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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已婚男女》作者:童歸寧【完結+番外】

第46章 未婚夫妻的合理性

博爾齊婭的嘴唇微涼,貼上來的時候讓斯內普打了個激靈。可也就是個微小的顫抖而已,他避無可避。

    他可以就這樣把她摔到地上,但是她喝醉了反應遲鈍一定會受傷。電光火石間,斯內普還想過掏出魔杖把這個今夜四下搗亂的姑娘石化了,可是他騰不出手。

    慌亂之餘,斯內普更有些無奈,可隨著那張小嘴的吸允,臉上的熱度卻也不可抑制地越來越火辣。

    他之前從未刻意地和博爾齊婭發展更深的情意,這個女孩在他眼中更理所當然的是一個妻子的固定人選,更像文件上的一個名字。

    但是現在兩人如此親密,且是在斯內普神志清醒的時候,他感受著那張微涼的小嘴像是在汲取溫暖一樣輕輕啃著自己的嘴唇,帶來一種既痛又麻的感覺時,他雖然想板著臉以圖讓對方知難而退,但是思緒卻控制不住地遠離了他的大腦。

    斯內普竭力想要淡化博爾齊婭此刻舉動的影響,但是小姑娘卻在不依不撓強調自己的存在。

    在用舌頭無一絲遺漏地仔仔細細舔了一遍對方略嫌乾澀的嘴唇後,博爾齊婭很滿意自己所能感受到的濕潤效果。

    於是她再接再厲輕輕地噬咬起了對方的唇瓣,咬過了下唇又換做上唇,最後又一門心思地想從對方的嘴角鑽進去。

    這一下親了很久,她的手下滑到斯內普的胸膛,感覺他的呼吸明顯侷促了,可這人卻還像個木頭一樣。

    博爾齊婭略略分開兩人的唇,斯內普渾身透出一種熱度來,與他故作清冷的外表完全不搭調,灼熱的氣息更是噴灑在博爾齊婭鼻端。

    她覺得有些不適,就著橫抱的姿勢動了動,短裙下裸*露的肌膚磨蹭在對方的呢料袍子上,激起一陣酥麻。斯內普的一隻手正搭在自己腿窩裡,一隻手已經自然而然地扶在她頸後,那種粗糙卻溫厚的觸感,讓博爾齊婭的兩頰通紅。

    她似是想起了什麼,抬著水靈的因為親吻而濕漉漉的眼睛問道:「喂,那次你親過我嗎?」

    斯內普原本見她住手,就像趁機制住她,不想卻被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個問題。

    他腦子裡也有些遲鈍,反問道:「哪次?」

    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驟然笑出來的表情,觸及到她黑白分明的卻帶著水潤的眼眸,心突然軟了下,原本還有些冷冽的眼神就此帶上了溫度。

    視線再往下移,她兩腮紅得彷彿那陽光普照的醫療翼裡,由她自己親手帶來的紅艷動人的奶油櫻桃。

    博爾齊婭自然不知道斯內普的思緒已經從遲鈍一下飄到那麼遠去了,她扯了扯那個正兒八經的領結回答道:「就是那個晚上啊。」

    怔愣了一下,斯內普把思緒拉回來,不自在地回答:「我不記得了。」

    「那就當做沒有好了。」博爾齊婭又輕又柔地把那根領結解開:「難怪你連呼吸都那麼緊張,你該放鬆點。」

    她抽開已變成一根絲帶的領結,抬手又熟稔地解開了斯內普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這樣就好了。」她隨手就把絲帶扔了出去,這根小東西輕輕地飄出去後就徹底隱沒在黑暗裡。

    想起斯內普剛才不知是木然還是不合作的態度,她不滿地用帶著些微命令地口氣嬌嗔道:「喂,把嘴巴張開。既然之前不記得了,我們就來找找回憶。」

    斯內普被她大膽的話語一下子驚住,就這麼失了先機,這次連牙關都沒有咬住。

    而博爾齊婭實在是會把握機會的人,就這麼一瞬,她就看準時機登堂入室了。

    這麼一個靈巧的東西在嘴裡亂動,饒是誰一開始都不能習慣。

    可是博爾齊婭很有耐心,她就像剛才對斯內普嘴唇下的功夫一樣,慢慢舔弄。等到對方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的時候,趁亂混進去,一下子就掃過了敏感的上顎。

    這下斯內普瞬間腦子一片空白,有一種曖昧的水澤聲開始響在他耳邊,在這寂靜深夜的走廊中,簡直讓人羞愧到無地自容。

    博爾齊婭的舌頭在自己的佔領區裡勾弄又勾弄,讓對方不知所措後又惱怒地想逮住作怪的罪魁禍首,可就在斯內普類似回應的追捕之前,博爾齊婭已經很有經驗地逃了出來。

    但這並不代表她放棄了,她順勢就一路滑下斯內普的下巴,拂過對方鬆開了衣領的脖子,留下一串令人顫慄的逃亡路線。

    斯內普的脖子縮了一下,博爾齊婭眼見著面前的喉結上下滑動,得意地又〞咯咯〞笑起來。

    但這一笑徹底惹惱了對方,斯內普手一縮放下博爾齊婭的腿,只餘一手扶住她的腰以防摔倒,輕輕一推,讓她自己靠在牆壁上。

    魔杖已經滑出了袖管,他暗暗決定還是用石化咒來得好。

    「別……」伊文娜偷偷從門裡探出頭來,阻止了斯內普。

    她是一副就寢的打扮,必定是為博爾齊婭在等門,要是剛才順理成章地發展下去,她勢必就不會出聲打擾了,然而斯內普並不是這樣的人。

    且伊文娜阻止得如此之巧,也讓他不得不懷疑她到底看了多久了。

    不過現在斯內普和博爾齊婭皆是狼狽樣,他能迅速脫手麻煩,把她扔給可靠的室友,真是要感謝梅林。

    雖然拉文克勞的提問密令不可能難住他,但是出入女生宿舍並不是明智妥當的舉動。

    伊文娜看著斯內普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壓下斯內普舉著魔杖的手,然後走上前端詳博爾齊婭,這姑娘還靠在牆上,一雙眼睛直盯著斯內普笑呢。

    尤其是那種隱含在笑容裡的魅惑意味,連伊文娜瞧了心裡都要跳上兩跳,她一邊心裡暗暗佩服斯內普,一邊拿手輕拍博爾齊婭臉頰,嘴裡喚著:「喂,博爾,清醒點。」

    可惜無濟於事。

    斯內普實在不願意在此浪費更多的時間了,他重又舉起魔杖施了一個睡眠咒又將博爾齊婭懸浮起來,不耐煩地吩咐伊文娜:「把她帶進去,我想對你來說這點距離不成問題。」

    伊文娜看著氣氛不大好,想想自己剛才看見的博爾齊婭的確挺過分,就乖乖照做了。

    斯內普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想用飛來咒找回自己的領結,但是夜晚的拉文克勞塔又高又深,那小東西似乎飄得極遠超出了魔咒效力的氛圍。

    黑洞洞的旋轉階梯一點動靜都沒有,斯內普低咒一聲,又看到地上扔的東西。

    這天晚上,他丟了自己的領結,卻不得不帶著一雙惹人好奇的黑色高跟鞋回去,不過好在他的室友們根本不敢對著斯內普問出他們心中的好奇。

    即便如此,凡是參加了今晚舞會的,都知道這雙高跟鞋的主人是誰。

    於是斯內普舞會之夜的艷*遇就似是自己長了翅膀般的傳播開來。

    ……

    博爾齊婭是有些喝醉沒錯,但是不代表她的記憶就此罷工了。

    在就著伊文娜的手喝完一杯水後,回憶就像洪水一樣湧入她的大腦。

    伊文娜覺得很好笑般看著博爾齊婭懊惱地蒙在枕頭裡,不知想再睡個回頭覺還是純粹不敢見人,於是她很好心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以免博爾齊婭日後遇見斯內普還不知道哪裡惹惱了對方。

    「我昨天從舞會回來後就在休息室給你等門到半夜,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沒想到你和斯內普……其實昨晚有好些人晚歸,你們運氣好,沒有撞上別人。」

    博爾齊婭紅著臉給自己找理由:「不過就是接吻罷了,霍格沃茲很容易看到這些戲碼。」

    「你只記得接吻?」伊文娜不厚道地大笑起來:「要不是我出去阻止,你已經把斯內普襯衫上的最後一粒扣子都解了,我可真佩服你,嘴上忙著,手上也不閒著。」

    關於這個,博爾齊婭是真的沒印象,她簡直不敢想像下次見到斯內普會是怎樣的情景。

    不過她還未做好心理準備,她此刻最怕見到的人就來了。

    由於流言的貢獻,雖然斯內普只是在校門口等著同去乘坐霍格沃茲特快的博爾齊婭,還是引來了人群若有若無的關注。

    看著斯內普沒有表情、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臉,博爾齊婭也冷靜了下來。只要在這樣的時刻,她才能深切地感受到斯內普這種絲毫不平易近人的性格的好處。

    不會有人大膽到當眾調侃,也能很好地緩解尷尬。

    但是長達七個小時的旅程裡,整個包廂都瀰漫著這種冰封的氣氛,就連伊文娜私下玩笑道自己都要變作傳說中納尼亞的白女巫了。

    博爾齊婭並非為難自己的人,她並不會因為斯內普的態度而讓自己不自在。

    如果他為這些事生氣,那麼唯有等他自己想通,不然他們的婚姻狀況就會令人堪憂,但是憂的那個人不會是她博爾齊婭。

    斯內普雖然在漫長的旅途中要不看著窗外,要不就是看書,可惜他的心並不平靜。

    他有些懊惱,更想理清思路,這些事情的前因簡直太過紛擾。

    自己形容陰沉,家世也單薄,可以想見不過是憑著一身還算過硬的才能在畢業之後隨著斯拉格霍恩教授學習,日後要是能夠因此在魔法界站穩腳跟,就算實現了自己唯一的一個微薄心願了。

    而就在自己規劃的人生中,他才剛忍痛剔除了一個傾慕已久的可能性,卻又冷不防在其中穿插了一個小小意外。

    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一杯酒。

    他又低咒了一聲「白癡格蘭芬多」,不知為何,看著博爾齊婭似乎渾不在意和朋友談笑風生的模樣,又覺得自己一個人擺著臉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他所已經面對的情況和將要面對的挑戰都在時時刻刻提醒他一件事:他們將會是夫妻。

    那麼博爾齊婭的行為就是合理的,而越發顯得他像個傻瓜似的自尋煩惱。

    這樣想著,斯內普強迫自己刻板的臉還是放鬆點為好。

    不多久,火車就到了終點站國王十字車站。

    博爾齊婭和伊文娜同行,而斯內普則要回他在蜘蛛尾巷的家。

    分別時,斯內普拿出一個紙盒,博爾齊婭認出是自己的那雙鞋,這讓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起這雙丟失的鞋所代表的那個夜晚,臉微紅之餘小心翼翼地接過。

    而斯內普再一次展示了他的良好定力。

    就在分別前一刻,斯內普突然開口:「博爾齊婭,新年的時候我和我的父母會來你家拜訪。我委託了馬爾福學長做了中間人,你的父親已經明確回信布萊恩莊園會歡迎我們的到來。」

    博爾齊婭瞠目結舌,而伊文娜則不明所以地看著兩人,這兩人莫非是在這樣古怪的氣氛裡討論終身大事嗎?

    而當事人之一的博爾齊婭則明顯感覺自己被擺了一道,雖然她在做出那個選擇時,事情就沒有她置喙的餘地。但是身為主角,她明白她必定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斯內普看著她驚訝的表情,終於舒心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月底很忙,所以更晚了,送上承諾的加更給阿諾童鞋的長評

    另,感謝吉音童鞋的長評,週六為她加更,這就是苦命的沒有休息的隔日更君。

    承諾的熱吻送上,好像吻了很久的樣子,捂臉……

    看到有童鞋問上一章的那首歌,我想腐女們可能比較瞭解(暴露鳥我自己)

    這是同志亦凡人第一季劇中Justin畢業舞會上和Brian共舞的曲子

    曲名就叫《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只因歌詞實在很合適啊




第47章 所謂的門當戶對
聖誕節過後,雪越下越大,不止布萊恩莊園,整個郡裡都銀裝素裹。

    於是各家之間的來往也因為大雪的緣故暫時停頓下來,反而少了些過節的氣氛。

    新年的清晨,整個大宅就不同尋常地忙碌開來,尤其是愛德華管家,雖然已經上了年紀,這天卻十分的精神矍鑠,指揮著一屋子人幹這幹那。

    因為他視作孫女一樣的小姐今天要商量婚事了。

    當博爾齊婭穿著斗篷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上時,老管家看著她長成了大姑娘的樣子,馬上還要出嫁,一時間激動不已。

    托馬斯已經光鮮亮麗的打扮停當等候在客廳內,見博爾齊婭下樓來,就拿手杖指指大門處,那裡停著一部雪橇馬車。

    斯內普家不通飛路,斯內普太太也不知何緣故不願意使用幻影移形,這倒是正中了托馬斯的下懷。

    為了籌備去高爾家赴宴的事情,托馬斯極難得地揮金如土了一次,購進了兩匹神駿的極地馬匹和鑲金嵌銀的車廂。

    在獲得無數艷羨的目光之後,獲得從未想過的恭維之後,托馬斯覺得這筆錢花得實在太對了,而今天他不介意在未來的窮親家面前炫耀自己的富有。

    新年裡,魔法界只有一班往返於倫敦的火車,而斯內普和他的父母將在火車站等待見面。

    馬車停在離霍格莫德不遠的小車站,博爾齊婭坐在溫暖的車內遠遠就看見了斯內普熟悉的身影。

    他穿著慣常的袍子,整個人身形看起來胖了些,博爾齊婭聽過一些他母親的傳聞,猜想因為不能施保暖咒的緣故,所以他的衣服穿得很厚。

    艾琳走在兒子身邊,臉上連帶脖子都掩在粗毛線圍巾裡,穿著麻瓜典型的花呢格子的大衣,看上去有些舊,但是全身都很乾淨整潔。

    博爾齊婭雖看不見她的臉,第一印象卻還不錯。

    倒是托馬斯,看著踏雪而來的兩人,先是對其出行方式和寒酸穿著大皺眉頭。

    但是不過一瞬,他就換上了待客用的熱情而虛偽的表情,紳士地跨下馬車迎了上去。

    博爾齊婭一眼就看出了托馬斯用上了一貫對付女人的表情,用極彬彬有禮又謙和恭敬的態度招呼道:「啊,斯內普太太,恭候大駕。」

    然後他像才看到身後跟著的斯內普似的:「哦,還有斯內普先生,我們今天的主角。」

    斯內普瞥了他一眼,有禮地上前兩人握了握手,然後他才打量了一下托馬斯身後的馬車和馬車裡的博爾齊婭。

    車伕擺下了小腳凳讓乘客們上了車,艾琳坐進車內拿下了圍巾。

    博爾齊婭看到一個又高又瘦的女人,臉上滿是風霜憔悴,看上去卻清冷異常。高高的顴骨聳著,一望就知日子過得不算舒心,也不太容易接近的樣子。

    她無聲地打量博爾齊婭,博爾齊婭不以為意,恭敬地點頭致意。

    兩個男人隨後也坐了下來,托馬斯春風滿面地給艾琳介紹道:「這是小女,名字叫做博爾齊婭,您應該已經知道了。」

    艾琳木然地點頭,看著博爾齊婭的眼睛沒有流露出什麼不同的神彩。

    斯內普似乎是看慣了自己母親這副波瀾不興的臉,也不覺得失禮,也只是對博爾齊婭點點頭,就看向馬車外的雪地,這對母子更沒有流露出分毫對於這輛華麗馬車的好奇。

    托馬斯覺得甚是無趣,就隨口問道:「怎麼不見斯內普先生?」

    艾琳的眼神閃了一下,只用一成不變的麻木口吻回答道:「外子身體不適,所以就由我出面來拜訪,一切事宜我們都會聽取女方的安排。」

    敏感地發現斯內普置於膝上的手緊了緊,博爾齊婭並不願猜測其中的隱情。

    至少艾琳唯一讓她欣賞的一點就是面對托馬斯特意的恭維,這個女人竟然從未露出什麼不同以往的表情。

    也許是她不為所惑,也許就是已經徹底對週遭的事物失去了興趣,博爾齊婭的結論更傾向於後者。

    一路無話,馬車在午飯時分駛進了布萊恩莊園,愛德華帶著一行人在門口等著主人歸來,只是在看見兩位下車的陌生人時,只有博爾齊婭知道他在心裡大皺眉頭。

    博爾齊婭心想或許找個時間可以和愛德華談談,免得他對斯內普持著不好的偏見。

    在門廊處撣了撣雪,麗塔給博爾齊婭除去斗篷和雪帽,艾琳有些拘謹,但是仍然任麗塔為自己服務。

    然而愛德華走到斯內普身後準備幫他脫下的外衣時,斯內普很不自在,他定在那邊,連帶著身經百戰的老管家也覺得很尷尬。

    博爾齊婭看著常常在自己面前手腳僵硬的斯內普覺得有趣極了,但是現在可不是看熱鬧的時候。

    她把手套和手袋也交給麗塔,自己走上前去慢慢給斯內普解下外袍的扣子,然後提醒他抬胳膊,輕巧地把衣服除了下來。

    愛德華看著自家小姐的動作,直到她走上前把衣服遞過來,只見博爾齊婭俏皮一笑:「西弗勒斯更習慣我為他服務。」

    托馬斯「哼」了一聲,一馬當先地往裡走,博爾齊婭則挽住艾琳,一面招呼斯內普:「我們進去吧。」

    眼見著斯內普放鬆下來,她才放心。

    ……

    莉莉緊張地摸摸身上水紅色的兔毛袍子,這身衣服襯得她整個人青春又端莊,對著波特癡癡的眼神,仍然不放心道:「詹姆斯,你別看著我啦,你這樣讓我越來越緊張。」

    兩人手牽著手來到波特莊園的門前,波特大笑道:「莉莉,我可從來沒見過你緊張成這樣。放心吧,我父母已經同意了,今天只是讓他們見見你。」

    一大早,莉莉就到對角巷的蘭森成衣店挑了這件袍子,因為據波特說她的母親很喜歡看上去端莊文靜的淑女。

    而她穿上這件袍子再去獨角獸沙龍做了個典雅精緻的盤發,這天整個魔法界都找不出一個比莉莉更淑女的女孩子了。

    波特一路牽著莉莉的手進門,波特夫婦正在等著他們。

    查萊斯波特和多瑞亞看上去年紀已經很大,波特是他們的老來子,因此一直溺愛非常。

    莉莉一邊上前問候一邊打量,波特的父親與他長得極像,但是鼻樑更高更神氣。而他的母親是一位看上去十分優雅的婦人,黑髮黑眼,氣質柔和高貴。

    她沒有來由地突然緊張起來。

    波特很適時地插話:「嘿,父親母親,這是我和你們提過的莉莉·伊萬斯小姐,大家不要傻站在這裡,進去吧。」

    他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挽住多瑞亞:「母親,家裡的午宴已經準備好了吧。」

    「是的,是的,都是按照你說的伊萬斯小姐的喜好準備的。」多瑞亞又伸出左手,示意莉莉牽住,然後她一左一右地由著兩個年輕人伴在身邊進了門裡。

    查萊斯一人卻不明所以地苦笑兩聲,也跟了進去。

    莉莉首先看見一個巨大無比的客廳,左右兩邊都有極其華麗雕滿各種活靈活現動物的螺旋扶梯通到大宅二樓。

    垂直高度極高的天花板上靜靜地掛著一盞巨大的水晶燈,水晶燈下擺著一張長桌,遠遠地排列著四張椅子。

    她走近看,鋪滿桌子的銀質餐具反射著吊燈璀璨的光芒,讓莉莉覺得有些刺眼。波特很是體貼地給她拉開座位就座,自己坐在了她的對面。

    小精靈上前來揭開餐盤上的蓋子,莉莉看到有自己喜歡的倫敦薄片牛排、胡蘿蔔燴飯還有已經起了瓶塞的櫻桃雪莉酒,頓時覺得自己是受到重視的。

    視線下移,又見自己的餐盤邊上一溜從大到小的各色餐具,她突然覺得坐在自己對面的波特遠到令她沒了安全感。

    用餐完畢,莉莉吃得很少,她注意到多瑞亞吃得也不多。

    全場只有波特一個人大快朵頤,吃得津津有味,查萊斯則偶爾誇獎幾句菜式很新鮮。

    波特注意到有些反常沉默的莉莉,還以為她是不習慣的緣故,就想帶她散散心:「莉莉,波特莊園很大,我帶你走走吧。」

    多瑞亞拍了一下波特:「吃完飯要休息會兒,你是男孩子,我不管你,但是你可不能因為你自己的任性傷害了伊萬斯小姐的身體。伊萬斯小姐,陪我坐會兒吧。」

    然後她軟軟地責怪了句波特:「你今年就要畢業了,還是這麼調皮,去書房找你父親。隔半個小時下來帶伊萬斯小姐逛逛莊園。」

    波特嘻嘻一笑,示意莉莉放心便走了。

    小精靈端上兩杯紅茶,恭敬地退下,一時偌大的客廳裡只有杯盞輕碰的聲音。

    莉莉受不了已經長達十分鐘的沉默以及人群散去後被客廳裡掛著的祖先畫像凝視的猙獰感,硬著頭皮說道:「波特夫人,我猜想您並不喜歡我。」

    多瑞亞一點都不意外,卻也不回答,她放下茶盤拿手絹拭了拭嘴角,眼角含笑,細細的眉眼皺紋卻顯出一種歲月的風韻來。

    她突然問了個問題:「伊萬斯小姐,你知道我的婚前姓氏嗎?」

    莉莉自然是搖頭,多瑞亞卻顯得很高興:「說起來,詹姆可是西裡斯的表叔,他們年紀相當,所以很少願意提及這個輩分。」

    當震驚的表情出現在莉莉臉上時,多瑞亞似乎有點遺憾地說道:「你果然不知道,是啊,你又怎麼會知道?除非我告訴你。」

    莉莉的臉色白了白,卻同時飛快地動起腦子:「那麼您是布萊克家的人。」

    「是的,生而高貴的布萊克家的女兒,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的孫女,他的畫像至今還掛在霍格沃茲的校長室呢。」

    莉莉感覺到一股窒息的壓力,可是對面的女人明明如春風一般地笑著。

    「波特夫人,請您直接地告訴我您的想法。」

    多瑞亞微笑,她的笑容使她比許多正當年華的女子更美麗,但是莉莉分明從中感覺到高不可攀:「詹姆斯是我年過四十才有幸生下來的孩子,所以難免溺愛他,讓他有些任性,而我從來不捨得違背他的任何心願。」

    莉莉皺起了眉:「我並不是他的一時任性。」

    「我明白,伊萬斯小姐,你可以放鬆些。」索瑞亞似乎覺得對方如臨大敵的樣子非常有趣:「我和查萊斯願意滿足他的一切意願,我從不會站在我兒子的對立面。」

    然後她站起來,撫平裙子上些微的褶皺:「不過哪天他想明白了,我一定和他站在一起。」

    波特掐著表下樓來,看到自己的母親和莉莉正在聊天的模樣。

    這幕讓他心裡很快活:「母親,我真高興你們看上去一見如故的樣子,我和第一次見面的人可說不了那麼多話。」

    多瑞亞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充滿活力的模樣,笑道:「去吧,帶著伊萬斯小姐去逛逛。」

    莉莉迫不及待地逃離了這個讓自己感覺極度壓抑的氛圍,波特還覺得奇怪,為何明明沒有發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莉莉卻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呢?

    ……

    布萊恩家的午餐沒有那麼盛大,不過花樣不少,可能因為拘謹的緣故,兩位客人用得並不多。

    飯畢,主角和家長都坐進與餐廳毗鄰的會客室,托馬斯習慣地點起一根煙來:「我不會違背雙方關於這段婚姻的共識,那麼看來訂婚這個形式似乎沒有什麼必要。」

    對方沒有表示什麼異議,托馬斯便一人說了許多冠冕堂皇的話,誇誇其談。

    博爾齊婭對艾琳更感興趣,她從走進這個門起,除了開始的緊張,之後就很少看到她洩露出任何陌生和束手束腳。

    她是習慣於這樣的環境,甚至她原屬於更高尚的家族,可她卻選了這樣一種生活,而眼神裡對於過去享受過的富足竟沒有一絲懷念。

    托馬斯的興致很高:「……今年我剛包下離對角巷最近的羅斯文斯碼頭的大部分船,明年這裡將專供運輸我的生意貨物,馬爾福家也對我的物流通道很感興趣,可惜他們太過拘泥形式。哪怕是麻瓜的碼頭,除了規避必要的風險,盈利還是很客觀的嘛。」

    自說自話說不了很久,見對方沒有表示,他終於不情不願地扯回正題:「聽說斯內普先生畢業後會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處高就?」

    斯內普有問必答:「是的。」

    「這樣也好,你有一年的時間可以積累點底子,等博爾齊婭畢業後你們就結婚吧。關於細節,我會尋找專業的幫助。」他皺皺眉:「不過按照傳統,男方多少該有些表示吧?」

    這話說來的確有些難堪,但是艾琳和斯內普都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

    艾琳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隻墨藍色天鵝絨的小盒子遞給斯內普:「給布萊恩小姐戴上吧。」

    博爾齊婭想過很多可能性,這可能是一枚樸素的白金指環,也許是上了年歲的古董戒指,卻從沒預料到是這枚熟悉的戒指。

    就連托馬斯也沒有預料到傳言中自甘墮落的普林斯家的最後傳人還能拿出這樣的好東西來。

    艾琳解釋道:「這枚祖母綠戒指叫做亞斯塔路,由祖輩傳到我的手裡,相傳來自於羅伊娜·拉文克勞女士的饋贈。我聽說布萊恩小姐也畢業自拉文克勞學院,看來自有緣分。」

    博爾齊婭呆呆地看著斯內普將戒指戴上自己的手,眼淚卻克制不住地大滴大滴掉落,根本無暇在乎其他人異樣的眼神。

    她曾做過這枚戒指十年的主人。

    而送她這枚戒指的人,是她從不肯輕易想起,卻始終埋在內心深處的從未忘懷的一個人。

    她的孩子,佈雷斯。

    作者有話要說:我每月25號左右會非常的忙,更新不能保證,但是一定會更,我乃坑品出眾君,辛苦等文的各位啦。

    不知道百忙裡趕出的文,文筆有沒有缺陷,希望大家諒解啦。

    ok,寫到上門提親鳥,各種隱患伏筆出現。

    明天為吉音軟妹紙加更,好軟好Q,捏……謝謝你的長評。





第48章 所謂的門當戶對

女人打扮總愛花上許多時間,博爾齊婭也不例外。以至於她急匆匆地穿過對角巷,進入破釜 酒吧後門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顧客中唯一一個正在無所事事的人一一斯內普。

別人都在高聲談論、大口暍酒,就他鬧中取靜一心向學,博爾齊婭的視線越過他的書本,看 到酒保巴不得他趕緊走的嫌棄目光。

博爾齊婭跨進門檻的一剎那,剛剛還熱火朝天的環境一下子鴉雀無聲。 所有的男人,不管是優雅地品著朗姆的還是粗魯地大口灌著啤酒的,就只盯著這個似乎是貿 然闖進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天真美貌少女。

當他們看見博爾齊婭的目標是那個怪異的來了酒吧卻不暍酒的陰沉男孩後,有志一同地發出 了噓聲。

斯內普也看到了博爾齊婭,他也已經習慣了週遭的反應,於是默不作聲地將書收起來,起身朝 外面走,而博爾齊婭則跟在他身後。

四月的陽光正好,博爾齊婭見斯內普沒有穿長袍,而只是穿了一件深色的襯衣和褲子,於是 不動聲色地跟出去後,也悄悄地將身上的袍子脫下。

今天桉照約定她要拜訪斯內普家,因為地點是在麻瓜社區,所以她袍子下的穿著是經過刻意 打扮的。

斯內普回頭看見女孩的時候,她正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今天的博爾齊婭和往常大不相同,濃密的黑髮結成辮子盤在腦後,額頭上的劉海剪平了,薄 薄得貼著顯得很俏皮。

她穿著時新的修身剪裁的長袖白襯衫,下著橘紅色的棉布裙子,腳上是一雙活鈸的白色小羊 皮靴,手裡還挎著個籃子,像極了百貨公司畫報上的廣告女郎。

要不是她的形貌太過美艷動人,清新純真的樣子根本就是個鄰家女孩。



直到她掏出魔杖,斯內普才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原本是個女巫。 他趕緊一把按下她的手,斥道:「你做什麼? 」

一邊還望望雖冷清卻還有三兩人路過的小巷,擋在博爾齊婭身前看著她藏起了魔杖這才放

心。

「在麻瓜的地界裡用魔杖,你是想去魔法部暍茶? 」

博爾齊婭不好意思地紅了下臉:「我不是想用魔咒,只是我沒用看見任何交通工具,所以就 想舉起魔杖,這樣就能召喚到騎士公交。」

斯內普倒是有些意外:「你也會知道騎士公交? 」

也許養尊處優的小姐們的確不知道,不過博爾齊婭本人可不是無優無慮長大的,她於是只能 訕笑下。

「騎士公交是不錯。,,斯內普冷眼看了看她挎著的籃子:「不過如此野蠻的駕駛方法可不能 保護你籃子裡的東西完好無損,跟我來。」

博爾齊婭跟著斯內普拐過冷清的街角,走過幾家生意同樣冷清的店舖,她注意到原本狹笮的 小巷變得平坦寬敞起來,但是路面上卻有兩道長長深陷的凹痕。

兩人等在一塊古怪的鐵牌子下,因為太過無聊,博爾芥婭開始研艽牌子上寫的地名,可她 一個都不認得。

正想著,一輛怪模怪樣酷似火車車廂的鐵皮罐子沿著兩道四痕開了過來,博爾齊婭盯著這怪 異的交通工具慢慢靠近,發現既沒有馬在拉,也沒有蒸汽火車頭,當然也不可能是魔法傕動,唯 一的解釋就是車頂上古怪的長辮子。

沒有給她發呆的時間,電車靠了站,看著斯內普不耐煩的樣子,她也不可能再多磨蹭。

兩人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因為是週末的縲故,車上人很多,再一次兩人受到了各種含義 深刻的目光洗禮。

一個胖胖的中年婦人走到他們座位前,博爾齊婭茫然地看著她,不知她要來做什麼。而車開 得極其平穩,這位女士卻挎著個包在車廂裡走來走去,難道是乞討? 斯內普默不作聲,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看上去像證件的紙片。 售票員看了下,然後問道:「那這位小姐呢? 」

博爾齊婭一下明白了原來需要花錢坐車,於是她立刻反應過來從側袋裡摸出兩個西可。 這時斯內普伸過一隻手來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另一手拿出早已準備的好的2個10便士遞出 去,售票員笑瞇瞇地把一張車票給了這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然後離開前打趣地望了望他們握 在一起的手。

兩人又觸電一樣分了開來。

許是也覺得一路無話太過尷尬,車行兩站斯內普偶爾會介紹一下站點的地名和街道兩邊的建築。

博爾齊婭專注地看著市政廳、銀行還有郵局,好奇極了。她本想再探出窗外看一看,可是行 駛中的風會不罷休地吹亂她的頭髮,最後她只能放棄,把精力全部投注在斯內普寥寥無幾的話語 上。

她無疑是整個車廂□最年輕漂亮的女性,或者說簡直是漂亮得過了頭了。 而且她是那樣的善於傾聽,她凝視著斯內普的黑眼珠會告訴你她在認真地捕捉你說的每一個 字眼,這讓斯內普情不自禁地升起了一種優越感。

電車漸漸開到一片繁忙的商業街,下車的人很多,又有大批人上車。 令博爾齊婭驚奇的是,她在人群中看見了莉莉和波特,對方也看見了他們,莉莉非常高興地 打了個招呼,波特則有些別彆扭扭。

因為車陡然變得有些擁擠,哪怕兩對人坐的很近,說話也不便,因此也沒有多交流。 但是博爾齊婭敏感地發現,斯內普從原來的不多話變成了徹底的悶聲不吭,她也沒有興趣雪 上加霜,自得其樂地繼續看她的風景。 但是樂子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波特的聲音從人群縫隙裡傳來:「莉莉,這到底是什麼褲子?繃得我好難受。」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莉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宭迫:「牛仔褲,牛仔褲,記住了嗎?」 「我們為什麼不能買別的寬鬆些的衣服? 」

「這都怪你,你明知道今天要來我家,為什麼還穿著你那身……」博爾齊婭沒昕清最後兩個

字,不過她猜該是「袍子。」

莉莉的聲音很是理怨:「你也沒有換錢,我身上帶的錢不多,我們只能買牛仔褲。」

「好吧,好吧,親愛的莉莉,是我考慮太不周到了。」波特打著哈哈。 不過從博爾齊婭的角度,她能看到波特一直在座位上不停挪動,極不適應麻瓜的打扮,彷彿 身上爬滿了地精。

看來前路艱難,博爾齊婭心裡下了斷言。 不多會兒,車就到站了,兩對一起下了車。

車站就在一個街心花園入口不遠的地方,遠遠看去似乎還有一個圍著欄杆的小池塘,兩邊是 看上去很寧靜的街區,

莉莉和波特向他們道了再見,朝南邊的一幢三層小屋走去,博爾齊婭還能遠遠看到那屋子的 花園裡全是精心侍弄的園藝。 斯內普則掉轉身,朝北邊走。

可是博爾齊婭一直跟著走過整條街區,直到腳下的路變成石子路,最後踩進一個小水塘裡, 斯內普才開口 : 「這□是蜘蛛尾巷,我家就在巷尾。」

博爾齊婭暗暗後侮,她事前沒有打聽過蜘蛛尾巷的環境。

因為聽說斯內普和莉莉一起長大,料想應該居住環境不差,沒想到不過隔了一條街一個小池

塘,竟然是迥然不同的境地。

可她腳下沒有停頓,哪怕是白皮靴走成了黑皮靴。

途中有兩個髒兮兮的孩子站在牆角,彷彿立刻要衝上來惡作劇一番,不過是礙於看上去很嚇 人的斯內普在場才沒有動手罷了。

斯內普慢慢走在前面,並沒有給博爾齊碰施加援手。 而博爾齊婭也不需要,她明白前面的男人是在告訴她,她未來將居住在這個地方,所以還是 靠自己盡快適應得好。

巷道不長,慢慢就能看見一幢很老舊的磚房出現在眼前。

斯內普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問博爾齊婭籃子裡是什麼,聽到有一瓶酒時,眉頭皺了起來。 他伸手:「把酒給我! 」

博爾齊婭不疑有他照辦,卻看到斯內普接過酒瓶十分輕巧地蹬著牆上凸起的磚塊,把酒瓶放 在一個積滿了灰的窗台上。

她不明白對方的用意:「西弗勒斯,這……你家的酒窖在窗台上? 」

斯內普掃了她一眼沒說話,正準備開門,冷不防門從內側被打開了。 艾琳穿著打了補丁的舊圍裙站在門內,她有些尷尬地看著兒子和兒子的未婚妻:「布萊恩小 姐,很抱歉招待不周,我要出去一下。」

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斯內普冷冷地回問:「他又出去了?」 艾琳點了下頭。


而博爾齊婭很明白,就衝著艾琳穿著這身衣服待在家裡,不要說斯內普先生臨時有什麼事, 恐怕她自己都根本忘記了自己要來做客的計劃。

兩人一時無言看著艾琳行色匆匆地離去,地上濺起的污水漫過了她的鞋和裙角,讓博爾齊婭 情不自禁地心中泛起一陣悲涼。

以至於在看到破敗的房子內裡時,她完全不感到驚訝。

這家人家看上去已經家徒四壁了,房間裡只保留了最簡單的傢俱,細看之下,還全部釘在了 地上。

博爾齊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廚房,灶頭上灰的厚度讓她不由地懷疑這家人家有多久沒吃過熱 飯菜了。

在看到桌上用報紙蓋著的成打的乾麵包時她心裡就更加確定了,這些麵包恐怕比能打死人的 法式長根還要硬。

斯內普一聲不吭地將她領到二樓自己的房間,這似乎是整幢房子裡看上去唯一有人氣的地

方。

由於房間的主人還在學校住著,打開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潮濕發霍的氣味。 粗布窗簾上積起的灰塵表明從未有人記得給這房間打掃通氣,以至於斯內普拉開窗簾讓房間 不至於那麼昏暗的時候,博爾齊婭不得不掩住口鼻。

陽光昭進來後,這間小居室看上去倒是還算整潔,如果忽略那些和攢著的灰塵的話。

房內只有一張勉強夠一人睡下的木板床,一套簡陋的桌椅,斯內普的衣物數量也表明他不需 要衣櫥這樣東西。

他在窗口站了一會兒,背挺得筆直,然後轉身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了一會兒博爾齊婭,見 她沒什麼不自在,才略略詫異地開口: 「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博爾齊婭把籃子放下,四處張望了一番,發現只有床鋪能讓自己就坐,斯內普 也不會在意的樣子。

「所以你說想來一次的時候,我沒有拒絕,以免你在結婚後才發現這樣的情景,我想害處更 大。」斯內普淡淡地解釋。

博爾齊婭卻很是自如,她抬手就解下一路奔忙有些散亂的頭髮,流雲般的髮絲彷彿一瞬間就 為這壓抑的環境注入一種活力與美妙:「我的想法倒是截然相反,西弗勒斯,你要知道,如果沒 有這裡,我就要去黃金籠子裡和某個腐朽的老頭為伴了。」

斯內普一直在提防博爾齊婭臉上可能出現的嫌棄憎惡的表情,可聽到她的話,他終於有些松 懶下來了。

陽光照在他柔和下來的臉上,徹底祛除了房間內陰霾的氣氛。

博爾齊婭高高興興地坐了個總結:「看吧,西弗勒斯,既然都要付出代價,我寧可住在這 裡,至少我還要改變生活的自由。」

隨後她立刻話鋒一轉道:「不過斯內普夫人不在的話,我們的午飯可就沒有著落了,我可不


要吃乾麵包。」

這個困境倒是斯內普也無能為力,或許可以去自己常去的工廠工人的食堂,但是他看著打扮

得俏麗迷人的博爾齊婭,還是立刻把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排除了。

沒想到,博爾齊婭卻笑瞇瞇地打開籃子,裡面整整齊齊地碼著好幾個三明治。

第49章 所謂的門當戶對下


博爾齊婭和斯內普一直等到傍晚也沒見有人回來,雖然裝作沒事的樣子,但是繼續待下去委實尷尬加無聊。

    兩人便很有默契地各自收拾離開了蜘蛛尾巷,斯內普認為破釜酒吧可以提供不錯的晚餐,而之後博爾齊婭也可以通過對角巷的飛路回家,安全無虞。

    春日的白天有所延長,因此太陽還頑強地掛在西邊沒有下山,街區也還熱鬧。

    於是,在前往車站的必經之路上,博爾齊婭和斯內普又被迫看了次熱鬧。

    博爾齊婭幾乎認不出那個人是波特,如果不是莉莉站在他身邊的話。

    莉莉正和一個看上去又高又瘦的女人在爭執什麼,那女人挺著剛剛顯懷的肚子,神情很激動,旁邊一個胖胖的男人小心地扶著他,卻對面前似乎是爭執的場面無能為力。

    而波特就更無能為力了,他不知為何渾身搞得又黑又髒。

    博爾齊婭和斯內普對望一眼,雖然道路被這四個人擋了,卻也不代表自己必須繞道而行。

    再者那個高個女人在激烈述說的同時已經看到了他們,頓時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是斯內普?」

    再看到疑似斯內普身邊站著的博爾齊婭,她捧著大肚子幾乎快要尖叫了。

    莉莉羞得滿面通紅,所幸她知道西弗無論如何不會嘲笑她,頂多是對這種情況置之不理罷了,她指指那個女人:「西弗,你們小時候見過的,這是我姐姐佩妮。她去年結婚了,這是她的丈夫弗農·德思禮,今天我們都回家吃飯了。」

    斯內普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畢竟他和麻瓜一貫沒有什麼交情。

    接著,博爾齊婭不知他出於什麼心理,很是露骨地看了一眼波特,那眼中的諷刺含義會讓人恨不得立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但是顯然波特的承受能力十分之好,或者該說他無憂無慮慣了,不知道什麼叫做不好意思。

    他正要上前問問斯內普眼睛是不是在抽筋,冷不防佩妮又再度爆發:「莉莉·伊萬斯,別用斯內普扯開話題。」

    她氣勢洶洶地扶著腰,聲音彷彿鐵片刮在黑板上又尖又刺耳:「爸爸媽媽讓你去那個見鬼的霍格沃茲讀書不是讓你有家不回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才18歲,要是你願意回來,還可以考個好大學,回歸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不是和這個奇怪的傢伙……」

    佩妮顯然是氣到無法找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波特這個存在了。

    「霍格沃茲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學校!」莉莉回敬道:「還有,不要因為你沒有天賦就把所有的巫師都形容成奇怪的傢伙,你當時不還寫過信給鄧布利多校長?」

    佩妮氣得鼻子上的雀斑在扭曲,弗農根本拉不住她:「不要翻老賬,你除了把這個把柄三番兩次拿出來說你還有什麼道理,我那時候不過認為霍格沃茲是教戲法的,就是個馬戲團!」

    她長長的手指快戳在波特的鼻尖上:「你能說他喜歡你?莉莉·伊萬斯,愛一個人必須去愛一個人的一切,包括從你出生到上學前的時光,而不是只愛那個在霍格沃茲讀書的你!」

    「你說說這個混蛋今天幹了什麼?他一進門就把媽媽的電動灑水機弄壞了,還一臉無辜地問『電』是什麼,你沒教他嗎?要不是你反應快,他都要把電視機砸了!還有,從他的屁股碰到沙發上起,他有一刻安靜下來嗎?渾身像是爬滿了毛毛蟲不停地扭。還有告辭的時候抓了麵包粉就衝進壁爐裡,差點把牆撞出個洞,你說這是個正常人嗎?!」

    佩妮說得又急又快,根本沒有其他人插嘴的餘地,莉莉的臉簡直要紅得滴血。

    「詹姆斯只是沒有好好上麻瓜研究課。」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姐姐也許聽不懂,又改口道:「不,我會好好教導他的,他以後會成為我們家很好的一份子的。」

    「那你自己去和爸爸媽媽說,我絕對不會當你的說客。」佩妮極其失望的樣子,一口否決了莉莉先前的提議。

    她一轉身就鑽進停在路邊的小轎車裡,弗農連忙跟上去小心翼翼地給她扣好保險帶,自己也坐進駕駛室。

    佩妮長長的脖子使她順利地把頭伸出車窗:「莉莉·伊萬斯,我的態度很明確,你要是和這個傢伙結婚,我們就絕交。」

    然後小汽車一溜煙地絕塵而去,莉莉也氣急敗壞地大吼:「佩妮·德思禮,不見就不見!」

    這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隨著佩妮夫婦的離去,難堪的沉默瀰漫在已經降溫的夜色裡。

    博爾齊婭一聲感歎打破了這記沉默:「這是辛普森教授說過的汽車?看來不比飛天掃帚的速度慢。」

    另三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莉莉似乎心情好了點,笑著說:「看來布萊恩小姐上課要比詹姆斯認真多了。」

    波特站在旁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卻又立即反應過來,狠狠瞪了一眼斯內普。

    莉莉狠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他才老實下來,然後不好意思道:「西弗,你也看到了,我們家的意見分歧比較大,詹姆斯又搞成這樣一副狼狽的樣子,我們要趕緊回學校,我先告辭了。」

    然後她揚手招了輛的士,黑色的車很快就開走了。

    博爾齊婭和斯內普沒等多久,晚班電車也來了,兩人吹著夜風一路旅程倒也愜意。

    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博爾齊婭一笑,問不發一言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斯內普:「伊萬斯小姐叫你西弗?可真親熱。」

    黑夜裡斯內普的臉轉過來,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以你現在的身份,你想怎麼叫都行。」

    「我才不要。」博爾齊婭覺得無趣地擺擺手:「倒是你,你連叫我博爾齊婭的次數都很少,或許找個別的叫法,你會更樂意。」

    她也不顧對方的表情:「你覺得博爾寶貝,博爾甜心或者博爾小親親哪個好?」

    這個問題想當然爾,斯內普是不會回答的。

    ……

    日子平靜如流水地過去,初夏的時候暴雨連綿,整個霍格沃茲籠罩在一種陰鬱的氣氛中。

    博爾齊婭想起一周來都沒有見到斯內普,心裡不免有些懷疑,似乎這個人已經不在學校中了,但是他又從來不是需要別人去擔心的人。

    正煩惱著,久未有動靜的斯拉格霍恩突然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為難地遞過來一張紙片:「西弗勒斯那天和我告了個長假,他走得很匆忙,也沒有說明原因。不過這是他當時匆忙之下掉的……」

    紙條上的信息很短,來自社區治安官,說是斯內普的父親可能因為喝醉失足落水,而他的母親至今未找到蹤跡,萬般無奈下才出此下策通知仍在唸書的斯內普回去認屍。

    博爾齊婭覺得一陣暈眩,這個男人曾經離她太遙遠了,她從不知道他的少年時期曾發生過這樣多的變故。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聲音彷彿是從遠處傳來的:「他原本只告了三天假,可是現在已經快一周了,這樣會影響他的在校表現評價,再者N.E.W.T.s考試已經近在眼前了,如果他還不回來對他未來的影響將會很大。我思來想去,最適合的人選只有博爾齊婭你。」

    根本沒有猶豫,博爾齊婭定了定神:「教授,麻煩你也給我請假,我現在就去斯內普家。」

    斯拉格霍恩倚在窗前,看著冒雨奔出學校大門的博爾齊婭,露出了一絲微笑。

    博爾齊婭在海格的陪同下坐著夜騏飛天馬車在暴雨中趕到了對角巷,由於未成年巫師在校外不得使用魔法,又再次麻煩了老好人海格用幻影移形將自己送到了蜘蛛尾巷。

    那裡地勢高低不平,幾乎和發了洪水似的,就連海格也大皺眉頭。

    博爾齊婭一再表示自己不要緊,海格才再叩了幾次門沒人應答後,用了阿拉霍洞開,將博爾齊婭送進房子後離開了。

    並且再三叮囑,天氣如此惡劣,回學校前一定要用貓頭鷹通知自己,讓自己來接他們。

    博爾齊婭十分感謝這位大大咧咧的巨人,他在這刻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房子和博爾齊婭上次來時看上去沒有任何差別,但是更加陰冷潮濕,沒有人動過的乾麵包上圍著兩隻老鼠,被人驚動後嚇得亂竄。

    博爾齊婭好不容易找到電燈開關,才總算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這次連之前看到的釘在地板上的傢俱也沒有了,她喚了幾聲斯內普都沒有回應,心想人應該不在。

    地板上隨處扔著報紙,她細細一看,發現了一份訃告:

    托比亞·斯內普和艾琳·斯內普的葬禮今天在該區教堂舉行。

    博爾齊婭的呼吸猛地一窒,她從角落裡費盡力氣找到一把破舊的雨傘,一路打探教堂在哪兒。

    路上行人極少,雨又大,傘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不一會兒博爾齊婭渾身都被打濕了,整個人狼狽不堪,也正因為如此,路上並沒有遇見什麼麻煩。

    這個牧區教堂很小,長排的椅子空空落落,只坐著一個寂寥的黑色身影。

    牧師在台前絮絮叨叨講著什麼她並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找到了斯內普。她輕輕走上前去,在斯內普邊上坐下。

    不是不驚訝的,但是斯內普憔悴的臉上已經做不出什麼表情了,他看了眼博爾齊婭,又木然把臉轉了回去。

    告別的時候,博爾齊婭仔細地看了看有過兩面之緣的艾琳,她的臉被水泡得浮腫,但是神色極為平靜,沒有絲毫痛苦。

    她又看了一直無緣見到的斯內普先生,他就像個破敗腐朽的軀殼,整個人被酒精侵蝕殆盡,因此浮腫的臉上也只剩麻木,也無痛苦。

    斯內普已經站在門口等她了,她轉過身將一樣東西放在了艾琳的雙手間。

    但是這一切都被白髮蒼蒼的牧師看在眼裡,他溫和地對將要離去的博爾齊婭說道:「孩子,上帝保佑你。」

    那把傘破敗到徹底不能履行自己的使命,斯內普將博爾齊婭裹在自己的袍子裡,兩個人艱難地跑到無人處幻影移形回家。

    斯內普看著像是空關了好幾年一樣的破敗房子,彷彿喪失了所有的耐心,將所有東西,包括老傢俱,過期食物、灰塵和老鼠全部清理一空。

    博爾齊婭沒有制止他,她明白面前這個男孩並沒有失去所有的自制力,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把握的,何況他所使用的還是無杖魔法。

    夜色已然很深,斯內普準備了熱水,讓博爾齊婭先去洗了暖和下,等到她出來的時候,變出來的簡易桌子上放著一些簡單的黃油麵包,不知斯內普短短時間從哪裡弄來的。

    等到兩人用完簡單的晚餐,洗漱完畢,時間已經不早了。

    博爾齊婭並不願意去睡那間才失去兩個主人的主臥,斯內普的房間很小,不夠擺下兩張床,現在再去清理一間房間出來誰都沒有這個力氣。

    於是,兩人躺上被斯內普變大的床時,身體除了疲勞根本激不起別的想法了。

    可是往往越累的時候,人的神智越是清醒。

    黑暗中,博爾齊婭試探地問道:「西弗勒斯,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

    「等到雨停了會舉行落葬儀式。」

    「那我陪你。」博爾齊婭輕聲說道:「不論你需不需要我,但是我必須留在這裡。」

    黑暗中一聲長歎,斯內普原本背對著的身體轉了過來,博爾齊婭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臉觸碰到了自己的髮絲。

    「我無法理解。」斯內普悶悶的聲音傳來:「我今天才知道我的母親竟然受洗了,她竟然早就徹徹底底放棄了巫師的身份。」

    博爾齊婭也難掩驚訝,斯內普透過黑暗,彷彿也能看見她的表情似的:「博爾齊婭,她是跟著我父親去的,打撈的時候她就在一邊。屍體出水的時候,有人看見有個女人往河裡去了,雖然沒有得到證實,但我知道就是她。即便她選擇了上帝,這也是大罪!」

    博爾齊婭聽出了他語氣裡的怨恨,想到艾琳不顧一切地追隨和這個冷漠如冰的家庭,突然也說不出話來。

    「她捨棄了一切,最後也要被上帝捨棄。」斯內普像是無處發洩一般,突然從背後牢牢地抱住了博爾齊婭:「你說,愛究竟是什麼?是拋棄一切,包括自己的孩子,甚至是自我嗎?」

    這也是博爾齊婭從未得到過的東西,她啞口無言,最後只能援引:「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西弗勒斯,不管你的父母如何,如果你心中還留存一點對他們的感情,就釋懷吧,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在這個你長大的蜘蛛尾巷,在這幢房子裡。」

    斯內普的手勁鬆了些,卻透出一種更強烈的堅持來,博爾齊婭覺得背後彷彿一團炙熱的火焰。

    「也許這房子也到了一個改變的契機。」他喃喃道。

    博爾齊婭握住了他從背後伸出的手。

    在睡著前,她隱隱約約聽見斯內普似乎說:「博爾齊婭,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

    斯內普到底是個極冷靜自製的人,他在處理了父母的所有後事後,照常回到了霍格沃茲。

    甚至於除了博爾齊婭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事後斯拉格霍恩從博爾齊婭處知道事情的原委也是既惋惜又佩服,不過他說往好處想,做大事的人就是要無牽無掛的好。

    這話讓博爾齊婭的立場倍覺尷尬。

    斯內普終是以全O的成績從霍格沃茲畢業,他是建校近千年來第33名獲得此殊榮的學生,第34名是莉莉·伊萬斯,為此鄧布利多校長在七年級離校前特地給他們頒了傑出畢業生獎,附贈每人1000金加隆的魔法部特別獎學金。

    學期結束的時候,霍格沃茲又迎來一撥畢業潮,不過這一年斯內普和博爾齊婭也迎來了和諸多畢業生一般的分別,不過他們比較不同就是了。

    混在一群依依惜別正激*情熱吻的情侶中,博爾齊婭並沒有什麼離別的傷感情緒,而斯內普未來的一年都會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獨立研究所裡度過,兩人很可能在博爾齊婭畢業前都沒有見面的機會。

    博爾齊婭指指斯內普扔在腳邊的可以忽視的少數行李說道:「西弗勒斯,你早些上車吧,晚了就沒有包廂了。」

    她看了看正濃情蜜意準備上車的莉莉和波特說道:「我想你也不願意又和格蘭芬多擠一起吧,這可是最後一次霍格沃茲特快之旅了。」

    「那你呢?」

    「看著你離校,我和伊文娜想想還有一年也要畢業,心裡有些捨不得,準備明天在霍格莫德玩一天再走。」

    斯內普對此說法不置可否,不過他是一向知道博爾齊婭和伊文娜的交情的。

    博爾齊婭甚至有些脫離掌控的興奮,這樣就沒有人老是抓她去圖書館看自己不感興趣的書了。

    斯內普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我會拜託斯拉格霍恩教授替我關照你的,當然那樣的關照很有限,但是我想你的N.E.W.T.s成績能說明很多問題。」

    這簡直就是威脅了,博爾齊婭只能不情不願地表示自己一點會努力的。

    斯內普彎腰拿起行李,卻動作極快地在抬頭的瞬間拂過博爾齊婭的唇瓣,這對於吻來說太過輕飄冷淡了,但是博爾齊婭知道,斯內普願意作出這樣的事情來是多麼的難能可貴,那簡直比斯拉格霍恩教授減肥還難。

    火車的蒸汽噴頭已經噴出白煙來,博爾齊婭目送著斯內普在包廂安頓下來,然後隨著火車的啟動,看他遠離自己的視線。

    博爾齊婭和斯內普都沒有傻兮兮地揮手,但是雙眼卻緊盯著對方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你們催啊催的,我只能加快了,所以關於戒指的疑惑什麼的就先不寫了

    不多培養點感情,哪怕是結婚了,船戲也是不會有的,攤手……

    2篇長評的加更都完成了,明天終於可以休息了,週一大家該幹嘛幹嘛,不要刷屏啊

    對了,阿瞞君,真的好悲催,所以你的評論我送了積分

    文下出現了一些負面評價,希望大家能積極給我打分留評,也千萬不要回復這些留言,這樣就能把這些負面評在文章首頁壓下去,十分感謝

    這個人在十分鐘裡看了九章,讓我怎麼相信她是認真看了負責評了?



第三卷 加溫的選擇

第50章 我們到了畢業結婚時


由於盛夏的緣故,年輕的波特夫婦的婚禮被推遲到了10月舉行。

    莉莉很意外地接到了斯內普的來信,信中並沒有很詳細地說找自己有什麼事。

    她躊躇再三,將原本已經一個個封進信封裡準備寄出去的精美的羊皮紙做的請柬,找到寫了斯內普名字的抽出來,裝進了自己的手提包裡。

    畢業已經快三個月,莉莉忙著籌備婚事,除了和斯內普簡單的一兩次通信,就沒有更多的聯繫。

    她走在九月仍然炎熱發燙的正午的對角巷馬路上,透過茶館的櫥窗,看見仍是一身黑色袍子打扮的斯內普正坐在廳堂裡,面前放著一杯加了冰的白水,對面則已為自己點好了冰鎮草莓汁。

    莉莉心裡一暖,摘下遮陽帽推開了店門進去。

    栓在門上的鈴鐺清脆地一響,示意有新的客人進來。

    斯內普一回頭,正看到莉莉在對自己笑。

    然而莉莉卻感覺他神情異常的嚴肅,彷彿看見自己並不是多高興的事情。

    她坐下拿起草莓汁喝了一口,原本興奮的心情沉澱了下來。

    兩人都等著對方開口,莉莉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會這樣畏縮,事情讓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西弗,你找我有什麼事?」莉莉攪著吸管,看著鮮紅的草莓汁液在杯中由慢及快地旋轉。

    斯內普卻問了她一個她並不想回答的問題:「你現在住在哪裡?」

    莉莉住在波特莊園,因為家裡沒人支持自己的婚事,她打算用既成事實說服他們,於是已經和波特前往魔法部辦理了手續。

    雖然還沒有舉行儀式,但是她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波特夫人了。

    她皺了皺眉:「西弗勒斯,即使我沒有回家,但是我已經成年了,住在哪裡是我的自由。」

    不知為何,她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寄身於波特莊園的事情。

    斯內普並沒有因為對方並不樂意的回答而產生什麼影響,但是他看著自己曾經熟悉的那張臉頗有感慨。

    他見證過這張臉還長著雀斑時的天真可愛的童年時光,也見證過她初進霍格沃茲時年少綻放的豆蔻年華,還有……還有就如一團火焰般越發耀眼的少女風華。

    所以他敏感地看出了對方的不自在,和不自覺中已流露出的女性的嫵媚。

    斯內普覺得心微微刺痛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喝了一口冰水把這不合時宜的感覺鎮定住。

    「你的父母一直聯繫不上你。」斯內普面無表情地陳述一個事實:「而你已經畢業離校,學校無法提供你現在的落腳地,而他們也不能隻身來魔法界尋人,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寫信給我我,我是他們認識的除了你之外唯一的巫師。」

    莉莉的眼睛隨著斯內普的述說越睜越大,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道:「不可能!我還寫信告訴了他們我要和詹姆斯結婚的事情,因為沒有收到回信,我以為他們還是不同意,所以想舉行完婚禮帶詹姆斯回家……」

    斯內普覺得頻繁出現的「詹姆斯」這個名字很刺耳,他打斷了莉莉的話。

    「不僅如此。」他歎息道:「他們急著找你並不是為了你的結婚對象,而是你的姐姐佩妮失去了孩子。在……在那次我們的碰面後……」

    「西弗勒斯,你……你是說……」天氣如此炎熱,莉莉卻渾身顫慄得發起抖來。

    斯內普點點頭,然後可有可無地加了一句:「我回信告訴他們會幫忙聯繫你,還捎帶了一瓶恢復精力的魔藥。佩妮那天過於激動了,這並不全是你的錯。」

    「謝謝你,謝謝……」莉莉雖然這麼說,但是明顯慌了神:「對不起,西弗勒斯,我必須告辭了。」

    斯內普看著她跌跌撞撞地離去,將她臨走前匆忙留下的請柬拿了過來,仔仔細細地看著上面的新婚夫婦的署名,看著莉莉·波特的名字。

    良久,他才招手讓服務員來結賬。

    莉莉一路飛快地返回波特莊園,她沒有理等候在門前的小精靈的問候,也無視詹姆斯的噓寒問暖,只是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急切地問:「莊園的貓頭鷹屋在哪兒?」

    波特看著莉莉滿頭大汗,本想讓她先休息一下,可是她的眼裡的熱切讓他不能拒絕:「我現在帶你過去。」

    坐在沙發上的多瑞亞翻著詩集,從頭到尾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而此時莉莉站在貓頭鷹屋裡,看著被貓頭鷹扯碎墊在窩裡的羊皮紙的殘卷,失聲痛哭起來。

    波特被嚇得不輕,想上前摟住她,卻不防被莉莉一把推開,她指著那堆看不出樣子的紙片傷心欲絕地問道:「詹姆斯,你家的貓頭鷹為什麼撕了我的信!」

    她的臉被淚沖刷得紅通通,怒火張狂地映在她的雙頰上,讓波特害怕地趕緊問:「莉莉,你的信是打算寄給誰的?」

    「當然是我的父母!」

    波特嚥了下口水,艱難道:「我家的貓頭鷹是母親馴養的,我想它們不會願意送信給麻……不,普通人的。」

    莉莉呆了半晌,轉頭又往大宅的方向衝去,波特心驚膽戰地跟在後面。

    查萊斯歎了口氣:「多瑞亞,這都是孩子自己的選擇,你何必……」

    「同意他們的婚事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多瑞亞冷冰冰地反駁道:「你見過哪家閨秀會在正式的典禮前住進夫家的?」

    「這是時代不同,再說對方雖然是麻瓜,似乎也看不上我們家的詹姆斯,要不是伊萬斯小姐也愛著我們的孩子,怎麼會不能回家呢?」

    「那看來我還要感謝她的厚愛啦?」

    查萊斯噤聲,正巧從動靜來看,兩個孩子似乎是回來了。

    莉莉氣喘吁吁地在多瑞亞面前站定,深吸了口氣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動:「波特夫人,為什麼你家的貓頭鷹不給我的父母送信?」

    「它不認識麻瓜的地盤怎麼飛,要知道從前它可不需要給除了純血家族之外的人家送信,至少也不會離開魔法界的範疇,沒人告訴你嗎?這可真遺憾。」

    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莉莉繼續問道:「那寄給我的信呢?為什麼兩個月來我父母寄來的信我全都收不到?」

    多瑞亞的表情很驚訝:「您問這個問題真稀奇,聽說您還是霍格沃茲這幾年來最優秀的學生呢!既然你的信到不了麻瓜世界,麻瓜世界的信自然也到不了這裡,你認為像波特這樣的歷史悠長的家族會允許不明來歷的鳥類和信件出現嗎?」

    她轉身上樓前留下一句話:「我認為你既然要改姓波特,那麼就應該對夫家多些瞭解才是。」

    莉莉頹唐地坐在沙發上,一周後的婚禮已勢在必行,而家裡發生的大事自己卻全然不知曉。

    自己所愛的詹姆斯,他的母親卻對自己抱著強烈的敵意,她無論如何不能在儀式後選擇繼續住在波特莊園。

    在爭取獨立的過程中,莉莉和詹姆斯抗爭得很辛苦,最後老波特夫婦終於鬆口,同意他們獨自住到位於戈德裡克山谷裡波特家的一處房產。

    雖然莉莉和詹姆斯在去看望佩妮的時候被拒之門外,但是當站在屬於他們自己的小屋門前時,他們心裡仍然充滿了喜悅。

    斯內普在婚禮上見到新娘的時候,發現莉莉甚至沒有往日的艷麗,她的臉上有一種輕而易舉就能察覺的疲憊,但這並不影響她今天作為主角的熱情高漲。

    婚宴的規模很小,沒有見到伊萬斯家的人,波特夫人則以考慮到年輕人不喜拘束的理由,沒有宴請熟識的親戚和朋友。

    可能對她來說,背後被人議論比當面接受調侃諷刺要能接受得多。

    而從她作為新郎的母親始終溫柔得體的儀態來看,她既接受了事實,也有了自己的應對。

    波特自然無法察覺其中的暗潮洶湧,他正到處呼朋喚友分享他的喜悅。

    尤其是西裡斯·布萊克,即使他是波特夫人的娘家親戚,也沒有得到更多的熱情款待,因為熟識內情的人都知道他把阿爾法德最後那點心血搾乾了,成不成器還是未知數,不過他已經決定將自己和索菲亞·哈金斯的婚禮放在一年期限的最後一天。

    而這樣的場合,他也沒有帶他的未婚妻亮亮相,這兩人早已就是陳舊的笑料了。

    斯內普只能和莉莉碰了碰杯,道聲恭喜,取出一隻包裝精美的盒子,莉莉打開一看是一枚精美的百合胸針。

    她知道斯內普家境不好,讀書時從來沒有新袍子和新課本,現在雖然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學徒,但是因為工作資歷還極短,應該沒什麼積蓄。

    因此這枚鑲嵌了少量細小鑽石和一顆珍珠的花型胸針顯得尤為貴重起來。

    莉莉甚至感到了其中的一些難言的情分,她趕緊交給伴娘瑪麗收起來,匆匆飲了口香檳定定神,強笑著招呼道:「我們打算拍照了,西弗,你一起來吧。」

    斯內普只說一會兒再過來,但是等到新婚的主角和所有來賓合完了影,莉莉都沒有發現斯內普早就離場了。

    ……

    上了兩次學的博爾齊婭偶爾會覺得時間難熬,然而真正面臨畢業時,心裡卻會湧起難掩的懷念。

    她和伊文娜二人對著床上疊起的校袍呆了片刻,兩人又相視笑了起來。

    「恭喜畢業。」博爾齊婭摸了摸她的淡金髮。

    她卻往床上一趟,迷茫地看著帳頂:「我們兩個都要嫁人了呢?這是所有女巫必經的道路嗎?」

    博爾齊婭坐到她身邊:「這總比你變成老姑娘好,再者謝菲諾留斯絕對會給你最大的自由,支持你所做的一切的。」

    「這話是沒錯。」

    伊文娜翻了個身,托起腮:「所以博爾齊婭你是在羨慕我嗎?斯內普看上去就很嚴厲刻板的樣子。」

    「你說是就是,如果讓你心裡覺得好過的話。」

    「真高興得到這位美麗女士的讚美,我一定讓伊文娜過得自由自在。」謝菲諾留斯不知什麼時候杵在了門口,一臉飛揚得意。

    他當年還在霍格沃茲就讀的時候就是拉文克勞出了名的美男子,一頭金髮和伊文娜一般柔順奪目,就是個性不大著調,兩人委實天生一對。

    而站在他身後的斯內普氣質上也毫不遜色,只是走的是另一個陰沉的極端罷了。

    博爾齊婭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男生,而且是社會青年,怎麼能進拉文克勞女生宿舍?

