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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赫奇帕奇的花瓶》作者:路過童年【完結+番外】

  誰和誰睡

  簡陋的貧民區,簡陋的平房前,偏偏有人運來一件又一件奢華的傢俱。
  德拉科捅了捅金陵,面色憤懣,「你真的要讓他住進來?」這小破孩真以為自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掏出個怪莫怪樣的小磚塊就叫來一大群人替他搬東西。也不看看他們住的是什麼房子,就搬來這些惹眼的東西,不明擺著找賊惦記嗎?長得這麼妖孽不說,還只知道哭,真是一點男孩子的樣子都沒有。
  恰好擋住搬運工的路,金陵退到一邊,茫然地答道:「我現在也在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對還是錯。」一件體型頗大的床在門口被搬運工們變換著方位,嘗試著搬進金陵的房間裡。
  看著自己岌岌可危的房門,金陵叫道:「停下!」繞過眾多傢俱,金陵跑到安東尼面前,壓著這小鬼的腦袋,「這床是送給我的嗎?」
  這時候,安東尼忽然紅了臉,嘟嘟嚷嚷,「不是。」
  「你不會是想跟我睡一間房吧!」金陵繼續在安東尼硬硬的頭髮上蹭蹭,不懷好意地微笑。
  德拉科剛剛穿過幾個搬運工中間,還來不及抱怨什麼,就聽到金陵和安東尼的對話,滿腔怒火立刻升騰起來,「看他這個床的大小,估計還想跟你睡一個床。」
  「好啊!」金陵頂著德拉科欲殺人的眼光點頭,臉色狡猾得如同菜場買一棵白菜還要勾搭一根蔥的大媽,「煮飯你負責。」
  「可以。」他有錢,能夠請人煮飯。不可能只有這一點,安東尼側頭看向金陵,等著金陵繼續發話。
  「洗碗洗衣服你負責。」金陵可不客氣,繼續說到。
  「可以。」安東尼半昂著頭,不可一世。
  對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孩,金陵一向沒有什麼好感。拉著其他兩人來到不會擋道的空蕩地方,金陵拍拍沾著灰塵的衣服,說:「你可要想好了,所有家務都該你負責。」
  「It's out of question.(沒問題)」小正太安東尼臉上滿滿的自信。
  德拉科指節發白,只想一拳把這孩子打出去。
  金陵左手拉了拉躁動不安的德拉科的小指,示意他稍等,又轉頭笑瞇瞇拍拍小鬼頭身上的灰塵,「但是所有家務必須你自己動手,不許請人幫忙。」
  從沒幹過家務的安東尼哪能依了金陵,嬰兒肥的小臉上小嘴一嘟,「達——金陵姐姐,我請人來幫忙,好不好?」
  「It's out of the question.(不可能)」金陵最大的惡趣味就是利用文字遊戲耍人。雖然面前的小正太很可愛,但德拉科也很有愛不是嗎?得罪一個來路不明的小正太沒關係,要是讓德拉科發火了,那才是罪不可恕。
  安東尼本來已掛上的笑容即刻垮下來,那雙綠色的眼睛水汽蔓延,「真的不可以嗎?」
  金陵拉下臉,「只要你能負責這個房子裡的所有家務,我就跟你睡一張床。」也不知道這小鬼是跟誰學的,動不動就撒嬌,一看就知道他是從小被人寵大的。
  久未言語的德拉科兀地接到,「真的只要負責這個家裡所有的家務,就可以跟你睡嗎?」
  金陵歎息,為什麼這話聽著這麼彆扭啊!她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料定德拉科不可能以大少爺之尊做這些家事,遂點頭,「是的。」
  眼角一挑,蒼白的臉上染上一抹笑意,「那好,我負責所有家務。」平民化的衣服卻依然能襯得德拉科尊貴異常,說話語氣曖昧,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莫名的氣質。
  拉著旁邊安東尼往後退了一步,金陵全身僵硬,「你在開玩笑吧!」老天,粉 嫩嫩又可愛的德拉科什麼變成腹黑了!
  「你說的,誰要是能負責這個房間裡的所有家務,你就跟誰睡一張床。」德拉科說。
  金陵呵呵直笑,嘴硬道:「我說的是只要安東尼能負責這個屋子裡的所有家務,我就跟他睡一張床,你不算在內。」說著,後腦袋撞上正被運進房間的洗衣機上。
  德拉科拉著金陵的手,「真的不算嗎?」貌似帶上了威脅。
  與此同時,安東尼扯著德拉科的衣服,小正太似乎對德拉科很不滿,扭過頭問金陵,「我應該叫他什麼?」
  「叫哥哥。」金陵使勁,卻始終無法掙脫,紅著一張臉向安東尼解釋。
  德拉科放在金陵手腕上的手始終沒有放開,力氣不大,但金陵就是找不到法子掙開。笑意褪盡,德拉科苦著一張臉,「難道還要我跟這個炸了毛的小鬼住在一起嗎?」這倒是,金陵對這兩人住一間房的盛況難以想像。
  安東尼惡狠狠拽著德拉科的衣服,平滑的布上儘是褶皺,一臉凶相,「喂,你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是誰養的孩子,沒禮貌至極。但紅著臉裝凶的小正太的確挺可愛,連金陵都不忍了。
  是否將名字告之安東尼的決策權在德拉科身上,金陵這樣覺得。戳戳小鬼的腦袋,齜牙咧嘴,「要有禮貌,要不然他不會告訴你的。」
  揉揉發痛的腦殼,安東尼撅著嘴問德拉科:「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是哥哥,」德拉科根本不想搭理他,把視線投在金陵身上,「親愛的,你真的打算讓我跟這個小鬼住在一起?」
  「誰是你親愛的啊!」安東尼和達芙妮同時吐出這句話。安東尼的語氣如同要殺人,金陵的聲音倒是挺小的。
  金陵伸手,將安東尼放在德拉科衣服上的手拉開,「德拉科,你可以叫他德拉科。」
  被拿開手後,安東尼倒不知道該把手放在那兒了,兩手垂在腿前無所適從,「那個,德拉科,我不會跟你住在一起的,我要跟姐姐住在一起。」
  「我才不稀罕和你住在一起呢!再說了,你有本事負責全部的家務嗎?」德拉科拽拽地說。
  所有傢俱都被擺放完畢,就差那張大床沒有歸宿,一個西服筆挺的男人在安東尼耳邊匯報。安東尼頗有少爺的范兒,對搬運的人頤指氣使。掏出手機,跟電話裡的那人講話時就變成無賴加撒嬌。本來金陵就是個憤青,在街上看到轎車都會惡意猜測那是人家貸款買的,而且主人交不起油費。金陵還沒事喜歡在論壇晃蕩,看人家掐架。這會兒,金陵愈加不喜歡這個驕縱的小少爺,雖說談不上討厭。
  同樣是大少爺,德拉科就比他做得好多了,就算住到這種比馬爾福莊園差幾千倍的房子也不曾有過抱怨。想到這裡,金陵站得離德拉科更近了幾步,對這小少爺,不冷不熱。冷酷地癟癟嘴,「安東尼,如果你能一個人負責全部家務,我就跟你住一間房。」這種孩子,就需要被人挫挫銳氣。
  「我,」安東尼挺直脊樑,然後又縮起身子,「不能。」
  滿意地笑笑,金陵說到:「還是把這個床搬到你的房間吧,德拉科。」
  「不要。」德拉科緊皺眉頭,眉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我真的可以負責整個房子的家務,你不考慮考慮?」
  安東尼在一旁叫囂,「我也不要,我才不要和他住在一起。」說著,又是撒嬌又是胡鬧。手一揮,他自己帶來的瓷器摔得粉碎。「彭」的聲音讓其他人瞬間安靜,安靜得讓安東尼都察覺到不對,哭聲戛然而止。
  頓時,金陵心裡就像有兩個鐵器在互相摩擦一般,彆扭而煩躁。偏偏還擠出一個笑容,一邊俯下身子拾起掉在地上的碎片,一邊平淡地說:「好了,你可以睡在我的房間,只不過是一個人睡!我就和德拉科擠一個房間。」
  德拉科即刻喜笑顏開,但在金陵說下一句時又苦了臉。「德拉科,達令!所有的家務就都交給你了哦!」一字一頓,看來安東尼的確把金陵惹火了。
  ……
  安東尼的報復心絕不是蓋的,為了報復德拉科,他硬是讓人又拉來一箱衣服。雖說有洗衣機,但單一件一件晾起來,也得費不少勁。
  「麻煩你了,德拉科哥哥!」安東尼踮著腳把箱子裡的大部分衣服塞到德拉科旁邊的洗衣機裡。他現在別提多鬱悶,沒和姐姐睡在一間房不說,倒引狼入室了。綠色的眼睛直瞪著德拉科,彷彿看到獵物的小狼,徒有凶光,卻無力撲上去捕獵。
  德拉科現在還浮在雲端,根本不在乎安東尼的挑釁,笑呵呵地看著安東尼的動作。琢磨著洗衣機的用法,德拉科如同小學徒一般。
  還沉浸在怒火中的金陵兀自回到自己,哦不,是德拉科的房間,氣呼呼地搬運自己的行李。後悔自己的意氣用事的同時,還有隱隱期待。
  幾個小時後,所有衣服堆在洗衣機裡,還有的耷拉在洗衣機外。
  安東尼知曉德拉科痛苦的時刻即將到來,坐在布藝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笑嘻嘻地望著德拉科。
  金陵小憩片刻,打哈欠邊做伸展運動。
  「怎麼這麼多衣服?」金陵倒在沙發上,看到德拉科的苦相,盤著腿問道。
  怒視安東尼片刻,德拉科沒有回答。相反,安東尼開心不已,笑意怎麼掩也掩不住。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金陵使勁蹂躪安東尼的頭髮,面色平淡,「我餓了,小鬼。」
  安東尼也不著急折磨德拉科,從一個箱子裡掏出好些零食,膠紙包裝袋在摩擦中發出清悅的聲音。雖有撕開一袋牛肉乾,扔進嘴裡,金陵踉踉蹌蹌跑到德拉科身邊,咀嚼的聲音不小「這些衣服都是你的嗎,小鬼?」
  「是啊!」安東尼撕開另一袋乾果,嚼得起勁。
  「德拉科,你還沒吃吧。」金陵把剩下的牛肉乾投進德拉科的嘴裡,「讓讓。」
  德拉科閃到一邊,金陵伏在洗衣機上,左臂倚在洗衣機光滑的機身上,右手擰起一件衣服,「嘖嘖嘖,這料子,用洗衣機洗就糟蹋了。」說著,準確投在垃圾簍裡。
  「哎呀,怎麼會這樣!你看,大少爺的衣服竟然設計不合理。看這線條,真不知道是那個破設計師設計的。」安東尼第二喜歡的衣服就這樣被丟進垃圾桶。第一喜歡的,當然是現在身上穿著的這件啦!
  勉強將幾件衣服放在臉盆裡,金陵對德拉科說:「好了,這幾件你拿去曬吧。」德拉科笑得面部肌肉僵硬,「好。」
  「等等!」看安東尼因為還留了幾件衣服而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金陵又阻止德拉科,「算了,一起丟了吧。我們忘了買衣架,根本曬不了。」
  安東尼如喪考妣,忙張開雙臂攔住德拉科和金陵,「別丟了,我馬上叫人送衣架來還不行嗎?」
  小正太都快哭了,金陵也玩夠了,回房間拿出魔杖,揮舞幾下後,所有衣服恢復如新。安東尼目不轉睛,瞠目結舌,「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未成年在校外不得擅用魔法嗎?」德拉科也覺詫異。
  金陵一邊注意安東尼的面色,一邊嘻嘻哈哈,「是的,可是我成年了啊。」眨眨眼,「這年頭,有錢什麼辦不了。別告訴我你真的是十一歲才接觸魔杖的,我可不信。」
  德拉科被金陵的話一堵,還真不知道那什麼來回話。
  「安東尼,你不知道我剛才在做什麼嗎?」金陵注意到安東尼似乎沒接觸過魔法。
  顯然,金陵喊他的名字,讓他覺得很榮幸,小臉紅撲撲的,「這個叫魔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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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前小曖昧

  晃晃悠悠之間,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晚餐是金陵獨家秘製的金包銀,也就是蛋炒飯。對金陵而言,黃金的色澤加上極富魅力的純白,今天的蛋炒飯是她有史以來炒得最好的一次。德拉科是悶著頭將食物消滅得底朝天,安東尼雖然委委屈屈,還是在金陵的威脅下拚命吃了半碗。
  但是,由誰洗碗成了問題。
  金陵歪著頭,指了指德拉科空空的碗底,再指向安東尼堆著飯粒的碗,笑語嫣然,「安東尼,誰沒吃完誰收拾。」
  聞言,德拉科促狹地笑笑,白淨的臉一如天邊最飄逸的浮雲,晃得金陵頭昏。雙眼迷離,金陵怔怔地注視著德拉科,帶著平和的笑。
  還在與胃中油膩鬥爭的安東尼自然不依,泫然欲泣,「為什麼是我?他才是要負責整個房子家務的人。」
  「是啊,可是我樂意!」金陵倒在舒服的躺椅上,背部緊貼椅背,時不時搖晃腦袋,舒緩頸部的酸痛。
  這種任性的話出口,德拉科但笑不語,安東尼卻是忍不住 。臉上色彩豐富,過一會兒,竟是捂著嘴衝進了衛生間,只聽「哇」的一聲,似乎是將晚餐盡數吐出了。
  吐了好一會,安東尼才虛弱地扶著牆出了衛生間的門,面色蒼白,雙腿虛軟無力。金陵也知道玩過火了,急忙到安東尼身邊,替他順著背,「好了好了,碗由我和德拉科去洗,你回房間休息去吧!」明知道英式西餐講究油少清淡,金陵還特意準備蛋炒飯,其心可誅啊!
