」地微笑。
  雖然外面的環境惡劣,但屋內的擺設大體上還是能讓達芙妮滿意。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窗明几淨,房間佈局符合達芙妮的審美。看過外面的髒亂環境,再看這個房子,只會讓達芙妮對這個房間好感倍增。「德拉科,你覺得怎麼樣?」
  「聽你的。」如果讓德拉科選,他可能會選擇租賃一棟別墅。話說回來,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兒都命好,找的男人全是妻奴。
  達芙妮臉一紅,視線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就是不看德拉科,「夫人,房租可以便宜些嗎?」
  胖女人笑瞇了眼,呲牙,「你們可以叫我卡特尼夫人,房主是三個月一付,你們有意見嗎?」
  「卡特尼夫人,我們可以一次付半年,你能便宜一點嗎?」達芙妮絲毫不退讓,雖然達芙妮的錢足夠她生活一輩子,但德拉科堅持各付一半房租,所以她得為他們多爭取些福利。
  卡特尼看著這一對年輕的情侶,思考幾分鐘後說:「我可以不收你們的水電費,房租照中介公司的租房信息上頭給。」看出男孩似乎不通世故,卡特尼夫人看著德拉科問:「男孩,你覺得怎麼樣?」
  德拉科臉頰滾燙,輕咳一聲以掩飾困窘,眼神不自覺飄向達芙妮。卡特尼會心一笑,也不再為難德拉科,轉而面向達芙妮,「你是叫達芙妮吧!那麼,達芙妮,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夫人,我們是窮人。」達芙妮可憐兮兮地說,杏眼裡漾著似有若無的水波,面龐上是一副討巧的笑容。
  ……
  半餉,達芙妮和卡特尼夫人才談判完畢,卡特尼留下幾聲幾乎能繞樑三日的笑聲,以龐大身軀竟能飄然而走。
  卡特尼離開後,因為還沒放什麼東西而空空蕩蕩的客廳寧靜中透著某種難以言明的曖昧。達芙妮和德拉科不聲不響,兩種不同的聲音突兀地同時打碎安靜,猶如一塊玻璃倏地墜地,發出清脆得讓人略嫌惱火的嘈雜。
  「德拉科(達芙妮)。」兩人竟是在同時叫喚對方的名字。
  相視一笑,「你先說。」又一次異口同聲,德拉科撓頭,心底沸騰。一股異樣的情愫在達芙妮的心底蔓延,彷彿是播下了一顆種子,只等待風雨的沖刷灌溉。
  幾秒鐘的安靜過後,達芙妮笑道:「德拉科,你挑一間房吧。」兩間臥室,坐北朝南,風水倒是極好。廉價租來的房子,自然好不到哪去。雖說各個房間乾淨通明,但卻乾淨得除了床什麼都沒有。說那是床還算恭維,一個折疊床上架著個木板,沒有被褥更沒有床單。德拉科這樣的少爺,瞧見這種房間,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達芙妮把德拉科推進左邊的房間,笑語嫣然,「德拉科,快去收拾吧。」
  「我……」德拉科囁嚅,結結巴巴,他似乎還不敢相信他將要和達芙妮住在一起。
  順道將德拉科的行李拖進房,達芙妮大大方方地說:「你什麼你,我和哈利住在一起半個月,他也沒說什麼。」達芙妮純粹是寬慰德拉科,早先哈利住進達芙妮在女貞路的住房,臉上緋麗之色絕不亞於火焰的顏色。
  瞪達芙妮,德拉科又捨不得,於是,剜了自己的行李一眼,德拉科氣呼呼將行李甩在床上。但凡聽到達芙妮曾和哈利「同居」之事,德拉科就會爆發。
  這時候,達芙妮早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與一大堆行李抗爭。
  身為馬爾福少爺的德拉科自小就沒做過這些事,動過是慢騰騰地堪比龜速。在他緩緩爬行的過程中,達芙妮早就衝刺到終點。
  「咚咚咚……」達芙妮敲開虛掩的門,德拉科正糾結著大堆在木板上扭曲的長袍該放在哪。