    謝菲諾留斯好心解釋道:「我們是法律許可的未婚夫妻,因此就算是費爾奇也不能阻止我們名正言順地給自己已經畢業的未婚妻拿行李。」

    「哦,對了。」他想起什麼,指指斯內普:「我和斯內普先生是在大門口遇見的,看來他也很體貼周到呢,要知道七年積攢下來的行李,哪怕是用了縮小咒,在不能使用幻影移形的情況下拿去車站也是樁勞心勞力的差事。」

    於是,那位被貼上「體貼周到」標籤的陰沉男士開口道:「博爾齊婭,你的行李呢?」

    「在這裡。」博爾齊婭趕緊指著地上的一堆。

    斯內普利目掃過,多少有些明白了博爾齊婭之所以能進拉文克勞的原因,看見至少有兩個書架容積的烹飪書脊和相比之下極少的教科書,你畢竟還是得承認她好學。

    對此一言不發,斯內普悶頭幹起活來。

    博爾齊婭和另兩人不得不驚羨地看著他施展著完美的咒語,把那所謂勞心勞力的差事輕鬆做完。

    而且看在同行及兩個女孩交情的份上,還小小地幫了另一對的忙。

    霍格沃茲特快在鐵軌上奔馳,斯內普這才有心仔細打量博爾齊婭,雖然剛剛進門時的一眼已經讓他震驚非常。

    也許十幾歲真的是女孩變化最大的時候,一年不見,如今的博爾齊婭已非那時還猶有青澀的模樣。

    她的面龐長開了許多,彷彿是盡情吸收了陽光雨露的嬌嫩花瓣,花骨朵般的姿態一下子盛放了開來。

    褪下了校袍,穿著夏季的薄薄絲袍,胸前的曲線和玲瓏的腰身讓斯內普也感到吃驚。

    而三天後,眼前的女子便是他的妻子了。

    他清了下嗓子,博爾齊婭知道他有話要說,被窗外的陽光曬得略有些緋紅的臉轉了過來。

    斯內普見到她溫柔帶著笑意的目光,突然卻又彷彿貪戀這一刻的寧靜,反而說不出話來。

    良久,在博爾齊婭無聲地催促下,他才如是說道:「一會兒我送你回布萊恩家,布萊恩先生會通知你收拾自己房間裡需要帶走的物品,至於你學校的行李就由我直接帶回家。籌備工作都已經完成,三天後我們就去魔法部,晚上會舉辦一個私人聚會。如果你對婚禮有什麼額外想法,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再討論。」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卷番外在35章讀者的秘密基地中,夫妻相性一百問喲

    我忘記本章是替換不能放存稿箱了,而且因為今天是去體檢12點我趕不回去,所以還是趁早發了,大家愉快,明天應該就是婚禮了,如果這兩人沒出什麼意外的話

[ 本帖最後由 aamyleetw 於 2014-2-13 14: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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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女人應該怎麼哄

博爾齊婭左手放著一摞宴會名單,右手邊是一件嶄新的銀白色猶如月光流過的婚紗禮袍。

    這兩樣東西都讓她驚奇。

    布萊恩家的號召力她心中有數,名單與她事先想到的沒有大的出入。

    而在看過男方宴請的名單之後,她委實吃了一驚。雖然心裡明白這脫不開馬爾福家的影響力,然而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或許會以為新郎是哪家純血或者名門政要的孩子。

    那麼手邊這件禮袍的來歷也就解釋得通了。

    博爾齊婭結婚的經歷不在少數,年輕的時候只要她想要,她曾有過一件綴滿了鑽石的比月亮更加耀眼的禮袍,而那任丈夫為了舉辦婚禮不惜為此花去了一半的身家。

    待到後來,做寡婦的次數多了,去魔法部走過場的機會也不在少數。

    因此她現在絲毫沒有一點將要成為新娘的期待和緊張,在她看來,她更關心馬爾福在不久的未來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麼。

    而無論如何,這件從法國特別定做的用了頂級塔夫綢和手工蕾絲的袍子迎合了博爾齊婭的品味,也展示了托馬斯對這場婚禮的看重程度。

    這足以是個很好的開始了。

    思及此,她意識到離兩人約定的前往魔法部的時間還有2個小時,而她打算空餘出時間再與斯內普見一面。

    他們之間毫無曖昧而坦蕩無情的好處在於,博爾齊婭可以把利害□裸地告誡斯內普,以免他成了托馬斯用來拉攏別人的工具。

    而從托馬斯只精心準備了禮服卻沒有給博爾齊婭添加額外首飾的舉動來看,他仍然對這個馬上要嫁出去的繼女保持著戒心。

    環顧幾乎已經搬空的自己住了許久的房間,而實際上除了斯內普從學校拿回去的行李外,這裡能夠整理出來的東西實在乏善可陳。

    在博爾齊婭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卻先來了一隻不期而至的貓頭鷹。

    來信的卻是始料未及的現任馬爾福的夫人,納西莎。

    親愛的博爾齊婭:

    今天你將成為最美麗的新娘,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這樣你能在晚上的典禮用上。

    西弗勒斯現在在我們家裡,正和盧修斯談話,我想你們可以從馬爾福莊園一起出發。

    雖然新郎新娘在婚禮前不能見面。

    但是巧遇的話就是梅林的安排。

    滿懷期待的

    納西莎

    既然知道了斯內普的動向,博爾齊婭自然是樂意之至。

    日光從高大的落地窗射進來,投在兩個頎長的背影上。

    盧修斯見斯內普從飛路裡出現,便從窗前踱步進室內,指著圓幾邊的一張雕花扶手沙發椅道:「西弗勒斯,你來了,坐。」

    自己則落座於另一邊。

    角落裡正聽候差遣的小精靈看到主人的手勢連忙去準備茶具。

    斯內普的臉上並看不出明顯的興奮,倒是該歸類為無關人員的盧修斯反而看上去有幾分喜氣。

    「啊,西弗勒斯,時間過得真快,你也要成家了。」盧修斯少見地感歎起來:「我還記得你初進霍格沃茲那天,分院後就坐在我邊上,那時的你還不到我的肩膀高。」

    斯內普的臉這才轉過來,掃了一眼對方。

    「不過你現在可和我不相上下。」盧修斯補充道。

    但是這些客套聽上去不過是廢話,斯內普直截了當地問道:「馬爾福學長,你叫我來有什麼事?」

    「請叫我盧修斯。」

    斯內普並沒有回應。

    盧修斯歎了就氣:「真不敢相信你們兩個竟然能過到一塊兒去,看來我得幫你個忙。」

    小精靈恭恭敬敬地把茶盞和點心放到茶几後,見主人不耐煩的目光,又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還不忘將門掩住。

    盧修斯飲了兩口茶,看斯內普也似乎挺享受茶香的味道,覺得時機不錯。

    他起身走到一邊的桌子,從下側不顯眼的抽屜裡拿出一本書遞給斯內普,那書很舊,封面是一種深紅色,尺寸也不大,外皮上空無一物。

    斯內普狐疑,還是接過來翻了幾眼,然後神色一變,反手就把書扔在了茶几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反應在盧修斯的意料之中,所以他的準備也很充足。

    「西弗勒斯,類似的貨色市面上很多,不過都是些華而不實之輩。」盧修斯頗為在行的樣子:「這書雖然看上去年歲很久了,但是你要知道往往前人總結的經驗才是最富有實踐價值的。」

    斯內普覺得和盧修斯簡直是話不相投半句多:「我問的是你給我的這本書的內容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這些圖片夠直白,難道你看不明白?」盧修斯充分發揮了語言的藝術,繼續兜著圈子:「這可是夫妻關係極為重要的一環啊。」

    斯內普覺得盧修斯管得實在太多,但是這樣的東西在霍格沃茲求學時,同住的宿舍裡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是他認為自己的婚姻模式並不需要。

    他冷冷地回答道:「馬爾福學長,感謝你的關心,我並不需要。」

    「還有……」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說清楚:「想必你也明白,要不是出了那樁事,我和博爾齊婭的這段婚姻絕不在預期中,我也不需要類似的指點去調和夫妻關係。」

    「我認為你只要善盡職責做好你的證婚人就行了。」

    盧修斯被態度堅決但絕不失禮地頂了回去,只好乾笑兩聲,突然他從虛掩的門外看到了自家小精靈躊躇的樣子,敏銳的餘光還看到了女巫袍角。

    他想起了納西莎之前和他提到過的事情,不由福至心靈,心頭大呼太巧。

    他相信博爾齊婭這麼聰明的女人,即使聽到斯內普的這些理智到冷酷的話,也不至於在人前有什麼失態。

    但是等到兩夫妻關起了門,恐怕斯內普還是把自己送的書帶回家好好研讀的好。

    小精靈簡直太瞭解自己的主人了,它選在了斯內普話音剛落的時候推開了掩著的門,用又尖又細的聲音稟告:「主人,女主人攜布萊恩小姐來了。」

    盧修斯看到博爾齊婭身姿搖曳進來的一霎那,一向是人群中最為淡漠的斯內普卻一反常態地迅速站起來,比他這個準備迎接客人的主人還要迅速。

    就連納西莎也控制不住背過身去,遲了兩秒才進房間。

    博爾齊婭做出一副很驚訝地表情看著反應迅速的斯內普:「西弗勒斯,你也在這兒?」

    斯內普內心鬆了一口氣,盧修斯大呼可惜,但是他妻子的表情讓他知道博爾齊婭必定聽到了,此事絕對沒完。

    果然,博爾齊婭揚起一個得體的微笑:「西弗勒斯,我之所以來到馬爾福莊園,一是因為納西莎的邀請,二則是因為我們可以在登記前見個面,商量一下細節。」

    她頓了頓,笑得愈發柔和燦爛:「看來這次我倆的見面並不在你的預期之內,我想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你看起來和馬爾福學長應該談完了,不如我們現在出發吧。」

    說完她率先轉身就走了出去,斯內普在原地呆立了一會兒,也跟了出去。

    博爾齊婭走得極快,以至於斯內普在門廊處才找到她,她正在穿戴外出的薄斗篷。

    「博爾齊婭,我不是……」

    對方用一種啼笑皆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不,西弗勒斯,你說的沒錯,清醒的大腦對我們倆都有好處。」

    斯內普還想說什麼,馬爾福夫婦也已經走了出來,他只好把未說的話嚥回喉嚨裡。

    納西莎興致極高地走上前來挽住博爾齊婭的手:「新娘是今天最大的主角,我們不用理那兩個男人,你可得保持心情愉快。」

    說著兩個女人就走進了飛路。

    而盧修斯拍拍斯內普的肩,把才纔他棄置在茶几上的書,很強硬地塞進斯內普的外袍口袋裡。

    ……

    魔法部婚姻登記處的小辦事員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天。

    能讓現任馬爾福家的大家長出面證婚的人鳳毛麟角,而新娘又是這樣難得的人品美貌,這還能讓人接受些。

    可他顫顫巍巍地抬頭看了新郎一眼,又馬上低頭準備文件。

    人之常情下,他猜測這段婚姻絕對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內幕。

    「兩位,請讀出婚姻誓約並在文件上簽署您的名字,那麼這份誓約就會立刻生效。」

    他進這個部門不過半年,見過喜極而泣的,見過強行按捺激動的,也見過不情不願的,卻從沒見過有人是如此冷靜的。

    新郎有一副陰沉的臉就不說了,就連最有權利表達喜悅的新娘也為詭秘沉默的氣氛出了不少的力。

    辦事員小心翼翼地捲起羊皮紙文件,用魔法繩捆好,送進了存檔室。

    然後按照慣例,他背書一般地說了些場面上的祝福話,只是今天說的沒有往日利索。

    最後他宣佈,新郎可以給新娘誓約之吻了。

    這是程序,因此斯內普上前,握住博爾齊婭的手,俯□來,博爾齊婭則很配合地抬頭,閉上了眼睛。

    她的脖子的曲線很曼妙,臉孔微微側著,睫毛輕輕顫著,彷彿大理石雕塑一樣動人,又帶著一分羞澀。

    然而只有斯內普知道在他吻上去的一剎那,博爾齊婭輕輕瑟縮了一下,彷彿很是害羞,她的臉也隨之動了動。

    自己不過只吻到了她的唇角。

    然後博爾齊婭極快地抽身,周圍人雖然站得很近,卻一個都沒有發現這幕的反常。

    ……

    伊文娜正在給博爾齊婭調整長袍的小拖尾,西比爾則唸唸有詞地欣賞納西莎特意送給新娘的頭紗。

    這不知是用什麼樣的材質做的,極輕柔極飄逸,帶著淡淡閃亮的銀色,配上博爾齊婭的月光銀色的禮袍,彷彿就是縈繞在月亮周圍嫵媚的流雲。

    不過她們還是有一種少了一個人的遺憾。

    西比爾問道:「索菲亞呢?她的婚期不過就一年,當一下伴娘對她有好處。」

    「她是恨嫁吧。」伊文娜不在意地說道:「原本她現在已經該嫁人了。」

    西比爾聳聳肩,她今天穿著泡泡袖的伴娘袍,聳肩的動作十分有趣。

    她見著博爾齊婭的裝束已經調整妥當,正打算走到一邊去拿那雙銀色鑲鑽的高跟鞋。

    冷不防化妝室的門被敲響了,伴娘們盯著一個和博爾齊婭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但氣質更為柔弱的女人走了進來,她手裡還牽著一個看上去四、五歲的男孩。

    她們雖然無緣見過布萊恩夫人,但是這樣的相似,一看就能猜出這是博爾齊婭的母親。

    這想必是要在女兒出嫁前說些悄悄話,於是伊文娜拉著西比爾,表示要出去看看婚宴舉辦的如何,給兩人留下了一個私下談話的空間。

    博爾齊婭已是好幾年沒有見過安娜,但是她上輩子與安娜經過更久的離別,所以神情並不十分激動,況且她們還一直有書信往來,雖然都是些不痛不癢的日常問候。

    可安娜看起來比她激動得多,她先讓安德魯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玩那些裝飾用的花,自己則走到博爾齊婭身邊。

    博爾齊婭可以在鏡子中看到她那慣常楚楚可憐的臉此時盈滿怒氣,卻還是有一種帶刺玫瑰的艷麗。

    這鏡中有幾乎完全一樣的兩張臉,尤其是博爾齊婭現在已長成,如果有人有幸看到,該感歎這真的梅林的傑作。

    安娜的手放在博爾齊婭肩上,很用力:「托馬斯直到昨天才通知我,你要嫁人,聽說還是你自己選的?」

    她彎下腰,壓低嗓門,似乎不想讓安德魯聽到:「你竟然自甘墮落到嫁給這樣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矮油,要調教男人,一個下馬威是很必要的,沒有困難也要製造點困難

    不過教授,乃真的是笨蛋,人家盧修斯也是好心,你不要這麼不解風情嘛

    按照發佈順序,這篇加更是送給小茶壺的。

    大家準備準備,或許明天就是新婚夜,額,應該是……




第52章 丈夫的義務和責任


博爾齊婭彷彿渾然不覺自己的肩膀被捏得很痛,只是低下頭在首飾盒裡翻翻找找,最終拿出一對珍珠耳環來。

    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是好在看上去典雅大氣。

    她一邊動手把耳環扣進耳垂,一邊在鏡子裡冷冷地盯著安娜:「那你認為你的丈夫會給我安排什麼好的人選?卡那封或者馬爾福?你也知道他們死得有多早了。」

    「但他們會給你留下遺產,你想怎麼逍遙都行。」安娜伸手拿起另一隻,給博爾齊婭戴上,轉身去拿頭紗。

    博爾齊婭神色很複雜地看著她:「你確定托馬斯不會想盡辦法盤剝我?也許在我經歷了一次、兩次甚至數次婚姻後,仍然一無所有呢?」

    她看安娜嘴唇動了動想解釋什麼的樣子,冷冷地打斷:「不用給他說好話,他就是個渾身銅臭味的勢利鬼。」

    這話哪怕是最能言巧辯的人來也沒法反駁。

    安娜歎口氣,讓博爾齊婭坐正在鏡前,給她配頭紗:「這件婚事托馬斯也同意了,我已經沒有反對的餘地。」

    她摸著柔滑的緞子,歎氣:「博爾齊婭,你要知道過了今天,你就要住到一個小房子裡去,這也是你最後一次穿這樣漂亮的衣服。」

    博爾齊婭彎腰踏進鞋子裡,走到全身鏡前,看著自己再一次的新娘裝扮:「我不在乎,你也不用多慮。既然托馬斯同意了,就代表他看到了利益,這個男人有前途。」

    安娜似乎被說服了,她看著博爾齊婭空空的脖子,想起自己帶來的東西,趕緊拿出一條鑲嵌著梨形鑽石的華麗項鏈。

    「這可是我們當年感情最好時,托馬斯買給我的項鏈。」安娜有些懷念地摸摸那顆璀璨的石頭:「你的首飾盒裡什麼都沒有,今天你一定得戴上它。」

    博爾齊婭沒有拒絕,鏡子裡能看到安娜眼角不顯眼的細紋,她突然感到些微的心酸。

    恍然就發覺,安娜很可能在一年內就要去世了。

    到底是女兒出嫁的特殊日子,安娜頗有感觸:「博爾齊婭,或許你一直認為我軟弱無能。但是我深感女人常常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但是男人可以。」

    博爾齊婭撥弄了一下頭紗:「但是我們可以掌控男人。」

    安娜笑了下,似乎有些驚訝:「這要看你的手段,但是我想說的是,通常有能力掌握命運的男人,會給你帶來競爭,所以女人往往最恨的是女人。」

    「那是傻瓜才做的事,所以你最後在對待托馬斯的時候才那麼豁達嗎?」博爾齊婭反問。

    「親愛的,愛情是每個女人的天性。」安娜親了親博爾齊婭的額頭:「你只能盡量讓自己不被愛情傷害,不被男人左右,甚至於做好隨時被替代的準備。」

    博爾齊婭起身,她年輕的笑容自信的多:「安娜,雖然你這麼說,可是你做的並不好,我姑且當你是經驗之談。我和你長得那樣相像,美貌是我們最好的武器,只要運用得當,甚至可以致命。但是美貌總有失色的一天,我們應該學會多用頭腦,這樣才能長長久久地保護自己。」

    安娜的臉顯得有些掃興。

    這時門敲了兩下推開了,伊文娜示意博爾齊婭典禮馬上就要開始。

    博爾齊婭趕緊又拿起掛在衣帽架上的包,拿出斯內普送給她的訂婚戒指,一邊回頭對安娜說:「婚宴就要開始了,你先入席吧。」

    沒想到安娜卻像雙腿被粘在了地毯上,只盯著博爾齊婭不動,嘴唇喃喃似乎想說些什麼。

    可能是顧忌伊文娜,安娜只能迅速貼在博爾齊婭耳邊,緊緊捏了下她的手:「長話短說,我今晚就要回去,托馬斯不會允許我留下來。博爾齊婭,你一定、一定要盡快來見我!」

    博爾齊婭感到很奇怪,但是想到上輩子和安娜的老死不相往來和面前母親的不久於人世,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托馬斯已經等在了通道的盡頭,博爾齊婭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

    那男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博爾齊婭胸口問道:「項鏈哪裡來的?」

    「你大可放心。」博爾齊婭調侃:「婚宴結束我就還給安娜,絕不會帶著它逃到我的小屋子裡去。」

    只聽身後的伊文娜和西比爾忍不住竊笑。

    托馬斯臉上僵了僵,聽到音樂響起,立刻又換上春風滿面的樣子往裡走去。

    博爾齊婭並不能預期這輩子她需要披紗幾次,但是站在通道盡頭的男人,卻總是在舉手投足間給她一種很有生活氣息的安全可靠。

    她衷心希望這段婚姻會是最長的一次,哪怕是長達一輩子也行。

    她有種預感,嫁給斯內普,或許會是她這一世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宴會廳很小卻極雅致,露台外能看到馬爾福家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小湖泊,廳內的佈置奢華卻不俗氣,卻只有五張桌子而已。

    博爾齊婭看到布萊恩家那邊,只有安娜、安德魯和愛德華是自己認識的,其餘的或許是托馬斯近來關係較好的生意夥伴。

    而斯內普那方卻陣容強大得多,壓陣的馬爾福夫婦除外,還有數名霍格沃茲教授,最顯眼的就是斯拉格霍恩。

    由於男方沒有親人,馬爾福還將只和斯內普有點頭之交的高爾和克拉布兩家拉來湊數,他們和波特夫婦坐在一桌上,氣氛有明顯的尷尬。

    今天的斯內普和莉莉印象中的大不一樣,原先高大但瘦削的樣子在穿了正式嶄新的禮袍後顯得異常挺拔,及肩的頭髮難得的柔順整齊。

    最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表情,尤其是他看到博爾齊婭走出來的時候,眼中隱晦但不容錯失的光芒。

    但也許不該意外,因為很多人都忘不了今夜新娘的樣子。

    來賓後來說起來,會笑稱那一晚上就是月光女神的婚禮,而那個自始至終繃著臉的一身黑的新郎大概是魔法界這幾年最幸運的男人。

    波特盯著博爾齊婭看得目瞪口呆,莉莉狠狠擰了一下他的腰才回神,不過他環視四周,發現自己並不是例外,心裡舒了口氣。

    莉莉盯著緩緩走來的博爾齊婭,黑色如雲的秀髮編成端莊柔雅的髮髻盤在腦後,潔白的膚色比耳上的珍珠更耀眼,眼中的神采比脖頸上的鑽石更動人。臉上只略施粉黛,卻有盛妝所不能比擬的清靈美好,眼波流轉間卻透著醉人的嫵媚,十足的美。

    她甚至不由地被裹得很嚴實的新娘袍下窈窕的體態所吸引,莉莉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今年巴黎時裝展上的最新款式,肯定是經過定制改良以符合巫師的審美觀。

    但如果雜誌上的模特是此時的博爾齊婭,那麼這款婚紗必定已經風靡世界了。

    莉莉又是讚歎又隱隱帶著羨慕地說:「巫師界可不乏美人,但是像博爾齊婭這樣得天獨厚,讓人見了就難忘的還真沒有。」

    她突然一時湧起了難言的感慨,或者今天這個雖低調卻規格極高的完美婚宴勾起了她的一些遺憾,莉莉握住丈夫的手:「詹姆斯,西弗勒斯會很幸福的。他有了這個國度裡最美的新娘。」

    詹姆斯執起她的手吻了下:「莉莉,親愛的,幹嘛要羨慕他,我們也會很幸福,你在我眼裡就是最美的。」

    兩人相視而笑。

    托馬斯把博爾齊婭的手交給斯內普的一剎那,這個男人便緊緊握住。

    博爾齊婭似乎很詫異他在這一握表示出來的決心,頓時也安定下來,甚至於之前因為對方的無心之語而隱約產生的焦躁也一下子煙消雲散。

    她和斯內普相處日長,對他平靜無波的外表下偶爾的起伏已經有些瞭解,因此她如今也能感覺那只握著她的手傳來的些微顫抖。

    博爾齊婭便帶著笑意轉頭看對方,甚至帶了點似有若無的喜悅,這種只有兩人才懂的瞭解和繾綣在彼此間生出了歡喜的默契來。

    如此一來,兩人都慢慢地不緊張了。

    盧修斯默默地做著這場婚宴場面下的主角,從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評價看來,斯內普的成功似乎指日可待。

    那麼等他功成名就的一天,自己除了今天所付出的小恩小惠是否還有制約他的手段?

    他瞟了一眼已嫁為人/婦的莉莉,正和她的丈夫波特親密地靠在一起,盧修斯琢磨了一下她的價值,心裡很不以為然。

    他又看向落落大方正在行使女主人角色的博爾齊婭,她的表現相當完美。但若是她對待自己的丈夫也像招待客人這樣完美,盧修斯不由地擔心這個女人比他想像中心腸更硬。

    即使暫時能夠靠她把握斯內普,總有一天不得不提防自己被反咬一口。

    ……

    入夜,新婚夫婦通過飛路回到了自己在蜘蛛尾巷的居所。

    博爾齊婭很驚訝地發現除去門外的環境不提,這幢房子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而現實是,在他們成為成年巫師以後,他們甚至用不著從房子的大門進出。

    看著妻子四下好奇張望的模樣,斯內普一邊解著外套一邊說:「我把房子大致收拾了一下,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自己動手就是了。」

    斯內普完全是進行了功能性的改變,傢俱一樣不少,多餘的東西也是一樣沒有。

    但是僅是如此,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家的樣子。

    博爾齊婭洗了澡出來,發現臥室裡沒有人。她皺了皺眉,匆匆套上件浴袍,不出所料地在斯內普之前和她說過的工作間找到了自己的丈夫。

    「你怎麼在這裡?」

    因為博爾齊婭是就寢的裝束,胡亂披上的浴袍大敞著前襟,根本遮不住什麼。

    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還在滴著水的長髮,水珠順著脖子滾落到胸口,裡面鬆鬆的睡裙是一種靡艷的紫羅蘭色,薄透得幾乎什麼都遮不住。

    他只能把眼睛看向別處:「你先把頭髮擦乾免得著涼,我今晚……今晚還有工作。」

    博爾齊婭險些要笑出聲來,斯內普竟然也會找這樣落人口實的借口,想來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可她又怎麼能讓彼此之間沒有一個好的開始呢?

    於是,她也不揭穿對方:「看來斯拉格霍恩教授得給你加薪水,竟然讓你忙到新婚夜還要努力工作。」

    說完,她就轉身離去,不一會兒,斯內普聽到臥室傳來很大的動靜,不放心之餘,他還是決定去看看。

    博爾齊婭正在櫥裡翻找衣服,乍見斯內普出現,她只當做沒看見,拿出一件外袍就開始穿戴。

    斯內普望著亂糟糟的堆滿了衣服的床鋪,皺著眉頭問:「你這是做什麼?」

    「你沒看到我在換衣服嗎?當然是出去。」

    「今天?這麼晚?你要去哪裡?」斯內普對於博爾齊婭不可置信的動機嚴肅了起來。

    博爾齊婭卻極冷淡地答道:「我為什麼不能出去?既然你不願盡丈夫的義務,我為什麼要盡妻子的責任?既然今天床上注定只有我一個人睡,那我也可以選擇不睡。」

    斯內普不做聲,卻只是深深看著博爾齊婭,博爾齊婭毫不畏縮。

    良久,斯內普轉身離開,只留下句:「我去洗澡。」

    博爾齊婭看到目的達成,便悠閒地坐在床頭,指揮著魔杖擺弄衣服各就各位。

    ……

    斯內普走到臥室門前,發現裡面的燈已經熄了。

    他解下睡衣,掀開被子一角,發現博爾齊婭睡在床正中間的位置。所以他一躺上去,兩人的身體就不可避免地有了接觸。

    尤其是博爾齊婭的長髮披散在枕席上,讓斯內普察覺到一種怡人的芳香和冰涼,就連被中似乎都充滿了博爾齊婭的香味。

    那股味道像是玫瑰的香味,冷艷又狂放,若隱若現直逼心底,斯內普朝香味最甜的地方伸出手去,直覺自己撫到的是博爾齊婭今晚顯得特別修長、曲線優美的脖子。

    因為斯內普的手突然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博爾齊婭嚇了一跳,人向後一縮,反而更像投懷送抱,綢緞般順滑的後背就這麼貼進了斯內普的胸膛。

    纖細輕盈而又膚若凝脂的人這時柔順地倚在自己懷中,斯內普那些被勾起的殘存記憶突然就變成了炙熱的火焰。

    他卻想起今天白天的略帶了些遺憾的不愉快,忙克制著聲音低沉解釋道:「博爾齊婭,我並不是……我只擔心你還在生氣。」

    博爾齊婭在黑暗中卻什麼都沒說,只輕輕地「嗯」了聲。

    這就是沒事了,斯內普明白她的意思,手掌試探著輕輕撫摩了下那片雪背,便有些緊張地撩開被子覆了上去。

    睡裙太容易解了,稍稍一蹭就滑了下去,這多少是個好的開始。

    博爾齊婭想過斯內普可能缺乏經驗,竟沒有想到他會拘謹到這樣的地步。

    他不過只是略略摩挲了一遍自己的全身,甚至沒有更挑情的動作,突然地就直奔主題。

    博爾齊婭的驚訝被斯內普直接而深入的動作一下擠成了破碎的呻吟,現下她只能盡可能地放鬆自己。

    自己的這位丈夫雖然沉默寡言、不算好相處,但是好在心思縝密,也不乏為人著想。

    博爾齊婭安慰著自己,但是心內的淡淡遺憾卻忠實地反應在身體上,她完全不能讓自己適應。

    她掐著斯內普的肩,那種細密的疼痛卻漸漸讓她難以忍受,終於她抬手推開了斯內普。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乃就是個初哥啊,怎麼可以如此粗魯,你不曉得女人喜歡慢慢來麼

    so,看小博明日如何反應了,男人被半道推開實在是個悲劇。這兩人會有個漸漸河蟹的過程,爭取在度蜜月的時候搞個覺悟課程。

    被一個親坑出了一條去年發的微博,圖片是我的萬年手機壁紙,給大家分享一下吧

    那微博去年夏天發的,想想臉紅,是夢見在英國碰見教授還訴情了,大嬸什麼的一把年紀還要表白傷不起啊

    還什麼If I miss this chance, I'll never get another one in my whole life.

    天哪,牙都酸掉了~



第53章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冰冷的空氣瞬間竄進了原本炙熱的兩人的身體之間,帶來一種很不舒服的涼意。

    博爾齊婭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但這並不代表她必須忍受下去,同意地,她也不能想像斯內普現在是什麼表情。

    她的力氣用得不大,斯內普用手肘撐住身體,兩人的臉幾乎還是貼在一起,黑暗中,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博爾齊婭,你……怎麼了?」斯內普的聲音裡有一絲顯而易見的緊繃,他甚至急急地伸出手摸索自己是不是弄傷了哪裡。

    不想,博爾齊婭卻輕輕地抓住他的手,帶著微涼的柔荑在他胸前滑動了兩下,彷彿是安撫的意味,瞬間讓斯內普冷靜下來。

    然後,一個帶著微甜又漾著嫵媚的聲音貼近他耳邊說道:「西弗勒斯,你躺下,我來。」

    斯內普自然不能拒絕,他順勢就往身後躺了下去,手卻掐著博爾齊婭的腰不肯放,那種細膩又單薄的手感,讓他心頭震顫之餘,只想牢牢握在手裡。

    卻聽博爾齊婭輕笑一聲,順勢也趴在了他身上,待到他一放鬆,卻又像魚一樣溜開。

    斯內普反射性地又要去抓他,博爾齊婭卻拂開了他的手:「你等等。」

    他便沒有再追過去,直覺告訴他方才必定做錯了什麼事。那麼如果博爾齊婭打定主意拒絕自己,自己肯定不能一錯再錯。

    思及此,斯內普深吸一口氣,想把身上的感覺壓抑下去。

    可他原本以為的身邊應該已經睡去的博爾齊婭卻並非沒有動靜,凝神細聽之下,斯內普的耳中卻傳入細細的喘息和呻*吟聲。

    斯內普不知道博爾齊婭在做什麼,但是這樣的曖昧情迷的聲音明顯代表著今夜還沒有結束,他的身體也因為這敏感的聽覺,最終並沒有如願地克制下來。

    也不知道那些聲音在自己耳邊飄了多久,直到博爾齊婭翻身過來的時候斯內普才回神。

    一隻小手靈巧地用手指輕點過他的臉,又一路在喉結處繞了繞,跳著活潑的舞步在他的身上煽風點火,最後發現最要緊的一處依然火熱的時候,斯內普聽見了輕快的笑聲。

    他感覺被子徹底被掀開,之後博爾齊婭帶給他的快樂,彷彿是緊緊被包裹著的蛹無法體會的破繭成蝶的快樂。

    博爾齊婭一邊蹙著眉想坐下去,一邊又不合時宜地想起斯內普的那略顯大而陰沉的鼻子。

    前人的說法果然有些道理,不然自己怎麼會在做了充分的準備之後,仍然有寸步難行的感覺呢?

    博爾齊婭閉上眼睛,她明白女人的天性就是包容,身下的男人有多硬,她就該有多軟。

    直到柔軟細膩的甬道終於且進且退、且吸且吮地將斯內普的火熱完全納入的時候,他為了克制自己不要傷害博爾齊婭,期間就躺在床上分毫不動,此時早已大汗淋漓。

    早在博爾齊婭開始動作,他就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裡。

    原來女人應該這樣濕潤、這樣柔軟,對比之下,剛才自己貿然的闖入不但不能給自己帶來現在這樣的愉悅,必定也讓對方不好過。

    博爾齊婭在上方輕搖著腰肢,緩緩擺動,一會兒深深頂弄,一會兒淺淺出入。

    她俯□,兩人的上身便親密地貼在一起,她帶著斯內普的手流連在自己美好的丘壑。混合著男人特有的氣息的粗重呼吸和女人甜膩的微微輕哼在咫尺間流轉,斯內普忍不住抬頭親吻博爾齊婭,他的吻在這刻顯得纏綿深沉,雙唇交接時那種短暫卻**的迷茫,讓人此時清醒地意識到此刻的歡愉。

    他們現在的情形和第一次接吻時沒有差別,沒有完全敞開心扉的人卻親密無間。

    他們相貼在一起,分享呼吸,赤/裸的肌膚互相摩擦,做著夫妻間最尋常的男女之歡,身體顫抖慌亂之餘,卻又與感情無礙。

    於是博爾齊婭又覺得索然無味,推開他坐起身,腰肢蓄勁,用力地起伏起來。

    她的身體已經動情,容納不再困難。但是稚嫩的身體仍然覺得又麻又刺,混雜著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意,這讓她的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這樣一來,斯內普根本抵不住層層又軟又嫩的絞緊,這樣的收縮一下子弄得他背脊發麻。

    博爾齊婭再一用力,只感覺一暖,她就知道新婚夜算是完成了。

    她撐在斯內普胸膛上的手摸了摸,只覺摸到了一手汗,自己身上也是黏黏膩膩很不舒服。

    博爾齊婭平復了呼吸和異樣,抽身開來撈起睡衣下了床。

    斯內普一時不防,就坐起身從枕頭下摸出魔杖點燈:「你去哪兒?」

    眼前博爾齊婭背對著他,兩條如雪般白皙修長的腿露在外面,還在微微顫抖:「我去洗澡。」

    斯內普看著她走出去,自己又躺回床上,聽見比鄰的浴室裡傳來水聲。

    想了想,還是用了清理一新,男人不用再進浴室那麼麻煩。

    博爾齊婭回來的時候,臉上還浮著紅暈,身上已經換上了長棉布的白色睡衣。

    斯內普看著她輕輕地躺進被子,靈巧地挪到舒適的位子,被裡傳來悶悶的聲音:「西弗勒斯,睡吧。」

    再次關了燈,他卻睡不著,他在想著方纔的事,快樂之餘又有絲惶恐。

    他和博爾齊婭已經無比親密,但是除了那件剛剛瞥了一眼的紫色睡裙,他甚至還沒有見過自己妻子的身體。

    斯內普伸出手放在博爾齊婭的腰上,躊躇著是自己睡過去些還是把她摟過來些。

    可是博爾齊婭似乎已經睡著了,對此沒有一絲反應。

    斯內普聽著靜靜的夜裡身邊人平穩的呼吸聲,無聲地歎口氣,把手收了回來。

    ……

    第二天,斯內普和往常一樣準時醒來。

    玫瑰的殘香證明身下的已經是張名副其實的雙人床了,可是他朝旁邊看去,那裡已經沒人。

    斯內普穿戴整齊下樓,一邊還在詫異博爾齊婭竟然起得如此之早。但是站在樓梯上的一刻,看到晨光裡一個纖細的穿著圍裙的身影時,他定住了腳,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那盈盈不及一握的腰。

    斯內普先生這才意識到,新任的斯內普太太雖然善理家事,今年也不過才18歲而已。

    所以他沒有大喇喇地直接坐在早餐前面,和所有男人一樣只要去翻已經擺在桌上的預言家日報就可以了。

    卻一路直直過去,站在廚房的門口,看她揮舞著魔杖讓所有廚具各回各位。

    然後端起桌上的煎蛋,轉身就要往外走。

    乍見到斯內普站在門邊,博爾齊婭像是嚇了一跳,然後她立刻平靜下來,笑著問:「西弗勒斯,你醒了?我原本打算收拾完就上樓去叫你。」

    那瞬間的怔楞斯內普自然沒有錯過,但他說服兩人都還是新婚,自然會不適應。

    但是不知為何,他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了博爾齊婭隱忍的表情,這雖然是自己的想像,但是不無根據。

    這樣的想法讓他突然沒法直面,只能低低答應了一聲,走回到早餐桌邊坐下。

    而博爾齊婭就靜靜地坐在自己面前,精緻的面容表情十分恬淡,偶爾問起報紙上今天有什麼新聞時,溫柔的笑容大方從容。

    這是斯內普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女性的一面,或者說是一個合格主婦的樣子。

    他唯一能體會到的他的母親艾琳,她甚至不能保證家裡有當天的報紙,更不用說美味的飯菜。

    一時間,他有些茫然,手裡機械地指揮著刀叉,卻不時看著對面優雅用餐的博爾齊婭,雖然兩人認識足有七年,但今天的她對自己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博爾齊婭發現他游離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不點破,只偶爾笑一笑。

    斯內普的叉子碰到盤子發出一聲脆響,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換手拿起咖啡,他交代了一些準備已久的事情:「博爾齊婭,你知道目前我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工作,仍然從事的是魔藥研究,最近是段很關鍵的時期,所以我不能在家裡陪你。不過,我保證會在晚飯前回來。」

    博爾齊婭點點頭表示理解:「你在家裡也有工作室,在哪裡做都是一樣的。」

    這是理解自己了嗎?斯內普皺皺眉。

    他接著說道:「你的最終成績還可以,如果你想自己找份事做,我沒有意見。如果你更願意待在家裡,也沒有問題,但是時間長了或許會無趣。」

    博爾齊婭仍然點頭表示受教,這讓斯內普有種一家之主的威嚴感,卻又不免覺得有些自說自話的意味。

    然後他起身穿起外袍,走向壁爐,博爾齊婭跟在他身後。

    「週末的時候我們去趟古靈閣,我已經準備了授權文件,以後你就是我金庫的共用人。」

    博爾齊婭還是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

    斯內普認為溝通很成功,對方沒有異議也很好。

    新婚第一天的早上,兩人表現得有禮有節,博爾齊婭更是一名十分柔順的妻子。

    斯內普進壁爐前認為自己應該給她一個吻,面前的女子眼神清澈,鼻子又挺又直,初雪般純淨的面龐超出年齡的靜謐安寧,讓他看到了生活本該有的寧靜美好。

    如此賞心悅目的早晨,她應該得到自己的感謝。

    斯內普俯下/身,一隻手將博爾齊婭摟過來,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算作告別。

    但是「撲通」一聲物品墜地的聲音卻打破了這刻的寧靜。

    博爾齊婭垂眸看去,是一本紅色封皮的小書,翻開的那頁是幅色彩極艷麗的圖片。

    她還沒有看清楚,書就被斯內普用他神乎其技的飛來咒重新握在了手裡,彷彿是書剛接觸到地板斯內普就出手了。

    他急急將書塞回袍子裡去,這次是內袋,匆匆抓了把飛路粉,就此上班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六一快樂,兒童節送上兒童不宜的內容,奸笑……

    幸運的讀者們可以去看自己的兒童節禮物了,200**幣大洋,可以買個氣球。

    今天本章留言的話,字數到了都有積分,普天同慶。

    我總算搞明白了,似乎是25個字1點,可以用來買本文

    按照順序 今天的加更是給啊拉童鞋的長評

    送上最新一期少年巫師週刊,啊哈哈,封面是教授




第54章 新婚夫妻二三事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私人實驗室在霍格莫德最為鬧中取靜之處,一棟兩層小樓,地價並不便宜,但是他絕對負擔得起。

    被他延攬來的學生很快就都能適應,究其原因,只是因為這裡裝修得彷彿就像當年的魔藥教室,成員沒有超過10人,但都是當年霍格沃茲或者鼻涕蟲俱樂部裡的點頭之交。

    哪怕是斯內普這樣不耐煩交際的人,也從沒有產生過不愉快。

    這裡都是和他一樣的人,熱愛魔藥而致生活無趣的。

    但是今天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浮躁的氣氛,從斯內普一踏進門開始,就迎來不斷的問候聲還有若有似無的打探目光。

    須知,在對待美女及奇異的婚姻組合時,哪怕是男人們也會變得八卦。

    斯拉格霍恩教授自然也察覺到了,但是偶爾一天的鬆散工作氣氛不會給整體進度帶來很大影響,且還是在當事人能絲毫不介懷地認真工作的前提下,雖然他自己也很是對這對新婚夫婦感興趣。

    於是午休時分,斯內普被召喚到了辦公室裡。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品味一貫如此,無論是霍格沃茲的辦公室,還是他的私宅,乃至此地的私人實驗室,都是裝修得富麗堂皇甚至有些奢華的。

    「呵呵,西弗勒斯,我從前還以為你會獨身很久,沒想到你卻是這屆斯萊特林裡最早結婚的。」老頭笑得很曖昧,轉身遞上一杯酒。

    斯內普少年老成,但是不代表他的內心能和外表一樣平靜,從他今晨的效率就可見一般,於是他沒有拒絕。

    「你手上的改良到了關鍵時候,最近可能要麻煩你辛苦些。」斯拉格霍恩安撫道:「等到出了成果,通過此地魔藥委員會的驗證再上報國際理事會,我準備放你個大假。」

    不發一言的年輕男子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異議。

    但是他杯中的酒已經空了,可見心裡也不怎麼太平。

    斯拉格霍恩自然瞭解他的內心:「別去理其他人怎麼看,西弗勒斯,至少我能保證你是這個屋子裡最傑出的人,當然,你的太太可能也是最傑出的……」

    「實在是美若天仙。」老頭對美麗的事物一向沒有抵抗力:「其他人都羨慕得緊,不過你可不要因為工作冷落了妻子,她也算和我有點緣分,你們可要好好過。」

    不過斯拉格霍恩心裡腹誹:暴殄天物這樣的事可是斯內普一向的風格,斯內普太太所要面對的沒有生活情趣的未來自己大致都能料想到。

    ……

    斯內普在工作的同時,博爾齊婭也沒有閒著。

    不是說自己的丈夫沒有審美眼光,但他明顯就是不會為了多餘的細節耗費心神的人。

    博爾齊婭花了一個早上根據郵寄雜誌給客廳鋪了地毯,插上鮮花,又給牆上掛了幾幅賞心悅目的畫,給沙發和桌椅都配上清新的墊巾,然後讓店家直接從古靈閣劃了帳。

    她才去採購了晚飯用的食材,一回家就發現了一隻貓頭鷹,原來是伊文娜和她的未婚夫謝菲諾留斯要來看看新婚夫婦。

    博爾齊婭自然欣然答允了做客的請求,就在廚房裡忙碌開了,只等他們大駕光臨。

    伊文娜從壁爐裡鑽出來的時候,嘖嘖有聲地打量了一下這房子,過後感歎一句:「感覺和斯內普先生倒是一樣。」

    這話讓博爾齊婭啼笑皆非地放下手裡的蛋液,把烤箱設定好時間,迎了出來:「東西慢慢添置就行了,一下子大肆採購,會不知不覺浪費。」

    「博爾,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除了廚藝過人,倒是第一次發現你還有當家的天賦。」伊文娜遞上請柬:「我和謝菲諾留斯的結婚日期定了,你可一定要來。」

    不過她還是調皮地對自己未婚夫一笑:「我可不能像博爾齊婭做的這樣好,而且我不喜歡廚房,只喜歡實驗室。」

    謝菲諾留斯笑著摸了下她的頭髮:「不是已經給你在新居造了一個嗎?」

    博爾齊婭不動聲色地打斷了他們:「你們準備在露天舉行婚禮?」

    「是的,現在天氣還算適宜,再過一個月也不會很冷。」伊文娜興奮地說:「他家邊上有塊很大的麥田,在秋天是金黃色的海洋,我太喜歡這樣的美景了。」

    博爾齊婭深知伊文娜喜歡一切出自自然的美好,附和道:「那你們可要準備一個大帳篷。」

    擺擺手,謝菲諾留斯接口:「我們雖然是純血,但是血緣已經很單薄了,婚禮的規模未必會有你們大。」

    博爾齊婭斟酌了一下:「那你們可得給來賓留下點深刻印象,我倒是可以推薦一個人選給你們。」

    ……

    斯內普看看牆上的時鐘,那裡指著馬上就快五點了。

    他熄了火,把瓶瓶罐罐都收拾好,最後又記錄了一下實驗進程,就去拿自己的外袍,朝壁爐走去。

    不想斯拉格霍恩教授又來打岔:「西弗勒斯,準備回去了?」

    「是的。」

    「看來會是一頓美味的晚餐,我想我得找個時間去做客,對了,對面新開了一家花店。」

    老頭朝自己的得意門生擠擠眼睛。

    斯內普跨出壁爐的時候,沒有預期到家裡會有別人,所以他也來不及把手裡的玫瑰遮掩一下。

    他這麼一個站在壁爐前進退兩難的形象,頓時讓伊文娜兩隻眼睛瞪得老大,清晰地表明著對斯內普買花的不可置信。

    博爾齊婭也微微詫異,心知斯內普絕不可能主動去做這些事,肯定是聽從了別人的建議,當然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現在的老闆。

    但是她可不能把自己的丈夫就晾在那兒。

    於是她推推伊文娜,示意她幫忙給自己到廚房端盤子。

    自己走上前去,接過斯內普手上的花,在他臉側吻了下,低聲說:「謝謝,花很漂亮。」

    斯內普眼見博爾齊婭笑著將自己買的玫瑰去插瓶,臉上才漸漸放鬆下來。

    待到晚飯都準備好了,謝菲諾留斯將自己帶來的香檳打開,配上今晚的主菜龍蝦和新奇的蝴蝶型的Farfalle奶油意面,氣氛也很是融洽。

    博爾齊婭見狀笑著說:「你們來的突然,我也沒有好好準備。等你們結婚後,再找個時間好好聚聚,說不定還可以辦個小聚會。」

    這個提議自然有人附和,伊文娜就是最積極的:「博爾,這可是你說的,我給你記著。」

    斯內普並不是非常熱衷社交活動,但是既然是自己的妻子決定的,他也樂意看到她能操持這些應酬。

    謝菲諾留斯是第一次嘗試斯內普太太的手藝,自然也同意下次再來。

    晚飯後,兩個男人在一邊下巫師棋,氣氛雖然不是很熱絡,但看起來還聊得來,畢竟謝菲諾留斯也是學術派。

    博爾齊婭和伊文娜坐在沙發上給茶巾勾花邊,伊文娜沒什麼耐心,一會兒線頭就亂了,博爾齊婭笑著伸手讓她別搗亂。

    伊文娜沒其他事做,就問了自己好奇的事:「斯內普太太,斯內普先生這個樣子私下裡對你如何?」

    「很難得的,斯內普先生是個表裡如一的人。」博爾齊婭打趣道。

    「那不是很無趣。」伊文娜誇張地歎息一聲,引來兩個男人的目光,她趕緊壓低聲音。

    博爾齊婭卻不在意地笑笑:「西弗勒斯從來就不是能言善道之輩,但是我可以嘗試一下教會他什麼是寵愛和愛慕。」

    「他就不能無師自通嗎?這樣會少了很多樂趣。」

    博爾齊婭作勢歎一聲:「那我只能好心將就一下了。」

    說完,兩人對看一眼,「咯咯」笑起來。

    兩個男人越發不明所以,但是斯內普並不會因此就放縱自己對棋局的掌握。

    謝菲諾留斯耳邊聽著伊文娜不斷的嬌笑,顯然有些心不在焉,雖然他棋藝的確比不過斯內普,但原本也不會輸得那麼快。

    斯內普無往不利的王后和馬夾擊了對方的國王,謝菲諾留斯只能投降。

    看看時間不早,斯內普收拾好棋盤,看看聊興仍旺的兩個女人說道:「你該更專心一點。」

    謝菲諾留斯也是自在慣的人,不以為意:「我愛看伊文娜笑,不過在我看來,你應該多多關注你的妻子才是。」

    斯內普雖然不多話卻不拙舌,但是此刻卻突然無言以對。

    送走了客人,博爾齊婭覺得雖然自己在家待了一天,卻可能比在外工作的斯內普更加疲勞。

    因此她早早就沐浴洗漱換上了棉布睡衣,躺進床上的一剎那,她渾身放鬆了下來,朦朦朧朧的睡意就席捲而來。

    然而當她迷糊中感覺身邊又躺上來一個人時,意識又詭異地清醒起來。

    斯內普在床上靜靜地躺了會兒,翻了兩□,到底還是朝博爾齊婭背對著他的方向貼近了點。

    感覺到散發著溫熱的胸膛就在自己身後,博爾齊婭有些緊張。

    不想斯內普只是問:「博爾齊婭,花喜歡嗎?」

    「喜歡。」博爾齊婭想了想,還是加了句:「西弗勒斯,我累了,早點睡吧。」

    斯內普只是貼近圈住她的腰,便低低應了聲「嗯」,博爾齊婭見他呼吸長而穩,自己也比想像裡更輕易地進入了夢鄉。

    ……

    博爾齊婭覺得很熱,彷彿有個巨大的裹著絨布的鐵塊蓋在自己身上。

    她想推開卻沒成功,自己卻醒了過來,被子已經被踢到了床腳。

    斯內普壓住了她的半邊身體,在睡夢中一手緊緊摟住博爾齊婭,一手不知何時已經伸進了睡衣裡,博爾齊婭那件長睡衣已經捲到了胸上。

    她那麼一動,斯內普也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睡夢中何時做了這樣的事,趕緊將手撤了出來。

    沒有被子和睡衣的遮掩,晨光中,他第一次看見了比他昨天買的鮮嫩玫瑰還要嬌艷欲滴的博爾齊婭。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這文會小甜一段時間,為毛會像種田文呢……

    教授,乃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就做了趟色狼耶,雖然這是乃合情合理的權利,不過乃大可正大光明地來嘛

    **抽的我沒法登陸,現在總算好了




第55章 新婚夫妻二三事中

淡淡金色的陽光灑進來,投射在博爾齊婭曼妙的曲線上,說不出的好看。

    瑩潤潔白幾乎透明的肌膚,青青的脈絡若隱若現在薄薄的皮膚下,頂端,卻是兩抹嬌艷的嫣紅綻放在白雪上,彷彿是帶露玫瑰。

    斯內普依稀還記得那小巧圓潤的觸感,但是當年不過15歲的博爾齊婭顯然在之後的歲月裡獲得了更多的成長。

    而現在他所感覺到的是不可思議的軟嫩,握在手中正是最合適的尺寸,在放開的一刻,斯內普甚至有些遺憾。

    博爾齊婭沒有預期到事情會如此戲劇化,她甚至沒有關注到自己身上衣衫不整的變化。

    她就那麼半遮半掩地躺在斯內普的視線下,兩點嫩紅從卷在胸口的棉布睡衣裡恰好探出頭來,微微側著的姿勢讓豐滿擠出一條深深的陰影。腰身細巧緊致,臀部渾圓緊俏,又長又細的雙腿微微彎曲著,淡粉色的腳趾蜷著異常可愛。

    紫羅蘭色的紗質小褲險險包覆著整個臀部,只在要緊的地方妖艷地繡著些籐蔓花朵的花紋,其實什麼都遮不住,卻聊勝於無更顯情/趣。

    博爾齊婭仍有些半寐半醒,隱約覺得斯內普不錯眼地看著自己,就想翻身不理他。

    恰巧髮絲層層疊疊地垂下,濃密秀長的發便覆住了春光。

    斯內普在見到最熱烈妖嬈的那刻,晨起的激動就讓他不禁呼吸急促,血液全往下面衝去。

    所以一見博爾齊婭翻身,就反射地按住她,這下才讓她徹底清醒。

    她看著斯內普黑色的眼眸裡倒映著自己半/裸的模樣,驚慌之餘連忙想拉起被子,可被子早已棄二人而去團在了床腳。

    她又想將自己的睡衣穿穿好,原本選了這件睡衣就是看它安全可靠,卻不想只要往上一撩就什麼遮蔽的功效都沒有了。

    斯內普不願她躲,輕柔地將她的頭髮撥到一邊,卻抓住她的雙手堅定地將她轉向自己。

    博爾齊婭一下子鎮定下來,她看著斯內普專注的眼神,突然對自己的狀態坦然起來。

    她甚至很好奇斯內普會幹什麼。

    博爾齊婭於是舒展四肢,微帶點羞澀地將自己展示出來,她對自己一貫是自信的,但是斯內普卻不似一般的男人。

    身下的人似乎很配合,大大方方地仰躺在自己最方便觀察的位置,斯內普卻盯著滑落下來的睡衣,有種衝動想把它再掀起來。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當斯內普把頭埋進博爾齊婭頸窩的時候,博爾齊婭幾乎吃驚得要叫出來。

    然後下擺迅速伸進了一隻手,堅持地蓋住一邊,輕輕按了按。

    這手其後就沒法滿足了,展開了更加得寸進尺的探索,雖然仍是遲疑而小心翼翼的,但卻是細捻慢攏,或捏或揉,將那柔軟在掌心中搓揉出不同的形狀來。

    博爾齊婭感覺出斯內普此刻的愛不釋手,自己卻神思模糊。

    他炙熱的喘息噴在她頸間,她的驚喘響在他的耳邊。

    斯內普覺得他要再看一眼那美麗的景色,就從博爾齊婭的肩頭滑下,看著白色輕薄布料下的小小凸起,頓時越發激動,伸出另一隻手就掀起了這礙眼的睡衣。

    如他所料,他的掌中覆著一邊,另一邊則顫巍巍地盡現於自己的眼前。

    「博爾齊婭……」他激動地地喚了一下名字,見對方雙頰紅暈滿佈,卻沒有阻止的意思,像是受到了鼓勵,就親了上去。

    灼熱的舌頭舔過嬌粉色的小小暈紅,將那裡細細關照了個遍。

    然後斯內普盯著最頂端漂亮嬌艷的紅,一口就將那粉嫩到極致的比玫瑰花苞更誘人的所在含住,他原本還覺得那裡太嬌柔,怕自己弄痛博爾齊婭。

    但是當他聽到動人的細細喘息響起時,就明白自己可以繼續下去。

    他驟然加了力道,用嘴唇輕輕地噬咬,又間或重重地吸吮兩下,於是那紅色變得水亮濕滑。

    斯內普更是敏銳地發現掌下的另一邊也彷彿有粒小石子頂著自己的掌心。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做對了,越發激動,揉捏吸吮得更加用力。

    另一隻手往下滑,緊緊摟著博爾齊婭,先是沿著那片細膩的背大力地滑動兩下,然後停留在腰間揉捏。

    博爾齊婭的腰又細又敏感,胸前更是已經被挑弄到了極致。

    她來不及掩住嘴,一聲又嬌又媚的呻/吟突然衝破一直在喘息的紅唇溢出來,情熱之餘卻是一下打破了臥室中的曖昧寧靜。

    兩人一下子都回過神來。

    博爾齊婭推開斯內普,一把拉下睡衣,啞著聲音道:「你要遲了。」

    胸前因為**的關係,還有種濡濕冰涼的異樣感,衣服在要緊的地方曖昧的濕了,幾乎什麼也遮不住。

    斯內普強迫自己的眼睛移開,深深吸了口氣,關照道:「你再睡一會兒,昨天你看上去很累。」

    然後絲毫不拖泥帶水地翻身下床。

    博爾齊婭哪裡還睡得著,她豎著耳朵聽見飛路的動靜,知道斯內普該是走了,於是也手腳利落地起床。

    外面天氣不錯,她收拾了些要換洗的衣物。

    斯內普今天似乎換了件袍子,原先的那件掛在衣帽架上。

    博爾齊婭一眼就看到暗處的幾塊油斑,應該是魔藥濺上去的,她想該把這件衣服洗了,不料清空口袋時伸手一拿,卻摸出一本眼熟的紅封小本。

    她對斯內普新婚早上的急切慌張還記憶猶新,知道這就是當時他掉的東西,不由心生好奇翻了幾頁。

    博爾齊婭對這東西並不陌生,因為巫師社會的封閉,成年男性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這樣的收藏。

    但是斯內普會有這樣的書,倒是極大出乎博爾齊婭意料。

    她想到早上那張專注而認真的臉,突然就覺得手上的書燙手,趕緊塞進了一邊的斯內普的櫃子裡。

    不過博爾齊婭很快忘了這件事,浴室裡的洗衣籃子讓她皺起了眉頭。

    她挑起其中的一件布料,不由分說扔進了垃圾桶。

    然後她舉一反三地將斯內普先生的衣櫃翻了個遍,說是衣櫃,裡邊也不過三疊衣服,分別是內衣、襪子和襯衫。

    少量的乾淨袍子和褲子掛在一邊。

    博爾齊婭取出其中一疊,和先前那件一樣處理了。

    然後她用貓頭鷹叫了本郵購雜誌。

    莉莉和波特滿懷感慨地站在莊園的大門前,多瑞亞神色不虞,老波特先生則一臉苦笑。

    新夫婦不要家養小精靈的幫忙,執意自己去收拾新屋子。

    而今天正是他們決定喬遷的日子。

    波特看看喜悅溢於言表的莉莉和明顯不高興的母親,有些難以開口,倒是查萊斯解了圍:「詹姆斯,你現在不但是個大小伙子,還是一位太太的丈夫啦。既然你一意要選擇獨立,我們也不便阻止,但是我們希望你能很快成長起來,學會一個男人的擔當。」

    說完他摟了摟多瑞亞的腰,示意她不要在這樣的離別時刻繃著臉。

    於是高貴的波特太太雖然沒有違背教養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但是那苦澀的笑容也稱不上好看。

    波特和莉莉與父母道了別,波特回頭的時候看見母親撲在父親懷裡,但是他現在是即將離窩的小獅子,自己的家庭正在等待他。

    他定了定心,讓莉莉準備好,於是回頭和父母揮揮手,施展幻影移形消失了。

    恰在此時,一隻小精靈匆匆忙忙拿著個包起來的長布條趕來:「主人,主人,少爺的飛天掃帚忘了帶了,要不要給他送去。」

    「送給他又怎麼樣?」多瑞亞憤懣地說道:「那麼個小地方,哪裡夠他活動開?」

    查萊斯擺擺手,示意小精靈下去,慢慢扶著多瑞亞進了客廳。

    波特夫人優雅地用手絹拭了拭眼角,然後挺直脊樑,恢復了一貫的神采。

    她頗有些懷念地對丈夫說:「查萊斯,我知道你並不贊同我對兒媳的態度,可我何嘗想這樣,布萊克的血統滲透在我每寸血管,只要伊萬斯小姐一靠近,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查萊斯無言以對,只好摟住妻子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我知道你也不同意我溺愛詹姆斯。」多瑞亞摸著丈夫灰白的頭髮:「可你當年與我第一次見面時和今日的詹姆斯也沒什麼兩樣,一個魯莽熱情的格蘭芬多,可我們不是也很幸福嗎?」

    查萊斯似乎也想起了從前的事,溫柔地吻吻妻子的淚痕:「你說的沒錯。」

    「所以我相信,即使詹姆斯多麼的不成熟,總有一天,會出現一個優秀的女孩站在我們的兒子身邊。她有高貴的血統,溫謙的態度,最好的教養還有一顆妻子的心,她會讓我們的詹姆斯最終成為合格的波特,讓他成為一個成熟的、有擔當的、可靠的、誠實的男人。」

    她的眼淚滑了下來:「可是一個母親的直覺告訴我,伊萬斯小姐並不是我夢想中的人。」

    查萊斯悠長地歎了口氣。

    ……

    斯內普跨出壁爐的時候,博爾齊婭抬頭看了下掛鐘,五點很準時。

    她急忙洗了洗手,簡略地收拾一下廚房,將色拉、湯和燴飯端上桌。

    斯內普看著她有條不紊地忙碌,心裡很有些期待。

    他打算今晚不用進工作室,下班前的實驗記錄告訴他,一切都在完美地按照預期走。

    斯內普在用餐時只是例行關心了一下博爾齊婭今天在家過得怎樣,知道她趁天氣晴朗將衣服洗了後,突然瞄了一眼衣帽架,衣服果然已經不在那邊。

    博爾齊婭立刻就懂了:「書給你收在左手邊的櫃子裡了。」

    看這表情,博爾齊婭似乎沒有翻動的樣子,斯內普的心有些惴惴,只因他知道博爾齊婭偶爾也是個能夠保持冷靜且不動聲色的聰明人。

    這夫妻間可能的小秘密並沒有阻止他一反常態地早早洗完了澡。

    但是今晚斯內普夫婦的臥室並沒有如期中的激/情交織。

    博爾齊婭躺在床上翻著最新一期的巫師週刊上的主婦家常菜專欄,反響極好。

    編輯今天貓頭鷹她會考慮借此擴容版面,稿費也會有相應增加,而且不排除日後集結成冊的可能性。

    博爾齊婭正想著,斯內普卻濕漉漉地裹著浴袍衝出來,手上拿著一小片布料,神色陰沉地問道:「博爾齊婭,這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教授在清晨原本是沒有福利的,但是今天是我的讀者君桃花的生日,她表示想喝桃紅四物養顏肉湯,於是教授乃是借了她的光。

    桃花是我第一個勾搭上的讀者,從我開始在**上連載處女作的時候就一直JQ至今,感謝她的支持,還有在我文下出現的越來越多的讀者,有你們,這寂寞的碼字生涯快樂很多~

    小博我很佩服你,果然你比教授還大方,露得大大方方,不過你沒想到教授今天會手嘴並用吧……奸笑,不過你也算報仇了

    最近**抽的厲害,昨天幾乎登陸不上,今天七點不到我就起來了嘗試存稿箱,苦逼……

    此加更給raining童鞋的長評,這個妹紙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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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新婚夫妻二三事


博爾齊婭記不起來多久沒有看見過斯內普的黑臉了,在兩人從霍格沃茲漸漸熟悉後,他多數會對自己維持著冷淡的反應,當然結婚後除外。

    望了望對方捏在手上的黑色布料,她立刻就決定下了自己的應對策略。

    黑色猶如圓潤葡萄的眼眸無辜地眨了眨,她笑問:「這是你的換洗衣物呀,西弗勒斯,有什麼不對嗎?」

    看著博爾齊婭笑顏以對,斯內普方纔的震驚衝動像一拳擊在棉花上,輕飄飄被化解了大半。

    他為自己沒有堅持立場的定力而懊惱,臉上越發僵硬,把手裡的東西扔在床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博爾齊婭看著可憐的被棄置在一邊的內褲,纖指一勾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下,又認認真真到處扯了扯試驗一下彈性,然後莫名地問斯內普:「怎麼了?這褲子不是很好?郵購目錄上特別推薦的,說是既保暖透氣性又好,我還特地挑了黑色款最保守的式樣呢!」

    現在斯內普百分百肯定博爾齊婭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他不打算再多費唇舌,逕直走到衣櫥前拉開大門,臉色頓時又黑了三分。

    他平常穿的那些貼身衣物全部消失了綜影,倒是有各色黑白灰,和博爾齊婭手上同一款的內褲碼得整整齊齊。

    他克制住自己不要甩上櫥門,轉身一字一句問道:「博爾齊婭,我原來的衣物呢?」

    博爾齊婭才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說的是你那些舊內褲?」

    斯內普臉僵了下,才道:「對,在哪兒?」

    「如果你說的是那些一看就穿了好些年,布料發黃,磨得幾乎要穿孔的內褲……」博爾齊婭聳聳肩:「我想把它們洗得乾淨些,然後……洗破了。」

    「你可以用恢復如初。」斯內普的聲音暗含著咬牙切齒:「不要忘記你是個巫師。」

    「就因為我是個巫師。」博爾齊婭寸步不讓:「如果我不能把它們恢復到雪白潔淨的樣子,那我寧可扔了它們。」

    然後她軟下聲音心平氣和地補充道:「西弗勒斯,你要知道,雖然我對家務還算在行,但是我真的拿它們無能為力,何況我最擅長的廚房魔法。」

    博爾齊婭頓了頓:「難道你要我用把黃油刀去把那些陳年污漬刮下來嗎?」

    這個話題斯內普自己也羞於接口,但他仍然不滿博爾齊婭的先斬後奏:「你應該事先和我商量。」

    博爾齊婭的笑容卻越發燦爛了:「西弗勒斯,要知道,我們雖然只做了幾天夫妻,認識的日子卻已經不短了。就我自己的經歷,龐弗雷夫人從前就勸導過你關於個人衛生的問題,我相信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她一定對你說了更多遍,可你沒記在心裡。」

    斯內普沒做聲,卻挪到了床邊坐下。

    博爾齊婭柔柔地靠過去,溫言細語地勸道:「你現在可不是單身漢啦,西弗勒斯,你有時候也得想想我。」

    看著博爾齊婭巧笑倩兮卻暗含希望的臉,斯內普卻不合時宜地想起她那身雪白無暇的肌膚,而自己的確不能再穿著發黃的舊內褲和她親密。

    於是他的眼神投到床上扔著的那一小片布料上,雖然猶疑,但他也很清楚,在沒有其他代替品的情況下,這是自己唯一的選擇。

    博爾齊婭再接再厲:「西弗勒斯,你可是個成了家的男人,不是小男孩,是時候和那些幼稚的寬鬆內褲說再見啦。」

    「再說……」她的眼睛往下溜了溜,卻自有一股旖旎的風情,斯內普正想她是不是意有所指的時候,秀美的櫻唇卻打趣道:「廣告上還說這款內褲包覆性很好,這樣的話那裡才不會亂跑哦。」

    斯內普趕緊把在大腿上岔開的浴袍裹緊,冷哼一聲下床。

    看著他的反應,博爾齊婭極力忍住笑,斯內普出去的時候到底沒忘記捎上一條貼身衣物,不然今晚他是睡不安穩的。

    博爾齊婭心中警戒解除,連帶著也知道今晚這樣的氣氛下不會發生什麼讓自己為難的事。

    於是夜燈下,一人一本書,十點過後,便熄燈睡覺。

    事實上斯內普很意外博爾齊婭給自己挑選的貼身衣物竟然很舒適,她出乎意料對自己的如此瞭解,哪怕是斯內普自己也不能做的更好了。

    月光投了進來,在床幔頂上留下一片清亮的光線,斯內普暫時沒睡著,只仰天躺著對著頂上的銀白月光。

    然後他轉身看著背對自己,不知是不是也睡著的博爾齊婭,被下的身軀正平靜地起伏。

    暗香環繞著他,但是他卻遺憾手中懷中沒有昨晚那樣的溫暖,然後也漸漸睡去。

    ……

    斯內普覺得手臂又麻又酸,他想起昨晚自己和博爾齊婭之間稱不上爭執的小小爭論,然後兩人各自睡去了,互不相干……

    他猛然睜開眼睛。

    博爾齊婭還在睡,腦袋枕著他的手臂,身體微微地蜷縮著偎在他懷裡。

    面上的髮絲有些凌亂,睡夢中的神情卻彷彿是只柔順的小貓,紅唇一角彎彎翹著,不知做了什麼好夢。

    斯內普一動不動,唯恐驚醒她,兩人的呼吸近到交纏,他的鼻端都是她的香味。

    此刻,他可以用複雜又感慨的眼神盡情而大膽地將博爾齊婭看個夠。

    至於原本分佔大床兩邊的人是如何在清晨又變成了這樣的姿勢,斯內普想不出也不想深究。

    他願意讓她依偎,而她願意在夢中將自己視為依靠,那麼這樣的清晨就是美好的。

    他伸出手,把博爾齊婭臉上糾纏的髮絲撥開,摸了摸她的臉,親手觸碰了那引人遐思的紅暈。

    手指又下滑到挺翹的小鼻子上,想起昨晚她裝傻又理直氣壯的模樣,雖然自己讓她達成了目的,現在卻可以趁她不知道捏捏她的鼻子。

    鼻端下是兩瓣紅唇,正微微分開,好夢酣睡的模樣。

    斯內普輕輕地點了點,想了想暗暗道聲早安,在那片臉頰紅暈上印了一個吻,又收緊雙臂將她摟得更緊些。

    博爾齊婭覺得臉上有些癢,身上卻睡得很舒服,不由地想往那處舒適的地方更靠近些。

    這下斯內普只能任由博爾齊婭將手伸進他的睡衣,大肆撫摸了一遍年輕緊致的肌理,又牢牢地將他抱個滿懷,兩人就連腳都纏到了一塊兒。

    然後博爾齊婭掙開迷濛的大眼睛,呆愣愣地對近在咫尺的斯內普說:「西弗勒斯,早安。」

    ……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斯內普先生認為斯內普太太似乎對情事不太熱衷,而他也是一貫自律的人,並不會因此患得患失。

    但是他在週五晚上發現妻子穿上了新婚那天晚上那件紫羅蘭色的睡衣時,他認為自己所接收到的暗示並非自作多情。

    那睡衣的吊帶松的很,只能堪堪遮住一半的胸部,因為蕾絲的設計,即使那花樣再繁複,也不能遮掩其下的秘密。

    下擺更是短,博爾齊婭只是側著身躺在床上,那裙子根本就什麼都蓋不住。

    以至於妻子要求關燈的時候,斯內普還感覺有些遺憾。

    黑夜的房間裡,喘息聲此起彼伏,窗簾並沒有拉上,這是斯內普同意關燈的條件,當然他並有忘記防窺咒。

    饒是如此,月光的照明依然有限,他只能看見優美的女體在自己身上起伏,斑駁的光線讓博爾齊婭的動作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他最難忘的雪白渾圓此刻就像最活潑的小兔子一樣蹦跳在自己的眼前,粉紅色的頂端輕輕地甩動,晃花了他的眼。

    他雖然老老實實躺著,手卻黏在那裡揉捏不肯離開。

    博爾齊婭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多久了,卻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腰又酸又疼,斯內普卻還沒有完事。

    他深深地埋在那柔軟的身體裡,偶爾隨著博爾齊婭的動作小幅度地頂弄,但是因為妻子的堅持,他沒能換個姿勢做出更大的貢獻。

    在感覺到對方明顯的疲軟之後,斯內普忍受著陣陣快/感,卻愈發克制住自己,他想讓博爾齊婭投降。

    他一邊感受來自上方深深地□,一邊低啞著聲音問道:「博爾齊婭,你累了?」

    今天這樣仍是博爾齊婭要求的,雖然現在有些後悔,但她沒想過認輸。

    「不累。」說著提起身體越發大動起來。

    斯內普有些無奈,他撫了撫博爾齊婭汗濕的前胸和後背,連原本順滑的長髮也有些沾手,但是這個原本累極的人卻又不知從哪裡來的堅定,此刻讓斯內普**至極。

    「博爾齊婭,你……身上還有哪裡敏感?」斯內普不得不說些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的手變本加厲地在博爾齊婭胸前動作,甚至時不時揪著那兩顆粉紅,引得身上的人驚喘不已。

    博爾齊婭定了定神,沒打算回答斯內普這個問題,結果他卻不放棄地又問了兩遍。

    這個問題簡直難以回答,這必須通過兩人漸漸的磨合與探索,而不是斯內普以為的教科書上的標準答案。

    博爾齊婭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狠狠地扭動了兩下腰,內裡收縮得極緊,然後喘著氣回答:「你問我作什麼?你不是有本書嗎?」

    這猝不及防的拆穿讓斯內普一下繃不住了,這讓博爾齊婭大大鬆了口氣。

    她從上面翻下仰躺到床上,腰腿酸痛得她一點都不想動。

    斯內普則是半天都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兒,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裡,慢慢地摸著她的背幫著她平復呼吸。

    博爾齊婭推了兩下沒推動,嘴裡嘟囔著:「身上都是汗,不舒服。」

    斯內普沒有放手,給自己摸出魔杖簡單地施了個清理一新,卻又念了個博爾齊婭從來沒聽過的咒語,慢慢地在她身上施咒。

    博爾齊婭沒有感覺到清潔咒的刺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如水流的清爽感。

    於是她沒再拒絕,眼皮漸漸沉重。

    但是旁邊的人彷彿沒有睡意,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摩著懷裡人的背問道:「博爾齊婭,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這個話題倒是有些新意,博爾齊婭翻過身面對著斯內普:「你手上的事情做完了?」

    他低低「嗯」了一聲:「不過審核還需要點時間,流程太長了,不過斯拉格霍恩教授對我的送選很有信心。」

    博爾齊婭笑了一聲,這樣的愉快令斯內普還稍有忐忑的心更加寬慰。

    「如果我成功選上,今年的國際魔藥大會會在威尼斯舉行。」

    他抵著博爾齊婭的額頭:「你喜歡威尼斯嗎?」

    博爾齊婭捲了他一束頭髮纏在手指上玩,調侃道:「斯內普先生,你是在邀請你的妻子去度蜜月嗎?」

    「不應該嗎?」

    博爾齊婭發現自己今天被斯內普逗笑了:「既然有公事作為理由,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但這不是純粹的蜜月,你肯定不能一直陪著我。」

    想得倒是很長遠,斯內普默然。

    博爾齊婭想著他們結婚已經一周,新婚期一過,有件事情就擺在了她的眼前。

    於是她對斯內普說:「沒問題,西弗勒斯,我們就去威尼斯。不過我們得提前出發一天,我要去看望一下我的母親。」




第57章 週末對角巷之旅

週六的早晨,兩人破天荒地睡了個懶覺,即便如此博爾齊婭的臉色還是有點蒼白。

    她起身坐在床上用手抹了兩下臉,看著將手蓋在臉上似乎還在睡覺的斯內普,摸過睡衣在被子裡穿上起床。

    斯內普睜眼的時候恰好看見她走出去的背影,不一會兒,就可以聞到樓下飄來的濃郁的早飯香。

    於是他也沒有什麼猶豫地就起床了。

    斯內普一邊用叉子挑著盤子裡的煎蛋,一邊隨手翻翻手邊的預言家日報,餘光偶爾瞥見博爾齊婭,發現她又打了個哈欠。

    於是他起身到左手邊的櫃子裡摸索了一下,摸出一瓶精力劑,在博爾齊婭的咖啡杯裡滴了幾滴。

    他一邊擰上瓶塞一邊低聲問:「昨晚沒睡好?」

    實際上他們入睡的時間並不晚。

    博爾齊婭拿起杯子喝了兩口,聲音帶著倦意回答道:「我還是習慣洗個澡,當時太累了也沒在意,可是習慣這樣東西像是烙印在了人的腦子裡,它不肯入睡。」

    那個魔咒似乎被否定了,斯內普有些遺憾。

    「我把劑量算好了,你把這杯咖啡喝了,精力劑的效應足以支撐你過完今天。」

    說完,他離開只剩空盤子的桌子,轉身去拿外套。

    博爾齊婭才想起來他們約好週末要到古靈閣去一次。

    斯內普是第一次等女人出門,他從前以為自己不會有機會也不願做這樣的蠢事,但實際上他坐在沙發上,已經把今天報紙上的中縫廣告都看完了。

    他有刻意放慢閱讀速度,可惜實在慢不到哪兒去。

    於是他又頻頻望向樓上,不要說是人了,連腳步聲都沒聽見。

    終於,他決定去二樓一探究竟。

    「斯內普,來的正好,給我拉下拉鏈。」博爾齊婭很熟稔地一甩頭髮,將後頸和背全都露出來,示意斯內普來幫忙。

    斯內普卻皺皺眉,他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但是博爾齊婭做這樣成熟嫵媚的動作似乎很老練,彷彿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他抿著唇走上前去,捏住拉鏈拉上,一邊問:「怎麼這麼久?」

    博爾齊婭指指地上的一雙大紅色的高跟鞋:「我在猶豫穿哪雙鞋?」

    一共才幾雙鞋,需要挑那麼久?這問題斯內普沒有問出口。

    不過他換了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外出會穿袍子,沒人會注意你的鞋子。」

    博爾齊婭整整身上的長裙,在全身鏡前叉著腰轉了幾圈:「有時候穿著得體可不是光為了給別人看,而是讓自己更有信心。」

    然後她似乎打扮妥當了,過來挽住斯內普的胳膊嬌笑道:「而且西弗勒斯你要知道,哪怕我不穿袍子,人們也不僅僅會盯著我的鞋子看。」

    週末的古靈閣業務繁忙,極大的大廳裡兩排妖精正在辛勤工作,正中的服務台上一個長滿褶子的老妖精正帶著夾鼻眼鏡,用令人極不舒服的眼光審視來來往往的每個人。

    博爾齊婭鎮定自若地和斯內普穿過長長的過道,站在台前讓老妖精打量。

    而這老妖精似乎一點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定定地把他們看來足有五分鐘。

    「斯內普先生還有斯內普……太太?」

    斯內普遞上自己的魔杖,然後示意博爾齊婭也這麼幹,點點頭道:「是的。」

    那老妖精推推自己的眼鏡,細長的手指先是摸摸那根長而勻稱、深沉古樸的樺木魔杖,又打量了一眼邊上細長玲瓏的血玫瑰籐做的魔杖,倒是和它們的主人一樣風格迥異。

    妖精把魔杖還給兩人,叫來一個低級辦事員,讓它帶著客人去裡面的等待室。

    那小妖精態度要謙恭得多,深深地彎了下腰,對兩人說道:「兩位跟我來。」

    博爾齊婭看著等候室門前的VIP字樣,一時無言。

    「斯內普先生,請問您究竟有多少財產?」博爾齊婭半真半假地調侃道。

    「一萬金加隆就是古靈閣的VIP,不過VIP也分等級,我是末等……」斯內普看了她一眼:「我們一樣都為斯拉格霍恩教授幹活,你應該很清楚底細。」

    博爾齊婭是知道兩人這方面的底細沒錯,因為相差不大,只不過她沒有斯內普那麼能省,或者說能賺就是了。

    於是她移開目光,狀似很悠閒地打量等候室裡華麗的佈置。

    時間不長,一刻鐘後就輪到了他們倆。

    辦事處的房間很小,和大廳不能同日而語,進門後對面有張辦公桌,桌後是個看上去很老成、卻面無表情的妖精。

    它照例核實了兩人的身份,知曉兩人是來辦夫妻合同即賬戶授權事宜時,從身後架子上成山的文件堆挑出兩卷,隨機擺在兩人面前。

    「例行手續,古靈閣夫妻業務的傳統,以避免貌合神離的婚姻帶來的經濟風險。」

    博爾齊婭倒是聞所未聞,先不說曾經她的丈夫都是大富之身,絕無可能讓她共享他們的金庫。

    不過在百年之後,看在她或安分或是極能持家是個好主婦的份上,還會留下一筆可觀的遺產罷了。

    而現在,她更不可能去覬覦斯內普這樣的單薄身家。

    博爾齊婭毫不在意地打開自己面前的羊皮卷,發現是讓自己說明伴侶的基本情況和喜好,她斜眼瞄瞄斯內普那份,發現是讓他寫自己的情況。

    妖精咳了一聲,博爾齊婭趕緊收回視線,這可真是猝不及防,希望不要露陷才好。

    面前飄來兩隻羽毛筆,昭示著填寫時間的開始。

    斯內普皺著眉,他看著紙上的題目,暗自猜測博爾齊婭和他此時能有多少默契,他並不想成為眼前奇怪生物的笑柄。

    而他同時也考慮到,如果此時他和博爾齊婭角色互換,他又能寫對多少?

    博爾齊婭看著問卷:

    對方的生日?哦,這沒有難度。(另一份題目:你的生日?)

    初次見面的地點?這很簡單。

    哎?初吻的地點?她不留痕跡地看了看斯內普,希望他不會記錯。

    結婚紀念日?這記不得可不應該。

    去年對方送你的聖誕禮物是什麼?博爾齊婭搖搖羽毛筆寫下沒有。(另一份:去年你贈送給對方的聖誕禮物,斯內普答沒有。)

    對方喜歡吃幾分熟的牛排?博爾齊婭和斯內普還沒有一起吃過牛排,所以她隨意寫了五分。(實際上斯內普喜歡更熟一點的。)

    最愛對方哪一點?她寫了責任感,而斯內普對於博爾齊婭最喜歡自己哪一點,委實沒有一點頭緒。

    對方的興趣愛好?博爾齊婭很有信心地寫上了魔藥這個詞。

    妖精看他們很有效率,將文件取走的時候補充了一句:「對五題以上,包含五題才算過關。」

    博爾齊婭有些忐忑地看了眼斯內普,這人竟然還能沉著地不動如山。

    那妖精吊足了兩人的胃口才道:「你們過關了,還有不要試圖欺騙妖精,妖精的眼光是很毒辣的。」

    然後又拿出文件給兩人簽字,取出一把和斯內普所持的一模一樣的鑰匙交給博爾齊婭,業務就算辦完了。

    臨走時,他還讓兩人發了誓不將今天的事情說給不知情的人聽。

    博爾齊婭這才明白為什麼以前從未聽說過古靈閣還有這種奇怪的規定。

    她不得不感謝斯內普的先見之明,那精力劑很好地幫助她應付接下去出現的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兩人遇見了也來古靈閣辦事的馬爾福夫婦。

    納西莎高興又不失端莊地表示自己很意外卻欣喜地在此處見到博爾齊婭和斯內普,而盧修斯則掃了一眼對方手上的羊皮紙,隱隱約約掃到授權二字,心裡明白了大概。

    他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揶揄的機會。

    「啊,西弗勒斯,你做人丈夫倒是識情識趣。」盧修斯也許是最瞭解內情的人,只不過斯內普不知道:「不過,你們答對了幾道題?」

    斯內普臉色很不耐煩,手上把羊皮紙弄成更細小的一卷收進內袋:「至少五題。」

    「嘖嘖,看來感情還不錯。」盧修斯也不繼續自討沒趣:「相見不如偶遇。」

    他看看懷表:「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共進午餐吧。」

    馬爾福有權有勢,卻又懂得享受生活,一邁進餐廳,博爾齊婭可以說服自己不喜歡這個人,卻不能說服自己不喜歡這家餐廳。

    典型的歐式風格,大氣簡約,因為顧客群的緣故,桌與桌之間隔得很開。

    廳中錯落有致地放著各式小雕塑、立式花瓶、玩物架還有玩賞用的仿畫牆,既凸顯品味,又遮擋了視線保護客人**。

    當然你如果純粹想來喝一杯,這裡也提供吧檯。

    四人在最靠裡的桌子坐下,一副畫牆堪堪保證了他們的**。

    斯內普表示自己要離開一下上個洗手間,點菜的事情交給博爾齊婭就好。

    少了冷冰冰的斯內普,另三人卻也其樂融融。

    這時盧修斯卻看了看斯內普離去的方向,轉頭讓納西莎去找大堂經理要一份外賣目錄,而且一定要慢慢地要。

    納西莎知道他一定在打壞主意,也不多問,猶帶風情地瞪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令博爾齊婭毫無防備地是,盧修斯高大的身體越過狹長的桌子,臉一下子湊到她跟前,而她先前和納西莎聊得投緣,這時一直保持前傾的姿勢此刻後撤已經來不及了。

    盧修斯牢牢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退縮,事實上博爾齊婭現在不能也不想這麼做,她隨著盧修斯的動作下巴擱到了他的肩上。

    盧修斯冰涼的手指觸到了她的後頸,彷彿是滑膩的蛇一般,讓博爾齊婭克制不住地起了雞皮疙瘩。

    「你這是做什麼?」博爾齊婭也不慌亂,聲音卻猶如冰凝一般。

    盧修斯笑呵呵地用曖昧的手勢輕輕撫摸她的臉和頭髮:「我要是對你有興趣,不會現在才出手,只不過是故意讓別人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

    博爾齊婭冷哼一聲,卻舉止配合地摟著他的脖子,撥弄那鉑金色的長髮:「我想也是,你脖子後的痕跡告訴我,你要是真有不軌之心,納西莎可不會讓你好過。」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申明我是隔日更君哦,雖然不是日更,可我從來不曠工,所以不用催更哦,想要的,要拿長評換哦~

    看來大家都很喜歡我的私人收藏,如此,今天就奉獻教授的三角小內內




第58章 週末對角巷之旅

盧修斯一把扯下博爾齊婭的手,卻又十分親密地將她的手抓在掌中。

    只是唯有近在咫尺的人才能看到盧修斯眼中的寒意:「別得寸進尺!」

    博爾齊婭不以為忤,她隨時能用最和善淑女的笑面對對方:「馬爾福,意圖做戲的人可不是我,你既然要我配合,這些不過是小代價。然而我好奇的是,你既然送了一本實用的書籍給西弗勒斯,這是不是意味著你本人因為嘗試得更多才能有此推薦呢?」

    對對方的還擊一時無言的盧修斯抓緊了博爾齊婭的手腕,看她微微擰起眉:「看來唯有疼痛才能讓女人閉嘴!」

    博爾齊婭不過是帶著賭一把的成分,斯內普的人際關係極其簡單,能夠毫無芥蒂送來這樣一本書的只有一向自詡善解人意的馬爾福。

    只是她很想知道,馬爾福今天如此做派針對的是誰,可是她的頭被牢牢固定在對方肩上,臉朝裡什麼都看不見。

    「馬爾福,你到底是在做給誰看?」

    盧修斯卻並不正面回答:「斯內普太太,你知道你丈夫婚後還和哪些人有來往嗎?」

    「這是他的自由,我無意干涉。」

    盧修斯將博爾齊婭極長的黑髮繞在手中,彷彿很纏綿地愛/撫著對方柔軟綿順的髮絲,實際上只有博爾齊婭知道這樣很疼,她咬緊了下唇忍著不吭聲。

    「我不管你對斯內普是虛情還是假意,或者你有那麼一點點的日久生情,但你給我牢牢記住,是誰讓你免去了做寡婦的命,讓你幸運的是斯內普夫人,而不是某個老頭的遺孀。」盧修斯略略鬆開手:「所以不要忘記我當初給你那瓶魔藥的目的。」

    博爾齊婭心中冷笑,加溫的選擇,加溫的選擇,自視甚高的馬爾福大概從未費心去想過這個名字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然而形勢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博爾齊婭仍然配合著點點頭,盧修斯終於鬆手了。

    男人的嗓音卻又恢復了一貫輕鬆的愉快,博爾齊婭的屈服讓他有心情說說自己的目的。

    「你知不知道西弗勒斯和波特夫人還在通信?」

    博爾齊婭微微一怔,隨即釋然:「他們歷來都是好友。」

    「哦?難道不是青梅竹馬嗎?」盧修斯似乎想從博爾齊婭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是他失望了。

    「不過是通信,他們不會有什麼出格的事發生。斯內普不屑,而波特夫人一定不願意。」

    身為女人,博爾齊婭太明白這種關係了。

    莉莉·波特這樣看似一帆風順、身無缺點的女人,斯內普在她的身邊,只能是一個偶爾想到的朋友,歡樂時的被炫耀對像和危難時的共同承擔人,卻沒有一絲一毫分享感情的可能。

    在任何情況下,她首先考慮和顧慮的人都不會是斯內普,那會損及她自己的完美。

    博爾齊婭放心的並非斯內普,而是莉莉·波特作為一個女人的虛榮心。

    就如她,如果不是命運奇妙地從頭來過,原本也是決計和斯內普沒有任何關係的,或者說他和任何女人都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關係。

    不過是個挺傳奇的男人罷了。

    盧修斯低沉地笑了兩聲:「身為男人,我在原則方面還是很佩服西弗勒斯的,我想我擔心的另有他事。」

    他更加湊近了些,嘴唇幾乎要碰到博爾齊婭的耳垂,吐息之間的氣息縈繞在側,讓博爾齊婭噁心:「你們結婚才多久,她就又給斯內普寫信了,之前的也不少……」

    博爾齊婭感覺袍子的側袋伸進一隻手,放了什麼東西進去。

    她眼角的餘光一瞥,似乎是信件,她皺著眉問道:「你截了信?這事兒總有一天會暴露的。」

    盧修斯卻猝不及防地輕笑起來,他在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和幅度,以至於像是身上在發抖,這對一個馬爾福來說多不可思議。

    「多可悲,這就是沒有家養小精靈的人。」盧修斯無限輕快地感慨:「它們能做到很多巫師做不到的妙事,可是到頭來全要聽我的。」

    他又加了一句:「這些全是複製品,你有空可以慢慢看。不過我要說的是波特夫人手段倒也了得,雖不直言,卻在誘西弗勒斯入套呢!若不是這關係到我的切身利益,我倒是不介意看場戲,看看我們的西弗勒斯到底定力如何?」

    馬爾福這樣一說,博爾齊婭反而有些明瞭,難怪他要用上非常手段了。

    ……

    波特在畢業後就收到了幾家有意向的魁地奇俱樂部的來信,在經過多方甄選和磋商後,他最後選定了查得理火炮隊和這家俱樂部所提供的兩萬金加隆的年薪。

    簽完合同後,他拿到了預付的一半定金,兜裡揣著五位數的支票,他一回家就先抱著妻子轉了兩圈。

    「莉莉,哈哈,我太高興了,你看你看,一萬加隆,我現在不靠父母也能獨立了。」

    莉莉抱著波特長著亂蓬蓬的黑髮的腦袋,使勁親了他兩下額頭:「親愛的、能幹的詹姆斯,我也和你一樣高興,你應該多找些人和我們一起分享喜悅。」

    於是有了今天的聚會。

    布萊克歪在那兒,對波特成功的喜悅倒是真心實意的,他甚至大手筆的買了最新上市的彗星系列作為禮物恭喜波特。

    他甚至要波特不用太過領情,如果他捨不得自己的舊掃帚的話,這把1500加隆的新品完全可以作為積灰的替補。

    波特錘了他一下:「西裡斯,你這話可不對,我怎麼能把你送的東西扔在箱子裡,何況這款新品我可是想要了很久。」

    只是之前手頭有點緊罷了。

    莉莉看著波特和布萊克其樂融融,心裡也開心,只是她對布萊克近期的生活狀況頗有微詞。

    由於一畢業就繼承了舅舅阿爾法德的所有財產,這位新貴受到了媒體的熱切關注,除了盡一切力量宣揚他和哈金斯家勢在必行又貌合神離的婚約外,他近期常常出入「戲劇女王」的香閨更是人們茶餘飯後的佐料。

    波特並不以為意,他認為布萊克如果不得不犧牲自己的終生幸福,那他就有權利最大限度地追求自由。

    但是莉莉看見布萊克青黑的眼圈和蒼白的似乎是因為糜爛生活導致的倦怠臉色,幾次欲言又止,可是她本人和他交情極其有限,話題也太過私人。

    甩開這些,另兩人盧平和彼得則好招呼得很。

    他們風捲殘雲地不斷吃著桌上的食物,莉莉不得不承受著侍者一次次進來端走空盤子的詫異目光,雖然看得出他已經極力克制了。

    而從談話中得知,盧平維持著每月換一份工作的頻率,而這次他已經快失業三個月了。

    至於彼得,似乎過得不錯,但是莉莉不喜歡他從盤子裡一抬頭就滴溜溜轉個不停的小眼睛。

    所幸聚餐的時間不長,一小時後就散了。

    幾個男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莉莉跟在後面,她只是很無意地最後環顧了一下餐廳,卻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生生地就好像在地上生了根。

    那個男人毋庸置疑是盧修斯·馬爾福,而那個女人,莉莉並不是看得很清楚,但肯定不是他那個金髮碧眼的妻子納西莎·馬爾福,卻又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情不自禁地更走近去看,想繞過畫牆。

    那對男女神態極親密,女人靠在馬爾福肩上,馬爾福愛憐地用手把玩著那女人一頭極美如雲霧般的長髮,兩人旁若無人竊竊私語著。

    恰在此時,那女人似乎是低頭看衣服,莉莉看著大吃一驚,趕緊摀住嘴讓自己不要驚叫出聲。

    原來那竟是博爾齊婭,那樣完美無瑕、奪人心魄的側臉沒有人能夠忘記。

    尤其是她淺笑的剎那,就連莉莉也不得不承認,哪怕她已經是斯內普太太,也值得有更好的選擇。

    可他們背叛的是自己的好朋友,那個從小家庭不幸、原該有個美滿家庭的斯內普,而現在他的妻子正和目中無人的馬爾福親密地靠在一起。

    莉莉捏緊拳,很想衝上去質問博爾齊婭為何要嫁給斯內普?為何結婚了之後卻不安分守己?