  安東尼一向散發狡黠光芒的眸子黯淡,渾身上下的疲軟無力讓人心疼。金陵小心地攙扶安東尼回房,對德拉科擺擺手說:「等等,我馬上就出去。」
  「馬上?我看很難。」看到安東尼背後那隻手作出的勝利姿勢,德拉科自言自語。
  安東尼的房間原本是金陵的房間,坐北朝南,通風極好。剛打開房門,一陣尚帶熱氣的微風拂過全身,溫柔地撫摸兩人的面頰,金陵舒服地深呼吸,安東尼借勢搭在金陵身上,瑟瑟發抖。
  「怎麼了?」金陵問道。小正太害怕的樣子才符合正常小孩的模樣,這樣的孩子才不招人厭。
  「我害怕。」安東尼幾乎貼到金陵身上,兩隻手攀在金陵的脖子上。
  金陵微笑著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安東尼的頭髮,雖然不明白安東尼的企圖,但這孩子的確是沒有惡意。現在是在耍手段不錯,卻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還被自己惡整了一頓。另一隻手一伸,打開房間裡的燈,金陵看著燈光下安東尼的側臉,心裡霎時柔軟起來。
  把安東尼扶到他那奢華的床上,金陵出於習慣在床單上蹭蹭。
  安東尼眼前一亮,軟軟的童聲在金陵的耳畔響起,「金陵姐姐,陪我一起睡吧!」當德拉科說出這話,金陵會覺得不自然,會覺得害臊,而安東尼說出來,卻不會讓人想歪。
  沒有接下安東尼的話,金陵笑道:「安東尼,你今年幾歲了?」
  暖風依舊吹拂,引得窗簾亂舞。金陵的視線投注在新換的窗簾上,心裡說不出來的溫暖。
  「十一歲,」安東尼接到,滿懷對金陵轉移話題的不滿,「我十一歲了。」
  金陵溫然一笑,「都十一歲了,還要人陪你睡覺?」
  「那為什麼那個德拉科,我是說德拉科哥哥可以和你一起睡。」安東尼本來是無禮貌地叫了一聲的拉科,又在金陵噴火的目光威嚇下,改叫德拉科哥哥。
  金陵的手在床上使勁按按,造成一陣吱吱聲。「安東尼,你的床不穩,我幫你修修吧!」正當安東尼翻個白眼,以為金陵會就此轉移話題之際,金陵說:「不是我陪德拉科睡覺,而是德拉科陪我睡覺。我是女生,晚上會害怕的。」有時候,安東尼給金陵的感覺就像一個小弟弟。雖然奢侈,雖然驕縱,但安東尼本質不壞。
  【我呸呸呸,說的怎麼這麼彆扭!】金陵在床下仔細檢查,邊檢查邊神遊天外。
  「騙人。」安東尼咕噥,卻無力反駁。
  從床底爬起來,金陵緩緩道:「安東尼,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有事叫我。」
  安東尼忿忿地望著金陵的背影,把德拉科罵了千遍。顯然,這孩子一向接受的是貴族教育,罵人的水平不夠高超,反反覆覆罵得都是那幾個詞。
  到達廚房,德拉科正手忙腳亂地在水龍頭下擦拭碗碟,間或有水撲騰到衣服上。
  越過餐桌,金陵匆匆關上水龍頭,挽起袖子,「德拉科,你別忙,我來吧!」本來將德拉科拐到麻瓜界就夠不好意思了,怎麼能讓他做這種家務。在金陵心裡,德拉科應該是那種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人,好吧,偶爾做做家務就更好了。
  德拉科學金陵的樣子笨拙地挽起袖子,推開金陵,倔強地說:「既然我答應負責全部的家務,就會做到。」
  說完,德拉科轉身繼續與那幾個碗碟作鬥爭。叉匙掉落在碗碟上,乒乒乓乓的餘韻在金陵的心裡如同貓爪子般使勁在撓。感動立刻盈滿胸腔,金陵雙眼似乎被水龍頭裡的誰濺濕了,止不住落下水珠,一顆顆晶瑩透亮。
  向前一步,金陵的雙臂緊摟住德拉科的腰,頭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貪婪地呼吸著德拉科的味道。有幾滴淚珠順著金陵的臉墜落到德拉科的衣服上,渲染出一道道純美的圖景,如詩如畫。
  德拉科呆愣半餉,直到感覺肩膀上的潤濕,才回過神。似恍惚,似不確定,德拉科的聲音像是來自雲端,「達芙妮?」
  這一聲達芙妮讓金陵徹底從感懷的情緒中醒來,心卻是透涼,如置身冰窖一般。德拉科喜歡的是她,還是「她」?
  金陵豁然開朗,依舊撲到德拉科的背上,臂上更用力,「叫我金陵!」德拉科喜歡的達芙妮是她,喜歡的金陵也是她,她幹嘛要吃飛醋啊!
  「德拉科,如果我變醜了,你會喜歡我嗎?我是說,比現在難看很多很多的那種。」對愛情置之以嗤笑的金陵,現而今卻如同很多陷入愛情的女人那般,偏執地問著亙古不變的問題。連金陵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德拉科的臉在金陵視線所不及的地方,騰的一下全部抹上誘人的紅胭脂,仍然肯定地回答:「會!」
  「那你轉頭吧。」金陵的聲音斷斷續續,還帶著微微顫抖。
  德拉科的心跳,不知在什麼時候,加速了很多。整顆心,彷彿要從胸腔跳出來一樣。緩緩轉身,金陵帶笑的面容一閃而過。下一刻,他的眼睛被一雙冰冷的手摀住。再下一刻,唇上似乎多了兩片炙熱的東西,柔軟,溫潤。
  金陵在吻他!
  這樣的認知讓德拉科的發燒般的熱。德拉科環住金陵的腰,身子向金陵靠近更多,一直到兩人之間的罅隙漸漸由有到無,溫熱的感覺讓兩個當事人都有一種貼得更近的慾望。
  「你們在幹什麼?」來自安東尼的叫聲擾亂了兩人的溫存。
  德拉科頗為不爽地怒視安東尼,手臂依然緊摟著金陵,就像是在宣佈領土所有權。「沒幹什麼,你看不到嗎?」德拉科痞痞地翹起唇角,回復紅潤的臉色,如同飽食一頓的饕餮。
  「金陵姐姐!」安東尼自知若想打擊德拉科,只有從金陵入手。
  金陵現在心情甚好,自然對安東尼的態度也好了不少,笑著掐掐安東尼的臉,「怎麼了?」
  安東尼急急忙忙說:「他佔你便宜,你還問我怎麼了?」
  「德拉科,你佔我便宜。」金陵掙不開德拉科的手,遂笑道。
  「是的,我就是在佔你便宜。」德拉科朝安東尼擠擠眼,一臉得意。
  怎麼看著,面前的兩人都是默契十足地在演戲。安東尼索性在門旁邊筆直地站著,看著兩人洗碗,沉著臉一言不發。
  「德拉科,還是我來吧!」金陵將德拉科推搡至一邊,擦他身上的水又說道。
  「還是我來。」德拉科又擠到金陵旁邊,兩人肩並肩,從背後看來,煞是親密。
  相視一眼,金陵說到,「算了,還是一起吧!」如果再這麼推下去,估計他們得熬到月上中天才能睡覺了。想到睡覺,金陵心裡那顆萌芽已久的「植物」,忽地蓬勃生長。
  「好。」德拉科巴不得。
  接下來,金陵手把手教德拉科洗碗,順便埋怨,「昨天不是教過你嗎?堂堂德拉科,學個洗碗也會學這麼慢!」
  德拉科神秘一笑,埋頭不語。
  安東尼一人站在門口,看著這兩人親親熱熱,心裡不是滋味。深深地埋下頭,忽然又抬頭,聲音虛弱,「金陵姐姐,我一個人睡覺害怕,而且我肚子疼。」
  放下手中的東西,金陵拿毛巾擦了擦手,走到安東尼身邊,「肚子疼?你是說我做的東西害你吃壞肚子了?」安東尼到底想幹什麼,金陵已經快摸不著頭腦了。機關算盡,就是不讓德拉科和金陵一起,為什麼?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安東尼解釋時底氣十足,全然沒有一點生病的樣子。看到金陵略帶嘲諷的笑容,才恍然大悟,金陵是在試探自己。又驟然縮著脖子,一副萎靡的模樣。
  「好了,我陪你回房,但是你必須給我乖乖睡覺。」金陵臉上又堆滿溫和的笑容,「德拉科,你繼續吧。」
  無奈地打開水龍頭,德拉科停止看戲,「金陵,我在房間等你。」察覺到自己的話似乎帶上另一種意思,德拉科笑意更濃。那一刻,花開繁盛,芳香馥郁。
  金陵加快腳步,將安東尼送回房間。坐在安東尼的身邊,金陵警告到,「安東尼,乖乖閉眼,乖乖睡覺,要不我就真的生氣了。」
  安東尼不放心,「可是,你和德拉科睡一間房,會不會有危險。他是個大色狼!」說話時,眼裡還存留著對德拉科的憤恨之情。
  金陵失笑,誇張地說:「其實我才是大色狼,該小心的是他。」
  「又騙人。」安東尼撅嘴小聲道。
  德拉科出現在門口,輕敲房門,「我可以進來嗎?」
  「不可以!」安東尼現在是房間的主人,怎麼會同意放德拉科進自己的房間。
  「進來吧。」金陵替德拉科解圍,一邊捏了捏安東尼挺翹的鼻樑。
  見德拉科袖口依然沒放下,金陵替德拉科放下,一邊偷瞥安東尼那媲美火山的臉色。不止金陵,連德拉科也將逗弄安東尼作為自己的人生小追求。親熱地替金陵綰起發後,德拉科又一次摟住金陵的肩膀,沖安東尼吐舌頭。
  「那麼,我們出去吧!」德拉科玩也玩夠了。
  「等等,晚安吻。」安東尼嚷道。
  德拉科把金陵攬在身後,笑得邪惡,「你要晚安吻?我給你一個,怎麼樣?」
  「不用了。」安東尼用被子將自己裹緊,洩氣地說。
  「德拉科是混蛋,德拉科是大混蛋……」
  金陵掀開安東尼的被子,「你也不怕熱著。」一個晚安吻印在安東尼的額頭上,安東尼瞬間變身紅蘋果,回吻在金陵的額上,「金陵姐姐,晚安。」
  德拉科一把抓過金陵的手,「我們去睡覺吧,親愛的金陵。」這一次,德拉科像是真的生氣了,不留情地狠狠拽著金陵的手,就算手上紅印斑駁,也絕不不放手。
  彼時,月是真正的上了中天,只屬於兩人的夜晚在慢慢流逝。德拉科和金陵的房間裡,那台年齡已久的檯燈忽閃忽閃,一如閃爍的紅燭,一室氤氳,醞釀著曖昧的溫情。
  安東尼眼裡的暖色漸漸褪去,徒留滿室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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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前

  德拉科纖長的右手格外有力,金陵無論如何掙扎,也不過是徒增疼痛罷了。「德拉科!」怕打擾到安東尼,金陵連叫聲都格外清淺。德拉科越發用力,彷彿要將金陵的左手揉斷一般。
  「啊!」金陵的叫聲令德拉科略微放鬆,「德拉科!」撒嬌般的呼喊,使得德拉科完全放開金陵。
  那台年齡已久的檯燈忽閃忽閃,一如閃爍的紅燭,一室氤氳,醞釀著曖昧的溫情。
  「痛麼?」德拉科發洩完怒氣,方記起替金陵看看手臂。
  金陵嗔視德拉科,朱丹色的唇微微撅起,「你說呢?」雖然金陵不會淚眼朦朧地回答痛,引得德拉科又是哄又是疼惜,但還是會出於女人天性在德拉科面前小小的撒嬌。