  「算了,德拉科。你箱子裡的衣服款式都太華麗,而且這裡有些長袍在麻瓜的世界也用不到。」達芙妮學德拉科一貫的假笑。「事實上我們也沒什麼好清的。」達芙妮在床前,食指和大拇指拈花般夾著一件長袍,「德拉科,你是在整理行李,還是在……咳咳。」德拉科瞬間擁有了水蜜桃般的滋潤的面頰,風華絕代。
  「德拉科,你想要環遊世界嗎?」達芙妮打理著德拉科凌亂的行李,側頭問到。
  一旁快發霉的德拉科,沮喪地低聲回答:「隨便。」翻譯過來就是:聽你的。
  達芙妮抿著嘴唇,讓兩側形狀小巧的酒窩解放,「我不想耶!」
  「你不是告訴格林格拉斯,我是說維爾特,你要去環球旅行嗎?」德拉科抬頭,正好看到達芙妮專注的側臉。在達芙妮口中名叫的檯燈的東西輕柔的光線映襯下,散發淡淡的光暈。
  「是啊!」達芙妮神秘地眨眼,「所以我們就呆在倫敦吧!」大多數人都以為達芙妮和德拉科在旅行,住在倫敦反而更利於隱匿行蹤。
  德拉科猶疑地抬頭,復又低下頭,若有所思。
  「走吧,我們出去買些生活用品。」盧修斯給的錢哪裡是為了達芙妮,明明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他是從何時開始佈局的呢?達芙妮眼底微波蕩漾,無悲無喜。
  伴隨著匡哧作響的開門聲,達芙妮一驚一乍,「等一下。」
  「衣領都不拉好。」達芙妮小聲抱怨,兩隻手分別放在德拉科的兩邊,輕輕收攏他的衣領。
  於是乎,氣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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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市記事

  初出門,嘴硬心軟的科特尼夫人便環抱大堆用具站在門口,輕咳一聲後,眼光更加曖昧。在德拉科半幫忙半搗亂的搗鼓下,至太陽下山,兩人才得以出門採購。
  在暮色下,小巷呈詭異的寂靜,總有一陣陣穿堂風捲著小小的紙片,或是薄薄的塑料袋,呼呼而過。達芙妮踩著忽閃忽閃的路燈下自己的腳印,愉悅地哼著霍格沃茨校歌,以義勇軍進行曲的調子。
  「小心。」踏著自編的舞步自得其樂的達芙妮沒注意到到了要轉彎的牆角,德拉科伸手一拉,達芙妮的頭與德拉科的下巴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噢!」同時一聲悶哼。
  在光線陰暗、空氣潮濕的小巷裡,一人雙手捂著頭頂,另一人右手在下巴上按摩,緩緩前行。
  終於踏上鬧市區的地界,達芙妮長舒一口氣,那種心臟悶悶的感覺還真是怪異。微微左側,達芙妮瞇著眼偷瞥德拉科。自步入此處,他的眼睛就沒再停過。
  「達芙妮,我們要去哪?」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只有跟達芙妮交流,德拉科才能有安全感。
  「一個名叫MORE的超市。」達芙妮懷念地飽著眼福,從沒想過以前看厭了的城市會讓人如此親切。
  「什麼是超市?」德拉科微蹙眉角,引來幾個少女的媚眼。緋紅著臉,德拉科低頭看地面。
  「那是……」就像從前向外國人介紹中國一樣,現在她向德拉科介紹麻瓜世界時,總有難以描述的歸屬感。彷彿游魚回歸大海,盡情享受水的滋潤和安撫。
  當達芙妮與德拉科的談話告罄,她望了眼絢爛的華燈,心情舒暢。
  同樣,她也看出德拉科對於這個世界不止好奇。對未知世界的憧憬下,埋藏著深深的不安,在離開車站後,越發濃郁。似鼓勵,達芙妮纖細的左手平攤,抬高,作出邀請的姿勢。在她的示意下,左側的德拉科將右手覆在其上,手心相疊,兩手相握。
  達芙妮首先向前跨了一大步,「走吧,可愛的紳士!」