    可是她明白這件事鬧大了,到頭來丟臉的只會是西弗。

    「這位小姐?小姐?」侍者不耐煩地想叫莉莉·波特回神。

    莉莉這才發現自己幾乎快把身子探過畫牆,她臉一紅,趕緊站直:「這畫很漂亮……」

    誰想那侍者一點都不買賬,反而一改之前如春風般的服務態度,板著臉道:「小姐,請你停止窺探,趕緊離開本店。」

    波特也聽到了這裡的動靜,走過來問道:「怎麼了?莉莉,怎麼我一回頭你就不見了?」

    侍者自然是會看人臉色的,只要不是魔法部高級官員,那麼馬爾福家的人用餐**將得到最大限度的維護,因此他才會毫無顧忌地驅趕莉莉。

    莉莉無力反駁,又心亂如麻,趕緊挽起波特的胳膊:「詹姆斯,沒什麼,小誤會而已,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她沒指望自己的動靜能瞞過她在觀察的人,因此離開前她又回頭望了一眼,卻見馬爾福冷笑卻又傲慢異常地看著她這個明明沒有做錯事的人被趕出去。

    而博爾齊婭,沒錯,她正端坐在椅子上,也和自己視線相對,兩人雖然已經分開了,可自己看見了!

    為什麼還能這樣冷靜鎮定,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莉莉只感覺自己心中有把怒火燒得正旺。

    ……

    「這下你滿意了?」博爾齊婭慢條斯理地鋪起了餐巾。

    盧修斯也做著相同的動作,十分流暢優雅,臉上卻掛著諷刺的笑:「我只是給波特夫人一個機會,讓她有機會做一個為他人著想的朋友。」

    「如果她有幸知道真相的話,她一定會遺憾自己得罪了你。」博爾齊婭看著侍者得體地給他們上菜:「無論是善意的隱瞞還是誠實地坦白,我們相信波特夫人一定是出自善良的為朋友著想的本意。」

    「不過,」博爾齊婭肯定地說:「你一定是希望她向西弗勒斯坦白吧。」

    「不把真相說出來的話,『正義』的格蘭芬多一定寢食難安。」盧修斯也斷言,神色很是輕鬆篤定。

    此時納西莎正好回來,笑瞇瞇地問兩人:「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博爾齊婭肯定她一定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看在眼裡,甚至那個驅趕波特夫人的侍者很可能也是她指使的。

    更兼她發現,也許在某些方面,納西莎已經強勢地做了馬爾福的主。

    只是不知方纔的一場虛虛實實的做戲,會不會給馬爾福帶來麻煩?

    過了一會兒,斯內普才姍姍來遲,眾人等了他好一會兒。

    連博爾齊婭都奇怪斯內普上個洗手間能上那麼久:「你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

    斯內普坐下鋪好餐巾回答:「剛剛在古靈閣簽文件的時候,墨水滴在我身上了,我在鏡子裡看見就用了清理一新,結果效果不顯。我考慮到這可能是魔法墨水,就多試驗了幾個魔咒……」

    難不成你剛剛是在男洗手間研究清潔咒?

    博爾齊婭扶額,要不是魔咒不奏效,斯內普哪可能那麼執著?

    雖然在自己的強迫下他能做到日日洗澡換衣,可他本質上並不是一個講究整潔的人,當然魔藥工作室除外。

    而博爾齊婭悄悄碰了碰自己的側袋,那裡**地躺著兩封信,她有些好奇上面的內容。

    而同樣出於女人的虛榮心,在她和莉莉·波特視線交匯的一刻,她竟然也期待著東窗事發,好奇西弗勒斯·斯內普到時會選擇相信誰?

    作者有話要說:掩嘴笑,馬爾福乃真是個壞男人,不過納西莎回家可要教訓你啦

    喂喂,教授,有兩個人背著乃幹壞事呢,乃好無辜啊~不過清潔衛生還是要做好啊,頭上長蘑菇啦

    我有個好好奇的問題,為什麼我從來不能在爪機**上找到自己的文,爪機黨們乃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看在你們回復辛苦的份上,爪機黨今天有送分的




第59章 週末對角巷之旅


  家養小精靈戰戰兢兢地接過納西莎的手袋,都不敢抬頭偷窺一下女主人的臉色,就逃命似的將外套和包拿去做清潔。

    盧修斯陪著笑,摟著自己的太太坐到了沙發上,還慇勤地將已經準備在茶几上的一銀盤的嬌紅欲滴、新鮮喜人的蛇果,仔仔細細地挑出一枚來,靈巧地去了皮,遞到納西莎嘴邊。

    女人湛藍猶如天空的眼睛此時卻像極地海一樣冰冷,她面無表情地輕推開盧修斯的手,坐到沙發最盡頭,挺直了背雙手優雅地放在膝上,豐軟的嘴唇吐出的卻是不容置疑的問話:「如果那個女人不是博爾齊婭,我是不會如此在意的。盧修斯,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對於妻子的冷淡,盧修斯有些尷尬,納西莎一直是個好妻子,人前得體優雅,人後也不缺乏溫柔激情。

    不過看著她質疑自己的樣子,盧修斯的脖子後面又疼起來,但他說服自己這是愛的痕跡。

    他把手上的果子放回銀盤裡,拿手絹擦擦手:「那是我和那位大人的共同意願,所以……」

    「那您是把我當外人啦?」納西莎冷笑:「看來要和你做到夫妻間的坦誠,也得往手臂上烙個印才行。」

    盧修斯拿這樣的納西莎最沒有辦法,茜茜一向是和柔順體貼的,可是固執起來也讓人無奈。

    他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踱步,最後才下定決心:「茜茜,你不該用話激我。斯拉格霍恩那個老油條,徹頭徹尾的牆頭草。你知道我盯著西弗勒斯很長時間了,就是知道他想研究狼毒藥劑,這除了能夠決定馬爾福家在未來一段時間的金源,也或多或少決定了那位大人手上的籌碼。」

    納西莎並不十分明白內情,但是盧修斯既然已經採取了行動,那就意味著:「西弗勒斯成功了?」

    「據說已經送審了,還沒有結果,但是我所得到的可靠消息顯示,英國這方面已經全票通過選送國際角逐了。」盧修斯的臉色很嚴肅,消息的來源非常可靠。

    納西莎更不解了:「既然如此,你就該在西弗勒斯身上下功夫,名、利、美人等等其他,是人就會有弱點,你幹嘛還要招惹他的妻子?」

    「茜茜,當年你也是參與過那件事情的,自然知道博爾齊婭算是我的人,但是至多只能算半枚棋子,這個女人可不是傻瓜。」盧修斯看著納西莎點頭,像是找到了傾訴的通道,心中愈發火起:「這事兒說起來還是要怪那個牆頭草,西弗勒斯選送的事情,他當然不會駁了那位大人的面子,所以才告訴我,可這不代表他會對鄧布利多保密。」

    納西莎一下子站起來:「鳳凰社也知道了?」

    在伏地魔意圖滲透入魔法世界統治階層的同時,德高望重的白巫師鄧布利多也悄無聲息地組織起了反對力量。

    雖然面上保持著和平的狀態,但是零星的衝突似乎已經預示著未來魔法戰爭的可能性,雖然就納西莎女性特有的敏感觀點來看,那位大人近幾年的擴張腳步已經走得太急太快,比起多年前的蟄伏和低調,顯然更容易引起反對派的反感和中立派的動搖。

    而盧修斯則更為煩惱:「雖然我們視鳳凰社為烏合之眾,可惜不得不承認他們有一位英明的領導,鄧布利多最會用人。如果他刻意選擇莉莉·波特做說客,我很難想像西弗勒斯心中沒有動搖。」

    女性的感覺往往更為纖細敏感,納西莎也認為鄧布利多這招實在是戳在了斯內普的弱點上。

    但同時這招很有風險:「他們倆可都成家了,如果鄧布利多授意一些非常手段,詹姆斯·波特豈不是要發瘋。再說了,你就那麼確定博爾齊婭會眼睜睜地看著莉莉·波特用往日的情分挾持西弗勒斯?」

    盧修斯皺眉:「我不否認那個女人很有用,但是同樣她和我不是一條心,所以還不如自己動手。不管西弗勒斯信誰,告狀的人總沒有好結果。」

    納西莎呵呵一笑:「那我到時候可要好好打聽一下事情的始末。」

    看著妻子心情似乎好了,盧修斯把握機會又坐到了納西莎身邊。

    「你還沒說你和那位大人的打算呢?」

    盧修斯歎口氣,只好交代:「我們只是在為可能的魔法戰爭做準備,你要知道,狼人是很難收買的,但是如果我們握有狼毒藥劑的配方,把西弗勒斯歸入我的陣營,哪怕是鳳凰社怎樣挽回都是沒用的。」

    納西莎想起狼人血腥而恐怖的手段皺眉道:「這的確是一大助力,但是我們為何需要他們的幫助?如果那位大人願意維護血統純潔的高貴理念,願意維護所有純血家族的至高利益,我們自然也會為了信仰和家族捨生忘死。」

    「我們從出生開始就是血統的保衛者,和那位大人本就無關。」

    盧修斯趕緊示意納西莎不要再說下去:「我明白,我明白,茜茜。狼人的加入只是獲取勝利的一種保障,不代表我們需要龜縮在後面不為榮譽而戰。」

    他讓妻子的頭靠在肩上,柔聲撫慰:「也許表面的和平很快就要結束,不過一切都會好的。」

    氣氛漸漸融洽下來,盧修斯也不忘重新拿起那枚晶瑩的蛇果哄著妻子吃一口。

    納西莎卻眸光一閃,從他手裡奪過那顆小果子,咬了一口,又伸出舌頭舔了一遍沾在唇上的香甜黏膩的汁水。

    盧修斯頓時想到了前晚的事情,他伸手想抓納西莎,可對方卻像只靈巧輕快的小鹿一下子從他掌中逃開了。

    「茜茜,今晚我們……」

    納西莎繞著樓梯扶手,笑著看著嗓音沙啞的盧修斯,然後又身姿輕巧地一路踏著階梯上去,只聽她清亮的嗓音說道:「多比,去把書房收拾一下,男主人今天要睡那裡。」

    「是的,夫人,多比知道了。」

    盧修斯捂著眼躺進了沙發裡。

    ……

    斯內普敏感地覺得博爾齊婭今夜有些不對勁,似乎對自己不大耐煩的樣子,可那僅僅是感覺,他偶爾抬眼看向博爾齊婭,明明看到的都是一如往常的淡雅宜人的微笑。

    誰知,晚飯一結束,博爾齊婭收走他手上的報紙催道:「喂,快去洗澡,今天可是在外面待了一整天。」

    斯內普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在看到浴室裡放好的熱水和準備好的換洗衣物時,他不得不承認心情得到了片刻紓解和放鬆。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一關上門,自己的妻子就站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了兩封信。

    博爾齊婭拿出兩封信,摸上去又硬又厚,讓她不得不懷疑莉莉·波特已經變成了小說家,而收件人西弗先生是她審稿的編輯。

    她對這兩人少年時的交情沒什麼想法,所以在她看來通篇都是廢話。

    諸如兩人第一次遇見的街心花園,莉莉·波特那時用魔法把自己的鞦韆幾乎蕩到了天上去。

    比如在那個博爾齊婭遠遠望見過的小池塘邊,兩人躺在青草地上,莉莉·波特向西弗所訴說的不被家人理解的憂愁,尤其是姐姐佩妮的敵對。

    在去往霍格沃茲報道的九又四分之三車站,莉莉·波特說自己那時一時氣憤把佩妮也寫信給鄧布利多校長要求入學的事情說了,還不小心把西弗勒斯偷看的事情一併說了出來,這事兒她很抱歉。

    博爾齊婭覺得牙疼,明明是清新如翡冷翠沙拉的童年記事,卻偏偏色拉醬誤放成了白醋,白白讓人牙疼不已。

    她知曉斯內普洗浴的時間很快,不耐煩的將第一封信丟到一邊,拆開了第二封信。

    如果說前一封是鋪墊,那後一封則是傻瓜也知曉這位好朋友的意圖了。

    莉莉·波特通篇在介紹她畢業後在鳳凰社從事的新工作,鄧布利多校長的英明領導、有共同理想協同奮鬥的社員,她甚至斷言斯內普在那裡會如魚得水、異常愉快,並保證他的魔藥研究得到最大支持。

    一個陰沉的斯萊特林要如何才能在滿是格蘭芬多的社團裡如魚得水、異常愉快呢?

    博爾齊婭簡直忍不住要大笑出聲,不過據魔法戰爭秘史的揭露,斯內普的確是鳳凰社的成員,只是她無從得知這男人那時是否真能融入那個團隊?

    還是說他真的是為莉莉·波特做出的這個抉擇?

    揮了揮魔杖,那幾張紙片漂浮到空中,然後火焰從中心燃燒起來,不一會兒那信件就化為徹底的灰燼被夜風吹散到窗外了。

    博爾齊婭沒聽斯內普說起過這件事,他目前的生活也沒有異動,也許她可以認為沒有動靜就是最好的徵兆?

    斯內普穿著睡袍回到客廳,靈敏地捕捉到一絲奇怪的氣味。

    「什麼東西焦了?」

    博爾齊婭正在脫袍子,洋紅色的襯裙下,瑩白的肌膚也染上了一層深深淺淺的暈紅,燈光一照,朦朧下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她聽見斯內普問話,就轉過身,塑身的設計使得上圍被緊緊包裹著,隨著呼吸那豐滿似乎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在微微顫動。

    博爾齊婭笑著回答:「我把餅乾烤焦了,麻煩你明天自己在霍格莫德解決吧。」

    「你也會失手?」

    「你不也失手過?」博爾齊婭掛好袍子:「我去洗澡了。」

    她經過斯內普身邊,身上玫瑰的軟香一下子蓋過了其他氣味的存在。

    斯內普伸出手,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問一問博爾齊婭今夜似有若無的反常,還是只是想讓她待在自己身邊。

    可是博爾齊婭一下子就與他擦肩而過,走得極快,斯內普抓了個空。

    沉默中,他收回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雖然小博還不愛你,不過不要去挑戰美女的尊嚴哦,不然只能和L爹一樣去睡沙發,雖然不睡沙發乃也沒肉吃……

    一年一度社團招聘開始了,V大本尊其實還蠻帥的



第60章 週末對角巷之旅


  斯拉格霍恩叫住正在忙碌的斯內普:「西弗勒斯,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斯內普從書堆裡抬起頭,他正在給狼毒藥劑的藥理論文做最後的資料索引:「後天就走。」

    「哦……」斯拉格霍恩摸摸下巴:「這倒是沒想到,我還以為你會和我一起,我猜這和博爾齊婭有關吧?」

    雖然並不願意回答這樣的八卦問題,斯內普仍是點了點頭:「她會和我一起去威尼斯,但是因為我是公事,所以提前出發可以陪她一天。」

    「這可真不錯。」胖老頭拿出懷表看了下,提議道:「你是在收尾了吧?既然不忙,我們去喝點下午茶。」

    倫敦的天氣就和孩子臉似的,進了11月,剛剛露臉的太陽頃刻就藏進了烏雲裡,天上淅淅瀝瀝開始下起小雨,陰冷徹骨。

    好在兩人都是巫師,不用受到天氣的困擾,但是那種又冷又刺的潮濕感讓人很不舒服。

    因此斯拉格霍恩一坐下就有些急切地猛灌了一口茶,雖然儀態上不大好看,那是那樣的溫暖讓他舒了口氣。

    然後他後知後覺地指指桌上:「西弗勒斯,要糖和奶嗎?」

    斯內普擺手,他更喜歡紅茶本身濃厚甘醇的味道,另一方面,他這輩子像最近這段時間愜意的日子實在極少。

    恰在此時,侍者送上一疊三角形的司康餅,斯內普難得怪異地盯著看了一下。

    「啊,西弗勒斯,你也會好奇,是不是很不一樣?我今天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斯拉格霍恩一手撫著肚子,另一隻手已經從盤子裡抓起烤得香噴噴的小餅乾,然後眼神示意邊上報架裡的那本雜誌:「《巫師週刊》,83頁。」

    斯內普伸手去拿,但是他的怪異反應斯拉格霍恩完全誤解,他的反常不過是因為他早已吃過了。

    「就是這個專欄,現在可是整個魔法界美食的風向標。」斯拉格霍恩灌了口紅茶把濃香的餅乾嚥下去:「這最新一季出了後,我就在打聽哪裡有照做的,所以帶你一起來嘗嘗鮮。」

    斯內普自然是談不上嘗鮮的,面前的物品他一點不陌生。

    特殊的三角形烘焙成品,粗粗的麥粉卻又脆又香,刮在舌頭上彷彿要入侵每個味蕾。餅乾裡還裹著小葡萄乾和乾酪,頂上塗上了蔓越橘果醬。

    哦,對了,不止如此,自己還吃過油炸出來的司康餅,又酥又軟,入口即化。

    斯內普拈起一塊,邊吃邊在琢磨那個文字與圖片並茂的專欄,心裡有了一絲懷疑。

    斯拉格霍恩難得看他對專業無關的東西那麼感興趣,計上心來:「西弗勒斯,這個欄目現在可越來越受到主婦歡迎,這樣她們在廚房裡再也不用煩惱晚餐做什麼啦!不過這些美食真是既新鮮又有趣,可惜能照做的地方不多……」

    雖然是一副木訥少言的樣子,斯內普可不是傻瓜。

    他也不願意再聽胖老頭顧左右而言他地繞個大圈子再拐著彎的說出他的目的,這樣於人於己都是浪費時間。

    他斷然打斷了對方:「斯拉格霍恩教授,我早有意您上我家去。不過我和博爾齊婭新婚未及一月,我想等我們度完蜜月回來可以定個時間。」

    「你真是太客氣了,太客氣了!」斯拉格霍恩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假惺惺地一個勁地擺手:「那怎麼行?那可太辛苦博爾齊婭了。」

    斯內普想了想,到底說:「不礙事,這些她應付得了,您知道她最擅長這個。」

    「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我建議你再邀請幾位同事,這可能幫你打開實驗室裡交際的局面……」

    斯內普:「……」

    之後斯內普有些忐忑,對於不事先告之卻要往家裡領人的做法他自己也不甚贊同,然而事情就那麼已成定局了。

    斯拉格霍恩心情非常好,說了晚上有聚會的緣故,提前了半小時宣佈下班。

    斯內普卻沒想立即回家,他看著外頭細雨霧濛濛中的霍格莫德,突然抓起外套,走進壁爐:「對角巷!」

    走出飛路室,他施了個隔水咒快速穿行在少量的雨水和人群中,卻最後在一個五光十色的櫥窗外停下來。

    卻不知道為什麼,只顧盯著那些東西看,卻不進去,頗有些止步不前的味道,

    一位打扮的十分整潔得體,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的女士迎了出來,白色的頭髮顯示除了一種專業而又源自於年齡的睿智。

    「這位先生,你還是進來吧。」她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這原本就是斯內普的目的,他當然不能拒絕,禮貌地行了一個禮,大步走了進去。

    愛瑪見他身後空空,斷定他是一個人,就問道:「既然這裡是一家女士精品店,我想您會需要一些專業的意見。」

    斯內普一進來就被滿櫃的精美配件晃得頭暈,並不是那些那些東西有多華貴,此時我們的未來魔藥大師只是個從來沒有瞭解過女人的年輕人。

    但他現在想有一個好的開始。

    於是他示意愛瑪給他一點幫助。

    愛瑪扶了扶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很難想像他的另一半會是什麼樣子:「冒昧地問一下,請問您購物的對象是您的女朋友還是夫人?」

    這問題很正常,斯內普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的這位女士回答:「是我的太太。」

    愛瑪無法想像這個男人的太太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於是繼續問:「那麼她平時的穿著品味如何?」

    斯內普並沒有注意過,但是他只知道博爾齊婭無論何時,除了在霍格沃茲的最初幾年外,都是非常得體美麗的:「很漂亮。」

    愛瑪皺皺眉:這意思是人漂亮還是衣服漂亮呢?

    她到底沒問這問題,而是直切主題:「您一定是想給太太一份驚喜,您有沒有暗中觀察過她缺什麼?」

    她應該不缺什麼,斯內普皺著眉頭回想,思路卻飄回那天他看到的紅色高跟鞋。

    「我想給她買雙鞋。」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是今天有事回來晚了,只碼出這麼多來,五點之前補全,只是對不起大家啦,這章會是兩人出發去蜜月的前奏

    所以在我五點準時補全之前已經購買的同學,看五點之後的增加的字數的部分應該是免費,不需要補錢的,算是對大家的一點補償吧

    前章留言好少,我萌文藝女青年說的軟乎二字,所以教授軟乎了……不過我的可愛的讀者們呢,555555555

    本章留言握拳撒積分,字數到了的統統有,萌妹紙你們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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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週末對角巷之旅下


   夜風吹起了博爾齊婭的長髮,她已經懶得再一次次用手去試圖整理,反正風總是不停歇地一陣陣弄亂她的頭髮。

    她和斯內普中午幻影移形到葡萄牙的里斯本,然後搭上了傍晚的遊船,這樣明天早晨就能到達靠近非洲西海岸的馬德拉島。

    而安娜就在那裡。

    遊船開行過後在湛藍的海面留下一條長長的翻著泡沫的白色痕跡,像極了香檳的氣泡。

    遊船上的氣氛很熱鬧,海風帶著鹹腥味,很有出海的氣氛和快/感。

    這也是博爾齊婭堅持要坐船而非直接利用魔法一瞬到達那裡的原因,這樣會缺少了很多旅行途中的樂趣。

    然後一杯香檳出現在她眼前,斯內普跟了出來。

    「你怎麼跑出來了?」

    「你不是也出來了?」

    或許是因為度假的緣故,多多少少會放鬆人對自己的約束。

    博爾齊婭極討厭餐廳內的一些露骨眼光,這讓她後悔為何沒有對自己施一個忽略咒。

    而斯內普之所以出來,則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麻瓜娛樂活動的尺度超乎了他的想像。

    餐廳舞台上的西班牙舞蹈,最吸引人眼球的大概是寬大裙擺下白花花的大腿,這讓他如坐針氈。

    然而他一出來,看到博爾齊婭氣急敗壞地在和吹亂的頭髮糾纏,一會兒又懊惱地無奈放棄,心情不由地轉好。

    「我出來透透氣。」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接過酒杯。

    博爾齊婭卻耳尖地聽見餐廳內熱火朝天的叫好聲:「西班牙女郎可是出了名的熱情如火,既然有機會見識,幹嘛要浪費?」

    「如果她們的熱情是體現在掀裙子上,我看不必了。」

    斯內普雖然冷冷地拒絕了,但博爾齊婭見他不悅又尷尬的面容,頓覺很有意思。

    「好吧,嚴於律己的斯內普先生,我們預計只在馬德拉島待一天,雖然短了些,但我們可以好好安排。」博爾齊婭頓了頓:「你爬山嗎?」

    「那個島上沒有什麼很高的山,何況我們也沒有必要登頂。」斯內普輕巧地就展示了自己對於爬山的信心。

    然後他打量了一眼博爾齊婭,又高又瘦,看上去不盡結實,腳上……腳上是夠她摔斷脖子的高跟鞋。

    不過當她走起路來,的確又出乎自己意料的穩穩當當又風姿綽約。

    「你打算這樣爬山?」

    博爾齊婭扁扁嘴:「我當然有帶方便行走的鞋。」

    他們是第二天9點到達島上的,預訂在島上首府豐沙爾的一處民宿裡落腳。哪怕已是11月,此時島上的氣候卻十分怡人溫暖,非說變就變的英國天氣可比。

    博爾齊婭下船前就將厚重的外套脫了,裡邊是輕巧的白色連衣裙,帶著一頂遮陽帽,豐沙爾聚集著很多英國人,鄉村氣息的建築和熟悉的人群,讓博爾齊婭一點都沒有陌生感。

    而斯內普則提著行李,不時四下打量,氣候熱得有些出乎他意料,可他忍著身上的一套行頭,只間或有手指鬆鬆領子。

    所幸民宿很近,不然斯內普難熬,博爾齊婭也夠嗆。

    鵝卵石鋪的路雖然富有意趣,但是對高跟鞋卻是極大的挑戰。

    房東太太是位和善的老婦人,不過看到這對夫妻的時候還是愣了愣,嘴裡不自禁地嘟囔兩句,博爾齊婭趕緊開口轉移話題。

    「您好,我是博爾齊婭·布萊恩,這是我的丈夫西弗勒斯,我們之前已經寫信來確認入住了。」

    伊莉莎太太看著那雙又細又嫩的手,想到了自己和老伴的青春歲月,不由臉上掛滿了笑:「啊,歡迎,你們叫我伊莉莎就好。馬德拉可是個好地方,你們只住一天真可惜。」

    博爾齊婭忙解釋道:「我們還要趕去威尼斯,所以時間不多。」

    伊莉莎於是也不多話,把他們領到二樓的一處大臥室。

    「這裡面向大海,可以看夕陽和港口,你們既然是來度蜜月的,東邊的房間會讓你們醒得很早,還是算了。」伊莉莎很是善解人意,她又指指旁邊的小門:「這是浴室,設施都是獨立的,你們可以慢慢享受,浴室裡有落地窗和貓腳浴缸。」

    博爾齊婭有些臉紅,她看了眼斯內普,那人面無表情,八成根本沒有聽懂暗示。

    於是博爾齊婭也冷靜了下來:「伊莉莎,太感謝了,不過下午我們要去中部的亞里埃羅山,那裡有山頂公園對吧。」

    「哦哦,沒錯,那是前領事的私產,現在改成公共花園和療養院了,你們要去那裡?」

    博爾齊婭點點頭。

    「那裡雖然叫山頂公園,但是是建在半山的平台上,你們坐巴士到山腳,大約走兩小時山路就到了,沿著水管走,這些山路都是維修引水管造出來的,絕對不會迷路。」

    博爾齊婭又問了些情況,然後感謝地把老太太送出門外。

    沒想到伊莉莎對她眨眨眼,悄聲附耳說:「那邊之所以有療養院,是因為有處溫泉。雖然不用這浴室有些浪費,但是溫泉可實在是不錯啊。」

    「那麼亞里埃羅山附近有火山?」博爾齊婭雖臉紅,但是仍詫異地問道。

    老太太點點頭,表示不遠的地方的確有個古老的火山口,然後反覆叮囑博爾齊婭不要錯過機會。

    博爾齊婭又好笑又無奈地回到了房間。

    至於另一個人,已經有條不紊地收拾起來行李,但凡他腦子裡有一點旖旎,大概都不能做到如此冷靜。

    用完了簡單的午餐,稍事休整,博爾齊婭換了雙輕便的鞋子,同時剝了斯內普的外套,嚴令他只能穿襯衫,兩人便出發了。

    上山的道路沿著島的海灘打轉,每時每刻都能見到綿長的海岸線。

    下了巴士,從起點出發,博爾齊婭和斯內普先是經過了一片極淺的峽谷,然後道路便開始漸漸往上有了坡度。腳下是千百年來當地居民踩下的土路,稍經修繕,還算是能夠平穩地踏足。山壁上有許多光禿禿的石頭,隱約還能聽見潺潺的水聲,因此植被豐富到遮蓋了太陽也不奇怪。

    兩人慢慢上到一定的高度,腳下的路開始長滿了青草,散發出一股怡人的青草味,似乎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博爾齊婭有些累了,在此稍稍歇了一下,斯內普則站在山邊的一處觀望風景不錯的位置,很是氣定神閒,讓博爾齊婭羨慕不已。

    再往上,人際似乎更為罕至。就連山邊的花崗岩都慢慢顯現出粉色或藍色,讓這此刻無人煙的山林帶上了些童話的色彩。

    博爾齊婭遠眺,下邊就是伊莉莎和自己提過的月桂樹密林,沿著地勢的起伏大片大片地幾乎鋪滿眼前所有的土地。再轉過一個坡度很陡的彎之後,博爾齊婭氣喘吁吁地任斯內普拉著,兩人眼前是南岸最著名的一處懸崖,據說那裡落差有近600米,世界上都尋不出幾個來。

    一看見這個懸崖,兩人就知道自己離目的地很近了,而這稍顯漫長的旅程,讓原先興致高昂不願用魔法的博爾齊婭都有些煩躁。

    在到達山頂花園前,他們還要穿過一片幾乎沒有坡度的密林,其中渺無人跡。

    但是對於料理園藝有些心得的博爾齊婭還是從中認出了橡樹、黃楊、桃心木、石南竹,茂密的樹幹之間還糾結著金雀花、迷迭香和薰衣草,陽光從枝椏間射進來,帶出神秘的來自植物的芳香。

    博爾齊婭走在這寂靜的密林,因為水已經被喝光了,雖然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但是她聽到淙淙的山泉水,仍然輕快地踩著亂石堆找了過去。

    泉水可能是從前的牧羊人拿空心的木棒接出來的,其下的石頭上長滿了青苔。

    斯內普跟在博爾齊婭身後,看她小心翼翼地跪下接水喝,等她夠了時,自己也跟著湊上去。

    斯內普正在品味清涼的泉水時,博爾齊婭卻突然又湊過來,她明明已經不渴了,但是看著斯內普喝得那麼盡興的樣子,突然又興起了要再嘗嘗的心態。

    她又湊上前去奪斯內普的位置,斯內普卻毫不相讓,只順勢摟過她的腰。兩人的唇舌在晶瑩的水流下你爭我奪,時而兩唇相遇,時而又用舌尖推搡對方。

    在這樣**的爭奪中,木管中流出的清涼細流一會兒留到其中一人的口中,一會兒又揚起一串水珠灑到了外面。

    兩人的頭髮上、臉上、脖子上、手上和衣服上全都**的,卻又閃閃發光,過了好久,兩人的親吻終於隨著溪流飄走了。

    博爾齊婭氣喘吁吁,拍拍濕透的裙角,站起身,拿過水壺灌滿了水。

    她知道斯內普在盯著她,心裡暗罵木頭,都這樣了都不知道接去下該幹什麼,而就是這樣一個不懂得情/調的男人,她又覺得情動。

    於是她滿滿接了一口泉水,托起斯內普的臉,就給他灌了過去。

    斯內普只能張開著手臂,接受了這股帶著激/情的甘泉,明明是那樣冰涼甘甜,可是這水從博爾齊婭嘴裡渡過來後,就化作了烈焰注入了自己的肺腑。

    所以當博爾齊婭要退開的時候,他的手卻將她抓得牢牢的不放。

    雖然聽到自己含著的小嘴裡在嘟囔著「混蛋」之類的字眼,可是那張紅紅的臉蛋卻實在不是生氣的樣子。

    斯內普仍然是拘謹而緊張的,他告訴自己懷裡是她的妻子,他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去做這些事情。

    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是在蜜月中。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內,博爾齊婭就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早上又靜悄悄地起床離去。

    斯內普先生認為自己饒是不怎麼熱情的人,等待的時間也可能過長了。

    他初時不過揉捻著博爾齊婭的唇瓣,然後就可是學著她剛才的輔渡的樣子,漸漸就大著膽子用力吮吸了。

    博爾齊婭覺得唇上糙糙地疼,下意識就想扭頭避開,但是在這荒郊野嶺中,紳士可以不紳士,於是她沒有躲開斯內普按著她腦後的手。

    感覺到懷中人停止掙扎,斯內普終於決定為自己開啟一個出口,他非但沒有溫存地停下來,反而用著一種堅決地探索之意,頂開博爾齊婭的嘴唇和固守的貝齒,和她綿軟的舌尖觸到了。

    斯內普或許還需要學習很多,他才第一次進入那片密地,就迫不及待地把厚實的舌填滿了博爾齊婭的小巧的嘴。

    那麼一塊小小的地方,博爾齊婭無處可躲,只能被他糾纏著,來來回回地不停刮擦挑弄。

    斯內普的技巧實在過於直接,只顧著緊抓著一直往後退縮的博爾齊婭,最後把她舌根都吮得發疼。

    博爾齊婭原本以為斯內普不過是親下,哪想到他就這樣撬開了自己嘴,還一點都不容拒絕地就那麼纏綿到讓自己發疼的地步。

    在這明亮又幽暗的樹林裡,博爾齊婭覺得既興奮又羞恥,但是身體卻彷彿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讓她根本沒辦法逃出這個個男人的懷抱。

    要不是他還摟著自己的腰身,扶著自己的脖子,自己打顫的腿早已支撐不住軟倒了。

    可是這個男人卻還不知疲倦地在繼續,既略嫌粗暴又懷著一種莫名的興奮,博爾齊婭最後只好凝結起殘存的理智,輕輕咬了他一口。

    斯內普吃痛,才退出了那張緊密濕滑的小嘴,看著博爾齊婭紅腫的唇瓣,吃了一驚不敢再留戀趕緊離開。

    他拾起落在腳邊的水壺,給兩人用清理一下整理了一下潮濕和有點凌亂的衣服,然後拉起博爾齊婭的手又重新穿行在密林裡。

    博爾齊婭掙了下,沒掙開,帶路的男人步速控制得很好,她也就放棄了掙扎。

    直到耳邊輕輕飄來一句「對不起」,博爾齊婭才低著聲回答:「這種事有什麼好說對不起的。」

    斯內普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一板一眼了,喉嚨裡溢出了低沉的輕笑。

    博爾齊婭一直到到達山頂花園前都在懊惱,自己那時為什麼竟然狠不下心拒絕斯內普。

    作者有話要說:此處加更給吉音童鞋的火箭炮,我猶豫了很久,因為碼字很辛苦,5555555

    教授,乃真是口渴啊,小博要被乃吸乾了

    而小博,心軟一次就會次次心軟哦

    同志們,我初時發佈複製黏貼失誤,只發了一半,所以手快的同學們又賺到了

    不過麻煩乃們還要刷新一下重新看啦,前面半章麼了……

    那個教授屬於很微妙的探索階段,看那小心翼翼的小腳丫,蘑菇是邪惡的存在咩



第62章 眾所期待的蜜月之旅

樹林的盡頭豁然開朗,是一處花崗岩堆砌出來的巨大平台,倚著山壁而建,往上可以望見僅百米之遙的亞里埃羅峰,往下則是馬德拉島的全景。

    因為水道一直鋪到了這裡,花園裡的植物長得格外好,尤其是從密林裡引種上來的月桂樹,由於四季常綠的緣故,使得這處花園在光禿禿的石壁掩映下顯得生機勃勃。

    繞過庭院裡居中的水池,是一幢大理石建造的公館,這裡就該是安娜所居住的療養院了。

    博爾齊婭想拉著斯內普進去,沒想到他卻盯著噴泉看個不停,至於為什麼,博爾齊婭看到噴泉中央的雕塑大致能夠明白。

    「那個長著翅膀的孩子是愛神,他出於報復讓太陽神阿波羅得不到喜歡的姑娘的心。」她又指指一臉驚恐被月桂樹枝椏纏繞著的美貌少女:「達芙妮並不愛阿波羅,不過她只是小小的水澤仙女,逃不開的情況下就變作了月桂樹。」

    斯內普卻心想要是被那樣一個赤/身/裸/體、只圍著塊布料的男人追逐,是個女孩都會害怕地變成樹,不過他只是問:「你怎麼會知道麻瓜的傳說?」

    博爾齊婭走上台階:「當然是我的母親告訴我的。」

    安娜牽著安德魯正在大門處等他們,但是斯內普明顯感覺到這對母女並沒有人之常情的那種久別重逢的喜悅。

    倒是博爾齊婭,她意識到安娜對於斯內普的態度有了一種微妙而彆扭的變化,她可能想表現的更熱情一點,但是斯內普有本事讓最能說會道的人啞口無言。

    不過她明白這已經是斯內普少有的極其溫和有禮的狀態了,但她明白不代表別人明白。

    而安娜作為一個母親和女人,雖然女兒女婿衣衫整齊地出現在面前,但她敏銳的眼光捕捉到博爾齊婭些微凌亂的頭髮時,再看看那個相貌陰沉冷肅的男人,決定把刻意的熱情收起來。

    安娜的房間視野極好,陽台突出山壁,卻不讓人覺得恐懼。腳下就是充滿田園生活氣息的豐沙爾和忙碌的碼頭,金黃的沙灘和蔚藍的海面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套間的客廳裡已經準備好了晚餐,侍者給每人斟上酒就退下了。

    博爾齊婭敏感地發現安德魯是個寡言少語的孩子,除了初時的問好之外,幾乎沒有說過別的話,用餐時更是缺少同齡孩子的活潑。

    但是他既然從出生起就生活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養成這樣的性子也不奇怪,更何況安娜算不上一個優秀的母親,勿論這孩子甚至不是親生的。

    安娜正在勉力盡自己的地主之誼,企圖緩和一下餐桌上沉寂的氣氛。

    她慇勤地介紹起面前的葡萄酒:「這是馬德拉的特產,你們可一定要用心嘗嘗。從前有一位貴族陰謀推翻國王,在面臨處決的時候,他竟然要求把自己淹死在馬德拉葡萄酒桶裡,這酒從幾百年前就聲名遠揚啦。一旦離開這島就很難再享受到……」

    如果她撇去眉宇間一貫的楚楚可憐的話,人們一定會對她的故事充滿興趣,至少斯內普沒法欣賞這種哭喪著臉的美麗,尤其擁有相似臉蛋的博爾齊婭是如此的大方外向。

    而博爾齊婭,上輩子她和安娜在她結婚後到死都沒再見過面,因此,她會有種已經去世的幽靈坐在她面前的感覺。

    而安娜控制不住地眼神老是飄向她的手指,讓博爾齊婭對她虛偽的滔滔不絕很是不耐煩。

    這樣的晚飯人人食不知味,可惜了好酒以及新鮮的香蕉帶魚和油煎黑劍魚的鮮嫩滋味。

    博爾齊婭招手讓安德魯過來,和顏悅色道:「你和西弗勒斯叔叔去散散步,他有禮物給你。」

    大概是鮮少和外人打交道的緣故,安德魯對斯內普倒不懼怕,且一聽說還有禮物,頓時眼睛晶亮地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

    斯內普轉頭看著博爾齊婭,博爾齊婭卻回了個眼神:你不是巫師嘛,變個禮物就難倒了你?

    斯內普心知這母女兩個應該有話要說,雖然對小孩子沒什麼耐心,但仍然走上前牽起安德魯出門。

    所幸安德魯真是個安靜的孩子,因為飯桌上氣氛不佳的緣故,他也沒敢多吃,出門的時候又抓了只月桂樹枝串成的烤肉串,讓斯內普眉頭直皺。

    博爾齊婭三言兩語把無關人事打發乾淨,又招呼侍者來收了桌子,也不看安娜,逕直進了臥室。

    安娜跟在她身後極不高興:「博爾齊婭,你這是什麼態度?」

    「拿著。」博爾齊婭靠坐在天鵝絨長沙發上,把戒指遞給安娜。

    安娜立時噤聲,只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只戒指,彷彿捧著的是一枚稀世珍寶,她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撫著翠綠色的戒面,神情極其肅穆端莊。

    博爾齊婭看著這樣的安娜,覺得既稀奇又可笑:「這雖然少見,卻談不上無價之寶,絕對比不上托馬斯早年買給你的首飾,你不用像沒見過世面一樣。」

    「你懂什麼!」安娜尖著嗓門叫了聲,又趕緊住嘴,退了幾步坐到床上,嘴裡像是自言自言又無限感慨:「我呆在魔法界這麼多年,沒想到這枚戒指最後卻落在你手裡。」

    她帶著懷疑又詭異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博爾齊婭:「博爾,告訴我,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不是日更的料,而且最近挺忙,老規矩,請五點再來

    多餘字數不收錢,晚了就打對折給大家,55555555

    圖也下午再掛,明天休息,後天開始繼續五天日更,最近催更的人都是有錢淫……




第63章 眾所期待的蜜月之旅

伊莉莎在為他們倆等門,晚歸的兩人看到房子裡有溫暖的燈光在迎接他們,夜晚的海風雖然很涼,但是心情卻奇妙地愉快起來。

    再紛擾的世事,也會因這一刻小鎮夜晚特有的寧靜祥和所驅散。

    博爾齊婭向老太太道了晚安,和斯內普兩人拾階上樓,木質的樓梯發出很生活化的咯吱聲,推開房門,才發現裡面已經被佈置過了。

    白色的床單上是黃色毛毯不甚熟練地疊成的愛心,小巧的梳妝台上放了一瓶浴液和一小盤干花瓣,露台上擺放著桌椅,燃著淡淡熏香蠟燭,有一瓶紅酒和少許特產水果。

    斯內普握著門把手,似乎在質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房間,博爾齊婭無可奈何地將他推了進去。

    這些貼心的佈置在在都顯示著這是特地為這對新婚夫婦準備的蜜月享受。

    博爾齊婭掃視了一眼,心裡甚為感激房主貼心的安排,可惜她現在只想上床睡覺。

    「西弗勒斯,你可以自己找點樂子,我先洗澡了。」博爾齊婭說完這話抄起妝台上的起泡浴液和花瓣就走進了浴室,拉上了門,一下子隔絕了內外空間。

    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面帶疲憊地進了浴室,就斟上一杯酒,靠在鐵質的欄杆上,背對著海岸,耳邊是此起彼伏的海浪拍岸聲,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而與他放鬆的姿勢截然相反的是,他眼睛卻緊盯著浴室,他從不知麻瓜竟如此富有情趣,那玻璃的移門暗帶玄機。

    博爾齊婭定然不知道此刻的一切都落在斯內普眼中,而他在看到接下去的美景時就把要提醒博爾齊婭的話嚥了回去。

    她正坐在浴缸邊上,看著籠頭裡湧出的熱水將浴液攪出豐富的泡沫,干花瓣浸了水,顏色頓時鮮亮起來,點綴得整個場面活色生香。

    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踢掉那雙平底鞋,彷彿是擺脫了自己最討厭的東西一般。哦,是了,如果不是為了上山,她怎麼肯穿這普通的毫不起眼的鞋子。

    他又看著白色的連衣裙像一陣輕柔的風,無阻礙地一路滑下博爾齊婭光潔的肌膚,在她的腳邊團成一堆。

    然後她伸手試了試水溫,又站起身解開了胸衣,斯內普眼角也隨著呼之欲出的白嫩一跳。

    還沒等他勻過呼吸,博爾齊婭抬起腳架在浴缸邊上開始褪絲襪,潔白的手指輕巧地把那層薄薄的織物剝離,可那指尖彷彿在斯內普的心上撓著癢癢。

    待到博爾齊婭抬腳把最後一件遮蔽物脫掉後,斯內普還沒回過神,他無知覺地緊緊捏著手中的玻璃杯,眼中閃過的卻是剛才乍然看到的一線粉嫩。

    這就是他在過往的黑夜經歷中從未經歷過,但已有了體驗的密地,原來竟是這樣的嬌嫩,且那秘密深藏在那曼妙的軀體之下。

    此時博爾齊婭抬手解了頭髮,長長的髮絲遮蔽了身體,也阻止了斯內普的視線,但這不能阻止他繼續欣賞博爾齊婭在浴缸裡撥弄花瓣、用腳尖拍水,然後看著她撩著水柔柔地清洗著自己。

    良久,斯內普才轉過身,抿了一口酒,只專心地看海。

    博爾齊婭洗完踏進房間,只見斯內普像尊雕塑般,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不知已這樣站了多久。

    他聽見背後的動靜,朝穿著浴袍的博爾齊婭伸出手。

    月光鋪在海面上,照亮了一片如墨藍色水晶般的漣漪,卻是相處交談的好時機,博爾齊婭也拿上一杯酒,欣然靠近了斯內普懷裡。

    不想他卻奪去酒杯,從後摟住博爾齊婭埋進她的頸間:「你累了,別喝酒。」

    博爾齊婭卻聞到他呼吸間的淡淡酒氣,輕笑一聲:「我打賭你是想獨享佳釀。」

    「不,你該喝些牛奶或者蜂蜜緩和一下神經。」他的嘴唇貼著博爾齊婭最嫩的下巴處的肌膚,弄得她酥癢又有些微微的戰慄。

    這讓她突然不可抑制地想到今天在山上密林裡發生的一些只有你知我知的秘密,但是若放任下去,卻有違自己此刻不復沉重但依然不算愉快的心情。

    博爾齊婭無奈地把把手滑到腰身上,柔和地蓋在斯內普箍著自己的大掌上:「足夠的睡眠是最好的安慰,我可不要喝那些孩子喝的東西,還有,西弗勒斯,我的頭髮在滴水。」

    斯內普識趣地鬆開手,看著博爾齊婭坐到床邊,弄乾了頭髮,也不看那顆愛心,揭起毯子蓋在了自己身上。

    見此,斯內普無言地看著露在毯子外的長髮,他將杯中最後一口酒喝乾,就著浴室的燈光走進去。

    他之前沒有仔細打量房間,這才發覺浴室或許是最美妙的地方,也許剛才博爾齊婭已經放鬆了下來,當你陷在蕩漾著溫暖水流的浴缸裡,眼前的落地窗卻打開送上一幅月夜海的美景時,任何人的心情都會變得很好。

    斯內普有些懊惱,同時他卻聞見了和博爾齊婭浴後身上一樣的月桂樹香精的味道,漂浮在浴室朦朧的水汽裡,曖昧又勾情,彷彿博爾齊婭正在撫摩他的身體。

    那裡不可抑制地火熱起來,斯內普幾不可聞地低咒一聲,他輕聲地拉上門,施了個無聲的防窺咒。

    那麼即使博爾齊婭無意中看過來,也不會發現這間浴室的秘密,今天已經夠不順利的了,他不想再給自己製造麻煩。

    斯內普扯開襯衫,一手成拳撐在牆上,閉上眼睛,鼻端是博爾齊婭殘留的香氣,想著她就睡在離自己一門之隔的地方,斯內普的另一隻手潛進了褲子裡。

    海浪的拍擊聲掩飾了這些火熱的聲音和動作,他對自己略顯粗暴,重重的摩擦幾乎生疼,好一會兒,他才大汗淋漓地舒了一口氣。

    現在,他需要的是一次快速的淋浴。

    斯內普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博爾齊婭早已睡著了,綿長的鼻息暗示了她或許正在夢中。

    然而斯內普才躺到床上,這個原該在做夢的女人就自動自發地偎過來,彷彿斯內普是一個最舒服的靠枕。

    這讓他的丈夫覺得既欣慰又麻煩。

    所幸斯內普先生的身體已經冷靜下來了。

    ……

    斯內普拎著一個行李箱面色冷沉地看著博爾齊婭,她正和伊莉莎依依惜別,而老太太堅持要送她兩條清晨進港的船隻帶回來的新鮮金槍魚。

    於是當博爾齊婭拿著這豐富的饋贈走過來時,斯內普的表情很明白地表示出了不同意。

    但是他從一大早就是這幅德性,博爾齊婭反而不以為意,兩人轉過一個街角,她讓斯內普放風,自己用幻影移形跑了個來回。

    然後她解釋道:「我用了最高級的保鮮咒,這樣舉辦家庭宴會的時候,客人們就能吃到我們蜜月旅行的收穫了。」

    想到之後可能對博爾齊婭造成的勞累的一天,斯內普的表情不自覺地就緩和了。

    前往意大利的旅途遊船是順風而行,一路十分地順利。

    斯內普不知是不是前一晚沒睡好的緣故,有些微的暈船,這下他那張原本在博爾齊婭看來就不大適合那個浪漫國度的臉,就更不合時宜了。

    博爾齊婭卻截然相反,想著那個可以稱之為故鄉的國度,她覺得同行者斯內普此刻泛青的臉也可愛起來,甚至很慇勤地給他泡了杯酸甜可口的檸檬水,好緩解他頭暈目眩的狀況。

    斯內普看著溫言巧語端著水杯的博爾齊婭,可能是之前吹了海風的緣故,雙頰還泛著紅暈,眼中就如海中的波光泛著微微的喜悅,雖然頭髮還是被吹得亂糟糟的,卻比平時沉穩的樣子多了一份活潑嬌俏。

    於是他原本幾乎要脫出口的諷刺嚥了回去。

    別像個傻瓜一樣樂個不停?自己是打算這麼說嗎?

    斯內普接過水杯,突然就憶起自從畢業後,就幾乎沒有見過這樣毫無顧忌地快樂著的博爾齊婭。

    就這麼一瞬間,他心中劃過一絲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惆悵,讓入口的檸檬水更顯酸澀,但好歹頭腦卻清醒了起來。

    然後他們到達了威尼斯,這時已是傍晚時分。

    碼頭離主島還有些距離,而此次會議的下榻酒店在威尼斯大運河邊的Centurion Palace,他們必須乘坐火車到達那裡入住。

    因為旅程不長,斯內普便閉眼假寐,而博爾齊婭越過他看著沿著鐵軌延伸的蔚藍海洋,星星點點的彷彿童話裡的小房子,雖不浪漫,卻是質樸的喜人。

    雖然隔著車窗,博爾齊婭卻覺得自己感受到了這片大陸特有的輕風從海邊吹進了自己的心扉。

    火車在夜幕降臨前停靠在聖塔露西亞站,石磚地面沿著運河鋪伸到很遠,周圍是白牆綠頂的建築。

    因為夕陽的緣故,原本碧綠清澈的一望無盡的河流全部泛著點點金光,卻也催促著旅人盡快趕路。

    酒店在主島的中心地帶,這意味著他們要穿過許多縱橫的小巷,在不經意間跨過一座有一座的小橋。

    如果不是斯內普暗中施放了一個引路咒,他們或許要享受一下小巷的夜晚是什麼樣子。

    前台的服務員核對了一下護照和預訂信息:「斯內普先生和太太?」

    斯內普點頭,接過了還回的護照,博爾齊婭甜甜一笑,那小伙子靦腆地臉紅起來,然後招呼同事過來給自己頂下位,慇勤地主動表示願意帶他們去房間。

    然而斯內普在看到電梯通向頂樓,且豪華雕琢的雙開大門上明顯顯示著蜜月套房二字的時候,比進電梯前臉色還要差。

    那帶路的小伙子惶惶地看著客人的臉色,還是博爾齊婭給了小費把他打發走了。

    「預訂信息上顯示的是1611,應該沒錯的。」

    斯拉格霍恩會給自己訂蜜月套房?那才是真見鬼。

    斯內普立刻確定必定有人從中作梗。

    就在此時,1610的門在兩個呆立的人身後徐徐打開。

    盧修斯·馬爾福叼著根雪茄愉快得向兩人打招呼:「幸會,西弗勒斯還有博爾齊婭,我私以為你們會很喜歡這樣的安排,我對這裡蜜月套房的服務甚為滿意。」

    斯內普緩緩地轉過身:「馬爾福,你怎麼在這兒?」

    「當然是為了在大獎揭曉的那刻獨攬專利。」盧修斯一點也不諱言自己唯利是圖:「作為鄰居,我不得不善意地提醒,雖然套房十分的舒適,不過明天的會議是一早八點。所以,西弗勒斯,千萬不要遲到。」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我大概和某人前世有未解之緣,從半年前在《格林德沃家的女孩》裡給我刷了30多章負,現在又出現了,還進化了,懂得一邊撒花一邊裝無辜,比當年的好囉嗦、好無聊、好沒有條理、寫得好差高級了。

    既然乃的馬甲叫做忘,請你高抬貴手忘了我吧。

    從今天開始五天日更,希望大家賞文愉快,不要因此壞了心情。

    因為作者有所怨念,所以教授乃也悲催地怨念了,我……如果有雷這個情節的請無視,不過兩人馬上就和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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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眾所期待的蜜月之旅下

斯內普因為暈船的緣故,有些乏力,早早就睡下了。

    威尼斯的清晨十分寧靜,博爾齊婭因為興奮的緣故,第一縷陽光射進來的時候就醒了過來。

    她輕輕撩開窗簾一角,街市都還籠罩在一片寂靜中,小巷裡空無一人,初升的日頭在幽深的巷子裡投下明或暗的光線對比,吸引著初來的旅人和故人前來探訪。

    博爾齊婭放下簾子,輕手輕腳地從寬大的落地窗沿跨下來,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彷彿一隻調皮卻又不愛睡懶覺的小貓。

    然後她見時針已經指向了七點,便搖鈴要了客房服務,看著好夢正酣的斯內普,要是再不叫醒他,馬爾福的預言可就要實現了。

    斯內普只覺得一覺睡得很沉,朦朦朧朧將醒未醒的狀態,讓人像躺在雲上般舒適。

    有個甜軟輕柔的聲音在叫自己起床,他不想睜開眼,可是那溫和的催促卻並不討厭,而且就從極近的地方飄來了自己日益熟悉的淡淡玫瑰香。

    他往身邊一摟,那嬌軟的聲音小小叫了一聲,博爾齊婭就不由自主地趴到了他身上。

    這樣的發展是一個美妙的清晨,兩人面對面地互相看著。

    博爾齊婭可惜男主角在近距離下並不那麼賞心悅目,哪怕是在這樣旖旎的情況下,臉部還是這樣的冷硬刻板,只是略帶了些剛醒來的迷茫。

    而斯內普卻想讓這不斷催自己的起床的小嘴停一下,如果能一起睡個回籠覺就更好了。

    看出他的企圖,博爾齊婭連忙伸手輕輕蓋住他的嘴:「西弗勒斯,你沒刷牙,還有,再不起來你今天就要遲到了,你不想被馬爾福嘲笑吧。」

    當然不想,何況這是莫須有的罪名。

    看著博爾齊婭攏了攏敞開的晨褸,掩住了豐潤中誘人的溝壑,斯內普決定還是將注意力擺在稍後將要舉行的會議上。

    恰在此時門鈴響了,呆在盥洗室的斯內普聽到博爾齊婭告訴他早餐送來了,還有要哪一份報紙。

    這裡自然不送預言家日報。

    所以斯內普沒要。

    出乎意料的是,博爾齊婭也是一副要出門的裝束,意大利現在比馬德拉要冷一些,所以她挽了一個清爽利落的髮型,穿了厚實而寬擺的米色風衣,是在昨天酒店大廳裡的麻瓜精品店看到的。

    底下是矮跟的咖色牛皮靴子,既顯得精神十足,又不妨礙走路。

    斯內普幾乎忍不住想問問她是不是還需要配一副墨鏡,不過博爾齊婭肯定不知道那是什麼,於是他只是默默套上了自己的正裝。

    打開房門,對面的鄰居也正好叫了早餐服務。

    盧修斯靠在門上讓侍者進去佈置,然後看到對面門開,鉑金色髮絲襯托下的俊美面龐令人賞心悅目地微笑起來:「兩位早?」

    博爾齊婭和斯內普自然沒有錯過他才起床的打扮,更別說晨褸寬大的領口處隱隱約約的紅痕。

    而盧修斯的眼光則落在博爾齊婭穿著牛仔褲的修長筆直的腿上,他皺皺眉頭:「雖然衣服很奇怪,不過,博爾齊婭,真是一雙美腿。」

    「你怎麼不擔心遲到?」斯內普不悅地插問一句。

    「說起這個的話……」盧修斯隨意掏了些錢打發了侍者:「我可不是研究人員,自然不用犧牲和妻子相處的大好清晨去聽那些無聊的老頭說些只能讓人打瞌睡的話。」

    門內響起納西莎喚盧修斯的聲音,他得意地笑笑:「那麼兩位,先告辭了。」

    「哦,西弗勒斯,忘記說了,我會在我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的。」

    斯內普在進到二樓會議室大門的時候一直一言不發,博爾齊婭敏感地發現整個二樓都被施加了麻瓜驅逐咒。

    「你今天準備一個人去逛威尼斯?」博爾齊婭還在想怎麼開口,結果一直沉默的斯內普反而先聲奪人。

    「哦……是的,這座小城一個人逛也很有情趣。」

    「魔杖帶在身上了?」斯內普一貫關心安全問題。

    博爾齊婭點點頭。

    她的水平對付麻瓜綽綽有餘,哪怕是用幻影移形也行,而他自然會妥善地善後。

    威尼斯這座著名的水上旅遊城市此刻在未來魔藥大師的眼中絲毫不浪漫,倒像是充斥著各種邪惡犯罪的黑暗都市。

    博爾齊婭為他的深思熟慮深感汗顏,她最後給斯內普正了下領口,準備告辭。

    斯內普卻彎腰在她臉頰邊蜻蜓點水的一吻,低沉的話語帶著灼熱的氣息熏紅了博爾齊婭的耳垂:「早點回來。」

    博爾齊婭踏出酒店正門,在小巷中穿行,欣賞著各色的建築,臨近中午還在街邊的小餐館隨意吃了頓飯。

    又憑著之前在房間裡高處眺望的記憶,回到酒店附近,進了面前的一條小巷,巷子很短,一會兒工夫就走完了。

    右手邊就是在威尼斯最常見的一座小橋,一條小河。

    河水清清澈澈、安安靜靜地徜徉,小橋十分精美,兩邊的鐵質欄杆上滿是華麗的雕花,不知已歷經了多久的年代。

    這裡是一處小碼頭,橋下停了幾隻小船,威尼斯特有的貢多拉,船身又窄又長,船頭高高翹起,彷彿是童話裡葉子捲成的。

    而乘客就是坐在其中天鵝絨沙發座椅上的拇指姑娘。

    底下的船夫自然很懂得把握商機,博爾齊婭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自然也在看他。

    意大利男人慣會欣賞美人,但是博爾齊婭這樣的仍然極為少見,就連把握商機此刻也落在欣賞的意識之後了。

    這時一個黑色頭髮微卷,相貌英俊的年輕人第一個從橋下走出來,他穿著青春洋溢的水手服,帶著草帽,用英語問博爾齊婭要不要坐船,他可以給美女打個八折。

    博爾齊婭忍不住笑了,用意大利語欣然同意。

    另外幾條船的主人發出懊惱的聲音,因為顯然博爾齊婭出乎意料地好說話。

    而博爾齊婭心知肚明,船自然是要坐的,而自己之所以那麼爽快的答應,則是因為這個年輕人的眉宇神情間很像自己的扎比尼。

    她既有些恍惚又有些激動,她甚至覺得這樣有替代感的想念或許是威尼斯給自己的最好禮物。

    那年輕人攙著博爾齊婭的手讓她上船,嘴唇上的俏皮的小鬍子隨著彎起的嘴角,也帶起了一絲調皮的弧度。

    博爾齊婭覺得越發像了。

    這裡的水道和巷子一樣多,本地人唯一的出行方式就是船。

    由於貢多拉價格挺貴,所以河面上並不多,來往的均是貨船、私人船隻和水上的士,警察則開著小艇,艇後濺起一片水花。

    就這樣看著似乎數不盡的水道、橋樑和窄巷,似乎已經辨不清來時的路。

    漫長的午後,博爾齊婭就坐在穿上靜靜沿著水道遊歷這座城市,雖然閒暇無事,從前或許會抱怨無聊,但是此刻的她才懂得這份時光的美好。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只寧靜地看著掠過眼前的景物,也是一種安寧的幸福。

    「小姐是第一次來意大利?」

    正巧博爾齊婭原本坐的地方會被陽光曬到,她換到蓬下的座位,坐得離船夫近了些,長日無事她不建議聊幾句:「是第一次。」

    「那您的意大利語說得可真純正,一點不像英國佬。」年輕人一手慢慢搖著槳,一手抬了抬帽子,黑眼珠熠熠生光,彷彿此刻也十分愉快。

    「那我要說你也不像船夫。」

    「哦,為什麼?」

    「這身水手服穿在你身上可真滑稽,一個人的氣質可騙不了人。」

    那年輕人哈哈一笑:「可被您看出來了。」

    他像博爾齊婭很誇張地鞠了一躬,伸出手:「幸會,我叫切薩雷·蘭塞爾。」

    博爾齊婭聽到這個名字一怔,隨即立刻掩飾了自己的表情握住了對方的手:「你好,博爾齊婭·斯內普。」

    「斯內普?這個姓氏聽上去有些奇怪。」

    博爾齊婭一笑:「這是我丈夫的姓。」

    切薩雷彷彿吃了一驚的樣子:「真是看不出,您這麼年輕……」

    博爾齊婭歪著頭好笑地看著他,切薩雷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對:「我的意思是……」

    博爾齊婭覺得愈發好笑:「我明白,我明白,意大利男人……」

    「好吧好吧,我還是老實交代吧。」切薩雷似乎聽到博爾齊婭「咯咯」笑個不停很無奈,只能坦白:「我的確不是船夫,不過我是個地道的意大利人,趁著來威尼斯休假的機會想結識幾個姑娘呢!」

    「那我可讓你失望了。」

    切薩雷摸摸小鬍子:「這話不盡然,美麗的女士無論是否已被捷足先登,都值得受到仰慕。」

    和切薩雷聊天是樁愉快的事,他見識廣博,懂得恭維女性又讓對方如沐春風毫無不自在。

    最重要的是,博爾齊婭對他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並不僅僅因為他和扎比尼的神似。

    這樣慢悠悠的行程兩人都絲毫不無聊,直到船回到出發時的碼頭時,兩人仍然聊興正旺,雙方覺得有些可惜。

    切薩雷拴好繩子,把船固定住,他跳上岸拉住博爾齊婭的手:「我能再見到你嗎?這位和我有一面之緣的美麗姑娘?」

    「那可未必,說實話我停留時間不長,而且我必須陪伴我的丈夫。」博爾齊婭委婉地拒絕了。

    「那可真是可惜。」

    因為船與碼頭間的落差不小,博爾齊婭的鞋子又不穩,試了好幾次也沒能上去。

    最後切薩雷抓緊她的手,另一手探下去緊緊摟住博爾齊婭的腰,把她整個人提了上來。

    博爾齊婭小小地尖叫一聲,對方還順勢轉了一圈,才把她穩穩地放到了地面上。

    雖然很不贊同他這樣有些輕浮的行為,博爾齊婭卻生不起氣來,周圍旁觀的船夫遊客還鼓掌起哄,讓她越發覺得不好意思。

    博爾齊婭只得連忙和對方道了再見,這裡離酒店很近,為了少惹是非她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切薩雷卻還大聲地在後面和她揮手道別,大致是希望有緣再見。

    適逢會議間隙,這一幕落在了在酒店露台上的兩個男人眼裡。

    「看來只要是意大利男人,哪怕是個船夫,你都不能放鬆警惕。」盧修斯想起博爾齊婭被抱著轉了一圈,衣服寬大的下擺展開彷彿一朵花似的歎道:「看這嫻熟的技術,還是個老手。」

    而自己身邊的男人只會暴殄天物,讓這麼個美人在廚房裡轉圈,更不思議的是還能準時起床。

    斯內普不發一言,無論如何,這是博爾齊婭和他兩人的事情,他並不願意聽到盧修斯的喋喋不休。

    看著主席台上有人落座準備重新召集發言,他轉身就往裡去了。

    盧修斯不以為意,看著那船夫在博爾齊婭走後,向另一個船夫塞了些錢,匆匆換了上衣就走了。

    然後他目光又看向斯內普遺忘在露台邊上的會議筆記,他這會兒肯定在回憶掉在了哪裡,卻又不肯朝這裡來,他就行行好給西弗勒斯帶過去吧。

    盧修斯·馬爾福覺得威尼斯的空氣實在是太過清新美妙了,這次不虛此行。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給馥羽的長評

    這個男人有些淵源,說不上是正兒八經的情敵,不過教授乃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吧

    人小馬說得不錯,在人家那裡小博就是被呵護的玫瑰,在教授乃這裡,就是個平凡滴家庭主婦……

    請不要同步盜文,至少隔天,特別是某個吧裡的同學,請至少做個俠盜,一個小時也實在是太快了,乃們是一次次地踩我已經變得有彈性的原則麼

    今天送上人設驚喜,因為這個妹子的畫風是美少年系的,所以大家就看成是博爾齊婭的女裝和男裝吧




第65章 眾所期待的蜜月之旅中


博爾齊婭回到酒店,看到大堂裡的時鐘指著三點,二樓會議室的使用燈還亮著,就知道此刻還是找不到斯內普的。

    於是她回房間準備換身衣服,再到底樓餐廳去用一份下午茶,玩的開心的同時通常人的胃口也會變好。

    她才穿回件寬鬆的連衣裙,門鈴就被按響了,納西莎像是午覺剛醒的樣子,睡眼惺忪地問道:「博爾齊婭,你總算回來了,我本來想找你一起吃午飯的。」

    「我去逛了圈威尼斯。」博爾齊婭請她進來,給她泡了杯檸檬茶醒醒腦:「你就這樣睡了一天可有點奢侈,要知道,你大可以回了英國再睡。」

    納西莎灌了一口下去,深吸了口氣:「也許威尼斯的夜晚更有趣。」

    然後她轉了轉眼珠問道:「就算只是逢場作戲,你今天有沒有遇見過搭訕,意大利男人可是非常精於此道。」

    這樣一說博爾齊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她連忙岔開話題:「怎麼,你知道晚上哪裡有節目?」

    「我原先可是無意於打聽此事。」納西莎皺皺眉頭:「你說那些男人怎麼能忍受就這麼一直坐著開會,而且還能坐得住。盧修斯剛才帶了口信給我,主辦方會安排他們的晚飯,然後飯後會再進行兩個小時的研討會。」

    納西莎不開心地扯扯睡衣帶子。

    「那就是為什麼那些老頭子個個都挺著大肚子的原因。」博爾齊婭話音剛落,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大笑起來。

    納西莎湊近了些,雙眼晶亮,湛藍的眸子裡劃過些調皮的光芒,彷彿她還是布萊克家無憂無慮的小姐:「所有我有向前台打聽,威尼斯晚上有沒有什麼能打發時間的活動。」

    然後她像是在訴說一個有趣的秘密般低聲蠱惑博爾齊婭:「聖馬可廣場今晚會舉行狂歡活動,在市政廳的宴會廳會有化妝舞會。」

    「反正男人們沒空陪自己的妻子,女人就得自己去找些活動。怎麼樣?博爾齊婭,有沒有興趣?」

    博爾齊婭自然是不會反對的,不然她實在想不出自己要怎樣消磨一直到晚上九點都會是獨自一人的時間。

    於是她和納西莎欣然約定一會兒碰頭,自己回房揀出了一件黑色緞面的禮服長裙,試了防褶咒,放進了自己的包裡。

    然後下樓進了餐廳,就著年輕小伙子的結結巴巴的服務,要了一份咖啡和小烤餅,慢慢享受,順便等待納西莎梳洗完畢出現。

    她撐著下巴,只盯著餐廳內五光十色的流水背景,卻不知黑髮和完美無瑕的側臉比那水流還要美輪美奐。

    貴婦就是貴婦,沒有多久博爾齊婭就等到了收拾一新的納西莎,完全和剛才自己房間裡那個懶洋洋才起床的女人判若兩人。

    她金髮藍眸,雪膚淨透,進來的一瞬間仿若一個冰雪女王般,整個餐廳都給冷凝了一下。

    那侍者持著菜單來問的時候,嗓音裡竟然聽得出微微顫聲。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在這一對出色至極的女人身上。

    納西莎哼了聲,端起紅茶喝了一口又棄置一邊:「虧你還坐得住,這些目光真討厭。」

    「所以我們得去尋找個面具。」博爾齊婭指指牆上用作裝飾的精美無比的威尼斯面具,哪怕不是為了化妝舞會,這些也是極好的收藏品。

    「這裡大街小巷都是商店,我們只要挑自己喜歡的就好。」納西莎率先站起身:「盧修斯已經知道我們的安排了,他會順便和西弗勒斯說的,我們走吧。」

    納西莎並不能像博爾齊婭一樣毫無芥蒂地接受麻瓜服飾,因此她給自己的袍子施了個忽略咒。

    滿街都是賣面具的,因為太過熱鬧,這些面具上的詭異笑臉並不讓人覺得難受。

    納西莎隨手撥弄了幾隻:「雖然很廉價,但是倒是出乎意料的精緻。」

    博爾齊婭抱歉地對老闆笑笑,趕緊拉著納西莎去了對過的另一家店。

    所幸這次納西莎看到中意的了,沒有說更多讓人尷尬的話。

    她挑了一隻帶著握桿的全臉面具,白色的質地,鑲著一圈銀邊,摸上去光滑柔軟。

    面具的臉上同樣用銀色勾勒著繁複卻不顯得累贅的花紋,眼眶處細細地鑲著幾顆人造珍珠和碎鑽,非常魅惑的感覺。

    而納西莎最滿意的就是這個面具不像其他面具一樣附帶著庸俗的白色羽毛,卻是別緻地拖著一根似乎是黑天鵝的尾羽所做的垂蕩。

    會隨著她優雅的腳步輕輕地甩動,美不勝收。

    老闆很會察言觀色,年紀大的人通常更會把握人的心理。

    他看著納西莎很青睞這只Moretta面具,一邊恭維的同時,一邊把價格略略抬高了一點,當然納西莎根本渾不在意。

    博爾齊婭也很幸運地看中了一隻Gatto,這是半張臉的黑色面具,卻奇異地有兩隻尖尖的耳朵和凸起的很神氣的鼻子。面具上裝飾著簡單的黑色蕾絲,眼周圍卻勾勒著鮮艷的紅色,非常奪人眼球,

    博爾齊婭毫不猶豫得買下了,這和她今天的裝束十分吻合。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玩玩,到了聖馬可廣場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慶典活動早已進行到最□的時刻。

    場地中央燃著篝火,無數夜遊的人們圍著火光,看著遊行的歌舞隊伍和穿著奇裝異服帶著詭異面具的小丑獻上最歡樂的狂歡表演。

    納西莎並沒有興趣,她帶著博爾齊婭一路直奔市政廳,這裡今夜給過往的名流舉辦了化妝舞會,而兩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混了進去。

    在女更衣室用魔法給自己換了衣服後,優雅如白天鵝一般的納西莎看著黑貓面具後的博爾齊婭和她艷麗的火紅嘴唇,頓感她的魅力真是讓人無以匹敵。

    「你是要把這裡男人的血都吸光嗎?」納西莎點點博爾齊婭的嘴唇。

    她的眼光滑到那看似保守的黑色禮服上,背部卻另有玄機,那黑紗面料下隱約可見的大片雪背,簡直勾得人情不自禁想探手進去。

    博爾齊婭笑答:「你和我可並不是來跳舞的,我們只不過是一到九點就得回去迎接丈夫的妻子,所以還是好好玩吧。」

    納西莎不置可否,兩人相攜著進了大廳。

    面具下掩映的是人的面貌,還有內心的**。

    但是面具既然沒有遮住人的眼,那麼人內心中種種的好奇和窺視還是會絲絲縷縷地流露出來。

    納西莎和博爾齊婭兩人的身段和風情不知引來了多少或明或暗的搭訕,可兩人穿行在偌大的舞池裡,偶爾品嚐美酒佳餚,間或看看舞台上的表演,豎耳偷聽一下風聲裡傳來的八卦醜聞。

    然後被逗得一笑罷了。

    博爾齊婭正和納西莎分享著適才聽到的關於剛剛上來搭訕被拒的某個已婚男人最近飽受妻子紅杏出牆之苦的傳聞,卻冷不防從邊上伸來一隻手,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斯內普太太?」

    博爾齊婭接過切薩雷遞上來的香檳,看著他醒目的在面具後閃亮的黑眸和標誌性的小鬍子,也有禮地招呼道:「晚上好,蘭塞爾先生。」

    然後,她附耳道納西莎身邊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這位不算熟悉的朋友。

    納西莎玩味著兩個字:「船夫?」

    切薩雷風度翩翩地握了一下納西莎的手:「我雖然是個兼職船夫,但是如果美麗的女士需要我的服務,我隨時恭候。」

    納西莎很欣賞他的慇勤,她轉頭對博爾齊婭道:「我雖然也坐了貢多拉,可是實在沒你挑選的眼光,你這位船夫實在是個能說會道的搖漿人。」

    「那麼夫人您不會介意我請斯內普太太跳支舞吧?」切薩雷笑嘻嘻地提議:「如果一首曲子的時間不會讓您感覺無聊的話。」

    「博爾齊婭,我不反對。」納西莎輕輕巧巧地就把博爾齊婭推了出去。

    於是博爾齊婭也就不能反對了。

    兩人走到舞池當中,出乎博爾齊婭意料的是,切薩雷示意樂隊奏起了一首新的曲子,卻並不請她跳舞,竟然繞著她唱起了情歌。

    切薩雷並非是一個完美的歌者,但是意大利男人包含情韻的歌喉卻自有打動人心處。

    「今夜我獻歌給夜的女神,

    只因沒有人能阻止我,

    以音樂訴說我的感情。

    而我未能在白天獻上這首旋律,

    只因初見的驚艷,

    使我忘記了,

    這世間,

    還能以歌聲代替示愛的語言。」

    全場都停下來,只盯著場中這前所未見卻在意大利司空見慣的示愛場面。

    切薩雷繞著博爾齊婭緩緩地繞著他低吟清唱,又執起她的手,緩慢地搖擺起了舞步,這樣他能面對著博爾齊婭,看著她貓眼後那雙狡黠的慧眼唱著只有彼此知道含義的情歌。

    博爾齊婭並不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作秀,但是這只是今夜的一場夢,她可以享受身為女主角的一刻,自然也能夠在歌曲結束後理智清醒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但是切薩雷的表演非常成功,一曲完畢,場中掌聲雷動,更有不少女性的眼光就此盯著他不放。

    只是他看著冷靜如初的博爾齊婭,卻也並不因此受到打擊:「您一定非常愛您的丈夫。」

    博爾齊婭並不會去回答這個問題:「這不過是個美麗的假期,而蘭塞爾先生,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

    切薩雷聳聳肩:「看來我是功敗垂成了,不過很高興又見到你,博爾齊婭,如果你是我的博爾齊婭的話。」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親吻了博爾齊婭的額頭,然後行色匆匆地告辭離去,納西莎很有眼色地慢慢靠過來:「博爾齊婭,出乎意料的不錯的夜晚啊。」

    博爾齊婭卻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真正出乎意料的是盧修斯和斯內普也在舞會的角落裡,研討會「因故」取消了,而盧修斯原本是打算準備給兩位太太,尤其是納西莎一個驚喜的。

    不過他最終只能感歎:「這可真夠驚喜的。」

    他戴著一個華麗的金色面具,身邊是個帶著棗紅色面具的人,樣子很單調,鼻子有些長,像個老頭子。

    斯內普的品味很真令人不敢恭維。

    「麻瓜的舞會真是魚龍混雜,我們還是把太太好好帶回家吧。」盧修斯也沒法揣摩斯內普此時的心情,不如提議早早回酒店,他寧可和納西莎共度一個浪漫的夜晚,而不是和一個戴著老頭面具的悶不吭聲的男人浪費時間。

    「喂,西弗勒斯,等等我……」斯內普卻不理他,直直地朝博爾齊婭那邊走去。

    盧修斯只好放下手裡的杯子,匆匆跟上去。

    變故陡生,女人的尖叫一下子就劃破了燈紅酒綠的夜晚,大廳的燈瞬間熄滅,全場一下子陷入了讓人窒息不安的恐懼。

    膽小的女人們神經質地嚎叫哭泣起來,黑暗中傳來悶悶的槍響和械鬥聲,這彷彿刺激了人們此刻脆弱的神經,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奔跑著害怕到發狂的人只想著趕快找到出口逃出去,一時間踩踏和痛呼聲不絕於耳。

    博爾齊婭和納西莎都摸出了自己的魔杖,博爾齊婭正欲離開,卻冷不防被人整個抱住。

    她來不及掙扎,就聽到斯內普在自己耳邊說:「是我,跟我走。」

    兩人立刻幻影移形,博爾齊婭再睜眼,已經是那條熟悉的酒店旁邊的小巷子了。

    她抬手摘下面具,理了理散亂的髮絲,問道:「你怎麼會在那裡?納西莎怎麼辦?」

    斯內普聲音聽不出喜怒:「盧修斯會照顧她,那你又為什麼在那裡?」

    「我以為你會忙到很晚。」博爾齊婭想到早上的那句「早點回來」突然有些心虛:「你要是提前結束了,可以通知我的。」

    「那我豈不是要錯過一個精彩的夜晚了?」

    博爾齊婭藉著微微的燈光,看清斯內普臉上那個棗紅色的有些醜陋的面具笑道:「西弗勒斯,你怎麼會選了這只面具?它叫做Pantalone,貪婪,這並不適合你。」

    斯內普的眼神冷了下來,他抬手也摘下面具,扔到一邊:「你認為我擔心你的安危,關注你的去向,是過界的行為?」

    「我不是這個意思。」博爾齊婭直覺並不喜歡斯內普這種已經很久沒有展現過的強硬態度:「我很明白婚姻賦予我的權利和義務,但是如果你懷疑我的去向,那太可不必。」

    「我只是偶然在那裡。」斯內普的聲音稍微緩和了一些:「研討會臨時取消了,馬爾福出了這個主意,結果驚大於喜。」

    「看來你是看見那支舞了。」博爾齊婭不以為忤:「那沒什麼,只是一種搭訕的伎倆,他很彬彬有禮,我沒有理由拒絕。」

    斯內普卻用一種意味深長的口吻說道:「看來你是忘記了,你承諾過再不和別的男人跳舞。」

    他看著博爾齊婭詫異的眼神,好心地解釋道:「沒錯,就是你在霍格沃茲喝醉的那個晚上。」

    博爾齊婭很久沒有經歷過被斯內普壓一頭的沮喪感覺,然後她聽到那個男人緩緩地用一種慢條斯理的語調說道:「現在,博爾齊婭,告訴我,對於不遵守承諾,你準備接受什麼樣的權利與義務下的懲罰?」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威武……

    因為碼到很晚,今天不放圖了,明天再說

    小博,乖乖被教授打屁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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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眾所期待的蜜月之旅中

博爾齊婭被反將一軍,一時無言。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影子靜靜交纏,實際上彼此的距離卻還是頗遠。

    斯內普似乎對沉默有些不安,他接著道:「博爾齊婭,我並無意譴責。」

    博爾齊婭忽然抬起了頭,黑色的眼眸在這片黑暗裡異常閃亮:「哦,西弗勒斯,你無意譴責,但有意懲罰?」

    斯內普玩味著博爾齊婭的話,似乎也從她的話裡察覺出了不安,他心平氣和道:「博爾齊婭,你清楚我們是來度蜜月的,即便我可能做的不周到,因為我初始的目的的確是假公濟私。」

    「但是,」他上前一步,緊盯著博爾齊婭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即使那個男人如何的儀態周到,哪怕他的彬彬有禮足以讓他去寫一本《禮儀大全》,你也該記得我們此行的目的,因此你接受邀舞是不恰當的。」

    斯內普很少說這樣的長篇大論還都是些大道理,博爾齊婭沒有聽出他作為男人和丈夫的私心,但是這樣的言之鑿鑿突然讓她覺得正經得心癢癢。

    況且斯內普的遣詞造句慣常地又長又複雜,聽得她頭疼。

    於是博爾齊婭適度地放軟了聲音:「好啦,好啦,斯內普先生,您的太太知錯了,請問我們還要在這個巷子裡呆多久?」

    這時我們就能看出斯內普未來為人師表的潛力,他一點也不為博爾齊婭的敷衍所動搖:「不要轉移話題,博爾齊婭,就拿身邊的例子來說,納西莎知道和盧修斯報備一聲,你為什麼沒有考慮到我的立場?我是否可以保守地認為,從我們出發至今,你對你丈夫的忽視雖然不是刻意的,但是的確有跡可循。再者……」

    斯內普皺起眉頭:「博爾齊婭,你在東張西望些什麼?」

    博爾齊婭只是在看巷子裡有沒有經過的人,但是她隨即釋然,夜半的威尼斯除了廣場上的熱鬧就只有冷清和寂寥,再說,即便被看到了又怎樣?

