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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已婚男女》作者:童歸寧【完結+番外】

第96章 最新更新


  納西莎的突然陣痛發作結結實實嚇了博爾齊婭一跳,她踩著高跟鞋飛速奔到納西莎身邊,略微緊張地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剛剛那一下挺厲害的,」納西莎摸了摸肚子,感覺孩子的動靜又小了,她抹了抹額前的汗才繼續說:「現在好些了。」

    「我先去聖芒戈,讓他們準備好產婦專用飛路通道。」博爾齊婭急急忙忙地消失在壁爐裡。

    納西莎很詫異博爾齊婭竟然這麼清楚,沒等她開口就知道應該怎麼做,於是她安下心來。不管怎樣,盧修斯雖然人不在,卻致力於在行前安排好了一切,自己不會有事。

    肚子裡的孩子也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安心,也平靜了下來。

    納西莎撐著手坐起身,喚了一隻小精靈進來。

    那小精靈看上去上了年紀,很是擔心地看著臨產的納西莎,納西莎卻吩咐她:「去,去地下室看看今天收拾出來的垃圾裡有沒有羊皮紙,如果有,先保存起來,我以後有用。」

    那小精靈不明所以,卻是個忠誠的執行者,納西莎對這點並不擔心。

    就在此時,壁爐裡陸陸續續走出聖芒戈的醫生和助產士,他們用可親的語調和溫柔的手法將納西莎帶到了醫院產房。

    博爾齊婭則坐在醫院走廊上等待能夠預計的漫長時間。

    日正當中慢慢變成了夕陽西下,然後漫天的星子替代了一片紅霞的天際。

    博爾齊婭感覺身邊坐下來一個人,她不用看也曉得是誰:「伊文娜,你來了?」

    「聖芒戈都快變成我的家了,」她眼睛上蒙著的作假的紗布已經去掉,帶著混淆視聽的厚厚的黑框眼鏡,畢竟她現在是醫生診斷後的「弱視」嘛:「馬爾福太太要生孩子了也算個新聞,不過大家都猜馬爾福先生到哪裡去了。」

    伊文娜努努嘴:「反正如果你相信小報的話,那馬爾福太太已經成了整個英國最可憐的女人,她的丈夫正不知道躺在哪個銷金窟裡呢!」

    博爾齊婭「撲哧」一聲笑出來:「那西弗勒斯也在銷金窟裡啦。」

    「他們在一起?」伊文娜推推眼鏡,她真心討厭這個沉重的壓迫她鼻樑的玩意兒。可是她想在聖芒戈繼續裝病的話,又不得不求助它:「看來黑魔王有密謀啊……」

    「你好不容易脫身了,別打聽了。」博爾齊婭瞪了她一眼。

    其實她們雖然見不了面,但仍然保持著通信。謝菲諾留斯靠著夫妻兩個純血統僅剩的影響力和當年在霍格沃茲優異的成績,在聖芒戈的研究機構謀了個職。

    兩人現在除了不能回自己家,倒與從前一般無二,伊文娜有了什麼想法,只要找個機會溜進謝菲諾留斯的實驗室裡去就行了。

    有伊文娜相伴,時間過得也就不那麼寂寞了。

    凌晨時分,納西莎順利生下了一個男孩,這速度在巫師界裡屬於很慢了,可畢竟馬爾福夫人是個貴婦,誰都不能指望她像那些做慣了家務和體力活的普通女子一樣,不費力氣地就生下孩子。

    因此讓母親吃了少許苦頭的孩子越發顯得彌足珍貴,所幸孩子非常健康。

    德拉科•馬爾福像個通紅的小肉團裹在繡著馬爾福家徽的襁褓裡,被博爾齊婭抱在懷裡仔細端詳。

    納西莎耗盡了力氣,躺在舒適寬大的病床上,緩緩勻著氣。

    她看看坐在自己床邊的博爾齊婭,又看看好奇地站在不遠的地方,直盯著德拉科看的伊文娜,心裡明鏡一樣,不過她明智地當做自己沒看見。

    納西莎聲音很輕,但精神頭很足:「博爾齊婭,真看不出來,你抱孩子還挺在行的。」

    博爾齊婭笑望了納西莎一眼,沒有說話,手上卻極為輕柔地托著孩子的頭和身體,將他重新放回他母親身邊。

    伊文娜看出了博爾齊婭臉上的倦意,忙道:「博爾,你先回家吧,趁天還沒亮,也許還能好好睡一覺。」

    然後她為難地看了眼納西莎,鼓足勇氣道:「馬爾福夫人由我陪著就行了。」

    納西莎樂了,理都不理她,博爾齊婭無奈道:「好吧,好吧,伊文娜,納西莎現在還虛弱著,不會麻煩你太多,你不必緊張;至於納西莎,伊文娜她……她說笑話還挺在行的。」

    三個女人笑起來,趁著氣氛緩解,博爾齊婭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她必須出來,博爾齊婭知道自己快要失態了。

    那個小小的人兒,還沒有睜開眼睛,淺色的胎毛柔柔地鋪在腦袋上,讓人情不自禁想伸手存心攪一攪他寧靜的睡眠。看著這個孩子充滿活力的啼哭,看著他伸展自己的四肢,日後長成一個高大英俊的少年。

    博爾齊婭眼眶紅了起來,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恍惚地以為自己手裡抱著的是自己的佈雷斯,她想把孩子貼到臉上親一親,讓孩子和母親肌膚貼著肌膚,靠著這樣的親近來訴說長日分別的痛苦。

    但是她清醒地意識到,懷裡的孩子並不是她的佈雷斯。

    她的佈雷斯的皮膚是健康的蜜色,眼睛烏黑如黑曜石熠熠生輝,他一出生要比小馬爾福健壯得多,踢踢小腿偶爾能把自己蹭得很疼。

    可現在,就連那種疼痛的記憶都模糊了。

    外邊的天黑沉沉的,照理雖然不累,但是等待非常消耗人的心神,可博爾齊婭最後仍然睜眼到天色微亮。

    床還是供人睡覺的床,快兩個月來也睡慣了,不慣的只是因為一個人睡。

    博爾齊婭也還是博爾齊婭,但她仍然是個異世的靈魂,區別只在於佔著的是過去自己的身體,可這並不能驅散她的寂寞和遺世感。

    歸根結底,她是一個帶著兩生記憶的全新的人,可她在全新的人生裡仍然一無所有,她在別人的生命裡還沒有留下痕跡。

    但,有一個人在等她伸手。

    博爾齊婭突然放鬆下來,疲勞感便立刻湧現,她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快中午時,她才重新出現在聖芒戈,伊文娜仔細觀察著博爾齊婭的臉,放心地發現她似乎休息得不錯。

    「那我可以放心走開了,你繼續陪納西莎吧。」伊文娜打了個哈欠。

    博爾齊婭沒答話,眼睛卻盯著不遠處房間裡走出來的人,伊文娜也看過去,眼鏡差點從她鼻尖上滑下來。

    「你先去休息吧,」博爾齊婭打發了伊文娜:「我去問問情況。」

    看著對方戀戀不捨的樣子,博爾齊婭只好保證:「好啦,好啦,伊文娜,不出一個月,我保證你一定會知道真相。」

    索菲亞都出現在這裡了,布萊克的一年之期也快到了,博爾齊婭隨便想想就能描繪出所有媒體歡呼雀躍準備頭條新聞的樣子。

    「索菲亞!」博爾齊婭叫住了她。

    那個高個的姑娘背過身了,神情緊張地看了看周圍,把博爾齊婭拖到角落裡。

    「你怎麼在這兒?」索菲亞問出口就立刻後知後覺了,語氣酸酸地說道:「哼,馬爾福家有繼承人了,你和他們家關係一向好。」

    博爾齊婭才不理她的廢話:「你,不會來真的吧?還有你沒有把真實姓名填在就醫表格裡吧,雖然仍然能打擊布萊克,但效果就差了。」

    索菲亞盯著自己的腳尖,良久才抬頭道:「哼,避孕魔藥很便宜我又不是不能負擔,我就是要這樣。」

    看著她堅定的樣子,博爾齊婭其實已經認定了或許她和盧平會有不錯的結果,受過苦的人才會懂的珍惜得來不易的一切,這道理對索菲亞和盧平皆適用。

    況且他們感情越牢固,博爾齊婭下手就越有把握。

    「而且聖芒戈現在也人性化了,他們知道保護未婚媽媽的**,不強求你提供真實姓名。」索菲亞得意道。

    博爾齊婭笑道:「反正也不過一個月光景,你總得嫁一個。」

    索菲亞白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了。

    盧平來的時候索菲亞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休息,她有點驚訝地看著盧平竟然穿上了他最好的衣服,雖然這衣服在她眼裡也不算什麼。

    「你這是準備幹什麼去?」索菲亞瞪了他一眼。

    盧平早就習慣了這個姑娘的陰晴不定,有時甚至引以為情/趣,要知道身為狼人,獸性令人敏銳,對方眼裡的感情並不能瞞過盧平。他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因此一些無傷大雅的彆扭盧平就直接忽視了。

    可是令人沮喪的是,這姑娘也不知願不願意和自己長期發展,就連名字都不肯告訴自己。

    一想到勞動合同裡所簽訂的三個月僱傭期,盧平就心裡一緊。

    「寶貝,」盧平用了慣常的稱呼,從衣服內袋裡掏出一張票:「魁地奇賽季重新開始了,我接到了我的朋友詹姆斯•波特的邀請。」

    索菲亞眼睛都不正眼瞧一下那張紙片,反正那上面只有詹姆斯•波特得意洋洋的蠢臉,於是她略帶惡意地問道:「就是你上學時候的好朋友?」

    「現在也是。」盧平笑道,攬過索菲亞:「他可是體育界的大明星,開幕賽特地安排了他的隊伍,這對吸引票房大有好處。」

    有好處的是他不是你,索菲亞在心裡嗤笑,她拈過那張薄薄的紙片:「就一張?萊姆斯你真活該是個孤家寡人。」

    盧平的臉紅得滴血,他差點說不出話來,但好在他反應一向很快:「不,他們……他們還不知道我有了你,我們可以再買一張,我介紹他們給你認識。」

    「他們是誰啊?」索菲亞一點都不感興趣地問道。

    「波特夫婦,西裡斯•布萊克,彼得應該也會去……」盧平臉面略帶討好地回答。

    索菲亞擺擺手,越發不感興趣,她把票子擲回盧平身上:「我不太舒服,你自己去吧。」

    盧平正懊惱,索菲亞卻抓著他的衣領笑著叮囑:「早去早回!」

    男人忽上忽下的心情又平靜了下來。

    盧平拿著一張票在巨大的魁地奇賽場看台上找自己的位置,自己位置的上方就是第一等包廂,莉莉和布萊克正坐在雙人包廂裡。

    莉莉興奮地和他打招呼:「嗨,盧平!」

    盧平微笑地看著她,卻有些心不在焉,彷彿看著的是球場門口那圓圓的石雕噴泉。

    「真不好意思,給你們買了看台票,我和詹姆斯不是很寬裕。」莉莉解釋道。

    盧平表示不要緊,布萊克更無所謂了:「那票子我送人了,包廂票也不算貴,莉莉,你們以後不要這麼客氣。」

    盧平岔開了話題:「彼得呢?」

    「大概胖的出不了門了吧。」布萊克譏笑了一句,莉莉只好尷尬地對盧平笑了笑。

    這時巨大的歡呼聲響起,雙方的魁地奇球員入場,尤其是詹姆斯•波特,騎著最新出品且特別訂製的,被《巫師週刊》不厭其煩地反覆研究過競賽數據的彗星800號入場。

    為了給查得理火炮隊助威,他聽從了體育部長哈維爾•博登的建議,還在出場儀式上給首發陣容隊員的掃帚上綁了煙火。數人將波特擁在當中,由他一馬當先領飛,留下如銀河般璀璨的煙火,頓時讓全場的熱情高漲起來。

    盧平卻暗暗留言周圍,發現上座率也達到了60%,雖然回不到當年的盛況,但是對於籠罩在戰爭陰影裡的人們,無疑是支興奮劑。

    他捕捉到在場中揮灑自如的那個身影,今晚以後,詹姆斯會成為人們心中走向光明的精神領袖吧。

    盧平心中很為他高興,而波特不負眾望地,在開場僅10分鐘後,迅速先於對方一步發現了金色飛賊,所有人的心都被提起來了,只顧盯著場中兩方找球手爭先恐後地追逐那顆決勝負的小球。

    盧平口袋裡的雙面鏡卻熱了起來。

    他微微側了身,打開了雙面鏡,聲音淹沒在周圍的歡呼聲中。

    索菲亞在另一端臉色略顯蒼白,盧平把雙面鏡拿到耳畔,隱約聽到她說:「萊姆斯,我好難受。」

    盧平大吼了一句「我馬上回來」,也不顧索菲亞有沒有聽見,就起身準備離開。

    莉莉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準備離開的樣子:「盧平,詹姆斯正在關鍵時刻,你看完再走吧,我們可以一起給他加油。」

    盧平很無奈地表示事情很重要,他不得已現在就得走,他事後會和詹姆斯解釋的,相信詹姆斯會理解的。

    而且詹姆斯•波特的優勢是壓倒性的,盧平很確定他會贏。

    莉莉實在不好強留,而且盧平表現得又那麼支持他們,於是兩人只好道別。

    布萊克卻在事後哼了一句:「每月換工作的人能有什麼大事?他對詹姆斯不過如此。」

    莉莉只顧看著丈夫的身影,把布萊克的話拋在了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有時候我也能體諒乃們不願意留評的痛苦,我總是進不去後台,更文真痛苦……

    更的不是文,是**的菊花啊……

    這邊的話,清理一新並不是就真的把東西分解成粒子了,我總覺得還得遵守能量守恆

    所以小精靈你速度把我想你找出來,讓水仙媽寄出去



第97章 最新更新下


  盧平顧不得找公共飛路室,只下意識地幻影移形到自己印象中離別墅距離最近的海灘邊上,一路狂奔衝進那扇大門裡。因為奔跑而呼吸不暢的盧平,在路上就粗魯地把扣得整齊的襯衫領口和收拾的得體的領結都給扯散了。

    等到他頭髮蓬亂不堪地跑到索菲亞床前的時候,那姑娘大大的藍眼睛有些吃驚地盯著這個衣冠不整的男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盧平的性格十分沉穩,哪怕他逼不得已從事了他不願意幹的體力活,□著上身和骯髒的泥土打交道,索菲亞也很少見他臉上露出什麼不滿的表情,甚至她也沒見過這個男人遇事慌張無措過。

    因為這一點,她就一直沒有明白盧平怎麼會和那幾個衝動愚蠢的格蘭芬多混在一起,可她偶爾想起從前在學校的時光,能夠回憶起來的也就是盧平掩在他的朋友身後沉默卻又高大的背影,他往往極少說話。

    波特和布萊克春風得意的時候他不會像彼得一樣滿懷諂媚地去吹捧,他們落難時他也會默默地想法子幫助朋友解脫困境。

    對了,還有,他的朋友們欺負人的時候,他在規勸兩句後就會站到一旁冷眼旁觀。

    索菲亞也曾經受過他冷眼旁觀的禮遇,雖然那時候她是一個追在布萊克屁股後面的花癡。

    出於某些微妙的理由,索菲亞在猛然想起這過去的種種後,心裡並不平靜,她的心裡甚至燃起了想故意折磨盧平的惡意。

    可是看著這個男人狼狽的樣子,她突然又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等到開口時,她的聲音又軟得不可思議:「我頭好暈,身上沒有力氣。」

    盧平有點吃驚,索菲亞並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或者說她多數時候對盧平甚至有些愛理不理,如果只是頭疼虛軟,她怎麼會煞有其事地用雙面鏡特地叫自己回來?