  德拉科偏偏就吃這一套,若是金陵大大方方說疼,他說不定會以為金陵是在撒嬌。但金陵如此回答,就必定是太過疼痛,以至於金陵在賭氣。看吧,這些人想事情總喜歡拐彎抹角。
  當金陵盈著水光的黑色眼睛看向德拉科,霎時,他只覺得一陣眩暈。幾乎不用力地扶摸著金陵的手腕上的紅痕,德拉科心疼不已。「對不起。」德拉科抬起金陵的手,在殷紅的痕跡上細細摩挲。如果金陵低頭,一定會看到德拉科那比金陵手上痕跡更紅的臉色。
  「沒關係。」金陵抽回手,刻意忽略左心房那傳來的陣陣悸動。抬首望向窗外,路燈早已修好,燈光舒適溫軟,讓人心裡漸漸暖和起來。
  「那麼,晚安。」金陵打破寧謐,道了句晚安,兀自悶頭睡下。
  德拉科和達芙妮的床因為房間的空間問題被並在一起,但中間空隙也不少。所以說,德拉科和金陵算不上睡在一起。
  德拉科多少有些失望,試探地問問:「你睡了嗎?」關上檯燈,德拉科坐在一片黑暗之中,脫下外衣,準備換上睡衣。
  「沒有」金陵從緊捂著的被子中探出頭,對黑暗稍稍適應後,恰好看到一副美男脫衣圖。倒嚥一口唾沫,金陵竟然咳嗽上了,「咳咳咳。」止不住的咳嗽,金陵腸子都悔青了。
  「你怎樣了?」德拉科胡亂套上睡衣,扣子還來不及扣上。
  兩人都忘記關上的窗子外,一道黑影在外搖搖擺擺。此時,路燈已盡數熄滅,人影煢煢。
  德拉科跪坐在自己的床上,小心地在金陵的背上拍打。「好些了嗎?」
  「咳,沒事。」德拉科的肌膚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光,金陵的咳嗽更劇烈,彷彿要將肺咳出來。
  「你為什麼要把那個小鬼留下來?」德拉科抿唇問道,手上使勁了許多。
  金陵伸手取過一旁的茶杯,喝口水,潤潤喉嚨,金陵悄聲細語,「你不覺得留下他後,我們這裡的環境都變好了嗎?」一天之間,不僅他們居住的房子裡傢俱電器齊全,就連這附近的路燈和其他設施也得到修葺。
  德拉科仍舊不放心,替金陵將茶杯放回,不忘輕敲金陵的背。他蹙眉問道:「但是,如果他住進來,不會不安全嗎?你看他搬來的那些傢俱,明白是在炫富。」
  「不會,」金陵熱得透不過氣,拉下被子,「以他家的財勢,一定有派專人保護這個小少爺的。我們可以說是免費得來一群保鏢和一大堆生活用品,雖然,這個小少爺挺麻煩的。」
  德拉科科贊同地點頭,羞赧於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德拉科?」金陵覺得背部一陣燥熱,「你可以把手放下來了。」德拉科一直在幫她順氣,就算,她的咳嗽已經停止了好久。
  尷尬地縮回手,德拉科忽然又把手放到金陵的臉上,靜靜撫摸,金陵在微光下看清他帶笑的臉。
  「你幹嘛?」頓時金陵只覺得背後的熱氣蔓延開來,一直抵達臉上,為俏臉平添紅暈。若是對真正的色狼,金陵會一揮拳直接打飛,但德拉科不同,金陵不僅沒有打他的勇氣,更沒有打他的欲 望。
  暗夜裡,兩人身影交雜,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都是一副賞心悅目的圖景。
  清風無故擾人,捲得窗簾在空中胡亂揮舞,吸引了金陵和德拉科的目光。一個還來不及消失的人影,讓他們神色大變。金陵拉開抽屜的第二層,操起其中形狀頗大的防狼手電筒,來不及套上鞋子就從窗戶衝出,「站住。」
  德拉科早就抓住了偷窺的人,手電筒的強光照在那人臉上,三人面面相覷。
  「卡特尼夫人?」金陵不確定地問,一邊把手電筒移開。
  卡特尼夫人,同時也是那個在窗戶外偷窺的人,乾笑著說:「呵呵,我只是來看看你們缺不缺什麼。」剛才的強光讓她的淚腺自動工作,幾滴淚珠順著眼眶往外淌。科特尼的眼眶稍微向內部凹陷,在黑暗中,的確有些嚇人。
  向後移動腳步,金陵說道:「既然沒事,那我們回去吧。」
  卡特尼夫人在兩人注目下,乖乖回自己的屋子,一臉遺憾。這也罷了,哪曉得她還一路走一路說:「真可惜,真可惜。」擰開房門,科特尼夫人回頭笑道:「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
  金陵關掉手電筒,扛著重量不輕的電筒,準備往回走。「嘶。」貌似毒蛇吐信子的聲音,實則是因為光腳丫走在地上,被石粒劃傷了腳。
  「怎麼了?」德拉科關切地問道。
  金陵忍痛退後了幾步,忙擺手,「沒事。」不甚亮堂的夜裡,她看到德拉科閃爍著的星眸,比水波溫柔。
  德拉科蹲下身子,企圖看看金陵的腳,「真的沒什麼嗎?是傷到腳了吧!」肯定地捲起金陵的褲腳,德拉科想看看傷勢。
  「只是小傷罷了,」金陵笑了笑,「你這樣,不也看不到嗎?我們先回去吧。」德拉科的溫柔關心,讓她那顆習慣黑暗的心,就像突然見到光明一樣,無所適從。
  德拉科傻傻一笑,站定,攔腰抱起金陵,「別動。」
  金陵聽話地把頭俯在德拉科的胸前,聽到那驟然加快的心跳。原來,德拉科並非她想像中的那般鎮定嘛!在德拉科的腰部一擰,金陵滿意地聆聽那比樂音更加美妙的心跳聲。
  拉上窗簾,把金陵放在床上,德拉科按開檯燈,突然的亮光使得金陵下意識閉眼。
  「你的腳,傷著哪兒了?」德拉科在金陵的床邊半蹲,替金陵看腳。對於這種親密的動作,德拉科毫不以為然,金陵卻不大好意思,總是在德拉科的手攀上她的腳上時,條件反射似地縮回。
  說起來,達芙妮的腳也算得上藝術品,腳趾纖細,踵根圓潤,皮膚更是細白嫩滑。德拉科不為所動,專心致志研究傷口,用治癒魔咒小心清理傷口。就算是在麻瓜世界,德拉科也從沒放棄過對魔法的研習。
  「謝謝。」金陵悶聲回答,有氣無力。
  德拉科笑笑,「不用。」
  金陵拿枕頭罩住自己的臉,「晚安。」金陵忽然有一種沒臉見人的感覺,害羞之中夾雜感動。
  「晚安。」耳畔傳來德拉科的回答。
  等等,怎麼會是耳畔?金陵下意識扭過頭,德拉科躺在他自己的床上,頭靠近金陵的耳朵。聲音順著腦袋與枕頭的罅隙傳到金陵的耳朵裡,帶著難以名狀的溫暖。
  「德拉科!」金陵輕聲叫道,對於自己被德拉科抱住這一事實感到詫異。聲音大小正合適,恰讓德拉科聽見,且帶著溫潤的氣流。
  「別動,我不會做什麼,讓我抱抱。」德拉科的臂彎很結實,很溫暖,很,有安全感。金陵眼睛微瞇,彎成月牙兒的形狀,嘴裡還是不饒人,「可是你有自己的床。」
  「我的床不結實。」德拉科隨便扯出一個理由,將金陵摟得更緊。離開了自己曾經擁有的大部分東西,只有在金陵身邊,這個倔強的少年,才能得到安全感。【我的床上沒有你。】這才是德拉科真正想說的話。
  金陵不再反駁,往德拉科的臂彎裡拱了拱,閉上眼睛睡去。
  「晚安吻。」德拉科這樣解釋在金陵唇上的那一吻。
  兩個人就這樣依偎著,熬過黎明前的黑暗,等到了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屋子,等到陽光溫柔而熱情地灑滿全身。
  那樣的陽光,足以讓人用上半生去追求,以下半生去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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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德拉科和金陵是在安東尼的尖叫聲中醒來的。金陵也弄不明白,安東尼對她的依賴出自那兒,對德拉科的厭惡又來自何種原因。當安東尼看到金陵的手攀在德拉科的胳膊上,腿搭在德拉科的腰間的睡姿,這種厭惡達到頂峰。
  「德拉科,你怎麼不關門啊?」金陵抱怨,在安東尼的眼皮子底下蹭蹭德拉科柔軟的發。
  「忘了。」德拉科滿足地吻在金陵的唇上,以安東尼的黑臉為早餐前的開胃菜。
  有一搭沒一搭咬完安東尼叫人準備的早餐,金陵開始尚且帶著起床氣的發呆。弄不明白人生追求,弄不明白將來要做什麼,發自內心的茫然佔據了金陵整個腦子。
  現在她,只想呆在德拉科身邊。「的確是很沒出息的想法。」金陵這樣想著,把手裡梅子扔到嘴裡。從沒這樣想呆在一個人身邊,也許是因為從前啊沒愛過吧!薄情如金陵,不會輕易動感情,在愛上一個人之前,連看到電視裡的親熱場面都會雞皮疙瘩直冒,一旦愛上了,便萬劫不復。
  「德拉科,我只有一點點喜歡你,一點點。」金陵兀地回頭,對拿著魔咒書在她身邊學習的德拉科說到。
  德拉科一怔,轉而豁然大笑,止不住的笑意溢滿眼眶。「是的,你只有一點點喜歡我,我卻很愛很愛你。」德拉科將金陵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任其找個最舒服的位置靠著。
  安東尼眼不見為淨,懷抱一堆爆米花,坐在地毯上看動畫。彩色電視裡正放著《貓和老鼠》,這一集金陵似曾相識。
  金陵瞇了一會,神清氣爽,奪過明顯比自己更有魅力的魔法書籍,放到案上。安東尼對魔法的接受能力還不弱,但金陵並不想讓他早早接觸即將陷入混亂的魔法界,遂並未教他太多東西。實際上,安東尼對魔法並不怎麼上心,他認為魔法能辦到的大多事情,他只要打個電話就有人替他辦到,根本用不著麻煩自己背誦那冗長的咒語。稍微高級的魔法物品,金陵都向上施了混淆咒,只有德拉科和她兩個人能看明白。
  「德拉科,陪我去找工作吧!」金陵拉著德拉科的手,從行李箱裡掏出一些自己設計的圖紙。
  安東尼的安逸模樣再一次引來金陵這一憤青的嫉恨,金陵一把抓住安東尼手裡的爆米花袋,往德拉科的嘴裡硬塞。
  德拉科任由金陵胡鬧,不僅不反對,反而面帶笑容。
  「你們兩個真是太不害臊了。」安東尼嚷嚷,對自己的零食被搶表示不滿,並抒發自己對這兩個甜得發膩的人的不齒。
  「加十分,」金陵笑道,把懷裡的爆米花又還給安東尼,「小鬼,我們要出去找工作,你就乖乖呆在家,知道了沒?」
  「我一個人會害怕。」安東尼扮豬吃老虎的本事比得上金陵。
  金陵抓了一把爆米花,一個個丟進嘴裡,邊咀嚼邊說:「別裝了,你會害怕?除了卡特尼夫人家,還有哪一家沒住著你的保鏢。」鼓鼓的嘴巴裡發出的聲音雖模糊,但其他人都聽見了。
  安東尼不依不饒,拉著金陵的衣服,「帶我一去,好不好?」
  「不好。」金陵笑著帶德拉科跑出這個屋子,在離開很遠後站定,笑著想像安東尼氣急敗壞的模樣。
  出門時,是下午一點左右。那時候,陽光還曬得有些燥熱。但金陵和德拉科回去的時候,太陽已經在半山腰上,餘輝撒在人身上,說不出的舒暢。儘管金陵的作品有受人賞識的時候,大多數人在看到德拉科和金陵後,卻對請他們做模特更為上心。金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肚子餓得受不了時做了一個決定:自己開店。