    主意打定,她輕盈地摟住盡在咫尺的斯內普的脖子:「斯內普先生,你的太太覺得你的話實在太多了。」

    斯內普一愣,突然想起自己剛才的反常,似乎過於健談,條件反射地想抿緊嘴唇。

    博爾齊婭卻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徹底杜絕了他繼續說話的可能。

    自那雙手臂繞上自己的脖子,斯內普就在考慮接下去發生的事的可能性,所以博爾齊婭一旦付諸行動,他就順其自然地閉上了眼睛。

    斯內普是唯一能夠清醒地記起霍格沃茲那夜的人,他自然能夠感受到此間的不同。

    他再不會覺得是一隻小貓在搗亂一般舔弄他的嘴唇,因為此時他耳邊隱約響起的卻是那日在馬德拉島密林裡清脆的迴盪著的流水聲。

    於是斯內普這一閉眼,便一路沉醉了。

    博爾齊婭的技巧是很好的,卻又極懂得怎樣對半生不熟的丈夫施行欲擒故縱,免得他理智回爐,繼續對她進行教育。

    於是她只是間或用舌尖輕觸一下對方的,很快地纏繞一下,卻又靈巧的滑開。

    這就是她的計劃,不用給太多,自然而然讓對方要更多。

    這樣隱隱含著勾/引的節奏,讓斯內普呼吸急促起來。

    他情不自禁地想和那天一般去吻博爾齊婭,可能放開些,可能粗魯些。

    可是斯內普骨子裡的保守嚴肅使他到底沒有這樣做,他的確再吻她,卻仍然顯得很克制,雖然此刻沒有人會看到他們。

    他只是毫無預兆地回吻了博爾齊婭,縱然不嫻熟卻包含著慎重的情感。

    博爾齊婭嘗到了他舌尖渡過來的濕潤的觸感,卻並不黏膩的使人反感,唇舌交纏間只為這寂靜的黑暗角落增添了少許曖昧的喘息。

    她覺得大概是馬德拉島那一次斯內普少見的熱情讓自己不再牴觸,甚至頗為享受起了這個男人漸漸的靠近,或者說婚姻本身會慢慢使兩個人習慣對方。

    博爾齊婭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之餘,雙腳不由地繃緊,卻流失了站立的力氣。

    斯內普已經取得了主導的地位,緊緊地把博爾齊婭抱緊摟在自己身前。

    博爾齊婭的手也酸軟無力,卻一路下滑,流連在對方堅實的腰際,甚至時不時地去撥弄一下袍子裡冰涼的皮帶扣。

    這樣若有似無的在禁區之外徘徊的動作讓斯內普動作一下執拗起來,他把頭側了側,下巴更往前嵌了一分,牢牢地銜住博爾齊婭的唇,逮住她整個小舌。

    可手下卻不容置疑地抓住博爾齊婭如蛇般靈巧亂竄的手,不准她再作怪。

    這使得博爾齊婭得出結論,斯內普的人要比他的舌頭有理智的多。

    她一笑,斯內普就感覺到了,面上有些不快地退開:「你怎麼了?」

    博爾齊婭自認要是自己老實說出來,以斯內普的記性可能一輩子都還記著,於是她把喉間的笑意嚥下。

    「我只是覺得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做更深入的談話和交流,我們還是回酒店的好。」博爾齊婭指指不遠處的高聳華麗的建築。

    斯內普一聲不吭,當然如果他意識到了博爾齊婭的默許,那自然是早早回去的好。

    盧修斯和納西莎已在酒店大堂等候多時,看著兩人進來時,盧修斯給了納西莎一個得意洋洋的顏眼色:「有西弗勒斯在,哪裡還用得著擔心博爾齊婭?」

    「我擔心的當然不是博爾齊婭的安危,」納西莎嗔怪著橫了一眼盧修斯:「西弗勒斯是個寡言少語的人,要是他很在意今天舞會的事,和博爾齊婭鬧彆扭怎麼辦?」

    盧修斯盯著兩人進了電梯才慢慢摟著納西莎準備上樓:「我親愛的馬爾福夫人,你可是始作俑者。」

    「不過你不覺得那兩個人即便是吵上一架,不比現在那副相敬如賓的樣子好嗎?」

    實際上,馬爾福夫婦多慮了。

    今夜或許和蜘蛛尾巷的少有的幾個夜晚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又並不盡然。

    主動權一貫掌握在博爾齊婭手裡,她會用自己獨特的方式給斯內普允許的信號,而斯內普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看到博爾齊婭身上不是睡袍而是吊帶睡衣就明白了。

    那麼他今夜可以有所期待。

    意料中的斯內普的吻就落在了博爾齊婭的唇上,在這個只有兩人的空間裡,他的吻就略略顯得急促,幾乎是很快的就入侵到了水潤的空間裡。

    博爾齊婭才沐浴過,斯內普摟著她只覺得馨香無比,這樣的香味他很熟悉,所不同的是,此刻他可以盡情觸摸香氣的來源,就連那張小嘴裡也是香的。

    意識到此,他的呼吸不由地粗重起來,一聲聲地縈繞在博爾齊婭耳邊,真切無比。

    斯內普的吻也從纏綿繾卷,漸漸變成了流連咬噬,微微的痛感更覺刺激,連博爾齊婭都混混沌沌地不知道他們倆到底吻了多久。

    雖然斯內普到後來絕對稱不上溫柔,博爾齊婭一邊舌頭泛疼,身體卻軟了下去。

    斯內普追著她也倒下去,好在鬆開了她的舌頭,卻仍不放過兩片早已紅腫的唇瓣。

    博爾齊婭這才推了他一下:「起來,快……悶死了。」

    她嬌嗔的樣子動人無比,臉色紅紅的,眼神卻水汪汪。

    於是斯內普雖是起來的,卻脫了自己的衣服,那動作看起來不緊不慢,博爾齊婭卻看他幾乎是把浴袍帶子扯開了。

    她伸手情不自禁地碰碰斯內普年輕而飽滿的胸膛,她見證了這個男人少年的瘦弱的樣子,而他現在終於以自己丈夫的身份邁入20歲了,有了看上去很可靠的軀體。

    斯內普看著那纖細的手指微顫卻大膽地遊走在自己的身體上,渾身都起了顫慄。

    他猛地又把她壓在床上,睡裙鬆鬆地阻在兩人中間,彷彿開出了一朵淡金色的花。

    斯內普一手探向了博爾齊婭胸前,握住那方柔軟,揉弄了幾下就隔著薄薄的衣料吮住了那微微凸顯的頂端,衣料濕透的感覺讓博爾齊婭又酥又癢,頓時又敏感不已。

    博爾齊婭知道箭在弦上,只能勉強斷斷續續地說道:「關……關燈。」

    一邊說著還要起身。

    斯內普卻一把按住她的肩,埋進她的頸間喘息道:「今天不關燈,還有,你不能在上面。」

    博爾齊婭連忙推了他一把,有氣無力地問:「為什麼?」

    「懲罰……」那人悶悶地冒出一個詞。

    博爾齊婭幾乎要惱羞成怒了,氣喘吁吁地就踢著腿,不顧形象地要翻身坐起來。

    裙擺隨著她的動作一路滑到臀部上,修長白皙的大腿整個露出來,斯內普撐起身制住博爾齊婭,卻在毫無遮掩的燈光下看到了最秘密的妻子。

    這種情形下,如何還能讓博爾齊婭得到主動權。

    博爾齊婭看著斯內普盯著自己不放的眼,往後瑟縮了一下,他卻抓住自己一條腿,又把自己穩穩地按在下面。

    另一隻手卻已經伸進了裙子了,不容置疑地就把那條絲滑的小褲從腿上扯落了。

    斯內普吻住博爾齊婭幾乎衝口而出的驚呼,匆匆一瞥下,他早已看到那處嬌嫩粉紅的密地泛著瑩潤的光澤,哪裡還能等待。

    這比博爾齊婭在他身上施為的夜晚更加**,因為斯內普從沒有感覺到如此潤澤水嫩,卻又炙熱緊密地讓他幾乎立刻要丟盔棄甲。

    博爾齊婭大勢已去,只能抬手捂眼遮住刺目的燈光,喉中微微哽咽一聲,卻是已經任人採擷的模樣。

    斯內普見她彷彿邀請一樣的嬌態,便一路擠開嬌弱無力的阻礙,深深頂了進去,兩人不約而同發出了含混的呻吟。

    博爾齊婭蹙著眉,已經控制不住發出了仿若痛苦的淺淺吟語。

    斯內普雖然感慨於又一次擁有了自己的妻子,卻來不及體驗更加美妙的境界,眼裡卻全是博爾齊婭渾身無力地躺在身下,烏髮橫陳,色澤艷麗的睡衣橫在腰間,卻再遮不住**的一絲一毫。

    可是他更在乎她臉上似乎很難受的表情,斯內普勉力停下動作,摸摸她的臉頰:「怎麼了,博爾齊婭,你……你很不舒服?」

    是,是很不舒服,博爾齊婭都快銀牙咬碎了:「混蛋,你快動啊!」

    作者有話要說:大中午的看這個,乃們確定自己不會噴飯,我反正捂臉吃飯去了。

    教授,男人的腰要像電動馬達才給力~

    想到了一個惡搞段子,大家隨便看看,不必對號,有心的孩子可以來免費章節打分我也會開心的,錢並不重要。

    有這麼一個囧囧有神的妹紙,我們姑且稱她叫囧貨……

    童童:親愛的,乃可以貼我的文,不過乃至少等到天黑行不行啊……

    囧貨:我太喜歡這文,我忍不住(童某表示這絕對是我在自作多情,自作多情,自作多情……)

    於是自控力差的囧貨妹紙的人生似乎有跡可循

    老師:乃怎麼這次分數這麼低

    囧貨:我太喜歡上電腦逛貼吧了,忍不住呀

    父母:乃怎麼零花錢又用光了

    囧貨:我太喜歡淘寶了,忍不住呀

    朋友A:你幹嘛搶我男朋友

    囧貨:我太喜歡他了,忍不住呀

    ……

    這就是有愛的囧貨妹子的故事




第67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

博爾齊婭出現在餐廳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納西莎揶揄地對著自己淺笑。

她鎮定自若地拉開椅子坐下,得體微笑地給自己點了午餐,然後十分閒適地偶爾拿起行惲水沾沾紅 潤的十分誘人的唇。

納西莎看著這樣的博爾齊婭甚是感慨』她還記得初見這個女孩子的時侯』她不過才15歲。 那吋她堅定地握著魔藥瓶子』眼神中不乏勇敢的樣子曾讓她動過惻隱之心。 而今天再看博爾齊婭,才知這個姑娘或許從頭至尾都不需要人同情。

她被迫做了那件事,卻也同時把握了機會,讓斯內普堅定地站到了她的身側。 她處變不驚地做著她的斯內普夫人,既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家庭主婦,出了門卻又游刃有餘地和一 眾人周旋。

納西莎咋晚的確擔心過她和斯內普之間會否鬧起矛盾,可是看著博爾齊婭出現時,她白嫩中透著 紅暈的雙頰和搖曳動人的姿態,清楚地展現了她最後將丈夫慰藉得核安帖。

而她明知自己臨近中午才出現,以及這副含羞動人的嬌態落在別人眼中會說明什麼,卻始終從容 得不會有一絲尷尬和不自在。

這時就連納西莎幾乎都要忘記面前的女子不過才十八歲的年紀,可她的確是比自己還要小上三歲 的博爾齊婭。


「我已經辦好了退房,只等盧修斯閉會之後和他一起回去,你們呢? 」納西莎說起了她之後的行

程。

博爾齊婭看了看狀似無意問起的納西莎,回答道:「我聽西弗勒斯的安徘,不過我們的行程不 趕。」

「也是。」納西莎拾起餐巾拂過指尖:「你們這次出來的意義不同,也得抓緊機會好好享受一下 這樣悠閒平靜的時光,也許西弗勒斯馬上會變得炙手可熱。要知道你們家一旦門庭若市了,要再清淨 可不容易。」

她招招手讓侍者過來撤盤子,這時候博爾齊婭的午餐也被端了上來。

一時間只有餐具微微相碰的聲音,納西莎則神態怡然地似乎在專心聆聽邊上悠揚的四重奏。 可她弁不急著告辭,彷彿是在等著盧修斯前來,但是博爾齊婭心知她該是有話要說,想到納西莎 可能會關心的事,博爾齊婭突然役了什麼胃口。 她役過一會兒就也用充了。

於是納西莎不緊不慢地道:「盧修斯提過你們準備在結婚一個月後辦個小聚會,你們想好邀請哪 些人了嗎?,,

這算是在試探自己的立場嗎?博爾齊婭垂眸。

說起來,她的立場一貫是有傾向性,也是十分明朗的。

「我和西弗勒斯的交際圈子很有限,如果不把認識的人都請來的話,恐怕連餐桌都坐不滿。」 這話說得很圓滿,但是納西莎聽出了弦外之意,看來如果她和盧修斯應邀的話,大慨會看到幾個 不怎麼如意的人。

因此這個回答納西莎不算滿意,但是她卻仍然平靜溫和地發問,彷彿兩個人真的是一對正在閒話 家常的主婦:「雖然桌子未必很大,可安徘座次是個學問,博爾齊婭,你都考慮好了嗎?西弗勒斯本 身有什麼想法嗎? 」

既然對方不放棄,博爾齊婭也懶得敷衍了: 「納西莎,你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問,還是以馬爾 福夫人的身份來問? 」

「我都有興趣聽一聽。」

博爾齊婭反而笑了,她這溫婉中卻又帶著狡黠的笑,倒是讓納西莎也愣了一下。

「納西莎,你太過多慮了。你和盧修斯是我和西弗勒斯共同的朋友,你們有應得的待遇。至於其 他,你要知道那些意外出現的人只是西弗勒斯的朋友,於我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對你投有意義,如果對於西弗勒斯有特殊意義呢?納西莎此問沒有說出口。 博爾齊婭看得出她些微的躊躇,可她此時也未下定決心,給不了更多的承諾。 但是這些點到為止的保證至少能讓對方暫時安心。

也許隨著斯內普這次的聲名大噪,抉擇哪一方的問題己是刻不容緩,至少沒有人會喜歡左右逢源 卻不表態的牆頭萆。

恰在此時,透過餐廳的玻璃窗,傳來一陣陣人聲的喧囂。

兩人望過去,該是會議結束了,零零星星有三五成群的人從樓梯上走下來,因為很是顯眼,盧修 斯一眼就能被看到,而斯內普就在他身邊。

唯一不同的是,盧修斯不是焦點,卻有不少人圍著斯內普攀談結交,這樣的陣仗一看就知道斯內

普大獲全勝。

可能是心情不錯的緣故,斯內普少有地沒有流露出不耐煩,而是和這些人禮貌地握手道別。 盧修斯對此極為滿意,不時地在周圍幫忙引見。

不想,斯內普一眼看到了坐在對面餐廳裡的博爾齊婭,急忙打發了人,步履匆匆地就往這邊來。 眼中的激動和興奮雖然極力遮掩,但是一看到博爾齊婭,就情不自禁地洩露了一絲絲出來。 納西莎連忙微笑著告辭,和西弗勒斯擦身而過道了聲「恭喜」,站到了盧修斯的身邊。 兩人朝這邊點了下頭,就往前台去了。

斯內普站在博爾齊婭身前,看她仰著頭,臉上紅紅的,雙眼卻猶如最璀璨的星子一樣望著自己, 他心裡一陣激盪。

是的,這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現在最親密的人。

她看見過自己最狼狽落魄的時候,卻一路陪自己走到今天的初露風光得意。 斯內普雖然心裡希望博爾齊婭忘記那些尷尬的舊事,卻同時希望她能用那雙星辰樣美麗的黑眼 晴,守望自己興奮的喜悅。

即便他剛才站在台上,也不忘克制著用最成熟的姿態進行了獲獎感言。 但他心中確有不能輕易展露出來的、不為人知的喜悅,需要有人分享。

他拉起博爾齊婭的手:「我們先辦退房,下午我陪你隨處走走再回去。」 博爾齊婭看著他較往日不同的,深邃中卻微微泛著漣漪的眼神,一切就都明白了,於是她欣然站 起身,挽住斯內普的手臂,笑著答道:「好。」

她什麼都不問,只答一句好,但是斯內普偏偏就是知道,她什麼都明白。 那種隱秘的喜悅瞬時又更加膨脹開來。

博爾齊婭一點都不明白,不過是隨處走走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記得她就這樣挽著斯內普,兩人順著鹹尼斯的街巷,走過一條條小路,一座座風格迥異的小

斯內普順著緩慢的步伐的頻率不緊不慢地述說著這兩日會議的梗慨以及狼毒藥劑之所以獲獎的幾 點大會評價。

博爾齊婭雖然對那些魘藥理論和堂皇的辭藻不十分有興趣,但她間或的一個相對的眼神和輕輕的 一聲「嗯」卻讓斯內普訴說的非常順暢。


兩人逛著走著就來到一片玻璃作坊,吹塑各種玻璃製品也是滅尼斯一個極大的特色。 一個老婦人看著這對形似夫婦的年輕男女進來,先是打量了幾眼,到底是生意人,馬上就收起了 那種有些詫異的眼光,盡職盡責地推薦起自己的商品來。

她放著那些精美的花朵和鳥類的玻璃擺件不顧,偏偏給博爾齊婭指了一個光著身子的小男孩。 那玻璃小男孩一身漸進的藍色,異常可愛,最突出的是身下的那處極可愛逗趣地翹著。

博爾齊婭並非不喜歡,但是想到店主給自己介紹這個東西的深意,她最後只能微紅了下臉目票了一 眼斯內普。

那人卻把頭轉開,不自在地去看別的架子。

最後兩人商量了一下,買了一個表面纏繞著極美玫瑰花紋的玻璃花瓶。

臨近夕陽西下,街上人漸少,兩人也不管方向,越走越偏僻,最後博爾齊婭也不記得兩人怎麼就 擁吻了起來。

也許斯內普只是表達方式匱乏,最後只好用最近才習得的能讓雙方樂意的本事來述說自己今天的 愜意。

博爾齊婭被抵在橋的欄杆上,她能感覺到晚風吹過的一線清涼,身前卻是正火熱著的男子。 他把博爾齊婭原本就過於紅潤的唇又吸得更紅艷了幾分,把唇瓣糾纏了個遍後,又不放開地繼續 抵進博爾齊婭的小嘴裡,鍛煉舌尖的炅活。

博爾齊婭在喘氣急些的時候推了對方幾把沒推開,就只能放軟身體,任他為所欲為了。 她這時才真切地感受到,斯內普此刻也許真的很高興,卻只能在身邊唯一的人身上用這樣的方式 來慶祝。

想及此,她識情識趣地也配合地勾弄起了對方,這樣一來,斯內普把她抱得更緊了。

博爾齊婭正在想何時能結束,一樣東西驟然落在他們中間。        餘光只能看到一隻貓頭鷹低低地掠過橋樑,展著翅膀向遠處飛去。

她低頭看信封,一點都不意外信件的寄出地,但是此時此刻此景,博爾齊婭卻覺得晚風不如剛才 那樣怡人。

斯內普看了博爾齊婭一眼,抿著唇將信胡亂塞進了外衣口袋。






第68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



博爾齊婭敲了敲工作室的門,斯內普抬頭看到她手裡的托盤,羽毛筆頓了一下,在羊皮信紙上留下一個略顯圓潤的句點。

    只見博爾齊婭穩穩地走進來,把一杯散發著濃郁芳香的咖啡放在斯內普的案几上,一邊傾身過來看,他正在寫信。

    斯內普一大早吃了早餐後就不見了,原來是在這裡寫邀請函。

    博爾齊婭拿起他手邊一摞已經折疊好準備寄出的信件,有馬爾福夫婦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和一眾同事的,手上正寫著要寄給伊文娜和謝菲諾留斯的。

    斯內普的字體精妙細長,每個字母的傾斜角度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嚴謹得不可思議。

    博爾齊婭看著他在信後署上了兩個人的名字,手指靈巧地將信紙折起,燙上一個火漆,放到了一邊。

    然後她將眼光轉到了一封被孤零零地放置在一角的信,那信博爾齊婭眼熟,卻皺巴巴的,且明顯還沒有拆閱過。

    而就她所知,在這個家不知名的角落裡,還躺著至少兩封這樣的。

    她狀似不在意,卻眼觀鼻鼻觀心想看斯內普怎麼處置,輕柔緩和地問道:「就這些客人嗎?」

    斯內普看了眼博爾齊婭,只見自己的妻子站在身側,神情靜謐溫和,她明明看見了,卻仿似在和自己討論天氣一般輕鬆。

    一瞬的察言觀色後,斯內普認為自己沒有遮掩的必要,平添誤會之餘,他一貫相信博爾齊婭是不在意這些的人。

    於是他拿過那封有些褶皺的信件攤平,取過一邊的拆信刀挑開封口。

    博爾齊婭掃了一眼,斯內普也沒有要阻攔她的意思,那信十分簡短。

    親愛的西弗,

    我已聽說你獲邀參加了國際魔藥理事會的年度最佳魔藥角逐,雖然讓貓頭鷹跨國跋涉很累,但是我還是決定寄出這封信恭喜你,並祝福你能摘得榮譽。

    你將是霍格沃茲和我們的驕傲。

    真誠的莉莉

    這信還算中規中矩,只是看上去西弗勒斯似乎成為了很多人的驕傲。

    博爾齊婭不由暗笑,那些人都是些誰呀?

    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就事論事:「波特夫人真是有心了,她這恭喜還真是及時。」

    斯內普看過來,她不以為意接著說,彷彿不過是隨口無心的話語:「真沒想到格蘭芬多的消息這麼快。」

    博爾齊婭指指那封信:「西弗勒斯,波特夫人是你的好朋友,又這麼的關心著你,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邀請她作為答謝,你說呢?」

    其時,斯內普並沒有做好和莉莉見面的準備。

    單純朋友的碰頭並非不可以,但是對於莉莉的請求,他還沒有答案,或者說他給不了滿意的答案。

    但是以聚會的由頭,莉莉應該也並不會堂而皇之地和自己談起那些事情,也許可以就此揭過去。

    博爾齊婭看著斯內普回信,邀請的是波特夫婦,而眾所周知波特現在並不在國內,斯內普這樣做既妥帖又不失禮。

    而她最樂意看到的是,斯內普對莉莉·波特的猶疑和猶疑下的一些心機,這早就注定了他們兩人之間不會是什麼心無芥蒂的朋友。

    但是博爾齊婭覺得,僅僅如此顯然是不夠的。

    晚間的時候,回信陸陸續續地由貓頭鷹帶了回來,因為斯內普已經事先與客人都知會過,這樣做不過是全了禮儀。

    而唯一一名計劃外的波特夫人的回信也在博爾齊婭的預料之中。

    西弗:

    收到你的邀請我十分高興,不過你埋首研究想必不太關心體育界的新聞,詹姆斯入選了國家隊正在備戰魁地奇歐洲杯,所以他很遺憾地不能前來。

    我會準時前來叨擾的,謝謝你和斯內普夫人的邀請。

    莉莉·波特

    自然沒有人會為詹姆斯·波特的缺席而遺憾的,斯內普環顧自己的家。

    因為後天聚會的關係,大廳裡施了擴展咒,原本略顯溫馨的小小空間頓時顯得空曠了不少,長桌和椅子都被加大了尺寸和數量。

    角落裡裝飾著少量鮮花,牆上又多掛了兩幅畫,傢俱表面鋪上了些刺繡得很精美的紗罩,看上去雖不十分華麗,卻讓人覺得簡潔可親。

    這就是蜘蛛尾巷最得體的樣子,不用故作奢華,卻只要周到舒適就行。

    而回來的短短數天,在彼此相處間,博爾齊婭也感到了斯內普的顯著變化。

    他對待自己隨意溫軟了很多,但是在特定的時候卻多了不容拒絕的堅定,他開始慢慢地融入了丈夫的角色,而博爾齊婭並不排斥這樣的改變。

    尤其是經過了威尼斯之旅後,兩人之間更多了些微妙的親暱感。

    斯內普看著嫻雅的博爾齊婭,但是他偶爾會想念旅行中博爾齊婭的嬌羞彆扭,她的惱羞成怒,她的啞口無言,甚至在馬德拉島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哀傷迷茫。

    而一回到蜘蛛尾巷,博爾齊婭幾乎不需要什麼適應的時間,立刻就回轉成了那個賢惠的主婦,倒是唯留斯內普一人在不習慣。

    他如果想見見博爾齊婭不同於以往的樣子,只能早早洗漱乾淨等在床上,好在博爾齊婭已經不太拒絕了。

    斯內普認為自己該覺得一切如意,他的妻子如此善解人意,凡事不必操心必定已經安排得妥妥當當。私底兩人相處的時刻,他也無法想像這世上還有人能讓自己渾身的感官那麼躍動。

    明明處處合他心意,他卻愈發覺得心中無法平靜,彷彿一種難言之隱時刻要衝出胸膛。

    可他不知道那是什麼,現下如此和諧美滿也並非最好的時機,於是只能按捺下去。

    博爾齊婭的心理此刻卻簡單得多,她只是看著斯內普站在床頭寬衣解帶,到底是不能直瞪瞪地注視,頭微微地就偏到了一邊去。

    二十歲是男人最朝氣蓬勃的年紀,斯內普雖瘦卻很結實,長腿寬肩,肌理分明,身姿極挺拔。

    兩人因為之前還算愉快的經歷,親密時也能放鬆下來調笑幾句。

    博爾齊婭從未想過斯內普還能有這樣的天賦,或許這就是男人生而的天賦,和他的性格沒有什麼多大的關係。

    博爾齊婭在睡夢中總是不經意地會側睡,早晨必定是背貼著斯內普的胸背他抱在懷裡。

    因為這樣,右邊的豐盈常常會逃到單薄的吊帶睡衣外面去,斯內普見了幾次,就愛稱呼它是愛曬月光的水晶球。

    在越來越熟悉博爾齊婭的身體之後,他就越發喜愛那片大馬士革馥郁芬芳的玫瑰花田。

    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有那條最終由他進出的隱秘的霍格沃茲林蔭道。

    為此,他在起了這些暱稱後,又被博爾齊婭扔過枕頭。

    今夜又是一樣,斯內普手上掐著博爾齊婭柔軟荏瘦的腰肢,覺得那對白兔的比例過於的豐滿圓潤,可他喜歡在初初抱住博爾齊婭的時候揉捏品嚐。

    為了第二天的聚會,他記起博爾齊婭之前去對角巷定制了新袍子,說是原來那件小了,她不過才18歲,看來是又長大了。

    於是他想著溫柔點,昨晚急急地進去之後,最後卻被博爾齊婭紅著眼睛喘著氣惱怒地催促自己「你好了沒有」。

    他今天打定主意,無論她臉紅地多麼誘人,眼神多麼瑩潤,內裡濕熱多麼美妙,他都不能再那麼急躁。

    可是在博爾齊婭的腿猶猶豫豫地圈上他的腰,堅硬和柔軟一下子相觸的時候,斯內普還是沒忍住。

    也許是第二天,斯內普將第一次作為一家之主和事業小成的男性嶄露頭角的日子,他睡得並不安穩。

    夜半醒來,看著熟睡的博爾齊婭,即便他已經站在了國際領獎台上,他仍然暗自猜想在博爾齊婭眼裡,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麼想著,他的手就撫上了博爾齊婭寧靜的側臉,掌下能感覺到她清淺起伏的呼吸。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打擾自己睡覺,她眉頭皺了下,人又往外側轉了些。

    斯內普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博爾齊婭這才舒展了眉頭,彷彿喜歡這樣無人打擾般露了一絲微笑。

    於是斯內普又放鬆下來,看著她的一抹微笑也有點愉悅。

    第二天晚餐時分,客人陸續來了。

    馬爾福夫婦悠閒地瀏覽著斯內普的藏書,間或和伊文娜兩人搭幾句話。

    不遠處,斯拉格霍恩教授自成一個中心,周圍全是當年他的鼻涕蟲俱樂部賞識過的學生。

    有目前最傑出的斯內普和少數給自己打工的僱員,還有就是一身嬌紅色袍子的莉莉。

    當然,這也就是馬爾福夫婦絕不會靠近這塊地方的原因,他們很有風度地選擇了眼不見為淨。

    因為莉莉是獨自前來,斯內普不得不更多地關照她,作為一名曾經優秀聰穎的學生,斯拉格霍恩也是和她攀談不斷。

    而波特夫人面容嬌艷,曾經長長的披肩紅髮盤了起來,不復少女的青澀單薄,更多了些豐腴嫵媚。

    尤其是她妙語連珠又神情可愛,即便是斯內普初來的幾名同事,也立刻和她熟稔起來。

    斯拉格霍恩偶爾會問起莉莉小時候的事情,她頗生動地說起和斯內普的一點趣事,偶爾偷偷望過去,斯內普也是臉色溫和地點點頭。

    斯拉格霍恩更加開懷了。

    可是饒是這樣,停留在波特夫人身上的目光雖然是直接的,卻也不多,更多欣賞和隱晦的目光看向的卻是屋子的另一個角落。

    博爾齊婭在廚房忙碌,說是忙碌,大多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屆時上桌即可。

    她不過穿著家常的袍子,質地很新卻不很起眼。低著頭指揮著餐碟食具,卻看上去烏髮如雲、身姿曼妙,更不用說她如畫筆描繪出的精緻側臉。雖然手上有不停的家務,卻優雅得彷彿是風中的一朵半開玫瑰站在那裡。

    有種風姿綽約的羞澀可人,卻也井井有條落落大方。

    一時之間,落在斯內普身上的目光就越發的具有深意了。

    七點整的時候,所有人都落座了。

    餐具上的蓋子還沒有揭起,首先就聞到了一股濃郁誘人的鮮香味。

    伊文娜調侃道:「看來博爾齊婭你出去度了一次假,把海邊的特產也捎回來了。」

    博爾齊婭示意大家嘗嘗:「這可是我特製的海鮮湯,新鮮海魚的肉醬被我碾到很細很細,再加了些佐料,這可是很有名的秘方湯汁……」

    沒想到博爾齊婭話音未落,莉莉蒼白著臉,手上舉著的蓋子「噹啷」一下落地。

    眾人都在為這個變故不解的時候,她一手捂著嘴,一手揪著袍子急急站起來四處張望著找什麼,卻苦無頭緒。

    然後她終於是忍不住了,奔到茶几邊拿起一個雕著玫瑰籐的玻璃花瓶,劈手扔掉了其中插著的紫色風信子,跪在地上就著花瓶,天昏地暗地吐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七天日更的最後一天,已然累死,表示就此飄去休息兩天……

    至於那些還不完的債,這文大致要到九月份,我們從長計議,我本週末還要去培訓,苦逼的端午節,下次更新放在週一。

    因為近期的疲勞,很多事情也是丟三落四,所以忘記慶祝教授的梅開二度考上研究生,也為了希望他早日成為講師,本章回評到字數皆送分。


第69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中

房間裡一桌人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清,都看著波特夫人慘烈的乾嘔狀回不了神。

    伊文娜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站起身,臉氣得通紅,抖著聲音指責道:「喂,莉莉波特,這是我買給博爾齊婭的花,你怎麼……」

    可是對方根本無暇顧及她,她就像一個杵在原地的傻瓜,謝菲諾留斯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博爾齊婭沒想到莉莉能反應那麼大,她不無遺憾地看了一眼那個花瓶,在其他人有所動作之前,施施然上前扶起莉莉,遞上一條餐巾,對大家道了聲歉,扶著人往樓上去了。

    斯內普打了下圓場,可是剩下的人再也沒有用餐的**,全都面露尷尬,間或只能喝些餐前酒,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斯內普打眼去看向原來花瓶的擺放處,已然空無一物,博爾齊婭早就偷偷用魔法把穢物處理了。

    ……

    莉莉漱了口,才臉色蒼白地緩過一口氣:「博爾齊婭,真抱歉,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奉送了一個十分讓人寬慰的微笑,博爾齊婭溫柔地給莉莉撫著背:「不用在意,誰都有為難的時候。」

    然後她雙眼閃亮地看著莉莉似乎是舒了一口氣的樣子,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和西弗勒斯是多年朋友,我還以為你知道盥洗室在哪兒呢。」

    彷彿只是隨口聊起天氣一般自然,可是莉莉才鬆下來的肌肉僵了下。

    梅林知道她連斯內普家的沙發都只坐過一次,甚至連茶都沒有喝過一口。

    從前的老斯內普夫婦把蜘蛛尾巷弄得像間破敗的鬼屋,她為了不讓西弗不自在,很少直接登門,登門也不會待很久。

    後來的後來,當蜘蛛尾巷煥然一新的時候,她卻已經找不到理由來了。

    原本見到博爾齊婭和馬爾福兩人她還有些不自在,可到頭來丟臉的卻是自己。

    這麼想著,莉莉覺得胸口一堵,頓時又撲在了水槽上。

    大概過了一刻鐘,博爾齊婭才攙著莉莉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下樓梯。

    明眼人都看得出波特夫人此時氣色極差,似乎那些紅潤的臉色在短短的時間就從她的身上流失了。

    而博爾齊婭則做出一個大家意想不到的決定:「西弗勒斯,波特夫人的情況並沒有好轉,作為主人我們義不容辭,你可得帶她去聖芒戈瞧瞧到底怎麼了,這可太要緊了。」

    沒等斯內普張嘴說什麼,博爾齊婭就善解人意的地說道:「家裡的客人我會好好招待,你放心去吧。畢竟你們多年老友,你陪著我也放心。」

    說完,她還抓了件外袍披在莉莉單薄的禮服上:「你多穿點,可別著涼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和西弗勒斯說。」

    莉莉看看斯內普,又看看博爾齊婭,波特此時還在國外不能及時趕到她身邊,越發顯得這位主婦是多麼的寬容體貼,於是她感動道:「博爾齊婭,你真是太好了。」

    一邊緊緊握住了博爾齊婭的手。

    盧修斯看著臉上明顯露出不悅的納西莎,擔心道:「茜茜,你怎麼啦?」

    不想納西莎只是嫌棄地看了眼莉莉:「雖然挺噁心的,可是盧修斯,我好餓……」

    盧修斯也不知道納西莎最近怎麼胃口如此好,但是妻子的要求高於一切。

    於是他附和道:「是啊,博爾齊婭說的有道理,西弗勒斯你快去吧。」

    伊文娜早就看出莉莉捂在嘴邊的餐巾是剛才博爾齊婭用來墊鍋子的,要不是謝菲諾留斯掐了她一下,她早就忍不住笑出來了。

    雖然她不明白博爾齊婭用意何在,可她無條件支持朋友的一切決定。

    於是她也一臉誠意地勸解道:「是啊,我可是為了博爾齊婭才來的,她管著我們的肚子,肯定不能走。」

    然後她為難地看著斯內普道:「波特夫人臉色真的好難看,肯定不能和我們一起盡興了……」

    相比之下,斯拉格霍恩一直冷眼旁觀,沒有言語。

    可這個老人精早就一眼看出了端倪,莉莉現在的身體反常讓他心裡也不由地猜疑起來。博爾齊婭既然在莉莉身體情況如此特殊的情況下推出了斯內普,一旦真如他所想,那麼過了今天鳳凰社再想用莉莉做王牌引斯內普投誠就是不可能的了。

    斯內普的歸屬影響不了他的立場和利益,他更關心博爾齊婭的姿態。

    如果她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的話,那他少不得要幫她個忙……

    斯拉格霍恩呵呵一笑,卻是桌上最為權威的發言,他終於發話了:「莉莉看上去確實不大好,不過我們難得聚一次也不容易,西弗勒斯,你去吧。」

    其餘人一見他也表態,更是紛紛表示贊同。

    然而斯內普並不在意他們的意見,他只看著博爾齊婭對莉莉噓寒問暖和她投向自己的殷切目光。

    最終他起身拿過外套,似是準備動身。

    可是那黑漆漆的眼盯著博爾齊婭,彷彿是要讓人莫名心虛的模樣。

    博爾齊婭卻是鎮定自若地看著對方朝自己走來,順手還拿過外套給斯內普穿戴整齊,十足十的溫柔賢惠樣。

    斯內普的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些什麼,可他最終只是在妻子臉上吻了一下:「我去去就回來。」

    博爾齊婭卻在心中嘲諷:你能很快回得來才怪。

    斯內普和莉莉隨著一道綠光,消失在壁爐裡。

    博爾齊婭背對著客人,臉上卻是誰都看不見的複雜難言。

    良久,她吐出一口氣,轉身面對自己的重責大任,勾起唇角,用一種別樣的歡欣語氣說道:「各位,今天真是非常抱歉,擾了大家的雅興。再待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帶諸位去個好地方。」

    許是天氣轉冷的緣故,聖芒戈看起來人滿為患了。

    斯內普拿回來一張就診登記表遞給莉莉:「看來我們得先排隊。」

    莉莉喚來一支羽毛筆填寫起來:「看起來並不會等很久,西弗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裡沒大礙。」

    說完緊了緊身上的外袍,聖芒戈的候診大廳一直被詬病保暖咒效果不佳。

    斯內普揮了揮魔杖:「既然來了,我會等到確定你沒事再走。」

    莉莉頓時身上襲來一陣暖意。

    博爾齊婭把人領到了霍格莫德,在離斯拉格霍恩自己的實驗室不遠處,走過一條街,再拐個彎,同樣是鬧中取靜的好地方,有一家還未開業的小小飯店。

    招牌看上去嶄新鮮亮,彷彿油漆才堪堪乾透的樣子,上面白底藍字地顯示這家店叫做潘斯太太小魔廚(Ms. Panse's Magical Kitchen)。

    斯拉格霍恩忍不住「咦」了一下:「這不是《巫師週刊》上的那個專欄?枉我日日在霍格莫德上班,竟然不知道這裡開張了實體餐館?」

    博爾齊婭一笑:「我這也是朋友處得來的內部消息,據說還在試營業,沒有對外公佈,難怪你們不知道了。」

    這話斯拉格霍恩卻是將信將疑,但是顯然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機。

    雪白的門框上掛了一串貝殼樣的風鈴,在寒冷陰霾的英國冬天裡倒是顯出一份與眾不同的輕快。

    露西聽到有客人,便迎了出去,她現在收拾得整潔乾淨,變成了一個成熟高壯的女人,舉止中更是透出一份自信來:「啊,斯內普太太,您來了。」

    博爾齊婭眼裡透出滿意的神色:「是的,我之前訂了座。」

    「請隨我來。」

    整個餐廳簡潔明亮,大廳極寬敞,但是真正引人的卻是露西帶他們去的四個包廂,分別是春之櫻野、夏之田園、秋之紅葉和冬之海濱。

    博爾齊婭略問沉吟,決定道:「我原本準備的就是海鮮餐,這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雖然這個房間名為冬之海濱,裡間卻用魔法施了保暖咒,四周牆上和天花板全是用魔法顏料畫出的動態海景,海灘上依稀還能看見石砌的燈塔,遠處晃蕩的浮標和稀稀落落往返的船隻。

    不但新奇,還別有一番趣致,讓人一下子便身臨其境。

    這魔法營造出來的一陣陣的暖風在這樣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情況下,幾乎也帶上了沁人心脾的海的氣息。

    斯拉格霍恩情不自禁地拍了下手:「這可真是絕妙的心思,坐在這裡吃著海鮮,那可就真的不用特地跑到海邊去了。」

    因為整家餐廳就那麼一桌客人,自然得到了周到至極的服務。

    今天博爾齊婭點的是全套意大利餐,開胃菜是「紅白小碟」,新鮮的聖女果搭配了水牛芝士、火箭菜和黑橄欖,再淋上意大利油醋汁,酸酸甜甜十分下口。

    再用最新鮮的三文魚和銀鱈魚以及各式貝類海鮮,佐以濃郁的奶油和香料,熬成一鍋濃濃的海鮮濃湯,給主菜打前陣。

    博爾齊婭深知斯拉格霍恩的喜好,特地暗中讓露西準備的是夏布利干白,味道極其甘冽醇厚。

    斯拉格霍恩脖子上套著餐巾,嘖嘖地品著著名的「生蠔葡萄酒」,酒意上了雙頰後意猶未盡道:「博爾齊婭,既然有了這酒,我們是不是還少了什麼?」

    怎麼可能缺少什麼?博爾齊婭自然心領神會。

    一會兒,露西端上一個大銀盤,裡邊全是最新鮮的從意大利進口的火烤生巖蠔,一隻隻金黃燦爛、鮮香撲鼻,周圍灑上的一圈意大利風乾火腿的鹹香更是錦上添花,彷彿是來自大海的氣息。

    再配上甜酸又帶些微辣的英格蘭伍斯特郡醬汁,一時桌上一度沒有了說話聲,唯有杯盞相碰的聲音。

    今天博爾齊婭更是一心要討好這第一批食客,花樣自然不會只有那麼一種。

    生蠔生蠔,更是要靠觸覺而非未覺來感受它的鮮美。

    露西準備的另一盤全生的蠔,徹頭徹尾的帶著海水固有的鹹鮮,而非人為的廚藝料理。

    斯拉格霍恩來者不拒,感覺那鮮美的蠔體一下便滑進了嘴,原汁原味頓時擴散到舌尖每一處,甚至連唯一的佐料青檸和開胃辣汁都顯得多餘。

    只剩生蠔帶來的一絲海水味掛在深喉,經久不散。

    如此這般,良久之後斯拉格霍恩才又戀戀不捨地抿了一口酒,無聲地喟歎了一聲。

    這位享樂家對於美食的反應一貫是直白的,但是能直白到這樣的地步,也算是一種極大的讚賞了。

    其餘人雖然仍然溫文有禮地用餐,盧修斯卻看著納西莎胃口極好,她的盤子裡纖嫩的三文魚,其味道自不必說,上邊更是澆上了把味道烘托到極致的香檳汁,再灑上幾點少少的俄羅斯魚子醬,份量不大,卻是極品。

    他自己則已經消滅了四隻大王蝦,那脆嫩幾乎要讓牙齒打顫。就連他一貫不怎麼欣賞的草莓汁,在這一刻都顯得絕妙無比。

    可他到底摘下了餐巾,拿葡萄酒清清口,示意自己用完了。

    博爾齊婭眼裡戲謔不已,盧修斯知道他們可要好好談一談。

    ……

    斯內普和莉莉大約已經等了一小時,兩人期間意識到還未吃晚飯的事實,斯內普只能去麵包房買了只簡單的法國長棍,以免影響到看診。

    果然莉莉才慢慢嚥下最後一口麵包,就有護士來叫他們進去。

    那醫生看上去一把年紀,身材有些佝僂,眼睛皺得幾乎只剩一條縫,坐在辦公桌前仔仔細細地詢問莉莉的病情。

    莉莉老實卻又詳細地回答自己近期容易累,今天不知怎麼的聞到了海魚的味道,覺得濃重的腥味撲鼻,忍不住就反胃乾嘔。

    那老醫生眼神一閃,像是笑瞇瞇的樣子,這讓斯內普不禁懷疑起對方的專業性。

    他似乎有了定論,嘴唇撅了撅,卻沒說話,讓莉莉躺到屏風後的診療床上,他準備進行更進一步的檢查。

    斯內普幾乎可以肯定莉莉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他看著屏風後隱隱冒出的檢查咒所閃爍的白光,心裡卻在想著博爾齊婭一個人在家裡是否應付得來。

    所幸裡面的檢查進行得很快,那老醫生一臉喜色,莉莉則跟在他後面出了屏風。

    出乎兩人意料的是,老醫生一把握住斯內普的手,笑得眼睛都看不見,滿臉誠摯地恭喜道:「波特先生,真是好消息,您的太太懷孕了。」


第70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中

斯內普的眼底頓時結起了讓人膽寒的冰霜,可那老眼昏花的醫生卻看不見,還一徑兒地一廂情願地恭喜面前這位後繼有人的「准父親」。

    莉莉則羞紅了臉,一時的手足無措之後,看見斯內普臉色極為不好,連忙拉住這位比當事人還要興奮的老先生,為難地說道:「他……他不是我丈夫。」

    那醫生僵了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指著兩人道:「那你們……你們……」

    這是又想歪了,斯內普忍不可忍,丟下一句:「我只是送她來醫院。」

    轉身一刻不停地就出門了。

    莉莉三言兩語和裡頭那位醫生解釋清楚,然後她雙手滿懷甜蜜地撫著平坦的小腹,享受著隱秘的喜悅,出門看到斯內普正倚在牆上,臉上無甚表情。

    看到莉莉出來後,他還沒有開口,就有一位長相十分敦厚的護士引著莉莉去到了樓層南邊一處用淡淡粉漆隔出的區域,還給她安排了一處躺椅休息。

    「這是我們的婦產科專區,波特夫人,您可以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們已經派人通知您的丈夫了。」她和藹地介紹道,卻眼神不無奇怪地盯著明顯與周邊溫馨氣氛格格不入的斯內普。

    莉莉點頭:「真是太感謝您了。」

    那護士才離開,斯內普就起身:「莉莉,既然你沒事,我先回去了。」

    他的態度讓莉莉有些無所適從,她想也許是因為自己搞砸了西弗結婚以來第一個聚會,也許是剛才那醫生的胡言亂語讓一向為人嚴謹的西弗生氣了,他甚至於到現在都沒有對自己說上一聲「恭喜」。

    「啊……啊,西弗,今天真是抱歉,只是這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斯內普的眼光落在莉莉不住撫摸腹部的雙手上,淡淡附和:「出乎意料,誰說不是呢?我還是先告辭了。」

    莉莉還想說什麼,走廊裡傳來一陣翻天覆地的聲音。

    護士尖利的警告聲傳來:「這位先生!!!聖芒戈提供飛路服務,請不要無視醫療秩序擅自在院內使用幻影移形!!!」

    可是無人理她,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一路朝著婦產科的方向而來,更有詹姆斯·波特一貫大聲的嗓門增色:「莉莉!莉莉!我來了!」

    莉莉一骨碌地從床上坐起來,翡翠般清綠欲滴的雙眼頓時放射出奪目的光彩來:「詹姆斯,我在這裡!」

    身上還穿著訓練服,滿身大汗的波特狼狽不堪地出現在病房裡,他衣衫汗濕,兩邊的護肩已經斜斜地垂掛下來,護膝更是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這才不好意思地發現自己身上髒兮兮汗津津,連忙又找起魔杖來。

    莉莉「嘻嘻」一笑,趕緊給他施了個清理一新。

    兩人傻傻地凝視片刻,波特像是一下子反應過來,衝上去一把將莉莉橫抱起來,狠狠地將她箍在懷中,狂喜道:「莉莉,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小波特了!」

    莉莉摩挲著他一如既往亂糟糟的頭髮,眼睛微紅,卻滿臉幸福:「是的,是的,詹姆斯,我們有小波特了。」

    可是激動過後,她冷不丁地想起病房裡此刻不只他們夫妻二人,她連忙回過神抬起頭,拍了下波特,然後發現斯內普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波特乍然彷彿被冷水潑遍了全身,喜悅頓時被沖走大半,尤其是斯內普的眼光還是那麼令人不爽,和在學校時沒什麼兩樣:「喂,你在這兒幹嘛?」

    斯內普根本懶得和他打交道,他只對著莉莉說:「我走了。」

    莉莉無奈地點頭:「再見,西弗勒斯,記得代我向博爾齊婭致歉。」

    斯內普冷然又傲然地微微點頭,看都不看一眼波特就走了出去。

    他還能聽見身後的病房飄出來的莉莉的聲音:「詹姆斯,是西弗送我來醫院的,你就不能態度好些嗎?」

    斯內普再次哂笑一聲,也不用飛路,卻大步走進了外頭漆黑的夜色中。

    ……

    斯拉格霍恩輕輕地打了個嗝,後知後覺地撈起脖子上的餐巾掩了下,眾人只能把竊笑藏在心裡。

    閒雜人等早已告辭,博爾齊婭出門送伊文娜的時候,對於今天的一帆風順很是高興:「這家的主廚露西小姐就是我要介紹給你的人,你可以找個時間自己和她接洽,保證能把你的婚宴辦成魔法界的話題。」

    伊文娜哪裡還不知道這些話的底細,博爾齊婭不過是通過她人的手送了一件最讓人感動的新婚禮物。

    她望著那個Mr. Panse的招牌,緊緊地抱住博爾齊婭,謝菲諾留斯臉色有些尷尬,垂著手站在他們身邊。

    包房裡只剩馬爾福夫婦、博爾齊婭和明顯有話要說的斯拉格霍恩。

    「博爾齊婭,無關人等都走了,你可要和我說老實話。」老胖子歪在椅子上,眼中卻精光不減。

    盧修斯卻是神情又是滿意又是糾結地看著那個被視為焦點的人,他之前不過舉手之勞付出些金錢,最後這個女人仍然讓他吃驚。

    博爾齊婭輕快地一笑:「尊敬的教授,就是你想的那樣,你不如直接說說你的想法。」

    想法一得到證實,斯拉格霍恩彷彿一下子精力灌滿全身,他立起來來來回回在房間裡踱步一邊讚歎。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他看著博爾齊婭:「手法聰明極了,造勢周到極了,味道也是好極了。」

    「博爾齊婭……」他又是無奈又是情不自禁露出來討好的意味,這顯然與他德高望重的地位不符:「我想既然你還沒開張,我參一腳還來得及吧。」

    博爾齊婭笑得更大聲了,卻是如最清脆的鳥鳴沒有讓人有半分不快:「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可以讓您隨時隨地享受免費的美食,不過你要是想從我這裡得到更大的利益,恐怕要問問馬爾福先生比較好,我要是再讓步可就要失去控股權了,我建議您可以從他手裡得到些好處。」

    盧修斯的臉有些難看,但是斯拉格霍恩殷殷期盼的望過來,他卻無法直截了當地開口拒絕。

    於是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到外邊去談。

    納西莎往博爾齊婭邊上挪了挪,湛藍的眼眸閃著興奮的光芒:「博爾,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博爾齊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竟然稱呼自己「博爾」,看來是好奇心壓倒了一切。

    「我看你胃口這麼好,波特夫人和你相同的情況你一定不會看不出。」博爾齊婭也不否認:「不過盧修斯還不知道嗎?」

    「我還沒有請醫生確診,不用急著告訴他。」納西莎很高興自己聽到的答案,追問道:「那你還讓西弗勒斯一起去?他可是喜歡過那個女人的。」

    可是博爾齊婭從來喜歡讓馬爾福夫婦失望,她面露輕笑,口氣冷冷淡淡:「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西弗勒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那是他自己的問題。」

    「難道他指望波特放著夫人不碰,想造一個聖潔的伊萬斯小姐嗎?」

    納西莎大笑起來,當然這樣的掩嘴而笑對於一個貴婦來說已經是很外露的表現了。

    她笑了一會兒,卻又凝神靜思,看看門外兩個男人還沒有談完,傾身朝博爾齊婭,面露擔憂地問道:「你這樣對西弗勒斯,不會太……」

    博爾齊婭卻不以為意:「這是他早該認清的現實,所以他不該受到傷害。如果他還為此在意,我這是在幫他一把。」

    納西莎歎口氣:「可是博爾齊婭,無論你們因何結婚,作為妻子,這樣的手段都過於激烈了。」

    博爾齊婭沒有搭她的腔,她自己何嘗不知道這些。

    但是莉莉·波特的所作所為已經威脅到了斯內普的立場和自己的利益,既然斯內普狠不下心,她一點都不介意推波助瀾。

    納西莎卻看著她的神色,喃喃道:「博爾齊婭,既然你們是夫妻,即使不是最親密,卻也不會太遙遠。你這種做法有些太無情,還是說你自己也在害怕什麼?」

    她頓了頓,像是給自己的話題剎車:「其實,西弗勒斯對待你,真的是個好丈夫。」

    ……

    斯內普一人急步走在街上,袍服帶起風來,說不出的渾身帶著蒼涼孤寂的意味。

    他感受著寒風撲面,又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和莉莉,莉莉的紅髮是那樣刺眼,在第一次出現在他生命中後,就幾乎要灼傷他那時黯淡無味的人生。

    他喜歡她烈火那樣的紅髮,喜歡她清澈如一汪碧水的眼眸,哪怕他們第一次相遇在麻瓜社區時,她不過穿著麻瓜女孩的最樸素廉價的衣物,卻耀目地像個迷失在街心花園的仙子,陽光都在她的發間跳舞。

    在整個少年時期,只要莉莉在,其他女人莫不是庸俗到了極點的愚蠢生物。

    可是那個穿著華麗巫師袍,豐腴白嫩,頂著波特姓氏的莉莉卻莫不讓斯內普覺得自己曾經的感情被釘在了恥辱柱上,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現了她有孕的事實。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身邊出現了博爾齊婭,自己一定還抱著讓莉莉回心轉意的希望。

    在自己還是穿著拖地的破衣爛褲時,莉莉就認識了他,和他成為了朋友。

    雖然格蘭芬多是那樣的自大魯莽,可是莉莉身上的格蘭芬多之心和她的善良品質讓斯內普相信她不會介意自己平凡邋遢的外表、一貧如洗的家境和混血難堪的身世。

    可是他抱著那樣的希望渴盼的莉莉最後卻選了詹姆斯·波特這樣的小子。

    他從不能理解莉莉最終選擇他的理由,甚至詹姆斯·波特渾身上下竟都沒有莉莉那樣美好善良的品質,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這些品質屬於格蘭芬多。

    波特自大、粗俗、魯莽,一無是處,不過是在金錢和蜜糖裡泡大的公子哥,長著一張惹人喜愛的小白臉。

    如果不是頭腦簡單四肢還算發達,在魁地奇上還算小有天賦,斯內普甚至能斷言他在畢業後連養活自己的工作都找不到。

    可是魔法世界的現實是,這滿世界的女人無不是用血統、地位和古靈閣的VIP賬戶級別來選擇一個男人。

    斯內普不願意承認,可是莉莉最後選擇了這樣一個詹姆斯·波特,他不否認真愛的存在,他失望的是莉莉最終和那些女人的選擇一樣。

    而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明白自己還未找到一直以來的希冀,他可以是獨立堅韌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但是從記事起,他同時也是看著自己麻木不仁的雙親卻也渴望著被愛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在為艾琳·斯內普所遺傳的天賦而暗自驕傲的同時,卻同時得到了她在面對愛情時的彷徨卑微。

    他所希望的,不是因為**的渴望,不是因為才能的利用,雖然這也許最終能夠帶來喜愛,就如那些上位者們在極力拉攏自己那般。

    可他所求不過是有個人能堅定地選擇他,無論千百次都會選擇他。

    不因那些金錢、權勢和名利,而只因為他是他,西弗勒斯·斯內普。

    而他曾以為那個人就是曾經在他童年時出現的莉莉,那個和他一起躺在茂密樹葉下的莉莉,可那樣短暫的美好恰似落在他們肩上的落葉,最終被悄悄地拂去。

    斯內普終於能夠清醒地看待這段記憶,這才不得不承認,當他自己都不瞭解感情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可能。

    在她在霍格沃茲特快上認識詹姆斯·波特的時候,在發生爭執的那節車廂,當分院帽提供了格蘭芬多的選擇而莉莉接受了它,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爭取這縷陽光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

    可斯內普暴躁憤怒,他恨那些和斯萊特林血統對立的格蘭芬多,恨那些自己所輕視的格蘭芬多精神。

    他不停地和詹姆斯·波特那幫人挑釁爭鬥,他用了五年的不斷紛爭想向莉莉證明她的選擇是錯的。

    可他失敗了,在他看來,莉莉選擇了一錯到底,那些人輕視地看著自己的癡心妄想,可這樣的輕視不會帶給他根本的傷害。

    而讓他真正出離憤怒的或許是,莉莉的那雙美麗的綠眼其實從來沒法發現過自己身上的寶貴之處。

    她從未愛過自己,自然無法也不願發現,斯內普也無法讓莉莉愛上自己,可是莉莉的選擇最終卻讓斯內普前所未有的堅決起來。

    他拒絕成為弱者,他不願一而再地處在被別人選擇的地位,他不願被動地等著別人來發現自己的優勢。

    他現在有決定未來的權利,神秘人和鄧布利多不約而同地都在拉攏自己,而他下意識地排斥了莉莉一而再的插手,這會讓他重又想起那種無助地無法和命運抗衡的感覺。

    不知不覺,斯內普已經步行回到了蜘蛛尾巷,而他始料未及的是,那房間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亮著一盞等他歸家的燈。

    他急急地進入屋子,漆黑一片、寂靜無聲,除了茶几上少了一個花瓶,房子裡少了個女主人,一切均如往常,彷彿今天斯內普家從未舉行過聚會,那些客人也從未踏足。

    唯有一輪月光從廚房的窗子灑進來,在地上投下寂寥的一處銀白,更顯淒清。

    斯內普依稀記得這樣的蜘蛛尾巷,安靜得像是鬼屋,冷清到自己也可以被忽略不計。

    他就著晦暗的亮光,挪到沙發前,哪怕做上兩天兩夜的試驗,自己也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累過了。

[ 本帖最後由 aamyleetw 於 2014-2-13 14:4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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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中
  博爾齊婭從壁爐裡出來的時候,綠色的火焰照在斯內普的臉上,這沙發上詭異的人影把博爾齊婭嚇了一跳。

    她定了定神,連忙點了燈,將差點失手摔碎的花瓶穩穩地擺到了斯內普面前的茶几上,一邊將窗台上的風信子重新插好,一邊若無其事地說:「我們後來去了霍格莫德,不過八點就結束了。我發現你還沒有辦完事,就決定去補個花瓶回來。」

    博爾齊婭甚至沒有一絲好奇,也不問斯內普發生了什麼,只自顧自地繼續說:「真可惜找不到和那只玫瑰花瓶一模一樣的,我只好找了只瓶身上有兩隻海豚的,算是紀念我們去過海邊。」

    她彎腰低頭擺弄著花瓶和鮮花,風信子在魔法的作用下依然保持著鮮嫩的色澤,彷彿剛摘下來般惹人喜愛。

    伊文娜實在是個妙人,也許她純粹是覺得紫色的風信子得她青睞,可是這花的花語偏偏是憂鬱的愛,更甚者可以解釋為嫉妒。

    斯內普見博爾齊婭巧手將花枝侍弄得高低錯落、活潑有致,她修長的脖頸在燈光的照耀下投下一片明滅的陰影,側臉無暇透亮,彷彿是隱隱的光下最完美的水晶。

    可是斯內普此時沒有欣賞的心情,他想博爾齊婭會否問問自己出門之後發生了什麼,甚至隨口問問莉莉為什麼會吐得那樣厲害也行。

    可她此刻,似乎眼裡沒有比花更重要的東西,甚至唇邊噙著一絲笑,周邊的世事和人與她皆沒有關係。

    斯內普只得看著她動作緩慢地做完手頭的一切,期待著她一如往常地在自己身邊坐下,柔聲問問自己一天過得怎樣,或者說說她在之後是怎樣對付那些客人的。

    卻只見博爾齊婭詫異地瞟了一下定定坐在沙發上的斯內普,在她的印象裡,斯內普是最在乎效率與專注的人,空等是他從來不會做的事情。

    於是她關切地問道:「西弗勒斯,怎麼了?你累了?要不先放水洗澡?」

    可斯內普明顯不接受她沐浴的提議,一直筆挺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站起來,博爾齊婭只及他的下巴,斯內普逼近她的時候帶來了一股懾人的壓力。

    「你沒有話要問我?」斯內普沉沉地開口,神色不辨喜怒。

    但是博爾齊婭一貫是不懼怕他的:「既然你還記得回家,那麼可以想見波特夫人是沒有大礙的,再不濟她還有丈夫可以照顧她,與你有什麼相干?」

    博爾齊婭含著薄薄諷刺的反問一下子讓斯內普啞口無言,他拽住博爾齊婭的手,不肯輕易放她離開,博爾齊婭對此偏偏臉色一絲未變,彷彿早就料到會有這一遭。

    斯內普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捲出來的:「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發現了?」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博爾齊婭一下子笑出聲來:「西弗勒斯,首先我是個女人,再則連斯拉格霍恩教授都看出來的事情,如果你現在才來責怪我身為女性的本能和為人的精明,那你不如反省一下自己的遲鈍。」

    斯內普的臉色鐵青,他竟然就是那個唯一的傻瓜。

    博爾齊婭想拽回自己的手,努力了好幾次都失敗了,這個男人鐵了心地不願意放過她。

    「你明明知道還讓我去聖芒戈,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博爾齊婭卻一字一字清晰地分辯:「西弗勒斯,我們不能放著波特夫人不管,而在場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選。」

    這是無懈可擊的理由,博爾齊婭正是看中了他的無法袖手旁觀,才置他於這樣狼狽的境地。

    如果能夠選擇,他寧可從此不再見到莉莉,以避免那種時時湧上的挫敗感。

    可是這事情彷彿冥冥中有誰在推手,一環接著一環地把自己推到了今天這個境地,讓他毫無準備地暴露在此生最大的失敗裡。

    而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的人選,就是今天表現異常柔順溫和的博爾齊婭,他此生最大的意外。

    可她卻是那樣冷靜,絕口不否認自己的故意,理由又完美地無懈可擊,彷彿只是在盡情譏笑著斯內普此時的恍然大悟。

    斯內普此刻無比厭惡博爾齊婭,他厭惡她的從不生氣,厭惡她無時不刻不在的冷靜,最終最為厭惡的,卻是這樣的她始終在他身邊,卻從來不聞不問不好奇。

    他曾經在學校對她暴力相向、更不乏冷言冷語,結婚後更是缺乏丈夫該有的悉心體貼,可她從來就輕而易舉地一笑置之,大度包容,從容應對。

    有時候是一碗鮮美的湯、一份香濃的點心,更有時是甜美的笑容、軟和的話語,就輕輕巧巧擊碎了他冷硬的外殼。

    可她明明那樣善解人意,斯內普卻直到今天才明白自己胸腔中所累積的陰鬱是為了什麼,原來自己從沒有近她分毫。

    甚至於現在,她對待自己不過像是在打發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許是她的眉宇間帶著疲勞,斯內普恍惚從她刻意維持的得體表情裡看到一絲敷衍和厭煩。

    她從未著意去掩飾自己平和下的冷淡,而只是年輕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之前還不能理解這粉墨美人面具下的真相。

    他看了眼自己薄怒下使力抓住博爾齊婭的那隻手,觸電一樣鬆開。

    博爾齊婭一脫離掌控,馬上揉著手腕背過身去,斯內普幾次欲開口,最終長長歎了口氣,卻只是立在博爾齊婭身後,扶住她的肩。

    所幸博爾齊婭沒有再排斥他。

    他低沉的嗓音有一絲無奈:「博爾齊婭,如果你不喜歡莉……波特夫人,你可以直截了當地對我說,何必……」

    「何必那麼虛偽?」博爾齊婭轉過身,眼神是一種自我調侃的混不在意:「我執意把這個女人邀請來,再趁著她妊娠反應強烈的時候把她和你一起轟到醫院去,然後身為妻子的我夜遊晚歸,冷落了丈夫……」

    越往後說她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家彼此彼此,真是可笑至極。」

    斯內普見不得她這樣:「可是博爾齊婭,即使我們的婚姻並非出自本意,但是可笑並不是我們締結婚約的目的,你既然不喜歡波特夫人,為什麼不實話告訴我?」

    「你要聽實話?」笑容一下子從博爾齊婭臉上慢慢流失,她又回復了那種清清淡淡、略帶些柔意的表情。

    在斯內普失望地以為她又要用上這套溫柔賢惠來敷衍自己時,博爾齊婭卻走到沙發邊上,看著那件她親手披在莉莉身上的外袍。

    「這種東西,你何必還要帶回來?」她眼裡是種不屑掩蓋的厭惡,而四分五裂這樣的魔咒她運用得還不錯。

    斯內普皺著眉看博爾齊婭突然發難,他記得她之前很喜歡這件米色的呢袍子,可現在沙發上只躺著一堆破布。

    然而只要她願意流露出真實的情緒,哪怕她做出更多的破壞和發洩,斯內普也是樂意善後的。

    「博爾齊婭,你現在姓斯內普,所以你在這幢房子裡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合理的。同樣,如果你厭惡某個人,你也不必勉強自己去笑顏以對,而且你同樣有資格要求我斷絕和波特夫人的往……」

    「得了吧。」博爾齊婭像是輕鬆下來,擺擺手:「我並不關心你和波特夫人究竟是怎樣的交情,況且我對她有十二萬分的信心她忠於波特先生。」

    斯內普頗有些尷尬地別過頭:「那你為什麼……」

    「視而不見是有前提的,西弗勒斯,她不能損害我的利益。」博爾齊婭看著斯內普投來的疑惑目光,譏笑道:「就像沒有利益的驅動,她怎麼會那麼勤快地給你寫信?」

    斯內普十分震驚,卻也有一些如釋重負。

    「博爾齊婭,我並不是刻意要瞞著你,我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他舌尖掠過一絲苦澀:「我的書桌不會對你上鎖,我也保證你想要知道的我不會隱瞞。」

    博爾齊婭頓時覺得這對話十分滑稽:「不,西弗勒斯,你那個滿是毒物蟲蛇的工作間我才沒有興趣,你的私人物品我也不會好奇,但是我不好奇不代表別人不好奇,你要知道關注你動向的人多的是手段。」

    「我還沒有答應任何人的邀請。」

    博爾齊婭看著斯內普一本正經的表情,但是她不得不感歎這位雙面間諜在二十歲的時候的天真:「西弗勒斯,你還是沒有明白,他們關心的不是波特夫人在信裡寫了什麼,他們所要知道的是波特夫人在給你寫信就足夠了。」

    斯內普的手幾不可見地抖了一下,這一年裡發生了太多事,他有了家庭、有了榮譽,是不是相對的,在自得之下忘記了小心謹慎?