    他趕緊把索菲亞外出的衣服拿來,把她從床上扶起來:「快,跟我去聖芒戈!」

    索菲亞軟軟地往他身上一搭:「真的要去嗎?」

    盧平二話沒說抱著她就往壁爐走去,可是到了聖芒戈,不清楚狀況的反而是盧平自己,因為懷裡的索菲亞很有目標性地直接讓他帶著自己上三樓去。

    那老醫生從眼鏡後面看看索菲亞,笑著點點頭。

    之後眼光又意味深長地落在了索菲亞身後的盧平身上,那種譴責的意味讓他如坐針氈。

    「哈金斯小姐,我之前已經為你檢查過了,結論是你的身體沒有大礙,頭暈和不適是初期的正常症狀,你近期要注意休息,實在沒有必要勞師動眾再來一次。」

    老醫生扶了扶眼鏡,掉轉了頭對盧平說:「做人丈夫的要時時關注妻子的身體狀況,尤其在這種非常時刻……」

    因為完全不曉得對方在說什麼,不在狀態的盧平傻愣愣地接了一句:「我還不是她的丈夫……」

    老醫生噎了一下,臉有些漲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搖著頭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總喜歡沒結婚就弄出孩子來,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盧平這才後知後覺地看了看老醫生的名牌,這老先生分明是一位婦產科醫生。

    他又聯想起醫生的話和索菲亞的症狀,即使NEWTS不及格的人都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盧平「噗通」一聲就單膝跪在了地上,索菲亞還以為他是被嚇得失態了,連忙去扯他,結果一點都扯不起來。

    倒是索菲亞反而被盧平一把握住手,男人的另一隻手抖著在身上到處摸索,摸出一枚樸素的銀指環:「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事急從權,我現在得向我親愛的哈金斯小姐求婚,我以後一定給你買更好的。」

    索菲亞拿過那枚銀指環放到貼身的口袋裡:「誠意尚可,不過我得考慮考慮。」

    盧平心知她有點矯情的毛病,但是在他眼裡這些談不上缺點的小性情只是可愛,再說既然孩子都有了,兩人結婚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於是他一把打橫抱起索菲亞,向醫生道了謝,臉上帶著明顯的喜悅走出了辦公室,走廊兩邊的人一路看著他們揚長而去,一時這塊地方好不熱鬧。

    納西莎恢復得不錯,已經能夠在旁人的攙扶下出去散散步,只不過她深居簡出不大認識那兩個引起關注的人,或者說身份地位決定了她不認識這兩個人:「這姑娘還算運氣不錯。」

    博爾齊婭聳聳肩:「是啊,至少這男人看上去還挺高興的。」

    也許事後會樂極生悲吧,算算一年之期,博爾齊婭才恍然發現不過剩下一個月而已,倒是斯內普已經走了好久。

    看到納西莎精神不錯地倚在床上看書,博爾齊婭就打了聲招呼先回去了。

    德拉科經過這些日子,原先皺巴巴的皮膚已經長開了,變得白嫩圓潤。這會兒正嘖巴著嘴巴,舒舒服服地睡覺。

    納西莎憐愛地看了兒子一眼,心裡說不出的柔軟,可是隨之而來的動靜卻讓她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和博爾齊婭在裡德爾府的進出都靠飛路,小精靈還不忘照著一日三餐的頻率來關照她們,或許小精靈就一直跟在她們身邊也說不定。

    不過看到按時報道的小精靈手上拿著她想要的東西,納西莎就準備把那些不悅暫時忘到腦後去了。

    那羊皮紙該是已經被處理過了,平滑柔軟,完全沒有是被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樣子。

    但儘管如此,納西莎仍然小心地用指尖捏著那張東西仔細看,內容短少的不過一眼就全部盡收眼底,不甚流程的筆觸輕易就揭示了寫信人那一刻的猶豫,這與納西莎對於博爾齊婭的印象大相逕庭。

    納西莎一笑,把那信折了折,雖然她確定小精靈知道她們一切的通信內容。可納西莎仍然是把信折好才遞出去,然後吩咐道:「把這封信放進我之前沒來得及寄出的那封信的信封裡,一起送出去。」

    然後她再也不理別的事情,只是歪著頭靠在床上看著德拉科,輕輕地給他攏上被踢開的小被子。

    故事寫到此刻,時間已經到了1980年的7月,距離博爾齊婭從霍格沃茲畢業已經快整整一年。

    可這個界限對於現在英國魔法界最沮喪的人來說,無疑是能將人勒死窒息的枷鎖。

    饒是如此,在親生母親也就是布萊克家族現在的大家長沃爾布加的催促下,西裡斯•布萊克在月初的時候,就被迫選定在一年期到來的7月31日那天,提前向魔法部預約了婚姻登記儀式。

    詹姆斯•波特和他大腹便便的太太十分熱情地表示願意來做見證人,對於完全對這場婚姻沒有期盼的布萊克來說,這是一個既喜又悲的消息。

    曾幾何時,他也是不看好詹姆斯和莉莉的,莉莉是個非常強勢的女生,且因為一開始這段感情出於詹姆斯的一廂情願,這使他對詹姆斯在未來家庭裡的地位十分擔心。

    在布萊克的眼裡,愛情,不過是讓男人膝蓋打顫、在女人面前卑躬屈膝的無聊玩意兒。

    可是,這對從前不被他看好的情侶生活雖然不是十全十美,但是卻幸福得令人艷羨,而他這個預言家卻沒能預言自己的命運,甚至於,沒能反抗命運。

    這固然有布萊克本身被親舅舅用親情綁架而不得不答應的原因,更多的時候,他會哀歎自己在那個決定命運的晚上的時運不濟。

    令人欣慰的是,好歹在這樣一個令自己屈辱的時刻,站在身後的好朋友會是他精神上的支柱。

    與此同時,在布萊克灰心喪氣的當口,一個他熟識的朋友卻沉浸在狂喜中。

    不過盧平還有些莫名其妙:「寶貝,你不覺得我們結婚的事情越快越好嗎?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月底?」

    索菲亞白了他一眼:「我希望在做新娘那天能夠容光煥發,所以我決定先用整個月來休息。」

    男人聽到只能苦笑:「那天也是西裡斯的結婚日子,如果你執意選在那天,我就只能缺席朋友的婚禮啦!」

    「盧平,你太悲觀了,」索菲亞笑得異常開心:「說不定我們能遇上呢!共同舉行婚禮一定非常有趣!」

    前提是,如果不是新娘只有一個的話。

    盧平覺得這主意不錯,找了個時間去了次魔法部,也預約了7月31號的日子。

    在填寫預約表格的時候,在瀏覽到新娘名字一欄,他得意地想到自己在索菲亞就醫記錄上面看到的名字,抬手十分揮灑地就填了上去。

    他惦記這一刻已經很久了,雪莉(Sherry)•哈金斯(註:雪莉有肥胖的金髮姑娘和逢場作戲的含義)將是他的妻子,未來還會有個小盧平,如果是個男孩子的話,泰迪這個名字會很不錯。

    盧平嘴角彎起來,詹姆斯和西裡斯那天一定會到場,那他只要寫信通知彼得來一次就行了。

    他想像著他們驚訝的樣子,還有西裡斯的胖新娘看到自己漂亮的家族姐妹的樣子,雖然很不厚道,可是盧平卻心情舒暢地揚眉吐氣起來。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索菲亞先後收到了兩封信。

    一封來自沃爾布加,她在心中委婉地要求索菲亞在林肯郡住到婚禮前夕,她會要求西裡斯親自去接她,然後兩人一同前去魔法部。

    當然為了給兩個年輕人自由的空間,布萊克家族的其他成員就不會來儀式叨擾了,如果索菲亞有額外要求,可以及時來信提出。

    索菲亞立即回了一封感謝的信寄回去,既然布萊克家族不出面,那就代表著她可以為所欲為了,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至於另一封信,她冷淡地慢慢用裁信刀剖開,彷彿剖的是那個男人的血肉,刀鋒帶來的刮擦在紙張上的切割的聲音,讓她非常享受這一刻。

    信的內容十分簡單,只是通知她在月底去魔法部結婚,然後布萊克極為可笑地還加了句話,這句話是信裡唯二的兩句話中較長的那句句子,他警告索菲亞不要動什麼歪腦筋,也不要指望他會在婚後和她相敬如賓。

    索菲亞摸著肚子冷笑著,恐怕布萊克不但不能相敬如賓,恐怕還會氣得發瘋,並且在今天過後同時失去身為男人的尊嚴和一直維持他體面生活的金錢。

    她拿起來自布萊克家的兩封信,一把扔進了身後的壁爐裡。

    盧平日思夜想總算等到了結婚的日子,他甚至詭異得心神不寧到整夜沒有睡好。然後在他早早地將自己拾掇整齊後,他發現索菲亞沒有如一般孕婦那樣挑選寬鬆的衣服出門,而是選了一句略微修身的款式,這樣她才滿三月微微凸起的肚子就變得很顯眼。

    可是在盧平眼裡,這樣的母性特質的顯現,在他眼裡卻美得無以復加。

    他連忙走上前去摟住索菲亞,貼著她的鬢角說:「我們早去早回,西裡斯有什麼慶祝儀式我會想辦法推掉,你回來休息最重要。」

    索菲亞笑著點頭,即使布萊克今天能娶到新娘,也決計不會有什麼慶祝儀式,因為他並不認為這是他人生重要的一刻。

    布萊克和波特夫婦在看到盧平帶著一個女子出現的一霎那,驚訝的目光是顯而易見的,莉莉出於某種共性,敏感地掃向索菲亞的肚子,然後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波特和布萊克也像見了鬼一樣地順著莉莉的眼光看過去,在他們完全都不知道的時候,盧平竟然已經取得了這樣大的進展。

    但是如果他們把注意力從肚子上放到這姑娘的臉上其實更好。

    布萊克有些悶悶不樂,他明白大概自己就是今天在場的那個唯一失意人。

    波特則興奮地跑上前去摟著盧平的肩,捶了捶他:「好小子,難怪我聽莉莉說上次請你看比賽,結果你急急忙忙就跑了,看在小盧平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啦!」

    盧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正想介紹自己的未來妻子給朋友們認識。

    這時書記員從辦公室裡走出來詢問布萊克:「布萊克先生,您的女伴還沒有來嗎?」

    布萊克不耐煩地撇了下嘴,看了一下近旁的兩對:「你覺得她來了?」

    那年紀輕輕的書記員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布萊克先生,您預約的是九點,可是現在已經快九點半了。」

    甩了甩掛在衣襟上的金錶鏈,布萊克很是不悅:「我知道!」

    可那個該死的胖女人就是不出現。

    於是書記員恪守本分的建議道:「您可以繼續等,不過您不反對讓別人先辦吧?」

    別人?還能有誰,布萊克懶洋洋地看了眼盧平,點了點頭。

    那小書記員似乎很高興擺脫了布萊克,面帶微笑地朝盧平和索菲亞走去,手上是盧平之前填寫的申請表。

    「萊姆斯•盧平先生,您好。」他和盧平握了握手。

    「還有,雪莉……」他突然停在了索菲亞面前,面帶疑惑地看著她,索菲亞卻面帶微笑鼓勵他說下去。

    那魔法表格上的姓名在一片白光裡掩去了,然後有一個全新的名字泛著金光出現在書記員的眼前。

    他結結巴巴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姐,您的名字在審核方面遇到了一些問題。」

    他掏出魔杖,念了個什麼咒語,可是沒用,慌亂之下手上的文件全部掉在地上。

    掉落的文件最上方有西裡斯•布萊克的結婚申請,還有盧平的,可是那上面女方的名字是同一個——索菲亞•哈金斯。

    這條走廊突然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那年輕的書記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才進魔法部實習就發生了這種事情,他不禁哀嚎自己是沒辦法在此處留下擔任公職了。

    布萊克滿懷不解地盯著地上的兩張紙,最後他的眼神定格在索菲亞的臉上,似乎想要看出什麼端倪。

    盧平的手則在抖著,他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細節,那些被自己無視了的種種破綻,他定定地看向索菲亞,想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麼。

    索菲亞等待許久的一刻來了,她撣了撣裙子,平穩而優雅地坐下,湛藍色的眼珠裡是久違的屬於年輕的得意快活,她慢悠悠地說道:「是,我就是索菲亞•哈金斯。」

    然後她快速地看了一眼盧平,又移開目光,明明是坐著的姿態,眼神卻居高臨下地看著布萊克,一手慢慢地撫著肚子,然後得意洋洋地問道:「現在,你們誰要娶我?」

    作者有話要說:很萌的老醫生又出來溜躂一圈……

    情節也真是趕巧了,下文連波特都倒戈了,七夕的日子某大狗一人孤家寡人真的好去shi一shi了。

    其實這文裡的主角除了麥勞德沒有壞人,不會刻意說讓這些欺負教授的人結局很慘,不過怎麼說大狗你得還點債不是。

    有親想看萌萌的德拉科,好久沒有貼圖了,**太抽了,今天拚死上一張珍藏~



第98章 最新更新下


  沒有人回答索菲亞的問題,因為所有人都在研究面前這個一臉得逞的笑容,閒坐在他們面前的女人。

    布萊克在拚命挖掘那些很有限的記憶,那些在霍格沃茲吵吵鬧鬧的少年時期的記憶。那七年裡,他沒有遇到過心儀的姑娘,或者說多好的姑娘在他眼裡,都只是逢場作戲的對象。

    可是有兩個女生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簡直是深刻到恐怖的印象。

    一個是瑪麗•麥克唐納,幾乎所有的霍格沃茲學生都相信瑪麗一定是在出生時拿所有的聰明才智去交換了一星半點的魔法天賦,就像梅林封了你的飛路,必然還會留個叫幻影移形的技能。

    布萊克對瑪麗既怕又恨,因為她是莉莉的朋友,只要他和詹姆斯在一起,就免不了和她見面。而瑪麗偏偏是一個喜好隨時隨地大聲示愛的人,布萊克一想起自己的舊襯衣被這個姑娘撿去做了貼身襯褲,至今還要打一個冷顫。

    直到五年級時醫療翼事件發生後,瑪麗不但摔折了一條腿,似乎連腦子都被摔了一下,明明是最倒霉的受害者,卻像被施了消音咒一般徹底做了陪襯的隱形人。

    瑪麗隨後被父母接回家去,在拿到了來自布萊克和波特家的賠償後,瑪麗再也沒有回到霍格沃茲,似乎是一心準備考取麻瓜大學了。

    另一個就是索菲亞•哈金斯,曾經的布萊克對她並沒有什麼印象。

    因為霍格沃茲裡默默暗戀著布萊克的女生太多了,索菲亞只是她們其中的一員,還身材肥胖、貌不驚人。如果是博爾齊婭這樣的美人,布萊克就算不喜歡,難免也要在心裡記一筆。可是換成索菲亞,即使她只敢私下偷偷看著布萊克,間或和瑪麗發生一些不大不小的衝突,布萊克都未必會記得這人是誰。

    因為歸功於索菲亞還算不錯的家庭出身,她不敢像瑪麗這個麻瓜出身的少女一樣,死乞白賴地跑到布萊克面前求愛。

    就是這麼一個缺乏勇氣的女生,在年少時的一個晚上,將積存已久的勇氣孤注一擲,趁著布萊克情況特殊的時候趁虛而入,不但敢於冒險,最終還出人意料地成功了。

    布萊克並不是什麼潔身自好的正派男人,可是他能放縱自己遊走在不同的美貌女生群裡,能埋伏在草叢裡等著偷襲自己最厭惡的鼻涕精,可他不能容忍自己被鼻涕精反制,最後落進一個肥妞的圈套裡。

    是的,肥妞,這張臉是那個清晨的噩夢,他被莉莉的尖叫聲喚回了神智,詹姆斯跟在莉莉身後目瞪口呆,然後床塌了……

    他瞬間冒出了冷汗,強迫自己看清身下的人,那張臉和漂亮完全不沾邊,更因為早晨才醒來,細小的眼睛在多肉的面頰上浮腫得只剩一條線。激情的餘韻卻還未消除,肥厚的雙下巴還在顫顫巍巍地隨著嘴唇的開合而抖動。

    布萊克嚇得趕緊撐著床要跳起來,可掌下卻是軟乎乎、油膩膩的肥肉。

    經此一嚇,他當時就膝蓋酸軟,下面也跟著軟了下去,好在詹姆斯和莉莉眼明手快,拿起別床的床單就蓋住了兩人。

    可是瑪麗疼得放聲尖叫,她的尖叫聲刺破了寧靜的清晨,迴盪在空曠的古堡裡,讓被關在門外尾隨而來的學生們興奮無比,恨不得破門而入。

    後來的事情,布萊克已經不願意去想了。

    此刻這個得意洋洋的女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但是眼裡已經沒有了當日的癡迷和情意,那種興奮和期盼的情緒從她的眸子裡流瀉出來,讓布萊克芒刺在背。

    這女人多餘的肉都不見了,身材瘦削高挑,給人一種壓迫感。臉蛋說不上有多漂亮,反而有一種稜角分明的犀利,薄薄的嘴唇彎著令人心驚的弧度,但是披洩的金髮又柔化了這種近乎要張牙舞爪的攻擊性,反而有種很是矛盾的魅力。

    他緊張地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啞著聲音開口道:「你……」

    盧平卻沒有給布萊克機會,雖然他的臉說不上有多高興,但是語氣卻很堅決:「好,你現在是索菲亞了。我以前不認識你,但對我來說,我和你相遇就只是在林肯郡,過去種種和我們都沒有關係。你只要和我攜手辦完今天的手續,別的人你都不用理會。」

    不愧是多年好友,兩個男人從驚愕到無措,再從無措到開口所用的時間竟然差不多。

    索菲亞一瞬間內疚又感動,眼神和盧平膠著在一起難捨難分。

    波特不著痕跡地拽了拽布萊克的衣服,可盧平不開口就算了,他一開口,布萊克就覺得自己要被淹沒在滿坑滿谷的恥辱中。

    「索菲亞•哈金斯!」

    「嗯?」索菲亞把目光又從盧平身上移到了布萊克身上,甚至和頗為悠閒地換了一個坐起來比較舒服的姿勢。

    布萊克覺得她無所謂的樣子非常扎眼,聲音更加大起來:「你我兩人是雙方約定的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關係,即使你要去找別的男人,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鬧到檯面上來?你還特意挑了盧平,分明就是報復!你這是報復!」