  只要能趕快回去休息,德拉科對金陵的任何意見都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途經一家玩具店,裡頭傳出一個小女孩的哭聲,「我要買這個,我就要買這個!」除此之外,還有老人無奈勸慰的聲音。
  一般心情好時喜歡圍觀的金陵拐著德拉科站在玩具店門口向內探,恰好那小女孩被爺爺領著出門,帶淚痕的笑臉格外燦爛。小女孩懷裡抱著兩個娃娃,一派天真模樣。
  「現在的孩子,太不可愛了。」金陵誇張地搖頭晃腦,「要是我有孩子,她敢這麼皮,看我不抽她。」
  德拉科也不在意,他的金陵本就是個任性的女子。任性,放在別的女子身上,他也許不待見,但放在金陵身上,不論如何都是可愛。
  「德拉科,我們生個孩子玩玩吧!」金陵突發奇想,赫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摀住嘴巴,慌忙看向德拉科。
  「好。」德拉科也驚訝,但比之金陵更加自然。雖知道金陵是說著玩的,也笑著接受這個提議。
  「不用了,我是開玩笑的。」金陵嘟囔,埋頭悄聲說。二十一世紀的人就算再開放,生孩子這種事也不會胡亂掛在嘴邊。
  金陵悶聲拉著德拉科,就算兩人手上沁出薄汗也不曾放開。
  ……
  打開門,安東尼正在沙發上睡覺。他的睡姿很奇特,整個人四肢伸展,撲在沙發上,勾住沙發邊沿,臉壓在沙發上,只顯出一頭黑髮。
  「安東尼?」金陵在德拉科的幫助下把安東尼翻過來,「醒醒。要睡覺回房去睡吧!」直到現在,金陵才發現安東尼的衣服上印著一個在掏蜂蜜維尼熊。
  「啊?」安東尼睡眼惺忪,揉揉眼睛坐起來。
  金陵玩心驟起,點了點安東尼的鼻子,「安東尼,吃了晚餐沒?」
  「吃了!」安東尼睡意全消,挺直脊背往房間裡沖,「我去洗澡。」
  「安東尼,我還沒吃。」金陵沖安東尼的房間大叫。
  安東尼在枕頭下一掏,把手機往金陵手上丟,「通訊錄裡『點餐』就是了。」
  快跑幾步,金陵雙臂前傾,還真讓她接到了手機。搖搖手中的東西,「謝謝了,小安東尼。」
  「麻煩你,三份晚餐。」接通後,金陵說。
  德拉科不解,「為什麼是三份?你和我哪吃得了那麼多。」
  「那小鬼根本沒吃,估計是怕我再炒飯給他吃,才說自己吃了。」金陵拿著手機,想著這玩意說不定會讓她開店的事情更加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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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瞭解情況

  翌日,德拉科和金陵去店裡掛了張歇業的牌子,逕直去赫敏家。
  赫敏的父母都是牙醫,家庭狀況自然不差。從那名叫「DEAR」的店面步行二十分鐘後,金陵和德拉科到達了赫敏離商業街不遠的家。
  從外部看,這是個簡單大方的房子,還有讓金陵羨灩不已的籬笆外圍。高低不一的綠色竹竿上纏繞著或粗或細的紫色籐蔓,迎風搖擺。進門後,又是一番天地。恍如進入如夢如幻的少女樂園,四處是粉色蕾絲和大大小小的布娃娃。
  「這些是怎麼回事?」巨大的反差讓金陵疑惑。
  德拉科伸手把由一個個小熊維尼形狀透明塑膠片構成的門簾拉起,金陵毫無困難地進了門。
  「哦,」德拉科放下門簾,不想正打到赫敏,「我媽媽聽說你要來,特意佈置的。很奇怪吧!真不明白她是什麼審美。」赫敏的父母都在自家的牙科診所上班,家裡只有赫敏一個人。
  金陵嗔怪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德拉科扯著嘴角笑笑。
  把門簾小心束起,赫敏無奈地翻白眼,「得了,我也不指望你替我討回公道,你滿眼都是你家的德拉科。」
  耀武揚威般,德拉科把和金陵牽在一起的手抬高,笑意爬上一直表現出憂心的臉上。沒等赫敏出言諷刺,德拉科蹙眉問道:「你知道我的父親母親是怎麼回事嗎?」
  赫敏露出瞭然的神情,早就知道德拉科會問這個問題,「你們知道吧!哈利一直被噩夢所困擾。」
  金陵和德拉科點頭,赫敏繼續接到:「哈利夢到了魔法部神秘事物司的門,夢到處於危險中的小天狼星,所以我們一起去了神秘事物司。當我們找到記載著有關哈利的預言的預言球時,馬爾福夫人出現了,和十幾個從阿茲卡班逃出的食死徒一起,她想搶預言球。」
  「崩」的一聲,自壁爐那兒傳來。
  哈利第一個出現,險些站不穩。羅恩接著出現,出壁爐時身上掛上粉色蕾絲,繞在腦袋上,滑稽可笑。
  德拉科瞄了羅恩一眼,繼續問道:「那麼,我母親她搶到預言球了沒?」
  「當然沒有,邪不勝正!」羅恩在哈利的幫助下終於拿開討厭的裝飾條,把蕾絲放到地上狠狠踩了幾腳,他大聲說。
  「羅恩!」金陵大拇指在德拉科的手心劃了劃,安撫躁動的德拉科。
  看到金陵和德拉科的小動作,羅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腮幫子鼓鼓的,「我沒有說錯!他的母親一提到那個名字都不能說的人,眼裡就直冒光,跟頭餓狼似的,看著真噁心!」
  「羅恩,求你了,你別講了。」哈利連忙摀住羅恩的嘴。
  哈利的個子比羅恩小得多,當然制不住羅恩。羅恩雙手在空中亂舞,「她差點害死我們,難道不是嗎?對了,德拉科•馬爾福,你知道你的父親為什麼會被關進阿茲卡班嗎?如果你知道了,你可能一輩子也不想知道這個原因。」羅恩殘忍地說著,一向傻里傻氣的面容上竟顯得莫名猙獰。
  金陵心裡一寒,垂眸不語。
  一張臉完全氣得紅透,德拉科身體顫抖,沉聲問道:「為什麼?」
  「你的母親納西莎•馬爾福,告發了你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
  德拉科紅透的臉瞬時蒼白,只有一雙眼睛紅紅的,彷彿能隨時發出最惡毒的咒語一般。
  羅恩害怕地後退幾步,執拗地高昂著頭,眼中的火焰和熱烈的紅髮相互映襯,叫金陵心潮澎湃。
  「德拉科。」金陵踮著腳吻上德拉科那過於慘白的唇,雙手環在他沒有絲毫贅肉的腰上。
  彷彿是海上漂流的人看到一塊足以救命的浮木,德拉科熱烈的回吻,冰冷的淚滴順著面頰流到兩人的嘴裡,略帶鹹味,稍稍抑制胸腔內泛起的苦澀滋味。
  羅恩見狀,清楚德拉科•馬爾福與達芙妮已經是一對,自知犯了錯,低著頭一語不發。雖然哈利和阿斯托利亞早已偷藏禁果,看到這種場面還是害羞地摀住臉,時不時透過手的縫隙偷瞧兩人的進展。赫敏只是張大嘴,稍一會兒後仔細觀察兩人的姿勢,與母親給的書中的情節對比。
  良久,金陵拉著德拉科肩並肩坐到沙發上。金陵順手操起身邊的一個大型玩偶,放在腿上,幾乎遮住上身和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
  羅恩被哈利扯著坐到兩人的對面,嘴裡唸唸有詞,「對不起。」若不是達芙妮和他是好朋友,他絕對不會向德拉科道歉。所以說,與其說他是在向德拉科道歉,不如說他是在向金陵,也就是他的好友達芙妮道歉。
  金陵與德拉科對視,然後笑道:「沒關係。」
  「你們要喝什麼嗎?」赫敏這時才記起母親交代的待客禮儀,雙手交叉向眾人詢問,「咖啡,果汁,還是可樂?」
  羅恩舉手,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又訥訥收回手,縮縮脖子,「我要一杯可樂。」麻瓜的飲料比他母親做的飲料好多了。
  「不用了。」金陵、德拉科和哈利陸續拒絕。
  「達芙妮,你變化很大啊!」羅恩沒話找話。
  好久沒人叫她「達芙妮」,現而今聽到,多少讓金陵有些許不適應。金陵長長的睫毛相闔,閉目養神一樣,輕輕出聲:「是嗎?」
  哈利看出羅恩的困窘,接過話茬,「你的眼睛有點變化,比以前大了。」金陵的眼睛本就很大,上輩子被人說過很多次大而無神,如今變回自己的模樣,倒沒有了大而無神的特點了。只是金陵現在的髮型配上這雙眼,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平白讓金陵形象差了許多。
  放在金陵腰間的手收緊了幾分,德拉科神色未變,「我的父親,還有我的母親,現在怎麼樣了?」大概是因為母親出賣了父親,德拉科不大願意提到自己的母親。
  「他們都在阿茲卡班裡,」赫敏端來一杯冰鎮可樂,瓶身上是空氣冷凝而成的水汽,「預言家日報上說,你的母親每天叫囂著黑魔王回歸了,黑魔王必勝,你的父親總是很小聲地自言自語:都說你的父母已經瘋了。馬爾福的家產已經全數充公,魔法部這一次賺大發了。」
  德拉科靜靜地聽赫敏的敘述,冷靜得彷彿是在聽別人父母的消息。金陵擔心地捏捏德拉科的手背,德拉科會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右腳在地上畫圈圈,德拉科低著頭,「還有什麼消息嗎?」
  赫敏坐到哈利的身邊,嫌棄地看了看羅恩喝飲料的樣子,「正如你的母親所說,黑魔王回來了,攝魂怪成了他的爪牙。現在的魔法界一片黑暗,大家都很恐慌。我的父母甚至打算讓我下學期不要回霍格沃茨。你確定你要回去?」
  「是的,德拉科想要回去。」金陵和德拉科相視一笑。
  「對了,達芙妮,阿斯托利亞下學期就轉學了,據說是去德姆斯特朗。」赫敏說這話時,哈利的雙手插進了凌亂不堪的頭髮裡,雙目闔著,表情痛苦。
  「據說?」金陵惱火地看著就連喝可樂也能發出巨大響聲的羅恩,從赫敏的話中摳字眼。
  赫敏越過哈利,拿茶几上的托盤敲了下羅恩,繼續說道:「是的,是維爾特用貓頭鷹發來的信件裡說的。上一學年,即使格林格拉斯先生天天發吼叫信,阿斯托利亞也天天和哈利在一起。後來,你那膽大的妹妹乾脆在所有人都在大廳時,大聲宣佈她愛上了哈利•波特。維爾特說,這讓格林格拉斯先生丟盡了臉面,所以格林格拉斯先生決定讓阿斯托利亞轉學。」
  金陵咋舌,想不到一個斯萊特林能做出這麼多擺明對自己極不利的事。德拉科也做過,金陵突然想到,心裡止不住的蜜意。猶有疑問,金陵問道:「維爾特寫信給你?」那個懦弱的哥哥,會冒著被人發現與泥巴種通信的危險寫信給赫敏?