    他有了自由選擇的資本,但是在眼前唯二的兩個選項面前,他能做出的判斷依然十分有限,這不經意點出的事實瞬間又讓他的痛苦尖銳起來。

    博爾齊婭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明白了:「今年一整年魔法部麻瓜出身官員已經有十多個離奇死亡或者失蹤,你的選擇或許不是那麼緊迫,但是請你的態度一定要謹慎。」

    「如果你還想繼續走鋼絲,還是保持平衡得好,再者……」博爾齊婭的態度十分涼薄:「我並不想陪你冒險。」

    斯內普沙啞地問道:「這就是你今天這麼做的目的?讓我自己認清楚事實,斷絕不該保有的聯繫?」

    面前的人雖然一貫克制,但是博爾齊婭卻看到了他這一刻被命運壓迫到無法掙扎的痛苦,可她無法賦予多餘的憐憫,斯內普這樣的人從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他總有辦法自己走出困境,雖然承受的是剝離靈魂般的痛苦。

    所以博爾齊婭不需掩飾地道清自己的態度,所依仗的還有婚姻對自己的保障:「西弗勒斯,為了大家好,你可以把你青梅竹馬的波特夫人藏在心底,但是記得千萬千萬不要讓其他人察覺。」

    斯內普不可置信地拿漆黑的眼眸盯著博爾齊婭,彷彿是第一次看清這個女人華美外表下的冷酷。

    可是博爾齊婭根本不在乎他怎麼看,她並不在意自己在斯內普心中是怎樣的人:「但是如果波特夫人仍不罷休,自以為是地要把她的陽光普照進這間陰暗小屋。我保證,她伸進來一隻手,我就碾碎她的手臂。她踩進來一隻腳,我就折斷她的腿骨。」

    她站起身,走到斯內普跟前,雪白修長的手臂像蛇一樣纏繞在斯內普胸前,如花瓣般秀美的雙唇此刻流露出的笑容卻無比殘忍,斯內普簡直不敢直視那雙充滿冷冽和堅決的眼瞳:「你相不相信?西弗勒斯,我有這個能力,一定說到做到。」

    斯內普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可是博爾齊婭仍不放過他。

    她甚至玩笑般地撫上斯內普滾動的喉結,看著這個男人陷入兩難萬分開心:「雖然因為你,我偶爾會被放在天平上和波特夫人比較,但是相信我,我對此並不開心,她甚至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對我來說不值一提,那是對我的侮辱。」

    博爾齊婭的聲音甚至帶上了笑意:「不過西弗勒斯,如果有朝一日,我實現了我的諾言,你會不會為她來懲罰我的惡行?」

    那一刻,斯內普就知自己一敗塗地,博爾齊婭做得到,而他明白自己做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吵架吵完了,不得不說20歲的教授還有些稚嫩,他被小博徹底揭掉了老底……

    但是坦誠的好處在於大家現在都是用真實的一面相處了,那啥啥開始有了希望

    我研究了一個作者一鍵收藏按鈕,也掛在了文案上,大家要是有愛地戳一下,一個有七千分給我,弱弱地伸手……以後我開新文乃們就會第一時間看到的……

    明天休息一天,下一更在週四

    教授被小博欺負得哭了,好可憐





第72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下

11月的天氣很陰冷,尤其是初冬的早晨,彷彿沁涼的空氣裡都是凜冽的寒意,直往人骨縫裡鑽。

    斯內普緊緊身上的絨被,不自覺地厚厚地團成一圈,陽光透過揚起的窗簾時不時地漏進來幾縷,調皮地照在人臉上,偏不讓你安睡。

    在睡意朦朧中低歎一聲,斯內普抹了抹臉,習慣性地翻身去摟原該在身側的馥郁溫軟的嬌軀,不想大手一撈卻撲了空。

    沙發狹窄,他一下子滾了下來,這感覺彷彿一腳踩空,心臟頓覺驟縮了下,他驚醒在大敞的被單上,仰躺在地板上喘了兩口氣。

    半晌,他就在那裡不動,明明晨光明媚,照在他身上卻有種不可名狀的陰鬱,這種陰鬱讓斯內普連博爾齊婭是何時出現的都沒查覺。

    博爾齊婭倚在斯內普工作間的門上,皺著眉看著這個男人不知第幾次滾下沙發。

    整整一周,他都是在這侷促的地方將就著過夜。

    博爾齊婭也不勸他,斯內普明顯已經撐不住這樣的生活,他已經不是那個習慣於不能翻身的小床的男孩。

    婚姻生活雖然沒有改變他的堅韌和原則,卻也很有溫情地將他變成了習慣妻子柔情和照顧的丈夫。

    博爾齊婭輕叩了幾下門板,把斯內普不知飄到何處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樣的情形不是第一次,所以斯內普沒因自己的失態而無措,他看到博爾齊婭手裡弄得平整服帖的外袍,卻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張寬大柔軟的床,以及被子裡悠悠的總是讓人放鬆的玫瑰清香。

    當然最妙的所在就在他眼前,可他只能心不在焉地道謝,然後自己收拾「床鋪」,不去看她。

    一周以來他都借口研究工作到了緊要關頭,整夜整夜地呆在工作間裡。

    這借口太過明顯,博爾齊婭卻不置一詞默認了,由他一人不自在,自己一如往常將這房子裡的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

    這不得不讓斯內普再次感受了博爾齊婭平和之下的決心,可她如果願意多瞭解一下他,就會明白他維護這個家的強烈願望不在她之下。

    可偏偏博爾齊婭把他一人扔在原地,從那夜張揚冷厲的荊棘玫瑰變回如暖房裡嬌養的柔美花朵只需一瞬。

    斯內普心裡說不出的無力,他既羞於反駁博爾齊婭的嚴正聲明,又無立場譴責她無懈可擊的主婦職責,最終他只能把自己隔離開來開來,期待好好想一想能夠讓自己看清眼前的道路。

    只是他早已習慣了博爾齊婭在身邊的生活,他看著忙著給他襟口撫平褶皺的纖長白嫩的雙手只想捏住摩挲,望著微垂著臉專心在衣服的博爾齊婭只想親親她瓷白臉蛋上的紅暈。

    可他想到她眼底的冷淡,到底忍住了。

    博爾齊婭感覺到斯內普的緊繃,暗自失笑,如今他在這場夫妻關係中如臨大敵的表現卻讓博爾齊婭本身說不出的輕鬆,在乎從來就代表著願意改變。

    她便主動提起了話題:「伊文娜的請柬已經到了,婚禮就安排在這週末。」

    抬起頭,博爾齊婭戲謔地看著斯內普:「不過你這麼忙,大概沒有時間陪我一起出席了吧。」

    斯內普很明智地意識到這是博爾齊婭最好朋友的婚禮,如果他還想順順心心地把日子過下去,就還是不要拒絕的好。

    於是,他只裝作為難地皺了下眉,然後很爽快地答應:「我會抽出時間陪你一起去。」

    「那麼……」博爾齊婭微側著頭,彷彿很期待地看著斯內普:「你也會抽空去陪我挑個可心的結婚禮物對嗎?」

    「你可以隨意支配家裡的金錢,而且……你眼光也好。」斯內普算是沒有正面拒絕。

    博爾齊婭認為他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如果這樣就放棄了,那並符合她的本意:「可是我沒有可以穿出去的罩袍,你該給我買一件吧。」

    斯內普很想辯解那件衣服不是他弄壞的,可是追根究底,現在看來起因卻全都可以歸結到自己。

    他又是何時落到了這樣的境地?

    ……

    週五的傍晚,斯內普近期極少見地早早下班,陪著博爾齊婭來到對角巷。

    店主愛瑪很驚訝地發現這兩個在她店裡買過同一雙鞋的男女竟是一對夫妻,不過這對夫妻看上去頗為迥異,但是氣氛卻出乎意料的和諧。

    許是那位先生冷淡而不自在,而她的夫人卻是位總能讓人如沐春風的大美人,巧妙地形成了一種互補。

    她笑著迎了上去:「斯內普夫人,好久不見,您家裡放著兩雙那麼美的鞋子,真是好雅興。」

    博爾齊婭掩嘴一笑,可她那靚麗俏皮的模樣,滿店的華美奢侈都比不上,連愛瑪都閃了下神,這才讚歎道:「斯內普夫人,你可不能經常這麼笑,周圍人可受不了。」

    於是她又轉身去招呼斯內普:「這位想必就是斯內普先生了,我可是已經在報上見過您了,兩位真是男才女貌。」

    這雖然是生意人一貫用的恭維方式,可是愛瑪覺得這對夫婦身上的讚美可是一點都不為過。

    只是斯內普越發不自在了,只點了下頭,坐到了角落的沙發裡。

    他看著博爾齊婭如魚得水地穿梭其間,彷彿這些精緻的配件都是為她而生,從沒有她不適合的東西。

    斯內普曾不明白女人為何要往身上添加這些華而不實的物件,可是今天他看到博爾齊婭試穿過的鞋、博爾齊婭試披過的袍子、博爾齊婭玩笑般戴到頭上的帽子,他突然明白了他那位岳父眼中一直以來的輕視從何而來。

    博爾齊婭值得和安娜一樣被錦衣玉食的嬌養,可是若是一味的嬌養卻是貶低了她的價值,她不必像安娜一樣被輕視。

    她漫不經心的外表下卻是有謎一般的不可摧折的決心。

    愛瑪看著斯內普乍然表情變得十分嚴肅,很是摸不到頭腦,她看了看自得其樂的博爾齊婭,於是示意斯內普:「先生,我們這兒新來了些好東西,也許你和太太都會喜歡。」

    這麼一說斯內普倒是很好奇,他也沒有推拒,跟著安娜進了裡間。

    這似乎是一間很特殊的陳列室,帶著濃厚華麗的古典風格,黑紅的色調夾雜著繪在牆壁上的玫瑰和蝴蝶,有一種隱秘和頹廢的氣氛。

    但是吸引人的卻是雕花繁複的衣架上掛著的一件件衣物,如果還能稱之為衣服的話。

    斯內普皺著眉看著一件墨綠色的吊帶長裙,大概是及膝的長度,款式很正常,可是那質料輕薄盈透得讓人無法想像穿上後還能遮住什麼。

    邊上那件玫紅色的泡泡袖裙,樣式十分可愛,可是裙長至多只能蓋過臀部,胸口的V領一直深達腰際。

    「這些是什麼衣服?」

    愛瑪十分詫異地回答:「先生,自然是睡衣啊。」

    斯內普抿抿唇,憋出一句話:「我當然知道這是睡衣,穿成這樣怎麼睡覺?」

    愛瑪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來這位先生真是少見的表裡如一:「您的太太一定不這麼想,先生,這衣服可不是穿來睡覺的。」

    她眼珠一轉,福至心靈:「我建議您想像一下太太穿上會是什麼樣子,您就一定能夠瞭解了,我去看看太太有沒有挑中滿意的東西。」

    身邊一沒了人,理智就戰敗。有些東西不能想,斯內普的思路一打開,面前的衣服一件件都變成了惡魔。

    ……

    「西弗勒斯?」博爾齊婭拿著包裝好的袍子進來,一眼就看到斯內普一人面牆不知在想什麼:「我還在找你呢,愛瑪告訴我你在這裡。」

    她瞟瞟這間房間裡的東西,再瞧瞧斯內普微紅尷尬的臉,覺得自己還是當做不知道的好,但是斯內普的所在的確給了她不錯的靈感。

    「伊文娜和謝菲諾留斯既然是新婚,這些睡衣倒是不錯,這可是讓兩人都能得趣的好禮物。」

    聽到「得趣」二字,斯內普越發不自在,可是博爾齊婭在問他:「西弗勒斯,你覺得如何?」

    斯內普只好說:「你們關係如此親密,送這類禮物也無傷大雅。」

    博爾齊婭用手撩過幾件絲滑的織物,追問道:「那你覺得哪種式樣的比較好?」

    這問題正好吻合斯內普之前正在想的事情,他可不能說他認為那件玫紅色的泡泡袖睡衣既能顯出博爾齊婭的長腿,又襯她雪白如畫的肌膚,而且很……方便。

    斯內普只能語速很快地敷衍:「你自己挑吧。」

    再問下去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可是泡湯了,於是博爾齊婭轉頭,手指點了幾件示意愛瑪包起來。

    斯內普皺眉道:「需要送這麼多?」

    奉送了一個嗔怪的表情,博爾齊婭嬌笑著問道:「西弗勒斯,你在說什麼傻話,當然還有我自己的呢。」

    斯內普沒有回答,因為他眼見著自己看了很久的那件睡衣也被包了進去。

    愛瑪也在附和:「是啊,太太可是有金卡呢,金額越高折扣越高。」

    吃了一驚,斯內普轉過頭去瞪著博爾齊婭,要知道這家店的東西價格都不便宜,可是自己賬戶上的錢從來就沒有顯著地少過,這是怎麼回事?

    博爾齊婭回以一笑,才不理他。

    ……

    伊文娜的婚宴辦得十分成功,洛夫古德家將婚禮帳篷就設在房子邊的一片曠野上,可是這樣的曠野上出現極度精美新奇的食物就是話題了。

    而不久後出版的《巫師週刊》上,最受家庭主婦們歡迎的潘斯夫人的美食版塊就用整整兩個版面介紹了這次婚禮上所有的菜品,順勢打出了實體店即將開業的廣告。

    做完這兩樁事,博爾齊婭送走將去度蜜月的伊文娜,安安心心地繼續自己的主婦生活。

    可是現實是,總有人惦記著這夫妻二人。

    斯內普將紙包放在自己辦公室的桌上,準備去向斯拉格霍恩教授報告下博金·博客又把試驗必須的纈草小枝每公斤售價抬高了10%,雖然天氣是一方面因素,但是這未免也太急功近利了。

    如果他們不能使這個奸商讓步,那麼考慮到成本,是時候必須找到替代品了。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發話,就發現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裡今天來了位不速之客,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的。

    鄧布利多少見的穿著方便行動的袍子,而不是霍格沃茲校長慣常的華麗長袍出現在了這裡。

    斯拉格霍恩抱著明顯和稀泥的目的,而原本這事兒就與他沒什麼關係,他只求不得罪人。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校長想與你談些話,我已經給你們在街角的飯館預訂了下午茶,今天你就先下班吧。」完全就是打發麻煩的態度。

    斯內普也知避不開,他客氣地請白髮蒼蒼的老巫師稍等,回了下辦公室。

    博爾齊婭正坐在家裡準備晚飯的材料,不防斯內普的聲音突然從壁爐傳出來,報了個地名,讓她趕緊過去。

    這地方博爾齊婭可一點都不陌生,自從自家的店推出下午茶後,生意就好的驚人,不過斯內普說是等在了斯拉格霍恩教授預留的包廂裡,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尤其是她推開門後,發現除了叫自己來的人,還有著名的白巫師鄧布利多和瘦了些的波特夫人。

    博爾齊婭感歎斯內普做了件聰明事,這妙招更是對自己的示好和信任。看著兩個格蘭芬多的驚訝目光,就知道鳳凰社拿波特夫人投石問路的舉動徹底破產了。

    至於斯內普,正盯著侍者奉上的菜單封面上的「Ms. Panse」二字出神,他見博爾齊婭出現了,眼中疑惑更甚。

    作者有話要說:虐是階梯式的,所以這章先用微甜緩衝下,第三卷還有2-3章完結,番外可能有個中虐,順帶會介紹小博上輩子和戒指的緣分,不過戒指的來歷還要等到今後交代,這就是苦逼的正劇……

    今天稍晚了,月底各種忙,看到cindygreen的長評真是十分興奮,積分送上,祝大家賞文愉快。

    這裡公開聲明一下,關於包子,可能在要完結的時候出現,佈雷斯就是佈雷斯,他生活在苦逼的異次元,不會出現在這輩子的小博肚子裡,當然惡搞番外是可以有的,教授繼父哎……

    回答cindygreen親,教授是屬於黑社會的,但是麥勞德的結局肯定是苦逼的,下圖特此聲明~




第73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下

鄧布利多的驚訝不過是微微顯現,然後就讓人歎為觀止的收放自如了,看上去不過只是有些意外罷了,至少博爾齊婭沒有看出很明顯的失望來。

    至於莉莉·波特則是臉色僵硬了下,只勉強和博爾齊婭打了聲招呼,就作勢去看菜單。

    老巫師笑呵呵地問好:「幸會,斯內普夫人,真沒想到在你畢業之後我們還有緣再見。」

    「是啊,見到您真高興,鄧布利多校長。」博爾齊婭俏皮地回答:「當年您可是舉手之勞,卻幫過我好幾次忙。」

    「成人之美總是讓人快樂的。」鄧布利多附和道。

    不想斯內普卻橫插一腳:「兩位,很抱歉我應該事先說明我通知了我妻子前來的事情,不過就我個人而言,我不認為有什麼事情是需要瞞著她的。」

    「再者……」斯內普撇了撇嘴:「尊敬的校長,你也讓我很意外,我以為你只邀請了我一個。」

    他瞟了一眼莉莉,莉莉尷尬地回了個笑:「西弗,對不起,我該事先和你說一聲。」

    但是這時候已經多說無益,斯內普也懶得計較:「既然大家都來了,我看不用追究前因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博爾齊婭,然後把菜單放在了她的面前,燙金的「Ms. Panse」在午後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博爾齊婭似是毫無感覺,對著斯內普笑容越發燦爛。

    「這裡的英式午茶和糕點非常不錯,我可是慕名已久。」她輕輕巧巧地說著謊話,一點也不心虛,她笑瞇瞇地看著鄧布利多:「校長您一定喜歡。」

    「是的,就等你點完單我們就能品嚐了。」鄧布利多這笑倒是真心實意。

    博爾齊婭自己填了甜品單和茶單,遞給侍者,不著痕跡地使了個眼色,那男子心領神會地去了廚房。

    今天的談話佔用的是斯內普的工作時間,而他原本和斯拉格霍恩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因此他顯得並不是十分有耐心:「鄧布利多校長,請容我直白相詢,您今天不該是特地來找我喝下午茶的吧。」

    鄧布利多欣賞這樣的直白,原本斯內普也已經到了不得不選擇的地步,那他就要把握先機。

    且他並不認為斯內普會輕易如他所願地成為鳳凰社的一員,那麼唯今之計,就是避免他投向對方陣營。

    就如他雖不願意和狼人結盟,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伏地魔得到襄助。

    「斯內普先生,」鄧不利多貼近桌面,雙手交握,語氣真誠:「我的來意想必你十分明白,很抱歉我數次說服波特夫人來做說客,看來對大家造成不小的困擾,可是鳳凰社裡談得上與你有交情的只有波特夫人,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斯內普不置可否,鄧不利多於是繼續說下去:「你現在是魔藥界最炙手可熱的人才,想要延攬你的人很多,但我想真正能在你面前自薦的只有兩方。這麼久以來,你雖未表態,但想必已經有了決定吧。」

    莉莉也一臉期待地看著斯內普。

    「鳳凰社所能提供的條件波特夫人必定都和你說過了,」鄧不利多重申:「但我今天來此,就是強有力地保證能夠兌現這份承諾。」

    博爾齊婭見過那信,不用鄧不利多說她就知道是些什麼。

    霍格沃茲的魔藥學教職,每年撥款的研究經費,1980年度梅林勳章提名。

    這些都是斯內普夢寐以求的,不可謂不誘人,然而黑魔王的條件也差不到哪裡去。

    最令博爾齊婭嗤之以鼻的是,如若斯內普現在接受了,那她不久之後大概又會做寡婦。

    斯內普必定會受到食死徒的報復,結果無論如何,損失的都不是鳳凰社,一個死了的魔藥大師比活著的立場曖昧或者敵對的都要好。

    斯內普委婉但是堅定地拒絕了:「鄧布利多校長,恐怕我不能答應。」

    「我可以問問原因嗎?」

    「我認為目前的情勢,任何明確的傾向都是有危險的,哪怕是您的鳳凰社,不也只是個秘密社團?既然都是魔法部認定的非法組織,相比起食死徒,未必就高尚到哪裡去。」

    鄧布利多摸摸長長的鬍子:「看來我也不能用正義的理論說服你了。」

    他卻突然調轉方向,對博爾齊婭問道:「斯內普夫人怎麼看呢?」

    「我?」博爾齊婭倒是很訝異鄧布利多會真的把她當做與會的一員:「校長,我只想守著我的小房子太太平平過日子罷了。」

    「斯內普夫人的願望倒是出乎意料的簡單,你認為鳳凰社不能提供足夠的保護?」

    博爾齊婭的眼神銳利起來,她盯著鄧布利多鏡片後的藍色眼眸,感覺到斯內普和莉莉·波特的眼光此刻都落在她的身上,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鄧布利多校長,你能給西弗勒斯的東西黑魔王也能給,可是西弗勒斯真正需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鄧布利多也不覺得被冒犯,卻是滿懷興趣地問道:「哦?你可以說說看。」

    博爾齊婭轉頭看了斯內普一眼:「您能夠權衡鳳凰社格蘭芬多式的立場,讓西弗勒斯坐上首席而不是末席嗎?您能夠確保這唯一的一個斯萊特林在遭到其他的斯萊特林排擠後在格蘭芬多獲得賓至如歸?還是說在西弗勒斯成為鳳凰社強有力的武器的時候,你們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成為保護他的盾牌?」

    她很確定地看著鄧布利多:「不,你們做不到。今天答應了鳳凰社,我們未必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鄧布利多怔楞了一下,他意識到自己小看了這個女人,但是現在細細想過她求學至今的經歷,白巫師發現自認或許一直以來他忽視了一個這樣的小角色。

    看著莉莉和斯內普震在原地的表情,他認為如果和斯內普夫人再進行一番談話,或許事情會有意想不到的轉機。

    莉莉突然站起來大聲地反駁:「不,你說的都是無稽之談,至少我就願意真心接納和保護西弗。」

    「哦?」博爾齊婭嘲笑地看了一眼她尚未顯懷地腹部:「帶著你的孩子一起?」

    莉莉的臉一瞬間漲得通紅。

    「感情有時候是十分厲害的武器。」她看看斯內普,鄧布利多也對此點頭:「但是一個男人心中原該也有許多重要的東西,才能、成就、名望,同樣都是籌碼。」

    「波特夫人,我敬佩您真摯善良的友情,但是這並不是男人生命的全部意義,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多多瞭解才好。」

    莉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坐回椅子上,深呼吸了幾下,卻不甘心服輸:「是,或許我和西弗的友情令您心中介懷,我十分抱歉,斯內普夫人。可是您呢,您和馬爾福……」

    「馬爾福?」博爾齊婭眼神發亮:「哦,我和馬爾福怎麼了?」

    莉莉見博爾齊婭不心虛反而精神奕奕的樣子,不知怎麼突然就將話哽在了喉頭,一句都吐不出來。

    鄧布利多鬆了一口氣,或許今天時運不濟,也是自己思慮不周,孤身前來的確是更好的選擇。他唯一慶幸的是,莉莉沒有把不可挽回的控訴說出口。

    斯內普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只是打斷了這次談話:「東西來了。」

    立場既然表明清楚,就沒有必要多談了。

    這餐下午茶異常豐盛,可是多數人卻食不知味,唯有鄧布利多一個人樂在其中。

    博爾齊婭自然打算在告辭後回家,鄧布利多回霍格沃茲,而波特夫人的特殊情況加之她似乎又被博爾齊婭很無意地刺激了一下,出於禮貌博爾齊婭認為斯內普應該把她安全送回家裡,畢竟她現在不適合飛路或者幻影移形。

    「你又故技重施?」斯內普看著在門前等待的鄧布利多和波特夫人,悄聲在博爾齊婭耳邊說道。

    「我可再也不敢了,不過西弗勒斯,你不該把話說說清楚嗎?我總覺得在波特夫人眼裡,你還是個需要保護的小男孩呢!」博爾齊婭吃吃輕笑。

    斯內普默然無聲,只說道:「需要我回到家,你也能清清楚楚地坦白你所隱瞞的事情。」

    ……

    斯內普看看身邊的莉莉,兩人之間的沉默很是難堪,他清了下喉嚨:「莉莉,我以為孕婦不該看上去那麼憔悴。」

    「你知道的,詹姆斯現在在意大利,英國已經好多年沒碰過歐洲杯的冠軍了,所以賽前他們必須被全封閉訓練。」她苦笑道:「上次詹姆斯回來已經受了處罰,這可是他一輩子最好的機會。」

    斯內普自認如果是自己,也不能放棄這樣的機會,但是他一定會給博爾齊婭安排得妥妥當當:「他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裡。」

    「你也知道他的母親……家裡也沒有家養小精靈,不過賽事不會很久,詹姆斯很快就能回來了。」

    「博爾齊婭的話你不要放在心裡,我們一直會是朋友,即便立場不同,如果你願意的話……」斯內普想了想:「她與馬爾福家的確是走得比較近……」

    莉莉突然尖銳地問了一句:「所以她的傾向影響了你的判斷?她和馬爾福……」

    斯內普皺起眉:「莉莉,你到底要說什麼?」

    「就在你們去度蜜月之前,我在對角巷的高斯福餐廳裡……餐廳裡看見……」莉莉咬著唇:「她和馬爾福在幽/會。」

    看著斯內普震驚的雙眼,莉莉以為他不能接受這件事,只好開解道:「博爾齊婭那樣漂亮,鮮花和美酒的生活可能更適合她……」

    斯內普回過神來,言語間卻帶了一分冷沉,因為只有他明白博爾齊婭是多麼安於自己家中的生活:「不,莉莉,我驚訝是因為我沒想到你竟然捕風捉影這樣的事,我可以很明確地證實,那天在對角巷,我和納西莎也在,所以你說的那件事是不可能的。」

    莉莉睜大了綠色的眼睛,她不敢置信斯內普說的是不是真相,但是斯內普毫不猶豫的回護讓她大吃一驚,他竟然用上了捕風捉影這樣的字眼。

    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來對於這件事該不該坦白的猶疑全成了笑話,她是那麼擔心西弗受到傷害:「我們認識那麼多年,西弗,倒是博爾齊婭,你們是那樣的開始,你該更多地去瞭解她,她或許就是為了馬爾福在引你往食死徒的路上走……」

    「莉莉!」斯內普大聲打斷了她:「我有我自己的原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有我自己的目標和追求,這不會因為博爾齊婭的出現而改變!」

    「可是你拒絕了鳳凰社!」

    斯內普覺得頭疼:「那又如何,你該知道我不可能混到一群格蘭芬多當中,我從來就是這樣,從來沒有改變。」

    莉莉睜大著眼眸,眼神十分受傷,斯內普別過頭去,不出所料,他們一如既往地又因為立場而爭執,這才是他們之間唯一沒有改變的事情。

    「西弗,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博爾齊婭和馬爾福之間絕對有齷齪,她怎麼可能放著那樣的機會甘心屈就在蜘蛛尾巷……」

    斯內普停住腳,這裡已經是戈德裡克山谷的入口,他不打算再走進去:「莉莉,在你眼裡我就是個蜘蛛尾巷的可憐蟲斯內普,即使博爾齊婭嫁給了我,我也不該得到她的感情?」

    莉莉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裡的不對,可是她看著斯內普冰寒的雙眼一句解釋也說不出。

    「是不是在你眼裡,我這樣的人就該和你初識時一樣一無所有?可是莉莉,你要知道,我不再是可憐蟲,博爾齊婭·斯內普是我的妻子,我有去愛的心願,也有被愛的權利。」

    博爾齊婭並沒有如預計的那樣回到蜘蛛尾巷,此刻她卻是在霍格沃茲校長室做客。

    她的態度讓鄧布利多心裡如釋重負,如果博爾齊婭願意有所示好,哪怕是同時像兩方示好,他也有把握從中做出文章來。

    「斯內普夫人,既然您願意在此與我重新談話,那麼您一定有了不同的結論。」

    「是。」博爾齊婭也不繞圈子:「我希望您能夠保留授予斯內普教職的承諾。」

    「即使他不入鳳凰社?」鄧布利多看著眼前的女人。

    「您心裡認為他是鳳凰社的人就行了,沒必要讓那群格蘭芬多知道,他們之中只要一個知道了,整個魔法界就都知道了。」

    鄧布利多苦笑道:「看來你們對於鳳凰社完全不信任。」

    「我想肯多用用腦子的格蘭芬多只有您一位,所以我也只願意和您談。」博爾齊婭信心十足:「再者您在魔藥學的教職上,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想必已經和你提出了意向吧。」

    這是讓鄧布利多近期煩心的一樁事,霍拉斯老樹開花,晚年的事業突然有聲有色起來,霍格沃茲終於到了留不住他的時候。

    但是他也聽出了博爾齊婭的弦外之音:「那麼你還是會促成斯內普先生加入食死徒的決定?」

    博爾齊婭沒有正面回答:「對我來說,只要你認可西弗勒斯首先是鳳凰社的成員就可以了,他後期的行動不會損及鳳凰社的利益。」

    這完全符合鄧布利多的預期,但兩人知道空口白話不是聰明人的所為:「那麼看來我們需要一個誓言。」

    「哦?」博爾齊婭倒是十分驚奇老巫師還會有這樣沒有把握的提議。

    鄧布利多卻不諱言自己的擔心:「斯內普夫人,您很聰明,但是同樣我不知道您想要什麼,無所求代表著沒有弱點,這很讓人不安。」

    「無所求嗎?鄧布利多,你以後自然會明白的。」博爾齊婭一點不掩飾自己的嘲諷:「那如你所願,我來和你立個誓言,畢竟相比於您的大義,我們要謹慎自己隨時可能的犧牲。」

    鄧布利多很有紳士風度的將主動權交給了斯內普夫人。

    「你願意盡你最大的能力,保護西弗勒斯·斯內普在為鳳凰社效力時不受傷害嗎?」

    「我願意。」鄧布利多說。

    一條細細的火舌從魔杖裡噴出來,如紅色的金屬絲纏繞在博爾齊婭和鄧布利多相握的雙手上。

    「如果,有必要的話……你願意在他遊走在雙方之間時給他最大的信任嗎?」

    「我願意。」片刻沉默後,鄧布利多說。

    第二條火舌又噴出來,和第一條纏繞在一起。

    「如果,食死徒有一天潰敗,你願意在眾人面前說出真相挽救他的靈魂嗎?」

    鄧布利多詫異地看著自己和博爾齊婭交握的手還有她懸在兩隻手上的魔杖,他睿智的雙眸閃動著,答道:「我願意。」

    三道火舌像一根擰成的最堅固的繩索緊密地纏繞了誓言。

    作者有話要說:不當心寫了多了,所以小晚了

    教授在此發生了一點改變,他首先加入了鳳凰社,雖然他自己不知道,但是小博為他日後逃出生天獲得了鄧布利多的承諾,這樣的先後次序的調轉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個人不討厭鄧布利多,他從頭到尾顧著大局還顧得不錯,但是唯一的怨念是他徹底辜負和利用的人只有教授一個,教授的靈魂怎麼辦……

    因此,校長必須在這輩子還債,這三個誓言就交給他吧。

    五千字,一口血噴出

    加更給冷月的火箭炮




第74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後


「菲尼亞斯,你都看到了?」鄧布利多轉頭問道。

    畫像裡的布萊克校長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老夥計,」白巫師苦笑道:「你可別再裝了,我就是讓你當見證人呢。」

    老布萊克的眼睛斜睨著睜開,黑洞洞的眼眸盯著博爾齊婭,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眼神中卻難掩輕視。

    「鄧布利多,你總是喜歡帶這些不夠高貴的人來我眼前,霍格沃茲現在到底混雜了多少出身微賤的人?」他撇了撇嘴:「行了,我都看見了。」

    畫像又閉目養神了。

    博爾齊婭寬和地笑笑表示不在意:「鄧布利多校長,這樣的強制誓約並不會影響我們合作的愉快,但是鑒於西弗勒斯的拒絕非常的清楚,我想這件事您不該再出面。」

    「那麼,看來我們得找一個推薦人。」

    「不錯。」博爾齊婭覺得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順心如意:「您收到辭呈了吧。」

    鄧布利多眼睛亮了亮,摸摸鬍子:「是的,斯拉格霍恩說是要當面和我談談這件事,因為我要求他保留三個月的交接期。當然如果他能提出能力傑出的人選,我一定滿足他提前離開的意願。」

    ……

    盧修斯焦躁地用手杖戳了戳地板,眼神落在面前的牛皮紙袋上,裡邊是5%的股權讓渡書。

    他做了讓步,而斯拉格霍恩竟然遲到,讓分秒都如黃金般珍貴的馬爾福空等著,雖然一直以來他都給這個油滑的老傢伙不小的面子,但是看著眼前座位空無一人,盧修斯的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所幸不過超過約定時間幾分鐘,斯拉格霍恩就帶著抱歉的笑容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包廂裡。

    他明知自己遲到,卻無視盧修斯不善的臉色,照例笑哈哈地招呼道:「哈,盧修斯,真高興見到你。」

    冷哼一聲,盧修斯讓那個牛皮紙袋飄到斯拉格霍恩眼前:「你看看有什麼不妥嗎?」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斯拉格霍恩雖是這麼說,但也不客氣,帶上夾鼻眼鏡認認真真地把所有條目審閱了一遍,對於盧修斯的不耐煩完全熟視無睹。

    少頃,他抬起頭:「感謝無以名狀,不如來一杯茶吧。」

    「我以為,我從坐進這間包廂開始至今,時間已經夠我喝好幾杯茶了。若您不介意的話,我先告辭。」盧修斯說著就要起身。

    「哎哎,別急啊。」斯拉格霍恩連忙叫住他:「我這不是有要緊事處理才晚了嘛。」

    盧修斯順他意地坐回沙發上,但是滿眼就是「你也會有正經事」的不信任,斯拉格霍恩慣愛享受可是人人都知曉的。

    「嘖嘖,盧修斯,難得見你這麼沒耐心。」斯拉格霍恩掏出一張羊皮紙遞給盧修斯:「我覺得你該加把勁了。」

    這是一張推薦表,盧修斯自動跳過了其他人,眼神落在最顯眼的一行:霍格沃茲魔藥學教授推薦人選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抬眼看著斯拉格霍恩,臉上既是焦慮又有欣喜,這真是前所未有的好機會。

    斯拉格霍恩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雖然不反對為雙方提供些便利,卻到底不是真的願意為誰賣力。

    這點盧修斯也很明白,鄧布利多也不多加為難,難得的是他和黑魔王之間有一個共同的秘密,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黑魔王多少有些顧忌,卻也放任他的游離。

    斯拉格霍恩算是十分欣賞斯內普,因此在自己急流勇退的時候,將教職推薦給這位最傑出的學生,也是賦予了一頂保護傘。

    霍格沃茲是一處極好的避難所,端看雙方要如何爭取他了。

    而盧修斯有些激動的把那行字掃了好幾遍,尤其是鄧布利多在推薦表末尾的簽名及屬意斯內普的決定。

    相比斯拉格霍恩的牆頭草態度和黑魔王永遠不為難他的態度,如果斯內普能對他的地位取而代之,而自己又能爭取到他,那麼他將是食死徒插/入鳳凰社內部的第一顆棋子,是不可多得且不容錯失的機會。

    這麼一想,一向冷靜克制的盧修斯也不禁手抖了下,羊皮紙幾不可見地顫起來。

    斯拉格霍恩看在眼裡,他捏了捏口袋裡的另一張讓渡書,他的出面向來不會沒有代價,而從兩方獲利也符合他的作風。

    這原本就是你情我願又雙贏的買賣。

    ……

    博爾齊婭見貓頭鷹帶著有斯拉格霍恩簽名的副本回來,將文件小心地收好,準備改日放到古靈閣的金庫裡去。

    出讓了和馬爾福同樣的5%的股份後,她仍然保有最大的決策權,影響不了任何的既得利益,而這小小的代價卻是不可預估的,她很期待斯內普能夠在這個位子上好好幹,至少不要遜於他原來的成就。

    傍晚的時候,斯內普回來了,他明顯有心事,晚飯用得比平常慢,飯後他叫住了博爾齊婭。

    斯內普遞上一封信:「這是我今天收到的,真沒想到,鄧布利多竟然如此冒險。」

    博爾齊婭作勢去看了,雖然這早已在她的意料之內。

    尊敬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

    霍格沃茲魔法學校常務理事會榮幸地通知您,作為因健康原因必須離開教學崗位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唯一推薦人,您被提名為魔藥學教授的第一候選人。

    作為全O優秀畢業生及80年度國際魔藥歷史會的票選優勝者,我們十分期待您加入到霍格沃茲的教學團體中,為此我們將會在與您商談後為您提供一份優渥的待遇,以保證您的職業發展和研究創新。

    真誠希望您能慎重考慮這份職位並回信給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他將與您進行具體事宜的面談。

    「你怎麼看?」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臉上的微笑。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是尊重我的意見,不過現在的你總讓我感覺缺乏判斷力,你完全可以自己做決定。」博爾齊婭發現斯內普的目光很不悅:「要我說的話,我很樂意做做看教授太太,你每年還能有三個月假期,最重要的是你能做自己的主。」

    「我以為你更喜歡研究食譜和經營之道。」

    博爾齊婭避重就輕:「西弗勒斯,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否認。既然那麼條康莊大道在你眼前了,何必拒絕。」

    斯內普很認真地聽著,但是博爾齊婭的話卻難得的讓他覺得很輕鬆。

    尤其是做自己的主,想到博爾齊婭自己的那間小小的卻頗受歡迎的餐館,想到和斯拉格霍恩聯合署名的論文,這點的確讓他心動,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選題,不用顧及緊巴巴的研究經費,因為那畢竟是私人實驗室,最重要的是不會被瓜分研究成果。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未來的霍格沃茲教授身份讓食死徒對他越發覬覦,而這所學校的確提供了極大的保障。

    至少眼前,霍格沃茲是一片不帶任何利益傾向的淨土,即便鄧布利多是校長。

    他緩和了些緊張的情緒,彷彿在說服自己,這可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尤其是此刻攤在桌子上的《預言家日報》頭版是灰頭土臉卻緊抓著金色飛賊的波特的照片,英格蘭已經強勢挺入了魁地奇歐洲杯的半決賽,而波特被譽為最大的功臣。

    而斯內普所能想到的另一個好處是,霍格沃茲最年輕的教授和院長頭銜足以與其並肩。

    以至於他握著博爾齊婭的手,環顧昏暗陰冷的地窖辦公室時,心裡卻還難得的保持了愉快。

    博爾齊婭指指角落:「我覺得你得把壁爐變大一些,這樣的話秋冬的晚上才不會冷。」

    斯內普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我並不會覺得冷,可以施咒。」

    「這個空間可不小呢。」博爾齊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魔咒可不能保證溫暖均衡,再說我知道你不怕冷,可我怕。」

    斯內普默然,卻把那黑乎乎的壁爐加大了一半,還變作了華麗的鑲大理石的模樣。

    自然地窖最裡邊的臥房,也擺了一張舒適的雙人床。

    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很順利,周邊的暗流湧動也未波及到他們,斯內普開始慢慢和斯拉格霍恩辦起了交接,博爾齊婭則把地窖當做了第二個家。

    這天,斯內普正在研究教案,霍格沃茲教職會議決定讓斯內普在聖誕假期後正式走馬上任,而博爾齊婭正在準備聖誕節要寄出的賀卡,兩人都在奮筆疾書。

    窗外寒風凌冽地吹著,明明是溫暖洋溢的室內,博爾齊婭卻打了個寒顫。

    斯內普敏感地察覺到了,正想走上前問問她,不想窗玻璃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擊聲。

    他看看博爾齊婭,示意她別動,自己走到窗前,迎進來一隻渾身落滿白雪的貓頭鷹,這樣的天氣裡必定是急事,貓頭鷹幾乎已經看不清原來的毛色。

    博爾齊婭心跳得急速起來,她猛然想起近期該發生的一件事,狠狠喘了口氣定下神去解貓頭鷹爪子上的信件。

    斯內普狐疑地看著博爾齊婭,她的臉色從之前的平靜柔和突然變作了一種深沉的、彷彿迎向一種已知命運的堅決。

    可他卻看到那短短的信箋從她指縫飄落,輕輕的呢喃幾乎淹沒在窗外風雪的哀嚎中:「安娜死了。」

    他們在布萊恩莊園見到了安娜最後一面,托馬斯一臉不耐煩地命令安德魯不要哭,可是安德魯根本不理他。

    然後他怒不可遏,讓麗塔把安德魯帶了下去。

    見到愛德華領著夫婦倆上來,他抬起泛著血絲的眼睛看著博爾齊婭,冷冷地指指一間空置的房間。

    然後扔下一句:「安娜遺願是回歸故里,你看著辦吧。」

    博爾齊婭不算很驚訝,因為如若有離開這世間的一天,她也是同樣的願望。

    只是上次她嫁做卡那封夫人後,因為心中有怨,至死與安娜都未再見面,從而錯失了之前與她對談的秘密以及她的遺願。

    她雖不知托馬斯上次有沒有讓安娜如願,但是托馬斯現在告訴了她,她勢必要完成這樁事情。

    安娜靜靜地躺在那兒,因為魔法的緣故,臉色還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她的身體隱隱發青,同外頭的冰天雪地一樣僵冷冰寒,那她看上去不過是個睡著的美人罷了。

    博爾齊婭未將這件事告訴斯內普,她原想將安娜最後容身的小小盒子一個人悄悄地帶回意大利多米尼。

    托馬斯卻極難得地主動和斯內普私下搭了回話,建議斯內普不如跟著博爾齊婭看看,一個女人單身做這件事,總是讓人擔心。

    這話不能說服斯內普,但卻的確喚起了他的擔心。

    只是他眼見著博爾齊婭去的地方,雖然從小成長在麻瓜社區,卻仍令他覺得不自在,因此他並無意在博爾齊婭面前現身。

    不想,他這個決定讓他在看到一個眼熟的人時不得不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

    多薩雷驚訝地看著博爾齊婭,她一襲黑衣,柔弱卻不失莊嚴,發上裹著黑色的紗巾,神色雖不見哀傷,眼底卻是揮不去的惆悵。

    「博爾齊婭,你……」

    那個渾身黑衣的女子朝他看來,卻撤去了初時在威尼斯相見時的防備:「多薩雷,果然是你,自從那晚出了暗殺事件,我就在想你究竟是不是我從前認識的多薩雷,果然你們還在做著那些勾當。」

    多薩雷也是一襲黑色的西裝,和博爾齊婭看上去一樣既深沉又透著一絲不拘束縛。

    他俊逸的臉頰神色肅穆,而嘴邊留的微卷鬍鬚卻讓他整個人顯得不那麼真誠:「安娜臨死前寫信回來,說她找到了那些東西的線索,所以家族接受了她回歸故里的要求。」

    他張開雙手看著博爾齊婭:「安娜姑姑回來了,博爾齊婭……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親愛的小妹妹?」

    博爾齊婭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切薩雷望著自己的笑臉,又看著他向自己張開的手。

    她的眼睛越瞪越大,卻因此顯出一張獨特的純真來,恰似一個小姑娘天真迷茫的表情,然後她摀住嘴,彷彿是為了不讓哽咽漏出來,但是紅紅的眼眶和微微閃動著晶瑩的淚水卻到底出賣了她。

    博爾齊婭突然笑起來,眼睛和臉頰都紅紅的,可是她的笑卻是那樣的喜悅,讓著黑的她整個人從哀傷的玫瑰重又變得鮮活起來。

    她笑著投入了多薩雷懷裡,那男人輕鬆地抱住她,把她摟起來原地轉了兩圈。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笑聲一路隨風飄進了斯內普的耳朵裡,落進了從來沒有見過博爾齊婭如此笑過的斯內普的眼裡。

    黑沉沉的地窖裡只有壁爐柴火燃燒的動靜,火星濺起的劈啪聲是唯一調和沉默的旋律。

    博爾齊婭已經提前說過自己今天不回來吃晚餐,可是她看到斯內普的桌上只有一個喝乾的酒杯和咬了一口已經冷卻變硬的三明治,她敏感地感覺到這旺盛的爐火也不能讓這間房間溫暖起來。

    尤其斯內普面前還放著一瓶少了許多的酒瓶,還好只是普通的葡萄酒。

    他盯著博爾齊婭,表情卻很麻木,但是博爾齊婭與他生活了不短的時間,很快察覺了其中暗藏的湧動。

    斯內普從桌後站起來:「你回來了?」

    他看看她,眼神卻停駐在她的手上:「你的戒指呢?」

    博爾齊婭不知道他怎麼了,只謹慎地回答:「我送去保養了,回來前我去了次對角巷,把它取回來了。」

    為此她還從包裡將那枚戒指拿出來,重新帶回了手上。

    斯內普卻對此不置一詞,彷彿剛剛問出這個問題的不是他,在乎這件事的也不是他。

    他的沉默令博爾齊婭意外,卻也讓她沒有探究的**。

    因為斯內普似乎並沒有和她交談的意願,只是躺在那張墨綠色鑲銀邊的大床上時,博爾齊婭感覺他摩挲自己帶著戒指的手,看了自己好一會兒,可她卻假裝背身睡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是凌晨,博爾齊婭在一片漆黑中意識朦朧著,可是身上粗重的呼吸聲喚醒了她。

    她推推那具湊過來的身體:「西弗勒斯,不要。」

    他卻猛然堵住她的唇,清楚地表示出自己不接受拒絕,博爾齊婭的「嗚嗚」聲被吞了進去,她又掙扎了幾下,斯內普卻咬住她的下唇,疼得她瑟縮了一下。

    他緊緊地將她抱在自己懷裡,緊到不能容忍一絲縫隙的存在。

    博爾齊婭在這樣的浪潮中卻奇異地感覺身體被喚醒了激烈的感覺,從上方緊貼的軀體裡傳來的心跳也像電流般穿過了她的胸膛。

    痛苦和**交織在他們之間,可是博爾齊婭卻頭腦昏昏沉沉,不知斯內普身上那狂烈的絕望的激動從何而來。

    她卻淪陷在其中情難自已地小聲嗚咽,在他強勢的進攻下抬起膝蓋,迎接他的緩慢深入和漸漸的狂熱。她甚至撫摸著斯內普僵硬繃緊的身體,愛憐他一言不發的沉默,最後柔順地拱起自己的腰,讓身體隨著他的動作而起舞。

    當最極致的快感奔襲而來時,博爾齊婭顫抖著,嬌聲地嚷著:「西弗勒斯,別離開……別離開……」

    斯內普彷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覆在博爾齊婭身上喘息,兩人氣息交融,柔軟的手指撫過斯內普汗濕的背又滑到他的臉上。

    斯內普卻避開了那隻手,仍舊不發一言,卻埋進了博爾齊婭的頸窩。

    博爾齊婭沒有動彈,她承受著這沉重又安穩的男人的重量,卻溫柔地撫摸著她所能摸到的每一寸肌膚。

    直到斯內普抬起頭,只在她脖頸留下一片火熱又冰涼的濕潤。

    無人知曉,無人見證,這是屬於博爾齊婭和斯內普兩個人的秘密。

  


第75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後


斯內普驚喘一聲,他一下子坐起來,探手去摸身邊的人,卻只摸到冰涼的床單。

    他心裡「咯登」一跳,攏了攏身上的睡衣,摸出枕頭下的魔杖點了燈,就想起身尋找博爾齊婭。

    可是站立起來的一剎那,一股暈眩襲擊了他,這彷彿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深刻疲勞,幾乎要把靈魂裡的一點點活力啃噬的乾乾淨淨。

    斯內普吃了一驚,抬頭看向牆上的鏡子,鏡子裡有一張臉,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臉。

    然而這張臉絕不止20歲,也許40歲也許更老,那臉上深刻的印痕在在顯示著鏡中人的麻木刻板還有一絲從心底透出的靈魂的焦灼絕望。

    斯內普在黑夜裡恐懼起來,這既是他又不是他,這是怎麼回事?

    博爾齊婭在哪裡?

    黑夜像個漩渦,突然夾雜著一股風暴似的記憶席捲了他的頭腦,讓他整個人摀住腦袋又痛苦地倒回了身後的床上。

    他最仇恨的兩個格蘭芬多已經死了,他喜歡的那個格蘭芬多也已經去世多年,現在他最恨的男人和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正頂著救世主的光環,踩著父母曾經的道路,繼續折磨著他所剩無幾的人生。

    而博爾齊婭,誰是博爾齊婭?這分明是一個從未出現過的人。

    鄧布利多昨天渾身冒著黑煙,帶著一個破爛戒指回來了。

    這個讓人以為永遠不會死去的老怪物幻影移形出現的一霎,斯內普不得不承認自己吃了一驚,雖然這世上已經極少有事都讓他洩露一絲感情,而這顯然不包括鄧布利多像根炭條一樣倒在他面前的地毯上。

    那雙唯一還看得清的湛藍眼眸裡分明流露出極度的懇求:「西弗勒斯,求求你,我還不能死。」

    偉大的救世主終於將傳奇的老巫師的生命掏空了,斯內普一邊將自己最珍貴的魔藥給鄧布利多服下一邊暗諷。

    只是他沒預料到下一個被掏空生命的就是自己,更甚者連點靈魂渣子都留不了。

    鄧布利多所中的惡咒被禁錮在他的手上,那只焦黑的手預示著這位巫師的生命很難超過一年。

    而就在這難以想像的痛苦煎熬中,他就把後路給全鋪好了。

    「你不會真的想讓馬爾福家的那個小子殺了你吧。」斯內普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德拉科絕對下不了手,他是一個不遜於他父親的,關鍵時刻總是壞事的存在。

    可鄧布利多的話卻出乎他的意料:「不,不是德拉科·馬爾福,而是你,西弗勒斯,你必須親自動手。」

    西弗勒斯用諷刺掩蓋了不屑和震驚:「那麼是現在動手,還是給你留幾分鐘想好墓誌銘?」

    心裡卻想著這就是可悲的間諜,多麼好使的一種玩意兒。

    你可以用甜美的承諾招安他們,讓他們冒著生命危險竊取情報;你也可以讓他們站上神聖的講壇,免費調製價值千金的藥水,在必要的時候又脫下高尚的教師袍去做個手上沾血的殺手,血腥味還沒散又得回來保護像隻豬一樣被養大最後卻該被伏地魔屠宰的救世主。

    間諜,就是沒有感情的武器,卻沒有人願意充當他們的盾牌。

    鄧布利多或許猜不到,也或許他在十多年前就猜到了,斯內普對自己的命運已下了決定。

    而斯內普甚至要冷笑著慶幸自己不會像鄧布利多一樣成為世人眼中永遠死不了的禍害,而那只靈動跳躍的牝鹿給了他最後一點念想。

    可是不對,斯內普捂著自己的腦袋,他很明白,雖然一直沒有嘗試過,但是他的守護神已經不是牝鹿了。

    那個挽救了自己的靈魂墮落,給了他一個家的女人在哪兒?

    他忍著太陽穴上的刺痛,發瘋一般在地窖裡到處尋找,那樣一個美好的人怎麼會從來不存在?

    他想起冷漠雪白卻常常看著他微笑的美麗側臉,想起她妥帖地安排著蜘蛛尾巷乏善可陳卻溫馨宜人的生活,想起她奇妙的修長的手指所變出的暖人脾胃的美食,這些怎麼可能從未出現過?

    他甚至還記得睡前握著她的手,輕輕揉捏過她不盈一握的腰,那軟和的觸感還留在他粗糙的指尖。

    斯內普猛然想起什麼,突然狂暴地將辦公桌翻了個底朝天,在最下格抽屜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破舊的藍色天鵝絨的小盒子。

    他抖著手將盒子拿出來,拂去上面積的一層灰,這分明從自己進入這間地窖開始,這盒子就被扔在這地方無人動過。

    艾琳·斯內普留給自己兒子的遺物,神奇地沒有被那酒鬼剝削的一枚戒指,在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眼裡沒有任何價值,沒有女人會伸出手接受它。

    斯內普打開盒子,綠色的寶石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打眼,可是缺了女主人淨白纖長的手指,這枚華美的首飾也失去了原本的流光瑩潤。

    男人手一歪,戒指滾到了一邊。

    ……

    霍格沃茲圖書館的最裡邊是檔案室,這裡和**區一樣禁止學生無故入內,但是教授卻可以查閱檔案,尤其是斯內普這樣的。

    平斯夫人看著清晨六點就出現在圖書館的斯內普也不驚奇,他申請查閱的是71-72屆學生檔案,這沒什麼要緊的,平斯夫人就在表上蓋了章。

    斯內普很輕易地就發現了那張薄薄的紙,他夾帶在袍子裡,略施小咒,成功地離開了圖書館。

    他想著那張相片,他想好好地、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看他的博爾齊婭。

    照片裡的女孩並不是斯內普熟知的那個樣子,可是卻帶著他從未見過的天真爛漫,她對著鏡頭笑得彷彿春風拂過的鮮嫩花朵,眼中沒有一絲神傷,整個人明麗可愛。

    而他熟知的博爾齊婭,是一個半點沒有無邪的時候,心中總有許多自己始終不瞭解的事的女人。

    她也不需要華麗的裙袍和虛偽的吹捧,她的眼神既嫵媚又堅定,像把薄軟卻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切進了自己心中。

    而這樣的女子,她的學生檔案末尾不過用一句話標示了她的六年求學生涯:博爾齊婭·布萊恩,霍格沃茲1972屆拉文克勞學院學生,1978年退學。

    因為那場並不盛大,卻飽受人們詬病的婚禮,斯內普又輕易地從檔案館找到了一份份的報紙。

    「17歲芳齡的博爾齊婭·布萊恩小姐今日嫁予魔法部授銜一等榮譽爵士卡那封先生。」

    「正當妙齡的卡那封家遺孀改嫁古靈閣首席董事,婚禮今日在魔法部舉行。」

    還有低俗的小報的猜測「新任斯帕羅夫人會否讓她的先生享受一個純潔的新婚夜?」

    然後她的這位丈夫卻因為別的女人和那只愚蠢的大狗決鬥,意外死亡,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一身喪服卻挺著肚子的模糊的照片。

    她的新聞很多,但是這將近20年的時間過去後,再沒有記得她是布萊恩家的小姐,也無人記得她少女時的閨名博爾齊婭。

    人們稱她為「那個女人」,「那個死了很多丈夫的女人」和「黑寡婦」。

    她得到了很多遺產,她擁有了大量的產業,同時她的消息充斥著小報的八卦版面,她吊著手臂遮遮掩掩地出現在聖芒戈,她為了照顧她的拖油瓶兒子又被暴躁易怒的繼任丈夫打折了手。

    然後她的丈夫又死了,最後的最後,終於在幾年前博爾齊婭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她嫁給了一個叫扎比尼的老實富商,他們暫時移居在意大利,那個孩子現在叫佈雷斯·扎比尼,在霍格沃茲就讀,院長是魔藥大師西弗勒斯·斯內普。

    原來他們已錯過了一生。

    斯內普茫然地回想他們是怎麼錯過的呢?

    他想起他該在霍格沃茲特快上讓博爾齊婭撞到自己身上,她的眼鏡會被撞在地上,只有他,西弗勒斯·斯內普看見了她11歲的還沒有施魔法的稚嫩卻嬌艷的臉。

    可是這次他做了什麼呢?

    他拒絕了馬爾福刻意招攬但虛偽的去頭等包廂的邀請,他假意地表示對莉莉所說的詩翁彼豆故事集很有興趣,他們在討論吟遊詩人的創作,而他實際上不過是想多貪看幾眼莉莉如清晨朝陽般的面容。

    然後博爾齊婭經過他們的包廂門口,她就這樣跑過去了。

    他想起他們在學校的時光,她總是不刻意卻偶爾來和自己打個交道。

    她俏皮地奇言妙語,從來無視自己的冷淡和諷刺,被刺得狠了,她不過摸摸額前黑色的劉海,就又嬌美地微笑起來。

    她只喝醉一次酒,自己也沒有出現在她身邊,可她輕鄙地還擊了傷害她的人。

    那個夜晚,他們在月光下跳了舞,她藉著酒意吻了他,而斯內普此刻才明白這樣的美夢已再不可能。

    他大笑起來,幾乎笑得肚子疼,笑得他兩腿顫抖再也站不住。

    他笑得淚水劃過他臉上這些歲月以來絕望雕琢的痕跡,然後他終於停止了拉破風箱似的笑聲,變成了急喘著的哭泣。

    他的手像枯瘦的骷髏,卻再抓不住倚靠的書架,他一路滑落,最後癱倒在地板上,手裡還緊緊抓著她的檔案。

    他的淚水滴在了她的照片上,其中的腥鹹苦澀讓她不悅地抿起雙唇,將頭掉轉了開去。

    斯內普看著她在照片中背過去的身影,她不再是他的女孩。

    他幾乎要為這最殘酷的認知將哽咽化作乾嘔,把那樣無力的哀痛排出身體。

    最終,他冷靜下來,將檔案放回了書桌上的一個鐵盒中,用魔杖仔仔細細地密封起來,放在了枕頭底下。

    西弗勒斯·斯內普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死期尚未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做了一個夢境和真實錯亂的原著之夢,就如有些親猜測的那樣,記錄那個錯失又悲慘的一輩子……

    我把切薩雷的名字寫錯了,昨天實在太晚了,寫成了多薩雷

    額,就是那個威尼斯的船夫先生哦……

    矮油,禮拜天休息在家,忍不住手賤加更了。

    歡迎七月第一次加更,獻給美味糕點的改編長評機器人教授,喵……

    也感謝匆匆和支持我的朋友們,我大概真的……真的是個直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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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奧特曼打敗小怪獸後


「斯內普教授,您找我?」

    斯內普抬頭看著門邊站著的男孩,以16歲的年紀來說,佈雷斯·扎比尼的身高絕對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更不論他的皮膚是一種如褐色焦糖般曖昧狂野的色澤,五官更是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俊朗,眼神似乎全無顧忌,雖然他的語氣非常禮貌。

    可是斯內普盯著他敞著的袍子和袍子裡露著些許胸口的襯衫,心裡有種微微的厭惡。

    他長得一點不似博爾齊婭,大概和那個花心的傑克·斯帕羅如出一轍。

    斯內普覺得喉嚨裡堵著什麼,掩飾著咳了一聲,然後指指壁爐邊的沙發:「扎比尼……先生,坐。」

    佈雷斯很有些狐疑,他們的這位院長一貫是斯萊特林既為之驕傲又膽寒的人物,如若是說自己違反了校規被斯內普教授叫到辦公室來關禁閉那還說得過去。

    他可是忙得□乏術,今夜原本還有個赫奇帕奇六年級的女生在學校花園裡等自己,要是斯內普教授橫生枝節,連明天晚上自己都不得空,那又有個拉文克勞的女生要哭了。

    令他疑惑的是,德拉科來傳話的時候,只說斯內普教授要和他談談他之前的魔藥作業。

    他心裡有些忐忑,坐下時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斯內普教授,卻被他黑洞洞的眼神驚了一激靈,又趕緊移開眼。

    「斯……斯內普教授,我的作業有什麼問題嗎?」佈雷斯很是謙恭地問道。

    斯內普哼了一聲,羊皮紙飄到佈雷斯的膝上:「這是你的哪個女伴給你做的作業?還是說你天天在宵禁後才溜回地窖,就是為了感謝她們其中某一位的付出?」

    佈雷斯的臉漲紅了下,可是因為他深色的肌膚幾不可見,他尷尬地笑笑:「教授,對此我很抱歉,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重做。」

    「我並無意給那些圍著你團團轉的女生加重課業負擔。」斯內普怎會相信這個小滑頭:「不過,扎比尼……先生,你總要面臨考試,至少從霍格沃茲學點東西再畢業。」

    「還是說你的父母已經預備了足夠的金加隆給你揮霍,所以對你的行為不聞不問?」

    佈雷斯並不喜歡別人提到自己的母親,但這並不是因為羞愧,而是希望她能遠離人們的說三道四,於是他極陳懇地抬頭,言辭真摯地說道:「院長,十分對不起,因為我的母親身體虛弱,所以他們暫時住在意大利。但是我已經五年級了,我會承擔起自己的錯誤,無論您要懲罰我寫多長的論文,我都能保證親手完成。」

    這是佈雷斯第一次正視斯內普的視線,而斯內普也是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孩子,佈雷斯讓他莫名覺得有些面善,但是他畢竟是博爾齊婭的孩子,那雙黑色的眼珠清亮又透著一絲絲魅惑,母子倆如出一轍的好相貌。

    「哦?你母親身體不好?」斯內普的眼神閃了閃:「代我向扎比尼……夫人問好,作為斯萊特林的院長,我會在父母無法很好地行使責任的情況下對孩子予以更多的關注。」

    佈雷斯從一開始就覺得今天的斯內普教授十分反常,他甚至一反常態甚至有些冒犯地一再涉及到自己的家庭。

    這讓他的語氣也急促強硬起來:「這事與他們無關,您大可指責我。」

    斯內普深深歎了口氣,他的試探失敗了,而他原本並不想用這個手段,可他一定……一定要留下點什麼東西。

    佈雷斯覺得一恍神之間,他的思緒被莫名抽離,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身邊是誰。他的腳彷彿踩在雲端,整個人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明明腦子也是一片空白,可是耳畔低沉的男音響起時,他又能迅速回答對方的問題。

    「你的母親現在過得怎麼樣?」

    佈雷斯皺皺眉,好像在努力回憶,可是那些記憶不怎麼愉快的樣子:「她現在很好,我的現任繼父追求了我母親好多年,是真心對她好,比以前那些混蛋好多了。」

    那男聲變得有些沙啞:「她的身體不好嗎?」

    佈雷斯剛開始不說話,迷茫的眼睛卻紅起來:「我母親帶著我改嫁,再漂亮的女人也會因此跌了身價,外邊的流言蜚語不斷,那些男人都沒心肝,她過得很辛苦。」

    「去了意大利之後有沒有好一些?」

    佈雷斯卻冷笑一聲:「斯萊特林才不會上魔法部的當,黑魔王明明就回來了,他們還在粉飾太平呢。是我讓母親到國外去的,她值得最好最平靜富足的生活,而不是在這裡為腥風血雨擔驚受怕。」

    斯內普再沒有問話,他定定地看著無力地倚靠在沙發上的孩子,他不忍用奪魂咒,因此用了難度更大卻傷害極小的催眠咒。

    他右手握著魔咒,左手卻死死地握成拳,掌心的汗水已然濡濕了那小小的絨布盒子,那裡面是他這幾個月來摩挲了千百遍的一枚戒指。

    他捻了捻盒子上老舊的線頭,終於施了個咒讓那陳舊磨光的布料恢復嶄新,然後將它交到了佈雷斯的手裡。

    「佈雷斯·扎比尼,將這枚戒指交給你母親,不用告訴她從何而來……就說,就說是你給她買的。」

    末了,他又加重語氣:「一定要交到她的手裡,佈雷斯·扎比尼,離開我的辦公室後你就回斯萊特林地窖睡覺,醒來後,除了把戒指交給你母親外,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忘記。」

    斯內普坐回書桌後的椅子上,看著佈雷斯攥著那個盒子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他用了那麼久的催眠咒,精神上十分疲勞,於是起身脫下外袍掛在衣帽架上,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頓住,幾乎喘不上氣來。

    斯內普粗暴地撥開系到領口的襯衫扣子,窒息的感覺才稍微緩和。

    博爾齊婭總是喜歡親手照顧自己,她明明可以揮揮魔杖就可以幫他脫下衣服,折疊整齊,可她卻喜愛用她那修長精巧的手指,用一種既輕快又緩慢地速度幫他更衣。

    她那時的眼神是多麼寧靜平和地看著站在她身前,已經習慣她照顧的放鬆自如的自己。

    只是簡單得回想這普通的一幕,在如今的斯內普看來都是無法逃脫的絕望深淵。

    ……

    他以為死亡會很遙遠,可是當納吉尼牢牢地纏住自己時,斯內普卻覺得自己竟然這樣快就死了。

    他略有惶恐,卻不無欣慰。

    他們一個個都倒下,從白髮蒼蒼的老巫師,本世紀最好的奧羅到紅頭髮的韋斯萊,現在終於輪到了自己。

    當他看著救世主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突然又有種死前寧靜被打擾的憤怒。

    他的母親用生命保護了他,而他們這些以死亡鋪墊勝利的人就和莉莉一樣,也只是為了保護他。

    他的意識已然模糊,卻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綠眼睛,可他卻記不起那雙翡翠色的眼睛帶來的歡樂時光。

    斯內普空洞的眸光越過那雙眼睛,彷彿凝望的是無邊的虛空。

    他又看見那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安靜無聲的圖書館,少女清越靈動地像只蝴蝶一樣穿梭在他面前的書架間。

    她知道自己在看她,看她陽光灑在其上的修長脖頸和沾染了金色光芒的秀美身段。

    她假裝沒發現自己在看她,卻壘起了一摞書揭穿了自己,烏黑圓潤的大眼瞧著自己滿是笑意。

    「Look at me……」

    ……

    佈雷斯在走廊裡奔跑著,他很少有這樣高興到幾乎狼狽不顧風度的時候,他迫不及待要告訴自己的母親戰爭勝利的好消息。

    博爾齊婭坐在露台的躺椅上,歲月從無像此刻一樣靜謐美好,不過,佈雷斯的到來打破了平靜。

    「媽媽,贏了贏了。」

    博爾齊婭看著兒子滿頭大汗的樣子笑了起來,年華對她如此厚待,她的姿容一如少女般纖雅,容色更是在臨近四十歲的年紀到達了頂峰。

    佈雷斯看著自己的母親,偶爾都會臉紅得不能直視。

    「佈雷斯,看你慌慌張張的樣子,到底是誰贏了?」

    佈雷斯看見博爾齊婭手邊的預言家日報,努嘴道:「你明明都知道了,還來嘲笑我。」

    他坐到母親身邊的椅子上,突然臉色就難受了起來:「可是我們的院長死了,我還以為斯內普教授這樣強大的巫師一定能從戰爭中活下來呢!那他就能成為斯萊特林活著的英雄,救世主都給他平反了呢!」

    博爾齊婭的手指劃過報紙上麗塔·斯基特的報道《雙面間諜的傳奇一生》,佈雷斯也看到了,卻不屑地嘲諷道:「這種八卦記者,也不寫點靠譜的東西,竟然爆料斯內普教授暗戀了救世主的母親一輩子。」

    博爾齊婭也看到了,伸手撫了撫佈雷斯跑亂的頭髮:「斯萊特林不會有活的英雄,佈雷斯。」

    男孩子臉色黯淡下來,卻不甘心地反駁道:「即便斯內普教授是食死徒,魔法部不是平反了嗎?」

    「如果斯基特寫的是真的……」博爾齊婭喃喃道:「你能夠想像你的院長好不容易在戰爭中活下來,卻在大庭廣眾下接受質詢被迫坦誠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被生生剝掉最後一絲尊嚴,最後仍然被關進阿茲卡班嗎?」

    佈雷斯的眼裡透著不可置信。

    「佈雷斯,我的孩子,你要知道,人們對死人永遠比活人寬容。」

    佈雷斯·扎比尼以為他們一家的好日子終於來了,可是博爾齊婭卻令人意外地極快地衰弱下去,彷彿隨著戰爭的結束,她的生命力也被迅速地抽走了。

    人生最後的兩年,她在聖芒戈的頭等病房度過。

    不知是否是離世之前,臨死之人的錯覺,博爾齊婭總認為自己或許追隨著命運的腳步,被虛空中莫名地力量召喚而去。

    但好在,她最終在死後回歸了故土。

    作者有話要說:不敢冒著戳爆自己淚點的風險再寫大虐,所以番外稍顯狗血

    讓我們趕快回到幸福的生活中去吧

    這是一個命運的悖論,幸福的教授回到過去,讓痛苦的教授將戒指給命運本無交際的一個女性,然後那個女人卻偏偏擁有使用戒指的能力,於是有了幸福的教授……

    乃們說這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呢……



第四卷 真情與謊言
第77章 最新更新


博爾齊婭深覺芒刺在背。

    她從床上坐起身來,斜倚在枕頭上,刻意不去看佔著另一邊床的男人,眼睛卻盯著扔在床腳的睡裙,不過她現在不用穿這件。

    她又看向放在床邊的疊得整齊的衣物,最上面是墜著一圈蕾絲,四分之三罩杯的玫紅色的文胸,至於同款的底褲,卻掛在床頭的歐式床柱上。

    把被子緊緊地抱在胸前,博爾齊婭本想悄悄收拾了這一片狼藉,可偏偏那個黎明突來興致的始作俑者,卻牢牢地盯著她不放。

    博爾齊婭深吸口氣,回頭望向斯內普。

    如果他是一個俊朗帥氣又會甜言蜜語的男性,博爾齊婭一定會為他專注的目光而傾倒,然而現實是,這是斯內普。

    博爾齊婭雖然不期待會和往常截然相反得到深情款款的對視,不過被斯內普這樣一反常態的盯著,別說沒有一絲旖旎的錯覺,她甚至會感覺十分危險,彷彿下一刻這會兒在被子裡赤著身子、手無寸鐵的自己得到的會是一個神鋒無影。

    可這男人嘴裡的字句又精貴得很,只看不說,那幽深而詭異的眼神幾乎把博爾齊婭弄得惱羞成怒起來。

    她伸手在同樣赤/裸著的男人胸膛上推了一把,沒好氣道:「喂,轉過去!」

    斯內普自然不理她的要求,卻把視線落在她動作間被單下滑險險露出的一方雪白,然後靠了過去。

    博爾齊婭感覺往旁邊一避,卻不想斯內普的目標並不是她,長臂橫過她面前,往床邊一勾,然後他頗有幾分慇勤地將手上的東西遞到博爾齊婭面前。

    她看著攤在斯內普寬大掌心的小小布料,一時之間臉紅地似要滴出血來,愣在那裡半晌還沒動。

    然後只聽斯內普用一種誠懇的疑惑的語氣說道:「你不穿這條?」

    穿,當然穿。

    博爾齊婭從面前的手掌裡抓過底褲,鑽進被子裡穿好,等她從被裡鑽出來的時候,頭髮散亂,臉上卻浮著健康的紅暈。

    她看斯內普還是不動,心說不如大大方方,纖指勾起文胸的帶子,轉身背對著斯內普穿戴起來。

    可她低估了今天斯內普古怪的程度,她意圖扣上掛鉤的手一抖,只因後頸傳來的火燙感覺嚇了她一跳,男人晨起粗糙乾燥的雙唇遊走在頸間,彷彿要從嫩白如牛奶般的肌膚上吸出點水分潤澤一下。

    博爾齊婭慌了一下,又不得不承認這樣早間的親密讓人舒適,那厚實的大掌更是在她的背上摩挲,似乎要摩擦是火星來一樣。

    她微微皺起了秀氣的眉毛,眼神透出水汽來,唇間間或溢出兩句軟軟的嬌喘,卻十分動聽。

    斯內普也聽見了,他凌晨醒來的時候出了一身冷汗,可那夢真實得令人絕望,倍感詭異,可是他馬上發現了博爾齊婭的氣息就在自己身邊 。

    他知道她愛乾淨,只看了熟睡的妻子片刻,就悄聲出去洗了個臉。

    看著浴室牆上掛著的橢圓的鏡子,裡面的自己除了有些蒼白的臉色和眼下的青黑,分明還是正當年少。斯內普鬆了口氣,魔杖裡發出的清理一新用在身上時,那種微微的刺痛卻讓他反而有種真實的再世為人的愉悅感。

    將自己打理的清爽再躺會床上,這動靜讓博爾齊婭在睡夢中無意識的喃喃抱怨。

    她總是安睡在自己的那半邊,即使睡著了也從不越界。

    斯內普知道她對自己仍有陌生和忌諱,除了妻子該做的時候她做的盡善盡美外,她極少想過要多做些什麼。

    然而即便是這樣帶著距離和冷漠的夫妻之情,也讓斯內普再難割捨,她若不肯拋出橄欖枝,他又何必怕主動靠近呢?至少博爾齊婭幾乎從不下他的面子,也鮮少拒絕,這或許是他們打開局面的第一步。

    更兼之,噩夢過後,他需要做點什麼證實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他們擁有著至親無間的關係。

    他這麼想也這樣做了,他的手伸過去攬住了博爾齊婭的肩,她嘟囔了兩句就翻身面對他。

    斯內普順著她側睡的曲線,手指慢慢地從胸前游離到大腿,另一隻手也從她寬大的睡衣領口裡伸了進去……

    就像此刻,斯內普一邊在肩背上吮吸,留下一個個紅痕,耳邊儘是又嬌又軟的喘息,像是一根顫巍巍的聲線一直勾到人的心裡去。

    他的手從沒扣緊的文胸下伸進去,從背後摟住博爾齊婭,罩著那不算極豐滿卻觸手盈滿掌心的軟嫩揉捏,然後他從博爾齊婭的肩下看去,那粉嫩的尖尖分明變成了一種硬起的嫩紅色,他□得越發用力起來。

    博爾齊婭反而因為這微痛的刺激清醒過來,她甚至不敢相信一向自律甚嚴的斯內普怎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扭著身子想擺脫,可那鐵鉗似的雙手把她抱得牢牢的。

    餘光瞟見床單,博爾齊婭發現那裡頂起了個小帳篷,一時無言以對。

    半晌她才對埋在她頸間喘氣的斯內普很明智地提醒道:「你要遲到了。」

    然後趁著他皺眉的時候,推開他靈活地下床,斯內普只來得及看到博爾齊婭身上只穿戴著薄薄的衣不蔽體的布料,消失在盥洗室門後。

    他卻更不急著起來了,反而張開雙臂仰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嗅到了被子上淡淡的洗滌劑的芳香和博爾齊婭殘留的玫瑰的芬芳。

    這麼拖拖拉拉的結果就是斯內普看見桌上的早餐已經給他放在紙袋裡了,博爾齊婭看他收拾妥當了,就遞過去。

    「喂,這是早飯,記得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打過招呼後,躲進你的辦公室吃掉。」

    斯內普伸過手來,卻不拿那個紙袋,卻抓住了博爾齊婭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前,低頭就吻住了她。

    博爾齊婭手上還抓著紙袋,以至於她不能推拒,她何止是想推拒,她簡直想撓一撓斯內普的臉問問他是怎麼了?