    盧平被點了名,他抿著嘴唇看看狂怒的布萊克,語調微冷地說道:「那法律保護的是你,你舅舅臨死都沒忘給你找一個萬分愛你的妻子和隨之而來的千萬家財。」

    「這和你沒關係!」布萊克轉頭吼盧平,兩個男人的眼神相對,互不退讓。

    索菲亞卻一點沒有危機意識,反而笑嘻嘻地用手指著盧平說:「怎麼和他沒關係?孩子的爸爸可是他呀!」

    挺著大肚子坐在一旁的莉莉看戲看了許久,這時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波特趕緊飛過去一個眼神,莉莉連忙掩住了嘴。

    「你聽到了?」盧平譏諷地看著布萊克:「反正你也不喜歡索菲亞,更不會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私生子,西裡斯,我很遺憾無意中給你解除了枷鎖,你從前怎麼過以後還是怎麼過,不是挺好?」

    「那怎麼行?」波特那把掃帚是分期付款的,布萊克很明智地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口。

    盧平把索菲亞扶起來,莫名其妙地看著布萊克:「怎麼不行?還是你突然愛上我的女朋友了?」

    「胡說八道!」布萊克怒氣沖沖地指著索菲亞:「就這樣一個女人,在學校裡我就看不上,你以為畢業了以後,我反而沒有長進了?」

    索菲亞推開盧平的手,她身量很高,毫不畏懼地和布萊克面對面:「照你這麼說,布萊克先生,你現在應該祝福我和盧平走到了一起,而不是在這裡詞不達意地指責糾纏。」

    「還是……」她又逼近了一步,惡意的嘲笑讓布萊克白了臉:「還是你終於發現了錢財的好處?」

    「我是在報復你沒錯,可我也為我的錯誤付出了代價,怎麼能讓你舒舒服服地靠著我的犧牲花天酒地?」索菲亞的話聽起來是對布萊克在說,她的眼睛卻看著盧平:「我不該因為僥倖和你有了關係就覺得自己的私心可以得逞,我不該因為長輩迫使你答應了婚姻就覺得未來有了希望,我更不應該因為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讓自己深陷囹圄。但是感謝梅林,沒有這些經歷,我遇不到萊姆斯•盧平。」

    索菲亞說了那麼多,也覺得累了:「西裡斯•布萊克,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與你我的恩怨無關。我只是遇見了別的男人,愛上了別的男人,沒有哪個人會一直停留在15歲,沒有人會喜歡親手把自己送進阿茲卡班的人。」

    布萊克沒有這些心路歷程,所以他覺得面前的女人是在惺惺作態:「盧平,這樣惡毒的女人你也要,你就自甘墮落到要娶個有前科的女犯人?」

    盧平的語調很古怪,古怪到旁觀者的波特覺得有點心酸:「你心知肚明,我的確並不比索菲亞更高尚,還是西裡斯你自己娶索菲亞,然後拿沒有感情的婚姻換錢,這樣的行為更高尚……」

    索菲亞卻沒讓他再說下去,而是從包裡摸出一個錢袋:「布萊克先生,因為我的移情別戀導致你變成了窮光蛋,這事兒我十分抱歉,這算是一點精神損失費,聊表我的心意……」

    她見布萊克沒有伸手接的意思,就「匡當」一聲扔在他的腳邊。

    布萊克一腳把那個錢袋子踢翻了,要不是波特攔著他幾乎要掐住索菲亞的脖子了:「該死的女人,錢算什麼?你在玩弄我的尊嚴!玩弄盧平的尊嚴!」

    「原來您顧慮的是男人的尊嚴?」索菲亞有點可惜地看著滿地的金加隆亂滾:「您這會兒提這個做什麼,您四年年前在校長室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尊嚴這玩意兒呢?」

    盧平不忘雪上加霜:「我的尊嚴不勞你費心,西裡斯,我前不久才單膝跪在索菲亞面前,把我的尊嚴獻給她……」

    布萊克氣得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移情別戀太正常啦,布萊克先生。」索菲亞哼了一聲:「你不是常這麼幹?那別人也能這麼幹!」

    盧平抬了抬胳膊肘示意索菲亞挽住:「西裡斯,等你想清楚了,我們還是朋友。」

    兩人走進了辦公室,那門在布萊克和波特夫婦面前關上了。

    波特坐到了布萊克身邊:「西裡斯,你今天怎麼了?你不覺得盧平反而幫了你一個大忙嗎?你不喜歡,甚至厭惡哈金斯小姐,如今不用結婚了,不是天大的好事嗎?你還是那個自由勇敢的西裡斯呀……」

    「詹姆斯,詹姆斯,你不明白……」

    波特拍拍布萊克的肩膀:「不就是被個女人甩了嗎?我以前不知道被莉莉甩了多少次呢!」

    波特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莉莉,莉莉卻一臉不贊同地看著這親親熱熱的兩人。

    作為女人,她看問題更敏感更細緻,盧平和索菲亞連孩子都有了,哪怕有報復的嫌疑,這兩位也勢必會作為夫婦共度餘生。

    幸福快樂與否當事人自己明白,代價也由他們自己承擔。

    可布萊克表現得太差勁了,他不是愛自由嗎?自由就在眼前。他不是看不上布萊克家嗎?最後表現的卻似乎很捨不得布萊克家的財產。

    詹姆斯老和他混在一起,開銷也不小,他們現在自己獨立生活,和靠著遺產逍遙快樂的布萊克可不一樣。

    布萊克沒錢了,莉莉反而鬆了一口氣。

    然後她那口氣又猛地提起來。

    醫生說過她離預產期還有一周左右的時間,所以在波特的陪伴下,她很有興致地來觀禮。但是事情比原本預計的波瀾起伏得多,就連肚子裡的小波特也想提早出生來湊熱鬧了。

    她抱著肚子,冷汗直冒硬是捱過了一波陣痛,結果波特還在那兒專心致志地安慰西裡斯:「錢也不是問題,鳳凰社提供基本生活費,西裡斯,你還年輕,從前成績也不錯,找份工作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莉莉覺得怒火一路湧上頭頂,她用媲美獅子的尖利聲音吼道:「詹姆斯,我要生了!」

    波特連滾帶爬地扶著莉莉,連道別都忘記說了,把布萊克扔在了走廊上。

    「你還在這裡幹嘛!」布萊克眼睛都紅了,小書記員打了個哆嗦。

    他蹲□慢吞吞地把地上踩了好多腳印的文件撿起來,施了個清理一新,這下魔咒順利奏效了,然後他把布萊克的那張申請遞了回去:「布萊克先生,您這張作廢了。」

    布萊克一把抓過捏成廢紙,扔到一邊,不耐煩地說:「現在你可以走了!」

    那書記員還是不動,反而帶著揣測的口氣問道:「地上的錢,您要不要?」

    走廊裡已經有好多人在探頭探腦,這份實習工作一定保不住了,小書記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撈夠了本才走,他可不是家資豐富的大少爺。

    布萊克「霍」地一下站起了,又踹了一腳錢袋,四散的金幣敲砸出清脆的聲音,這次小書記員也顧不得他同意不同意了,用十分敏捷的手法開始收拾地上的錢財。

    終於再沒有人關注自己了,布萊克鬆了一口氣抬起頭,才發現魔法部幽深的走廊裡探出無數幸災樂禍的面孔來,他恨不得自己此刻是在霍格沃茲裡,這樣他就能知道哪裡有密道可以速速逃出去。

    小書記員數了數三十枚金加隆,正想問布萊克要不要分一點,沒想到眼前已經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他喜滋滋地把錢袋貼身放好,打算把最後一樣生財之道好好利用,給報社做線人的酬勞據說也相當不錯。

    門內的兩人坐了良久,兩人之間凝重的氣氛讓辦事員都不敢開口。

    索菲亞先開口了:「他們應該都已經走了,萊姆斯,你……你也可以走了。」

    盧平沒動,語氣卻有點惆悵:「我怎麼能走?不過我好歹明白了,人愛得不顧一切時,原來真的會失去理智,其實你的手段也沒有多高明,是我自己願意走進圈套。雪莉,雪莉,真是個好名字……」

    索菲亞掩飾地抹抹臉頰,可是眼眶卻止不住酸澀:「所以趁我還沒有改主意,你趕快走!」

    「每個人都有秘密,索菲亞。」盧平這樣怪異的語調索菲亞今天不是第一次聽到:「就當為了孩子,或者為了……為了那段我做你園丁的日子,我並不責怪你的欺騙利用,只求你以後也不要後悔。」

    他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打開,裡邊是一對樸素的婚戒:「你知道我沒什麼錢,但是我答應過會給你買新的。」

    索菲亞怔怔地看著盒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盧平笑著取出那枚女戒:「你會把左手無名指伸出來吧!」

    結果索菲亞整個人撲進盧平懷裡大哭起來。

    那辦事員尷尬不已,用眼神示意盧平自己是否需要迴避。

    盧平笑著搖搖頭:「不必,只是簽個字,很方便。」

    ……

    博爾齊婭抱著床柱讓納西莎在她身後忙活,同時萬分不解地問道:「黑魔王怎麼會心血來潮辦什麼宴會?」

    「也許裡德爾府沉寂太久了。」納西莎指揮著魔杖使勁:「你也知道,最得力的兩個屬下都被派出去了,也沒有大的戰事,他需要提升一下士氣了。」

    博爾齊婭點點頭表示同意,結果納西莎趁她分神一下子把帶子收得很緊,勒得博爾齊婭忍不住叫了一聲:「輕點!輕點!」

    德拉科就躺在床上,銀色的眼珠盯著她們,「咯咯」笑起來。

    斯內普和盧修斯的行蹤對所有人保密,所以他們回裡德爾府的事情還無人得知,但他一從黑魔王的書房出來,就用快掐死人的力氣逮住一隻小精靈逼問博爾齊婭在哪裡。

    結果他一走到房間門口,就聽到博爾齊婭大叫一聲,聲音中難掩痛苦。

    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魔杖似有所覺地把斯內普腦子裡出現的第一個魔咒反映出來,厚實的桃木房門被轟得整個塌了下去。

    煙塵瀰漫過後,房間裡是兩個目瞪口呆的女人,和一個在床上興奮得四肢亂舞的……嬰兒?

    斯內普看著納西莎手裡的緊身衣帶子和被裹得纖細窈窕的博爾齊婭,心裡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眼睛牢牢定在博爾齊婭的臉上,似要把她臉上每一絲的細節和每一寸的表情烙印在眼底:「為什麼穿這個?」

    博爾齊婭有點緊張地別過臉,看著躺在床前的正高興的德拉科,把他抱起來放進懷中逗了下,覺得平靜了才反問:「你怎麼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納西莎都快忍不住笑意了:「西弗勒斯,你回來的方式可真是驚天動地,我可不敢傷害博爾齊婭,只是晚上有宴會罷了。」

    斯內普對納西莎點點頭,轉頭看著抱著孩子的博爾齊婭,她手勢非常嫻熟,德拉科靠在她胸前,想抓她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盧修斯在找你。」他突然對納西莎說道。

    馬爾福家的都是妙人,納西莎一聽就知道斯內普在趕人,她知情識趣地抱回德拉科,給博爾齊婭使了個顏色:「晚宴在七點,可別遲到了。」

    甚至出去前還不忘體貼地幫他們把房門「恢復如初」了。

    斯內普站在博爾齊婭身後,慢慢解她適才被勾在項鏈上的髮絲:「你不必穿這個。」

    博爾齊婭感覺到身後的人靠了上來,他走了好幾個月,身上卻結實了不少,堅硬的前胸硌得博爾齊婭袒露的後背生疼,粗糙的指尖卻時不時地摩挲過柔嫩的頸部肌膚,讓人無聲地戰慄起來。

    博爾齊婭連忙定定神:「我有點胖了。」

    裡德爾府的日子委實無聊,去哪裡都會受到監控,所以博爾齊婭後來就鮮少出門;廚房裡有一大群忙碌的小精靈,自然也沒有她的用武之地,所以說無所事事的貴婦身材總是豐腴的。

    「所以你一邊想著我,一邊心寬體胖?」斯內普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戲謔,灼熱的氣息噴在博爾齊婭耳邊。

    「我沒有……」

    博爾齊婭還來不及否認,就聽斯內普說:「你沒有?那麼那封信是世上的另一個博爾齊婭寫的?」

    「信?」博爾齊婭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不過現在去責怪納西莎多事也太晚了,她現在一定和盧修斯黏在一起,就和自己此刻與斯內普一樣。

    再說,那信也確是自己寫的。

    斯內普很滿意博爾齊婭的沉默,他旋即趁熱打鐵:「是不是我已經不需要你的答案了?」

    「你要什麼答案呢?」博爾齊婭冷冰冰地回答,卻多少有點不自在,斯內普看著她的眉頭蹙了起來:「我一直沒說拒絕你的話,還在這裡和你站了半天,你還要我說什麼?」

    斯內普極難得地愣了愣,然後喉嚨裡突然溢出了低沉又克制的笑聲。

    他的手突然滑到了博爾齊婭的背上,去解她緊身衣的帶子。

    博爾齊婭連忙轉身抓住他的手,看著斯內普黑了些、瘦了些,卻更堅毅的臉艱難地說道:「別動啊,這衣服很難穿……」

    「那就不動,」他猛地又把博爾齊婭轉過去,讓她扶著床柱,把她緊身衣的搭扣弄緊:「這種喘不過氣的東西,只有你們女人受得了。」

    博爾齊婭正想回嘴,不防斯內普一口吮在她後背上,又向上舔過她頸側,扳過她的臉,博爾齊婭才要拒絕就被堵住了嘴。

    斯內普把她的裙子掀起來,手也伸了進去,他貼著博爾齊婭的嘴唇含糊地道:「你果然很想我。」

    作者有話要說:波特這個二貨,不過他說的話挺有道理,這麼熱鬧的日子,救世主也來湊一腳~

    這章爆了字數,我寫到這裡都超過半夜了,所以還是雙更的時候繼續吧,飛吻,那什麼一定有~

    今天是七夕,祝大家那啥啥快樂,只有看書作為娛樂活動的姑娘們也請過節吧,三次元帥哥不用急啊,乃們要相信他是一定會出現的,只是時間未到,一旦你們相遇了,一定是最美的相遇。

    友情提醒:不要忘了下次雙更的時候搶沙發哦,我玩去了

    最後,送上二次元帥哥教授聊表慰問~



第99章 最新更新下



博爾齊婭羞惱萬分,現在天光大亮,兩個人全身上下衣衫整齊,好吧,雖然她穿的是緊身馬甲襯裙,但是也沒有露不該露的地方。

    但斯內普這麼強勢的試探,卻是讓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那隻手順著裙子撩起的縫隙探進去,揉捏了一下滑嫩緊實的臀部,似乎是很滿意那豐盈的手感。兩根手指靈巧地往更深處而去,緩緩而有耐心地撩撥一番,博爾齊婭回饋斯內普的是濕潤幼滑的感覺,其中的熱情不言而喻。

    那微翹著的圓潤弧線和裸/露的修細長腿潔白、優雅,迷人彷彿沁入心脾,這是身體給出的最有力的佐證,也是瓦解抵抗的最後一道防線。

    博爾齊婭便放棄了拒絕的打算,反而把手伸到後邊去摸斯內普的皮帶扣,當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內心後,她表現得更加大方。

    斯內普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帶著她的手小小地撫慰了一下激動的自己,然後才引導著她慢慢地兩人合作著解開了束縛。

    他一直盯著博爾齊婭泛著紅暈又有些閃躲的眼神,他們是夫妻,親密的事情並不陌生,而博爾齊婭一向表現得很溫柔,又善解人意。

    可是今天不一樣,博爾齊婭不是不溫柔,不是善解人意,而是特別的溫柔,甚至體貼人意到了特別可愛的程度。

    所以斯內普給不了她更多的時間適應,待到博爾齊婭反應過來,酸麻脹痛的感覺已經蔓延了全身。

    她忍不住輕哼一聲,雙頰原本就有些紅暈,現在更是泛起了潮紅,眼神也不自覺地濕潤起來。

    兩個人的身體早就磨合熟了,即便認知上還有些情怯的彆扭,可是對彼此的身體卻早已有了充分的認識。斯內普幾個月沒有碰博爾齊婭,但是那種熟悉和契合卻是歷久彌堅,令人舒坦地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交付出去。

    從前博爾齊婭幾乎不肯讓他用這樣的姿勢,可斯內普很快就找到了最適合彼此的角度和力度去調動身下的人全部的感官,那種些微的不適一會兒就全到九霄雲外去了。

    而斯內普很快就發現了,之所以博爾齊婭總是不肯配合他如此,全是因為這姿勢方便用力,又可以看著博爾齊婭一覽無暇的美背和顫巍巍的臀部。

    更重要的是,當他把博爾齊婭整個抵到床柱上用力後,她掙扎著輕輕嬌嚷了幾聲,整個人就腳尖繃著扭動了起來……

    斯內普無法,只好從身後抱住她,吐著熱氣在她耳邊無奈地說:「你也太敏感了……」

    博爾齊婭要感謝斯內普一向床/品不錯,沒有說出令自己更加難堪的話。

    她也不知道這種片刻隱忍的靜止,卻蓄謀著之後的瘋狂。博爾齊婭咬咬唇,知道這大概是一場持久戰,她微微調整了一□體,纖長的脖頸、光滑的背脊和挺翹的臀部,在午後明滅的陽光下,顯得異常曲線玲瓏。

    斯內普又用了兩分力氣握緊了手中細軟的腰肢,身下的人也沒有躲,柔順地任他掠奪。光滑沁涼的後背被擠按在汗濕炙熱的胸膛上,那種把兩人之間空氣都排擠出去的緊貼的親密感,混著飄在鼻端的男人的氣味,讓博爾齊婭暈眩起來。

    那腰握在斯內普手裡越來越不可思議地軟,軟中還帶著博爾齊婭刻意迎合的韌勁和力度,只是他覺得仍然還不夠快。

    他悶聲不吭,默默勞作,直到博爾齊婭的腰實在支撐不住他的份量,從靠著斯內普勉強站著的姿勢變成伏在床邊半跪的姿勢,最後終於癱軟,跪姿變成了趴在床上,從床沿一路被推擠到床中央。

    斯內普這時一般都鮮少開口說話,也不愛在這時玩什麼吊人胃口的高級技巧,或者佯作停止調/情,雖然往往這時博爾齊婭多數是在傾盡全力地應付,也談不上胃口可言。

    這也許是一種稀奇的奮力耕耘的模範典型,卻又顯得羞澀可愛。

    博爾齊婭雖然很累,卻極喜歡斯內普這時褪掉那層床下的清冷沉悶的束縛,彷彿那些東西就和亂扔的衣服一樣被拋諸腦後,露出了這個男人內裡最鮮活、最叫囂著渴望的只屬於二十歲的生命力。

    她就是喜歡看這個男人除了悶聲外,肢體所展現出來的激動,這一切都代表著他骨子裡是多麼的渴望!