  緊了緊右手,確定那種溫柔的觸感出於自己魂牽夢縈的那個人,德拉科小跑跟上達芙妮的腳步。矜持地抿著嘴唇,卻能讓人看出眼裡閃爍的笑意,整個人被環繞於朦朧的幸福之中。
  「達芙妮,從這裡進去嗎?」
  「是,」達芙妮指尖指向另一個門,「那是出口。」
  對麻瓜世界完全不熟悉的德拉科總是能問出讓達芙妮無語的問題。不欲打擊德拉科的興趣,達芙妮幾乎是有問必答,有答必帶笑。
  在各個展區掃蕩完畢,達芙妮和德拉科最終來到食品區。琳琅滿目的各色食物在展台上曲盡其妙,一陣陣熟食的香味勾引著達芙妮的味覺。
  「德拉科,你會做飯嗎?」達芙妮將右手裡的青菜放進購物車,自問自答,「哦,你怎麼可能會做飯呢?」
  德拉科還來不及說什麼,卻被達芙妮打斷,張開的嘴快速閉上。
  達芙妮繼續埋頭於另一堆果蔬之間,「德拉科怎麼可能會做菜嘛!他又不是哈利。話說,阿斯托利亞真幸福!」輕聲絮語,秀眸惺忪。
  德拉科聞言,笑意不由僵硬,粉腮紅潤,賭氣似地大叫:「誰說我不會做飯!那麼簡單,我肯定會學會。」
  達芙妮微笑,「德拉科,沒事,男生不會做飯很正常。」繼而嘟嘟囔囔:「你又不是哈利。」
  「我一定會學會的!」德拉科右手上不覺沁出薄汗,微涼微涼的,倒不讓人討厭。
  一邊與德拉科瞎掰,一邊拚命將食品架上的食物丟進購物車,達芙妮的笑靨上寫著「不相信」三個字。
  「我真的會!」德拉科一時衝動,自動跳進達芙妮的陷阱。
  「是,是,是……」達芙妮推著車走在德拉科的身前,偷偷露出狐狸般的奸笑,手裡不忘多備些熟食。雖然德拉科魔藥課成績不錯,但達芙妮不確定他的廚藝是否能達到一定的水準。就像哈利,魔藥課一塌糊塗,但廚藝的確值得達芙妮這種懶人瞻仰。
  將購物車拐個方向,達芙妮笑言:「所以,我們去買廚具和廚藝書吧!」握住右手,達芙妮邪笑著打了個響指。
  圖書區,德拉科對於這些非魔法類的書籍興趣頗大。礙於達芙妮,也只能過過看封面的乾癮。
  「《神秘的東方美食之中國篇》?這麼複雜,怎麼做啊!」德拉科苦著臉,撇撇嘴。
  達芙妮瞳孔縮小,從牙齒縫裡擠出話:「我想吃。」
  德拉科繼續糾結,無助地折騰自己的頭髮。偏偏這樣的動作在某些女性眼裡是為「萌」。一個年約十五歲的少女妒忌地將目光死死釘在達芙妮和德拉科交握的手上,面對達芙妮丟出惡狠狠的表情。
  達芙妮不怒反笑,「呵呵。」貌似害怕地放開德拉科的手。
  怔怔地看著被放開的手,德拉科心裡不免空落落的,如同在高原上氧氣管被拔掉一樣,悶悶的。
  手臂上突然多出的觸感讓德拉科回神,德拉科扭過頭,只見達芙妮左臂如緊緊纏著大樹的籐蔓一般攀上德拉科的右臂。德拉科輕笑,達芙妮卻是對那少女不住擠眼,帶著欠揍的表情。
  在食譜前一白髮老人嗤笑:「幼稚!」
  達芙妮本不欲計較,反身拉著德拉科就走。結果那老人越發來勁,又一聲不小的恥笑後,字正腔圓,「還買東方食譜啊!買了也沒用,別耽擱自己的時間,也別浪費食材了。」
  達芙妮笑容愈發燦爛,猶如被注入陽光的陽生植物般,精神抖擻。「是啊,我就是幼稚。年紀小當然幼稚,老了就是想幼稚都幼稚不了囉!」一旦被惹火了,尊老愛幼這玩意,對達芙妮而言,如浮雲如泡沫。前世便是如此,公車上若是遇上那種不顧一切要搶座位的老人,達芙妮就會和人唱反調。
  那老人絲毫沒在意達芙妮的話,在看到達芙妮的笑容後,激動得面紅耳赤,「你認識瓊妮•格林格拉斯嗎?」
  「不認識。」雖然對「格林格拉斯」這個姓氏敏感,但達芙妮的確沒聽過這個名字。
  德拉科在一旁,疑惑地蹙眉,欲言又止。本想說達芙妮既然姓格林格拉斯,那女人說不定還真與達芙妮有關係,但見達芙妮這火氣,還是少說少錯。
  右手食指在太陽穴上細細按壓,隱隱作痛的腦袋稍稍得到舒緩,達芙妮對猶猶豫豫的老人說道:「我真的不認識瓊妮•格林格拉斯,雖然我曾經姓格林格拉斯。」