    如此一來,她越發惱怒,偏偏一不做二不休,踮起腳,將自己的唇狠狠抵上斯內普的。

    博爾齊婭的腰被迫承受著男人的壓迫,可是那交叉在腰後的大掌又給了她有力的支撐。

    沒了後顧之憂,博爾齊婭只想驅逐侵略者,粉紅的小舌上彷彿跳躍著炙熱的火苗,又滑溜又熟練,纏著斯內普的舌頭慢慢地細,從舌尖到舌根無一處遺漏。

    等到斯內普意圖更換戰場的時候,博爾齊婭卻沒跟去,她趁勢將那舌頭頂了出去。

    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尷尬地捂著嘴,那艷紅的嘴角邊還掛著幾許銀絲。

    紙袋被「啪」地一雙摔在他身上,他反應極快地接住了。

    博爾齊婭含糊的聲音從指縫後傳來:「你還在等什麼?快走啊!」

    斯內普挑眉看著她的樣子,手裡還知趣地去抓飛路粉。

    「晚上等我回來,今晚別寫稿子。」斯內普臨走前說道。

    博爾齊婭覺得嘴角應該擦乾淨了,才放下手反駁:「稿子不能拖。」

    「你連下個月的都寫好了,我看到的。」一陣綠色火焰升起,斯內普的身影消失了。

    博爾齊婭氣急敗壞地大叫:「喂,你不知道對於作家來說,存稿很重要嘛!」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

    斯內普再見斯拉格霍恩的時候內心複雜非常,面前的這個無處不鑽營的人卻偏偏是活得最久、活得最好的人,伏地魔沒有找過他的麻煩,而這個財色酒氣無忌的胖老頭到頭來比鄧布利多這個老怪物還長壽。

    他在關上辦公室門前清楚地認識到,能讓他在夢醒後重新見到並為之高興的人只有博爾齊婭。

    可他既無法傾訴自己的經歷,也沒法魯莽地開口告訴她那種不願分離的感情,他甚至能想像博爾齊婭以為他吃錯了魔藥的詫異眼神。

    於是他只能無助地選擇了一種親密的方式發洩,可這仍不夠,斯內普告訴自己他需要無保留地分享,可惜不是現在。

    而面前的麻煩不只這一件,他才拒絕了鳳凰社,而莉莉的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斯內普嗤笑了一下,大概是喻示著半個魔法界傷亡的死神。

    躊躇再三,他打算在明天回霍格沃茲後找個機會,斯拉格霍恩教授和他在兩個地點的交接工作都快要臨近尾聲了。

    但是顯然,斯內普並不能安靜地度過這充斥著煩惱的一天。

    這天下午,提醒他下班的不是以往大廳裡那台古舊但精確的立式大鐘的報時,而是霍格莫德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幾乎扎破耳膜的煙火爆炸聲。

    霍格莫德的社區喇叭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桌上的收音機都在大分貝地播放一條新聞。

    「在剛剛結束的魁地奇歐洲杯決賽中,在雙方比分十分接近的情況下,英格蘭隊的詹姆斯·波特在我方僅有10分領先優勢的不利局面下,抓到金色飛賊奠定了勝局,帶領隊伍擊敗了上屆衛冕冠軍西班牙隊。英格蘭隊的時代又來了,這是繼本世紀初以來英格蘭第一次得到這一殊榮。而詹姆斯·波特還如此年輕,他會帶領我們走得更遠……」

    斯內普私以為這激動著大嗓門的播音員大概是喝了狂熱藥水,不然怎麼會讓人有種臉上噴滿噁心的唾沫星子的錯覺。

    可是斯拉格霍恩卻是一邊準備下班一邊饒有興趣地聽著新聞,偶爾打趣地看看斯內普。

    斯內普卻甚為平靜,他曾經因為自己是個混血,因為內心深處的不忿,總是努力地想讓自己不要處於劣勢。

    可是如今想來又何必在意,人們永不會記得患病時為他們緩解症狀的魔藥是誰發明的,卻反而對那種膚淺的、孤注一擲的體育運動瘋魔入骨,可他自己的價值不必去和那些滿身肌肉的運動員相提並論。

    他要和鄧布利多再談談,即使在拒絕後這樣的談話會多少顯得有些可笑。

    但是這一次,他不願意只做一個被利用的棋子,他要站到天平的另一端保持著絕不被輕忽的份量,他會是老巫師的盟友而不是犧牲品。

    他曾經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贏回他一廂情願認準的新娘加入了食死徒,但這一次,既然已經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時刻,他要為了自己先倒向會贏得戰爭勝利的鳳凰社。

    博爾齊婭給了別人給不了他的東西,而他也絕不容許這些東西被奪走。

    作者有話要說:當初是我說會更,說更一定更……(扭動唱歌ing),加更仍然給美味糕點的教授機器人

    這對夫妻會很奇妙地從戰爭中取得他們想要的東西,當然兩個BOSS就要悲劇了

    教授乃死也不放手啊不放手,我堅決支持你

    明天週六正常更,不過因為可能睡個懶覺的緣故,兩點以前吧



第78章 最新更新

斯內普坐在校長室的扶手椅中,梅林知道,他現在對這張扶手椅無比熟悉,在夢中,他幾次三番都想把這椅子當做鄧布利多那身老骨頭給拆掉。

    饒是鄧布利多窮盡他富有智慧的頭腦,也無法想到是什麼真正導致了斯內普的轉變。

    尤其是,他無法探知到斯內普的真實想法,他所能最直觀看到的,就是斯內普比起之前面對他時更冷靜甚至於冷酷的黑眸。

    這讓鄧布利多更加不確定他所為何事。

    斯內普又何嘗不是小心翼翼,面前德高望重的老巫師運籌帷幄,即便強大如伏地魔,最後也是落入他的算計而不自知。

    而他自己,被灌輸的思想一直是應該為正義盡忠,為所做的錯事贖罪,他被這樣的思維洗腦,讓這些誘惑而壓迫的話語從四面八方每一處角落裡飛來,緊緊地束縛自己。

    他看似是自由的,卻是被無形的牢籠禁錮著的囚徒。

    這一次,能夠束縛他的,只有蜘蛛尾巷的小房子和房子裡的那個女人。

    這一次他不想在半夜裡幻影移形去看莉莉的冰冷的墓碑和在她身邊安息的她討人厭的丈夫,無數次地去回憶他錯誤的罪證。

    這一次他不想去想他曾經愛過什麼,毀滅了什麼,這一次他只想保護現在擁有的。

    很長的沉默中,還是鄧布利多開口了,問出的問題卻很謹慎。

    「西弗勒斯,我親愛的即將走馬上任的新魔藥教授,你對霍格沃茲對你的安排還有什麼問題嗎?」

    臨近新年,外頭冷得很,而鄧布利多溫和的口吻和校長室裡的溫暖如出一轍。

    可斯內普卻很惡意地感覺這樣虛偽的溫暖反而沉重壓抑,要是毫無防備的人,還要被這樣的以禮相待惶恐得心跳不止。

    「你讓我噁心。」斯內普想起這位老人對自己的鄙夷和不信任,那種厭棄感又陣陣朝他襲來。

    他又回到了霍格沃茲和鄧布利多共事,前次是他的人生陷入彷徨,他做了件天大的、無法挽回的錯事。他把鄧布利多當做唯一能代死去的人接受自己道歉的存在,唯一能告訴自己如何補償的存在。

    是的,只要鄧布利多接受他的懺悔,哪怕是因為自己的其貌不揚、瘦骨嶙峋和言語刻薄而道歉又如何,把自己貶低到塵埃裡又如何?

    只要有人還能肯定他存在的價值。

    他同意成為一名間諜,宣誓只有鳳凰社一個絕對忠誠的歸屬,只要活著就貢獻所有力量。

    事實上,他得意地想,他不但許諾了,還做得比誰都好,那他為什麼不忠誠於自己好好幹呢?

    於是,他抬起頭,環視了一眼四周掛著的歷任校長的畫像,再將目光停留在建在的現任校長身上,鄧布利多此時看上去還精力旺盛,沒有十多年後的疲態,但是因為前途未卜,他的眼裡還沒有那麼多的視死如歸和志在必得.

    想及此,斯內普惡意地掀掀嘴唇:「鄧布利多校長,我雖然成了您的職員,但是我想我有義務告訴您,我打算將業餘時間奉獻給那位大人。」

    鄧布利多不意外他的選擇,卻吃驚於他的直白,他一直認為他和博爾齊婭的約定始終是與斯內普本人無關的。

    但既然斯內普來坦誠心跡了,那麼他或許可以對接下去的談話充滿期待,哪怕適當放下些身段也行。

    「呵呵,西弗勒斯,年輕人有自由選擇的權利,當然我希望你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不然我很難苟同你的決定。」鄧布利多選擇了模稜兩可。

    真是老狐狸,斯內普心想,不過又是個協議而已:「新年過後就是魔法部的盛會,梅林勳章授獎儀式,雖然我只是候選人……但那位大人的逼迫已經越來越緊密了。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我決定虛與委蛇。雖然我站在您這邊,但我一點也不想浪費鳳凰社……「寶貴」的人力物力來保護我那個小小的家的安全。」

    而且他冷笑一聲:「何況您那幾位看中的新成員,當年可是四個人一起上場才敢打我一個。」

    鄧布利多微笑著無視了這個尷尬的話題,他迅速了把握了要點:「所以你會是鳳凰社在食死徒內的間諜?」

    「沒錯。」斯內普不忘加上一句:「我既然選擇只和您談,就是不希望有一些衝動魯莽的人壞了大事。還有,鄧布利多校長,希望您能保重自己,我可指望您證明我的清白呢。」

    「西弗勒斯,你大可放心,我甚至於還得感謝你。」鄧布利多很是欣慰:「我也考慮過你轉投正義的可能性,現在我也得感謝這份先見之明。」

    他眼鏡後的眸光一閃,暗地加了句:也許我要感謝的是斯內普太太。

    斯內普很不耐煩他這樣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鄧布利多校長,我是為了我自己。再者,您是享譽世界的偉大巫師,有一件事情你可能還不明白。人不是巫師棋,不管你自認多瞭解他們,他們都不可能按照你的所有設想行事。」

    聖誕前夜,博爾齊婭一人氣悶地待在家裡,她正在給蛋糕做著裱花,可是手怎麼也不聽使喚,努力了幾次後看著與其說是花不如說是奶油球的東西,她認命地放棄了。

    而她十分明白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的丈夫,斯內普。

    博爾齊婭雖不是個行事高調的女人,但是這不影響她對自己的容貌的信心,即便當初知道斯內普對她無意,卻仍是不顧一切地引他入套,結果這男人也沒有讓自己失望,他用他那時還不算寬厚的肩膀給自己遮擋了好些風雨。

    如果博爾齊婭願意,她認為以自己的美艷貼心和察言觀色,也不是沒有讓這男人動心的可能。

    可她不願對斯內普做此嘗試,且不說勞心勞力未必討得了好,對於自己這樣一個經歷了種種再世為人的女人來說,極明白一個女人要過好,容貌和溫順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獨立和資本。

    她不是不知道斯內普是個可靠的男人,但是他委實可靠到了一種深不見底的程度,讓博爾齊婭有些惶恐。

    雖然也許因她本身經歷坎坷,反觀斯內普白紙一樣的人生,她這樣的一味推拒並不公平。

    可博爾齊婭卻又舒了一口氣,幸好他們並不是傾心相愛的戀人,因為斯內普這張白紙的唯一一筆濃墨重彩可能注定不是由自己來畫。

    所以說最近越發親密的關係不是什麼好現象,她不明白斯內普怎麼突然對婚姻生活投入了一些不明顯卻能被自己確實感覺到的熱情。

    博爾齊婭摘下手套,搓洗著指縫裡些微的麵粉,面前的窗台上擺著一面小鏡子,那裡映出一個優美的人影。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澀蒼白,歸功於最近半個月的無一夜空置,她的眉宇間因為滋潤多了好些嫵媚風情而不自知。

    那個男人照樣的手法簡單粗暴,既不溫柔也不算耐心,而博爾齊婭卻可恥地習慣了,她的身體已經能在微痛後很知情趣地為那狠狠的摩擦迅速濕潤起來。

    而且,還濕得很。

    這樣的認知讓她羞惱萬分,抬手摀住滾燙的臉,這才發現手上還沾著水珠,弄得臉上一片水漬。

    明明霍格沃茲也已經放假了,斯內普卻冒著大雪天不知跑去了哪裡,看他一臉嚴肅陰沉沒有一絲節日氣氛,她也就懶得問他了。

    雖然男主人不在狀態,而是身為一名合格的主婦,博爾齊婭心裡明白聖誕節是必須慶祝的一年裡極為重要的節日。

    所以她早早地做好了豐盛的晚飯,將大廳裡掛了些綵帶和裝飾的鈴鐺,還在壁爐邊上放置了一顆小小的聖誕樹,在樹枝上用了會發光的魔法玻璃珠。

    茶几上放著一份禮物,是她給斯內普準備的,至於那位大忙人先生,不知是不是已經把自己忘在腦後了。

    鐘聲響過七下,斯內普才回家,頭頂上是幾片雪花,他似乎有些煩躁,正粗魯地拉扯圍巾。

    博爾齊婭連忙走過去拍開他的手,給他耐心地解起衣物來,一邊問道:「你今天出門做什麼了?」

    「盧修斯有要事找我。」他頓了頓,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而且他要給納西莎買禮物,所以我……」

    博爾齊婭也是會和他一起出席頒獎晚會,她需要這些東西。

    美麗的女人從不缺乏首飾,當然這輩子嫁給斯內普後例外,但是博爾齊婭根本不會為鑽石的大小或歡樂或失落,至少這已經夠把斯內普賬戶裡的金加隆去掉不少。

    因此她必須有所表示,可她鑽進斯內普敞開的袍子裡的胸膛時,斯內普的內心卻是既幸福又痛苦。

    他從沒有過過聖誕節,而今晚他有了共同過節的人,可在白天,他還去找了糾纏得他很緊的馬爾福,同意了覲見伏地魔的事情,這不得不給他的心上蒙上了陰影。

    斯內普只是緊緊摟住懷裡的人,問道:「你姓什麼?」

    博爾齊婭沒有回答,卻越往他懷裡鑽去,手上的盒子落地掉在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可是無人理會。

    斯內普傾□子,越發地抱緊她,一隻手橫在她腰上,一隻手卻埋在她柔滑的髮絲了,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胸膛上。

    「斯內普。」博爾齊婭小聲地又重複了一遍:「斯內普。」

    她並不理解斯內普為何這樣,也許她只是單純地回答他的問題,而不是發自肺腑的真情相待,可他不在乎。

    她一直是最明白他的。

    博爾齊婭還是給斯內普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她上周在霍格莫德遇見了來逛街的特裡勞妮。

    在霍格沃茲畢業後,特裡勞妮就出門遊歷,意圖探尋占卜本源的秘密。現在她回來了,雖不知道她有什麼收穫,但是養家餬口可是頭等大事。

    博爾齊婭是知道特裡勞妮的命運的,所以在日前接到鄧布利多一封言辭含糊、莫名其妙的感謝信後,她決定趁機勒索一下老巫師。

    於是,特裡勞妮現在已經是拿到正式聘書的霍格沃茲占卜學教授了。

    斯內普手裡的麵包掉進了湯裡,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雖然他極力忍耐了:「你說特裡勞妮已經通過面試了?」

    可那明明應該是新年過後的事情……

    「是的,你們已經是同事了。」然後她詢問斯內普的意見:「特裡勞妮孑然一身,既然我們曾經睡在一間房間,現在她還和你領著一樣的教職,所以我想請她在年後霍格沃茲恢復教學後來吃飯,就在你的辦公室。」

    斯內普覺得嘴裡的麵包發乾:「具體幾號?」

    「一月十三號,週五。」

    斯內普不自在地點點頭,表示同意,在那個扭轉所有人的命運的特殊日子,把特裡勞妮監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錯。




第79章 最新更新


博爾齊婭敲了敲占卜教室的門,隔了許久這位新任教授才來開門。畢業半年的特裡勞妮不知遊蕩到何處去求學,看上去皮膚曬得黝黑,穿著橘紅色皺巴巴的裙子,頭上也用相同顏色的頭巾緊緊包住,乾枯的頭髮篷亂地洩出來,像是一把亂草。

    看起來真是過得很不怎麼樣,上次在霍格莫德兩人均行色匆匆,除了簡單的問候沒有更多深入的交談。

    今天這樣的日子,博爾齊婭倒真是很有興趣問問她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

    她笑著看著特裡勞妮:「西比爾,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特裡勞妮看到她來倒是吃了一驚:「我以為我們晚上才會見面。」

    「那你就當我是來接你的,」博爾齊婭玩笑道:「畢竟你不在城堡主樓,可能對那裡的情況不算太清楚。」

    特裡勞妮才想起兩人隔著門一個在教室裡一個在走廊上說話太滑稽了,趕忙閃身讓博爾齊婭進來,因為緊張動作太大,關門的時候她手腕上的繁複飾品一陣嘩啦啦地響,可是透過那副奇怪的眼鏡,別人並不能看到她尷尬的表情。

    占卜教室是階梯式佈置,課桌椅子並不需要打理,但是博爾齊婭看出特裡勞妮是很用心地想在這裡營造神秘的宿命氣氛,厚重的窗簾,不知名動物的頭骨,折射著詭異光線的水晶球,占卜桌上凌亂地攤著塔羅牌。

    博爾齊婭隨意地靠在課桌上:「西比爾,你究竟去了哪裡?變化也實在大了些……」

    提起這個,特裡勞妮有些興奮,聲音也高亢起來,不像她一貫說話的喃喃無聲,而是像她在做預言的時候那樣:「我遇到了一個流浪的民族,他們自稱因為卓越的才能遭神遺棄。於是我跟著他們走過了許多地方,看過了許多風景,和他們一起舞蹈歌唱,向他們的先知學習如何窺視命運……」

    博爾齊婭一聽就知道特裡勞妮遇到了什麼人,她所謂的走過許多地方可能只是幾座城市,而她之前從未出過魔法界,那位先知也未必比她有本事,只是騙術高明些。

    於是,她微歎口氣:「那後來呢?」

    特裡勞妮突然支支吾吾起來,所幸眼鏡蓋住了她大部分的失落表情:「我的錢用完了,他們搜刮了我的行李,把值錢的東西全拿走了,最後把我趕出來了……」

    她的聲音帶著些哽咽,博爾齊婭安慰道:「可你因此而清醒了,回到霍格沃茲謀生,教書研究不是很好嗎?」

    這還的確是令人艷羨的工作,簡直撥開了籠罩在特裡勞妮頭頂的陰云:「是的,是的,我和鄧不利多校長保證了會好好幹。」

    其實人人都知道,才開學沒幾天,特裡勞妮已經預言了好幾樁不測,弄得人心惶惶。

    「博爾齊婭,你要不要試試?」特裡勞妮很興奮地奔到桌邊理起牌來。

    更是十分殷切地用熟練的手勢將牌推成扇形,示意博爾齊婭過來抽幾張。

    博爾齊婭吃驚得看著她行雲流水的表演,如果不是她太熱衷於預言人的厄運,那麼哪怕不在霍格沃茲也能找到謀生方法。

    她一時之間不知該說特裡勞妮是太直率還是在追求誇張的轟動效應,於是還是擺擺手:「不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

    斯內普見到博爾齊婭特地去接了特裡勞妮來,心裡很不以為然,但是這也是妻子顧慮到自己不喜等人,而那個神棍十有**會摸不著路。

    他也立刻皺著眉發現了特裡勞妮奇奇怪怪的打扮,就和小時候來他家偷竊的吉普賽人一樣。

    斯內普年幼時家徒四壁,因沒有東西可偷,那傢伙還留了張字條嘲笑這家是窮鬼。

    所以他此刻既有些鄙視,又因為預言的關係不得不忌諱著這個不倫不類的女人。

    博爾齊婭正在忙碌著,因為斯內普的辦公室是沒有廚房的,所以為晚餐出力的是小精靈。

    但是這對於主婦來說,會顯得很沒有誠意,因此飯後茶點是博爾齊婭在家裡準備好帶來的。

    特裡勞妮只好在室內隨意走走,佯裝把書櫃裡的書研究了個遍,又坐回沙發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博爾齊婭忙碌。

    實際讓,她隱隱有種錯覺,斯內普明明坐著看報紙,絲毫沒有理她的打算,可她總有種無時無刻不被監視著的詭異感覺,就連寒毛都根根豎起。

    直到坐上餐桌,博爾齊婭笑靨如花地調和氣氛,她身上的壓迫才減輕些。

    斯內普看似一天都待在地窖裡,但他對學校裡的一切動靜瞭如指掌。

    比如他知道鄧布利多那個老頭一早就離開了霍格沃茲,多數去了豬頭酒吧,即使這次不需要對特裡勞妮進行面試,也可以照例和阿不福思敘敘舊,雖然很可能會得到冷言冷語和閉門羹;而特裡勞妮則待在她的占卜教室鼓搗了一天,在無人的場合下應該沒有做任何預言的必要,而顯然她今天的唯一訪客博爾齊婭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而在他腦子裡轉了一天的卻是不經意間想起的將近7年前特裡勞妮入學時發生的事情,他潛意識地覺得特裡勞妮也許指的是自己,可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特裡勞妮預言裡的是「她」而不是「他」。

    這個自卑又自傲的神棍也許永遠不會知道,這個正坐在她斜對面用餐的滿身散發出不歡迎與漠視意味的男人,可能是在這世上最相信她的人。

    博爾齊婭敏感地發現斯內普的胃口很一般,他似乎渾身都是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準備隨時撲上去扼住對方喉嚨一般。

    她突然有些後悔了,她竟不知道斯內普這樣討厭特裡勞妮,而他偏偏之前還是一副欣然贊同的模樣。

    等到特裡勞妮渾身開始抽搐的時候,斯內普甚至想就此歡呼一聲,他終於不用像守著魔藥沸騰一般緊張地等著這個神棍發癲了。

    博爾齊婭一邊譴責地瞪著微彎嘴角的斯內普,一邊倒是很好奇地盯著特裡勞妮,至少特裡勞妮在7年前就預測了自己這麼一個人。

    「她有兩個仇人,

    一個是宿敵的後裔,

    一個是悲劇的推手,

    兩個只能死一個,

    夙世的血脈和仇恨,

    會讓詛咒應驗,

    愛的人無法全部保全,

    而新生命誕生在最黑暗的地方。」

    斯內普眼明手快地在特裡勞妮摔倒之前使用了漂浮咒,而他同時驚奇於這個全新的預言,這意味著救世主波特這輩子就是個真正平凡狂妄的小子。

    他既沒了光環,也無需屍山血海給他鋪路,可是伏地魔,誰又能去打敗伏地魔?

    他的臉蒼白起來,他為了一時的安全願意效忠伏地魔,卻暗中倒戈鳳凰社,而在未來已經不明朗的情況下,沒有人能肯定這還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他幾乎是露骨地憤怒地瞪了一眼暈倒的特裡勞妮,這個不論何時都能做出該死的預言的女人!

    那麼現在的關鍵就是,那個預言裡的「她」是誰?

    斯內普想得太過出神,以至於沒有發現博爾齊婭遽變的臉色。

    恰在此時,壁爐裡傳來動靜,似乎是有人喊話,博爾齊婭急忙轉身背對斯內普以免被他看出不對來,一邊舉起魔杖解除了飛路禁制。

    伊文娜的聲音聽起來氣喘吁吁:「博爾齊婭,我在對角巷的公共飛路室,布萊恩家的店被人砸了!」

    博爾齊婭只在奇怪伊文娜明知自己極厭惡布萊恩家的事,又怎麼用如此擔心的口吻告知自己:「誰幹的?」

    那頭明顯頓了一下,然後傳來一句讓博爾齊婭聽了有些暈眩的話:「索菲亞!」

    說起來托馬斯的確是做生意的料,所以說這樁意外與他的經營之道並沒有什麼問題,而純粹是無妄之災。

    博爾齊婭讓斯內普看著躺在沙發上一臉慘白的特裡勞妮,以免她醒過來驚慌失措,別的則讓他不必擔心,伊文娜和謝菲諾留斯都在對角巷等著自己。

    「究竟是怎麼回事?」博爾齊婭拍拍壁爐裡帶著來的煙塵。

    謝菲諾留斯已經有點嚇過頭了,他大概從不知道女人的嫉妒能帶來這麼大的破壞力。

    伊文娜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才說道:「我和他也是來逛新年夜市的,結果發現索菲亞在你家的成衣店裡大吵大鬧,似乎是撞見了布萊克和他包養的那個交際花……」

    她嘟囔地加了句:「就是格尼薇兒嘛,不過那個布萊克家的亞瑟王魅力可真大……」

    這麼說著,三人已經走到目的地,櫥窗玻璃碎片灑在街面,卻無人關心,彷彿只是為熱鬧增光添彩的水晶之夜。

    索菲亞就是一個重量級的妒婦,右手捏著魔杖指骨都泛白,可見她用力之大,這疑似爆破咒的場景明顯就是她的傑作。

    是的,她從畢業後就等著布萊克履行諾言來娶她,或者如果他暫時不想結束單身,她願意等他一年,但是得象徵性地舉行一個訂婚儀式。

    可事實是,她從7月等到來年1月,半年過去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未來丈夫,他像躲瘟神一樣躲她,卻溫柔而有耐心地帶著別的女人來選購禮服。

    她聽到了什麼?他竟然無視自己這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卻要帶那個人盡可夫的女戲子去魔法部的晚宴。

    西裡斯·布萊克雖然被剝奪了直系繼承人的權利,他雖然被剝奪了那個奧賴恩的中間名,可他又得到了阿爾法德的中間名,所以不管他是多麼的花天酒地,他依然是一位「名流」。

    索菲亞簡直要氣到口不擇言了,她不假思索地就上前質問他,他為什麼寧可帶著個和他最討厭的馬爾福家的老頭子上過床的女人去參加宴會,卻不願意選自己?

    而當那個可憐得幾乎讓所有男人恨不得衝上去安慰的女人哭著躲到布萊克身後時,索菲亞的怒氣就只能靠魔杖發洩了。

    可她忘記了,即使面前的女子再下賤,可有些話也不是一個得體有教養的女孩應該說的,為此索菲亞並不會得到大眾的同情。

    以至於她被兩個奧羅包圍的時候,也無人出聲相助。

    然後她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博爾齊婭和伊文娜走了進來。

    索菲亞看著風姿卓絕、在燈光掩映下猶如夜之女神般走進來的博爾齊婭惡聲惡氣地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這是布萊恩家的產業。」博爾齊婭冷言回答。

    索菲亞卻笑了起來,那笑容卻□人:「布萊恩家已經有繼承人了,你又嫁給了一個窮鬼,你還在這兒擺什麼主人的架子,真可笑!」

    伊文娜才想衝上去,卻被謝菲諾留斯揪住,他使了個顏色,只見斯內普陰沉著臉走了進來:「閉嘴!」

    他走到博爾齊婭身邊,把她擋在身後,一個柔柔的聲音問斯內普:「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沒什麼大事嗎?」

    「已經過了午夜了。」一月十三日已經過去,特裡勞妮已經做了預言,那麼再看著她也沒有了意義。

    更何況,斯內普自嘲一笑,他原以為自己成了掌舵的船長,卻在命運的驚濤駭浪裡再次淪為了一葉小舟上的迷失方向的旅人。

    但他卻也不忘分析眼下的事態,面前兩女一男對峙的原因不難猜,於是他向對他的到來表示驚訝和厭惡的布萊克投去一個惡意嘲諷的目光。

    布萊克不願意這幕落在等著看好戲的鼻涕精眼裡,只往內袋裡摸出一張支票,簽了一個令人咂舌的數字,遞給店員:「這些是賠償。」

    然後回身摟著抽泣的女人就要往外走,一邊還不忘提醒兩個奧羅:「別忘了把這個瘋女人帶回部裡去。」

    布萊克的話冷酷得讓週遭人皺眉,即便這是一樁貌合神離的權宜婚姻,他這種不加掩飾的厭惡和不留情面的落井下石越發顯得此人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連博爾齊婭都不由地憐憫起索菲亞,如果命運不曾改變,她對布萊克只是少女時代的幻想,而從來沒有真真切的得得到過,是不是能避免這樣的義無反顧的愛情。

    布萊克最後的話終於擊破了索菲亞肥厚脂肪下一直小心包裹著的自尊心,除了那個被自己鑽了空子的夜晚,布萊克從來沒有給過她一絲機會。

    他都不願意挑挑眉,用挑剔的眼光看看她,是的,索菲亞·哈金斯都丑成這樣了,還談什麼內在美?

    她目光空洞地看看周圍,謝菲諾留斯拉著伊文娜遠遠地避在角落裡,窮鬼斯內普抿著唇把博爾齊婭護在身後,而她的未婚夫,正對她不屑一顧地擁著別的女人安慰。

    眼淚順著她圓潤豐滿的臉頰一路順暢地流下來,即便是如此,她索菲亞·哈金斯不能在最高級別的魔法部宴會站在西裡斯·布萊克身邊,那沒有女人可以!

    就在所有人都看著索菲亞的眼淚,以為她已經絕望透頂放棄的時候,她突然爆起。

    猩紅的鮮血隨著「神鋒無影」濺在了滿地的碎玻璃上,成為點亮最後喧囂而慘烈的舞台的紅水晶。

    斯內普牌小馬達劇場:

    四天前是一月九號。

    斯內普照例準時下班,回家吃老婆博爾齊婭做的飯。

    雖然菜單有變化,但沒有什麼特別的用心。

    飯後的甜點是淡奶拿破侖,而不是任何和蛋糕沾邊的東西。

    博爾齊婭臉色如常。

    斯內普內心有掩飾不住的失望,

    可他說服自己現在這樣的生活已經是梅林賜予的最好禮物了。

    晚間照例洗浴上床,

    他知道博爾齊婭還沒睡,

    昏黃的燈光下被子裡有一個曼妙的人影起伏,

    他悄悄探手過去。

    斯內普順著博爾齊婭的手臂摸上去,

    摸到一個絲滑的略顯蓬鬆的袖管。

    他陡然靈光一現,

    手指又順著脖子輕輕溜下去,

    可卻沒有摸到布料的存在,

    果然是那件玫紅色的低胸泡泡袖睡衣嗎?

    他另一隻手也滑下去,

    撩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極短的裙擺,

    那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博爾齊婭紅紅著臉抬起頭,

    提手環住斯內普的脖子,

    「西弗勒斯,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矮油,我來更新了。

    七月因為事忙,改至週三週六更新,加更不定期。

    猛然發現自己在榜上,有一萬五的任務,明天要不要更一章呢,咬手指……

    預言沒有了,或者說改變了,教授有點沒方向。

    所以說瑪麗蘇的後台一定是山寨的命運女神,俄狄浦斯王表示壓力很大啊~



第80章 最新更新

辛西婭慘叫一聲,捂著正大股流血的右臉癱軟在地上,布萊克極力想把她拉起來,可她卻像軟 軟的棉花一樣,一路就滑了下去。

博爾齊婭嘴微微張了下,正想說些什麼,又很快閉嘴,斯內普的臉色十分陰鷙,可兩人都選 擇站在原地不動。

那兩個奧羅已經反應過來繳械了索菲亞,可索菲亞卻渾不在意自己的手被扭在背後的疼痛,只 一臉諷剌地望著面前的夫妻二人。

「博爾齊婭,你的心也不像你的臉長得那麼美好。」

斯內普正抓著她的手以防她一時衝動,不知是防她衝上去給索菲亞一點教訓還是去幫助正在 流血不止的女人。

可只有和博爾齊婭此刻面對面的索菲亞看見她美麗的黑色雙眼一瞬間冷凝:「我從不認為我 有義務要做一個美好的人。」

兩個女人的眼神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外的血泊裡,那個從小備受寵愛呵護的大少爺可能這一生 還沒有見過那麼多的血,根本不知道怎麼辦,還是路人出力用了聖芒戈召喚咒。 看著治療師徒勞地嘗試著止血,索菲亞事後帶著輕鬆的表情被押走了。

斯內普的臉色極不好,他急急地拽著博爾齊婭到家,聲音裡有些不同以往的急躁:「沒人能 保住哈金斯,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魔法部一定會嚴加審問。博爾齊婭,你……」 博爾齊婭知道他想要問什麼:「那書和我的I日諫本一起在你工作間的書架上。」 「不,這不重要。」斯內普的焦躁不無道理,哈金斯那個愚蠢的女人,如果她供認了黑魔法 的來歷,那麼博爾齊婭將是毋庸置疑受到牽連的人:「哈金斯可不可靠? 」 「你覺得她那樣子會放過打擊我的機會? 」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她得不到她要的,就要毀了她嫉妒眼紅的一切:「她必定是和你同住一 間時下的手,」斯內普頓了頓:「你沒把我的書收好嗎? 」

博爾齊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霍格沃茲學生宿舍用的都是敞開式書架,我為什麼要

斯內普卻打斷了他的話,可是他的臉色卻讓博爾齊婭看出一絲失落:「最好哈金斯知道自己 在幹什麼,不要做出讓她自己後悔的事情。你最近不要出門,我會在房子周圍布下赤膽忠心咒, 有任何不對你知道怎麼聯繫我。」

博爾齊婭只能點點頭,她想問問斯內普怎麼了,卻不知從何問起。

斯內普一人待在工作間裡,他少見地沒有在進行任何研究和魘藥釀製,他只是坐在沙發椅 上,看著書架。

他不能責怪博爾齊婭,他一個詞都吐不出來。

他指望什麼,指望博爾齊婭像對待她那些寶貝高跟鞋一樣對待自己的那本破書? 那本《高級魘藥製作》的書脊都泛白剝落了,放在極新的書堆裡很是明顯,這樣的書會出現 在相對整潔的女生宿舍本就不可思議,難怪會惹起別人的好奇心。

他想起和博爾齊婭的學校時光,想起自己把書交給她時的不冷不熱的樣子。 那些魘藥知識也就算了,他都不知道裡邊記述的他自創的黑魘法內容會不會嚇到她,可他只 是想讓她多些自保的能力。

她都未必重視自己這個人,或許當時是這樣,又如何會把自己給她的東西放在心上,如他所 想的那樣把書藏在她書桌的最秘密的抽屜裡抑或是香閨的枕下。 斯內普想到此,喑歎一聲,召來紙筆給盧修斯寫信。

索菲亞的審判進行的出人意料的快,因為事關醜聞,魘法部進行了秘密審理和宣判,並不歡 迎無關人等列席。

待到斯內普和博爾齊婭知道消息的時候,己經是索菲亞因黑魘法傷害罪被判處阿茲卡班監禁 三個月的第二天。

這個判決不算重,卻也合情合理,在情勢猶如被吹鼓的氣球一樣漲到極致,不知何時會爆發 的時候,這樣公然地使用黑魔法無疑會觸到魘法部敏感的神經。

但是這並不是最震驚的消息,令人不齒的是西裡斯^布萊克,他竟然代表受害人不服宣判, 申請上訴至魘法部最高大法官處,要求判處他的未婚妻至少半年的監禁。

這實在是將他自己急欲甩脫索菲亞I哈金斯這個包袱的企圖大白於天下了。 在阿爾法德的遺囑裡,布萊克的最終繼承權決定於他會否在未婚妻索菲亞I哈金斯畢業一年 內與之結婚,但是因為索菲亞在結婚期限來臨時是在阿茲卡班度過的,連古炅閣遺產繼承委員會 也沒有先例可循是否應該取消布萊克的繼承權。

再不濟,哪怕他將上訴期拖長到三個月,也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

但他忽略了索菲亞的初審如此迅速,判處的監禁時間不過也才三個月,就是因為布萊克本家 和馬爾福家族不想看到布萊克擺脫阿爾法德遺囑的束縛。

因為兩家的施壓,就連終審也史無前例地在一周之內充成了,最高大法官宣佈了維持原判的 決定。

當天的《預言家日報》以頭版的半個版面刊登了布萊克掩飾不住的失望表情,引得魔法界又 是一陣嘩然。

而只有少數知情人為之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索菲亞自始至終投有交代她所使用的黑魔法 的來歷,因為對傷人的罪行供認不諱,這也並不是魔法部要追根究底的重要案情。

只是在被押解到阿茲卡班之前,她要求見見博爾齊婭I斯內普,而盧修斯和納西莎建議她答 應這個要求。

索菲亞被關押在魘法部的臨時案犯拘禁室內,不久後攝魂怪將會把她帶走。 博爾齊婭走進這個臨時房間的時候,似乎已經能感覺到攝魂怪逼近的強大的陰冷的氣息,這 讓她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可是這樣的感覺她並不陌生,她輕易地就說服了自己昂首挺胸,精神振作地坐到那個女犯面前。

索菲亞出人意料的整潔,她穿著簡單的黑袍子,頭髮全部梳起在腦後,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 憔悴,眼神卻灼灼地盯著來人。

博爾齊婭坐下身,看了看將索菲亞固定在椅子上的兩個鐐銬,又□細端詳了她的臉:「你比 我想像中情況要好。」

「那是因為情況已經壞得不能再壞了。」女犯的嘴唇有些乾裂,聲音沙啞。 「不,現在還不是最糟,你也許會在阿茲卡班發瘋,喪失身為人的最後一絲理智。」博爾齊 婭冷著臉:「哦,我忘記了,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本就已經投有理智了。」

索菲亞就是一個把嫉妒別人當做終生事業的人,她嫉妒博爾齊婭的美貌,嫉妒可以吸引布萊 克目光的女人,又嫉妒自己的未婚夫眼裡只有別的女人,更甚者,她甚至嫉妒博爾齊婭和伊文娜 都有一個尚算幸福的家庭。

「不,我還有理智,我總是一個拉文克勞,至少我知道怎麼讓你惶惶不可終日。」索菲亞竟 還有著一絲得意:「知道我為什麼投有供出你和那本書嗎?我就是要讓你過過袒驚受怕的曰子

「住嘴,你大可試試,看看說了之後會怎麼樣! 」博爾齊婭怒而打斷了她的話。 索菲亞卻笑了,可她眼眶紅著,她看了一眼門外,她知道那裡有個男人在等著博爾齊婭:「 你看,我為什麼不嫉妒你呢?你的這張臉活該受到所有人的嫉妒,好在……好在你終於和那個窮 鬼斯內普綁在了一起,我以為我終於可以勝過你了。可我偶爾從你書架上翻到這本書,我就知道 你所選擇的這個男人,未來必定不會甘於平凡。在我還自以為是地嘲笑你的時候,你已經下了一 手好注。」

「你自己選了布萊克。」博爾齊婭反詰:「你要是能忍住一時的憤怒,那你只要再和過去幾 個月一樣,拖滿半年就是了。當然你出了現在這種事……」

「雖然布萊克本家和馬爾福家不是真為了你的利益著想,但他們也不會坐視布萊克在毀了婚 約之後還能坐擁財產,作為他們家族立場的內部爭鬥,你還有巨大的利用價值。」

索菲亞的眼神卻憤恨非常:「我為什麼要被他們利用,你以為我事到如今還會對布萊克抱著 任何幻想嗎? 」

博爾齊婭良久投有出聲,最後只能狠狠地瞪著這個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糟的女人:「那你 就繼續嫉妒,努力恨著你所嫉妒的一切,再從阿茲卡班活著回來。」

她懶得再看索菲亞一眼,轉身就離開了這個陰喑狹小的房間。 斯內普正在門外等她,他看得出妻子的臉色不好,卻選擇不問。

而博爾齊婭卻是對著高高的鑲滿彩色的玻璃窗出了一會兒神,看著陽光從外面透進來,變作 投射在地上的五顏六色的絢麗美景:「斯內普,我那時想去救她的,可我沒有,她的臉已經徹底 毀容了。」

斯內普看著外邊陽光漸漸被遮蔽住,身上泛起冷來,他知道攝魂怪來了。 「是我不讓你去的。」他拉起博爾齊婭的手:「我們回家。」

這件事不久之後漸漸淡出了大眾視線,現在街頭巷尾議論的則是幾天後將在魘法部舉行的盛 大晚會。

對角巷成衣店的生意史無前例的好,連續的幾個月裡,無數的聞名遐邇或者稍稍體面的婦人 都宣稱自己拿到了邀請函,要給自己做一套能驚艷全場的禮服。

而男人們只要跟在妻子後面忙得團團轉,用金加隆滿足女人渴望美麗和關注的欲·望,然後 在宴會正式到來的那天做好陪襯就行。

作為梅林勳章候選人之一的波特夫婦也因為這一盛事,少有的兩人一起待在戈德裡克山谷的 家中,魁地奇職業賽因為這件事休賽一周,當然這也是因為今年有一名魁地奇明星入選的緣故。

莉莉的肚子已經微微凸起了,她皺著眉頭對著扔在床上的束縛帶發愁,即使用上了這個東西 腰身也沒有令她滿意。

半個月前她預訂的紫色長款單肩禮服己經繃在了肚子上,雖然可以使用魘法調整到舒適的大 小,但是莉莉看著鏡中的自己,總覺得放大的禮服穿在自己山上像是被烤熟膨開的香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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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最新更新


多瑞亞一臉怨責,衝上前去一把抓起那條束腹帶,扔在莉莉面前。

    波特見狀,不由有些發楚,在他的記憶中,由於是老來得子,母親對他異常溺愛縱容,從來不忍心拂他的意,即便做錯了事,也不過是訓斥幾句過後就輕輕揭過去了。

    他家世顯赫,開朗外向,隨心所欲,不過仗著有一對社會地位尚可又愛子如命的父母。

    但是,在自己結婚的問題上,波特和自己的父母史無前例地對立,而母親從未如此堅決地對他的所作所為保持了厭惡的態度。

    因為多瑞亞雖然嫁入了波特家,卻到底是一流世家布萊克家的小姐,家族對於純血的執念一直在她心中根深蒂固。

    波特雖站在了莉莉面前,任那條惹禍的帶子挾著怒氣落在自己身上,卻不敢發話繼續火上澆油。多瑞亞見自己兒子那副沒出息的樣子不怒反笑:「詹姆斯·波特,你兩個月沒回家,本事見長啊。」

    「你還記得你去年的時候是怎麼回家求我和你父親把家裡剩下的唯一一隻小精靈給你們的?讓你在進入決賽後可以照顧你這無用的懷孕的妻子而無後顧之憂?而我們……波特老夫婦兩人只能偷偷摸摸去找傭人?我這兩個月來都沒敢讓客人來波特莊園!你甚至都不願問問她是否願意『屈尊』住回來,反而把生活的難題都扔給我們?」

    莉莉看著自己的丈夫和丈夫的母親,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她不知道波特莊園的近況,也不知道詹姆斯這些所作所為。在感動於詹姆斯為她考慮之餘,她甚至都不敢抬頭面對自己的婆婆。

    多瑞亞見此心裡更有了底,這段時間丈夫勸她為了孫子忍氣吞聲的委屈一下子全都迸發出來,而她這種維持著優雅卻隱隱中包含著心冷到極致的怒氣,讓波特和莉莉面對誅心的指責都不敢接話。「詹姆斯·波特,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你執意要娶的妻子。」

    多瑞亞撫了撫胸口,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右手輕輕抬起將鬢邊落下的白髮勾到耳後:「我的兒子是優秀的,可你卻不是一個賢內助。男人一生中不能只光光眼裡只有一個女人,男人要追求的東西有很多,才能、成就、榮耀和大眾的認可。詹姆斯正走在這條路上,可你在拖他的後腿。」

    她冷冷地盯著那個讓她動過惻隱之心的肚子:「作為父母,我們可以提供幫助,甚至不惜降低我們的生活質量,損害了波特家族的日常交際,你要知道波特家族的名望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它能在關鍵時候幫助詹姆斯走得更遠。你不能僅僅把自己作為詹姆斯的妻子,雖然我從來沒有情願地承認你,可你現在的確是波特家的一份子。」

    「可我們在犧牲了這些後……」多瑞亞的聲音冷酷得像結了冰:「你卻這樣對待唯一能維繫我們之間感情的孩子,你捫心自問,你配嗎?」

    莉莉雖然在魔法界求學數年,卻始終在中產階級的家庭長大,在這之前,她也不過就是在電視上見過英國女王和其皇室成員。

    她甚至都不認識任何一位有爵士稱號的體面人,沒有和上流社會的得體優雅的女士打過交道,也不懂得這樣的人在享受地位帶來的優越時,承擔的責任也更多。

    她只明白,她從小衣食無憂、容貌美麗、性格活潑、成績優秀,人人都喜歡她。

    人人也都應該喜歡她。

    於是她在見過高貴卻帶著敵意的多瑞亞,豪華卻又冰冷的波特莊園後,潛意識地選擇了逃避。她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丈夫,一貫的活潑靈巧卻彷彿都失蹤了,莉莉·波特是勇敢的格蘭芬多,她不怕公開地站在伏地魔的對立面,但她卻在自己的婆婆面前心虛而訥訥不能言。

    這並非因為她勇氣欠缺或聰穎不夠,更不是因為她的麻瓜血統,只不過是缺乏良好出身帶來的底氣,以及和她的丈夫一樣,因為父母的溺愛而缺乏責任感罷了。

    多瑞亞諷刺地看著她因為被當場抓個正著而不能反駁的樣子,無視兒子在一邊不停地解釋:「這是魔法束腹帶,不會傷害孩子……」

    「你不是女人,沒生過孩子,你懂什麼?!」看母親這麼一說,波特只能閉嘴。

    多瑞亞最後不容分辯地命令道:「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真是丟臉,你不知道羅斯莫德家的大兒媳也是這身衣服嗎?你想丟光波特家的臉嗎?以後不准去不夠高貴的地方訂做衣服,出席重要場合前打聽清楚別人會穿什麼衣服?或者乾脆由我為你代勞,如果沒人願意告訴你的話,魔法部的宴會可不是霍格沃茲的學生舞會,裹身糙布就能出席。」波特知道在這樣的場合撞衫會有什麼後果,尤其是他今天還是主角之一,他突然對自己的母親感激起來。

    同時他不忘安撫莉莉,今天是自己的大日子,畢竟母親還是比較有經驗的,讓她先跟著母親回波特莊園,多瑞亞會妥妥當當地安排好一切的。

    莉莉到底也是個聰明人,今天的事情她的確思考得不周到,要不是多瑞亞得到消息來找他們,那明天的小報上曝出的撞衫照片必定會有自己。

    她甚至可能只得藉故躲在魔法部的休息室裡度過整個原該快樂的晚會時光。……

    斯內普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身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同樣和他百無聊賴的男人,博爾齊婭才剛剛進了試衣間而已,而從剛剛那個男人的抱怨聽起來,他已經等了快兩個小時了。

    這讓他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趁這會兒去隔壁的麗痕書店買本最新一期的《魔藥新發現》打發時間。

    可是博爾齊婭總是讓人那麼出乎意料,或者說就是因為條件過於得天獨厚,她只要用千錘百煉的眼光挑上一件順眼的禮服,就絕不會有不適合的可能性。

    斯內普被店員請到更衣室裡,看到裡邊一襲白色抹胸裙的博爾齊婭,他還沒來得及屏住呼吸,就皺起眉頭問道:「這條裙子裂了嗎?」

    博爾齊婭知道他是看到右腿邊的那條單邊開叉不樂意了,卻打定主意忽略他的抗議:「西弗勒斯,我可不知道你今天會不會是最大的贏家,不過……」

    她嬌笑著貼上去,百般柔媚地掛上男人的脖子:「我一定是最大的贏家!我們兩個可不能空著手回家。」

    事後證明當天夜裡所有的記者所帶的膠卷都不大足夠,他們甚至抱怨為什麼組委會安排斯內普夫婦最後壓軸進場。

    詹姆斯·波特和他的太太是第一個出現在晚宴紅毯上的,由於男方不但是此次梅林勳章的最大熱門人選,更是新鮮出爐的前不久才結束的魁地奇歐洲杯賽的冠軍球員,且還是全隊的靈魂找球手。

    相形之下,在霍格沃茲上學時就美名在外的莉莉·波特今夜就有些遜色了,她一襲中規中矩的鵝黃色高腰禮服,雖然襯得人青春靚麗,但這件衣服很好地凸顯了她的孕婦身份。原本光潔的皮膚有些暗沉,暖色的禮服更是讓她看起來有些豐腴,尤其是讓禮服顯得保守的肩帶,反而微微箍起了勒痕陷進圓潤的肩膀裡。

    在球迷,尤其是女球迷瘋狂的夾道歡迎下,所有的記者都把鏡頭對準了詹姆斯·波特,而若有似無地忽視了他臂彎裡的妻子。

    其後又有兩名候選人踏上紅毯,還有一名缺席,斯內普夫婦被安排在最後。

    待到他們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全場有一瞬間安靜到了極點。

    西弗勒斯·斯內普絕不是個外表出色的男人,甚至可以說不但其貌不揚還略顯陰沉,可他站在人群裡,卻獨獨能靠著強大到令人難以忽略的氣勢獨樹一幟。

    和一身黑的他截然相反的是他一身雪白,猶如黑夜中一點明亮,彷彿是天生適合漫步於眾人目光中的水澤仙女一般的博爾齊婭·斯內普。

    這同時也讓斯內普先生心中和他此刻的外表一樣陰霾,博爾齊婭身上的禮服太過青春嫵媚,反而讓他有種把這條長長的紅毯掀掉,從魔法部飛路直接進場的衝動。博爾齊婭為了搭配斯內普聖誕節時送給自己的鑽石項鏈,特地選了一件純白裹胸拖地的長禮服。

    這樣不但可以避免過於端莊的禮服顯得那顆鑽石太小(這與那些貴婦祖上傳下來的首飾自然沒法比,其實也不小),反而更顯得博爾齊婭清新靚麗。

    禮服的上部設計得非常簡單,褶皺的抹胸式設計裹得緊緊的,特別突出了博爾齊婭修長的脖頸和和豐滿的胸部。

    呈一片細長的葉子形狀垂蕩下的項墜,小指大小的鑽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曖昧地躺在豐潤的一線陰影裡,美妙得讓人不由地呼吸發緊。禮服下部是飄逸貼身的紗質長裙,極優雅大方。

    可你若是有心仔細從側面看一下,就可以發現在右側裙邊上留著一線直達膝上的開叉。這本是常見的款式,今天開了叉的裙子也不在少數,可走動之間,隱隱可見一整條筆直細白,一絲瑕疵也無的凝滑長腿,比白裙更為耀眼。這美景讓那些瘋狂的按著快門的記者在膠卷告罄之後,只能張口結舌地像是被攝去了魂一樣盯著直看回不了神。

    更不要提裙擺下的那雙高跟鞋,鑲著華麗細緻的蕾絲,像雲霧一般繚繞在細緻的腳踝上,要不是這位美人的身邊跟著一位氣勢懾人的保護者,男人們恨不得蜂擁而上去膜拜一下美人的腳背。「喂,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博爾齊婭一邊對著鏡頭微笑,艷麗的紅唇不知又謀殺了多少膠片,纖長睫毛下的雙眼卻不滿地瞟向斯內普,兩人相貼的身體間,有一隻小手也在腰際長卷髮的遮掩下,不留痕跡地扳著斯內普像鐵鉗一樣掌著細腰的大手。

    斯內普只好咬著牙貼近她頸側道:「博爾齊婭,大贏家,你可以和我入場了嗎?而不是把你的雙腿黏在這塊地毯上讓一群男人觀賞!」

    博爾齊婭卻不客氣地回敬:「今天的主角斯內普先生,這可是在為你造勢!」

    這番回敬頓時讓斯內普受也不是,諷也不是,腳步卻沒有如博爾齊婭所願的那樣停下來,片刻後兩人就消失在拉著警戒魔咒的大門內,徒留外邊一片可惜的唏噓。讓博爾齊婭興奮異常的是,那位缺席的、自始至終對此次頒獎晚會抱著婉拒態度的人竟然是伊文娜,當然得獎人是她的化名。

    為此,伊文娜戴著一頂大得離奇的頭飾,像個挖了幾個孔的南瓜一樣連她的額頭都罩住了,明顯是想避人耳目了,她甚至還很前衛地穿了拼色的奇怪長袍,遠看就跟打了補丁一樣。

    博爾齊婭眼神好得很,一眼就看出兩人身形神似,她晃到伊文娜藏身的角落,出其不意地嚇了她一跳。

    伊文娜可惜地嘟著嘴:「果然瞞不過你。」

    「你是不是貢獻出了什麼史無前例的發明?不過這發明是不是有點古怪,才讓你不得不……」博爾齊婭打趣道。

    「我不過是發明了魔咒保存容器,一種煉金製品。」伊文娜的臉色突然很微妙:「你要知道,當巫師戰鬥到力竭的時候,這種提前保存魔咒的容器或許就能成為制勝的關鍵……」

    博爾齊婭趕緊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她的臉色也不好:「是不是已經有人接觸過你了,所以你才對這次得獎的態度這麼消極?」

    伊文娜讓她放心,她發佈這個魔咒的時候並沒有用真名,但是她這樣躲在角落裡也不是全無收穫:「我剛才聽到幾位高級部長的夫人在說悄悄話,還包括副部長米麗森·包諾德,她這次代替身體不好的現任部長主持這次盛會。」

    伊文娜擔心地看看博爾齊婭:「我覺得她們話裡的意思似乎已經屬意了某位球星。」

    兩人的眼光朝候選人站的地方看去。斯拉格霍恩這個四處鑽營的老人精自然不可能缺席,何況又是斯內普,莉莉和波特都在的場合,他不知什麼時候把人叫到了他的身邊,一時如願地成為了全場焦點。

    就連馬爾福夫婦都極給面子地在其間寒暄,雖然博爾齊婭覺得那是盧修斯在給斯內普面子,夫婦兩人顯而易見地對另一對態度有禮而冷淡。

    而納西莎同為孕婦,穿著銀綠色包裹得極嚴的緞子紗裙,冷淡的藍眸中卻又不乏母性的溫柔,顯得在一邊正左右逢源的波特夫人極不莊重。

    而斯拉格霍恩也擅於製造話題,他作勢拉著兩位候選人的人,三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機靈的記者早就候著時機按動了快門。

    斯拉格霍恩還呵呵笑著:「競爭固然重要,友誼卻是永恆長存的。」

    他甚至看著一邊的舞池提議道:「既然都是老朋友,西弗勒斯你於情於理該和波特夫人去舞池敘敘舊,要知道懷著孩子,跳舞可是唯一還能消遣下的活動。」斯內普偏著頭,眼底卻寒意懾人。

    他與莉莉在那次聖芒戈分別後就再未遇到,但是對於斯內普來說,在那個真假難辨的卻又感同身受到恐怖的夢境後,他與莉莉一別已有近20年。

    他還隱約記得她鼻子上顯得很可愛的雀斑,現在已漸漸因為妊娠的緣故,斑痕從鼻翼蔓延到雙頰。

    莉莉興高采烈地和他打招呼,同意興高采烈地和所有人打著招呼,態度真摯而熱情,斯內普看她彷彿在看一個永遠追逐著快樂的小姑娘。

    他希望她能幸福地活下去,這樣她永遠可以不用長大,波特也許會讓她永遠無憂無慮,而斯內普自己的生活早已與她隔著一生的溝壑。

    他甚至看到她覺得有絲恐懼,他看著她等待自己響應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話前來邀舞的躍躍欲試的姿態,她的手臂都已經微微抬起來等著斯內普來迎接。可斯內普想起在火車上的那幕,那不過短短一瞬的錯過,讓他恐懼到不願去碰那隻手,他覺得再與她扯上關係,不知何時自己就會被命運拋棄,重蹈失去博爾齊婭的覆轍。

    就在這時,他看著博爾齊婭朝自己這邊走來,臉上笑盈盈,眼裡卻有一絲急切,斯內普覺得自己的妻子大概是不樂意看到這幕。於是就連馬爾福夫婦也驚詫地看到斯內普在和波特握手後臉上結起的寒霜瞬間消散了去。

    他甚至有禮地對莉莉·波特欠身:「真是十分抱歉。」

    然後他將目光投向已經走到身邊的博爾齊婭,看著她極為自然地挽住自己的胳膊,然後解釋道:「可我答應過一個人,再不和其他人跳舞。」

    這話意有所指再清楚不過,納西莎戲謔的目光上下打量博爾齊婭:「真看不出我們的斯內普夫人真是好本事,看來今天波特夫人勢必會得到補償,不過想得到的往往不是真心想要的,而意外所得說不定才是心之所屬。」

    博爾齊婭聽她話裡有話,大致明白馬爾福也知道了內幕,她感謝地朝納西莎笑笑,然後向所有人致歉,挽著斯內普進了舞池。

    波特氣得臉色發青,他雖不願意看到莉莉和斯內普跳舞,卻更不樂意看到莉莉被斯內普拒絕。

    於是他帶著莉莉也急匆匆地告別離去,可莉莉從未想過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西弗有朝一日會這樣給自己難堪,而他看著博爾齊婭時那藏在冷硬表情下的溫柔自己更是十多年來從未有幸見過,於是莉莉在波特和其他人寒暄時一直魂不守舍。

    尤其是波特在和一眾地位和權財兼備的球隊股東打交道的時候,莉莉的數次走神讓他更是煩躁到了極點,他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可他相信莉莉的感情不代表他不會因此而不悅。

    於是他只能按捺著脾氣向那些明顯帶著輕視的先生們解釋:「內子已經懷孕,身體有些不適,我先帶她去休息一下。」

    球隊老闆之一的埃裡克森,用戴著碩大紅寶石戒指的手拍了拍波特的肩,略帶警告地說道:「年輕人,要珍惜機會。」待人走遠,他撫著額角把莉莉帶到一邊:「莉莉,你去找母親,和她在一起,她能照顧好你。和我在一起,你的身體太疲勞了。」

    莉莉想開口說些什麼,她知道剛才西弗的態度對自己打擊很大,也知道剛才詹姆斯的老闆不滿了,她想開口解釋,保證自己接下去會做得很好。

    可她看著波特那明顯不耐煩卻假裝溫柔相勸的口吻,突然覺得他很虛偽。

    於是她也懶得爭執,這會讓自己在明顯的失誤之後顯得更不識大體,於是就善解人意地同意了這個提議。

    波特把她送到多瑞亞身邊後,就去找剛剛的球隊大佬們彌補去了。多瑞亞只求莉莉安分守己,多一絲關心也不會有。

    尤其是和多瑞亞在攀談的,和她交情極深極久的一眾貴婦們,雖然也是舉止文雅,不會讓人不舒服,可是她們刻意的禮貌還是讓莉莉覺得有種讓人不自在的冷漠。

    於是她借口想去盥洗室,離開了這個讓人幾乎窒息的圈子。

    然後憑著記憶,她想回到之前的候選人準備室一個人待一會兒。

    魔法部的小精靈正給走廊左手邊的一間房間做完清理,準備了新鮮的飲料茶水,正準備離開,就看到候選人之一的夫人開門進來,於是它彬彬有禮地退了出去。

    然而莉莉情急之下沒看房門號,也忘記了自己和波特的房間該是右手邊的那間。她猛灌了一杯飲料,酸酸甜甜的橙汁讓她心中的鬱悶散去了大半,才把空杯子放回茶几上,她就聽到門外傳來了熟悉的交談聲。

    這似乎是西弗的聲音,他正讓博爾齊婭從手袋裡拿鑰匙,莉莉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走錯了房間,又羞又窘間她無處可去,又不能幻影移形,只好躲在套間裡邊的隔間的門後,迅速給自己施了一個忽略咒,不敢出聲。

    她聽到兩人開門進來,博爾齊婭問:「西弗勒斯,你知道波特已經內定了,幹嘛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陣絲綢摩擦聲,似乎是斯內普在松領結:「舞池裡的人真是太多了。」這下博爾齊婭不樂意了:「我可是好心打聽到的消息,你就那麼不樂意給我一個答案,我只是不想你到時候太失望。」

    莉莉從門縫裡看過去,隱隱看到斯內普放鬆地靠在露台的大理石圍欄上:「不,博爾齊婭,我很高興你關心我。」

    她看到白色的裙擺貼近黑色的西褲,一個低沉的男聲說出讓她既高興又不甘心的事實:「鳳凰社需要輿論的支持,尤其是在戰爭一觸即發的時刻,鄧布利多會不遺餘力地讓他麾下的人成為主流魔法社會支持的人物,這是先導的輿論戰爭,鳳凰社必須要贏,而鄧布利多也有這個手段,我早就有這樣的準備了。」

    「何況這次不過是梅林三級勳章……」斯內普沒說的是,他原本就終其一生也沒有拿到過這個榮譽。之後安靜得出奇,安靜的時間長到莉莉覺得不安。

    她極力想貼著門縫望出去,卻只能看到有限的卻是讓她不由倒吸冷氣的一幕。

    她看到地毯上躺著一隻高跟鞋,那是她之前在對角巷的精品店裡一眼就看中過的一雙鞋,可惜結果卻讓人失望。店主說得沒錯,幾乎無法想像會有適合這雙鞋的人,沒法想像會有這樣一名清靈絕美的尤物能把這團蕾絲穿出飄逸如雲朵的效果。

    於是她忍痛放棄了,可她現在不得不酸楚地承認這樣的絕代美人是存在的。她又朝更遠的地方看去。

    她能看到的太有限了,卻足以讓她看清白色的裙擺和黑色的西褲調換了位置,白裙的主人正倚靠在欄杆上。

    白裙下的一條修長到魅惑的腿勾抬起來,如大理石雕刻出的潔白完美的小腳,正用塗著鮮紅甲油的靈巧腳趾調皮地上下地磨蹭那條西褲下的腿。

    而西褲的主人的手已經順著大腿上裙邊的開叉,伸進了那神秘調情、若隱若現的裙子包覆著的位置。

    莉莉彷彿中了石化咒一樣,不知又過了多久,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只美艷的小腳突然繃緊,雪白的腳背幾乎看得到青色的血管,耳裡竄過一道極輕極細彷彿快樂到了極致的啜泣聲。



第82章 最新更新

斯內普只覺得博爾齊婭僵了僵,緊張地按住他的手,然後便放鬆了輕輕貼得更緊。

    酥麻的感覺在身體裡流竄,這樣的境況讓博爾齊婭著實有些慌亂,可耐不住細細的呻吟就快要到唇邊。她趕緊埋進斯內普的胸前,隔著襯衫咬在他胸前緊實的肌理上,這才沒發出丟臉的聲音。

    斯內普任博爾齊婭咬著,聽不見她嬌媚的喊聲,卻能聽見她急促的呼吸,帶著幾分急促和忍耐,彷彿是在回應他手上恣意的動作,聽得博爾齊婭自己都羞赧起來。

    那地方細緻地讓人驚艷,他能感到自己的手指彷彿也要被內裡的溫度溶化,流淌出的絲絲水液無不是在誘惑著他。

    而那種燃燒全身的快感讓博爾齊婭的腰更加軟了下去,既喘不過氣又無法歡暢地叫,只能死死用斯內普的胸膛擋住自己的臉,和著他的喘息微微扭腰。

    這是情不自禁讓他加把勁了?

    斯內普之前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他耐心不好,或者說是博爾齊婭讓他顯得耐心不好。

    可這靡艷又親暱的一刻,卻讓他有不下於做完全場的快感,而博爾齊婭,也一樣無言又魅惑地祈求自己。

    斯內普有一刻征服的優越感,長而靈巧的手指撥開行將綻放的花蕾,拇指摸向了那顆隱匿的珍珠輕柔地搓捻起來。

    這手法效果極好,只沒幾下博爾齊婭就發起抖來,大眼裡的沉醉迷茫似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而斯內普是她這株荏弱的玫瑰籐唯一可攀附的大樹。

    博爾齊婭鞋掉了,腳蹭著斯內普想緩解排山倒海般的浪潮,可那沒用,她快樂的繃緊幾乎要把西褲都蹭破了,就像她溜出嘴邊的壓抑的尖叫一樣。

    裙裡的手還沒拿開,斯內普另一隻手去扯胸前裝飾的手絹,然後輕柔地伸進裙裡去擦拭,又當著博爾齊婭的面將手指一根根擦淨。

    博爾齊婭看著斯內普沉默又慢條斯理地做著這些動作,臉上猶如火燒。

    她又看著這男人默默地把她踢在地毯上的鞋撿回來,抓著自己的腳踝給自己穿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覺得那手指還曖昧地在自己的腳底心滑了幾下,引得她既癢又麻。

    斯內普今天無聲無息地就佔了自己的上風,讓博爾齊婭又羞又恨,偏偏她還自以為是地以為這個男人還會有多失望呢,結果他完全有心情有本事做別的事情。

    博爾齊婭蹬了蹬腳上的鞋,穿得還算舒服,就只能裝模作樣地板著臉,雖然藏不住臉上的紅暈:「我先回席上了,你……你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她還指了指斯內普的耳垂和脖頸,示意他整理一下儀表。

    斯內普沒有阻止,他看著博爾齊婭對著鏡子讓自己重又無懈可擊,然後目送她離開。

    眼光卻落在茶几上,他剛才給博爾齊婭撿鞋子的時候才發現,那桌面上有個喝乾了的果汁杯,這可顯然不是他們倆干的。

    那麼這房間裡看來還有其他人。

    他裝作不知情,直直地走進裡邊那間唯一的套間的酒櫃,倒了一杯火焰威士忌,再從冰桶裡加了些冰,可他的魔杖杖尖已經堪堪快滑出袖管,渾身的感知都在搜尋著房間何處有不尋常的魔法波動,準備隨時出手攻擊。

    然後斯內普抿了一口酒,心裡想著竟然只是忽略咒這樣的彫蟲小技。

    他轉身面對打開的門,口氣裡帶著輕蔑與諷刺:「出來。」

    莉莉渾身顫了一下,她看著西弗朝自己走過來,帶著厲色,腳步沉重,挾著一股隨時要致人死地的壓力。即便他領口的扣子被扯開,下顎和耳邊都有博爾齊婭留下的紅色唇印,可他面對的不是博爾齊婭,斯內普就隨時可以變作死神。

    因此莉莉看著這個右手藏在袖管裡的男人,知道他隨時就能出手置人於死地,明白只有立刻現身才是保住自己安全的唯一做法。

    斯內普在看到莉莉的一剎那很是吃驚,拿著酒杯的手抖了抖,然後一口喝乾了。

    酒精讓人激狂,又會帶來一種殘酷的冷靜。

    斯內普把空空的酒杯扔在了地毯上,那種突然的悶響嚇了莉莉一跳。

    可斯內普看著這個20年未見的波特家的年輕婦人,只有種自己作為教師夜巡時抓住違反校規的學生的感覺,他甚至要控制不住咒罵一句:「該死的格蘭芬多。」

    而這個該死的格蘭芬多是他曾經以為最美好的念想,他不想否認,哪怕她鼻子上的雀斑過去在他眼裡也是青春活力的象徵,現在妊娠的斑痕把雀斑都蓋住了。

    斯內普用一個男人的眼光去看,實在沒法把她和博爾齊婭放在一個水平上衡量。

    而要是用一個教授的眼光去看,他會覺得這個學生出了象牙塔就是個無所適從的廢物。

    是的,他都看見了,和他同期的優秀畢業生莉莉·波特,她不願意回到從小長大的麻瓜世界,卻又對魔法世界適應不良。

    她得不到丈夫家人的承認,也得不到上流圈子的承認,她被孤立了,也些事可不是靠天真無邪的笑容就能收買人心的,魔法世界要的是出身、地位,再不濟你得有才能和手段。

    斯內普卻不願伸手幫幫她,他此刻不合時宜地想起赫敏·格蘭傑小姐。

    以一個教授的角度去評價,莉莉遠沒有這位萬事通小姐優秀,但是萬事通小姐可不僅僅會賣弄,她面對輕視指責能夠尖利地保護自己,她的被書籍塞滿的頭腦的確讓愚蠢的救世主數次脫險,她更不怕面對黑魔王最後還成功地消滅了他,可她仍是個被非議的麻瓜種。

    可是波特夫人在嫁了個好人家之後,就忘記自己應該繼續努力了,那她憑什麼指望得到比格蘭傑小姐更好的待遇呢?

    斯內普覺得是酒精令自己這樣冷酷,莉莉在記憶中是美好的,可是他們都找到了更美好的東西,斯內普覺得自己該離過去遠點,免得美好的現實突然就因為波特夫人分崩離析。在夢裡,他欠的情還的債已經超出靈魂負荷了。

    莉莉看著將那樣威懾的殺氣收斂起來的斯內普,高興起來,這或許是她今晚最開心的時刻:「西弗,我走錯房間了……」

    她可以解釋的,然後和西弗好好聊聊,她滿場都找不到能聊天的人,他們的眼睛裡總有讓自己不自在的意味,可是西弗不會這樣看她,他看她,總是帶著點興奮和羞澀。

    可斯內普打斷了她的美好設想:「出去,立刻,馬上!」

    就像他把救世主轟出自己的辦公室一樣。

    ……

    在大廳靠近門口的位置,收拾整齊的斯內普一眼就看見了正和伊文娜攀談的博爾齊婭,可她的眼神總在不自覺地四處搜索,那是在找他。

    然後那雙黑色的大眼睛看到了他,一時間眼光流轉,如絢麗的流光,明亮中透著幾分歡快,臉上有些微微紅,卻立刻朝他走了過來。

    她此刻走路的姿態輕柔舒緩,有種從容不迫的優雅舒緩的美感,讓人賞心悅目之極,絲毫看不出之前軟在他懷裡的痕跡。

    可他只想把她帶回家,從這與他們都無關的無謂宴會裡脫身,享受兩個人在一起的夜晚。因為只有在乎你的人才會心痛你的痛,悲傷你的傷,對於那些不在乎你的人,何必費心管他們。




第83章 最新更新下



許多年後,人們在記憶中依然能隱約記起1980年度的晚宴盛況。這是大戰前最粉飾太平的一刻,也是詹姆斯·波特名聲邁向頂峰的一刻,也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最初進入人們視線的契機。

    伊文娜看到重新會合的夫妻倆,很是瞭然地調侃道:「看來我們的候選人斯內普先生已經拿到獎品了。」

    博爾齊婭的臉色的確紅潤艷麗,足以和周圍佈置的鮮花媲美,但這種程度的調侃斯內普也不放在眼裡。

    可臂彎裡的博爾齊婭卻率先開口:「洛夫古德太太,你先生正等在家裡給你頒獎呢!」

    「那可真沒新意!」伊文娜整整自己的「帽子」,嘟著嘴道:「魔法部至多給我一個安慰獎。」

    說著她拿眼瞟了瞟在人群中如魚得水的波特:「他口不渴,手腕不酸嗎?」

    說罷,她攔住小精靈,示意給大忙人送杯飲料過去。

    博爾齊婭拉過伊文娜,好笑地看著她像沒有糖吃的孩子一樣撅著嘴:「即使是安慰獎,也是魔法部的安慰獎,你和西弗勒斯總會有份,我可不吃虧。」

    她回頭對斯內普道:「我們入席吧,舞會快結束了。」

    斯內普遠遠見莉莉一人坐在多瑞亞身邊,卻低著頭不說話。

    好在博爾齊婭發現他們的桌子被安排在舞台側面,不像莉莉那桌眾星捧月,至少也保持了安全的距離,斯內普此刻不想看到她。

    而且就連一貫愛出風頭的盧修斯也坐在這桌,這一方面是考慮到懷孕的納西莎,另一方面也是想趁辦事之前再和自己親近親近。

    不過馬爾福家哪怕是想要壓過今天得勝者的風頭,也是有資本的,只是盧修斯的心思不在梅林勳章上,不願和格蘭芬多計較。

    所有人入席後,燈光一下子暗了下來,舞台上的紅色天鵝絨布幕拉開,映入眼簾的是用巨大的魔法彩虹光束打出來的Merlin字樣。

    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長巴蒂·克勞奇上台,他的臉板得像塊石頭,一點都不受熱烈氣氛的影響。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他短短的灰頭髮上,顯得很滑稽。

    他上了台,走到主席台前,不甚自然地對在場所有人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有親和力的微笑。

    不過在座的魔法部官員心裡都瞭然,這位仁兄雖然有意競爭魔法部長的位子,只是光這個微笑就已經不合格。

    其中一些人微妙的目光又轉到坐在台下的米麗森·巴諾德身上去了。

    克勞奇不會也不能注意到此刻台下的暗潮洶湧,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致辭,照相機的閃光燈間或在他門面上閃動一下。

    「今天我們濟濟一堂,共同期待著梅林勳章帶來的榮耀。繼首席**師阿不思·鄧布利多在20年前獲得了梅林一級勳章後,這項魔法世界的頂級榮譽已經多年沒有眷顧英國了。」

    底下的人均遺憾又振奮地點頭,因為今晚他們又將贏回這一榮譽。

    克勞奇看效果不錯,自以為打趣道:「在座的好些人都是鄧布利多教授的學生,可惜我們又等了20年。」

    下面稀稀拉拉響起幾陣訕笑聲。

    克勞奇咳了一聲:「讓我們回到正題!此次晚會由魔法部國際交流合作司和梅林爵士團管理委員會共同舉辦,獎項將頒給在近期為英國贏得巨大榮譽的,在專業領域獲得傑出成就的人士,現在讓我們來認識一下候選人。」

    「盧娜·伊爾邦德小姐,魔咒保存容器的發明者,煉金學界的傑出代表。」

    伊文娜頂著她的大帽子站起來向人群致意,因為她奇怪的扮相和敷衍的態度,大家只是禮貌性地給予了掌聲。

    隨後另外兩名候選人得到的待遇也差不多。

    「凱賓斯·維恩,發明了……開瓶咒。」克勞奇尷尬地頓了下,介紹道:「這個魔咒十分具有實用性,相信之前已經品嚐過飲料美酒的諸位已經體驗過了它的便利之處了。」

    站在門邊的一眾家養小精靈無聲地歎了口氣。

    接著克勞奇的語氣稍微振奮了些:「吉德羅·洛哈特,只有25歲的年輕冒險家,處女座《與女鬼決裂》已經佔據了暢銷書榜首的位置長達半年。」

    一個金髮的年輕男子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帶著十分的謙虛,可能這樣的場合他沒有經驗,看上去還有些緊張。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就轉開了視線,看來騙子年輕的時候還知道些羞恥。

    直到克勞奇念到詹姆斯·波特的名字,整個會場頓時沸騰起來,魁地奇是風靡整個巫師界的全民運動,無怪乎現在炙手可熱的詹姆斯·波特如此深入人心了。

    尤其是他還出身不凡,英俊不羈,滿身閃耀著熱度還沒退下來的歐洲杯冠軍的風采,一貫亂蓬蓬不聽話的頭髮也抹上了魔法定型發膠,這一刻他的形象大概不輸任何一名曾經登上《巫師週刊》封面的帥哥小伙。

    更不用說他雖穿著嚴肅正經的正裝袍子,袍子下掩不住的健壯有型的軀體依然令男人艷羨、女人激動。

    一時間,除了掌聲、歡呼聲,間或還夾雜著幾聲少女激動之下愛慕的尖叫,鑒於這個失禮的姑娘身份敏感,眾人選擇了視而不見。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名字出現在候選人名單的最後,由於他在學術領域的非凡成就,克勞奇的聲音很是莊重。

    「西弗勒斯·斯內普,1979年憑借改良狼毒藥劑獲選國際魔藥協會當年最優秀成果獎,解決了困擾了數個世紀的狼毒藥劑致命副作用的問題,使這副寶貴的魔藥進入了臨床處方藥的行列,為此魔藥協會宣佈將考慮授予他魔藥大師的稱號,這項重要的決定會在兩個月後揭曉。」

    克勞奇話音落下,雖然場下沒有歡呼,可是掌聲卻分外熱烈,斯內普慢慢站起來,讓所有人都看清了他沉默但不失禮數的樣子。

    博爾齊婭看著他,心裡倒覺得他真是很有學者的風範。

    克勞奇舉手示意全場安靜,然後用一種虛偽但很振奮的語調宣佈:「現在讓我們有請代理部長米麗森·巴諾德女士上台為我們宣佈獲獎人。」

    米麗森·巴諾德看上去50來歲,尖尖的長臉看上去嚴謹肅穆,比麥格教授看上去有過之無不及。灰色的頭髮整齊地盤在腦後,身上的黑袍樸素不失莊重,當她出現在台前的時候,底下一陣肅靜,好像是霍格沃茲的變形課課堂。

    她接過克勞奇遞給她的金色信封,在幾百雙眼睛的盯視下緩緩地打開,取出一張卡片。

    然後她大聲宣佈:「1980年度梅林爵士團……三級榮譽勳章,」她機敏地頓了下,看到底下許多失望的臉:「授予魁地奇球星詹姆斯·波特!」

    波特一下子跳起來,狂喜著先是擁抱了妻子,再和父親母親擁抱,同時不停地在上台的路上和所有人揮手,這個結果幾乎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波特吸了一口氣,筆挺地站在代理部長身邊,看著主席台上放著的那個天藍色絲絨盒子,等著親手得到獎章的時刻。

    結果沒等克勞奇發話,巴諾德部長臉色不變地宣佈:「現在有請魔法部體育控制司司長哈維爾·博登小姐給波特先生頒獎。」

    眾人都驚訝這一出意外的好戲,人群裡站出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女人,妖嬈著款擺地上台。她皮膚微黑,有一種生氣蓬勃的美感,那身禮服與其說是衣服,不如說是幾條帶子,行走之間整個人似乎要掙脫衣服的束縛呼之欲出。

    波特尷尬至極,可他很明白這個朝他走來的女人是現任部長的女兒,即使博登部長已經躺進了聖芒戈,可米麗森·巴諾德是她的遠房姑姑,這位代理部長前途無限,那麼這位不靠譜的司長位子仍然很穩。

    莉莉在桌子底下的手握住餐巾一角,眼神卻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個露得比穿得多的女人朝自己的丈夫走去。

    那個女人厚實性感的嘴唇微翹,做作地拿過擺放在面前的藍絲絨盒,輕巧地打開,然後雙手捧著慎重地拿起這不大的盒子,向全體賓客展示這枚雕刻著梅林半身像的銅質勳章,雖然不知有多少人是在盯著盒子後面那對彈跳生姿的圓球。

    然後哈維爾柔媚地看著波特,把勳章別上了他的胸前,兩個人貼得這樣近,她感覺自己簡直要被他性感無比的男人味熏昏了頭。

    於是她在眾目睽睽下緊緊擁抱波特,還在他臉頰兩側留下了「鼓勵」的熱吻,克勞奇不敢置信地抹了抹眼睛,趕緊打著圓場:「博登司長代表英國體育界對獲獎者詹姆斯·波特送上祝賀,大家鼓掌。」

    只可惜此時已經沒幾個人理會他,有人盯著台上,有人則看著台下。

    多瑞亞知道莉莉此時的困境,卻不鹹不淡地告訴她:「看到沒有,這個女人你也不陌生,她是魔法部長的女兒,體育司的司長。即使躺在聖芒戈裡的那個死了,米麗森·巴諾德也會護著她,就連詹姆斯也不能在這種場合推開她,他們見面的機會多著呢。」

    「所以血統雖然是一方面……」多瑞亞的嗓音帶著一絲涼意:「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此刻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不是你呢?」

    莉莉捏著餐巾的手更緊了,可她不敢抬頭,她怕燈光太明亮,讓所有人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多瑞亞覺得今天的事情夠給她上一次課了,聲音稍稍放軟了:「詹姆斯愛的是你,這不過是男人的身不由己,孩子是最重要的。」

    勉強點了點頭,莉莉沒有做聲。

    克勞奇早就被擠到了一邊,台上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

    因為米麗森·巴諾德此刻又開口了:「現在請詹姆斯·波特歸席,接下去要宣佈今晚剩下的獎項,我們有請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

    胖老頭今天毫無準備地被未來部長點名很是詫異,不過他是大風大浪見慣的人,自然是收拾好表情風度翩翩地走上台,然後驚訝地發現巴諾德遞給他一個信封,再普通不過的信封,可是信封背面蓋著的火漆分明是金色的一尾龍並帶著potion的字樣。

    斯拉格霍恩心裡有底了,他用眼神感激了面前的這個女人,然後面對全場緩緩道來:「許多年來我一直在從事魔藥研究,我在35歲的時候曾經接到過一封一模一樣的信。現在快要一個世紀以後,我沒想到有生之年我能見證第二次。」

    「如果我沒有猜錯,在教了一個世紀的書後,這封信屬於我最得意的一位學生。如果我沒有猜錯,我的這位學生會是一個世紀以來,英國回歸魔藥研究領域巔峰的未來希望。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會超越我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得到正式授銜的魔藥大師。」

    斯拉格霍恩在所有人渴盼的眼光下慢慢拆開了信封,然後他的笑容充滿著志得意滿:「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人就是我的學生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向斯內普伸出手,激動地說道:「西弗勒斯,恭喜你。」

    斯內普很意外,他還想著從前的事。魔藥大師的頭銜的確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那次他只不過在《預言家日報》上佔了次版一個小篇幅,沒有掀起什麼大浪。

    他的獲獎只是圈子裡的新聞,而與民眾無關,他一直無不自嘲地想尋常人更喜歡洛哈特那樣的騙子,連梅林都照樣上當受騙。

    然後此時,魔法部的官員們都用殷切的眼光看著他,斯拉格霍恩正伸出手等著他,所有人正用掌聲等著他上台。

    西弗勒斯·斯內普現在的生活很好,他或許不需要錦上添花,也再不用人雪中送炭,他更不用尋求邪惡的力量來證明自己。

    在歷經了兩生後,在一個不算新鮮的獎項上,他頭一次獲得了承認。

    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魔藥教授,不是身為食死徒的混血,也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霍格沃茲校長,他現在站在眾人眼前,作為史上最年輕的魔藥大師,英國一個世紀以來唯一的獲獎人。

    這不過是一個男人的至高追求。

    這是斯內普人生的巨大轉折,卻不是改變,這讓他微微吁了口氣,看向自己的那位「改變」。

    博爾齊婭正和伊文娜擁抱,眼神卻盯著他,眼中是真誠的高興。伊文娜的臉在帽蓋下看不清楚,可她興奮得手都拍紅了。

    盧修斯對著他舉杯祝賀,納西莎則溫柔地扶著自己的肚子,開玩笑道:「西弗勒斯,你可得在霍格沃茲教下去,小馬爾福的功課可要靠你呢!」

    耳邊如雷的掌聲鼓動著他的耳膜,刺激著他血液在全身奔流,他仍克制著,擁抱了自己的妻子,和盧修斯握了握手,大步地走向台上。

    斯內普今夜輸人不輸陣,甚至還在接下來順勢給伊文娜頒了魔法部榮譽勳章。

    這一夜,大家均有收穫。只是博爾齊婭看著不露聲色卻出了一回風頭的巴諾德部長,暗歎這個女人的八面玲瓏。

    她不拒絕鄧布利多的暗中安排,卻又大手筆地安排魔藥協會提前授銜,不讓鳳凰社獨佔鰲頭。既沒有對鄧布利多陽奉陰違,卻又對馬爾福家賣了個好,算是不得罪黑魔王。

    為了使一切看上去順當不突兀,還給其餘候選人弄了個榮譽獎。

    這個女人能穩坐魔法部十年,不無道理。

    米麗森·巴諾德帶著溫和的表情看著滿場熱鬧,眼裡卻冷淡一片。

    只是在偶然看向馬爾福家的時候,發現斯內普夫人舉杯向自己致意,這是個聰明的女人,巴諾德部長心情很好地對她點了下頭。

    莉莉·波特感慨萬千地看著舞台上來來回回的人,詹姆斯是梅林勳章的得主,西弗是最年輕的魔藥大師,就連比她還要小一歲的那什麼伊爾邦德小姐也拿到了榮譽獎,而博爾齊婭雖然沒有什麼建樹,卻是今夜當之無愧的舞會女王。

    莉莉·波特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被留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加更了,本來是喜悅的,現在有些心酸。

    說起我下海的初衷,不過是因為文荒。文荒是因為我愛的兩個作者先後封筆,她們是專職寫作的,封筆的原因大家懂的……

    我沒有這方面困擾,不靠這個吃飯,不過當我被偷了零錢包,然後小偷嘲笑說竟然是人民幣不是歐元,偷了真沒意思時……

    我只想大吼拜託你去搶銀行!我寫的怎樣有大家看,輪不到不花錢的小偷說三道四,我寫的不是YY爽文,那是給loser看的。

    **內的朋友,謝謝你們!**外的朋友,隨便你們!

    NND,我要換悲憤為力量,碼字去~

    我就是這樣急躁的性子,我歎息我不能冷靜,那我以後只能把對教授的愛放在心裡。


第84章 最新更新下


這一晚燈紅酒綠,觥籌交錯,兩人從魔法部回來,均是一身疲憊。

    博爾齊婭一身神清氣爽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十分詫異地發現斯內普竟然還沒有上床。他穿著睡衣,卻坐在沙發上,手裡玩轉著酒杯。

    玻璃的晶瑩流轉映和著燈光,讓博爾齊婭有一種斯內普正非常愜意快樂的錯覺,這一定是光線的惡作劇。

    因為她走近後沒發現他臉上有什麼不對,仍是一如既往的肅著一張臉,手邊的小几上是一瓶剛啟封的火焰威士忌和金色的獎章盒子。

    「這麼晚了,你今天喝酒還沒有喝夠?」博爾齊婭略帶不悅地拿走了他的酒杯,不過那已經是個空酒杯,早被斯內普喝乾了。

    他神色如常,但嘴裡有熏人的淡淡酒氣,站起身貼近博爾齊婭道:「這種事一生難遇幾次,喝酒算是怡情。」

    博爾齊婭看到他心情不錯,大概是酒精放鬆的結果,也不吝嗇好話:「那可未必,西弗勒斯,你才20歲,日後還有數之不盡的機會,如果每次你都端著酒杯不肯停下來,那可不行,反正家裡還有房間,你睡隔壁去。」

    男人年歲增大,煙酒的習慣就不離身,可博爾齊婭哪裡知道這是面前的男人從他30多歲時帶來的習慣。

    只是斯內普之前絕沒有因為滿足和喜悅喝一杯的機會,他滿肚子悔恨歉疚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酒精裡。

    於是斯內普看著空空如也的手,轉身拿起茶几上的威士忌,旋開瓶塞,又灌了一大口。

    博爾齊婭並不知道,在夢中的最後兩年,最絕望、最癲狂的時候,他都會捏著酒杯強迫自己努力去回想和博爾齊婭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告訴自己,自己也曾經如此的幸福過,雖然當時的他不知道。

    他已經歷一生坎坷,如今的願望,不過是一片能擋風遮雨的屋簷,屋裡有個人會陪著他。

    而酒精就是在夢境裡催化曾有的真實的妙物,而現在,酒精是興奮的助燃劑。

    他有些激動,胸膛起伏,放下酒瓶,只看到博爾齊婭不悅地低著頭,帶著濕氣的長髮捲曲地披散在肩頭心口上,但是卻彷彿撓在自己的肩頭心口。

    斯內普執起一縷來露出她的臉龐,指節撫了撫她雪白的側臉。

    男性高大的身體壓過來,博爾齊婭知道斯內普私下並不是個有耐性的男子。如果他吻她,就會十足的認真和直接,還沒有安撫完她的唇瓣,就會吮住她的舌頭重重地吸,激烈摩擦到舌尖泛疼。

    可也只有斯內普有這樣的能力,用這樣的一個吻,把她化成一汪任他撩撥的春水。

    不過今夜不行,她使了推了推男人。

    斯內普一把握住她的手,貼著她嘴唇喃喃道:「知道了,以後只在應酬時喝。」

    他的確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必要去藉著酒精排解或者做夢,現在美夢就在自己懷裡,不過斯內普也不會平白做出承諾。

    「斯內普太太……」他柔和地淡淡調侃道:「雖然得獎是好事,不過人實在太多了,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趁著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慶祝一下。」

    博爾齊婭有些慌張地抬頭看他,結果他只說:「我想在只有我們兩個的舞池跳支舞不錯。」

    然後故作無表情地看著博爾齊婭因為想歪了微紅了臉。

    古舊的魔法留聲機聲音綿長,卻訴盡斯內普的心事。

    「海邊曾經孤立著一座灰塔,

    你則是我黑暗內心的一盞明燈。

    愛情是迷幻劑而非解藥,

    但你知道雪花飄落,

    我睜大眼睛看到了你眼中光芒!」

    博爾齊婭靠在斯內普懷裡,隨他帶著自己晃動。

    心裡卻因為這柔和溫暖的曲調,詫異斯內普也會知道這樣柔情的歌曲。

    「寶貝!