    最主要的是,斯內普對她說的那些話,表露的那些感情,哪怕只有一次,也已經顯得很珍貴。

    博爾齊婭很渴望,最從不敢坦白。她雖然是婚姻的常客,卻從沒有那份幸運從婚姻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她真正是個16歲憧憬未來的少女時,她還能依稀自己自己的想往。

    她想要的婚姻,關乎責任,卻不僅僅只是責任;源於感情,卻要超脫在感情之上。沒有懷疑,沒有猜忌,走同一條路,遭遇一樣的苦樂,欣賞相同的風景,攜手一生。

    人的一生就是這麼奇怪,父母和子女與你血脈相連,可是不管父母也好,子女也好,都不能陪你走完一生,而沒有血緣的伴侶才是會和你白頭到死的人。

    博爾齊婭現在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那麼一個合乎自己憧憬的男人,至少在細節處,斯內普是很符合她心意的。

    可她心中仍然不免恐懼,就像自己最想要的花卻長在懸崖上,很想擁有,非常看中,最後卻仍不敢輕易碰觸。

    一生相伴,說起來容易,但這過程要一輩子的愉快幸福,卻是一件太難不過的事情。

    博爾齊婭的眼眶因為動情早就泛紅,可等她眼淚真的流出來時,卻並非因為這親密而產生的動情的眼淚。

    斯內普以為她是受不了了,這才勻了一口氣,感覺底下已經濕滑不堪,實在是刺激**。他微歎口氣,手上很有分寸地把博爾齊婭翻了個身,擦去她的眼淚,比先前溫柔了好幾分地慢慢動起來,卻緩慢深長。

    博爾齊婭抖了下,嗚咽了一聲,原本趴著還不覺得,可是現在上身還整齊著,下半身卻凌亂不堪的歡悅讓她覺得陽光實在太刺眼,忍不住抬手蒙住了眼睛,也蒙住了突來的脆弱,這在斯內普看來就像是默許一樣。

    到了最後博爾齊婭實在喘不過氣來,斯內普看不過眼,還是選擇下手,輕鬆地把她從那緊緊裹著的裙子裡剝了出來,還順帶檢查了一遍,博爾齊婭之前說自己胖了,倒是的確沒有說謊。

    博爾齊婭最聽不得男人說她胖,連忙堵住斯內普的嘴,柔滑的舌舔過他的胸膛、頸側和耳垂,又啃著他的下巴,意圖讓斯內普趕緊忘記自己變胖的事實。

    她甚至不惜催促斯內普快點,不停地扭著依然纖瘦的腰肢想快點結束,可這樣的迎合又是出自她內心所願的。

    現在離了束手束腳的緊身襯裙,彷彿還一同解放了她強令自己只做斯內普太太的固執**,萌生了想成為一個被愛護的女人的希冀。如此的配合,讓斯內普咬緊了牙,抵禦著那層層疊疊、婉轉糾纏的快感,用力馳騁著身下的她,只想讓兩人都盡情快樂。

    直到博爾齊婭覺得自己動情的臉已經承受不住男人的目光時,她又一次自欺欺人地摀住眼,卻被快感衝擊得如中了魔咒一般訴說著讓斯內普激動的魔法。

    「西弗勒斯,我想你……我想你……」

    明明兩人在做著最靡艷的情/事,可是博爾齊婭嘴中流瀉的動情咒語卻異常的純真,讓斯內普的弦一下子崩斷,全數奉獻了出去。

    ……

    斯內普微微撐起手肘,手用力撈起博爾齊婭,撫摩她細細的出了好多汗的背部,幫助她平復呼吸。

    可博爾齊婭卻不領情,恨不得把上方的男人推得遠遠的,情/事過後固然互相撫慰的感覺不錯,可是一個近180磅的男人壓在你上面,雖然斯內普的動作已經很小心了,可是那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可和浪漫一點關係也沒有。

    瞧著她一臉的不樂意,斯內普只好倒向了一邊,一把把博爾齊婭摟在身上。

    博爾齊婭趴在他身上很壞心眼地問道:「阿爾巴尼亞的景色怎麼樣啊?」

    斯內普雖然一臉面無表情看不出心緒起伏,但是想到自己和盧修斯接連數個月在荒山野嶺裡跋涉,吃的是最粗糙的飯食,住的是四處漏風的當地人的草棚(雖然那裡天氣不冷),還是覺得此刻像在仙境裡一樣。

    「不怎麼樣,你一定不感興趣。」斯內普輕輕鬆鬆地把話題扔回給博爾齊婭。

    「你都覺得不怎麼樣,那盧修斯一定過得比你慘,他可是養尊處優慣了。」博爾齊婭很幸災樂禍:「而且納西莎肯定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斯內普竟然也點點頭:「馬爾福家那麼看重子嗣,他這次卻沒有留在英國照顧,大概會是畢生的遺憾。」

    「不過馬爾福家的孩子先天條件真不錯,」博爾齊婭不滿地瞟了一眼斯內普:「德拉科這樣可愛,你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斯內普的回答卻理由充分得讓博爾齊婭沒法反駁:「那樣子和盧修斯一模一樣,那華而不實的樣子你還沒有看夠?」

    看見博爾齊婭語塞,他反而心情更好:「你這樣喜歡,難道是在暗示我孩子的事情?我想你也沒有先知到把魔藥帶到裡德爾府來吧。」

    這就是博爾齊婭之前擔心過的事情,果然不小心自己就落到了下風,可是真的坦白了感情後,人卻再也不會計較其間的得失了。

    「是不是暗示有什麼關係?我只知道太陽快下山了,我們不能就這麼躺在這裡,遲到了就是不給黑魔王面子啊!」她伸手去拿自己那件被拋在床腳的襯裙。

    直到她看到後背收緊的繫帶處一道整齊的斷口,博爾齊婭實在不知道該怒該笑,她把衣服扔到斯內普面前:「西弗勒斯,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你喘不過氣了,我當然要用最大的效率來幫你。」斯內普看著她無比嬌艷的嗔怒的樣子:「再說,你不需要這個。」

    可是自己就得重新換件禮服,西弗勒斯,你根本不知道女人要重新挑件禮服要花多久的時間和精力。

    博爾齊婭把薄被一卷圍在身上,輕巧地跳下床,去開衣櫥挑衣服,把斯內普一人光溜溜地留在了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正文裡最後一次那啥……我對孕期OOXX非常無語,這種吃上幾口又吃不飽的狀態其實沒啥好寫的。

    這文會在小博的孩子一落地後完結,也就是整篇文已經進入倒計時。

    這話可能說得有點晚,這篇文是正劇,言情的部分要告一段落了,幹什麼去,當然是打怪去,其實麥勞德只是其中一小怪啊,哈哈

    友情提醒:今天中午12點到晚上12點莫忘搶沙發留言,沒搶到的也不要緊,在我面前混到眼熟的孩子有**幣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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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最新更新下


   雖說是裡德爾府辦宴會,而且這種形式的聚會大家都早已習以為常,且都很放得開。究其原因,只不過是宴會主人伏地魔並沒有身為主人的自覺,他向來不需要招呼客人,而且一般只在結束前出現,讓人心驚膽戰地露個臉。

    博爾齊婭和納西莎自成一國地待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坐在轉角沙發上,月光從身後的窗子照進來,將這兩個美人映照得仿似一副畫。

    「你有什麼話趕緊說吧,納西莎,從我一進來你就對著我微笑。」博爾齊婭戲謔道。

    納西莎故作驚訝:「我一向在公共場合都維持這樣的表情,這可是馬爾福夫人的標準配備。」

    聽出她話裡的淡淡諷刺,博爾齊婭朝大廳中心看了一眼,斯內普和盧修斯待在一起,但是兩人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攀談,反而對手裡端著的酒杯更關注一點。

    盧修斯看起來比起斯內普要不安得多,時不時地就朝這邊望過來。

    博爾齊婭心下了然:「你沒有和他好好談談嗎?」

    「有什麼好說的,他也身不由己,」納西莎轉著手裡的酒杯:「我只和他說了一句話,告訴他我要和德拉科回家。」

    博爾齊婭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她知道馬爾福夫人其實並不需要別人的安慰,他們這樣出身的人永遠清楚明瞭自己應該做什麼。

    果然,納西莎一瞬間就收拾好了情緒,眼睛調/笑著將博爾齊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我之前看你雖然豐腴了些,但是整天待在裡德爾府,臉色卻不好。結果西弗勒斯一回來,倒是紅潤起來來了。」

    「還有,那件銀灰色的禮服不是很漂亮嗎?虧我還費力給你一起穿緊身馬甲呢!結果馬甲呢?真是浪費力氣。」

    博爾齊婭不好意思地笑笑:「尊敬的馬爾福夫人,我改日一定特地上門道謝。」

    因為納西莎還要照顧年幼的孩子,所以她帶著博爾齊婭沒一會兒就退場了。

    她們似乎維持著大廳裡僅有的一方優雅體面的淨土,這兩個女人一不在,整個宴會那種奢靡墮落的氣氛越發明顯,所有人似乎都在抓緊時間放縱,彷彿這樣就可以忘記外邊嚴峻的形勢。

    看著那些熟悉的可憎的臉,忘乎所以地沉浸在女人和享受裡,斯內普直覺厭惡,盧修斯更是不掩鄙棄,但是他們所等待的黑魔王整晚都沒有出現。

    反而是有只小精靈通知斯內普去書房,盧修斯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看著他走遠。

    斯內普站在堅實的桃花心木做成的雙開大門前,手裡握著銅質的門把手扣了兩下,很恭敬地表明身份:「主人,西弗勒斯•斯內普請求覲見。」

    那門裡一開始沒有聲音,然後斯內普的鼻端敏感地聞到一股血腥味,那種溫熱的微澀的氣味從門縫裡爭先恐後地鑽出來,其間代表的意味會讓最大膽的人汗毛倒豎。但這不包括斯內普,他是從戰爭和死亡裡走出來的人,血早就不是能讓他動容的原因。

    「西弗勒斯,進來。」那聲音帶著點放鬆,卻又有種顯而易見的不悅。

    斯內普謹慎地推開門,然後一腳踩進了因為滲進了柔軟蓬鬆的雪白的奧布松地毯,還在泛著泡的血泊裡。

    他目不斜視,也不管行走間濺起的血水,一路快步行到伏地魔面前,恭敬地彎下腰:「主人,西弗勒斯•斯內普聽候您的吩咐。」

    伏地魔沒有說話,往牆角指了指,斯內普才敢看過去。

    8英尺長的比人的大腿還要粗壯的大蛇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鮮血從它碩大的身體裡奔湧出來,斯內普還清晰地記得自己在阿爾巴尼亞見到納吉尼的情景,那蛇身上的花紋自己這些年來,不論白天黑夜從未忘記。只消一眼,斯內普就感覺身體因為恐懼和復仇的渴望戰慄起來。

    這樣的一條巨蟒,盧修斯不過出了一點小力,反而是斯內普像是被惡魔附體,在盧修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網成擒了。

    斯內普等的就是這一刻,伏地魔會怎麼樣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慢慢地、殘酷地折磨自己信任的寵物,甚至是自己的分/身之一。

    「西弗勒斯,去,把心臟拿給我。」

    那蛇全身被禁錮咒捆得嚴嚴的,只有尾巴還能勉力抖動。納吉尼的眸子看見斯內普向它逼近,驚恐地掙扎起來,角落裡的書架被震得「啪啪」響,書本被震得不斷往下掉。

    斯內普看到那蛇的身上已經血肉模糊,伏地魔並沒有這個必要去折磨一個沒有思想的動物,可見他的心情並不好。

    他站在納吉尼的面前,似乎在想著從何處下手,他是魔藥大師,他的手裡不知處理過多少千奇百怪的生物。納吉尼雖然兇猛,不過也只能說體型巨大,此刻連一點威脅都沒有。

    這樣想著,斯內普抬起一隻腳,踩在巨蟒和水桶差不多大的頭上,他使了極大的力氣,然後愉悅地聽到了頭骨斷裂的脆響,就像那時比現在還要大上一倍的納吉尼狠狠纏住自己,壓爆自己肋骨的聲音。

    然後他和蛇皮一樣的冰涼手指沿著納吉尼破裂的頭一寸一寸摸下去,一直摸到還在微弱搏動的地方,斯內普掏出魔杖,用上很精密很緩慢的切割咒,使了極為穩當但兼具美感的手法扯開皮肉,然後他一點不屑血水和撲面而來的腥氣,靈巧的手整個探了進去,很順利地摸到了還在跳動的心臟。

    動物求生的本能是巨大的,納吉尼拼盡全力掙脫束縛拿粗壯的尾巴一掃,整個書架都要倒在自己和斯內普身上。斯內普早有準備,一個盔甲護身就解決了所有的險境,隨著書架整個飛到房間另一邊的轟然巨響,同時意味著納吉尼的死期也到了。

    那心臟比起龐大的蛇軀,小得可笑,堪堪只夠斯內普握個滿掌。

    他只不過微用力一扯,幾條粗壯的血管就和那顆鮮紅的肉塊脫離開來,細細的血肉飄落,耷拉在毫無生氣的蛇皮上。

    納吉尼渾身都抖起來,尾巴又死命地掙了一掙,最後只餘抽搐,這不過是爬行動物最後的反射神經在作祟。

    斯內普把腳下踩著的蛇頭踢到一邊,將還暖著的心臟裝在一旁備著的銀盤子裡,放到了伏地魔面前的書桌上。

    「主人,您現在要用嗎?」

    伏地魔揮揮手,示意先放著,雖然斯內普的一手露得很精彩又乾淨利落,可他看著只覺得興致缺缺。

    他原本在之前要召喚另一個人,可是那人沒有來。伏地魔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恨不得把那隻老鼠就這麼餵進蛇口裡去。

    「西弗勒斯,我在等一個人,可是黑魔標記的召喚沒有使他準時來見我,你說我應該如何懲罰他?」

    斯內普沒有猶豫地回答:「他應該奉上自己的性命求得原諒。」

    伏地魔打量了他一下,讓他出去了。

    博爾齊婭雖然見到的是渾身上下乾乾淨淨的斯內普,可是那股衝鼻的血腥氣差點讓博爾齊婭背過身,控制不住去盥洗室大吐特吐一番。

    她不悅地打開窗戶通通氣:「你去幹嘛了?」

    「主人召見我。」

    博爾齊婭橫看豎看沒覺得斯內普有受傷,而且他的表情是一種輕鬆的甚至說的上高興的樣子,博爾齊婭實在懶得問伏地魔是不是帶著這個得力手下去為非作歹了。

    於是她氣鼓鼓地開口:「我要回家。」

    的確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斯內普暗忖,主人也沒有再留他們的打算,不管怎麼說,他和盧修斯雖然在外磨蹭了幾個月,但是到底完成了任務。