  「曾經?」老人頗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的架勢,繃緊身體,手中的食譜早已皺皺巴巴。
  將那本可憐的書從老人手中抽出,扔到購物車裡,達芙妮示意德拉科推著購物車,兩人逐漸消失在老人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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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達芙妮

  新鋪上的床單,隱隱約約透著太陽曬過後的讓人感覺暖和的香氣,達芙妮深呼一口氣,將泛痛的腦袋埋在柔軟的枕頭中。
  麻瓜世界的生活用品的精緻程度,遠比不上馬爾福莊園的十分之一,但偏偏有種讓人忍不住微微一笑的溫馨感。德拉科拿出行李箱,翻出《高級魔藥製作》,爬上床。觸感不算優良的毛毯蓋在下身,上身靠在架起的枕頭上。檯燈柔和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映出如煙氣飄蕩時那樣的氤氳那樣的美感。
  兩個房間裡,兩個人,兩顆心,一種溫馨。
  ……
  「你看得到我嗎?」
  「是的,他不知道。你想讓他知道,然後娶你?」
  「馬爾福,自然會有最好的。」
  「我很抱歉,但,是的。」
  達芙妮今晚一直在做夢,甜蜜的苦澀的美好的悲慘的,應有盡有。與其說是在做夢,倒不如說是在場景重放,屬於達芙妮的生活片段不斷在腦海裡如幻燈片般閃過。但奇怪的是,重放的只是屬於達芙妮的,卻不是金陵的。
  這樣的夢境折磨得達芙妮頭痛得厲害,有如將身體浸入冰冷的湖水中,刺骨的疼。哆嗦著身子,達芙妮靠在牆壁上,用毛毯裹住整個蜷縮的身子。
  頭還是在發痛,達芙妮霎時警覺,「你在對不對?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礙於隔壁睡著的德拉科,達芙妮聲音沉沉的。
  咋一聽起來,達芙妮像是在發瘋。但的確,無論誰聽到這話,都會有這種感覺。
  還是沒有回音,達芙妮的頭痛卻緩解了不少,嘲諷地笑笑,「我知道你在,你出來啊!出來啊!」
  達芙妮沒有開燈的打算,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裡有懼怕也有解脫。自穿越後,不由得達芙妮不相信有鬼怪這種東西。
  「你想回來了,是嗎?」達芙妮輕哼一聲,往身後再靠得離牆壁更近些,「我很沒用,對不對?我把你的人生過得一團糟。」
  一直沒有回應,但達芙妮潛意識裡堅信那個靈魂一定還在。
  「難道你不想你的哥哥嗎?」達芙妮打出親情牌。
  寂靜,除了寂靜還是寂靜……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達芙妮的呼吸聲。連達芙妮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衰弱,故而疑神疑鬼。
  頂著最後一絲希望,達芙妮笑道:「你喜歡盧修斯•馬爾福?不,你愛上盧修斯•馬爾福了!」那個夢裡沒有哈利沒有羅恩,但盧修斯的戲份比維爾特和查克還多,聰明如達芙妮,怎會猜不出原因。
  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心裡卻沒有面對德拉科時那種莫名的情愫,達芙妮可以肯定自己的身體裡還有一個靈魂,一個愛著盧修斯•馬爾福的靈魂。