  「是啊!」赫敏笑道,說完怒視羅恩,「就是因為羅恩這個大嘴巴,剛好讓維爾特的未婚妻聽到我們在討論維爾特的來信。她威脅我們,如果想保全維爾特的名聲,以後就不許再和維爾特通信。」提到維爾特的未婚妻,赫敏忿然的臉上是不易察覺的失落。
  「維爾特還在寫信給你嗎?」金陵托腮,問道。
  赫敏失望地說道:「他還寫了六封信,但我一封也沒敢回。阿斯托利亞不能回來的消息就在第三封信裡。」
  「他竟然還敢回信,不怕他的未婚妻知道?」
  赫敏聳聳肩,眼睛瞄著手裡托盤上的一顆水滴,待其滴落到地上,又開口道:「大概是他的未婚妻沒有敢跟他提不許他寫信的事吧!她可能不想讓維爾特覺得自己是個喜歡吃醋的女生。」無論什麼時候,赫敏分析問題都頭頭是道。
  「是啊!維爾特那麼優秀,他的未婚妻必定很滿意他這個未婚夫。」如果他敢於為愛抗爭,他會是個完美的愛人。
  時間在幾人不緊不慢的聊天中流逝,很快就到了晚餐時分。
  ……
  「德拉科,我給你的項鏈還在嗎?」
  「在。」德拉科拿魔掌在胸前一陣揮舞,一個鉑金色項鏈憑空出現,吊墜正是盧修斯給達芙妮的木質首飾盒。早在一年前,金陵就發現首飾盒裡有一個夾層,按捺住好奇心,金陵把這個項鏈給了德拉科。
  今天聽赫敏說馬爾福家產盡數充公,金陵腦子裡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這個項鏈。以盧修斯的智慧,怎麼可能會輕易讓馬爾福傾家蕩產。盧修斯不會好到派自己的家養小精靈來保護她,除非,這一行動能讓他的某些計劃順利進行。金陵邊打開便心驚,盧修斯竟然連他自己也算計進了阿茲卡班。
  他憑什麼認定金陵一定會愛上德拉科?就憑他對自己兒子的信任!馬爾福,果然是個難以超越的存在,也當之無愧為第一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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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霍格沃茨

  金陵和德拉科從那個首飾盒的夾層裡找到一封盧修斯寫給德拉科的信,幾十張地契和許多縮小版的金庫鑰匙。盧修斯要求德拉科在魔法界安全了之後再回魔法界,拿那些鑰匙去古靈閣取出馬爾福家族的財產,讓馬爾福家族重新變回魔法界的第一貴族。正如金陵所想,魔法部收繳的足以令魔法部長一輩子惴惴不安的馬爾福家財不過是九牛一毛。失去那些錢,對馬爾福而言,不痛不癢。
  盧修斯的信被德拉科放在枕頭底下,每晚睡覺之前讀上兩遍。每次讀,他都帶著一種矛盾糾結的表情。金陵知道為什麼,他的父親明確要求他不要回去,可是他下定決心回霍格沃茨。其實他們都知道就算回去,他們也不能做什麼。但與其偏安一隅,不如和自己在乎的人的人在一起,起碼這樣,就算是失去生命也不會有遺憾。
  魔法界的災難波及到了麻瓜世界,倫敦也並不太平。一座本可以正常工作至少幾百年的大橋從中間折成兩段,死傷不在少數。報紙上大肆報道了兩宗密室殺人慘案和一場發生在西南部的導致重大傷亡的颶風,倫敦時刻都大霧瀰漫。密室慘案和颶風,甚至是大霧都是食死徒和攝魂怪的傑作,這毫無疑問。
  往往當生活不安定之後,人們的購物慾望也會減少,「DEAR」的生意每況愈下,到最後他們乾脆關了店門,每日在城市裡遊蕩。從浪漫的泰晤士河,到聖保羅大教堂,再到千禧橋,他們在倫敦的大多數景區留下自己的足跡。不用擔心小正太安東尼,自從麻瓜界不太平後,他已經很少出現了。
  金陵剪了BOB頭,短髮的樣子看起來簡單清爽,配上那雙大眼睛,比以往好看得多。她親自為自己和德拉科設計了很多款情侶服飾,包括在魔法世界穿的長袍,包括在校服上繡上一樣的花紋。他們隨時隨地可能興起,然後相互親吻。他們曾今在泰晤士河邊的接吻大賽上,得到第二名的成績。似乎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表面上絕望,心裡卻掩蓋不住時刻冒出頭的希望。
  越是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就覺得時間過得快。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今天便是回霍格沃茨的日子。
  赫敏和哈利替他們寫了封信給鄧布利多,請求能讓他們回到霍格沃茨,鄧布利多爽快的答應了。哈利的要求,他一向不會拒絕。
  國王十字車站,德拉克和金陵頂著眾人或或猜疑或鄙視或嫉妒的眼光,在站台上等待赫敏、哈利和韋斯萊一家人。
  迎面走來的一行人中最顯眼的是一頭銀髮的芙蓉,走在最前面,她挽著比爾滔滔不絕地和韋斯萊夫人討論著什麼,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哈利和赫敏都悶著頭往前走,羅恩倒是挺活躍,卻只有金妮偶爾搭理幾句。
  「赫敏!」金陵高聲叫道。
  赫敏快步走來,臉上終於染上笑意,「達芙妮。」
  聞言金陵愣住,暗忖什麼時候把自己的穿越告訴赫敏他們。但羅恩的大嘴巴讓她擔憂,若是不告訴羅恩,羅恩勢必會傷心,若是告之羅恩,消息洩露所帶來的後果又是無法預知的。
  「嗯。」金陵最終用鼻子發音,輕聲回答了一句。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那堵牆旁邊,站著兩個表情嚴肅得如同剛剛吃過大便的傲羅。穿著不怎麼合體的筆挺西服,他們一邊一個,繃著臉檢視每一個穿行的人。
  這種嚴謹的氣氛影響了在場每個人的心情,匆匆和家人擁抱告別,一行人板著臉進入了噴汽的殷紅色列車中,尋找空餘的車位。
  他們到達的時間還算早,很快就找到兩個相鄰的車廂,安置好各位。哈利、赫敏、金陵和德拉科在一個車廂,羅恩則不情不願地和同學擠一個車廂。
  知道汽笛鳴叫,哈利才從外進入包廂,面帶失望。
  把拽著的魔杖放回衣裳裡,哈利頹然坐到座位上,抱著頭一副沉思狀。
  「還是沒見到阿斯托利亞嗎,哈利?」赫敏從《高級魔文翻譯》中抬起頭,擔憂地問道。哈利被眾人唾棄懷疑,阿斯托利亞始終守在他身邊;哈利被烏姆裡奇體罰,阿斯托利亞陪在他身邊;哈利創辦D.A.,還是阿斯托利亞忙前忙後……五年級之前哈利對阿斯托利亞感情不深倒還好辦,而今阿斯托利亞陪哈利度過了最艱難的五年級,他們的感情好到難以想像,哪是說分開就能分開
  的。
  哈利索性拿出六年級課本看,粗魯地翻著書頁,「沒有。」
  金陵自覺沒有發言權,靠在德拉科有些硌人的肩頭,複習五年級的知識。德拉科更不會發言,若不是為了金陵,他現在可能會狠狠嘲笑他的死對頭哈利•波特一頓。
  一陣敲窗聲打亂了四人的思緒,緊接著門外騷動起來,他們看到一群男生在玻璃門外嬉笑。一個
  看起來比較靦腆的男生在朋友們的慫恿下進入門內,遞給赫敏一束還帶著水珠的鮮花。眼看著赫敏就要拒絕,這個相貌帥氣的男生放在背後的手示意,朋友心領神會,遞來一本裝裱精美的書。
  「你好,我是拉文克勞六年級生的傑梅•約翰遜。」靦腆男孩的笑靨如清晨的露珠那般,給人清爽舒適的感覺。當他鼓起勇氣和赫敏講話後,身上迸發的自信不容忽視。
  赫敏猶豫片刻,拒絕男孩的書,但還是友善地伸出手,「你好,我是赫敏•格蘭傑,你可以叫我赫敏。」
  約翰遜身後的那群男生在赫敏和約翰遜的手交握時,吹著口哨大笑起哄。
  「這書你不要嗎?」約翰遜游移不定,最後終於憋出這句問話。
  赫敏咧嘴笑笑,可金陵看出她並不怎麼開心,「謝謝你,約翰遜,可這本書我有了。」天知道赫敏有沒有這本書,金陵毫不避嫌地僕在德拉科的懷裡,與德拉科一同露出淺笑。就連德拉科也看出赫敏在敷衍,何況對赫敏知之甚篤的金陵。
  「你可以叫我傑梅。」十六歲的大男孩對赫敏笑道,當真是靦腆得笑不露齒。接著,喧囂聲隨那群人的漸行漸遠而消失。
  盧娜帶著幻影眼鏡,抱著一堆《唱唱反調》,在那群男生離開後,出現在窗玻璃那邊。揚揚手中的書,盧娜呲牙笑著,「你們想要一本《唱唱反調》嗎?免費的。」
  金陵側頭用眼角的餘光□視盧娜,其實盧娜也挺漂亮的,就是總喜歡穿著奇怪的服飾,帶著詭異的掛飾,行動上也總讓人摸不著頭腦。
  像是察覺到金陵的注視,盧娜摘下眼鏡向金陵示意,隨後抱著那堆記載著荒誕消息的雜誌慢慢離開。
  七月流火,正是天氣轉涼的時節。到達霍格沃茨時,天剛擦黑,金陵感到寒意襲來,裹緊自己身上的斗篷。
  下了車,傲羅排列有序地站在校門兩旁,檢查每一個學生的行李。他們的臉上無悲無喜,彷彿一個個木偶人,機械地執行著既定的編程。大多數學生面帶憂色,只有少數粗神經的人熱熱鬧鬧地嬉鬧。
  羅恩還在耳邊不停講述從一群格蘭芬多男孩那聽來的趣聞,赫敏不耐煩地打斷,「羅恩,閉嘴。」
  他們身後跟著的是斯萊特林的潘西•帕金森和布萊斯•扎比尼,潘西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什麼人,扎比尼則神思恍惚,雙手死死拽著一個黑色皮箱。
  潘西的左顧右盼,金陵還能理解。因為阿斯托利亞和潘西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較一般人深厚。阿斯托利亞的轉學,想必查克沒有告訴過其他人,潘西不得而知,自然會疑惑於阿斯托利亞的消失。
  至於扎比尼的恍惚,金陵卻難以理解。扎比尼一向淡定沉穩,能讓他如此的慌張不安,必定是有大事發生。看潘西的神情,又不像是知道什麼。
  搖搖頭,把紛亂的思緒壓在心底,金陵拉住德拉科的手,在德拉科安撫的微笑中放鬆心情。到達霍格沃茨之前,金陵還覺得心裡不安煩躁,當真正面對著一切時,心裡倒不怎麼害怕了。她突然想起前世四級考試的慘狀,考試前緊張兮兮到處尋找通關秘籍,真正考試時卻不害怕了,只一心面對題目。那次的四級考試她成功了,但願這一次……
  「達芙妮!」維爾特作為魔法部的特派員,負責管理所有駐守在霍格沃茨的傲羅。
  達芙妮的靈魂早就不在這具身體裡,現在金陵面對維爾特沒有了親切感,渾身彆扭。「哥哥。」金陵扭捏地叫到,讓得知實情的德拉科一陣好笑。金陵氣悶,但也只能甩給德拉科一個眼刀。
  維爾特咳嗽一聲,企圖打斷妹妹和妹夫的打情罵俏,「鄧布利多教授讓我手底下的一個傲羅來接你們,我想還是我親自辦比較好。你們五年級耽誤了一年,他想要先對你們進行測試再安排你們,所以你們暫時不能回原學院。不過別擔心,他已經替你們安排好了住宿。」
  和赫敏打完招呼,維爾特帶著德拉科和金陵往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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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時分

  越往地下走,就越能感覺到冷風的肆虐。地下室只有幾盞不甚明亮的油燈在風中搖搖擺擺,發出嘎吱的細響,冷冷清清的,唯有戰慄才能幫助身體舒緩。維爾特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每一聲都直接打到金陵的心裡。
  沿途皆是粗糙的石牆,看上去厚厚的,如同黑雲,壓得人喘不過氣。
  「這裡是斯萊特林的地盤。」德拉科悄聲在金陵身邊耳語,眼裡蔓延著懷念。
  金陵稍微好受了點,翹起嘴角微笑著,繼續埋頭前行。
  這條路太過漫長,金陵的耐心即將殆盡。她抬起頭,維爾特還在前方帶路,挺拔的身姿在隱隱約約的光線照耀下,詭異之極。
  金陵忽然有些後悔,也許她不該貿然跟著維爾特來到地下室。如果維爾特帶著一群人守在這裡埋伏他們,想抓住他們,簡直輕而易舉。從查克的行為看來,格林格拉斯家必定是伏地魔一派的。那麼,維爾特呢?以維爾特的資歷,若是他想參加食死徒,就連伏地魔也說不出一個「不」字。雖然她和德拉科在倫敦也日日不忘魔法的學習,但是真的和一群瘋狂的食死徒對戰,勝算絕對不高。
  心驚肉跳,金陵手縮在長袍裡,搭在魔杖上。
  走到一間類似辦公室的房間門口,維爾特停下腳步。
  這個房間處於一個不見光的旮旯,門口有一條吐著信子的蛇型雕塑。維爾特說了句「毒參茄」,接著,黑色的門緩緩打開。
  維爾特的手放到腰間,抽出魔杖。
  金陵神經繃緊,放在長袍中的手握緊。
  維爾特魔杖一揮,房間裡立刻亮堂起來。說是亮堂,也不過是和屋外對比,真說起來,這房間還是稍顯黑暗。這是一間很駭人的房子,四壁的木質櫃上,擺放著盛放各種噁心的漂浮物的玻璃瓶。
  把魔杖收回,放在腰間,維爾特笑道:「你們在這等等吧。待會斯內普教授回來了,會替你們安排好住宿的。」在這間辦公室裡,維爾特的表現略顯不自然。