    於是斯內普伸出手,讓博爾齊婭靠過來:「好,我們回家。」

    蜘蛛尾巷一切如故,缺乏的不過是生氣,睡在熟悉的床上,博爾齊婭只覺得好像飄在雲上一樣舒適,旁邊還有一個讓自己身上暖洋洋的、炙熱的十分依賴習慣的熱源,這足以使她第二天早上睡個懶覺了。

    第二天的兵荒馬亂,的確需要人養好精神來對付。

    8月1號,不是4月1號,但絕對比愚人節精彩,《預言家日報》的全體工作人員也一定徹夜未眠,才能達成較平日兩倍的銷量。

    頭條一:全民英雄,新晉魁地奇偶像詹姆斯•波特後繼有人,他的太太在昨天傍晚生下一個健壯的男孩,用這位新任父親的話來說:「一看就是個波特!」

    那麼也許我們可以期待,再過二十年,待到我們英勇的詹姆斯•波特退役以後,查得理火炮隊依然會有找球手的傑出後備人選,而魁地奇歐洲杯的冠軍榮譽在詹姆斯•波特的未來二十年職業生涯裡不會旁落,在小波特的子承父業裡也不會旁落。

    據可靠消息是稱,詹姆斯•波特給兒子起的名字是哈利•詹姆斯•波特。

    頭條二:人常說難兄難弟,在詹姆斯•波特滿懷喜悅的7月31號,他的至交好友西裡斯•布萊克卻愁容滿面。

    眾所周知,他因為在霍格沃茲就學時不檢、不體面的行為,被迫和哈金斯家的索菲亞小姐訂婚,但是他對這樁婚姻的態度,就像全英國人民看到歐洲杯的亞軍意大利隊一樣。

    然而事情的結局,就像英格蘭隊在最後關頭扭轉了意大利隊。布萊克先生雖然厭惡這樁婚姻,卻迫於家族壓力和遺產糾紛不得不就範。而令人扼腕的是,最後這位抱持著不滿態度的先生,卻偏偏不是叫停的人。

    據內部消息聲,准布萊剋夫人,索菲亞•哈金斯小姐已於昨日,當著布萊克先生的面,與他的好友——萊姆斯•盧平奉子成婚。

    詳細情況,我報會追蹤報道。

    第三條也可以算是頭條,可是它被編輯扔在了角落的位置,大小不過和一塊小餅乾差不多。但是這條消息卻足以令鳳凰社和食死徒的兩位領袖動容。

    與他的三位好友相比,彼得•佩迪魯略顯平庸。他在學校裡是朋友們的跟屁蟲,畢業了可能仍是跟屁蟲。鄧布利多究竟為什麼會讓這樣平庸的人加入自己的團體,目前依然成謎。

    但是彼得•佩迪魯終於不再平庸了。

    他在昨天被奧羅發現死在自己家中,奧羅辦公室昨日唯一對外公佈的消息是:死因尚不明確,但是人已經死了三天以上。

    目前還沒有組織或者個人宣佈對此事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趕巧了,生日加更正好是100章,撒花!

    今天27歲了,不曉得在而立之年以前能不能寫出花來,謝謝看文的各位了!

    對了,感謝動漫女孩你扔的手榴彈和砸了霸王票的同志們,加更也有你們的一份啊~

    頂著鍋蓋上來喵一句,這貨是正劇,正劇,其實我覺得大家挺不錯的,對湯湯水水反而沒興趣,劇情倒是更多人關注,希望後面持續不斷的小**會讓大家爽吧。

    其實文案裡有註明了,我就是個純粹的教授黨,不要為大狗叫屈了,他的結局也不算很差。

    今天,誰會搶到沙發呢?


第101章 最新更新下


消息一出來,反應最為迅速的是古靈閣財產繼承委員會,在遺囑被執行人去世一年後,根據繼承人的德行評定再進行遺產分派的相關事項,手續費是相當高昂的。

    尤其是在繼承人拿不到幾個子兒的情況下,妖精們面對即將到手的高額佣金,已經興奮地開始摩拳擦掌了。

    8月2日一早的古靈閣,布萊克家族的成員濟濟一堂,這是這個魔法界首屈一指而又低調的魔法家族極為難得地聚集在一起。

    而那個唯一不低調的布萊克,也是唯一遲到的人,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和弟弟從不知哪個酒館裡拖出來的。

    坐在中央的妖精抬了抬夾鼻眼睛,即使最有經驗的巫師也看不出它究竟有多大的年紀。即使沒有那眼鏡的存在,妖精佈滿整個臉的褶子都已經被歲月劃刻出了深深的凹痕。

    昨天的《預言家日報》整個魔法界都看遍了,因此妖精鏡框後狹長細小但不掩精明的眼睛看了一眼歪在沙發上的布西裡斯。即使雷古勒斯已經忍無可忍地給自己被趕出家門的哥哥施了一個清醒咒,但是那股酒氣在這肅穆到了極致的寧靜廳堂裡,即便原本只是若有似無,但是此刻卻像被放大了數倍一樣直衝鼻端。

    西裡斯哼哼著嘟囔了一句,想坐正,可是身體卻又朝另一邊歪過去。

    沃爾布加看著這個沒出息的兒子,只好扯著臉皮自己坐得筆挺,彷彿那就可以把丟去的臉面找回來一樣。

    多瑞亞作為出嫁的女兒,但卻是布萊克家輩分最高的人也出席了這次阿爾法德身後事的料理。

    在西裡斯遲遲未到場的情況下,她只能無言地安慰沃爾布加,即使在她心裡這樣的不肖子孫阿爾法德原不該如此仁至義盡,而沃爾布加本身也得負上教育失敗的責任。

    在西裡斯最初出生的兩年裡,他戴著唯一繼承人的光環,受到了所有人的寵溺。即使雷古勒斯降生後,也沒有絲毫動搖這個繼承人的地位。所以大兒子的不可一世和小兒子的本分懦弱都是因為沃爾布加自己的偏心造成的,多瑞亞不由慶幸自己只有一個兒子,且兒子是個大好青年。

    然後在看到奧賴恩和雷古勒斯拖著半醉的主角出現時,她差點要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咳咳……」妖精清了清喉嚨:「既然布萊克家的諸位都到齊了,那麼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

    老妖精從椅子上跳下,這樣它也就比巫師的膝蓋高了那麼一點,可它卻一點不減氣勢的趾高氣昂地背著手走到牆邊,那面牆是用深沉的薰衣草紫的牆紙裝飾,牆紙上用金色的筆觸繪滿了無數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眾人一進來其實就看到這面牆了,因為裝飾用的牆紙一般都會極盡奢華美妙,百合花全部怒放還說的過去,偏偏不過是一些花苞,實在談不上有多漂亮。

    只是那妖精得意洋洋地站定,伸出一根長而彎曲的食指,說了句什麼咒語然後在一朵花苞上點了點,那朵百合花突然像睡醒了一樣從枝葉上抬起頭,伸展開了金色的花瓣,整個變得鮮活美妙起來。

    然後它將自己放到了妖精的手上,花瓣怒放到了極大的狀態,從那裡掉出一個小巧的和眼鏡盒差不多大小的匣子。

    妖精拿到那個匣子,又摸了一下百合花的花瓣,那花又像含羞草一樣縮回了牆上。

    看著布萊克眾人不解又驚奇的視線,妖精得意洋洋地宣佈道:「這就是古靈閣綿延了千年的遺囑保管箱。」

    它費力地重新爬上扶手椅沙發,打開那個小盒子,拿出一卷疊得整整齊齊的羊皮紙,突然用一種洪亮而戲劇性的聲音開始宣讀遺囑,所有人的耳朵全部豎了起來。

    「本人阿爾法德·奈傑勒斯·布萊克,以梅林的名義起誓,本人是自願自發在全無強迫和不願的情況下立下此份遺囑。」

    原本還迷糊在沙發上的西裡斯,乍聽到舅舅的名字,像是被電擊了一眼,猛地睜開了眼睛。

    妖精不懷好意地朝他笑笑:「本人身後的所有財產,理應由嗣子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全部繼承。但如他不能在1980年7月31日結束前與索菲亞·哈金斯小姐結婚,那麼請按照以下條款,將本人遺產重新分配。」

    西裡斯的手像酒精中毒的酒鬼一樣,克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一、為感謝古靈閣財產繼承委員會的公正無私,本人將用金庫裡全部財產的15%作為此次遺產委託分派的佣金。

    二、1980年已支付給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的年金不必追回,同時一次性給付3000金加隆作為除名後的生活費,也就是說,他不再是我阿爾法德·奈傑勒斯·布萊克的嗣子,他也不再是一名布萊克。這一點,我向我的妹妹沃爾布加表示理解和抱歉。

    三、布萊克老宅的部分產權全部交由沃爾布加·布萊克主持,並在她身後,必須交到她唯一合法兒子雷古勒斯·布萊克的手上。

    四、其餘財產由古靈閣遺產繼承委員會全權代理。」

    沃爾布加沒想到阿爾法德依然如此宅心仁厚,給西裡斯留下了一筆不算多但能保證他短期內餓不死的錢。

    她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他雖然不缺乏生活的勇氣,卻缺乏生活的方向,阿爾法德給了他清醒的時間。可是失去財產的西裡斯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沃爾布加卻被遺囑的最後一句話氣得差點跳起來。

    她硬生生剋制住,和多瑞亞交換了一個氣憤又疑惑的眼神:「請容我相詢,第四條算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們古靈閣要改姓布萊克了?還是說你們要光明正大地吞併遺產?」

    那妖精輕視巫師慣了,有名望沒有名望的巫師它都是一視同仁地輕視,更何況主持財產分配這麼多年,人類的各種貪婪醜惡可憐哀求它都已經能夠做到無動於衷,妖精雖然愛錢,但是不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阿爾法德·布萊克先生的遺囑在繼承人未履行繼承義務的基礎上,生效了一份秘密遺囑。」妖精看著震驚的沃爾布加:「顧名思義,不需要告知你們,你們也無權詢問去向,關於布萊克家的事務已經處理完畢了。」

    沃爾布加厭惡而憤怒地看了一眼西裡斯:「現在你滿意了?」

    雷古勒斯站到自己母親身邊扶起她:「我們先回去吧。」

    看著父親和母親相攜著走出去,他走到西裡斯面前,歎了一口氣:「我聽說你前不久才買了一把飛天掃帚,價格是你一年的年金,所以我想三千加隆你還沒有領到手已經透支了。」

    西裡斯像是沒有聽見,可是雷古勒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們畢竟做了十多年的兄弟,你有困難還是可以來找我。」

    他摸出一張紙片遞了過去:「一直租用酒店套房已經超出你的承受能力了,外邊租房子你也沒有經驗,很可能會被唯利是圖的房東騙錢。我在霍格莫德給你準備了一間小房子,雖然不大,但是三層小樓還算精緻,還有一個小花園。如果你無處落腳,隨時可以過去住。」

    西裡斯沒有去接,而是抬起眼定定地看著雷古勒斯,自己的弟弟今年已經畢業了,那個總是愛藏在父親身後怯怯地望著自己的孩子現在已經有能力接濟他了。

    他苦笑一聲,雷古勒斯覺得自己哥哥的自尊心也許又開始作祟了,只好把寫著地址的字條塞在他手裡,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

    對於最近發生的事情,鄧布利多也頗為苦惱,他看著圍坐在周圍的曾經是他的學生,現在是鳳凰社骨幹成員的年輕人們,躊躇了一下才略顯困難地開口:「今天召集大家前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艾麗斯往弗蘭克身上靠了靠,試探著開口問道:「校長,是不是彼得……」

    鄧布利多沉重地點點頭:「我們要悼念我的朋友,可是我今天要說的事情不僅如此。」

    鳳凰社的人都迷惑起來,莉莉把哈利交給了家養小精靈來參加集會,但是她心裡掛念著兒子,自然希望長話短說,於是急匆匆地發問:「是關於彼得的死因吧。」

    鄧布利多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莉莉,你很敏銳。」

    他晦澀地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波特,沮喪沉默的布萊克還有平和淡然的盧平,才歎了一口氣:「奧羅辦公室對公眾發佈的消息不多,但是……但是消息遠不止你們看到的那些,他們已經私下透露給了我。」

    「這或許對我們的士氣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但是你們有權知道真相。」鄧布利多下定了決心:「彼得的確是自然死亡,但是屍檢的時候奧羅發現了他的手臂上有黑魔標記,目前這件事情只有極少數高層官員知道。」

    這話一出,一時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莉莉訥訥地問道:「彼得是……叛徒?」

    她話音剛落,身邊一陣巨響,是波特把桌子踢翻了。

    他眼睛發紅,神□狂:「不可能!不可能!我們是格蘭芬多,我們是……朋友!」

    布萊克也被這個勁爆的消息震得神智清醒了點,他看著瞬間發作的波特無所適從,只好拉著他坐下。然後他和盧平的眼光碰在一起,盧平卻始終平靜如普,眼神裡甚至帶著點嘲諷,他心一緊。

    鄧布利多把他們的暗潮洶湧盡收眼底,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時藍眸又恢復了一貫的自信和威嚴:「詹姆斯、西裡斯還有萊姆斯,你們是彼得的朋友,有沒有發現他最近有什麼反常的情況出現?」

    盧平回憶了一下:「我曾經寫信給彼得,讓他在31號在魔法部和我見個面,不過他沒有回信,現在看來,他那時已經死了。再之前,我們只是偶爾在酒館裡喝個酒,看看最近又換了什麼工作,我沒看出彼得有什麼不對勁。」

    「那你們呢?詹姆斯?還有西裡斯?」鄧布利多接著問。

    兩人回答不出來,他們上次私底下和彼得見面還是去年,波特拿到歐洲杯冠軍呼朋喚友慶祝的一次。

    在座的人看到他們的沉默心裡都有底,所以也不做聲,這樣的沉默很難堪,卻又不奇怪。

    莉莉只好插話:「也許彼得只是被迫……他膽子一向很小,也許……」

    鄧布利多擺擺手,眼睛盯著波特和布萊克:「也許你們只是信錯了人。」

    盧平也沒有做聲,他心裡在擔心別的事情,一周後又是月圓之夜,這次又要想個什麼借口向索菲亞解釋自己的去向呢?

    鄧布利多清清喉嚨,準備緩和一下侷促的氣氛:「彼得在鳳凰社裡起到的作用很有限,即使他是自願投靠食死徒,至少在之前,沒有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

    這是因為從來沒有人能看清鄧布利多的打算,即使彼得能得到消息那也是在出發前夕,對方所能做出的應變很有限。

    「而且,即使伏地魔用了這招,我們也未必一定就落於下風,鳳凰社有很多能幹的年輕人。」鄧布利多模稜兩可地總結道,成功地看著成員們神色放鬆下來。

    但是莉莉看著深不可測的鄧布利多,心裡卻在揣測他的話。

    鄧布利多是不失色於伏地魔的傑出的領導者,那麼他們會不會做一樣的事情呢?可是如果只是彼得這樣的角色,鄧布利多也是不屑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很愛鄧布利多這句:「你們只是信錯了人……」

    當時看到就非常喜感,但是同時意識到鄧布利多就是那麼一個清醒到冷酷的人。

    下次小博的後手就要來了,你們會懂的,她坑人坑得很慘啊



第102章 最新更新下
初秋的一天,盧平在散會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離開戈德裡克山谷後,接著找了個小酒館喝一杯,然後在太陽落山前回到了霍格莫德。

    太陽折射在三層小樓的玻璃窗戶上,映出了一層金色的暖洋洋的光來,可他卻覺得腳步有些沉重。

    今天出門前,索菲亞就告訴他哈金斯夫人會來探望自己懷孕的女兒,他想起這位臉頰尖尖面無血色的婦人就覺得頭疼,如果不是校長事後做保,他可能根本不會被索菲亞的父母接受,至少不可能維持現在這樣表面的和平。

    盧平定了定神,想到鄧布利多承諾聖誕節後想辦法給自己謀一個教職,他的心就踏實了些。

    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將買房子的錢還給索菲亞的父母,盧平並不是沒有骨氣,但是看著懷著孩子的索菲亞,他開不了口拒絕。

    進門的時候,他看見一雙深紫色漆皮的女式高跟鞋整整齊齊地擺在門口,就知道岳母肯定還沒有離開,也許就是為了等他回來。

    盧平佯裝自然地掛上笑臉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聊天的母女兩人,索菲亞看上去精神不錯,畢竟孕婦一個人待在家裡的時光總是有些寂寞。而哈金斯夫人則似笑非笑地看著盧平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向自己打招呼,可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是面子情分。