  「你出來啊!這個身體是你的,你應該出來理直氣壯地指責我佔了你的身體。」拽著毛毯的手用力過度,已經出現脫力的情況。小指甲尖尖的指甲殼嵌進肉裡,隱隱有血腥的氣味傳進鼻腔中,肺部升騰起抽搐之感。
  「對不起。」這不是達芙妮說出的話,達芙妮確定。明明是同一種聲音,真正的達芙妮說起來讓人頓生酥麻的感覺,柔柔弱弱的,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她。
  金陵恨鐵不成鋼地哆嗦,「你怎麼這麼好欺負啊!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是我。不是你霸佔了我的身體,而是我霸佔了你的身體,你的哥哥。求你了,你別這麼好欺負了行不行!」
  腦海裡的靈魂帶著哭腔,顫抖著說:「對不起。」
  金陵徹底沒轍,頹然地說:「你愛的人是盧修斯•馬爾福,是馬爾福家主。你這麼懦弱,怎麼站在他身邊!」達芙妮回來了,她是不是該悄悄離開。德拉科怎麼辦?金陵心底掙扎,兩條胳膊不再抓緊毛毯,而是隨意耷拉著。
  真正的達芙妮靈魂劇烈震動,「我想站在他身邊,我想站在他身邊……」氣勢從未有過的強大。
  金陵的靈魂也在承受著達芙妮的巨大影響,撕裂般,兩道金黃色的光線同時從一個身體中射出。而後,達芙妮的身體如同失去鋼筋的大樓,僵硬著擺在那兒,沒有感覺沒有生機。當透過玻璃窗的月色投射到達芙妮的身體上,她就像擺在櫥窗上的布娃娃,邪魅詭異。
  怔怔地看著自己近乎透明的身體,金陵只覺得失落。同樣透明的還有一個長相和達芙妮一摸一樣的靈魂,金陵硬是擠出一個生澀微笑,「你是達芙妮。」
  達芙妮盯著透明的手,再看看床上的身體,淒苦的神色再次浮現在嬌弱的臉上,「對不起。」
  對於達芙妮,金陵只覺得怒其不爭,音量不知不覺提高,「你沒有對不起我,我說了多少次了!你能不能別那麼懦弱了,算我求你了。」難怪達芙妮人際關係會那麼差,這樣的人讓人說話都來氣。
  「對……」達芙妮咕囔,將口中半截道歉的話吞回肚子裡。轉而甜蜜地微笑,「以後不會了,我想站在他身邊。」小鹿斑比般的水汪汪的眼神,眼底有蓋不住的甜蜜。
  金陵忽然想戰慄,如果達芙妮真想回到這句身體裡,一切都完了。【容許我自私一回吧!】金陵臉色為難地說:「達芙妮,這句身體怎麼辦?如果用這句身體,你和盧修斯•馬爾福不可能在一起。」
  達芙妮臉上回歸的慾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苦澀。沉默半餉,達芙妮握拳,夜色下,飄渺得恍如即將消逝。狠狠別過頭,不再看自己的身體,視線膠著在雙手上,聲音嬌柔卻堅韌,「我不回那句身體了。我只想回魔法世界,我只想陪在他身邊。看著他,我就會覺得開心。」
  「怎麼回去?」金陵靠近那具身體,一陣引力襲來,金陵又成了達芙妮。
  「對不起!」這一次,是金陵對達芙妮說的。
  達芙妮輕翹嘴角,溫婉高貴,比金陵的確多了不少貴族的矜持,「沒關係。」
  「達芙妮,你為什麼之前一直沒出來?」金陵在達芙妮面前,渾身不自在,畢竟侵佔了人家的身體。
  「不知道,之前我一直像個觀眾,看著你身邊發生所有的事。但今天,你和德拉科•馬爾福撞上後,我就……」達芙妮講到「馬爾福」這個姓氏時,眼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又一陣令人氣悶的沉默,達芙妮穿過牆壁,半截身子飄出牆壁時,忽又轉身回來,「對了,瓊妮•格林格拉斯是我母親,剛剛脫離這個身體,我的記憶就都回來了,就連嬰兒時的記憶也是。」
  金陵撫著被嚇得狂跳的心臟,深深呼吸。安靜的房間裡,徒留零星的星光和金陵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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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東尼