  往四周仔細視察一邊,金陵這才確信周圍環境是安全的,放鬆身體,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原來鄧布利多把金陵和德拉科托付給了斯內普啊!想想斯內普教授還真可憐,總是被鄧布利多指使著做不願意做的事。
  維爾特的拘謹這時也找到原因。看到金陵的動作,維爾特正兒八經地說:「達芙妮,在斯內普教授這別亂動。」維爾特已經從蛇院畢業了好幾年,斯內普的餘威猶存。以前維爾特還托斯內普教授替達芙妮做過去疤魔藥,維爾特和斯內普教授的關係應該還是很和諧的。這樣,維爾特都懼怕斯內普。看來,斯內普教授的威力還是挺大的。
  沙發出乎意料得軟,金陵舒服地哼出聲音,「是。」這「哥哥」一詞,自從德拉科當面笑過她後,她怎麼也說不出口。再者說,她剛才還懷疑過,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叫他「哥哥」。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斯內普教授的黑色身影出現眼前。
  斯內普似乎還不知道鄧布利多把金陵和德拉科托付給他了,如古井那般無波的臉上意外地出現一絲波動,「怎麼回事?」斯內普是在詢問維爾特。
  「鄧布利多希望你能夠保護他們。」維爾特開門見山,直接說明鄧布利多的意圖。
  似乎對鄧布利多的獨斷專行已經很適應了,斯內普挑眉,不置一詞。
  「扎比尼帶了違禁物品進學校。」沉默片刻,斯內普看著維爾特的眼睛說道。成熟男人的聲音柔滑的如同絲綢,包裹住他自己,同時引人進入無邊的冥想之中。
  維爾特躲開這斯內普的目光,含糊著問道:「什麼?」
  斯內普咧著嘴笑了,弧度很小,話語中的諷刺意味濃重,「他帶的黑色箱子裡,有黑魔法物品。」
  「他有沒有說那些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維爾特有些緊張。
  金陵和德拉科目光相對,默契地同時察覺到維爾特和斯內普的不對勁。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沒有,」斯內普刻薄地說,鷹鉤鼻聳了聳,「鄧布利多派我來拿吐真劑。」提到鄧布利多,斯內普的臉上出現嫌惡的表情,動作很明顯,就像是刻意要做給某些人看一樣。
  優雅地笑了笑,維爾特擦拭額上的薄汗,「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轉身向達芙妮交代幾句,維爾特和斯內普一起走出辦公室。
  金陵腦子裡有一根打結交叉的線,看不清開頭,弄不清終點。
  想不通就索性不想,金陵從沙發上躍起,拉著德拉科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裡巡遊。
  「金陵,這樣很不禮貌。」當金陵的眼睛瞄向斯內普的辦公桌時,德拉科制止住她。
  「噢。」金陵半張著嘴答道,不死心地繼續眼神飄忽。回頭前終於看到幾個字,金陵誇張地叫道:「斯內普教授的字挺漂亮的。」在這種空蕩陰冷的房間裡,大聲講話並不是一個好的行為,因為聲音會出乎你意料的清冷。
  「我的字不好看嗎?」德拉科從背後摟住金陵,威脅著說。德拉科的嘴巴蹭著金陵的耳朵,噴薄出的熱氣恰好進入耳朵裡,酥酥麻麻的,引起金陵的顫抖。
  又是一番你儂我儂。
  ……
  學校大廳,人聲鼎沸。
  喧囂的起因是鄧布利多宣佈魔藥學教授由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擔任,而斯內普教授則成為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師。
  哈利還沉浸在阿斯托利亞離開的痛苦中,顧不得聽鄧布利多的講話。赫敏也一樣低落,羅恩只能和其他幾個男生一起嘀嘀咕咕。
  想到以後的黑魔法防禦課會由油膩的蝙蝠來教,羅恩就連吃晚餐的胃口都沒了。「鄧布利多不是不信任斯內普嗎?為什麼他會把黑魔法防禦課交給大蝙蝠,哦不,我是說斯內普教授?」羅恩左右看看,確定斯內普不會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才放下心來。
  「誰知道呢!」說話的格蘭芬多男生粗魯地用手往嘴裡塞食物,鼓著嘴學羅恩的樣子四處望了望,「不過,沒有人能在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位置上呆久,斯內普肯定也一樣。盧平、穆迪還有烏姆裡奇,哪一個不是只教了一年就離開的!說不定這一次,斯內普也會離開霍格沃茨。到時候,我們就幸福了。」
  旁邊一個男孩抗議這個男孩拿走他的食物,接著說道:「斯內普走了又怎樣?明年我可能就不會回霍格沃茨了。我媽媽說魔法界太危險了,指不定明年我就得呆在倫敦。」這顯然是個麻瓜出生的格蘭芬多。
  所有人議論的焦點,大多數學生的噩夢,曾今的魔藥學教授,此刻並不在餐廳。
  鄧布利多做了個示意學生們安靜的手勢,幾秒種後餐廳恢復靜悄悄的狀態,人們都急著等待鄧布利多的解釋。鄧布利多的藍眼睛如同春雨洗過的天空,環視全場,他直接跳過剛才的話題,向學生們交代這一年的注意事項。
  和往年不一樣,現在他的聲音分外嘹亮,彷彿想把每一句話刻到全部學生心裡。
  最後,他再度微笑,「大多數人應該記得,去年霍格沃茨有兩名學生因為種種原因離開了學校,但是今年他們將回歸霍格沃茨。對他們進行考核後,我會決定他們是繼續五年級還是直升六年級。出於種種原因,德拉克和達芙妮,也就是那兩個可愛的孩子,將在格蘭芬多繼續他們的學習。」鄧布利多滿意地看到大多數人聽聞這個消息時驚訝莫名的臉,面向格蘭芬多的餐桌,他緩緩道來:「哈利,赫敏,羅恩,你們會樂意照顧自己的朋友,對嗎?」
  哈利和赫敏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艱難地點點頭。就連本來想提出反對意見的羅恩,也不得不在鄧布利多那貌似和藹的眼神下,納悶地噤聲不語。
  「好了,孩子們,是時候道一聲晚安了。」鄧布利多的白袍漸漸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第二個消息帶給大多數人的震撼絕對超過斯內普改行的消息,很多人到現在還糊著腦袋,行屍走肉般跟著隊伍回到寢室。表情最扭曲的是一貫以優雅自誇的斯萊特林,他們都難以想像馬爾福繼承人(即使現在他已經被逐出衰敗的馬爾福家)和一群格蘭芬多的傻子呆在一起的樣子。就算馬爾福這個姓氏已經如落日般隕落,馬爾福這個詞在貴族心目中的地位卻難以抹去。小蛇們忍不住嘴角抽搐,形象全無。
  哈利半天閉不上嘴,「德拉科•馬爾福要成為格蘭芬多?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也許我該回寢室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會發現這一切只是個夢。」
  羅恩笑岔氣,抱著肚子,「馬爾福成了格蘭芬多?我的天啊!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喬治和弗雷德笑話商店裡,沒有一件商品能達到這個效果。」
  額上出現幾條明顯的皺眉頭形成的印記,赫敏狠敲羅恩的頭,「你別亂說,小心達芙妮聽到不高興。」要是達芙妮和德拉科•馬爾福沒有關係,赫敏還真想狠狠嘲笑他。
  鄧布利多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
  害所有人糾結的校長大人,現在正坐在校長辦公室裡,面前是喝了吐真劑後目光渙散的扎比尼。
  「告訴我,孩子,你帶這些黑魔法物品來做什麼?」鄧布利多是誘導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惡毒後母,是哄騙小紅帽的狼外婆,是一次又一次陷害藍精靈的格格巫……
  「殺死鄧布利多!」扎比尼瞳孔沒有焦距,無意識地說出這番話後,精神一下子崩潰,昏倒在桌子上。
  鄧布利多笑了笑,藍眼睛掃過在場的斯內普教授、維爾特•格林格拉斯和幾個地位較高的傲羅,拉開扎比尼的長袖。
  其上,靜態的黑魔標記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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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靈劑

  金陵的中國式學習方法加上達芙妮的記憶力,順利通過五年級的考試不是難事。至於德拉科,按金陵的話說,沒有什麼能難倒他。一系列考核後,鄧布利多安排德拉科和金陵和哈利他們一同進入六年級學習。學院的問題,德拉科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金陵也就不說什麼。只是每次見到鄧布利多,金陵的表情都很猙獰就是了。
  開學的第三天,德拉科和金陵正式加入格蘭芬多,成為霍格沃茨六年級生。
  對,就是格蘭芬多。
  當斯內普聽到自己的得意門生要成為格蘭芬多時,常年死火山一般的情緒徹底崩裂,雙手交握時骨頭發出脆響,臉上堆著無盡的怒火。鄧布利多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一整天在路上遇到任何學生老師都會親切地遞給他們他自己最愛的糖果。有那麼一次,他在和一個格蘭芬多推薦自己的糖果時,順手把兜裡還沒來得及刨開包裝紙的巧克力蛙遞給了站在他身後憤怒的——斯內普教授。
  屋漏偏逢連夜雨,金陵悲哀地想著,默默揮舞手裡的魔杖。
  不知道鄧布利多說了什麼,金陵和德拉科很榮幸地繼續住在地窖裡,處在在斯內普教授的保護下。雖然兩人第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和斯內普一起度過,但是斯內普沒有和他們講過一句話,就算是毒液,也懶得向他們噴灑。第二天的第一節課,金陵才明白,斯內普沒有忽略他們。因為斯內普在課堂上,已經完全把他們當做格蘭芬多對待了。
  「馬爾福,你以為你是在朗誦嗎?」德拉科的咒語沒有錯,甚至效果比完全按照斯內普教授的方法聯繫的金陵的還要好,但斯內普還是給他扣了分。
  金陵暗悔,早知道昨天就不祈禱寧可讓教授罵也不要教授忽視了。被斯內普教授的毒液波及到的感覺,還真是差!
  聽到被弄進格蘭芬多的消息時德拉科的表現,都比現在的表現好。從前只會替斯萊特林加分的他,何曾受過自己最敬重的教授的責罵。面色呈不自然的灰白,德拉科抿著沒有血色的唇片刻,如斯內普教授講解的那般,繼續唸咒。
  六年級生可以自由選擇選修課程,黑魔法防禦課教室裡不僅有格蘭芬多,還有斯萊特林、拉文克勞。
  本以為馬爾福成了格蘭芬多,斯內普教授再怎麼也不會扣他的分,沒想到斯內普那個老蝙蝠對所有格蘭芬多都一視同仁。格蘭芬多們大多被斯內普扣過分,也知道在斯內普的課上,格蘭芬多不可能不被扣分,對分數早就淡然視之,並沒有出現像金陵想的那樣仇恨德拉科。
  金陵鬆了一口氣,再看看斯萊特林,明顯想笑又不敢笑的傻樣。一對衛生球過去,金陵不緊不慢地念著咒語。
  黑魔法防禦課教室在斯內普接手後,秉承著斯內普的一貫風格,寒冷陰森。金陵打個寒顫,唇角勾起一個笑容,不管是是斯內普教授的刁難,還是未知的未來,都沒什麼可怕的,不是麼?
  是的。
  金陵自問自答,自娛自樂,不亦樂乎。
  樹葉在風的帶動下轉體運動,深沉的綠色中勾芡了稍許枯黃。風起,地上零星的樹葉被捲起,高唱著輓歌,歌聲清遠渺茫,似有若無。
  匆忙用過午飯,他們轉戰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魔藥課。
  金陵對接下來的劇情完全模糊,只記得「LOOK AT ME」,知道斯內普教授是個好人。她拚命回憶從前看過的同人文,但一無所獲。斯拉格霍恩是個炮灰,這毫無疑問,但他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金陵還真不記得了。
  為了七年級的N.E.W.T.,德拉科和赫敏一樣,選擇了魔咒課、黑魔法防禦術、變形術、草藥課、算術占卜、古代魔文和魔藥課。金陵一向夫唱婦隨,和德拉科如連體嬰一樣同出同進。霍格沃茨眾人經常可以看到德拉科、赫敏和金陵三人,一同出入各種教室。
  「赫敏,你看到維爾特了嗎?」金陵百無聊賴地垂著頭悄悄說道。大概是要負責整個學校安全的緣故,維爾特整天不見人影。金陵掰著指頭數數,幾天一大早見到同一個傲羅三遍,哦不,是四遍。維爾特哪有那麼忙啊!做賊?