    盧平看著岳母薄薄的嘴唇掀動著:「啊呀,我們的大忙人萊姆斯回來了,你一走就是好幾天,我知道鄧布利多校長的事業很重要,但是……男人可得把家庭和事業都兼顧好。」

    知道對方是話中有話,盧平只是扯了扯嘴角笑笑。

    哈金斯夫人也識趣,在索菲亞的百般挽留下,只說家裡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

    盧平目送著岳母出門才鬆了一口氣,他扯了扯領口,放鬆地坐進沙發裡摟過索菲亞:「這兩天待在家裡還好嗎?」

    索菲亞點點頭,臉上的委屈倒是一絲不落地都掛了出來,但是她沒有開口抱怨,卻用手摸摸盧平下巴處冒出的鬍渣,被盧平一把抓住了。

    「對不起。」盧平的臉色略嫌憔悴,可是他沒法做出諸如「以後會好的」、「下次不會這樣」的承諾。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一輩子都好不了。

    索菲亞不由得有些失望,她想問又不敢問,一方面抑制不住好奇和擔心,另一面卻又怕貿然出口傷了彼此的情誼,畢竟在結婚這件事上她大大算計了萊姆斯,雖然結局殊途同歸,但過程卻不免令人齒冷。

    她的頭低下去,埋在盧平的懷裡,想起了自己白天的訪客。

    ……

    博爾齊婭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索菲亞和盧平小巧卻精緻的住宅:「你父母還挺大方的。」

    「夠了!」索菲亞才沒有這個興致和她假惺惺地你來我往:「你上個月才來過,別裝做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樣子。」

    「蜘蛛尾巷的確比這裡簡陋,地段自然也比不上霍格莫德,我真是挺羨慕的。」博爾齊婭無所謂都繼續調侃:「不過,為什麼我每次來你都是一個人。」

    那是因為你運氣差,索菲亞手偷偷握拳起來:「盧平可是鳳凰社的骨幹,鄧布利多已經代表霍格沃茲對他發出邀請了,他明年會……」

    博爾齊婭很捧場地露出驚訝的表情:「看來索菲亞你的先生要有大出息了了呢!」

    這話還算中聽,索菲亞僵硬的臉才要放鬆,博爾齊婭下句話就差點讓她跳起來。

    「可是有出息的男人心思會變活絡呢!」博爾齊婭涼涼地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你還懷著孕就能一連把你扔在家裡好多天,要是孩子生下來,再過個三五年,恐怕會變本加厲吧。」

    博爾齊婭眼珠轉了轉,補充道:「也許三五年都不用。」

    「你!」索菲亞臉都漲紅了:「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挑撥離間!盧平年輕優秀、前程遠大,還有阿不思·鄧布利多幫襯,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博爾齊婭卻只是掩著嘴笑,笑她的自欺欺人。

    直到博爾齊婭東拉西扯了一通告辭,索菲亞才在茶杯墊下發現一張名片,上邊用粗糙的油墨印著「滿月俱樂部」,地址是個很偏遠的山裡。

    這不得不讓她多想,因為從她認識盧平開始,盧平每逢月中都會很忙碌常常夜不歸家,這讓索菲亞對於之前自己的斬釘截鐵也不自信起來。

    好在索菲亞的身孕月份還不大,穿上寬鬆的衣服暫時還看不出來,她假裝無事地很耐心地等到下一個月中,然後在盧平又以工作為理由出門後,沒有刻意跟蹤,而是直奔名片上的地址。索菲亞心裡既忐忑又氣憤,她還真就有些相信了那個不懷好意的女人的話,可她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焦躁的心。

    只要確定盧平不是去了這個該死的俱樂部,那她就能說服自己盧平是在忙正事。

    只是當她沿著滿是軟泥的山路走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個狀如鬼屋的破舊平房的時候,她心裡把博爾齊婭罵了千遍萬遍,這裡哪像什麼俱樂部,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女人供人尋歡作樂!?

    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問問清楚好了。

    坐在屋子門口吸著捲煙的老巫師牙都掉光了,他迷瞪著渾濁不堪的老花眼,有點奇怪地看著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走到自己面前。

    這是一個裹得很厚實的女人,不過初秋山裡冷,倒也不奇怪。只是她臉上趾高氣昂的樣子,卻讓老頭確認她不會是自己的客人。

    「喂!」索菲亞怒氣沖沖地朝老頭招呼道:「剛才有沒有一個長得很高的,褐色頭髮的男人來這裡?」

    老頭嘿嘿笑著不答話,卻伸出兩根手指朝她晃了晃。

    索菲亞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朝袍子口袋裡摸索了一下,摸出兩個銅納特來:「喂,拿著!」

    結果那老頭睜眼都不瞧一下,索菲亞的手舉在半空中好不尷尬,半晌她收回去換成了兩個銀西可,那老頭渾濁的雙眼才看過來,伸出手接了過去。

    「是有那麼個人來過,還是熟客。」

    索菲亞的臉色立馬不好看起來,但她明顯是想歪了,老頭心想哪有人不知道底細就跑到這個地方來的,就多嘴問了一句:「小姐知道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要是知道我還會付錢問你?」索菲亞心情不佳。

    那老頭不以為忤:「那就進來看看吧。」

    破房子裡沒有索菲亞原來猜測的那樣只是以外表做假相,裡邊是個銷金窟一樣的存在,實際上這個所謂的「滿月俱樂部」難得的表裡如一。

    索菲亞看著一排排泛著烏油油的精光的鐵籠子,心裡直發毛,耳邊聽著老頭問:「你也是霍格沃茲畢業的巫師吧?哪個學院的?肯定不是拉文克勞,因為你沒有把課本上的內容好好記住。」

    這話聽在耳裡讓索菲亞的心臟「咯登」跳了一下,然後她隨著老頭走上二樓,樓梯邊是幾扇大窗戶,清亮的銀色月光撒了進來,美妙非常,但在這樣一個夜晚,卻讓人覺得不詳。

    老頭推開二樓走廊盡頭的一扇門,那籠子裡關著一個人,那人索菲亞再熟悉不過。可是他正緊靠著籠子發抖,手指扒拉著底下鋪著的茅草,他彷彿痛苦地完全注意不到週遭的動靜,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正拿著驚疑不定的眼光,傻愣愣地站在門外看著自己。

    突然盧平的身體佝僂起來,身形卻一下子撐破了身上所有的衣服,他在索菲亞面前變成了一個怪物,因為太過高大,整個人卡在籠子裡不停地嗷嗷叫著,爪子惡狠狠地抓撓著籠子的精鋼,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

    索菲亞昏了過去。

    ……

    索菲亞是被窗外的鳥叫驚醒的,她躺在樸素的臥鋪上,這樣的臥鋪房間裡有好幾個。外頭天已大亮,盧平逆著光坐得遠遠的,只能孱弱地靠在牆上。

    「你醒了?」盧平艱難地直起身體,但索菲亞沒有說話。

    他歎了一口氣,指指身下的床鋪,有氣無力地說道:「從籠子裡出來,我一般會在這裡休息三天,這裡一天的價格是5加隆,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需要換工作,而且身無分文了吧。」

    索菲亞的眼睛轉了過來,盧平看見她眼角的眼淚,聽到她淒涼的聲音:「所以,我們兩個都是騙子對不對……」

    盧平沉默了很久才開口:「索菲亞,我知道孩子的時候的確狂喜的失去理智了,但是我承諾過會再向你求一次婚。」

    「所以?」索菲亞望著盧平,坐了起來。

    「我從沒有打算隱瞞,因為我從沒有打算和你逢場作戲,但是如果我們要步入婚姻,勢必都得坦誠。但是我沒有想到,我們的開始竟然是因為你的陰謀算計。」他看著索菲亞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慢慢地移過去給她抹去了那行淚水,然後欣慰地發現她並沒有避開自己。

    而且她還直直地望著自己:「所以我們扯平了?」

    盧平覺得這話很有意思,勉強扯了個笑臉。

    「那你好好休息吧。」索菲亞別開了臉:「我還指望和你一輩子這樣扯平下去呢!」

    盧平雖然覺得滿月後遺症讓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像打斷了重接一樣,可是這次重接的感覺卻不錯。

    接下去的三天,索菲亞也沒有回家,而是把這個房間包了下來,專心照顧盧平。

    那個老頭還算厚道,只收了兩個人的舖位費。

    博爾齊婭撩起窗簾看著索菲亞在巷口徘徊了一會兒又消失,嘴角翹了又翹,以至於斯內普看到她的好心情,連帶著也心情不錯。

    只不過他一吃完晚飯,就鑽進了工作室。

    博爾齊婭進去送茶的時候,眼睛一掃那張工作台,就知道他在幹嘛了:「狼毒藥劑?」

    斯內普抬頭示意她過去:「現在在臨床三年的第一期試驗階段,聖芒戈會隨時根據試驗結果要求我對配方做出改進。看來你和我在霍格沃茲相處的那幾年,多少也從我這裡有所啟迪。」

    放下茶盤,博爾齊婭哼了一聲:「你當時的態度可沒有現在這樣好。」

    斯內普喉間迸出幾許低笑聲,牽著博爾齊婭的手把她攬到身前,把銀刀放在她手心裡,自己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引導著她處理膨豆莢,先仔細地按照經絡把外皮剖開,然後又用刀背碾著翠綠的豆子出汁。

    「這樣的授課,我想斯內普夫人應該會更滿意。」斯內普貼在博爾齊婭耳邊說道。

    「如果斯內普先生願意用這一手刀工去Ms. Panse打工,我會更滿意。」

    斯內普挑眉:「那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博爾齊婭被逗得一笑,轉身抱著了他的腰,烏黑的眼睛晶亮動人:「西弗勒斯,我可真高興。」

    「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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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玫瑰的毒刺

第103章 最新更新下



就如博爾齊婭一直所預料的,索菲亞雖然心有不甘,尤其是那見不得別人好的自尊心也讓她莫名糾結了很久,但是不出一周,她還是下定決心上門。

    畢竟再拖下去,索菲亞自己等得了,她的肚子也等不了。

    博爾齊婭給她開門的時候,笑著倚在門框上:「你終於來了!」

    果不其然,索菲亞的臉瞬間變得極其蒼白,她匆匆地就往屋子裡去了,連反駁和質問都不敢。

    就像博爾齊婭自嘲的那樣,蜘蛛尾巷的采光有些陰暗,房子也不大,更談不上精緻,可是索菲亞滿滿的妒火和怒火幾乎就要把自己滅頂了。

    她怒瞪著面前緩緩攪動著茶杯的女人,纖細修長的手指拈著一把銀質調羹,說不出的好看,說不出的……幸福。

    索菲亞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用自認為平和的聲音說道:「博爾齊婭,看在我們的情分上,我想請求你辦一件事。」

    博爾齊婭頗為好笑地看著面前這個滿臉不甘不願的女人,也不耐煩做出什麼良善的假象,只嘲弄地回來一句:「什麼情分?羨慕?嫉妒?要不是你沒有等到好的機會,肯定也不會放過對我落井下石的機會對吧。」

    就像遙遠的記憶中,自己在寒夜裡赤身露體地無衣可穿,然後遇見弗蘭克·羅斯莫德,又被退學,遭人拋棄,然後沿著那些可怖的命運一路走了下去。

    一想到這些,博爾齊婭的心就冷硬起來。

    「不要總是只顧著羨慕別人,多用用你的腦子。」博爾齊婭不用問都知道她是來幹嘛的:「你來問我要狼毒藥劑?你終於發現了?我還在想你究竟是有多蠢才會到現在才發現盧平是狼人。」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果然是故意的!」索菲亞羞惱的都不敢接話,更不敢衝動地反駁,她總算記得自己還有求於人:「我是想報復布萊克沒有錯,但是那些計劃都是你刻意引導的;還有你總是在月中的時候來找我,拿話刺激我盧平不在家,暗示盧平有外遇,讓我去發現他的秘密……」

    博爾齊婭打斷了她的話:「既然都明白了,何必再講出來,你真打算讓自己顯得那麼愚不可及?」

    索菲亞立馬閉上了嘴,半天才嘟囔著問了一句:「你到底想幹嘛?」

    和蠢蛋說話真費勁,博爾齊婭暗自鬆了口氣:「你總算抓住關鍵了。」

    她換了一個舒適的坐姿,因為斯內普還有一個小時就回家,所以廚房裡的廚具們正在忙忙碌碌地發出快樂的響動,食物的芳香味間或從那裡飄出來,整幢房子的氛圍說不出的安逸居家,只有索菲亞寒毛直豎地直想打個哆嗦。

    「現在我們來說說狼毒藥劑的事情,」博爾齊婭開了口:「其實盧平也不會死,只不過每月受點折磨,如果他真的熬不過來,鄧布利多一定會出手幫他。畢竟,他是鳳凰社的骨幹嘛!」

    索菲亞現在無比後悔當初在博爾齊婭面前炫耀,現在被對方用同樣的話反制,真是羞愧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我知道了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還是那樣痛徹心扉的痛苦,我想讓他重新有尊嚴地生活。何況他還是孩子的父親。不論我們當初是為什麼而結合,我們已經是夫妻,我既然知道能夠減緩他痛苦的方法,就沒道理放著機會不去努力一下。」

    這些話倒是出人意料地誠摯,而博爾齊婭打定主意會促成這筆交易,心裡倒也不十分愧疚。

    於是她問:「你們也可以找聖芒戈的路子嘛,哈金斯家也算有點社會地位。」

    索菲亞苦笑道:「你何必說這種話,魔法部對藥品流通監管的嚴格,你身為斯內普的妻子不會不知道;狼毒藥劑也沒有正式問世,黑市上千金也難以買到。再說,你也知道我現在的名聲,不算太差也好不到哪裡去,我不能用哈金斯家的招牌去做這樣的事情,再說也肯定不管用。」

    好歹現在是個明白人了,博爾齊婭看了看索菲亞還算紅潤健康的臉,盤算自己要下多少狠料:「所以你認為相比聖芒戈,西弗勒斯家裡的防線就很寬鬆?」

    「不,不……」索菲亞連忙否認,她勇敢地抬頭看了博爾齊婭一眼:「博爾,我也想了很多。我承認從前也認為你除了一張臉蛋漂亮,其他乏善可陳,但是就看看我們現在過的日子,我就知道你是聰明人,所以,你時早就等著我來吧。你既然放我進來,肯定也想好了條件。」

    「不錯。」博爾齊婭示意她等一下,自己去到樓上,拿出一個小小的手提箱來。

    「這裡邊是西弗勒斯釀製的試驗品,在他眼裡是不合格的,所以才會棄置一邊,」博爾齊婭拿出一瓶來,在陽光下打量,銀白色的像月光一樣的液體順著她的手勢沿著瓶身滾動,她看到了索菲亞渴望和質疑的目光:「不用懷疑,西弗勒斯精益求精的名聲眾人皆知,即使是他不要的次品,也是難得的好東西。」

    索菲亞抖著嗓音問:「博爾齊婭,你的條件是什麼?」

    「現在說條件還為時過早,這裡算是定金,」博爾齊婭的手指了指箱子裡的六個小瓶子:「這足以讓盧平安全度過半年,至於別的,半年以後再說。到時,我會讓盧平為我辦一件事,當然屆時可能麻煩你說服他。」

    索菲亞沒敢立即答應:「如果你提出了什麼非分的要求,毀了盧平的前程,那這狼毒藥劑對我們來說根本沒用……」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盧平一定能夠辦到。」博爾齊婭的手握緊那個小瓶子,看得索菲亞心驚膽戰:「我不接受討價還價。」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是你說盧平是鳳凰社的骨幹?不是你說盧平明年就可以去霍格沃茲了嗎?」博爾齊婭惡意地把冷言冷語都招呼在那個可憐的女人身上:「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霍格沃茲裡就有,他要是能如願當了教師,行動起來會更方便。」

    索菲亞一時心亂如麻,左右為難地眼眶裡瞬時凝結起了淚珠,可是博爾齊婭不為所動:「反正藥品臨床審核不過三年,現在已經過了半年多了,再熬兩年就行了。」

    「你……」

    「對你們來說是救命的東西,對我和我丈夫來說只是不被需要的垃圾。」博爾齊婭毫不猶豫地掏出魔杖,對著那個小瓶子念道:「四分五裂!」

    索菲亞眼睜睜地看著對自己和盧平來說比什麼都要珍貴的液體就像一瓶打翻的不值錢的飲料,變成了地板上的一灘污漬和碎玻璃。

    博爾齊婭在逼迫她,她的魔杖又移向了別的瓶子。

    索菲亞悲切地哽咽一聲,撲上去握住博爾齊婭的手腕,整個人幾乎要跪在地上,而博爾齊婭只是挑了挑眉毛:「你這算同意了?」

    索菲亞無聲地點點頭。

    「那這裡都歸你了。」博爾齊婭見好就收地收起魔杖,指指那個箱子,看著索菲亞像保護自己的孩子一樣把小箱子抱在自己懷裡。

    她好心提醒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告訴盧平這藥是從我們家裡來的,他一定會很有骨氣地拒絕呢!」

    當然,只要他享受過一次再世為人的幸福,恐怕就再也拒絕不了了,博爾齊婭心裡補充了那麼一句,她可一點不怕他們會翻臉不認人。

    ……

    1980年深秋的天氣可算是不錯,博爾齊婭走出紅色電話亭,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給自己換上一身麻瓜衣服,頭上纏上時髦的頭巾,戴上一副墨鏡,風姿綽約地走在倫敦的大馬路上。