    我把你比作灰塔上的玫瑰之吻!

    我越瞭解你,

    就越覺得你陌生。

    現在你的花蕾綻放,

    像陽光照亮了灰塔!」

    博爾齊婭的軟底拖鞋掉了,她輕聲地表示自己想脫身穿回鞋子。

    斯內普卻冷冷地讓她專心點,一把把她提起來讓她踩在自己的腳上,博爾齊婭嬌嫩的腳心被男人的體溫燙了下,就再不說話。

    就連斯內普的衣角掃到了茶几上放獎章的盒子,金色的獎章叮鈴著一路滾到了角落裡,可斯內普看也不看,博爾齊婭也再不發話打破這寧靜的一刻。

    「別人能對我說許多道理,

    可只有你佔據著我的力量,我的快樂,我的痛苦!

    寶貝,你是一種日益嚴重的毒癮,

    我無法抗拒,

    你告訴我這是對的嗎?」

    斯內普像是真的醉了,順勢倒下去,把博爾齊婭壓倒了床上。

    然後長手勾著她腿彎,把她整個人牢牢抱在了懷裡。

    博爾齊婭看不見他的臉,但她告訴自己斯內普一定是醉了,他像個孩子一樣把頭埋在自己胸前,彷彿夢囈一般。

    好像在說:「博爾齊婭,我好高興……我好高興……」

    ……

    第二天是個晴朗的日子,可是博爾齊婭仍在在陽光照射下睡得迷迷糊糊,等她奮力清醒過來,竟然已是十點了。

    一看身邊,昨天像個鉛塊一樣抱著自己做夢的人已經不見了。

    博爾齊婭心想也是,都這個點了,他肯定是已經去學校辦事了。

    就醒了醒神,隨意披了件衣服進了盥洗室。

    洗漱完畢後,博爾齊婭拉開梳妝台的抽屜拿出一個像是香水的粉紅色小瓶,熟門熟路地喝了一定的劑量。

    因為斯內普的反常,她不得不加大了服用的頻率,這也是她最近頗為困擾的一件事。

    「你醒了?」斯內普穿著家居的袍子,隨著他開門進來,博爾齊婭還聞到了麵包的香氣,她心咯登一跳,「砰」地一聲拉上了抽屜。

    她萬萬沒想到斯內普今天沒走,而剛剛服藥後空氣裡殘留的氣息肯定騙不過這位魔藥大師。

    「這是?」斯內普眉頭皺起來,神色極為沉重。

    博爾齊婭知道事情敗露了,也沒有狡辯反駁,又拉開那個抽屜,把魔藥拿了出來。

    斯內普已經憑著藥味猜到了,可他還抱著一絲僥倖,可是當博爾齊婭自己拿出了這個瓶子,他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捏住博爾齊婭拿著瓶子的那隻手,簡直要衝動地搶過那個瓶子摔到地上去,看著它裂成碎片才好。

    尤其是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驚慌後的鎮定,心裡更加失望起來,可是他們的關係無法否認地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他只能克制著問:「為什麼?」

    她也許不會知道,他已經想過了很多次,他們的孩子會有一頭美麗的黑色長髮,在這個不大的房子無憂無慮地調皮搗蛋。

    博爾齊婭會是個好母親,而他可以在週末可以帶著孩子去對角巷書店買漂亮精緻的畫冊,也許她不肯安安心心看書,只想著在裡邊惡作劇。

    他會用魔法給她善後,然後抱住自己的小女兒,告訴她,你真像你媽媽。

    可他說不出指責的話,戰爭沒有讓他的膝蓋彎曲一下,可她卻輕易將自己俘虜。

    他也明白,眼下不是好時機,現時的戰爭還沒有開始,更談不上結束,可他還不想自己的心就這麼被放在陽光下讓博爾齊婭打量,這個女人不會因為你付出就給你回報。

    可博爾齊婭的沉默和冷淡捏緊了他的心臟,這雖然不是心上的傷害,可是斯內普複雜的雙眼下卻透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她掙扎著支起身,不顧手腕上的疼痛,濕漉漉的唇張開,含住了他乾燥柔軟的唇瓣,叩開他緊閉的牙齒,舌頭溫柔地往裡喂。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放行,右手摸到了她腰後,摟住她更靠在自己懷裡,可是劇烈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剛才收到的刺激。

    博爾齊婭卻抓著他的手,伸進自己的晨褸,摸到姣好□的胸前,緊實平滑的小腹,再往下……

    兩人的臉貼得很近,而博爾齊婭刻意引誘,眼神水潤又炙熱,嫵媚地勾得人心癢,男人沒法受得了。

    然後她離開了斯內普的唇,臉上帶著一點無辜一點得意地嬌聲道:「西弗勒斯,沒和你商量是我不好,可我還這樣年輕,而你又這樣的……愛不釋手,現在不要讓我懷孕好不好?」

    斯內普還能說什麼?他只能怒氣沖沖地貼上博爾齊婭的唇,深深地吻到最裡面,從舌尖上吮吸博爾齊婭迷人香甜的氣息。

    又伸手逐一摸過,從高聳的雪白到柔軟纖細的腰肢,姣好的曲線和柔滑的觸感讓男人的大手百般流連,滾燙的掌心一路下滑。

    才起床的博爾齊婭,這次又光溜溜地回到了床上。

    兩條腿無力地搭在斯內普身上,再合不攏,全身的感官體驗全部敏銳地集中到那處,只能全身心地感受他藏在深處的細長手指,帶著魔法一般的滾燙指尖,幾乎要用烈焰熨平內裡的每一處褶皺。

    斯內普能這樣的取悅她,而博爾齊婭那麼地相信他,他不會傷害自己,這是一種極致的安心愉悅,滿足了女人的虛榮心。

    微微的潮濕很快變成了泥濘,斯內普熟悉她身上的每寸肌膚,哪怕是在指尖下略感新鮮的花蕊也陷入了顫抖。

    這種甜蜜又折磨的感覺讓博爾齊婭快頂不住,只能下意識地靠向身上的男人,兩條無力的腿只能軟在床單上打顫。

    博爾齊婭感覺自己有點承受不住,抬起下頜夠著斯內普的肩,情不自禁地渾身酸軟,酸酸的小腹好像點了把火。只能悶悶地叫著捶打他,整個人弓起了優美又痛苦的一種曲線,在一波一波的顫慄中再控制不住自己。

    晶瑩的水液歡快地溢出來,順著斯內普寬大手指的指縫緩緩淌出來。

    斯內普往下看去,眼中的美景動人心魄,那裡的嬌弱緊小微微顫抖,正在待人採擷。

    博爾齊婭又哼了兩聲,更急促更魅惑,無疑就是世上最動人的音樂。她不想再等,他也不能再等。

    斯內普也面色潮紅,眼神卻陰沉,這種靜默讓人害怕,博爾齊婭忍不住想逃。

    可他拉開她的手臂,膝蓋一頂,握著纖細的腳踝,不待博爾齊婭結束可怕的失神巔峰,就堅定地埋了進去。那裡正縮得緊緊的,幾乎把他裹成一團,這就是他嘗過的最美妙的滋味了。

    沒有任何停頓,他就開始了強有力的佔有。

    他的侵入有力又精準,就像斯內普的為人一般,那樣刁鑽的位置和角度,他卻手到擒來,博爾齊婭只能抖著腿在床單上蹭。

    斯內普擰了擰眉,果斷地用自己的腿壓住她的腿,四條腿像要纏綿至死一般緊緊地纏在一起。

    博爾齊婭的呼吸已經紊亂,身上帶著汗發著抖,平日清亮的眼眸迷亂著,喉嚨乾渴發不出聲音。

    這既是渴望,又是暴躁,更像是鬱悶中的男人的發洩,一開始博爾齊婭還能稍稍抵抗下,到了後來只能徹底放棄,嗚咽著任快慰的感覺節節攀升。

    慢慢地,她甚至在這種沉重有力的打擊中享受起來,不算陌生的酥麻感覺從尾骨飛速蔓延了她全身。

    斯內普則不斷喘著氣,緊密相連的美好感覺讓他幾欲發出壓抑的低吟。即使他們互相擁有過很多次,可每一次他都能發掘更多的新鮮和更大的快樂。

    博爾齊婭不但是他人生的慰藉,還是巨大的寶藏,讓他憂慮,讓他驚喜,患得患失又讚歎不已。

    因為細密的接近快感的疼痛,他甚至能感覺到包裹著自己的細嫩花蕊勉力地在扭動吞吐,卻柔順細緻,讓他忍不住就像一個不經事的男孩,只願在床幃中抱著她撒野。

    兩人之間所能做出的最激烈的身體接觸中,卻有一縷很清淡的幽幽甜蜜在流動,附帶著男人無處發洩的心中情感。

    房間裡只聞男人的喘息,和床鋪被不斷擠壓發出的聲響。

    在這個早春還帶寒意的清晨,卻夾雜著焚身的燥熱,彷彿永無止境一般。強烈的暈眩中,全身都汗濕淋漓的博爾齊婭有一種快被刺穿的錯覺。

    可頂上的男人仍被罷休,甚至把一條細嫩雪白的腿扛到肩上,就著博爾齊婭大開的姿勢用盡全身力氣一樣衝撞。

    這對博爾齊婭來說不但夠了,簡直過了,她頂著滅頂的快感平復呼吸,修長的腿彎起來,直接一腳蹬在了斯內普的肩上。

    臨近巔峰的男人猝不及防,灼熱一路撒在了博爾齊婭的小腹上,連帶床單也遭了秧。

    博爾齊婭簡直不敢看斯內普的黑臉,只能虛軟著身體開玩笑道:「啊,這樣也好,沒有後顧之憂了。」

    斯內普聽到這句沒有後顧之憂,又氣又無奈,可是面對博爾齊婭,他反覆告訴自己要有耐心。

    於是他拉開被子抱住床上無力的美人:「躺一會兒就起來,該吃飯了。」

    只是抱在一起的兩人心中各有想法,不過博爾齊婭今天的驚喜還沒有完,等到她第二次沒有後顧之憂地扶著酸軟的腰爬起來坐到早餐桌上時,根本不想看到斯內普的臉,只冷淡地展開《預言家日報》遮住對面來的視線。

    結果不看則已,一看才入口的咖啡就噴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乃憋屈吧,小博才不是那麼好追的,關於小包子的問題,乃再這樣下去,真是遙遙無期……

    週六很爽的懶覺,很爽的OOXX,送給大家,遁走。

    如無意外,下章麥勞德出場了,這個人物混在這個狗血**小言裡真是苦逼。其實人家驚采絕艷,好歹是黑魔王。不過我不萌他,人家真的對男人或是女人都沒興趣,人家只愛永生和權利嘛~人家還是個深井病……

    麥勞德:阿瓦達……

    不要啊,阿瓦達之前先讓我給上一章留言的童鞋送分啊,謝謝大家安慰我,我奮發圖強,章章四千啊~

    昨天加更給冠冕的長評



第85章 最新更新下


斯內普見博爾齊婭失態地狂咳起來,趕緊放下手上的吐司,迅速繞過桌子來到她面前,撫著她的背,一邊轉過她的臉沉聲問:「怎麼了?是不是我煮的咖啡太燙了?」

    都放了那麼久的咖啡,即使有保溫咒怎麼可能會燙?

    博爾齊婭腹誹了一句,狠狠地喘了幾口氣,拍開了斯內普的手。

    手指指著報紙,讓他自己看。

    此時的麗塔·斯基特不過是個默默無名的小記者,混在社會版的豆腐塊版面,刊登一些不入流的新聞,偶爾會爆一些博眼球的八卦。

    可她這次算是把握住了機會嗎?

    斯內普才看到頭版上的大幅照片,臉立刻沉了下來,他抓過報紙,把照片下的報道也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怪只怪這次魔法部的策劃將舞台佈置得太過華麗,在絢麗奪目的舞檯燈光的照耀下,再加上記者的超瓦數閃光燈,台上一眾女士的腿都隱隱約約地在裙中暴露無疑。

    麗塔·斯基特的文章大致如下:在昨日梅林三級勳章頒獎晚會順利結束後,得獎人與大會舉辦方上台合影留念。想必大家從照片上一定能看出來,如果我們的獎項評定換一個標準,那麼台上的格局一定會發生巨大變化。

    在此,我不得不盛讚斯內普太太,雖然她的大部分名聲來自於這位美人嫁了個大家都不敢嫁的男人。

    不得不說斯內普教授實在令人嫉妒,昨日以一襲白色抹胸式開叉長裙亮相的斯內普太太用強有力的資本證明了,至少從外表來說,她是個完美的美人。

    舞台上的調皮燈光也清晰地揭露一切,當然可能有很多感興趣的眼光已經早就從裙子側邊瞭解了這點。

    至於站在最左邊的伊爾邦德小姐,我們沒能有幸看清她的臉,可是我們看見了她的腿。

    雖然瘦削,但仍具觀賞性。

    不得不說的就是當晚眾星捧月的獲獎人詹姆斯·波特先生和他的夫人莉莉·波特。

    我想波特先生的粉絲已經為這位熠熠生輝的魁地奇球星扼腕歎息了,如果我們沒有比較,那麼波特夫人鵝黃色的可人裙子下,那雙略嫌粗壯的雙腿還能得到人們的諒解。

    可是誰讓她站在魔法界第一美腿的身邊呢?

    這樣的強烈對比下會讓人產生極大的錯覺,波特夫人如果願意為查得理火炮隊擔當守門員,即波特先生現在效力的球隊,她豐腴的下半身使得她只有往圓形球門前一坐,連動都不必動,對方球隊一定沒法攻破她把守的大門……

    也許有波特先生的理智擁護者會提出異議:「懷孕的女子發胖是正常的!」

    哦,本人在此聲明,出於某些客觀需要,此張照片已經經過了處理。相信昨天在場的各位一定記得晚會的贊助人馬爾福夫婦站在最右側,為了尊重他們的貢獻,我們不得不忍痛放棄了他們的出鏡畫面。

    但我以一個新聞工作者的職業道德起誓,納西莎·馬爾福女士除了肚子比波特夫人大,其餘該苗條的地方都纖瘦得多。

    綜上所述,我們得出一個結論,如果您的丈夫是一名運動員,那建議你們的伙食分開,運動員所需要的高蛋白高熱量食物,絕對會令您的身材走形。

    波特夫人就是前車之鑒!

    ……

    斯內普看罷將報紙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這群無孔不入的整天搖著筆桿子的傢伙怎麼敢把這樣的照片刊登在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上。

    雖然裙中的影像十分模糊,不比博爾齊婭的禮服側邊開叉更暴露,可他現在就想把麗塔·斯基特扔進禁林裡的霍格沃茲鼻涕蟲培養池。

    博爾齊婭見他臉上怒氣難消,也不勸他,自顧自地只管填飽肚子。

    要不是顧忌斯內普,博爾齊婭認為大露背的禮服其實效果更好,這張照片勝在角度刁鑽,你要說對幾位女士名譽造成了什麼損失,倒也談不上。

    尤其是,她並不知道斯內普勃然大怒的原因,到底是因為這裙下風光還是斯基特對莉莉·波特無所不用其極地惡意諷刺呢?

    當一個人從來就是名聲完美的時候,斯基特才會想給她抹抹黑,博爾齊婭現在甚至感謝斯內普娶了自己,至少在外人看來,她的生活也許不怎麼如意。

    斯內普不知道為什麼博爾齊婭不但不生氣,反而對他有點愛理不理。

    可是他已經在家裡消耗了一個上午,他無事時可以待在家裡,可他下午有課,想到那些不受教的、又畏畏縮縮的學生,他就煩躁起來。

    所幸只有三年級的兩節課,他就可以從這漫長無趣又事故頻發的無聊課堂裡解脫。

    不過他在臨走前對博爾齊婭說道:「我今晚不回來吃飯。」

    博爾齊婭在腦子裡轉過幾個可能性,她甚至想像莉莉·波特挺著大肚子聆聽斯內普的安慰,幾乎要「噗嗤」笑出來。

    在斯內普莫名的眼光中,博爾齊婭送他進了壁爐,綠色但冰涼的火焰揚起後,博爾齊婭嘴邊溫婉的笑容變成了一絲寒意逼人的冷笑。

    ……

    小漢格頓的路邊小徑上,由於某些儀式的規矩,一前一後兩個男人正在沿著山坡上的小徑漸漸攀爬。

    他們的目的地是半山腰的一幢大宅,即便是遠遠看過去,大白天那處宅子也顯出一種破敗不堪的恐怖感。窗戶好多被封死,屋頂上的瓦片殘缺不全,籐蔓植物幾乎爬遍了整個宅子的外牆,蓋得嚴嚴實實。即使是陽光充足的時候,也可以想見宅子內的陰暗。

    就算不施麻瓜驅逐咒,周圍的居民也決計不敢接近這裡。

    裡德爾府原先十分漂亮氣派,是方圓幾英里最有名的宅邸,可自從老裡德爾一家離奇死亡後,這裡就成了鬼屋的代名詞。

    這宅子後來的主人雇了個看門人在這兒守著房子,自己卻是從來不住的。

    盧修斯和斯內普穿過鐵門,斯內普皺眉看著小門房裡的一個老頭:「這裡怎麼會有麻瓜?」

    「避免引起更多麻瓜的懷疑。」盧修斯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施了奪魂咒了,不過我一直不明白主人為什麼要選在這個地方……」

    斯內普自然不會回答的,但他也許是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因為這裡的確是伏地魔的財產,如果按照繼承法來說的話。

    盧修斯在破舊的大門上敲了敲,有小精靈前來開門,斯內普看進去,整個房子佈置得灰暗陰沉,卻有種截然不同外表的奢華。

    大廳鋪著純黑色大理石,滿牆壁裝飾著深色的天鵝絨掛毯或者華美牆紙。

    穿過長長的幽暗的走廊,盡頭漸漸傳來聲響,彷彿是正在舉辦一場宴會,斯內普有心理準備,這是為了「迎接」自己。

    不只伏地魔,盧修斯,所有的人都會在。

    他們走進去的時候,音樂一瞬間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過來,恭敬地看著盧修斯·馬爾福,而落在西弗勒斯·斯內普身上的眼光,有打量,有嫉恨,有蔑視。

    斯內普裝作沒看見,眼裡只有上首的那位大人。

    伏地魔坐在大廳最裡邊一張巨大的椅子上,彷彿一個帝王坐在黃金寶座上巡視他的臣民和領土。

    斯內普內心嘲諷著他要是不徵用馬爾福莊園,他的財產就只有在麻瓜地界上的這一處宅子,但是就這虛妄而華麗的品味來說,的確又透出某種強者之氣。

    當他隨馬爾福走向伏地魔的時候,所有人都自動給他們讓道。

    他看到很多熟悉的人,躲在人群後面的臉色蒼白的雷古勒斯·布萊克,在餐桌邊大快朵頤的萊斯特蘭奇兄弟,因為貝拉的緣故,羅道夫斯被視為孬種,雖然他們都明白黑魔王不會碰任何女人一根手指頭,那麼他能動的就只有嘴了。

    安東寧·多洛霍夫懷裡摟著濃妝艷抹的女人,卡卡洛夫則躲在人群後面,以為人們都看不見他。

    貝拉和小巴蒂·克勞奇正滿懷著崇敬和不安看著伏地魔,彷彿斯內普的到來,會奪去他們的一切寵幸。

    斯內普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看著這一圈血統高貴的巫師和他們得體優雅的舉止。

    他們身上散發著因為優越生活而養成的輕鬆自在的氣質,手上端著精雕細琢的玻璃杯優雅地啜飲美酒,可是玻璃杯後面是假裝漫不經心卻又心機重重的眼神。

    誰能想到,他們是一個最邪惡的組織——食死徒,為著貪婪的**而臣服於黑魔王,或者有些單純是怕死。

    你也很難想像,衣著翩翩帶風,舉止端方優雅的他們,也不過是會因為鑽心咒扭曲掙扎的普通人,有時候甚至為了躲過黑魔王鞭打的責罰,而痛哭流涕到面目可憎。

    上首的伏地魔用血紅色的眼睛盯視著斯內普,如果不是那血紅色的瞳孔裡有光亮略過,那麼這一動不動的黑魔王簡直就是御座上的一尊完美天成的大理石雕像。

    即便是美名在外,有著一頭鉑金髮絲和俊雅面容的盧修斯·馬爾福,單在外貌上,也絲毫不能與伏地魔比肩。但同樣,論內心的邪惡,也沒有人能與這位魔王比肩。

    良久,他終於發話了:「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可終於被請來了,在你得到魔藥大師頭銜的第二天。」

    斯內普誠惶誠恐地低頭:「大人,如果我一無所成,我沒有顏面站在您的面前。」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這話無疑令伏地魔很受用。

    「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麾下忠誠的一員了?」

    斯內普抬頭,眼裡是對至高地位和至強力量的迷戀:「是的,我的大人。」

    伏地魔突然揮手,向所有人宣佈:「為年輕有為的魔藥大師乾杯,喝乾你們杯子裡的酒。如果他如願成為你們的同伴,那我就允許你們喝光酒瓶裡所有的酒作為慶祝!」

    斯內普一凜,伏地魔並沒有真的立刻相信了他,這個瘋狂的男人話音剛落,就拔出魔杖指著斯內普:「攝魂取念!」

    感謝那個夢,至少斯內普已經習慣,無論何時何地在面對伏地魔的時候,他都會做好大腦封閉術的基本準備。

    同時感謝那段人生,他是最成功的雙面間諜,也是在腦中構建劇本的最佳騙子。

    他忍著腦子裡一陣陣被人強力翻攪的暈眩,製造出了最令人信服的半真半假的謊言。

    就像威士忌要加冰塊,謊言總要來點真相。

    博爾齊婭心裡有點起伏不定,她明知斯內普說今夜不回來,卻老是心神不寧地看著牆上指向8點的掛鐘。

    結果,她等來了壁爐裡的「辟啪」聲,她按捺住心頭些微的激動,竭力讓自己的表情平淡下來。

    可壁爐裡傳來了納西莎的聲音:「博爾齊婭,你來一下裡德爾府,我們今天在這裡聚會,西弗勒斯喝醉了。」

    博爾齊婭不由地有些失望,所以她忽略了納西莎話音裡隱約的不安和顫抖,由於她良好的修養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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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最新更新下


博爾齊婭住過最好的房子,穿過最奢華的綴滿碎鑽的禮服,戴過最昂貴的珠寶,品過口感最醇厚的陳年美酒,她能甘於平淡的生活,同時也能對面前的奢靡處變不驚。

    可她不喜歡這個地方,甚至在這一刻,她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

    納西莎帶著她走在黑漆漆的走廊上,每隔二十步牆壁上就懸浮著熊熊燃燒的魔法火焰,讓你不至於看不清腳下的路,卻又有深處混沌的錯覺。

    如果不是納西莎告訴她此處正在舉辦宴會,那麼博爾齊婭一定以為這條走廊通往地牢。

    走廊很長,彷彿沒有盡頭,每當博爾齊婭以為遠處一點截然不同的火光會是終點時,稍後她才發現不過是火焰爆出來的微紅火星。

    納西莎走得不快,腳步沉穩有力,然而博爾齊婭發現她臉色很蒼白,臉上崩得很緊,似乎在強忍著什麼。

    「納西莎,」博爾齊婭終於在漫長的旅程中忍不住了:「你臉色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可納西莎頭也不回:「我沒事,只是過了就寢的時間有點累。」

    博爾齊婭不好再問,就把話題轉到了斯內普身上。

    「西弗勒斯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吧?」博爾齊婭不動聲色地問道。

    納西莎的腳步頓了一下,冷冷地接口:「博爾齊婭,別裝了,你是聰明人,既然這裡叫做裡德爾府,我和盧修斯就不是這裡的主人,你不用擔心西弗勒斯給我們添什麼麻煩。」

    博爾齊婭語氣也冷了下來:「那麼是西弗勒斯自己給自己惹了麻煩了?」

    前邊沒傳來聲音,過了一會兒納西莎平穩卻帶點無力的輕緩聲調傳來:「西弗勒斯才二十歲的年紀,個性那麼老成,能惹什麼麻煩?只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沉穩可並不是好事。」

    她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博爾齊婭,要不然盧修斯怎麼會吩咐自己做這件事,這分明是黑魔王的授意。

    ……

    斯內普腿有些抖,可他的背依然挺得筆直。

    黑魔王下手極重,他毫無顧忌地翻看著斯內普大腦裡的內容,看他蜷縮在角落裡啃石頭一樣的硬麵包,看他孤獨地用魔杖射著天花板上的蒼蠅。然後又看到他在鄙視與欺辱中求學,一直到昨晚坐在台下看著詹姆斯·波特捧起獎章。

    伏地魔感受到了斯內普當時的憤恨與嫉妒,可他仍不曾停手。斯內普知道自己沒有說服他,他必須給出更多的細節,更多的理由,更多所有人認同的真相,雖然他早就不會再嫉妒別人擁有的了,因為他現在自己也擁有了。

    於是伏地魔又看到了一個紅髮女孩,既然他們已經全面調查過斯內普的身家背景,自然知道這是誰。

    他鄙棄地冷笑一聲,莉莉耀眼的紅髮紅不過這位大人的雙眼,那是泥巴種特有的不純淨的色澤。

    斯內普做著任人為所欲為的姿態,如果不是他漸漸浮現的蒼白臉色,你一定以為他只是在冥想。

    伏地魔已經翻攪得很深,看斯內普故意展現出來的在婚禮上的失落和知曉莉莉懷孕時的絕望,黑魔王似乎對別人的悲涼命運很感興趣,一件一件篤定地翻閱。

    就在眾人看著這相對平靜的一刻,以為黑魔王馬上就要收手時,他背後右側有一扇暗門打開了,有經驗的食死徒都知道那裡連通著另一條黑暗的走廊。

    盧修斯不禁握緊了手杖,看著納西莎緩緩走出來才鬆開。

    這是屬於黑暗的聚會,可博爾齊婭卻像一朵白生生的玫瑰從暗夜裡走出來,姿態和高大落地窗外的月亮一樣皎潔。

    不必說其他人,就連幾個位高權重的食死徒看到她也一瞬間恍了神。

    他們都已在報紙上見過了這個一貫深居簡出卻美名在外的女人,而不知道是不是月光作祟,她這種寧靜樸素的居家打扮卻更加美上幾分。

    玫瑰無論裝飾在琺琅鑲金花瓶裡還是粗瓷瓶裡,她都是玫瑰。

    博爾齊婭的出現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斯內普。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費盡心機掩藏的真相已經被人看穿了,或者說他腦中沒有博爾齊婭的影像是不符合常理的,可他就是一絲一毫都不想讓她暴露在危險中。

    就那麼一刻的情緒波動,伏地魔不顧斯內普有可能因為攝魂取念造成永久性大腦損傷的風險,持續侵入,捕捉到了縫隙。

    他堅信自己已到了最深的地方,斯內普已經克制不住捧住腦袋,因為頭快要爆開的疼痛低低呻吟起來。

    伏地魔看到了站在廚房窗前的博爾齊婭,操持著家務卻絲毫不減損美態的女人,他甚至靠近到臥室門邊,看到床尾兩雙交纏的腳。

    「差不多了,」伏地魔無趣地對自己說:「不然這枚新鮮的棋子就要廢了。」

    他興致闌珊地收回了手,斯內普在疼痛抽離的一刻幾乎要跪下,盧修斯迅速上前托了一把,把他弄到了沙發上。

    博爾齊婭不敢動,也不敢叫,雖然她擔心著斯內普,可她現在更擔心自己。

    周圍沒有動靜,伏地魔正陰冷地看著盧修斯,這位左膀右臂只得硬著頭皮叫博爾齊婭:「斯內普太太,你可以過來照看你的丈夫了。」

    貝拉尖刻的笑聲陰險地響起來,彷彿在嘲笑盧修斯落井下石後的故作姿態。

    出乎意料的是,伏地魔指了指閉著眼正在沙發上喘氣的斯內普,示意博爾齊婭過去。

    博爾齊沒有想到這裡的確在舉辦一個宴會,還是食死徒的宴會,她曾經離此類紛爭很遠,可是今生因為嫁給了斯內普,她就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踏進了這個圈子。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次事先設計好的圈套,但是看著納西莎靜默無聲地站在一邊,她卻提不起一絲憤怒的心情。

    在這世上,能支使馬爾福家做這種誘人上鉤的不入流舉動的人,從來只有黑魔王一個。

    只是黑魔王血紅色的眼睛朝自己轉過來的時候,博爾齊婭僵硬得像塊石頭,只好低頭專心看著地面的石磚,可是冷汗依然順著她的鬢角滑落,呼吸也急促起來。

    沒想到那冰冷得像蛇一樣滑膩陰沉的聲音卻對自己說:「去,到西弗勒斯身邊去。」

    盧修斯和納西莎鬆了口氣,黑魔王既然稱呼斯內普教名,就是已經接受了他。

    博爾齊婭如蒙大赦,她飛快地抬頭看了眼伏地魔,這和若干年前自己在報紙上看到的那個像蛇一樣的怪物區別太大了。他出生很早,年紀應該很大,可是坐在椅上的分明是個正當青春年華的美男子。

    小時候,家裡的牆上掛過許多祖先的畫像,也有很多文藝復興時候的大師作品。博爾齊婭不合時宜地想到這位正在建功立業的魔王出身如阿喀琉斯,刀槍不入,是罕世的英雄。可他偏偏有個致命的弱點,他的內心卻像沉溺於自身不能自拔的最後可笑死去的納西索斯。

    伏地魔見博爾齊婭對著自己呆了一會兒,嘴角勾起輕忽的微笑,女人這樣的表情他看得太多了,就像現在趴在他腳下的貝拉,正在謙卑又渴求地伸著手,著迷地看著自己,只想觸碰一下他的腳背。

    只要是女人,哪怕她的相貌與自己不相上下,最終也是愚蠢的生物。

    博爾齊婭看到那意味不明的笑,趕緊收斂心神,直直地往斯內普那裡去。

    他意識還算清醒,黑眼珠麻木地睜著轉也不轉,彷彿沒有看到博爾齊婭走過來。只是當博爾齊婭坐到他身邊,將他的頭輕輕靠近自己懷裡的時候,她感到斯內普在自己懷裡鬆了口氣,博爾齊婭卻一口氣幾乎堵在胸口。

    伏地魔此刻卻心情極好,他宣佈道:「西弗勒斯和他的夫人已經證明了他們能夠對我們的偉業做出有益的貢獻,現在讓我們舉起酒杯,慶祝這一刻。」

    盧修斯看著鮮紅的酒液爭先恐後地湧進玻璃杯,垂下了眼簾,博爾齊婭能有什麼用?無非是被用來牽制斯內普效忠,就像納西莎對自己的意義一樣。

    一個沒有弱點的手下永遠不是一個好手下。

    博爾齊婭看著伏地魔興高采烈地喝了杯酒後消失在了門後,她恨恨地剜了盧修斯一眼:「幫我把西弗勒斯弄回去。」

    關照了納西莎早點回去休息,盧修斯施施然地走過來幫忙,甚至還不怎麼真誠地向博爾齊婭請求原諒:「我這也是迫不得已。」

    博爾齊婭冷笑道:「迫不得已?」

    她抄起桌上放著的紅酒杯喝了一口,又把剩餘的酒潑在了地毯上:「我也算是股東之一,你動用了我們的共同財產都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再者,你何必拿店裡的紅酒來撐場面,這些都是60年代的,你馬爾福莊園藏的可是1945年年份最好的,看來你對你的大人也不怎麼樣!」

    盧修斯大為惱火,可博爾齊婭的怒火也不輕,兩人再不說話,盧修斯將斯內普從飛路裡弄出來扔到臥室的床上就氣沖沖地走了。

    這一個晚上博爾齊婭很辛苦,斯內普雖然沒有受傷,但是明顯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壓迫。

    他不是很清醒,睡著了也不老實,博爾齊婭費盡力氣才給他灌下一杯從架子上找來的安眠藥水。可是這不能阻止他做噩夢,他在夢裡抽搐起來的時候,博爾齊婭只好壓在他的身上,四肢纏住他的雙手雙腳,這樣他不一會兒就能安靜下來。

    博爾齊婭枕在斯內普的胸膛上,了無睡意,她想起最初對斯內普下手時的初衷,其中有一點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知道斯內普會死,她不必感到愧疚。

    作為食死徒他也許能活到20年後,但是作為博爾齊婭的丈夫呢?

    博爾齊婭不敢再想,她抬手將斯內普遮在臉上汗濕的頭髮撥到了一邊去。

    ……

    斯內普以為昨晚的經歷會讓自己頭疼上好幾天,就像夢裡那樣,因為伏地魔慣用這樣的手段,他都已經習慣了。

    可他醒來來的時候卻出乎意料地感覺不錯,博爾齊婭正坐在床邊端著水杯,問他:「要不要喝點水?」

    他看出來她睡得不好,一定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她還穿著著睡裙,可絲滑的織物皺巴巴得厲害。

    皮膚因為渴睡白裡透紅,也是一副才起床的樣子,眉目寧靜溫婉中透出淡漠,這般坐在他們兩人的床前,卻彷彿離得很遠,伸手無法觸及。

    一貫柔順的髮絲也是亂蓬蓬的,捲曲著鋪在肩膀上,可在斯內普眼裡卻比天邊的雲霧更加美麗。

    她一定照顧了自己整夜,這可是從前接受了刑罰之後從來得不到的如天堂般的待遇。

    博爾齊婭餵他喝了點水,看他乾燥的唇濕潤起來,才把杯子放到一邊不悅道:「我還以為你很受重視,可是看看你現在這樣……」

    她沒再說下去,斯內普卻少有的放鬆,一點不受她話裡諷刺的影響:「我依然受到重視,只是我拖得太久了,黑魔王的權威不容挑釁,在給我地位名譽之前他必須先挫敗我的驕傲,找到我的弱點。」

    「那他找到沒有?」博爾齊婭低啞地笑起來,嬌媚得顫動人的心弦,勾得人心頭酥麻,而且它離你如此之近,彷彿穿過耳朵直落入心頭。

    斯內普說不出口,很遺憾,很可能被找到了。

    他甚至覺得羞愧,在他拿莉莉·波特做擋箭牌後,自己依然沒能保住博爾齊婭在自己心底的秘密,或者在旁人看來他心裡要是沒有博爾齊婭,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的沉默在博爾齊婭眼裡卻是另外一種含義,她認為他羞於承認自己的弱點遠在戈德裡克山谷。

    「你會後悔嗎?」和你的所愛站在對立面,僅僅因為自己的尊嚴,博爾齊婭沒有把接下去的話說出口。

    斯內普卻盯著她搖搖頭。

    「那就好!」博爾齊婭站起身,沒有再看他:「如果你否認自己的渴望,那才真的是一個懦夫、騙子。西弗勒斯,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哪怕這條路通向的是地獄,你也得走下去。」

    斯內普坐起身,想去抓她的手,卻抓了個空。

    博爾齊婭披上件衣服就要下樓:「對了,西弗勒斯,你今天要請假嗎?我可以給你寫封信給鄧布利多校長。」

    看著她又恢復了敬業的笑容,斯內普如鯁在喉,他掀被起來去拿衣服:「不用,我現在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矮油油,教授你又鬧彆扭……

    有話要說出來,你不說人家怎麼知道啦

    至於小博同志,女人都是氣量狹小的,惹到她的我們到時候一起算總賬。



第87章 最新更新下


斯內普從鄧布利多的校長室出來,轉道回地窖批改學生作業。

    七個年級的作業羊皮紙像座小山一樣堆在辦公桌邊的架子上,每去掉一些都會補充進來更新的,其中斯內普能看上眼的寥寥無幾,倒是有很多拼寫的字句連10歲的孩子都不如。而斯內普在狠狠地打上一個「T」後,既沒有像往常那樣寫上大段的尖刻評語,也沒有大筆寫下重做兩個字。

    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把羊皮紙捲起來扔到一邊,伸手又去拿下一張。

    可天知道,他現在只想念個火焰咒把這些讓他心情越來越焦躁的破紙堆燒了。

    好不容易捱到五點,斯內普把手裡的杯子拿了又放,看看衣帽架上的外套,想著是不是該和往常一樣准點回家,或者乾脆晚上那麼一點……

    結果他踩著正點跨出壁爐的時候,房子裡空無一人。

    新鮮的淡紫色馬蹄蓮插在花瓶裡,透著股微微的芳香,晚飯也都準備好,精緻地鋪陳在桌子上,只是盤子下壓的紙條很是礙眼。

    「西弗勒斯,

    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飯我已經準備好,你先吃吧。

    博爾齊婭留。」

    斯內普原本就沒有胃口,這下更是堵得猛吸了一口氣。

    門外天色還沒有全暗下來,這時斯內普家從來不用的正門突然響起敲門聲,斯內普很不習慣地皺皺眉。

    他們一向不走正面,也從不和週遭的麻瓜鄰居來往,甚至於在這些麻瓜的眼裡,斯內普一家根本就是個讓人退避三舍的存在,哪怕這房子裡只剩下老斯內普夫婦的獨子也是一樣的。

    斯內普甚至擔心起來,他不常在家,博爾齊婭是不是要經常應付這些不請自來的人。

    可他真的用魔咒看清楚是誰的時候,臉上難掩驚訝,這是他從小就認識的小鎮郵差喬桑先生。

    斯內普放下心來去開門,老先生兩鬢都已斑白,看到是他來應門也吃了一驚:「啊,西弗勒斯,好久不見。」

    雖然從以前斯內普家已經和所有人斷絕了往來,喬桑先生的郵差包裡從來沒有信是給他們的,但是他包裡總有兩顆糖是給斯內普的,雖然斯內普未必肯要。

    因此斯內普此時臉上的表情還算溫和:「您好,喬桑先生。」

    老先生把自行車停靠在一邊,往包裡摸了一下,掏出一封普通信件遞給斯內普:「您太太每個月固定會有封航空郵件,因為你們這一塊兒住戶減少,我現在不常來。不過您太太每月總會去教堂禮拜,我就趁那時候交給她。」

    斯內普耳邊像炸了個雷,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喬桑先生又說道:「不過因為後天復活節假期就要開始了,我今年打算出去度假,不想耽誤這封信就親自來了趟,反正您收也是一樣的。」

    斯內普的手心有些汗濕,他抖了抖嘴唇問道:「她去鎮上做禮拜?」

    喬桑先生看他臉色不大好,但他也算是這個片區的老人,自以為很瞭解內情:「您也不用這麼驚訝,博爾齊婭雖然也就是這半年才加入的,可她適應得很好。神父同她很談得來,孩子們也喜歡她烤的小餅乾,太太們也樂意看到她。」

    他沒說的是,斯內普一家就是因為一個都不參加,才會離群索居了那麼多年。

    斯內普卻聽不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博爾齊婭莫名其妙和離經叛道的舉止(就巫師來說),以至於喬桑先生臨走前在他手裡塞了個彩蛋他都沒有拒絕。

    ……

    博爾齊婭拐進自己的店面,趁著晚餐人流高峰的時候混在人群裡,既能很好地瞭解一下經營狀況,也沒有人會特別注意到自己。

    露西已經是這裡的經理,很少親自下場做活,因為習慣了迎來送往,所以她眼尖地一眼就看到了博爾齊婭的出現,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手勢,兩人先後消失在二樓辦公室裡。

    「小姐,你怎麼來了?」露西仍改不了口,雖然她現在已經變了大模樣,將近十年過去後,經歷了人生的起伏,那個木訥羞澀的鄉下丫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膀大腰圓管著一家店面的主廚。

    「最近那兩個有沒有什麼動靜?」博爾齊婭開門見山,其實那天從裡德爾府回來之後她已經心裡有底,只是缺個佐證。

    露西靠近了些,低聲說道:「斯拉格霍恩先生還是老樣子,不過馬爾福先生從兩個月前起就讓我私下供應大量食物,不過東西出鍋後都由小精靈接手,我也不知道去向。」

    博爾齊婭沉吟半晌,反而開懷地笑起來。

    然後她斜睨了一眼露西:「他倒是很信任你。」

    「畢竟我上手了,這邊也沒人比我更能幹更瞭解生意,」露西很是自信,然後她聲音又低下去:「馬爾福先生肯定也查過我的底細,不過他應該是認為是我的才能讓您不能放棄我,但您私心裡一定恨我。」

    「是這樣,沒錯。」博爾齊婭表情很冷淡:「馬爾福要你做什麼你就照做,不用顧忌,我會當做不知道,他用什麼價格做的這筆生意?」

    露西的話語裡倒是帶上了一分不屑:「我們根本沒有賺頭。」

    博爾齊婭扶著沙發靠手笑起來,好一會兒才能說話:「馬爾福的算盤真是打得精,進了他口袋真別想他再拿出來,偏偏……」

    她透過窗看到下邊熱鬧得熱火朝天的景象,週遭兩邊的店面也已經吃下了兩間,只等合適的時候擴大營業規模了。想必就算是馬爾福已經刻意只用普通的菜色節約他自己的錢,黑魔王和他老窩裡那些慣會享受的貴族們也一定很滿意。

    那她可要讓他們更滿意。

    「露西,我當初給你的那本菜譜你還收著嗎?」

    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下,露西抬頭看博爾齊婭:「我收得很好,小姐,您是要……」

    「哦,沒錯。」博爾齊婭彷彿在討論時新的鞋子般輕鬆:「拿出來專供馬爾福吧。」

    「可……」露西為難道:「那裡邊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工序又多,價格不菲。」

    「錢不是問題。」博爾齊婭簽下一張支票:「你先拿去補差價,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忘記,等到安德魯回到你身邊,你也算是布萊恩家財產的合法繼承人。」

    露西趕緊解釋:「小姐,我不是為了錢。」

    「錢和安德魯是一體,你大可以放寬心,」博爾齊婭從不小氣:「你現在也算是小股東,好好幹,這事本來就無跡可查,況且還有馬爾福頂著。」

    ……

    博爾齊婭安排好了一件大事,心情十分輕鬆,昨天和斯內普的摩擦早就被她拋諸了腦後。

    可她才回家,看到斯內普正襟危坐地等待自己,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很是那股嚴肅的氣氛卻代表著今天晚上決不能輕易矇混過關。

    博爾齊婭不明所以,但是也不高興斯內普這樣老是對自己擺一些莫名的臉色,她也不耐煩去猜,她不禁懷念起剛結婚前後斯內普那副冷淡又尷尬的模樣,這樣的距離才是剛剛好。

    她把手袋隨手扔在茶几上,自己拿了杯子倒水喝,淡定自若得很。

    只是眼光瞥見此刻正躺在餐桌上的一封信和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彩蛋,她大概就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不解釋一下嗎?」斯內普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解釋什麼?」博爾齊婭反問,彩蛋的色澤十分明艷,讓她想起小時候那些僅有的歡樂時光。

    斯內普的確產生了一些不好的聯想,可他不明白博爾齊婭的臉上為什麼能這樣絲毫不見心虛:「我有兩個問題,第一你為什麼和麻瓜有聯繫?而且信上的地址還是意大利,是不是和我們之前的蜜月旅行有關係?」

    此時「蜜月」二字在斯內普口中已經漾起了苦澀,他還想起安娜落葬時自己看到的那幕,但是他深信博爾齊婭不是這樣的人。如果她對自己無法忍受,那即使他們之前度過了意外的一夜,她也可以順從自己的繼父堅決不嫁給自己,而他斯內普無論結不結婚都願意拿一切去彌補。

    不想博爾齊婭卻很直白地回答:「是,和我們的蜜月有關係。」

    斯內普的心絞痛起來:「是那個船夫?」

    博爾齊婭瞪大了眼睛大笑起來:「西弗勒斯,你想到哪裡去了?你忘記了安娜也葬在意大利嗎?這不能給你更合理的想像嗎?」

    「我知道。」斯內普很遲疑,但是還是說了出來:「我也去了。」

    博爾齊婭很驚訝:「所以你看到了?」難怪他那天對自己戴不戴戒指表現得那麼在意,而且從那天起他整個人就不對勁,可是博爾齊婭拒絕再想下去。

    她清了清喉嚨,正色道:「西弗勒斯,安娜來自意大利,那裡有我一些久未見面的親人,包括那位與我表現得很親密的……『船夫先生』。」

    「至於這封信,」她指了指桌上:「與自己的家人通信往來,我想每月一封不算十分頻繁。」

    斯內普其實已經釋懷,可他的問題還沒有問完,他指指那個被博爾齊婭玩耍在指尖的彩蛋:「那這個呢?」

    「西弗勒斯,大家都有自己的圈子。」博爾齊婭其實沒打算回答:「我不認為你混的圈子比我的更高尚。」

    斯內普知道她在轉移話題,可他也覺得這樣的談話真是夠了,有些話如果是逼問出來還不如從來就不知道,他便一下子站起來,只神色肅穆地提醒了一句:「你是巫師!」

    「是,我是巫師。」博爾齊婭面對斯內普嚴謹的態度仍然保持自己的想法:「可對於一個非純血來說,在出現某些跡像之前,我就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我並不是讓你放棄之前的生活,而是……」斯內普說不下去,即使他那樣依賴巫師的力量,可是在進入霍格沃茲之前,這樣的力量帶給他的並不是幸福。

    博爾齊婭看著他的臉色就明白了,他們的命運一直就是驚人的相似卻又有極大的不同:「西弗勒斯,我曾經生活富足,無憂無慮過,可是巫師的力量毀了這一切,我和我的母親流離失所,後來你也知道,在托馬斯手心裡過活真是不容易……」

    「夠了。」斯內普輕聲打斷了博爾齊婭,決定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會索要任何你不想給我的東西,你也不必強迫自己回憶這些傷心的過去,至少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在你身邊。」

    博爾齊婭的臉垂得低低的,彷彿在神傷,可她聽到斯內普這席話很驚訝,她沒有抬起頭給予回音,手卻抓緊了斯內普攬著她的手臂。

    作者有話要說:雷聲大雨點小的教授,不過他也知道如果逼得太緊,會讓他和小博不遠不近的關係倒退吧。

    女人的心要慢慢捂熱……

    最近兩章是過渡,下章就直接跳到3個月後雞飛狗跳去了。

    不過雖然是過渡,線索還是不少哦



第88章 最新更新下


  「她這到底想要做什麼?」斯內普恨恨地扔下報紙,外邊看不見裡邊,但是屋子裡面的人可以透過玻璃窗看見在房子外面一直徘徊的女人。

    「這也不奇怪,」博爾齊婭撈了一小勺自己熬的楓糖漿,遞到斯內普嘴邊,甜笑道:「張嘴!」

    斯內普低頭看了看焦褐色的液體,皺了皺眉,還是張嘴吞下。

    博爾齊婭看著光潔的勺子,又看看斯內普沒什麼反應但至少不討厭的表情,得意問道:「怎麼樣?」

    這世上能判斷甜食優劣的裁判,自然就是對甜食不感興趣的人。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回味了下,淡淡清香的甜味和芬芳清爽的口感,著實令人討厭不起來,卻問道:「你幹嘛不自己試試?」

    「那我可不能保證客觀公正了,我一定覺得自己的糖漿是世上最好吃的。」博爾齊婭關了火,開始慢慢等漿汁冷凝:「如果我不想這樣自高自大,就得找別人試。不找你的話,難道找外邊那個?」

    「別提外邊那個蠢女人!」斯內普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惱怒:「阿茲卡班怎麼不多關她幾個月?」

    博爾齊婭顯然比她的丈夫平靜:「那可就如了布萊克的意了,我想你一樣不樂見。基於你和布萊克的一些陳年舊賬,你說是我們繼續被騷擾好呢還是坐視布萊克白白擁有大筆家產好呢?」

    斯內普撇嘴道:「如果她是因為看中我和布萊克不對盤才上門,她以為她能得到什麼好處,不管怎麼說她可是名分已定的准布萊剋夫人。」

    博爾齊婭笑起來,不過斯內普看不出她有什麼打算。

    就在這時,胳膊上的黑魔標記炙熱起來,透過袍子竟然能看到有輕輕的煙冒出來,博爾齊婭曉得這很疼,但斯內普一貫很能忍耐。

    就在4月頭上,籌謀了許久的伏地魔將麾下的食死徒們兵分幾路,在深夜眾人都沒有防備的時刻,分別襲擊了魔法部和幾處巫師住宅,成功除掉了之前活躍在主流媒體上的公開反對過自己的官員和名望人士。

    尤其是其中幾名出身混血或麻瓜的,第二天《預言家日報》登出的照片顯示了他們死狀極慘,在經歷了讓人喪失一切尊嚴的鑽心剜骨後,阿瓦達反而是一種解脫。

    那一夜,伏地魔大獲全勝,食死徒制定的目標無一落空。

    之前一直作為鳳凰社聚會的穆迪的家也被毀於一旦,但是身為本世紀最傑出的且沒有任何親屬家人的奧羅,穆迪自然是成功逃脫,且不算有什麼大的損失。

    鄧布利多第一時間就下令進入戰爭警戒狀態,他在戈德裡克山谷的祖宅成為了指揮所,這幢房子由他無比信任的某個人作為保密人被施了保密咒,哪怕是豬頭酒吧的老闆阿不福思也在罵罵咧咧後絲毫找不到自己老家的影子。

    所有被信任的鳳凰社成員都被贈予了一件神秘的禮物,門鑰匙,以避免他們找不到路。

    而作為只有鄧布利多知曉其存在的秘密成員斯內普,他的門鑰匙可不方便隨身攜帶,不然他可能會無意將一堆食死徒帶進戈德裡克山谷,提前爆發終極決戰。

    這是鄧布利多可貴的信任,所以他將門鑰匙留在了家裡。

    博爾齊婭自然知道斯內普立刻就要離開,現在是下午四點,他們會先在裡德爾府的餐桌上聆聽伏地魔的訓誡和部署,然後披上像吸血鬼一樣的斗篷並帶上猙獰的面具,去攻擊既定目標。

    再視任務的完成情況,或者看伏地魔的心情,來決定身上會帶多少傷回家。

    斯內普是魔藥大師,同時精通黑魔法,博爾齊婭從沒見過他身上帶著明顯的戰鬥痕跡回來。

    如果他帶著鞭傷回來,那麼伏地魔今天的心情一定不好;如果他一晚上都睡不安穩,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那麼他一定是被鑽心剜骨了。

    這讓博爾齊婭對伏地魔的領導藝術頗有微詞,可她暗地裡還是希望斯內普在食死徒裡的威望能夠越來越高,他原本就該是伏地魔極為信任的人。

    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匆匆把他出門的衣服準備好,上次斗篷因為戰鬥而撕的大口子被修復得完美無缺,整個面料服帖順滑,就像嶄新的剛從店裡拿回來的一樣。

    「你還真是用心。」斯內普很久沒有拿過這樣的諷刺語氣說話,但是他漸漸發現博爾齊婭對於他的事業比他本人還熱衷。

    她對名利似乎不感興趣,斯內普也不會刻意隱瞞他自己在做什麼,但是隨著斯內普被召喚的次數越來越多,夜不歸宿出去辦事的機會增加,他敏感地察覺了博爾齊婭的興奮。

    尤其是之前他將馬爾福遭訓斥的事情告訴她的時候,她那眼睛亮得簡直像璀璨的星辰,雖然英國的前景現在是如此的

    黯淡。

    博爾齊婭沒有反駁,她真真實實的確在利用斯內普,這沒有什麼好狡辯的,自然實話也不能說。

    「這可是在打仗,」她避重就輕:「穿的精神點有助於更好地發揮,再說你是要站在黑魔王身邊的,你不見得要比那些純血穿得華麗,但要比他們有氣勢。」

    斯內普「哼」一聲,連再見也沒說就跨進了壁爐。

    博爾齊婭在大廳裡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最後下定決定打開了大門,縮在牆角的女人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聽博爾齊婭對自己說:「進來吧。」

    魔法部冷清得嚇人,往日的熙熙攘攘全都不見了綜影,公共飛路室每天經統計後的服務次數不及百次,這還得算上訪客。

    辦公室空空蕩蕩,十張辦公桌坐滿的只有三張,但是魔法部長照例是要坐鎮的。

    米麗森·巴諾德不悅地看著自己的侄女哈維爾:「你不過是個體育司司長,黑魔王找麻煩也不會找到你的頭上。」

    哈維爾咬著自己的指甲,這動作一點都不淑女,可她害怕緊張到了極點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修飾漂亮的指甲咬得和鋸齒一樣。

    「食死徒怎麼不會?我的副手已經被殺了,報紙上的照片……照片……」

    「那很遺憾,也很慘,」巴諾德部長不為所動:「但那是因為他是個混血。」

    「那麼奧羅辦公室的那個小隊長呢,那可是有名的家族出來的,還不是……」哈維爾的皮膚微黑健美,如果她的臉色能看出蒼白來,那該是多麼容易。

    「沒用的姑娘!」巴諾德部長很少用這樣的口氣說話,但畢竟面前的是自家人:「誰讓他大放厥詞一力支持鄧布利多?我已經決定了,新一屆的霍格沃茲學生還有三個月就畢業了,我會知會鄧布利多讓他們在課餘時間來部裡實習,當然必須是出身純血的非格蘭芬多,不然魔法部都快成了空樓了。」

    「至於你,魁地奇聯賽還得辦下去,」她盯著自己的侄女:「至少在戰爭裡,給人們留點和平的念想。」

    ……

    索菲亞才坐下喝了杯茶,見博爾齊婭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不由好奇地問:「你去哪兒?」

    博爾齊婭打量她,三個月後第一次看見索菲亞不是不驚訝的,她看上去精神尚可,人的外表卻很憔悴,但是對於一個原本肥胖的女生來說,卻可能是件好事。

    索菲亞頰邊晃蕩的肥肉不見了,下巴變得尖細,瘦得鎖骨突出卻多了點頹唐的性感,她身上還穿著從前的舊衣服,但魔咒施的不好,看上去腰身處還是空空蕩蕩,頗有點楚楚動人的美感。金髮因為一直沒有修剪已經垂到了腰部,髮色有些乾枯蒼白。

    可是那雙眼睛,在攝魂怪的招呼下,藍色的眼眸麻木至極,可是仔細打量,卻藏著被壓抑的瘋狂。

    博爾齊婭冷笑一聲:「我們的事不急,你先和我去個地方。」

    地方是在翻倒巷的一個外表看上去破敗的小屋子,裡邊卻收拾得很乾淨整潔。

    索菲亞一踏進去,看著一個包著頭的女人迎了出來,差點要失聲尖叫,博爾齊婭狠狠地踩了她的腳,她才把尖叫卡在喉嚨裡。

    「好心的太太,真是感謝你,這位是?」那女人見有陌生人,遮遮掩掩地不肯將纏在頭上的布拿下來。

    「這是我的好朋友,我們經過這裡就來看看,你還好吧,派特威小姐?」博爾齊婭很輕柔地解釋道。

    辛西婭·派特威看著這個莫名的幫助自己的女人,暗自放心,於是把包著自己的布解了下來。

    索菲亞站在博爾齊婭身後倒抽了一口冷氣,那是她從前在無數的夜裡忿恨嫉妒過的女人,如今她的銀髮還是像月光女神一樣動人,依然是舞台上流動的最耀眼的光滑,身姿也一樣挺拔,皮膚一樣白皙,可她的臉上卻有一道猩紅的傷疤貫穿了整個左臉。

    吃驚的還不只是如此,索菲亞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深色的衣袍下已經鼓起的腹部,茫然地問道:「你懷孕了?」

    辛西婭奇怪地看了這個像是聖芒戈裡久病不愈的形銷骨立的女人,她已經認不出面前這個就是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但是看在她是博爾齊婭的朋友,她不在意對方的失禮:「是的,快五個月了。」

    索菲亞的喉頭像是哽住,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沉默地看著博爾齊婭問候了幾句辛西婭目前的身體狀況,聽她們閒扯了一會兒。

    索菲亞知道了自從自己入獄後,布萊克看到病床上毀了容的辛西婭,聽著醫師關於再也沒法補救的診斷,這個男人在結清了住院費用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但是感謝梅林,即使他拋棄了這個玩物,他好歹沒有讓這個失去生活本錢的女人背負醫院的治療費債務。

    所以,辛西婭在發現自己懷孕後自然也沒有回頭去找布萊克,這個男人再也沒出現已經說明了他要了斷的決心。

    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博爾齊婭匿名地幫助了她,給她找了房子安神,每月的生活費不多,卻足夠一個孕婦過活。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索菲亞問道:「斯內普知道嗎?」

    博爾齊婭奇怪地看了她一樣:「他當然知道。」

    索菲亞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想讓我認清現實,讓我知道這不是女人的錯,而是因為我一開始就喜歡錯了人。」

    她眼眶有些紅,博爾齊婭也沒有出聲,索菲亞接著說道:「以後這個女人我來負擔,算是贖罪,但我找你另有其事。」

    兩人說完經過一個拐角回到了對角巷,事情就是那麼巧合,她們面前就是掃帚店,布萊克和波特正站在店裡欣賞一把把掛在櫥窗裡的新品。

    他還是那樣高大英俊,黑髮性感地捲曲,臉上掛著那樣迷人的微笑,可是那笑是對著一把價值999加隆的掃帚,他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是剛剛出獄的索菲亞,而隔兩條街不遠,還有一個懷孕了的毀容的女人。

    他倆感覺到了盯視的目光,抬頭往前看去,看到了斯內普的妻子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布萊克撇開眼睛,波特則彆扭地對博爾齊婭點點頭。

    索菲亞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冷靜:「博爾齊婭,他們根本沒看出我是誰對嗎?」

    「他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博爾齊婭冷冷道:「你也可以當做自己從來不認識他們。」

    索菲亞卻笑了,彷彿是毫無顧慮的舒暢的笑容:「你知道我做不到的,這就是我為什麼來找你們,大家既然都對布萊克不順眼,不如合作一下。」

    對方不理她,那是因為她的條件不吸引人:「如果是單純讓布萊克不痛快,我可沒興趣。」

    "當然不只這樣,"索菲亞的聲音裡滿是惡意:「他一個子兒都別想拿到,我要讓他連根掃帚的枝椏都買不起。」

    「還有,博爾齊婭,你說布萊克最在乎什麼?」

    博爾齊婭就在等這句話:「這個男人可高尚得很,金錢是骯髒的,女人是過眼即忘的,哪裡可以和他格蘭芬多的友誼相比,那可是比他自己的姓氏都要重要百倍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得罪女人……其實這就是一群主婦整倒一群男人的故事……

    哦,不要糾結小博為什麼要去幫胖妞,她可不是白白幫的



第89章 最新更新下


  因索菲亞說她晚上有個重要的約會,博爾齊婭就沒有留她,兩人約定過幾天再見面。

    於是分手後,索菲亞一路快步走進對角巷的公共飛路室,隨著「霍格莫德」的喊聲,消失在綠色的火焰裡。

    博爾齊婭則是在進入破釜酒吧的後院後,用幻影移形回了家。

    然而就在她做好斯內普徹夜不歸的準備,梳洗完畢打算上床的時候,樓下的壁爐卻傳出了動靜。

    斯內普半途回來的情況可從來沒有,博爾齊婭情急之下只披了件薄外套赤著腳就衝了下去,果不其然斯內普回來了,看上去卻形容狼狽,在看到博爾齊婭穿得如此單薄之時,竟然還有心情皺著眉頭指責道:「怎麼不多穿幾件衣服?現在才四月!」

    博爾齊婭二話沒說衝上前去,拉開了斯內普捂著脖子的手。

    手下面的皮膚似乎是受到了火紋,還拉了一道口子,雖然看上去已經經過了處理,但是仍然鮮紅猙獰得令人不敢直視,湊近了之後,斯內普黑色的袍子可以在燈光下看到隱約的污跡,血腥味也充斥著鼻腔。

    博爾齊婭控制不住想去碰碰傷口,卻又瑟縮了一下,斯內普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扶著她的臉頰,嚴厲地喚回她的注意力:「今天晚上的行動很不順利,派出去的隊伍完全潰敗了,殘餘的人應該都回到裡德爾府去了,我馬上也要走……」

    他看著博爾齊婭還要說什麼,用眼神制止了她:「我時間有限,而且你知道的,幾乎沒人有本事真的傷到我。」

    說著他把博爾齊婭拉到沙發上坐下,捧起她的臉,目光炯炯。

    「聽著,」斯內普的氣息噴在博爾齊婭的鼻尖,聲音輕柔彷彿情人間的呢喃,但是說出的內容卻讓博爾齊婭吃驚不已:「房子周圍都下了咒,但我們還是要當心點。」

    他貼到博爾齊婭的耳邊:「今晚我們和鳳凰社狹路相逢,但是遭遇了埋伏。我沒想到鳳凰社竟然將魔咒儲存容器拿到手了,你認識的那位『伊爾邦德小姐』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大驚喜!」

    「你是說?」博爾齊婭立刻反應過來為何竟然連斯內普都會沒有還手之力了。

    鳳凰社可以事先將攻擊性的魔咒儲存在容器中,那麼一旦雙方交鋒的時候,鳳凰社的人就等於擁有了後備軍,右手施咒同時催動容器,這樣的情況下,食死徒等於面對雙倍於己的火力,根本猝不及防沒有還手之力。

    鄧布利多沒有事先告訴你嗎?博爾齊婭原本想衝口問道,可是想到自己應該做好對此事一無所知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也許老巫師對斯內普透露過要小心,但他必然沒把秘密武器告知斯內普,畢竟現在要全盤相信這個間諜還為時過早。

    或者說,博爾齊婭看著斯內普頸間的傷痕,鄧布利多對斯內普的身手很有信心?