  斯拉格霍恩笑瞇瞇地向教室裡的一群人介紹迷情劑,金陵往前湊近稍許,聞到一股讓人神魂顛倒的香氣。這種古怪的螺旋形蒸汽飄散在教室裡,漸漸瀰漫開來,金陵看到好多人已經忍不住湊到了藥劑跟前。赫敏的神情也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地回答:「沒有。」
  蓋住坩堝,斯拉格霍恩老臉笑成一朵菊花,「迷情劑,世界上最有效的愛情魔藥……」
  「報告。」哈利和羅恩撞開門,幾個斯萊特林露出嫌惡的表情。德拉科頭也不抬,兩眼直盯著《高級魔藥製備》。
  斯拉格霍恩不但沒有因哈利和羅恩的無禮生氣,反而情緒瞬間高漲。他大步走到哈利跟前,擁抱瘦弱的哈利,「哦,哈利,你來上我的課,是嗎?」
  哈利正欲解釋,他又摟住哈利,「真是我的榮幸!」
  百口莫辯,哈利乾笑兩聲,尷尬地承接來自那幾個斯萊特林學生妒忌的眼光。
  斯拉格霍恩淡淡掃了一眼羅恩,維持標準的斯萊特林微笑,「你好,韋斯萊先生。」
  金陵好笑地看著羅恩不甘心的表情,無限同情。聽哈利說,鄧布利多曾帶著他拜訪斯拉格霍恩。看樣子,斯拉格霍恩完全是為了哈利才會回來。
  「抱歉,教授,我沒有魔藥課本。」哈利因斯拉格霍恩的熱情稍顯無所適從,「我以為自己不能進入N.E.W.T.,我——」
  斯拉格霍恩呵呵笑道:「我親愛的哈利,不用擔心,儲藏櫃裡應該還有幾本舊書,你可以自己去找找看。」
  羅恩和哈利順著斯拉格霍恩手指指向的方向找到角落裡的一個儲物櫃,打開櫃子,一股不怎麼好聞的氣味撲鼻而來。裡面恰有兩本課本,壓在下面的那本明顯優於上面的這本破書。
  羅恩看了哈利一眼,搶先拿到較好的那本,沖哈利不好意思地笑笑。
  闔唇微笑,哈利半死不活地拿起剩下的破書,緩緩走到赫敏和金陵中間,就像草坪上被風從樹上吹下的枯葉。
  斯拉格霍恩正講到福靈劑,「這是種神奇的藥水,它會給服用它的人帶來幸運的魔法藥劑,直到作用消失之前,想做的所有事都會成功。」
  金陵看到德拉科抬起頭,眼睛發亮。
  哈利手裡的書的確很破,書的主人在每一頁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墨跡,有的內容甚至已經被劃掉,旁邊批注著潦草的字。儘管阿斯托利亞離開後,哈利對什麼都提不起勁,這也不代表他面對一本會害他完不成任務的書有好心情。「混血王子?」哈利重新翻到書的第一頁,咀嚼般悄聲念著其上飄逸的字。
  一直豎著耳朵聽斯拉格霍恩講解的金陵倏地扭頭,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芒,「哈利,把你的課本借我看看!」金陵對這本書有印象,它屬於混血王子斯內普。
  挺了挺胸,斯拉格霍恩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玻璃瓶,它帶著軟木塞,裡頭金色的液體正在晃蕩。
  「這個」他晃了晃手裡的小瓶,「就是福靈劑。只要喝了這一小瓶,你就可以在十二個小時裡心想事成。無論做什麼,你都會成功,效果超出想像。」他陶醉地把眼神投向遠方,忽然輕快地笑笑:「這是這堂課的獎勵。誰做出最完美的生死水,誰就能得到這瓶福靈劑。」
  所有人都屏息看著斯拉格霍恩手裡的小瓶,靜候他的講話。辟里啪啦的魔藥熬製聲,聲聲清亮。
  「好了,開始吧!你們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斯拉格霍恩拍拍手,示意大家開始行動。
  如夢初醒,所有學生都熱切地把眼睛黏在書上、坩堝上,乒乒乓乓的摩擦聲不絕於耳。
  「哈利,我跟你換一本書吧!」金陵恍惚了幾秒,嘴角噙著微笑。
  「啊?好。可是我的書上到處都有原主人的亂畫,你確定你要跟我換嗎?」哈利毫不遲疑,回答道。
  哈利的爽快讓金陵愧疚,但看了看德拉科忙碌的樣子,金陵狠心躲過哈利的注視,把書拿到手。哈利覺得莫名其妙,摸摸後後腦勺,埋頭參照金陵給的半舊魔藥書做魔藥。
  德拉科拿著小刀在酣睡豆上方,遲遲不知道怎麼動手。
  金陵把書翻到第十頁,食指放在紙上一排一排仔細察看。片刻之後,說道:「德拉科,用銀質小刀的平滑側面碾制酣睡豆,擠壓出汁液。
  狐疑地看了眼金陵,德拉科放下手裡的刀,用一把銀質小刀在酣睡豆上碾壓。一瞬間,乾癟的酣睡豆上流出幾乎超出體積的大量汁液。
  「赫敏,用這個的側面碾壓。「金陵把德拉科放下的銀質小刀遞給赫敏。看到哈利心不在焉的模樣,她癟癟嘴,放棄了幫助哈利的想法。
  整個教室,只有赫敏和德拉科順利把坩堝裡的液體變成淡紫丁香色。
  「每沿逆時針攪拌七次之後增加一次順時針攪拌。」金陵又說,德拉科照著做了,藥劑變成極淡的粉紅色。
  在和赫敏說同樣的話後,赫敏的質疑聲蓋過她的坩堝裡汁液沸騰的聲音。金陵無法,只能眼睜睜看赫敏的魔藥維持淡紫色。
  「福靈劑的擁有者,德拉科當之無愧!」斯拉格霍恩不動神色地看完所有人的作品後,驚喜地看到德拉科那近乎完美的作品,大聲叫到。金陵嘴角抽了抽,明明剛剛還沒有什麼情緒地漠視德拉科,現在,跟個哈巴狗似的。
  赫敏很遺憾,她的作品讓斯拉格霍恩露出過一個淡淡的微笑。但德拉科的作品更好,她不得不承認。眼神飄向身邊的哈利和羅恩的坩堝,赫敏心理平衡了很多。
  斯拉格霍恩總是不經意間把眼神投向哈利,十分遺憾。
  德拉科接過玻璃瓶,眼裡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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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詛咒的項鏈

  隨後的日子平淡如水。
  德拉科潛心研究金陵交給他的有斯內普筆記的魔藥書,魔藥成績突飛猛進。斯拉格霍恩教授對德拉科的態度也愈發親厚,連帶著對金陵也熱切不少。赫敏和金陵的魔藥課成績相當,也是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門生。哈利對魔藥課的熱情不大,實際上,自從阿斯托利亞這個小跟屁蟲離開霍格沃茨後,哈利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至於被斯拉格霍恩徹底無視的韋斯萊——羅恩,自從第二次課後就不再涉足魔藥教室,當真是視魔藥為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彈指間,又到了去霍格莫德的日子。
  今天的天氣不怎麼好,就連地下室也受到影響,以往肆虐的冷風而今變得猖獗。但金陵和赫敏已經約好了這一次霍格莫德之行,她覺得德拉科需要休息休息,他最近學得太過努力,再不放鬆,精神遲早是要崩潰的。
  「走了,德拉科。」金陵半撒嬌半耍賴,拖著披著貂裘的德拉科硬是不放手。
  德拉科無奈,指著自己的唇說道:「親我一口我就出去。」痞氣的笑容在他臉上,生生讓人覺得優雅。
  金陵蜻蜓點水般在德拉科的唇上一啄,被德拉科摟得更緊,兩個人的唇在一起,以最溫柔的方式為對方取暖。
  「好了,再不走就遲了。」金陵摸摸鼻子,這種溫情的場面總是讓她有種流淚的衝動。
  不管是赫敏、哈利還是自認為膽大包天的羅恩,都沒有進入斯內普地盤的勇氣,斯內普又在地下室對這兩人採取無視政策,所以金陵和德拉科在霍格沃茨的新家至今也無人拜訪。他們住在一個房間裡,兩張床被並在一起成了一張大床,兩邊各有一盞油燈,德拉科那邊的油燈裡的油總是用得較快。這是個終年不見陽光的地方,金陵知道德拉科本質上是小蛇,也就沒有在這裡使用晴朗咒來製造格蘭芬多式的陽光。但當兩個人都在房間裡,兩燈齊亮,他們相攜而坐的時候,流溢在房間裡的暖意足以勝過任何晴朗咒。
  赫敏和哈利正在通往霍格莫德的必經之路上等待他們。遠遠就看到一片白茫茫之中,兩個黑影甚是醒目。
  金陵身上穿的正是德拉科的貂裘,她兩手放在嘴前,將熱氣噴在快要凍僵的手上,「羅恩呢?」德拉科把金陵的手放到自己的荷包裡,兩手在口袋裡交握。
  「天知道。」赫敏大大的眼睛裡儘是不滿,跺著腳取暖。
  哈利忙解釋:「羅恩認為自己魁地奇比賽時表現不好,想多練習練習。」哈利的臉上已經凍出紅色來。
  「這鬼天氣!」金陵吸了一口涼氣,「我們去三把掃帚酒吧。」
  一路上儘是凍得麻木的學生,很多人跑著進了酒吧,僵硬得沒一點笑容。
  用圍巾把自己裹著,赫敏叫道:「維爾特!」赫敏加速跑到正準備進入酒吧的維爾特身邊,愉快地和他攀談起來。
  金陵拖著德拉科緊趕慢趕,哈利跟在後頭,三個人在酒吧門口喘著粗氣。赫敏表情愉悅,相反,維爾特似乎頗不自在。慢慢地,赫敏的神情也黯淡下去。
  從酒吧裡走出一個長相並不出挑,身材卻很有看頭的女生。一米七的個子,配上超性感的裝束,
  看上去還是很有看頭。只是金陵擔心她的身體,這麼大冷天的,穿這麼涼快的一身,就算有溫暖咒也挺誇張的。
  以前金陵敢那麼穿,是因為私下裡練過無數次溫暖咒,敢情達芙妮的嫂嫂是同道中人啊!
  金陵可不想承認她是達芙妮的嫂嫂,光看她那和她的父親相像的長相,金陵就想扁人。金陵可沒忘記她的父親伊格希亞斯老淫棍對達芙妮的羞辱!