    她一路來到馬克姆廣場,這裡有一片獨棟的高級住宅區,博爾齊婭走向其中一幢兩層的樓房,掏出一張晶片卡快速地刷過,很快地消失在門裡。

    一個黑髮男人正在客廳裡等她,只是博爾齊婭看到他就皺起眉頭:「切薩雷,你就這樣來見我?」

    「還能怎麼樣,」切薩雷一臉無所謂的笑著:「如果不拚命,家裡還怎麼維持這樣奢華的架子?我怎麼在英國找這樣一個安全的據點?」

    博爾齊婭走過去接手,把繃帶牢牢地從他背後繞過去:「有人在追殺你?」

    「意大利正在選舉……」他不願多說:「因為我們上次拒絕了弗朗索瓦樞機主教的提議,他自然也不肯對我們生出援手。」

    博爾齊婭十分歉疚:「我很抱歉給你帶來這麼多的麻煩……」

    切薩雷擺擺手示意她不用那麼說:「我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你的顧慮我也明白,我們家在教廷已經沒有影響力了,主教大人畢竟只是姻親,東西交到他的手裡,他未必會按照約定物歸原主,反而只會變成他向上爬的籌碼。畢竟這些寶物流失在外,死的不是他……」

    他一把抓住博爾齊婭的手,著迷地看著指尖的那枚亞斯塔路:「真好,真沒想到有生之年真的能見到它。」

    博爾齊婭抽回手,冷冷地嘲諷道:「即使你見不到它,我們的後裔也會世世代代地找下去,當然能在你不知何時死於非命之前找到所有的寶物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切薩雷卻用手捻捻自己英俊而迷人的唇角上的小鬍子,雙手張開仰躺在沙發上:「是啊,我的兒子們會世世代代地找下去。」

    「沒錯,喬瓦尼和傑弗裡都死去了,你可得好好保重,」博爾齊婭坐在他對面:「還有,他們都沒有子嗣,你可得加油。」

    切薩雷滿含揶揄意味地瞄了一眼博爾齊婭:「我在意大利可有不少女人,兒子都有兩個了,倒是你,你還是趕緊和你那個貌不驚人的丈夫生個孩子,免得他什麼時候就被你害死了,我們家最不缺的就是寡婦。」

    博爾齊婭懶得理他:「你給我住嘴!」

    「我只是提醒你手腳快點,你磨蹭的可不只是時間,你磨蹭的可是人命。」切薩雷沒有把這刺痛人心的話題繼續下去。

    「我都明白,」博爾齊婭無力地解釋道:「魔法界在大戰前夕,很不巧,我們所要尋找的東西在最強大的兩個敵對陣營的巫師手裡。真遺憾,我不得不磨蹭。」

    切薩雷裝模作樣地拿出胸口掛著的嵌滿珍珠的十字架吻了一下:「祈求上帝保佑讓我活到那個時候。」

    「我讓你找的人呢?」博爾齊婭問道。

    切薩雷指指身後一個房間:「找到了,我把她弄來了。」

    博爾齊婭不敢置信,她原本指望自己會得到一條線索,沒想到切薩雷竟然冒著危險把人帶到英國來:「你這是綁架!」

    「我們幹的就是這行!」切薩雷不以為意,從腰帶上掏出一把匕首開始削蘋果:「你要是有意見,我可以把人立即帶回去。」

    「不用了。」博爾齊婭無奈。

    她推開房門,一個年紀很大的修女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被用膠帶封著,神色卻很平靜。

    「我不會傷害你,但我需要一些東西,你配合與否都無關緊要。」博爾齊婭掏出魔杖,那修女像是見到魔鬼一樣,可她叫不出聲來。

    良久,博爾齊婭才從房間裡出來,對切薩雷道:「人你可以送回去了,她什麼都不會記得。」

    切薩雷卻盯著她手裡泛著絲絲銀光的小瓶子,裡邊有記憶的絲絮在翻湧:「你們巫師還真是方便,不過我也從她嘴裡問出了一些東西,你那個繼父身世還真挺可憐的。」

    「可憐人很多,卻不是作惡的理由,」博爾齊婭眼裡有不可動搖的堅定:「切薩雷,我們不得不等待最好的時機,如果不能一擊將對手置於死地,我絕對不會貿然出手。」

    作者有話要說:進入結局卷第五卷,本卷章數會比較少,還會包括四篇完結番外,目前的打算是這樣。

    因為之前卿卿我我寫太多了,這才發現陰謀詭計之類的劇情很多,抓緊寫,早日為大家解密哈……

    本章為小博獨角戲,下章教授會出場,不出意外就是懷孕啦,咩嘿嘿~







第104章 最新更新下


  博爾齊婭從古靈閣出來,盛放著記憶的小瓶子被她放置在地底的金庫裡,受到妖精和巨龍的保護,可說是萬無一失。

    她的精神極為亢奮,可理智卻不斷呼喚她冷靜,她行走間像一陣風一樣,腦子裡卻控制不住地把事件統統串聯起來,甚至到了最後,想像出了托馬斯被攝魂怪拖出去的情景。他會被關押在阿茲卡班那座孤島上,在澎湃的海浪聲和不斷如幽靈漂浮的守衛的監控下,被吸走所有的美好和歡樂,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再由最高法庭賞賜他一個攝魂怪之吻,作為一種不是解脫的解脫。

    博爾齊婭一定會記得回到意大利,給安娜的墳頭獻上一朵血紅的玫瑰以資慶祝。

    回到家中扯下頭巾剝了外套,博爾齊婭覺得一陣暈眩,與精神亢奮相反的是,她的身體十分疲勞。

    她抬頭看了下鐘,發現不過才剛過中午,躊躇了下,她走進盥洗室,準備打理一下自己好好休息一番。

    斯內普回到家意外地發現家裡一片昏暗,要不是家裡的地板上七零八落地躺著些衣物和鞋襪,他一定會以為博爾齊婭不在家中,然而在他的印象裡,博爾齊婭和凌亂這個字眼從來就是搭不上關係的。

    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抬手拾起那塊色彩綺麗的頭巾和麻瓜長風衣,他甚至還看見了一副墨鏡,他不知道博爾齊婭在搞什麼鬼。

    難道她在為萬聖節做準備?打算扮成麻瓜?她去教堂這件事還不夠嗎?

    斯內普把東西都扔在沙發上,放輕腳步上了樓。

    臥室一片昏暗,晚風掀動著拉得密密實實的窗簾,卻沒有吵醒那個熟睡的人。

    斯內普走得近些,看到那個好夢正酣的人,她可能是睡夢中有些熱,一張臉白裡透紅,彷彿是帶著露水的玫瑰花瓣,眼下雖然帶著疲倦的痕跡,但神情卻是舒適安寧。

    他坐到床沿,心裡剛才因為看見那些東西的焦躁暫時平復了下來,伸手想把她黏在臉頰上的髮絲撥開,沒想到博爾齊婭覺得癢,伸手拍在斯內普手上,這一下倒是把兩人都給驚了一下。

    「你回來了?」博爾齊婭坐起身,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是既然斯內普已經回來,室內光線又那麼暗,顯然已經不早了。

    她咬了咬唇,有點不好意思地嘟囔道:「我只是想睡個午覺……」

    斯內普像是沒見到她的尷尬,掏出一枚懷表打開,然後略帶一絲取笑地看著博爾齊婭:「都快七點了。」

    見博爾齊婭不可置信的樣子,他把表遞了過去,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她難得一見的沮喪神情。

    於是斯內普把手伸到博爾齊婭額頭上試了試,雖然握過金屬懷表的手掌有點涼,可是探下來博爾齊婭的額頭也不燙。

    「我走的時候你也沒有起床……」斯內普心裡計算了一下:「也就是說你幾乎把一個白天都睡過去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還是昨夜沒睡好?」

    博爾齊婭原本也只是懊惱,可是斯內普這話卻像是靈感之源,突然就觸動了她一段久遠的記憶。

    她的手在不自覺隔著睡裙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那裡平滑柔軟,現在還感覺不出一絲異動,可是博爾齊婭就是知道自己的預感一定是真的。

    斯內普見博爾齊婭不回答自己,反而若有所思的樣子,本還打算追問,卻見她的手滑到了肚子上,然後看著自己,先是驚訝然後突然笑起來,然後博爾齊婭的手伸過來,牽起斯內普的手蓋在了她放在肚子上的那隻手上。

    掌下是她柔軟的小腹,眼裡是博爾齊婭漾在眉梢的笑意,斯內普不是傻瓜,他甚至在一瞬間模糊地覺得博爾齊婭的小腹比昨夜摸到的豐腴了一些。可他盯著薄薄絲綢下的那寸肌膚,還是沒法想像有個生命在裡邊成長,數個月後就會和他面對面,會哭會笑,會長成一個肖似他或者博爾齊婭的人。

    他突然為這種神奇的想像而變得虔誠起來。

    「西弗勒斯?」博爾齊婭奇怪地看著斯內普的神情,從他之前的反應來看,這個男人對於孩子的到來是十分期待的,但是現在這幅驚嚇大於驚喜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她情不自禁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肩,結果斯內普落在她肚子上的視線又一下子抬起落在了她臉上,這下博爾齊婭清楚地看見斯內普那雙烏沉沉的眼裡的光芒。

    她還來不及開口詢問,就又被推躺在床上,斯內普整個人也斜倚上來,雙手撫摸著她的腹部,樂此不疲又小心翼翼地彷彿在愛/撫一件珍寶。

    很快他就不滿足了,他掀起博爾齊婭的裙擺,露出了那寸雪白纖細的腰身,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想像裡邊會藏著一個孩子,那裡的色澤像初雪一樣純潔,像春天的花枝一樣柔軟纏綿。

    斯內普把嘴唇輕輕貼在上面,恨不得將每一寸都吻遍,他吻著博爾齊婭的身體,也是用這一刻的情不自禁歡迎他的孩子。

    博爾齊婭推不動他,然後摩挲在腰際和流連在腹部的嘴唇讓她推拒的手也無力起來,那裡是她最碰不了的地方,哪怕是平時斯內普只要用手指的輕輕掐一掐,她都能敏感地顫一下。

    現在隨著他雙手和嘴唇的游移,博爾齊婭只覺得酥癢一路從背脊閃電般的竄上來,促使她的喉頭發出了一聲驚醒斯內普的嬌喘。

    斯內普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在做什麼,即便他沒有抱任何旖旎的想法,可是看到博爾齊婭潮紅的雙頰,他突然自己也不確定了。

    他握著那蘊含著全新生命力的腰肢的雙手突然緊了緊。

    博爾齊婭作為一個過來人,清楚明白地意識到現在兩人的狀態很不應該。

    於是她偏過頭,聲音埋在枕頭裡悶悶的:「你今天不旦沒有早飯吃,也沒有晚飯吃了,西弗勒斯。」

    斯內普聽到這話,手依然不肯放過那處小腰,人卻貼到博爾齊婭耳邊道:「如果……是真的,我想我未來一年在家經常會吃不上飯。」

    那倒是不至於,博爾齊婭知道過了頭幾個月就行了,再不濟,她自己還有個生意不錯的小飯店。

    「那今晚可怎麼辦?」博爾齊婭推推身上巋然不動的男人。

    斯內普卻覺得懷裡前所未有的充實,不肯挪動分毫,結果卻看著面前的人臉蛋越來越紅,被子下的雙腿突然並了起來。

    他像抓到了一個可愛的小偷,俘獲了一個美麗的俘虜,心知肚明地用手往下面探了探,發現一片濕滑都已經淋到了大腿根。

    他反問博爾齊婭:「今晚可怎麼辦?」

    「不怎麼辦?」博爾齊婭因為這特殊時期異常敏感的身體,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卷在被子裡不見人才好。

    可斯內普的手指卻慢慢動起來,她又氣又急掙了兩下,可是在凌亂的床鋪裡卻有種等人採擷的無邊誘惑:「不行……」

    斯內普怕壓到她,倒向一邊重重喘了兩口氣:「我們昨晚還……」

    怎麼能讓他說下去,博爾齊婭急急忙忙斬釘截鐵地拒絕,雖然這更像在說服自己:「不行!」

    斯內普沉默了半晌,兩人似在僵持,可是身體卻都激動,看著博爾齊婭動人羞惱的樣子,斯內普的眼睛更是發亮。

    「我小心一點,」斯內普像是克制著喘息,飛快地說道:「以後不會再動你。」

    博爾齊婭知道這個男人是說到做到的,突然有點心軟,她的柔軟讓貼在她身邊的人立刻就感受到了。

    說起來,時間剛剛好,他們一「忙」完,露西也把外食給他們送到了。

    斯內普眼睜睜地看著博爾齊婭吃掉兩大塊雞胸肉,手還在往牛肉薄餅伸,他拿起蘸醬一起遞了過去,無奈道:「我們明天一早就去聖芒戈。」

    ……

    這天早晨,斯內普少有地在盥洗室裡待了很久,他就像自己二十歲時第一次等待魔藥大獎頒布的時候一樣忐忑。

    區別在於上一次他對著鏡子問自己:「魔藥大師斯內普,你準備好了嗎?」

    這次他的表情更加無措一點,鏡子裡的人看著自己似乎在問:「馬上要做爸爸的斯內普,你準備好了沒有?」

    於是,他又檢查了一遍兩邊袖管是不是扣得嚴嚴實實,嚴謹的外表有助於幫助人冷靜自制。

    可他一看到客廳裡的博爾齊婭,好不容易回歸故里的冷靜自製又飛到了九霄雲外。

    這個女人正企圖把自己的腳塞進一雙玫紅色波浪條紋的高跟鞋裡,那鞋跟就和他的銀刀差不多長。

    博爾齊婭發現斯內普在瞪著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習慣性地出門就會換高跟鞋,她尷尬地把腳退出來,就像剛才斯內普瞪著她端咖啡的手一樣,表示自己不是有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她看著斯內普走上前來,把她那雙寶貝的鞋踢到了一邊去。

    男人明顯生氣了板著臉:「換一雙。」

    博爾齊婭笑嘻嘻地把那雙鞋拎起來:「麻煩借用你完美的變形術,低於三寸的鞋我從來不買。」

    結果是,某人的變形術很好,審美觀卻慘不忍睹,博爾齊婭踏著一雙像玫紅色拖鞋一樣的不明物體被帶去了聖芒戈。

    ……

    老醫師莫名覺得斯內普有些眼熟,一邊給博爾齊婭檢查,一邊餘光不停地瞟向站在邊上的黑衣男人。

    這男人面上看不出緊張,也看不出喜悅,就那眉頭皺得和自己老家附近的野山一樣,即使是老醫師最年輕力壯的時候,也沒有成功爬上去過。

    他把魔杖撤了下來,開始「刷刷」地在羊皮紙上寫字,一邊叮囑道:「太太懷孕不到兩個月,要保持心情開朗,注意作息,不要勞累,營養也要跟上。」

    這個診斷不出意料,博爾齊婭的笑容讓老醫師都晃了一下眼,頓時感慨了一下美人的時運不濟,怎麼會和這樣的男人湊成堆,只好出聲好心提醒斯內普:「懷孕不是兒戲,先生你這次可要認真對待。」

    斯內普的臉一下子黑了個徹底。

    博爾齊婭出了辦公室的門後還樂不可支:「西弗勒斯,醫師說用了這次這個詞啊,你上次是什麼時候?」

    對方沒理她,半天才沒好氣地道:「就是你設計讓我陪波特夫人來的那次。」

    他這麼一說博爾齊婭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雖然語氣不善,可是他手上仍然十分小心扶著博爾齊婭的腰側,摟著她慢慢往外走。

    博爾齊婭不由湊到耳邊斯內普耳邊感歎:「看到前邊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沒有,我也會越來越胖,到時候恐怕你就摟不住了,就算孩子生下來,說不定也恢復不了。」

    「那等孩子生下來,我給你熬魔藥。」

    博爾齊婭興奮地抓住他的手臂:「西弗勒斯,你是說有瘦身魔藥這種東西?書上沒寫過啊!」

    因為帶著帽子,把頭髮都攏了進去,所以博爾齊婭甚至斯內普都沒有發現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是莉莉。

    哈利出生才一個多月 ,因為沒有經驗,天氣驟然轉涼的時候孩子發起了低燒,多瑞亞急得上火,天才亮就勒令夫妻二人趕緊帶著哈利去聖芒戈。

    好在病情不嚴重,波特去拿處方魔藥的時候,莉莉就抱著哈利在長椅上等。有了孩子後晚上常常不能睡個好覺,可莉莉非但沒有瘦下去,反而還因此更胖了點。

    她今天也來不及把自己弄得光鮮,出門前只能匆匆裹了件黑袍子,戴了頂帽子遮住雀斑更加嚴重的臉,準備帶哈利看完病就回去。

    莉莉原本什麼都沒注意,只顧著逗著懷裡剛剛退燒,精神恢復了些的兒子。

    可是周邊的人的竊竊私語卻溜進了她的耳朵:

    「你看,那不是斯內普嘛,就是那個新晉的魔藥大師。」

    「他的妻子看上去比報紙上還要漂亮,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喂,你沒看到他們從婦產科出來的嗎?」

    周圍人發出八卦的驚歎聲,莉莉小心地抬頭看著那兩個離去的身影,西弗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呢?