  因為真正的達芙妮,金陵一晚上沒睡。及至清早,看見屋子裡變得亮堂堂的,金陵才卸下心防,沉沉睡去。
  刺鼻的濃煙一溜煙闖進金陵的鼻腔裡,金陵下意識蒙上臉,白淨的腳露在薄薄的毛毯外。直到單薄的毛毯已經無法擋住濃濃的煙霧,金陵鼻子發酸,被嗆得直打噴嚏。
  「著火了?」金陵驟然清醒,顧不上儀容,抱著毛毯直往門外沖。
  「德拉科,德拉科,你在哪?」達芙妮打開德拉科房間門,空無一人。放下心來,達芙妮向後轉,
  「德拉科?」操著鍋鏟的德拉科頗有喜感。
  訕笑著摸摸鼻子,德拉科面部表情僵硬,「達芙妮,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語氣倒是挺委屈的。說的倒也是,連金陵這種在麻瓜世界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到目前為止都只會金包銀,更何況德拉科這種小少爺。
  攏了攏身上的毛毯,掌心在雜亂的頭髮上胡亂折騰幾下,金陵安慰地笑笑,「沒事,我們去看看吧!」
  還未走到廚房,金陵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混合著煎雞蛋的香味。拿毛毯摀住鼻子,金陵著一身不倫不類的裝束,匆忙蓋住鍋蓋。打開所看到的所有窗戶,金陵縮縮鼻子極度無言,「德拉科,你太有才了!」金陵明媚的笑靨抵過最亮的螢光閃爍。
  德拉科煩悶地放下鍋鏟,懊惱不已。
  「要記得洗鍋啊。」金陵的棉布拖鞋打在硬硬的地板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泛著糊味的煙霧終於稍稍散去,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達芙妮,德拉科,你們還好嗎?」卡特尼夫人的大叫絲毫沒打擾達芙妮的瞌睡。
  左手覆在唇上,遮住打哈欠的嘴,金陵右手擰開門把手。
  「你們沒事吧?」卡特尼夫人目光越過披著毛毯的金陵,看到臉色古怪的德拉科。
  「沒事,哦——」金陵覺得困乏極了,只想回床上繼續躺著。
  面對科特尼夫人質詢的眼神,德拉科目光閃躲,左顧右盼。
  這更加驗證了卡特尼夫人不純潔的思想,她目光再一次在德拉科和金陵的身上狂掃,笑容燦爛,「雖然你們年輕,但是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星眸閃爍,單純的德拉科傻里傻氣地點頭。
  金陵又好笑又好氣,推著科特尼夫人出門,「卡特尼夫人,現在還很早,您要是覺得無聊就回家看電視去吧!」
  正好被她看到金陵手上的破皮,卡特尼深深看一眼德拉科,「想不到那小子還很猛嘛!」德拉科只看見科特尼的嘴巴在動,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以為卡特尼嘲笑他的廚藝,德拉科裝作不在意地四處張望,正好印證卡特尼的猜想。
  「是,是,是。」金陵自認為不吃虧,任卡特尼胡思亂想,也不解釋。
  其實人人都有潛藏的八卦基因,只是有的人的基因被激活了,有的人一輩子都沒得到激活的機會。卡特尼的八卦想法得到肯定(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樂顛顛地哼著小調提著那桶準備拿來救火的水走了。
  金陵「轟」的一身扣上門,倚在門上,思量著回房睡個回籠覺。抬起頭,準備往前走,正見德拉科面色潮紅盯著她。自覺衣著不對勁,金陵又氣又惱,奔回房間,「你別指望我幫你洗鍋了!」