  「呦,來了一個美人兒,這是哪家的小姐?」金陵現在說的話,恰恰是伊格希亞斯曾今說過的話,一字不改。一方面,這句話可以喚起維爾特對伊格希亞斯一家的厭惡,另一方面,也可以羞辱羞辱這個一直不滿意自己長相的斯萊特林。
  伊格希亞斯小姐的臉真的完全黑了,顏色在金陵看來是那樣美麗,那樣動人心魄啊!如金陵所料,維爾特的笑靨僵硬,看伊格希亞斯的眼光裡有掩飾不住的嫌惡。
  德拉科冷眼瞧著,縱容著金陵的任性。他也知道當年伊格希亞斯家主做的醜事,恨烏及屋,對伊格希亞斯小姐的也沒有好臉色。
  冷場之後,維爾特勉強撐場,扯出個在金陵看來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和黛安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黛安•伊格希亞斯立刻又掛上笑臉,但在金陵眼裡怎麼看怎麼丑。她和維爾特先金陵他們一步進入酒吧,金陵在他們身後貌似小聲地說:「真醜!」這一聲沒有指名道姓,但凡是個明白人都懂金陵的話針對的是誰。
  伊格希亞斯一個趔趄,維爾特沒有伸手攙扶,兩人面對面坐在椅子上,貌合神離。
  「我們進去吧!」金陵很滿意這種結果,甩甩頭大笑著說。
  金陵的大笑是故意的,這樣一來,維爾特只會認為妹妹年少不懂事,針對伊格希亞斯不過是為了平息心裡的怒火。相反的,黛安•伊格希亞斯連招呼也不和達芙妮打,實在是和她的父親一樣沒教養。
  金陵特意挑了個正對黛安•伊格希亞斯的座位,笑嘻嘻對黛安齜牙咧嘴,大做鬼臉。德拉科坐在金陵旁邊,拉著金陵的手替她取暖,故意向黛安露出輕蔑的表情。赫敏和哈利坐在他們對面,憋笑到面色潮紅。
  斯拉格霍恩教授頭戴著一頂巨大的毛皮帽,成功擋住他圓圓的光頭,一身配套的毛皮大衣把挺挺的大肚子襯得格外顯眼。他把手裡的一大包菠蘿蜜餞放到金陵他們的桌子上,熱切地和德拉科打招呼,「你好,德拉科!」金陵和赫敏因為優秀的成績,也「榮幸」地得到他的親切問候。一個熱切一個親切,看看吧,他對德拉科究竟有多愛護。
  把惋惜的目光再次投向哈利,斯拉格霍恩唸唸有詞:「當年的莉莉是個多麼優秀的學生啊!」不用理他,這句話他已經說過不下五遍。最初哈利還羞愧一下,整張臉紅透,外加發誓好好學魔藥,而今他已經能淡漠地瞥一眼斯拉格霍恩,不理會他的常規性發騷。
  黃油啤酒上桌,金陵只抿了一口,看到維爾特進了廁所,她繼續在黛安面前做各種怪臉,時而吐舌表示輕蔑。
  「噗——」赫敏的黃油啤酒全吐在桌上,少許濺到金陵的臉上。
  金陵把手伸進德拉科的衣服裡,從裡頭的衣服中拿出乾淨的手帕,在臉上胡亂擦了幾下,「赫敏!」
  「對不起,達芙妮。」赫敏目瞪口呆地看金陵一系列嫻熟的動作,接著道歉。
  在酒吧裡閒聊片刻,所有人都同意了赫敏提出的回學校去的建議。
  回去的路上,他們走在雪地裡,腳踩著被人踐踏過好多次的地上。
  「我再也不想出來了!」金陵感歎道,呼嘯的寒風帶著雨夾雪打在圍巾包裹不到的地方,讓她睜不開眼睛。
  「是嗎?」德拉科不給面子地反問,替金陵裹緊貂裘。白色的披風罩在金陵的臉上,顯露出別樣的嫵媚,人比花嬌。
  凱蒂•貝爾和朋友的爭吵聲順風飄進他們的耳朵裡,她們談論的焦點是凱蒂手頭的一個包裹。意見不合,兩個女孩在他們勉強爭搶起來。包裹裡的東西被凱蒂的朋友扯開,就在這時,發生了可怕的事。
  凱蒂緩緩升騰到空中,閉著眼睛在空中扭動,臉上沒有表情。在快要超過好友的頭頂時,她睜開眼睛,被自己的狀態嚇到,開始不斷尖叫。愣在原地的金陵和德拉科他們忙跑到凱蒂身下,拽著她的腳踝。凱蒂的好友也尖叫起來,當看到凱蒂飄得越來越高的時候。這個場景,讓金陵回憶起魁地奇世界盃那天晚上看到的食死徒搗亂事件,但那些人被弄在空中時明顯比凱蒂的姿勢難看。金陵看著四周,發現無人在施咒。
  德拉科拿著魔杖把凱蒂降到地面上,她已經神志不清,認不得任何人,一味地維持撕心裂肺的叫喊。
  哈利找來海格幫忙,把這可憐的女孩送到醫療翼。
  凱蒂的朋友還有赫敏、哈利他們安靜地跟在後頭,臉色蒼白,對剛才發生的事件的恐懼讓他們誰也沒有開口。
  快到醫療翼,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太冷,金陵顫抖著唇問道:「剛才那是怎麼發生的?」
  「凱蒂從三把掃帚酒的盥洗室裡拿到這個,她說這是要給某個人的驚喜。」女孩拿出那個用斗篷重新包裹住的東西,顫抖著遞給伸出手準備接的金陵。
  德拉科搶先替金陵接過,「她一定是中了奪魂咒。」打開包裹,一串精美的蛋白石項鏈從包裝紙裡露了出來。
  「這是一條受過詛咒的項鏈,我見過它。」哈利瞪大眼,「小心,別碰到它!」
  「博金的店裡曾今展出過這東西。」德拉科看著項鏈,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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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蜜酒事件

  蛋白石項鏈事件不了了之,凱蒂清醒後怎麼也記不清她想把項鏈給誰。酒吧裡人來人往,他們也無法得知到底是誰把項鏈放到了盥洗室。
  恰好碰到這件事的金陵他們不僅沒被表揚,反而被麥格教授狠狠訓了一頓。那倒是,救世主哈利•波特身邊總是少不了事故,年年如此。且不論哈利的介於勇敢與魯莽間的特質,光是主角效應,就足以使所有麻煩都往他的身上靠。
  聖誕節如期而至,金陵和德拉科該呆在哪兒就成了問題。
  回到麻瓜世界不現實,因為倫敦太危險,德拉科和金陵隨時有可能會被食死徒捉住。金陵只得寫了好幾封信給安東尼,好好安慰了小正太一番。韋斯萊夫人邀請他們去陋居,金陵沒有答應。如果光是金陵一個人去陋居,她一定會受到韋斯萊一家熱情的招待。可金陵不願意撇下德拉科,更不願意德拉科為了她而住在讓他渾身不自在的陋居,在學校裡必須和一大群格蘭芬多一起學習就夠德拉科受的了。
  最終,他們決定留在霍格沃茨。
  相對而言,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不僅有鄧布利多的防護咒語,更有留校老師的保護。德拉科和金陵依舊住在地窖裡,和斯內普教授低頭不見抬頭見。
  地窖的環境讓金陵夠嗆,陰森寒冷,沒有絲毫陽光,比之赫奇帕奇的地洞,這裡更加恐怖。好歹這兒是斯內普的地盤,金陵對自己的安全倒不擔心。蛋白石項鏈事件過後,金陵把待在圖書館的時間壓縮,除了上課吃飯,差不多所有時間都耗了地窖。
  在和好友們依依不捨的告別後,金陵和德拉科開始了名副其實的二人世界。
  聖誕節自然要有聖誕禮物。
  為了省事,金陵和德拉科一起送出禮物。赫敏收到一本絕版的魔法書,德拉科惡作劇般送了一摸一樣的另一本。哈利的是一副魔法眼鏡,可以隨主人的視力變化調整度數。按德拉科的說法,這副眼鏡的鏡架是金陵送的,鏡片是德拉科送的,也算兩份禮物。羅恩的兩個唇膏,一個男士版一個女士版。他在和拉文德•布朗談戀愛,那丫頭是個強人呢!總能把羅恩吻得嘴皮子磨破。斯內普教授也收到了禮物,金陵和德拉科聯袂提供的鮮花一束,黑色長袍兩件。
  赫敏送了他們一套兩本書,封面一紅一藍,明顯的情侶系列。雖然哈利和德拉科不怎麼感冒,但是金陵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哈利送了兩人一對情侶手錶,看上去不便宜,估計是怕太寒磣了會被馬爾福家的小少爺笑話。羅恩本不富裕,又對德拉科積怨甚深,只送了金陵一條溫暖牌圍巾。韋斯萊兄弟寄來了笑話商店的一半收益和很多商品,還有納威、溫迪……以往金陵收到的禮物應該還包括鮮花、巧克力,今年卻沒人送了。
  金陵掐著德拉科的鼻子癟嘴說:「看看,都是你,害我少了好多收入。」
  「你還收入?看看你的身材,小心吃了巧克力後變成大胖子,到時候我可就不要你了。」德拉科環住金陵的腰肢,用他的鼻子蹭金陵的臉。
  「咚咚咚。」短促的敲門聲,專屬斯內普,他們還能從中聽出敲門者壞透了的情緒。
  「教授,有事嗎?」金陵小心翼翼打開房門,斯拉格霍恩一雙凸眼從斯內普背後顯現。
  對金陵的問話置之不理,斯內普不耐煩地對斯拉格霍恩說:「這樣可以了嗎?」顯然,現任魔藥學教授做了讓前任魔藥教授抓狂的事。如果金陵沒猜錯,斯拉格霍恩一定在斯內普辦公時騷擾他,導致他不得不帶斯拉格霍恩來金陵和德拉科的門口。以斯拉格霍恩的做事準則,他必定是來找德拉科。
  「是的,謝謝你了,西弗!」肥胖的老教授抹了把光亮的頭,笑得看不到眼珠。
  斯內普甩手,氣沖沖離開。金陵使勁聞了聞,果然有淡淡的花香漂浮在空氣中。忘了說了,金陵和德拉科送的鮮花裡加了一個小小的魔咒,觸碰過花束的人一整天身上都會泛著清淡的花香。金陵肯定沒看錯,斯內普教授的頭髮半干,絕對是才洗完頭就被拉到這裡來的。可憐的斯內普教授,就算你一天都泡在水裡,也洗不掉身上的香味。
  「德拉科在嗎?」斯拉格霍恩把右手的菠蘿蜜餞遞給金陵,往屋裡探頭。
  對這個愛慕虛榮的教授,金陵一向沒什麼好感,但也維持表面的尊敬。「對不起教授,德拉科不在。」金陵翹著唇角,禮貌地回答。
  德拉科早在聽到斯拉格霍恩的聲音時就躲到裡屋去了,斯拉格霍恩當然看不到他的人影。
  「我可以進去和你聊聊嗎?」斯拉格霍恩還不死心,沒等金陵拒絕的話出口就提著一瓶酒進入房間裡。
  金陵兩眼一翻,在斯拉格霍恩身後豎起小拇指,「當然可以。」人都進來了,她還能說反對的話嗎?這個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的死胖子!
  斯拉格霍恩的視線在房間裡四處掃射,金陵忙拉著他坐下,「教授,請坐。」
  「你的房間真漂亮,」一屁股坐到軟軟的沙發上,斯拉格霍恩把酒瓶放到小桌上,「這是一瓶橡木桶裡釀製的蜂蜜酒,我本打算送給鄧布利多作為聖誕禮物。但後來我聽說他更喜歡甜點,所以我送了他一大袋菠蘿蜜餞。這瓶酒更適合你們年輕人,午夜時分,喝一杯小酒……」
  聽他越說越過分,金陵打斷他,「謝謝。」
  德拉科聽著斯拉格霍恩的話,一陣好笑,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聽到房裡傳來一聲輕咳,金陵忙掩飾,死命咳嗽。
  斯拉格霍恩站起來,替金陵順背,急促地說道:「哦,達芙妮,你沒事吧!」金陵還注意到,他的眼睛瞟向關緊的房門。
  不得已,她咳嗽得更加劇烈。
  好不容易把斯拉格霍恩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金陵才意識到自己假戲真做了,咳得五臟六腑都疼。在胸口不停拍打,金陵想掐德拉科。
  斯拉格霍恩擰開酒瓶,往茶杯裡倒了一小杯,「喝點東西吧!」
  金陵接過斯拉格霍恩遞來的杯子,澄黃的液體讓金陵想起某種人類排泄物。咬了下嘴唇,金陵拒絕了斯拉格霍恩的好意,「不用了,教授,我不喝酒。」話一說出口,金陵的咳嗽也停了。
  毫不在意地大笑,斯拉格霍恩拿起酒杯,「那太遺憾了。」說完,整杯酒灌進嘴巴裡。
  一杯香甜的蜂蜜酒下肚,斯拉格霍恩的心情大好,笑呵呵地準備和金陵交流。就在下一瞬間,奇怪的事發生了。
  斯拉格霍恩手裡的酒杯被蠻橫地擲出,他躺倒在沙發上,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就像小貓睡覺的姿勢。四肢不由自主地抽搐著,他口吐白沫,圓鼓鼓的眼睛隨時有可能從眼窩中掉出來。
  配合斯拉格霍恩肥胖的身軀,這本該是個搞笑的畫面。可金陵笑不出來,危險的事情就在她的面前發生,她卻無能為力,「德拉科,快出來!」
  「我們得把他送到斯內普教授那。」德拉科拖著斯拉格霍恩,沒有絲毫驚慌失措。
  金陵把德拉科魔杖塞到他手裡,「用漂浮咒。」
  他們帶著斯拉格霍恩敲開斯內普的門,斯內普往斯拉格霍恩的嘴裡丟了塊皺巴巴的、像腎臟一樣的石頭,斯拉格霍恩的痙攣立刻減輕。
  清醒後的斯拉格霍恩躺在醫療翼,拉住德拉科的手,「德拉科,謝謝你救了我。」
  「教授。」德拉科想解釋,更想把自己的手從斯拉格霍恩的手裡抽出。
  斯拉格霍恩打斷他說:「德拉科,以後別躲著我,好嗎?」
  德拉科遲疑著點頭,斯拉格霍恩虛弱地笑笑,全然不顧同樣也幫助他的斯內普和金陵。
  金陵嘴角抽了抽,這情況,怎麼看怎麼像怨婦與負心漢相會。
  這瓶蜂蜜酒,屬於斯拉格霍恩,本打算送給鄧布利多,最後給了金陵和德拉科。那麼,下毒的人想害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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