    「黑魔王一定非常生氣,如果你回去……」

    「我不會有事,今天的行動是臨時由馬爾福提出的。」斯內普順了順博爾齊婭的長髮:「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說是要剷除魔法部裡的反對派,其實是因為那家人家的產業是你們的競爭對手。」

    博爾齊婭握住斯內普的手,他的傷口止血效果仍然緩慢,星星點點的血跡沾到了自己的白色睡衣上。於是她起身去斯內普的工作間拿來一瓶白鮮,動作十分輕柔地給他抹了些。

    「那伊文娜會不會有危險?」博爾齊婭試探著問。

    斯內普原本放鬆地躺在沙發上感受著博爾齊婭的小心謹慎的動作,雖然白鮮的療效十分刺激,疼痛得讓他不得不捏緊拳頭。可是乍聽到博爾齊婭的問題,他卻為其中的不確定語氣焦躁起來。

    如果可能,他更希望博爾齊婭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地,用天經地義的口氣說出自己的要求。

    「這就是我要趁此刻回來的理由。」斯內普坐正,接過藥瓶放在桌上。

    「黑魔王一定會徹查這件事,不然我們日後在戰鬥中會十分被動,伊文娜暴露只是時間問題。所以……」斯內普看著博爾齊婭:「去告訴伊文娜,讓她趕緊藏起來,再不行,去求鄧布利多,他應該不會置之不理的。」

    「那你呢?」博爾齊婭既擔心伊文娜,更擔心斯內普:「他們如果查出伊文娜的身份,肯定也會知道我們是好友,那你……」

    「我不會有事!」斯內普斬釘截鐵,可他不知道這樣說是想讓博爾齊婭放心還是給自己信心,如果他還是那個曾經不在乎生死的斯內普,他不用如此說服自己。

    博爾齊婭看著斯內普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壁爐裡,咬了咬牙,重新換了衣服,去了洛夫古德家。

    伊文娜一臉睡眼惺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博爾齊婭恨不得用清水如泉給她醒一醒:「你把你的發明給了鄧布利多?你知不知道,黑魔王不會放過你?」

    這是連謝菲諾留斯也不知道的事情,他怒視著伊文娜:「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就是擔心你們不同意。」伊文娜卻彷彿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可這是為了正義,你們不覺得黑魔王的手段太凶殘了嗎?如果他撕下了偽善的面具,行為卻這樣令人髮指,那我肯定會選擇校長!」

    「斯內普已經因此受傷了,如果他都無能為力抵抗鳳凰社,黑魔王一定會對你斬草除根!」博爾齊婭也不知道自己更擔心誰一點,伊文娜完全是被蠱惑人心的正義理論沖昏了頭腦。

    還好謝菲諾留斯既識時務,此刻也很清醒:「現在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補救?」

    「斯內普是冒著極大的風險臨時回來告訴我的,」博爾齊婭皺著眉頭:「所以他給你們爭取了充足的時間。但同樣,如果要成功逃脫,我們也要有斬草除根的決心。」

    伊文娜好奇起來,博爾齊婭卻告誡她:「你可不要再攪合進去了,你的實驗室在哪裡?」

    謝菲諾留斯擔心氣急地話都說不出,卻無力指責伊文娜,想了想,還是自告奮勇地給博爾齊婭帶路去了。

    ……

    由於當夜的大規模交火要等第二天報紙出來後才會為大眾所知,所以今夜還算平靜。

    索菲亞進了Ms. Panse,和接待的侍者說了有預約,被引到了走廊靠裡的包廂裡,推開門,裡邊燈光昏黃,包廂內壁裝飾著華麗陰沉的紫紅色壁紙,壓迫的感覺就和布萊克的姓氏一模一樣。

    沃爾布加托著金色華美圖紋的茶盤正禮貌卻不失端莊地和哈金斯夫婦寒暄,間或啜一口香濃的紅茶,黑色的髮髻緊緊地盤在腦後,翠綠色的天鵝絨袍子緊實服帖地裹在身上,一點看不出她的大兒子已經20歲了。

    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可這是養尊處優的貴婦人的通病,含笑的眼眸暗暗藏著黑曜石一般的冷冽,只有眼角的笑紋洩露了這位高貴美人的年齡,可是那笑紋的弧度完美中帶著一絲倨傲。

    她見到索菲亞走進來,放下手裡的茶盤,優雅而溫和地舉起手示意她過來。

    「索菲亞,來這兒,」她指了指身邊的一張椅子:「我已經和你父母道過歉了,奧賴恩身體不好,所以今天只有我來了。」

    她看到瘦削的和從前判若兩人的索菲亞連眉毛都沒挑一下,就像索菲亞被判入獄時,哈金斯夫婦去求她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索菲亞打了個冷戰,還是聽話地走上前去,緊靠著她坐下。

    沒想到沃爾布加牽起她的手,又用溫和的眼光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她,才用憐憫慈悲的口氣說道:「可憐的孩子,瘦成了這樣,等你成了布萊剋夫人,一定得好好享受優渥的生活。」

    哈金斯太太的眼睛別開,如果她曾經因為女兒嫁入布萊克家而高興,那麼現在看著憔悴得像枯葉一樣的女兒,她寧可自己從來和布萊克家沒有搭上關係。

    而哈金斯先生沒有說話,妻女都被布萊克家迷住了眼睛,可只有男人才懂得布萊克那小子實在太沒有責任感了。

    只是現在木已成舟。

    索菲亞在心底冷笑一聲,沃爾布加藏在笑臉背後的刀鋒刮得她臉面生疼,可是她早已聲名掃地。她要嫁的男人和將冠上的姓氏家族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需要她的,那她為什麼要做墊腳石。

    對眼前這名貴婦人來說,她只要布萊克過得不如意,後悔叛出家族就行,那她嫁不嫁都能滿足她的心願。

    布萊克要麼和一個為愛瘋狂的胖女人綁在一起一輩子,要麼和乞丐一樣做一輩子的窮光蛋。

    她一定為她達成第二個心願。

    於是索菲亞裝作柔順地點頭。

    沃爾布加對此很滿意:「我現在是西裡斯的姑媽,不過他沒有其他長輩了,所以還得我們出面主持你們的婚事。」

    再遲鈍的人都聽出她話裡的不屑。

    「之前的事情他做的不地道,不過他現在已經和那個戲子沒有聯繫了。」沃爾布加像在討論一樁純作笑料的風流韻事:「至於你,孩子,你也太衝動了些。」

    她又用冰冷的手摸摸索菲亞因為消瘦,面上有些凸出的顴骨:「新娘可不該是這個樣子,你得好好養養。」

    「今天你千萬不要客氣,阿茲卡班的待遇實在太差了。」她又加了一句:「我名下有幢林肯郡的海邊別墅,你在那裡休養一段時間,至於其他的,都會安排妥當,你只要開開心心地和西裡斯去魔法部註冊就行了。」

    哈金斯夫婦沒有出聲,他們家出了那麼大的醜,對婚事早沒有了置喙的餘地,況且索菲亞還一直對布萊克癡心不改。

    他們只能祈求梅林賜福,兩人結婚了後會好好過日子。

    索菲亞卻收斂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氣,在心底冷笑了聲,沒有對沃爾布加的說法有任何異議。

    當天賓主盡歡,至少表明看上去是這樣,沃爾布加似乎已經能看到大兒子西裡斯陷於被動的婚姻裡焦頭爛額的樣子。如果他不背叛布萊克家族,雖然一樣會娶沒什麼感情基礎的純血家的小姐,但是隨便哪一個,都比哈金斯家的要好。

    可她沒想到,索菲亞的愛與恨都同樣強烈,不但是對在此事中冷酷無情的西裡斯,連帶布萊克家族,都被這個女人攪得天翻地覆。

    初時索菲亞的反應都很順從,這夜之後短短幾天,她就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行李,順了布萊剋夫人的好意去了林肯郡。

    那房子說是度假的別墅,卻已經空關了好多年,透著股陳腐的氣息。好在離海灘極近,每天看著海上的日昇日落,一個人將這幢小房子打理乾淨,日子還算愜意。

    她知道沃爾布加的目的,把她弄到這裡來,無非是不想在婚期前出什麼意外,免得布萊克得意。

    沒幾天後,《預言家日報》登出一樁招聘啟事,是林肯郡的一間海邊小別墅招一名園丁,薪資優厚,每月只需工作20天,其餘時間可以自由支配,只要把庭前的草坪和花壇料理好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週五固定加更日,加更到哪裡我自己也不記得了,那就給路人甲

    明天照例也是有更新的

    哦,對了,8月會有驚喜,嘿嘿,大驚喜



第90章 最新更新下


斯內普站在裡德爾府空曠的大廳裡,周圍寂靜無聲,只有耳邊費勁才能聽清的力圖平緩的呼吸聲。

    看來馬爾福很害怕,他這樣想,眼睛往邊上不著痕跡地動了動,發現身邊的那個人的手指在微微抖動,然後斯內普又專心致志地只顧盯著地板,彷彿那黑色大理石的紋理美不勝收似的。

    可是他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間或額前的一滴汗流下來,要是不巧正好滴在傷口上,就會引起一陣灼痛。

    斯內普自嘲地想,至少這疼痛能令自己保持清醒。

    就連一貫愛在黑魔王面前獻媚的貝拉和小巴蒂,今天也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可是上首的黑魔王至今都沒有開口說過話,但是他一旦開了口,那就會引爆空氣裡所有的緊張。

    「你們……」這位俊美的黑魔王抬了抬手,指向幾個明顯負傷的屬下,結果他不過才說了一個詞,站在離斯內普不過幾尺地方的埃勒根特就繃不住了,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後頭兩個機靈的人趕緊把那個沒出息的人搬出了大廳,扔在了樓梯拐角處自生自滅。

    黑魔王似乎並沒有為此導致心情變得更壞,他反而饒有興致地斜倚在他的「御座」上,血紅的眼睛盯著站在前邊的斯內普,問道:「西弗勒斯,你說埃勒根特為什麼會這樣?」

    斯內普眼也不抬,腰又彎下去了一些,恭敬地答道:「這是因為您的威嚴。」

    「威嚴……」黑魔王□人地笑起來:「雖然如果你們一個個都像埃勒根特一樣廢物,我就會無人可用,可是為什麼有人會在這樣的威嚴下有餘裕搞些小動作?」

    斯內普忽視了黑魔王話裡的暗示,照樣像個木頭人般一板一眼的回答:「我們之中,有人為了理想擁護您,有人因為害怕擁護您,有些人則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擁護您。」

    「說的不錯。」黑魔王走了下來,長長的黑袍子優雅地拖在身後,絲綢在這片寂靜中撩起一種讓人心頭發毛的摩擦聲:「西弗勒斯,你是個有理想有才能的人。」

    他拍了拍斯內普的肩,斯內普的心片刻間落到了地上,他一絲不動,目光卻敏銳地發現黑魔王慣常掩在袖子中的手上戴著一枚戒指,黑色的石頭閃著詭異的光芒。

    他心一跳,趕緊又定下心,低眉斂目地看著那雙腳越過他面前,停在了馬爾福之前。

    之前狀似閒談的口吻混入了一絲冰涼,彷彿是:「盧修斯,那你為了什麼才會擁護我?共同的利益?」

    盧修斯沒敢回話。

    黑魔王卻陰測測地笑了聲:「也許是為了利益,不過不是共同的利益,以後霍格莫德就是你一家獨大了。」

    可他的眼睛又看了看斯內普:「西弗勒斯有時候也是個局外人。」

    盧修斯的汗珠像下雨一樣滾下來,配著他一貫自高自傲的臉很是滑稽,斯內普頗為可惜自己這會兒不能轉頭去看。

    但是黑魔王今天的喜怒無常又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他又坐回椅子上,心情卻振奮:「今天我們雖然損失很大,但是同樣的,我們摸清了鳳凰社的底牌,既然這武器如此厲害,那我們就要據為己有。」

    他示意斯內普:「西弗勒斯,你格鬥技巧傑出,今天死裡逃生,我必須讚揚你!」

    貝拉鼻子裡哼了一聲,卻馬上接口:「偉大的魔王,請容許我為您去打探這個消息。」

    伏地魔看著這個一臉諂媚的女人,她高傲的目中無人的黑色眼瞳裡滿是自己,他卻起不了一絲興趣:「不,貝拉,你適合在戰場上搏殺,你有一往無前的勇氣,但是探查消息,並不是你的所長,我已經安排了別人。」

    話音剛落,斯內普的腦海裡就冒出一個人選,還有誰比彼得更合適,黑魔王一定會交代他去辦這種潛伏在陰暗角落裡的事情。

    有時,斯內普不得不承認彼得在某些事上與自己殊途同歸,優勢也更大,畢竟鳳凰社更「仁慈」一些,只希望博爾齊婭的動作夠快。

    貝拉撇撇嘴,退到一邊去,知道沒自己什麼事了,小巴蒂正幸災樂禍地拿眼神嘲諷她。

    伏地魔覺得無趣,揮揮手讓所有人退下,讓盧修斯跟自己走。

    斯內普看見盧修斯原就蒼白的臉色越發變得像石膏粉,衷心希望再見到他的時候不會是和石膏一樣沒有生氣的人。

    不論其他,馬上就要降生的德拉科不能沒有父親,馬爾福再害怕,也要一力周旋下去。

    黑魔王再一次令人出乎意料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故作冷靜的馬爾福,書房和緩的氣氛並沒有放鬆他的神經。

    「你很害怕,盧修斯!」黑魔王在一個書架前踱步,偶爾作勢翻閱書籍:「你是第一個進我書房的人,有什麼感想?」

    盧修斯掃視了一眼貼牆放的一排排書架,又很快低下頭:「您學識淵博,讓人敬佩!」

    「我並不想弄髒這裡,但是我要給你一件東西,在接受獎勵之前你需得受到處罰,但是你一定會認為很值得!」伏地魔平靜地闡述其後會發生的事情,他本身也已經厭煩了這些折磨的遊戲:「鑽心剜骨!」

    盧修斯倒在地上掙扎,卻咬緊牙關怎麼也不讓呻/吟出口,汗水滲進了地毯裡,造成一灘灘深色的印記。

    伏地魔皺了皺眉,抬手解除了盧修斯的痛苦,然而此時他已經昏了過去。

    斯內普很快被叫到了伏地魔的書房,盧修斯正有氣無力地倒在沙發上,不復一點平時高傲凌人的模樣。

    這一定不是他第一次接受懲罰,但是一定是第一次被其他的人看見。

    可他明明無力,手上卻拿著一個精美的絲綢帶子,裡邊的物體撐起一角,看上去像一本書。

    黑魔王似乎沒有什麼精神,他抬了抬手:「西弗勒斯,你把盧修斯帶回去。」

    斯內普連忙扶起盧修斯,他看著黑魔王的手,眼光又落在盧修斯手上的袋子,很快走了出去。

    納西莎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斯內普見她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都變化甚大,他偶爾會擔心博爾齊婭的身體如此纖瘦,到時可能還要麻煩納西莎傳授一些經驗。

    外邊天際已經泛白,納西莎蓋著毯子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但是一有動靜,她立刻醒了過來。

    她的丈夫回來了,卻狼狽不堪,而且意識不清。

    斯內普讓盧修斯躺在沙發上,對上納西莎焦急的臉,說道:「鑽心剜骨。」

    納西莎的眼睛立刻紅了,她背過身抹了抹眼睛,以免淚水橫流而失態,卻看見盧修斯緊緊抓著的袋子,她想伸手去拿,斯內普趕緊把她的手格開。

    「這是?」納西莎看著斯內普如臨大敵的樣子,越發不安。

    「我進去的時候盧修斯已經昏迷了,不過……」他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測:「這應該是黑魔王贈予馬爾福家的榮耀,你們要妥善保存。」

    「黑魔法?可是馬爾福家本就有很多違禁品……」

    「比那些東西更加邪惡,」斯內普看著泛白的天際,朝納西莎點點頭:「你們一定有專門儲藏黑魔法物品的地方,千萬不要去碰它。」

    他又看了看納西莎的肚子,道了聲「小心」就離開了。

    然而博爾齊婭再次令斯內普出乎意料,兩人在徹夜不歸後,都成功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斯內普不知道博爾齊婭是怎麼下了這樣的狠心,第二天他在教師席上看到鄧布利多在接到一封來信後,少有的臉色遽變,匆匆就離開了大禮堂。

    事後從廣播裡才得知,洛夫古德家的房子在凌晨的時候爆炸,據說是因為伊文娜·洛夫古德的實驗室操作不慎引起的,這位女士的眼睛受了重傷,聖芒戈正在積極治療中。

    斯內普想起自己在家的魔藥儲藏室,不由懷疑博爾齊婭擅自利用了。

    但是在他記憶中,伊文娜原該在近十年後喪生在試驗事故中,難道這就是預言不復存在後歷史發生的第二次改變?

    斯內普又開始坐立不安,歷史改變得越大,他手上的籌碼流失得越快,他想起黑魔王手上的戒指和盧修斯得到的饋贈,下決心要盡快動手。

    ……

    萊姆斯·盧平疲憊地從戈德裡克山谷出來,在一場大戰的興奮後,鄧布利多緊急召集了他們,公佈了一個壞消息。

    他們才到手不久的煉金產品的製作者進了聖芒戈,鄧布利多猜測或許是食死徒拉攏不成的報復,但是由老巫師通過關係打聽出來的消息來看,這位女士的眼睛徹底沒指望了。

    而她的發明被他們用來填裝攻擊魔咒,容器內部的侵蝕非常厲害,這些東西到了鳳凰社手裡,變成了一次性產品。

    失去了這一層保障,誰都說不清下次,也許下次自己就要死在戰鬥裡了。

    格蘭芬多不害怕死亡,他們永遠積極向上,盧平自嘲自己可能是唯一一個因為厭世而不害怕死亡的格蘭芬多。

    謝絕了光鮮體面的詹姆斯和西裡斯的好意,盧平在道別後一頭鑽進了破釜酒吧,數著錢袋要了杯廉價的啤酒。

    馬上又是月圓夜,很可能等不到發薪自己就會被炒魷魚,風從門洞吹進來,撩開他刻意縫在一起的袍子下擺,那裡有塊淺色的補丁,配在深色的袍子上十分尷尬。

    酒保也認識他,這個客人看上去教養良好,出手打扮卻很落魄,矛盾的外表很容易讓人記住他。

    他看在兩人相熟的份上,遞了份剪報過去:「夥計,去碰碰運氣,我已經被回信拒之門外了,現在就只能還是在這裡端杯子。」

    盧平沒抱什麼希望,結果等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那張小小的紙片,他跳了起來,奢侈地將還沒有動過的啤酒忘在了身後飛跑出去。

    ……

    索菲亞將待客的客廳打掃得乾乾淨淨,才泡好茶,博爾齊婭正好從壁爐裡走出來。

    她劈頭就問:「報上的廣告是你登的?」

    博爾齊婭沒理她,自顧自地坐下,整了整衣服才答道:「當然!」

    「你安的什麼心!」索菲亞咬牙:「我的家裡停滿了貓頭鷹!」

    博爾齊婭看到茶几上的一疊信,拿起刻意放在最上面的一封:「目的不是達到了?別的你不用管,接下去可得靠你自己!」

    「為什麼是他?」索菲亞挪開了眼睛。

    「你既然要幹這件事,還挑三揀四?」博爾齊婭笑道,語氣裡盈滿嘲諷:「彼得·佩迪魯,他要是敢碰你一下,你還不把他的手指全割了?詹姆斯·波特,要他上鉤的話,你早就把西裡斯·布萊克拿下了。索菲亞,你的選擇很有限。」

    對方沒出聲,博爾齊婭不懷好意地問道:「那麼你回信了沒有?」

    索菲亞的嘴張了張,這時外邊大門的門鈴響起來,博爾齊婭就再加了把勁:「哦,人來了?既然決定做了,就做下去。」

    她也沒等索菲亞的回答,乾脆利落地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喜歡體格健碩的園丁和深閨寂寞的女人,啊哈哈哈,當然索菲亞的結局其實是不錯的,主婦們都不錯~

    馬上教授就要公幹去了,回來後你們懂的

    再有就是斯內普有時候打得太順手了,並不是小博不叫他西弗勒斯,額……手誤手誤,我修文的時候會統一改一下……

    為毛睡了個大懶覺我還想去睡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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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最新更新下


  萊姆斯·盧平沒有料到開門的會是個年輕姑娘,可這姑娘雖然眉眼嫵媚,身材高挑,臉色卻過於蒼白。

    他拿著主人家的面試回信,得到了進入大門的允許,這幢別墅建在小山坡上,從正門外沿著小路下去就是一片海灘。可惜英國天氣多變又以陰雨為主,很是浪費了這一片好風光。

    相比起外邊灰濛濛的海灘,庭院裡倒更顯好風光,或許是因為是建在海邊的房子多為休假療養,花園的面積竟比房子本身還要大,鋪滿了價值不菲的翠綠色草皮。靠牆種著一排常綠的植株,高大挺拔又很有熱帶氣息,只是過道兩邊的種著的許多花朵都懨懨的,不知多久沒有獲得愛護了。

    那是自然的,索菲亞一早就把布萊克家派給她的小精靈打發走了。

    那個叫奶糖的小精靈很好脾氣,沃爾布加特地拍了它來服侍「性格衝動暴躁」的索菲亞。可索菲亞沒領情,只准小精靈每週來兩次打掃房間,至於庭院,不知出於何種理由,奶糖連碰都不許碰。

    乖巧柔順的奶糖每次都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不捨地望著日漸萎頓的花園,才會拖著小步子離開。

    索菲亞心裡緊張,只顧帶著盧平一個勁兒地往前走,臉也板著不知在想什麼事。

    這就讓盧平惴惴不安起來,他除了知道前面的這位哈金斯小姐就是他未來的東家,現在更多了一項瞭解就是,這個姑娘似乎不大好相處。

    這屋子是典型的沙灘別墅式樣,一進門就是個一目瞭然的大廳,房間則都在二樓。

    地上鋪著色彩鮮艷的地毯,壁爐和坐具一應俱全,看著就很愜意舒適。附帶著落地窗的露台上擺著一架籐編的躺椅,就和他在花園裡看到的鞦韆材質一樣,充滿了一種海灘休閒的情趣。

    盧平覺得自己挺喜歡這裡。

    這時索菲亞有點不耐煩地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茶几上擺著兩個杯子,還冒著熱氣,該是早就等著他來了。

    他對這種嚴肅的氣氛坐立不安,試探地自以為幽默地說道:「哈金斯小姐,我想我沒有遲到吧。」

    不想那個姑娘用清澈如大海的眼珠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回道:「沒有。」

    盧平噎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試圖去拉攏關係,於是他又問:「額,哈金斯小姐,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不用了,」索菲亞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說道:「萊姆斯·盧平,格蘭芬多品學兼優的級長,這種資歷來做個園丁綽綽有餘。」

    盧平卻像被紮了一針,腳底破了洞的皮鞋那種足底漏風的感覺突然又明顯起來,他緊張地轉了轉腳跟,乾笑道:「這……承蒙誇獎,但人人都有不得已。」

    然後他迅速抬頭仔細看了對面的人,金髮捲著大波浪隨意地披在身上,襯得臉蛋越發白皙嬌小,這是那些上流人家的通病,小姐少爺們永遠像個吸血鬼見不到陽光似的。

    可是那雙湛藍的眼睛,明明渴盼又流露出輕視,盧平不知道她在渴盼什麼又輕視些什麼,或許她輕視的就是看上去極端落魄的自己。

    可盧平這會兒心裡的感覺很微妙,他試探地問道:「您似乎對我很熟悉,可我卻對您一無所知。不過我認識一個低一年級的拉文克勞的哈金斯,想必你們是親戚吧。」

    索菲亞只掀唇略感無趣地笑笑,波特和布萊克是根本不認識她,而盧平是不敢相信是她,她沉默讓盧平自己選擇。

    這在盧平看來就是默認,他還在暗暗驚歎這姓氏相同的兩人區別竟能如此之大。

    「我個人非常希望得到這份園丁的工作,」盧平誠懇地道:「如果您能選擇我,我會非常榮幸。」

    索菲亞知道盧平已經選擇了開始,她自己也就不再逃避:「我會在這裡住三個月。」

    也就是說,對於一向只能打臨工的盧平來說他獲得了一份三個月的工作,盧平的臉上掩飾不住地遺憾,可是能衣食無憂、每個月有十天假的度過三個月,他仍然求之不得。

    於是索菲亞指指外面,對著盧平道:「現在,你可以開工了。」

    她又把臉轉向了窗外。

    ……

    盧修斯渾渾噩噩地半昏迷半清醒地度過了黎明和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小精靈換了好多毛巾給他擦拭因為噩夢流下的汗水,而納西莎則捧著廚房才出爐的牛油小餅乾吃著,冷眼看著盧修斯在床上掙扎。

    似乎永遠平直順滑的髮絲此刻黏膩凌亂地鋪在他的枕上和臉上,英俊的面容扭曲,似乎被什麼樣的痛苦體驗折磨著。

    納西莎看著他這樣卻怒從心起,盧修斯是最愛面子的人,可是卻是他自己把生活糟蹋成如今的樣子。

    因為守著家裡的男主人,沒有人有心思去考慮午飯的事情,納西莎一連吃了半盒餅乾才覺得心滿意足。

    她撫著肚子,眼神轉到盧修斯還緊捏著的袋子上,小精靈是奴僕,也是最有靈性的魔法生物,但是看見它們靠近盧修斯那種驚恐的眼神,納西莎就更加恨起盧修斯來。

    他自己被折磨成了這樣還不夠,還把這樣的東西帶回家來,全然不顧懷孕的自己和馬爾福家的後嗣。

    於是她強迫抖得和篩糠似的小精靈拿走那樣邪惡的東西,鎖緊馬爾福家的秘密地下室,自己坐到床邊,假意地輕拍盧修斯的臉頰:「盧修斯,盧修斯,醒醒……」

    盧修斯僅僅是嘟囔了幾句,眼睛還沒有睜開。

    納西莎的下手重了起來,她掌下那種雪白而沒有瑕疵的俊臉開始浮現出清楚的紅痕。

    留在房間裡的小精靈瞪圓了眼睛,很是不忍地看著男主人,才想說話就聽見女主人說「閉嘴」。

    它們背過身,捂著眼睛,嚶嚶地哭了起來。

    可盧修斯到底被打醒了,因為身體的痛苦,他甚至感覺不到臉頰上的刺痛:「納西莎,我回來了?」

    「是的,西弗勒斯送你回來的。」納西莎解釋道,然後她惡意地加了一句:「你已經昏迷了半天了。」

    盧修斯心下一驚,他遭受鑽心剜骨的時間很短,怎麼竟然會這麼無用地昏迷這麼久,他有些赧然,遂轉移了話題:「我帶回來的東西呢?你和西弗勒斯看過沒有?」

    「沒有,」納西莎沒有揭穿他:「但他建議我們好好收藏起來,通過這東西散發的魔法氣息來判斷,是極端危險的黑魔法物品。」

    「難怪我昏迷了那麼久。」盧修斯為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他突然緊張地握住納西莎的手:「茜茜,你沒有碰過吧?我們的小龍還在你的肚子裡,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又是誰把危險帶回來的?

    納西莎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還是溫柔地笑著擰來一條毛巾,給盧修斯擦臉。

    ……

    斯內普注意到,繼那夜之後,黑魔王在隔天又召見了貝拉,他想到某些可能,不由暗暗留心。

    貝拉這樣的極度忠誠的女人,在他眼裡也是最沒有頭腦的人,雖然她沒有向任何人透漏,但是衝他春風得意的樣子,斯內普就不難猜到,她或許得到了和盧修斯一眼的獎賞。

    那麼下一個人是誰呢?

    雷古勒斯·布萊克?斯內普餘光瞟向那個老是喜歡躲在人群後面的孩子。

    小巴蒂·克勞奇?歷史已經改變了,黑魔王也許會突來興致換人也說不定。

    至於其他人,要不就是蠢得連巨怪都不如,要不就是忠心堪憂。

    果然幾天後的一次集會後,黑魔王讓雷古勒斯·布萊克出列。

    同樣隱在後方的沃爾布加和奧賴恩的喜悅,就連傻瓜都能感覺得到。

    那個蒼白的還沒有從霍格沃茲畢業的孩子跪在黑魔王面前,被細細打量,他緊張得臉色發白,竟然連一滴汗都流不出來。

    黑魔王端詳他良久,考慮到他的出身,決定還是將這榮譽授予布萊克家族。

    於是他讓雷古勒斯親吻了他的手,然後要求他在散會後獨自進入自己的書房。

    斯內普無聲地站在角落裡,照舊低著頭不發一語,人彷彿已經和陰影融為了一體。

    人群三三兩兩地從他身邊走過,他在想要如何從馬爾福、貝拉和即將成為下一個擁有者的雷古勒斯·布萊克那裡得到那三樣東西,而且必須迅速拿到一同摧毀,不然自己就會暴露無遺。

    或者,有沒有可能,讓黑魔王改變主意?

    他專心地想著事情,一個轉身撞上了一個人,那青春期少年特有的沙啞嗓音失措地喊了一聲,一個精巧的雙面鏡砸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都因這個變故停住了腳步。

    雙面鏡不是什麼稀罕的物品,但是因為這樣東西非常的私人,且便於隨身攜帶,往往藏著主人最為在意和珍視的物品。

    那個鑲嵌著星星點點綠色祖母綠的銀色雙面鏡因為掉在地上而被砸開,孤零零地滾了幾圈停在了人群中心。

    鏡面支離破碎,形同蛛網,人們可惜之餘因為看到雙面鏡蓋子裡藏著的一張琺琅鑲嵌的油畫小像爆發出竊竊私語,落在雷古勒斯和斯內普身上的眼光頓時不懷好意起來。

    雷古勒斯就連話都說不清了,原本蒼白的面龐此刻像血一樣紅,就連他的父母都因為羞愧,無法站出來替他說話。

    斯內普沒有想別的,也想不了別的,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他臉色鐵青,大步上前揪住雷古勒斯的衣領提了起來,咬牙切齒地問道:「誰准你藏著這個東西?!」

    ……

    斯拉格霍恩教授走出壁爐,博爾齊婭已經在等著他。

    老胖子樂呵呵地看著為自己準備好的鮮奶布蕾塔,因為是從大塊上切下來的,所以夾心的濃厚鮮奶已經順著切面流了下來,酥白滑膩,散發出極致的香味。

    他一屁股坐下來:「西弗勒斯又去忙了。」

    博爾齊婭斟滿茶:「沒錯,他們最近忙得很。」

    不用點名大家都知道這個「他們」指的是誰。

    斯拉格霍恩就問道:「那斯內普太太請我來有何貴幹?」他知道博爾齊婭永遠不會讓自己失望。

    只見她掏出一卷羊皮紙,那羊皮紙又薄又透,彷彿稍微使勁一捏就會成為一堆齏粉。

    斯拉格霍恩用胖手指小心翼翼地接過,聞了聞上邊的味道,咳嗽了一聲:「古舊的東西都有一股怪味兒。」

    那是自然,博爾齊婭腹誹,麻瓜的作假藥水味道衝著呢,只是你不認識。

    結果斯拉格霍恩展開看後神情萬分激動:「這是,這是……」

    博爾齊婭微笑道:「黑魔王既然要成就不世的功績,永恆不滅的生命力恐怕對他來說很重要吧。」

    「可是如果無效……」斯拉格霍恩有些躊躇。

    「這些東西年代久遠,誰也無法保證功效,你只要遞上去,決定權在黑魔王手上。」

    斯拉格霍恩深以為然,卻疑惑道:「這份功勞你幹嘛不交給西弗勒斯?」

    博爾齊婭好笑地看著對方:「當然是您送上去,讓西弗勒斯去找呀!」

    斯拉格霍恩恍然大悟,哈哈地和博爾齊婭一起笑了起來。

   

第92章 最新更新下


  雷古勒斯·布萊克是個十分羞澀的少年,他甚至從沒有跟著同年齡的男孩子們去偷看過校園裡的女孩子。可是這樣的青春期隱秘被□裸地攤開在所有人面前。以至於他被斯內普揪著領口快要窒息的時候,甚至羞愧到不敢反抗。

    這一點都不稀奇,對於一個還剩三個月就從霍格沃茲畢業的年輕人來說,男生宿舍裡總有些不能對人言的秘密,尤其是不乏有商業頭腦敏銳的人利用這點發筆小財。

    只是最近他們業績最好的產品不是拉文克勞七年級的那個高挑健美的金髮姑娘,而是頭次出現在公眾眼前就大放異彩的魔藥教授的像油畫般細膩動人的美貌夫人。

    而自從她本人出現在食死徒的老巢後,年輕的布萊克腦子裡的綺麗旖旎的一輪明月,越發明亮得不可收拾。

    有這樣綺思的不只他一個,欣賞懷戀美人是許多男人的通病,哪怕是此刻正在圍著看熱鬧的食死徒們也不乏其人,可是雷古勒斯卻偏偏選擇了實物,而且還沒有藏好。

    斯內普看著雷古勒斯漸漸憋紅的臉,慢慢冷靜下來,暗暗思忖這是不是個機會。

    貝拉卻見斯內普仍不肯放鬆手勁,很怕布萊克家的唯一男嗣就這樣死在一個混血手裡。她趕緊將蒼白著臉的沃爾布加和奧賴恩推到身後,這事情雖然有傷體面,但仍需要有人為之出頭。

    她緩緩走上前,將手牢牢掐在斯內普的胳膊上,輕柔卻帶著瘋狂的眼神說道:「斯內普,放手。」

    斯內普紋絲未動,烏黑的眼眸滿含諷刺地從雷古勒斯的臉上剜到了貝拉臉上,彷彿在嘲笑這個巫師界歷史最悠久的純血家族,不過如此。

    這不僅僅是尊嚴問題,更牽扯了女人之間那種敏感的好勝心,貝拉也沒有忘記博爾齊婭第一次出現在這裡的情景。

    貝拉口不擇言,的確以她現在的地位很少需要顧忌:「斯內普,你該管好自己的女人,骯髒的血統會促使人賣弄風/騷,那就別怪到處都是覬覦。」

    饒是旁人,也覺得貝拉的話有些過分,盧修斯清晰地看見斯內普手上已經浮出了青筋,他趕緊上前想制止事態的升級。

    卻不想,貝拉瘋狂的性子實是肆無忌憚:「你不願意看到這東西,我就幫你一把。」

    話音才落,她就一腳踩上那面雙面鏡,尖細的皮鞋後跟還來回碾碾,鏡面發出了碎裂的「咯崩」脆響。

    雷古勒斯動彈不得,卻從喉嚨裡勉強擠出斷斷續續的字眼:「貝……拉,別……」

    地毯上只剩一堆破爛,貝拉得意地笑起來,聲音像刀鋒刮擦金屬一樣刺耳:「惹禍的東西消失了,斯內普,你可以放手了吧。」

    盧修斯甚至沒有看清斯內普的動作,他瞬間左手冒出來的魔杖已經竄出一道紅光直奔向貝拉,貝拉也是個中好手,靈巧地就往邊上一閃,可是她一頭烏髮卻被鋒利的魔咒從頸部截斷,長長的被切割下的髮絲被風吹得四散飛起,頓時變成了垃圾。

    貝拉像個瘋子一樣扒著自己的頭髮,對著斯內普怒吼,斯內普卻一點不手軟地又加了一個昏昏倒地,貝拉終於閉了嘴。

    他的注意力放回雷古勒斯身上,斯內普完全不曾覺得自己以大欺小勝之不武,那種陰鷙又輕蔑的眼神看得周圍人不由地打了個寒顫,盧修斯實在看不過眼自己姻親的那副慘象,略帶不快地說道:「西弗勒斯,夠了,這裡是主人的地盤,你收斂一點。」

    「我不會要了他的命的。」斯內普連頭都沒回。

    自己是在幫這個孩子,也許手法會很激烈,但是起因完全是因為布萊克咎由自取。斯內普懷疑布萊克家的血液裡是不是帶了什麼病毒,竟然把這個姓氏糟蹋成這樣。

    他一點都不手軟,眾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咒語,雷古勒斯就那麼飛了出去,撞歪了一片椅子桌子。

    等到沃爾布加哭著跑到幼子的身邊,才發現雷古勒斯已經昏了過去,右腿被掰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有些滑稽地外翻著,這讓她幾乎也要昏厥過去。

    而斯內普看都不看自己一手造成的鬧劇,只是蹲□把那支離破碎的鏡子撿起來,放進了衣兜裡。

    還是奧賴恩清醒一些,立刻就把人送到了聖芒戈,留下看熱鬧的人群唏噓不已。

    就算外邊鬧成了這樣,一切仍然盡在黑魔王掌控當中。

    不一會兒一個小精靈出現在人群已經散得差不多的大廳裡,讓斯內普跟它走。

    伏地魔看上去並不生氣,這些愚蠢的人總為了虛無縹緲的「愛」字爭執,殊不知,那其實是最無用的東西。

    可他對斯內普嚴酷的手段有說不出的滿意,布萊克和馬爾福家的人對他來說是需要花心思協調的人,在利益的驅使下他們會為了他戰鬥,同樣也會背叛他。

    而這個能力出眾的混血,自己卻能輕而易舉地捏在手中,就連伏地魔也不得不承認很安心。

    他指指斯內普道:「拿出來!」

    斯內普遲疑了下,將口袋裡的鏡子掏出來放在了書桌上。

    伏地魔紆尊降貴地給那個看不出原貌的東西施了個咒語,那破損的小像不但完好如初,而且還變作了一個精美小巧的象牙盒子,除了原本鑲嵌的祖母綠,盒沿還點了一圈珍珠。

    斯內普看了一眼,臉上現出感激的表情,到底是在博金那裡學習過的,黑魔王對好東西的見識很淵博。

    「美麗的東西總會有人覬覦,西弗勒斯,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佔有你想要的。」那盒子輕飄飄地飄回了斯內普的手上。

    斯內普連忙誠惶誠恐地感謝:「主人,您真是太仁慈了,博爾齊婭一定會喜歡的。」

    伏地魔卻起身站到斯內普身邊:「我還有東西要交代你。」

    斯內普毫無準備之下,被幻影移形的壓迫感憋得胸膛很不舒服,等到他大喘了口氣卻吸進一口腥鹹的海風時,這才意識到自己來到了哪裡。

    鄧布利多被騙的地方?

    他收斂心神,低頭跟著伏地魔,在走到洞前的時候,伏地魔將一塊長條岩石變作一把劍,斯內普不等伏地魔示下就十分忠心地給自己手上割了一條口子放血。

    斯內普割得很深,血爭先恐後地流了出來,他一甩手,層層疊疊的血珠濺在石壁上,那裡出現了一道銀白色的拱門輪廓。

    他給自己念了個止血咒,再沒有抬頭,黑魔王也沒有誇獎他,只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後。

    這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山洞裡有一汪湖水,在螢光閃耀的作用下顯得黑漆漆的不見底。

    可是就在這彷彿天地未開的混沌漆黑中,慢慢地浮出了一艘小船,斯內普連忙上前拉住鎖鏈纜繩把船拖過來,讓黑魔王乘上去,自己也尾隨著上了船。

    開出不過幾百尺的距離,他就發現這湖比自己想像中小,內容卻極為豐富,湖底滿是被泡得發白膨開的陰屍的肢體,這並不比斯內普自己的魔藥收藏更加喜聞樂見,所以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一定是黑魔王的傑作,那麼陰屍守衛的就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船到了盡頭,輕輕地撞在了什麼東西上而後停住。斯內普拿著魔杖的手往前探了探,發現是一個光滑的岩石小島,顯然是人為的。

    那小島不會比自己的辦公室更大,中間拱起,放著一個石盆。

    伏地魔沒有浪費精貴的字眼給斯內普解釋,只是從頸上拿下一個華美精緻的掛墜盒,上邊鑲嵌的黃色寶石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彷彿有一雙陰險的能看穿一切的蛇瞳在瞪視自己。

    斯內普知道這必然是真的,那麼為何鄧布利多拿回來的是假的?

    如果一切按照命運的軌跡前行,是那個懦弱的布萊克家的ど子干的嗎?是了,是了,從他種種舉動來看,這小子膽子還真不小。

    原來這就是他失蹤的真相。

    如果自己今天也會成為陰屍的一員?

    那博爾齊婭怎麼辦?

    容不得他多想,伏地魔指著那石盆裡的水,把掛墜盒交給斯內普道:「西弗勒斯,把掛墜盒放進去。」

    斯內普明知後果,卻假意嘗試,然後他很迷惑地告訴他的主人:「我沒有辦法將手觸到藥水。」

    伏地魔笑起來,那笑說不出的詭異得意:「西弗勒斯,聰明的西弗勒斯,你不如想個辦法?」

    什麼辦法,當然是喝了它,然後跪在魔王腳下,涕淚橫流,醜態百出,別無他法。

    斯內普不認為自己的遭遇會比鄧布利多更好,他甚至不能比鄧布利多更克制,他聽話地一杯接一杯地喝,期間不斷地用雙拳敲打岩石,痛苦地翻滾,尖利地嚎叫。

    然後聽到掛墜盒砸到盆地的天籟之聲,和魔藥又重新灌滿那個石盆的水流聲,他無力地瑟縮了一下,可是才回籠的堅強意志讓他克制住了身體的顫抖。

    他伸出手祈求道:「主人,水……」

    伏地魔嗓音裡沒有一絲憐憫:「你可以再喝點藥水,或者喝點泡著陰屍的湖水,然後被他們拉下去。」

    喉嚨焦灼地快要冒煙,斯內普臉抽搐著卡住自己的脖子,汗水流過眼瞼,他看著黑魔王重新登上了船。

    他慢騰騰地幾乎是四肢伏地地爬上去,臉就靠在船舷上,依然對水無比渴望,可是他只要伸出頭去就能看見一張張慘白浮腫的臉轉動著眼珠看著他,他又倒回了船裡。

    伏地魔很好心地提醒:「西弗勒斯,你可以喝水,然後斯內普太太就得做寡婦了,相信有很多人樂見起成。」

    斯內普臉埋在手臂中,咬著自己的皮肉,再沒有動彈,也沒有做聲。

    ……

    斯內普簡直是被人從壁爐裡扔出來的,嚇得博爾齊婭打破了手上端著的杯子。

    她不知道別的食死徒家的太太是怎麼過日子,並且冷靜地面對這一情況的,但是至少對博爾齊婭來說,她很反感自己丈夫在工作了一天後,帶著傷或者用這種丟垃圾似的狼狽姿勢回家。

    斯內普似乎虛弱不堪,連從地毯上爬起來都做不到,博爾齊婭趕緊上前扶起他,只聽他嘴角顫了顫,彷彿在說要喝水。

    博爾齊婭看他的樣子像是喝醉了,可卻沒有酒氣,她把斯內普扶到沙發上,轉身倒了一杯水餵他喝下。

    可斯內普像是乾渴的沙漠旅人一樣,直到博爾齊婭最後迫不得已捧上涼水罐,他才饜足。

    終於喝飽的他彷彿經歷了長途跋涉遇見了綠洲,整個人軟在了綠蔭裡。

    博爾齊婭無法,只好用漂浮咒把斯內普弄到臥室,扒了他的外套,給他掖好被子,打算等斯內普醒了再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斯內普極度痛苦之後的無意識夢囈卻讓博爾齊婭的腿挪不開,她湊近了去聽,隱約是「掛墜盒、魂器」之類的字眼。

    博爾齊婭有些疑惑,這分明是第二次大戰時黑魔王暴露的秘密,斯內普怎麼現在就知道了,還是說,自己與斯內普的結合在不經意間改變了某些事的進程?

    但是掛墜盒的吸引力太大了,博爾齊婭決定鋌而走險。

    她柔軟地輕聲喚著斯內普,看到他黑洞洞的眼睛微微睜開,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袖子裡的魔杖滑到手心,博爾齊婭無聲地念著「攝魂取念」,小心翼翼地探入了斯內普的大腦。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 雖然為了老婆打架是乃的正當權益,但是尋釁是要被麥勞德懲罰滴~

    這兩人不溫不火的我也煩了,準備攤牌吧



第93章 最新更新下



博爾齊婭非常謹慎,彷彿是個憑著一星半點的微弱螢火在一片黑暗中探尋前路,悄無聲息地潛進了斯內普的意識。

    攝魂取念往往是從最近發生的記憶讀取,博爾齊婭發現自己被帶到一個空曠黑暗的山洞中,漂浮在上空看著伏地魔和斯內普的交談,然後她徒勞地想伸出手,卻眼睜睜地看著掛墜盒落到了石盆深處。

    記憶的漩渦又把她捲了出來,因為她一旦看到斯內普受到藥水的折磨開始痛苦,他的大腦就開始不穩定,如果繼續探索下去,難保不會驚動他,博爾齊婭順從地離開。

    然後她選擇性地在記憶中找尋她想要知道的東西,她看到了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和盧修斯·馬爾福都得到了黑魔王的饋贈。

    她激動起來,又往深處打開了一扇門。

    可是她推開一條縫,金色的陽光就從門縫裡洩出來,在這漆黑一片的環境裡陡然讓博爾齊婭措手不及。

    可是門裡是她十分熟悉的地方,或者說是拉文克勞的學生經常會光顧的地方,霍格沃茲的圖書館。

    午後的陽光從高大的彩片玻璃窗裡直射進來,被書架分割成一束束流光溢彩的光線,誘導著人要在這靜謐又精緻的環境裡跳躍起輕快的腳步,流轉於書架間挑選自己喜歡的書籍,沉醉在知識的海洋裡。

    可博爾齊婭沒有為此等美景而停住腳步,她深知自己並非真的在圖書管裡,她掠過一個又一個書架,然後猛地停住了腳步。

    她幾乎已經忘記了,六年級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和五年級的自己,在霍格沃茲圖書館裡還有這樣一段算得上美好的回憶,而若不是今天無意中闖入了斯內普的記憶,是的,她不會想起來。

    她有些懊惱,急切地就要離開,沒想到一個驅逐的外力助了她一臂之力,等到她意識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坐在床沿,而斯內普原本無神的雙眼此刻正充滿不贊同地看著她。

    斯內普從來沒有設想過,在諸如伏地魔、鄧布利多此類對他大腦充滿著興趣的人群裡,也會包括自己的妻子博爾齊婭。

    這讓他既震驚又覺得諷刺,他看著博爾齊婭在被抓住的一刻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兩下,然後就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鎮定,至少是表面上的鎮定。

    斯內普突然想狠狠剝了這女人臉上戴著的假面具,想看看她就究竟在想些什麼,又將自己置於何地。

    他猛地一拉坐在床沿的博爾齊婭,然後翻身把她緊緊鉗制在身下,手掌輕柔卻堅定地扳著那張細白的臉,彷彿要透過博爾齊婭黑色的眼眸看到她心裡去。

    博爾齊婭聽到斯內普用低沉又慍怒的聲音問道:「為什麼?」

    博爾齊婭的背被緊緊壓住床上,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既惱羞成怒又無可奈何,她甚至覺得自己掉進了圈套:「為什麼?如果你是假裝虛弱來誘惑我試探,那你已經成功了,何必假惺惺地問我為什麼?」

    斯內普愣了愣,然後輕輕地像嗟歎一般說道:「博爾齊婭,你明明看到了,我受到的折磨並不是假的。」

    咬了咬下唇,提醒自己冷靜,博爾齊婭覺得自己處在被動的位置上,必須羞愧得面對一切質疑。

    斯內普有些不忍,他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說道:「博爾齊婭,如果你願意多瞭解我一些,就會知道,我不但擅長魔藥,樂於研究黑魔法,很不巧,因為黑魔王是一位疑心的主人,所以我還必須擅長讀心類的魔法,比如你剛才用的攝魂取念,還有……」

    「大腦封閉術。」博爾齊婭身體放軟了下來,她輸得並不冤枉,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鋌而走險。即使不知道斯內普擅長此道,實際上這個男人從來就是一個技藝超群又謹慎自製的人。

    「並不只是大腦封閉術,我每次出門前都會使用一點緩和劑。」斯內普解釋道,看著博爾齊婭驚訝的眼光:「這並不能緩解**的痛苦,不然很容易被識破,但是保證頭腦的清醒才能讓人活下來,所以我剛才的乾渴和昏迷並不是假的,但我的意識清醒。」

    「所以……為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博爾齊婭別過頭,沒有說話。

    斯內普又沉默了一會兒,歎息道:「博爾齊婭,人的記憶是很紛亂的,可是你看的很有針對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博爾齊婭突然對著他笑了下:「可是有些東西是你自己擺到我眼前的,那西弗勒斯,你是想要做什麼?」

    斯內普在博爾齊婭動手的時候就感覺她的試探十分有分寸,如果自己真的是無知覺的話,很可能已經被她得手了,甚至事後也不會察覺。

    可是除了未來的救世主波特讓斯內普故意放過水外,迄今沒有人在他手上鑽過空子。

    所以他在感覺到博爾齊婭的好奇心充分被勾引起來,試探變得更大膽後,在她面前放了一道門,看著她進去,看著她匆忙地出來。

    「我承認我故意在你面前展示了某些記憶,但是博爾齊婭,這是我們共同的記憶。」

    「我忘記了。」

    斯內普臉上難掩失望:「你以為你忘記了,可是記憶總是在那裡。」

    這是詭辯嗎?博爾齊婭怒視著斯內普:「我並不想自作多情地琢磨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西弗勒斯,你既然有本事可以選擇讓我看到什麼,那我也有理由相信我看到的是虛情假意。」

    「再說了,」她黑色的眼瞳裡閃現出冷冰冰的諷刺:「即使我現在在你身邊,但就像你說的,你以為你忘記了,可是記憶總在那裡。還是你願意承認,才幾年的功夫你就忘了你從前的心意了?」

    斯內普這才意識到自己進退維谷,若說自己的心意沒改變,簡直是自取滅亡;還是真的承認自己幾年之間已經改變了?可那明明就是已經經歷了一輩子的事了。

    他無言以對,骨節分明的寬大手掌,輕輕地沿著博爾齊婭的鬢角、臉頰、唇邊滑下,斯內普身上特有的溫暖氣息,隨著這種小心翼翼的撫觸,讓博爾齊婭從接觸的肌膚一路顫慄到骨子裡。

    既是害怕,也有些陶醉。

    她眉宇間突然露出了一點軟化的柔情,整個人雖然凌亂緊張地躺在斯內普身下,卻顯得異常恬靜,讓斯內普的心跳躍得更加快起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博爾齊婭不過一抬手,就輕易地推開了斯內普,兩個人都有些驚訝。

    斯內普苦笑道,他不過一瞬間的軟化,帶動的卻是身體的軟化。

    可他知道,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今天不說清楚,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嚴厲而又鄭重的口吻去訴說這樣的事情。

    她或許沒有那麼在意他,但是他們面前遇到的第一個障礙就是他的過去。

    「博爾齊婭,你對我有偏見。」斯內普攬近了她:「你這麼高傲,從來不肯放□段看看我在做些什麼,又那麼膽小,你覺得我不可能用那樣深的感情對待你,你甚至都不肯問問我,試探一下我。」

    博爾齊婭沒推開他,但身體繃得直直的:「西弗勒斯,別說了,我們從前雖然不是什麼至交好友,但是在學校裡經常在一起,你對莉莉·波特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旁觀的人只要留點心思,簡直一清二楚!」

    博爾齊婭從前可能調侃過,影射過,卻從沒有拿這種諷刺的語調放在檯面上來說。

    斯內普的臉有些不好看,但不是為了自己的過去,卻是為了博爾齊婭的不信任:「博爾齊婭,我確確實實愛過波特夫人,也確確實實從來就沒有可能擁有她,這個道理我比旁觀的人更懂,只要給我時間,我就能自己看清,我想這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可是他懷裡人的思緒卻因為斯內普記憶中的那幕飛回到了十多歲青春年少的時候,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心中壓抑而難言的渴望,最後只不過趁那個紅髮姑娘不知道的時候,才敢悄悄摸一摸她的髮絲。

    可是斯內普的坦誠讓博爾齊婭重新打量他的表情,這是自己選擇的婚姻,雖然也是被迫,可是求仁得仁的結果並沒有令自己非常失望,在這點上,博爾齊婭必須誠實。

    於是博爾齊婭的猶豫被斯內普看在眼裡,他握住她的手,神色前所未有的坦然和嚴肅:「博爾齊婭,在這個世上,不論是波特夫人,還是伏地魔或者鄧布利多,有一樣我絕對不可能交付的東西。無論是深厚的情誼或者無法阻擋的力量,都不能迫使我展現一切,至少,從沒有人成功過。」

    他捏了捏博爾齊婭的袖管,把她的魔杖合在她的掌心:「如果你願意,現在可以再念一遍『攝魂取念』,雖然我可能是全英國最不可能被攝魂取念成功的人,但我可以向梅林起誓,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我的大腦對你永不設防。」

    博爾齊婭的手卻沒有抬起來,她垂著眼簾沒看斯內普,既不答應也不表態,卻只是嘲弄了一句:「那你真是浪得虛名了。」

    「只是對你!」

    博爾齊婭此刻心思轉得很快,她不再生氣,她甚至有些如釋重負,他們的共同點都是現實的人,斯內普的原則性更強些,但是也會玩一些有利於自己的小花招。

    他能做到這樣,的確值得人動容。

    她抬頭看著斯內普嚴肅的臉,那張有名的長得不怎麼樣的臉,唯一出彩的可能只有那雙眼睛。

    斯內普的眼睛,像沒有星子的黑夜,卻又隱約掩藏了很多秘密。憤怒的時候,銳利的能把人撕成碎片,遭到羞辱時,憤怒的火光會怒視週遭一切。快樂時……

    博爾齊婭不記得快樂時的斯內普是什麼樣子,也許從來就沒有過。

    她的沉默終讓對方不可抑制的失望起來,斯內普更用力地抓住博爾齊婭的手,如果她能試一試,願意試一試,哪怕把自己的腦子裡翻個底朝天……

    可是那柔弱無骨的手卻抽了出來,輕飄飄地,彷彿完全不在意一樣,斯內普一瞬間不可置信,甚至忘了使勁抓住。

    博爾齊婭卻看著眼前的帶著失望和隱怒的臉,雖然遺憾,卻並不後悔。

    她又給了點希望:「西弗勒斯,我可能會有很多秘密,在我達成目標之前不會考慮其他。我甚至可能會要求你做出違背你本意的事情,你願意嗎?」

    博爾齊婭將自己放到了天平的一端,但斯內普不知道另一端究竟是什麼。

    他艱難地動了動嘴唇,還沒等他說話,博爾齊婭阻止了他。

    「不要急著回答我,也不要承諾你做不到的事情,或許等到水落石出的時候,真相是根本不需要你做什麼。所以,西弗勒斯,歸根結底,是我必須好好想一想。」

    這不是斯內普最期望得到的回答,但顯然不是最差的結果。博爾齊婭願意認真考慮,他就還有機會。

    博爾齊婭卻嘴角微翹,斯內普雖然生氣,雖然板著臉,可到頭來卻拿自己全無辦法。

    她的心情突然地好了起來。

    在斯內普再一次離開後,博爾齊婭提筆寫了一封信。

    「親愛的切薩雷,

    我已經找到了最可靠的線索,在接下去的時間裡,我會盡全力將它們拿到手。

    至於你之前所提,將亞斯塔路交予樞機主教換取家族支持的幾番提議,切勿再提。我是一名巫師,此事由你我二人知情已足夠。

    另,亞斯塔路是我的結婚信物,我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除了它原本的主人。

    你忠誠的,

    博爾齊婭·斯內普」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小博不是沒動感情,但是這遠沒有她內心中要完成的一件大事重要,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她仍然可以利用教授……

    不過不會出現利用情節,她開始動手了,後文感情慢慢就好起來了∼


第94章 最新更新下


斯內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黑魔王手上捏著的羊皮紙,散發著一股陳舊而霉變的味道,不知是從哪個破爛堆裡淘出來的,斯內普甚至懷疑過博金博克,可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博金能出這樣的主意。

    他相信博金有這個膽量,但是如果博金真的是那個窺視先機的人的話,那家翻倒巷黑店的規模肯定遠不止現在這樣。

    斯內普暗暗將思路理了一下,也就是說他以及身邊站著的倒霉的盧修斯·馬爾福,要被派到一個荒蕪的土地,黑魔王未來數年的流放地阿爾巴尼亞去。

    只為了去找一種名叫納吉尼的巨大雌性蟒蛇。

    這絕對是梅林開的玩笑。

    伏地魔對這兩位將要遠行的屬下的不解保持了一種寬容的態度,他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斯內普將羊皮紙恭敬地接了過來然後展開,盧修斯也謹慎地湊過頭來,那上邊用兩根極其簡單的線條勾了條看起來像是蛇的物體,邊上畫了個小人,以此對比蛇的體型巨大。下邊有很潦草的但是極地道的花體字大略是寫此蛇產自海外,在英國往西越過大海所能到達的的未開化的大陸上,生長著這種名叫納吉尼的體型龐大的巨蟒。

    當地人因為食用巨蟒的肉和內臟,十分長壽,平均壽命幾乎可以和巫師相媲美。

    而上邊還特地註明,身長在10英尺以上的雌蛇效果最好,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絕佳延年益壽的好材料。

    斯內普明智地沒有說話,而盧修斯則在翻來覆去研究那羊皮紙的材質,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這東西已經很有年頭了,由不得他不信。

    可是他有些不甘心,納西莎還有不足兩月就要臨產,盧修斯想了想說道:「主人,不過是一條蛇而已,西弗勒斯一個人也足以擔當這個重任了。」

    斯內普並無所謂,不論盧修斯是不是他的旅伴,這一次他是必定要走一趟的。

    「盧修斯,」伏地魔的聲音很陰沉:「你知道,這關係的並不僅僅是一條蛇,你要質疑我的決定嗎?」

    但盧修斯還想做最後一搏。

    「不,不,主人,我覺得比起去抓蛇,我更願意為您去消滅鳳凰社,我……」他看見伏地魔那雙血紅的眼睛,再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自從上次鳳凰社使用煉金武器的計劃破產,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實力和我們正面抗衡了。」伏地魔的口氣裡很是自信:「我對鳳凰社的動向瞭如指掌,不然我不會把你們派出去,同時你們必須認識到捕蛇是不亞於戰爭的重要任務。」

    斯內普想起剛才進書房的時候,他敏感地捕捉到的一絲不易察覺的酸臭氣味,說明黑魔王已經在之前與他的線人見了面。

    那人是誰完全沒有懸念。

    斯內普只出於常理地關心了一下這份資料的出處:「主人,這……可信嗎?」

    「西弗勒斯,不說盧修斯家學淵源、藏書豐富,就是你,也接觸過不少古書。」伏地魔拿手指摩挲著那塊又小又薄的羊皮:「這份東西年頭已經很長,你們都看不出破綻,而上邊的內容,從來源來看,十分可靠。」

    會給黑魔王出主意的,而且出的是關於長壽和永生的主意的人,不做第二人想。

    可惜,這次斯內普只猜對了一半。

    夜半的裡德爾府所在的半山腰寂靜到恐怖,籐蔓植物爬滿了窗戶,釘著一條死蛇的後門敞開著,一點橘黃色的火光在其中明滅跳動。

    盧修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黑魔王這是不信任你吧,西弗勒斯?」

    「那他完全可以讓你獨自去,不如說他誰都不相信。」斯內普站在盧修斯的上風口:「他派我們去,是知道我們可以互相牽制,哪怕是派你和最狡猾的小克勞奇去,他也絕對沒有可能防範你。」

    「這是讚美嗎?即使這次有再大的收穫,我也不想去。」盧修斯苦笑地掐滅了煙頭:「我也許會錯過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

    「博爾齊婭可以幫忙照顧納西莎。」斯內普悶聲加了一句。

    盧修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斯內普:「你們不打算生個孩子嗎?」

    明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斯內普了無興趣地回了一句:「我比你年輕。」

    盧修斯冷笑一聲,斯內普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來,可他和博爾齊婭打交道的時候可不短,這女人心腸硬著呢:「西弗勒斯,別嫌我多事,好心提醒,別讓女人騎到你頭上去。關鍵時候和女人比心狠,男人只能甘拜下風。」

    斯內普像被戳到了隱痛,沒有搭腔,盧修斯覺得無趣轉頭就回了房子裡。

    斯內普卻朝著窸窸窣窣的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那裡是小精靈臨時堆放廚房垃圾的地方,可是裡邊的盛宴過後,外表的筵席才剛剛開始。

    藉著昏黃的燈光,斯內普看到一隻肥大的老鼠正趴在一隻烤雞半露的骨架上,吃得渾身泛起油光。

    如果你仔細看,甚至會覺得老鼠的細小的眼睛和人一樣富有表情,而它短小的手指則靈活的令人驚歎,竟然懂得找來幾片插在雞尾酒上的裝飾檸檬,用牙齒撕開外皮,將汁水淋在美味的肉片上。

    它專心到都沒有發現有人接近它,直到斯內普踩住它的尾巴,那老鼠的慘叫聲就和人一樣有豐富的感情變化,原來陶醉在食物中的表情頓時化作驚恐。

    斯內普的腳下更用力了,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老鼠在發了一陣抖迷惑攻擊者後,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斷了自己的尾巴,飛快地消失在草叢裡。

    把鞋底在石板上蹭了兩下,斯內普嫌惡地看著那根已成了死肉的尾巴,轉身回去了。

    兩天後在鄧布利多的老宅裡舉行的鳳凰社聚會,眾人驚訝地看著彼得駝著背,瑟縮在角落的椅子上。彼得看上去越發胖了,整個人似乎好不容易才塞進椅子的扶手圈裡。

    鄧布利多有些遺憾地說道:「彼得去裡德爾府探聽消息,可惜被食死徒襲擊受傷,無論他成功與否,他的勇敢都值得我們為他感到驕傲。」

    波特和布萊克先後上去拍拍他的肩以示慰問,但彼得的傷情卻讓他沒臉見人,他甚至不能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樣大家都會看見他襠部的一團血污。

    見英雄自己也懨懨的,鄧布利多和眾人就收回注意力聊起了其他。

    這次會議的主角實際上是詹姆斯·波特,鄧布利多臉上含著微笑問他:「查德裡火炮隊應該收到魔法部的通知了吧,自從去年因為四年一度的歐洲杯停賽,大家都在期待國內聯賽的重新到來。魔法部認為戰爭並不影響體育運動,而且看巴諾德部長的意思,伏地魔似乎也不反對。那麼,詹姆斯,你該明白……」

    「是的,校長,這是一次極佳的公關機會,對於我們的形象非常重要。」波特十分興奮,他已經在家待了小半年,生活來源是不愁的,但是存款支撐不了很久。

    莉莉馬上就要臨產了,而他離家時的豪邁誓言還言猶在耳,怎麼就能輕易回頭去尋找父母的幫助?現在聯賽如果重新開打,不但是將魔法戰爭搬到了體育界的舞台上,同時又維持了自己的生計來源。

    「是的,是的,詹姆斯,」鄧布利多十分欣慰:「魁地奇是你的主戰場,一定會有隊伍偏向伏地魔,但是一切都會在公平競爭的賽事框架裡進行。你如果能在魁地奇上取得勝利,是對主流社會的莫大鼓舞。」

    布萊克也振奮起來:「詹姆斯,校長說的沒錯,這可都要靠你呢!」

    弗蘭克撫著艾米麗的肚子,笑著說:「等我們的小隆巴頓出世,說不定還能一家三口都去看你的比賽。」

    因為此景,波特想到了同樣馬上就要成為父親的自己,再聯想到聯賽的一片光明前景,笑得更是咧開了嘴直樂。

    布萊克更是不缺時機地宣佈將會由他贊助波特最新款的比賽用掃帚,兩人已經在對角巷的掃帚專賣店好好研究了一番,布萊克甚至執意放棄成品要為波特定做一把,就像他說的,最偉大的球員應該用最稱手的掃帚。

    默默地坐在另一個角落裡的盧平憊懶地抬頭看了一眼歡快的眾人,今天是滿月夜後的第二天,他的身體仍很虛弱,而那個富有的只剩下錢的人正在用一擲千金荼毒他脆弱的神經。

    他何嘗沒有在櫥窗外看到過那把價值999加隆的掃帚,如果布萊克堅持要定制的話,那絕對是一擲千金了。

    可是他只能不著痕跡地掃一眼櫥窗裡的那把曲線完美、枝椏強韌的掃帚,就像他現在彷彿對面前兩人的對話置若罔聞,這樣的假裝不在意,至少不會讓人注意到他的寒酸和不自量力。

    盧平最擔心的是,雖然他的假期是符合勞動合同的,但是這兩天林肯郡天氣不佳,海邊下起了斷斷續續的大雨,據說還可能會有暴雨。

    請假或許不是問題,但是如果在這期間東家發生了損失呢?

    盧平撫了撫額頭,貧窮的人並沒有無畏的資格。

    他下午就回去。

    盧平推開別墅虛掩的大門的時候,索菲亞正坐在鞦韆裡晃蕩,他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日安,哈金斯小姐。」

    索菲亞點點頭,沒有理他,托著腮的手換了支,頭轉向了另一邊的海上,雖然天空和海水一樣碧藍,可是雲量漸漸多了,白得非常耀眼。

    見那姑娘沒有做聲,盧平低著頭往自己的小屋裡去換衣服拿工具,海邊的風漸漸大起來,他要給那些長在籐蔓上的花做個支架和棚子,免得被風吹落,被雨打散。

    他蹲著轉頭正巧瞥見鞦韆籐椅上的白裙被捲了起來,那雙腿不算頂白淨漂亮,卻勝在纖細勻稱,但是那微微露出的臀部和腿卻截然不同,豐潤得很,比那枝頭待成熟的果子都要飽滿多汁。

    他暗咒了自己一身,背過身去,心裡怪責這是哪家的不負責任的父母,竟然讓一個單身的姑娘住在海邊別墅,還允許她招來一個園丁。

    盧平不由地猜測這姑娘的出身應該不是太高貴,不然不會做出這些離經叛道的事情來,為此他竟然會莫名其妙地鬆一口氣。

    他在大太陽底下幹活的時候,都留意不將身上的罩衫脫掉。可是汗水就像潮湧一般把身上薄薄的衣衫浸濕,黏貼在身上,反而若隱若現勾勒出一幅精瘦但充滿力量的身材。

    盧平不用回頭都知道,他身上有汗珠滾下,可有一道目光也順著汗珠在他身上流連。

    這一刻他想過自己不能被辭退,他需要這份工作,可是這些念頭都是一閃而逝,他的手反而激動起來,他知道那是因為他心跳得有點快。

    他很想回過神瞧瞧,那張懶洋洋又面無表情的臉上看著他的時候是什麼表情,那雙藍眸裡是不是映著他滾落的汗珠和汗濕的軀體。

    晚上果然起了大風,夾雜著烏雲和豆大的雨點砸在這孤零零的屋子上。

    盧平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元氣,在風雨到來之前他緊趕慢趕,終於在瞬間被淋了個濕透後,將防風雨的棚子最後濕了個加固咒。

    不幸的是,他脫光衣服洗了個熱水澡躺進被窩裡,卻覺得越來越冷時,他就知道果然是因為月圓夜的後遺症,就淋了那麼一刻的雨,也足以讓他發起了低燒,所幸並不嚴重,睡一覺第二天醒來也許就好了。

    他並不知道發燒引起的噩夢使他的呢喃穿透了別墅房間之間的牆壁,哪怕是冬眠的蛇,也要被他的痛苦呻吟吵醒了。

    直到盧平覺得身上的汗被擦淨,整個人清爽地裹進被子裡,額頭上也清涼了下來,他舒爽地睜開了眼。

    一個身影正在床頭擰毛巾,燈光昏暗他看不見她的臉,但是這間房子裡只有兩個人。

    盧平乾啞著嗓子,身體卻覺得恢復了力氣,他喃喃道:「水。」

    一陣玻璃器皿清脆的碰撞聲後,一杯晶瑩透亮的水遞到了他面前,他坐起身,才發現上身□著,可他顧不得那麼多,連帶著握著杯子的手一起拖到了嘴邊,貪婪地喝了起來。

    這麼多年來,除了早逝的父母和鄧布利多校長的安排,尤其是在這畢業的兩年間,從沒有人照顧過他。

    他有些激動有些急切,水濺了出來,打濕了他的胸膛和滑到腰間的被子,連離他很近的哈金斯小姐身上的白色睡衣都被打濕了。

    盧平察覺到她彎下腰來,隨手拿毛巾擦了擦水漬,想拿過杯子放好,可盧平沒有鬆手。

    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是他覬覦很久的卻喝不起的干邑白蘭地的味道,那酒應該盛在鬱金香杯裡,就像此刻玲瓏芬芳的女體,承載著他渴望接近、渴望觸撫的念想。

    他看到那件白色睡衣下若隱若現的,粉紅色的等待愛撫的尖端。

    他是狼人,他也是個男人,如果他不明白眼前的情況代表什麼,或者說他不去抓住機會,那他連男人都不是了。

    凌晨的時候,索菲亞因為窗簷上滴滴答答雨水的響聲醒來,雨勢似乎小了,而潛藏著暴雨夜的混亂的氛圍也寧靜了下來。

    她側躺在床上,身後是個緊摟著她的男人,他摟得那麼緊,彷彿怕她在夢裡逃掉。

    可能因為發燒的緣故,埋在索菲亞頸窩裡的盧平,噴出的鼻息異常灼熱,讓索菲亞的汗毛豎了起來。

    她打了個寒顫,奮力掙脫開來,甚至很驚慌地朝盧平的大腿上踹了一腳,單人床很小,他一下子就滾了下去。

    索菲亞看著他因為莫名其妙摔到地上而疑惑的眼睛,有點心虛地抱緊身上的被子,伸了支手給他,盧平笑著抓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額,寫這個劇情的時候我老在想,長壽村的秘密??莫斯利安酸牛奶

    麥勞德乃快點下台吧,你家後媽我請你喝酸奶……



第95章 最新更新下


饒是斯內普當時表現得十分冷靜鎮定,但他明白,某些方面他與盧修斯·馬爾福並無本質區別。

    那夜他朦朦朧朧也不知自己是否有進入過夢鄉,但是他在凌晨清醒後,一直睜眼到黎明。博爾齊婭清淺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卻只繃緊了肌肉想維持平穩的呼吸,唯恐吵醒了她。

    是的,他還沒有告訴博爾齊婭,雖然他不認為自己的妻子會表現得與自己難分難捨,但他的確不認為現在遠行是個好時機。

    斯內普好不容易道出了些肺腑之言,而更重要的是,博爾齊婭還沒有給出回答。

    「西弗勒斯,什麼新聞那麼吸引人?」博爾齊婭注意到早餐桌前的斯內普已經有好一會兒沒有給報紙翻頁了,她看不清楚他在紙張後的表情,但直覺有些不對勁。

    斯內普把注意力從眼前完全看不進腦子裡的文字上拉回來,作勢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才開口道:「博爾齊婭,我可能要出趟遠門。」

    他見到烏黑晶亮的眼珠略帶詫異地投向自己,聽到她問:「現在這個時候?難道食死徒的大旗已經飄滿整個英國了?還是說……西弗勒斯,黑魔王不會是對你……」

    斯內普有點狼狽,正想解釋,突然就隔空出現了一隻小精靈。

    這是一隻特徵很明顯的塌鼻子的小精靈,那滿是墨綠色褶皺的鼻子塌得都快超過下巴了,兩人一眼就看出它是從裡德爾府來的。

    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看面前的兩個人,然後才用尖細又神經質的口氣說道:「斯內普先生,您的出發時間快到了!」

    「主人知道我一向守時,」斯內普一點都不吝嗇地擺出了冰冷的表情對待這個不速之客,:「這裡不需要你。」

    小精靈卻伸出長得恐怖的手指指指博爾齊婭:「我不是來給您提供幫助的,斯內普先生,我服務的對象是您的太太。」

    斯內普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站到博爾齊婭身邊問:「主人有什麼吩咐嗎?」

    那小精靈看慣了巫師在地板上哀嚎求饒的樣子,雖然骨子裡的奴性改不了,口氣卻帶著點輕視:「馬爾福夫人已經在我的幫助下啟程了,至於斯內普太太,希望你能收拾一些必需品,同我前去裡德爾府。當然如果您現在就想走,您的房間也已經備好,保證應有盡有,還有馬爾福夫人會和您做伴。」

    斯內普沒想到黑魔王的動作遠還未完,如果之前是想讓他和馬爾福互相制約,那麼現在就是不惜用威脅的手段警告他們不要冒險合謀。

    「西弗勒斯,你捏痛我了。」博爾齊婭不悅地叫道,卻只是在斯內普無意識緊握著他的手臂上輕拍了一下。

    斯內普閉上眼舒了口氣,尚未來得及作答,博爾齊婭已經開口了:「我要拿幾件零碎東西,很快下來。」

    望著博爾齊婭上樓的背影,斯內普頹然地坐在沙發上,他相信黑魔王不會和兩個柔弱的女人為難,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遷怒。

    他必須把納吉尼完完整整地帶回到黑魔王身邊,如果黑魔王仍對傳說深信不疑,那麼他就可以親眼見證將納吉尼視為最可靠的生物的伏地魔,將自己的寵物血淋淋地宰殺。

    斯內普感覺因為這樣的想像激動得呼吸有些急促,但那比巨蟒纏在身上,肋骨折斷的聲音穿刺過自己的胸膛和耳膜的滋味好太多了。

    ……

    白天的裡德爾府就像個寂靜的郊外莊園,伏地魔根本沒有現身,只是通知他們做好跨國幻影移形的準備。在長達數千公里的海洋距離做幻影移形,即使是極具名望的巫師也有猶豫再三。

    伏地魔只是告訴他們已經解除了非法越境追蹤,但如果是他們自身幻影移形的失敗導致分體或者落入海中,那麼他們可以直接葬身海底不用回來了。

    盧修斯和納西莎坐在同一張沙發的兩端,不鹹不淡地說著話:「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可能趕不回來,納西莎你要……」

    「我一定平安把孩子生下來,」納西莎看也不看丈夫:「畢竟馬爾福家的未來和我的下半生都得靠他。」

    這是在埋怨自己不可靠了?盧修斯挑眉,但納西莎說的那樣平淡理性,他也沒有反駁的必要,而納西莎一直看著房間另一頭窗邊的兩人。

    陽光異常燦爛,從大廳的窗戶裡射進來,只能看見窗邊的兩個模糊的暈著光的人影。

    斯內普覺得發表一篇關於告別的長篇大論未免太做作,於是最後不過是這樣告訴博爾齊婭:「等我回來。」

    「我除了在這裡等你回來,也沒有別的選擇啊。」博爾齊婭一看斯內普臉色一僵,又笑道:「蜘蛛尾巷我快住了一年了,換個環境就能換個心情嘛。」

    斯內普看她這幅不在乎的樣子,心裡不由擔心:「你也別太放鬆了,盡量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雖然主人不禁止你外出,但是也不要去惹人注意的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

    斯內普看她沐浴在陽光裡巧笑倩兮的臉,突然勾起了回憶深處最觸動人心的一幕。

    他想了又想,終是問道:「你有數個月的時間可以仔細考慮,那麼我是否可以期待一個嚴肅的答案?」

    博爾齊婭怔了怔,眼前的斯內普是個驕傲的男人,強大的巫師。在她看來,更是對她之前拋諸在腦後的問題維持了一種滑稽的執著的人,她突然有些羞愧。

    見她沉默,斯內普呼吸一窒,他不敢去猜測沉默的意義,只能略顯急切地握住了她的手:「你必須……不,博爾齊婭,請好好考慮一下。」

    他們兩人早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了,而博爾齊婭更是很早就摒棄了對男人的遐想,她甚至樂於對這方面什麼都不想。

    可是斯內普就像平靜海面下的暗流,暗藏洶湧,又像海底的礁石一般執著不移。即使博爾齊婭沒有做好付出的準備,卻也在不知不覺的歲月流逝中學會了信任他。

    她覺得自己至少可以一個人,自由地偶爾想想面前人幽黑的眼眸,細細回味一番。

    至於丈夫遠行前妻子要做什麼,博爾齊婭攀著斯內普的手臂踮起了腳,把嘴唇貼了上去,斯內普站到了她的側邊,把視線隔離在外。

    其實因為光線的緣故,即使斯內普不遮也什麼都看清,納西莎悻悻地收回眼光,輕哼一聲,弄得盧修斯越發尷尬。

    而博爾齊婭一心兩用地在想,裡德爾府未嘗不是一個風平浪靜的地方,一切都在順利進行,而她並不用再掀風浪的打算。

    再說黑魔王一定對桃色糾紛是沒有興趣的。

    ……

    博爾齊婭在一周後通過飛路去了布萊克家的別墅,可是索菲亞可能是忘記了兩人約定的日子,以至於博爾齊婭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一時有些失措。

    房間裡只有她高跟鞋清脆的與地面相碰的敲擊聲,但是卻隱約被外邊的海浪聲和嬉笑聲蓋過。

    她靠近窗前,把木製百葉窗掀開一條縫,在庭院裡看見兩個人影,索菲亞背靠在盧平懷裡,籐椅承載著兩人的重量微微搖擺著。

    博爾齊婭腹誹若是從前的索菲亞,恐怕這籐椅勢必朝不保夕,但她看著那兩人耳鬢廝磨,間或盧平伸長了手從身後花架垂落的籐蔓上摘下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拂在索菲亞頸間撩撥,弄得她越發大聲笑起來。

    博爾齊婭今天來就是來關心索菲亞進展如何,眼前這幕顯然是不用她擔心的力證,但她不知為何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回裡德爾府很沒有意思。

    可最後總要回去。

    轉眼進了六月,納西莎已經臨近了產期,那天博爾齊婭去找她,她正給盧修斯寫信報備情況。

    博爾齊婭饒有興趣地坐在納西莎對面,看她不停地指揮著羽毛筆蘸墨水,足足寫了兩張羊皮紙才準備封漆,不想納西莎卻突然問:「博爾齊婭,既然來了,你也給西弗勒斯寫上兩句話,馬爾福家的貓頭鷹效率可高呢!」

    斯內普也給博爾齊婭寫過信,且十分規律,無非就是報平安之類的字句,而博爾齊婭則在面對這樣的來信時秉持了公事公辦的態度。

    她回復的那句話已經滾瓜爛熟了:「知道了,我也很好!」

    兩人的書信來往寡淡得比得上對角巷裡最貪婪的奸商賣出的兌滿了水的火焰威士忌。

    納西莎自然也知道內情,不由嘲笑她:「你們那些叫做寫信?」

    她擺擺手,示意把空間留給博爾齊婭慢慢發揮,自己走到陽光充足的露台上做著躺椅看了會兒書,間或捧著肚子繞著大理石圍欄散一下步。

    博爾齊婭覺得自己面臨著比NEWTS還要嚴峻的挑戰,她盯著空空如也的散發著清香的羊皮紙,看著右下角小小的M鉛印,半天過去了才猶如受刑一樣寫下了西弗勒斯這個名字。

    然而有了艱難的開頭,後邊就順理成章了,筆尖流暢得又在西弗勒斯的下方留下了我想你幾個字。

    博爾齊婭一凜,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些難言的滋味,等到她看到露台上的身影站起來準備進來的時候,連忙把羊皮紙抓成一團,悄悄地施了個清理一新。

    納西莎詫異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檯面,她剛才明明聽到了動靜:「你什麼都沒寫?」

    對方聳聳肩。

    納西莎突然有點同情斯內普了:「博爾齊婭,你可真是……西弗勒斯是個不錯的男人,還是說你也被一些外在的膚淺的評價蒙蔽了雙眼?」

    「納西莎,別說傻話了,」博爾齊婭懶洋洋地靠進椅子舒適的靠背裡,臉上有些惆悵:「那事情你們夫婦最心知肚明,不論是當事人還是旁觀者有誰真的期待過這段婚姻?」

    納西莎卻不同意:「博爾齊婭,此一時彼一時,當你開始在乎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是有所期待了。」

    這話倒是不錯,兩個女人對視著笑了笑,然後納西莎勸慰道:「再說了,在我看來,西弗勒斯已經期待了很久了。」

    博爾齊婭懊惱道:「納西莎,我和西弗勒斯並不是那種目的明確的婚姻,比方說為了愛而結合,或者為了繁衍子嗣。恕我冒犯,你和盧修斯之間的目的性比我們強多了,我……對我來說,斯內普只是個安全的對象。」

    納西莎都快笑得樂不可支了:「博爾齊婭,繼續,你別管我。」

    「好吧,好吧,妻子該做的我都會做,」博爾齊婭很是嫵媚地瞪了那個捧著肚子大笑的女人一眼:「我會為他洗衣做飯,向他噓寒問暖,以後還會給他生個孩子,你說這還不夠嗎?他竟然,竟然開始不滿足了。」

    納西莎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抹了抹眼角滲出的淚水說道:「博爾齊婭,你這個傻瓜。即使你不給西弗勒斯洗衣做飯、噓寒問暖,甚至不怎麼情願給他生孩子,他都會包容你,只要你給他那樣他最想要的東西。」

    納西莎的眼睛突然越過博爾齊婭,看向窗外:「可是我們,我和盧修斯,我們兩個都不需要那樣東西,但是洗衣做飯、噓寒問暖和孩子都是必須的。我要做的有很多,但是都和感情無關。你要知道,當純粹的利益婚姻滲入了感情的因素,反而會岌岌可危。」

    博爾齊婭沉默了,她只是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於是納西莎又叫她:「博爾齊婭?」

    那個在陽光下若有所思的女人抬起頭來。
    納西莎苦笑一聲:「我恐怕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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