  直挺挺撲到床上,剛閉上眼睛,金陵散開被子蒙在頭上,一陣更加急促的敲門聲即刻傳來。金陵支起身子,坐起來,雙手插在凌亂的頭髮中搗騰,「啊!」
  趕忙換了一身衣服,金陵嘴裡咬著木梳,一手在頭上順了順,另一隻手拉開房門。確定自己的形象沒什麼問題,金陵快步走到門口,一個年紀八九歲的漂亮小男孩正在門口推門,德拉科則是卯足了勁拒絕這男孩的進入。
  「怎麼回事?」金陵跑到德拉科旁邊,幫德拉克關門。
  「不清楚,他一定要進來。」德拉科恨恨地剜了這個黑髮的男孩一眼,繼續用力。達芙妮一使勁,門迅速關上了。
  清亮的叫聲越來越響亮,那小男孩一邊敲門一邊大喊:「開門啊!」緊緊閉著的大門竟然在顫抖,隨男孩的哭聲加大而越抖越厲害。
  金陵和德拉科對望一眼,「這個,到底是開還是不開?」再對視一眼,德拉科聳肩,金陵苦笑。
  幸好現在是白天,要不然,金陵還以為見鬼了。不過,那孩子長得還真漂亮。金陵癟癟嘴,咬牙拉開大門。
  哭聲戛然而止,小正太哪有一點傷心的模樣,正瞪大水盈盈的眸子看著金陵。
  金陵俯下身子,展開笑顏,「小朋友,你來看什麼?」
  小正太串進門內,舉目望了望,似乎對這裡的環境不怎麼滿意。再用輕視的眼神瞟了一眼金陵旁邊的德拉科,自顧自在房間裡參觀起來,一邊皺著眉一邊說:「這就是你住的房子嗎?」
  德拉科拉了拉金陵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對這個男孩的不滿。
  「小朋友,我叫金陵,你叫什麼名字?」對這個自大驕傲的漂亮孩子,金陵抱著一種看戲的心理。
  聽完金陵的自我介紹,兩個男孩不約而同蹙眉。
  「安東尼•蘭伯特,你可以叫我安東尼。」安東尼剛擰開達芙妮房間的門,看到裡面的空蕩和混亂,皺著鼻子。小男孩似乎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可愛倒是可愛,就是太過驕縱。
  聯想到昨晚上看到的老爺爺,金陵不大爽了,不耐煩地說:「你有事嗎?」
  「我是來租房的。」小男孩聽出金陵語氣不善,小心翼翼地回答。埋著頭,又時不時偷瞥金陵的臉色。
  「租房?我們不出租房間。」達芙妮雙臂交叉,右手的梳子在左臂上輕緩地拍打。
  安靜的房子裡只剩下三人的呼吸聲,不一會兒,小男孩又哭開了。「我,我想租房。」震撼的哭聲刺得金陵耳朵生疼。
  金陵摀住耳朵,示意德拉科解決這事。
  德拉科為難地看著金陵,又看看安東尼,乾脆回廚房,「我去洗鍋。」德拉科倒是躲得遠遠的,金陵就不好受了。拿梳子敲了敲安東尼的頭,居高臨下,「你到底想幹什麼?」
  安東尼有雙大大的杏眼,瞳孔卻是綠色的,五官與金陵現在的樣貌倒有幾分相似。瞪大大大的杏眼,安東尼的眼底光芒四射,抽泣著說:「我想在你家租房,我會付很多很多房租的!」
  金陵不為所動,直視安東尼的雙眼,「為什麼?」
  「我想租房。」安東尼決計不說,眼神飄在整個房間裡,就是不敢看向金陵。
  不過是個沒什麼危險的小孩子罷了,金陵歎一口氣,笑靨盛放,「好。」昨天的老人,今天的安東尼,還有達芙妮的母親瓊妮•格林格拉斯,一定有某種聯繫。也許又是一段狗血的家庭劇,金陵在心裡泣血。
  「我……」安東尼直直地看著金陵,「啊?」
  金陵把梳子插在小正太用發膠塗得規規矩矩的頭髮上,「我說你可以住在這裡。」就算不答應,這小正太也會賴在這裡。再者說,這個房子裡還差好多傢俱,有免費的金庫,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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