    也許像他一樣聰明,或許和博爾齊婭一樣漂亮,她低頭看見哈利那雙翠綠的眼,才感覺安慰了一些。

    ……

    斯內普沒有直接把博爾齊婭帶回家,而是來到了對角巷。

    愛瑪看到夫婦二人很高興,然後狐疑地瞟了一眼博爾齊婭腳上穿的「東西」,非常會看眼色地問道:「太太要不要看看新到的鞋款?」

    「好,」博爾齊婭點點頭:「不要超過1寸。」

    原本一向在這種場合不出聲的斯內普立刻糾正:「要平跟的。」

    博爾齊婭瞪了他一眼,可是微微掛在唇邊的那種幸福的笑意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炫目的很,愛瑪一看就知道為什麼了,她很有經驗地帶著博爾齊婭去看低跟鞋的貨架。

    博爾齊婭卻和一個「熟人」不期而遇,傑克·斯帕羅坐在吸煙區的沙發上,無聊地看著自己的女伴東挑西揀,間或對她大驚小怪的讚歎敷衍兩句。

    看著他手上的煙斗,博爾齊婭不悅地掩住口鼻,咳嗽了兩聲,那男人倒知情識趣把煙熄了,博爾齊婭就此別開了眼,可男人的眼睛卻黏在了她身上。

    傑克·斯帕羅是個行動派,他把自己的錢袋直接扔給女伴,打發了她無聲的不滿,自己慢慢踱到博爾齊婭身邊:「布萊恩小……不,斯內普太太,好久不見。」

    博爾齊婭知道他為什麼來搭訕,換成5年前的自己,哪怕臉蛋再美艷漂亮,這個酷愛成熟女人的男人都未必會多看她一眼。

    現在她已為人妻,她敏感地發現斯帕羅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眼神祇在她的臉蛋上逗留了一會兒,倒是往下來來回回兜了好幾圈。

    因為18歲就結了婚,她的胸圍倒是在結婚後又加了個尺寸,搭上纖細的腰身,顯得特別穠纖合度。現在懷了孕,整個人彷彿從內裡透出一股激動人心的神彩來。

    博爾齊婭到底和他一起生活過,對他也是很瞭解:「斯帕羅先生,幸會。」

    可話語裡的冷淡饒是傻子也聽得出來。

    對方卻似乎不以為意,斯帕羅這一生對純真無趣的女孩興致缺缺,卻是對那些成熟的如蜜桃一般鮮美的女人情有獨鍾,而博爾齊婭無疑是此間尤物。

    「我們上次見面還是您15歲的時候……」他帶著一絲懷念恭維道:「您那時就出落的萬里挑一,那手就像最上等的白水晶,我還記得嘴唇印在上面的感覺。」

    博爾齊婭做出一副才記起來的模樣:「啊,真是一眨眼好多年過去了,不過您的吻手禮可真是讓人困擾,我那次幾乎要把一條手絹擦破呢!」

    愛瑪差點沒忍住笑,傑克·斯帕羅好不容易才沒讓自己露出瞠目結舌的臉色,維持了一種尷尬的禮貌。

    博爾齊婭自覺沒什麼對不起他的,這一時的口舌之快讓她也身心舒暢,這個男人酷愛獵艷。

    雖然當年年輕的博爾齊婭沒有來得及愛上他,可她等過他,最後這個男人用可笑的死亡辜負了她。

    「怎麼了?」其實博爾齊婭進來的時間並不長,可斯內普更擔心她經受不住高達3寸的那些「凶器」的誘惑力。才在外邊的沙發坐了不久,終是忍不住跟了進來。

    結果他看到了誰?傑克·斯帕羅,那個和布萊克一丘之貉的花花公子,為了個女人扔下懷孕的博爾齊婭的孬種。

    他一向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所以博爾齊婭很驚詫地發現他的臉上帶著很明顯的怒氣,似乎下一刻就要抽出魔杖和那個搭訕的男人決鬥。

    博爾齊婭可再沒有放任丈夫和別的男人決鬥的打算,有過一次已經很足夠了。

    她趕緊扯了扯斯內普的袍子。

    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這是全新的生活,沒有人會重蹈覆轍。

    他決定無視那個沒有節操的男人,轉而用一種十分柔和的語氣問博爾齊婭:「挑的怎麼樣?」

    「反正不能穿高跟鞋了,別的也就看上去差不多。」博爾齊婭有些不情不願。

    斯內普的手滑到她腰間:「反正也就一年,忍忍就好。」

    他的鼻息噴在博爾齊婭的後頸,溫熱的曖昧的,讓博爾齊婭從腳底升起一種酥麻的略帶羞澀的感覺。

    她想起了昨晚特別有耐心的斯內普,他的手段一向精妙快速,可是這次卻顯得特別謹慎而緩慢。

    他把自己抱在膝蓋上,溫柔地進入、柔緩地動作,一邊不停地問著疼不疼、難受不難受的問題。

    博爾齊婭自己羞愧萬分,雖然全身都舒爽不已,心裡卻總是惦記著孩子,覺得斯內普動作太快或是撞擊得重了,就要出聲阻止。

    就算這樣麻煩,斯內普卻仍然興致很高,雙手和嘴唇一刻不停地照顧著博爾齊婭全身。過程很長,彷彿就像天長地久一樣,兩人全身都是汗,卻緊貼得一絲縫隙都不留……

    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之間完全插不進旁人,傑克·斯帕羅搖搖頭,頗為遺憾,卻仍然很有禮貌地告辭。

    在斯內普毫不掩飾的厭惡目光下,他帶著女伴離開了。

    「以後遇到這種人,記得立刻要叫我。」斯內普還心有餘悸,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擔心,即使博爾齊婭現時與這個男人並無關係,但他並沒有忘記,在另一種可能的命運裡,他們才是夫妻,而這個男人是博爾齊婭唯一的孩子的父親。

    他不得不擔心。

    就在愛瑪好心地提醒他們要不要繼續的時候,斯內普一刻也待不住的表示凡是店裡的平跟鞋,每種款式都來一雙,這個地方讓他很不自在。

    博爾齊婭今天驚訝了很多次,只能暗自慶幸這貨架上的平跟鞋的款式極少,加起來統共不過六雙。

    男人要麼不花錢,花起錢來絕對比女人大手大腳得多。

    斯內普還要去魔藥商店辦點事,他找了一家飲料店讓博爾齊婭待著等他,一邊給她點了杯鮮搾果汁。

    因為他緊盯著吧檯裡的夥計工作,眼裡的嚴厲不言而喻,所以博爾齊婭得到的那杯橙汁特別新鮮濃稠。

    博爾齊婭愉快地啜飲著果汁,眼角卻瞟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面前閃過去,她和店員打了聲招呼,就走出去準備叫住那個人。

    可納西莎卻迅速在拐角一轉消失了,博爾齊婭的心沉了下去,那個方向分明是翻倒巷的「博金·博克」。

    馬爾福家的人博金都不陌生:「夫人,您這次想要什麼?我們才進了新貨,有中國火龍的龍牙項鏈,隱形獸的毛皮,您可以制一件隱身衣,不過一隻隱形獸可不夠,您可能得多花點錢再找一隻……」

    納西莎對他的推薦完全不感興趣:「有沒有……有沒有詛咒人的魔法物品?」

    博金有了點興趣,摸了摸自己塗滿了發油的頭髮,嘻嘻笑道:「詛咒?那也得看效果,馬爾福夫人您是想讓人不安生、發瘋、受重傷,還是乾脆……」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看見一個極美的女人走進店裡來,還對他微笑了一下,博金歷經滄桑的眼睛也忍不住跟了上去。

    再仔細一瞧,那女人已經不容分說地把馬爾福夫人拖了出去。

    博金可惜地歎了口氣。

    博爾齊婭回到飲料店,要了個包廂,把納西莎帶進去,甩上鎖門咒和防竊聽咒。

    她還是壓低聲音問道:「納西莎?你在做什麼蠢事?詛咒?你要詛咒誰?竟然還去找博金!你指望他幫你保守秘密!」

    納西莎就像失去了全身的活力,雙眼無神地越過博爾齊婭不知看向哪裡,直到博爾齊婭憤怒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智,她才顫抖得幾乎摔到地上。

    馬爾福家的夫人,布萊克家的小姐在人前從來都是高貴優雅的,可是納西莎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淚從她摀住臉的雙手指縫裡流了下來。

    「博爾齊婭,我太害怕了!」納西莎的聲音嗚咽著傳來:「你不知道,黑魔王光臨了馬爾福莊園。」

    「他做了什麼?」博爾齊婭不明白,她並不認為黑魔王會選在這個時候會對自己最得力的屬下做下什麼恐怖的懲罰或者殺戮。

    納西莎的眼睛佈滿了紅絲,卻閃耀著憤怒的火焰:「我才不害怕他來馬爾福莊園,可是他竟然讓我把德拉科抱出來……」

    博爾齊婭聽著納西莎訴說她是如何用顫抖的雙手,留著冷汗抱著德拉科站在黑魔王面前,看著黑魔王蒼白的像死人一樣的雙手摸著德拉科的臉,甚至還在德拉科的左臂停留了許久。

    她甚至慶幸納西莎竟然沒有當場崩潰。

    「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著德拉科繼承他父親和他祖父的『衣缽』,放著自己高貴的血統,去做一個魔頭的奴僕?」納西莎抓緊了博爾齊婭的胳膊:「看著他沒有尊嚴地跪在那個魔頭面前,感謝他的『鑽心剜骨』甚至是死咒?」

    博爾齊婭的手被抓得很痛,可是她沒有掙扎,她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還有同樣參加了霍格沃茲最終戰鬥的,從鮮血和戰火裡走出來的佈雷斯,她覺得納西莎悲慟的雙眼像針一樣扎得她生疼。

    「所以你想詛咒黑魔王?」博爾齊婭為她的天真和方寸大失不可思議:「你太傻了?如果詛咒有用,鄧布利多早就這麼幹了!」

    納西莎的話卻又讓博爾齊婭意外:「如果咒不死黑魔王,我就咒死我那個該死的丈夫,讓他躺在墓地裡給他的主人賣命,那麼德拉科在成人之前都是安全的。」

    博爾齊婭知道納西莎是被焦慮恐懼逼到了極限,她可不能鼓勵她。

    「別做傻事!」她嚴厲地警告納西莎:「如果讓盧修斯選擇一邊,他寧可被黑魔王殺掉也會保護馬爾福家!」

    納西莎知道她說的不假,可是她快被黑魔王對德拉科的興趣逼瘋了,如果馬爾福世代都要在這個魔頭面前卑躬屈膝,忍受著才出生的嬰兒成為食死徒的童子軍,納西莎寧願現在就死了。

    博爾齊婭用極輕的聲音勸道:「況且,他早就受到詛咒了……」

    「什麼?」納西莎還沒有聽清,斯內普就怒氣沖沖地用魔咒打開門,嚇了兩個女人一跳。

    他極其不悅地看著形容狼狽的納西莎,克制著自己的怒氣問博爾齊婭:「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不見了,還有,她在這裡做什麼?」

    博爾齊婭悄悄比了個手勢,示意納西莎下次再談,對方很識趣地整整儀容,迅速離開了。

    「我們只是巧遇。」博爾齊婭連忙想了一個解釋:「女人之間總有話要聊,所以我要了個包廂,反正我還是在這家店裡嘛!」

    雖說博爾齊婭和納西莎約定了有空再聚,可她接下去一段時間都被禁足。

    因為不需要她做任何家務,也為了不讓她一個人待在家裡無聊,白天斯內普在霍格沃茲工作的時候,就把她一起帶到學校。

    兩人偶爾也一起住在學校的地下室裡,這樣斯內普更能心無旁騖地工作和「關懷」自己懷孕的妻子。

    至於博爾齊婭,在抗議無效後,也慢慢習慣了穿著平跟鞋的霍格沃茲教授親屬的生活。

    當然,穿著平跟鞋的博爾齊婭依然很美艷。

   
第105章 最新更新下



霍格沃茲地下室的壁爐開始頻繁地升起來,因為未到冬天,那裡已經滲進了一絲絲寒意。

    博爾齊婭百般無聊地捧著一本書坐在搖椅上,輕微的「咯吱咯吱」聲為一貫沉肅的魔藥辦公室帶入了一股調皮的韻律,她悄悄從書本後面探頭看斯內普,沒想到卻和男人的眼睛對個正著。

    斯內普不悅道:「不要看!」

    因為他手上正血淋淋地剝著什麼不明生物的皮,不過他擔心的不是博爾齊婭看見,而是肚子裡的孩子被嚇到。

    「他現在動都還沒動,哪會知道你在幹什麼?」博爾齊婭反駁了一聲,不過她也沒有靠上去,而是轉身又去瀏覽書架了。

    斯內普鬆了口氣,更加快了速度。

    這書架上的書從博爾齊婭懷孕以來就被她的眼光掃了無數遍,老實說,斯內普的書架實在讓人看不出什麼花來,絕對只會讓人打哈欠。

    博爾齊婭今天不知怎麼的卻福至心靈,在移開一本像磚頭那麼厚的《魔藥及材料索引》後,她發現了一個隱在書架背後,做在牆裡的小抽屜,這可讓最近無聊的她興奮極了。

    她也不回頭瞅瞅斯內普有沒有發現自己在幹什麼,不然被她發現自己偷看反而顯得心虛,於是她大大方方地拉開那個兩掌寬的小抽屜,發現裡邊只有一張羊皮紙而已。

    這羊皮紙被折了幾折,上邊連一個墨水點都沒有。

    但博爾齊婭直覺沒有那麼簡單,誰會大費周章地把沒用的羊皮紙藏在這麼個地方,於是她就去掏魔杖了。

    斯內普不一會兒就忙完了,他看見博爾齊婭一個人在那邊折騰,不由按了按眉心,就那麼一會兒工夫,她就把自己的書架也翻了個底朝天。

    不過那東西並不是什麼碰不得的要緊秘密,所以他看著博爾齊婭苦著臉在那個羊皮紙上施咒語的時候頗有點啼笑皆非。

    博爾齊婭正全身貫注的時候,一隻手從她身後拿過那張羊皮紙,她正要抗議,斯內普卻只說:「過來,我演示給你看。」

    他坐回桌前,博爾齊婭斜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探過頭去,只見斯內普對那羊皮紙施咒道:「我莊嚴宣誓我沒幹好事!」

    博爾齊婭立刻笑倒在他懷裡。

    斯內普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只是很冷靜地伸手把博爾齊婭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拭去,看著她樂不可支地斷斷續續道:「這東西果然……果然不是你的。」

    當然不是他的,純粹是因為他不巧受鄧布利多之托,曾經做過救世主關於大腦封閉術的教練,光明正大地看了他腦子裡的秘密,不然他永遠不知道這本地圖的奧秘,那麼救世主波特和盧平在三年級時使的小伎倆就真的成功了。

    於是斯內普勾了勾嘴角:「的確不是。」

    「真難為你能面不改色地念出那句咒語。」博爾齊婭伸手打開地圖,發現這地圖標記了霍格沃茲所有的地方包括一些密道,然後無數帶著名字的小圓點在其間走動。

    博爾齊婭讚歎了一聲,找到了地下室,看到斯內普和自己的名字,然後把指尖點在了那個小圓點上,彷彿是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一樣,帶著一種隱秘的惡作劇一樣的愉快。

    斯內普抓住了她的手指放在了掌心,彷彿猜透了她心裡在想什麼。

    這可讓人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博爾齊婭岔開話題:「這東西是誰做的?」

    斯內普沒有回答,而是合上地圖又說了句:「惡作劇完畢!」

    於是面前的東西又變了一張最普通的羊皮紙,沒等博爾齊婭提問,他又對著地圖道:「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命令你展示藏起來的信息。」

    然後彷彿有一支無形的筆在羊皮紙上書寫出一行字跡:「月亮臉先生向斯內普教授致意,並且要求他不要把他那大的不正常的鼻子伸到別人那裡多管閒事。」

    博爾齊婭無比驚訝地一把將紙抓過來放在眼前看,而這些諷刺的字句還遠遠沒完。

    「尖頭叉子先生同意月亮臉先生的話,還願意加上一句,那就是斯內普教授是愚蠢的蠢貨。」

    「大腳板先生也表示了驚訝,像斯內普教授這樣的傻瓜竟然成了教授。」

    最後一行字跡是「蟲尾巴先生向斯內普教授問好,勸告他該洗洗頭髮了。」

    博爾齊婭看看斯內普,他的臉色倒很平和,反而饒有興致地問她:「知道這些人是誰嗎?」

    雖然這地圖不可謂不神奇,但是會這麼在其中特意諷刺斯內普的人只有波特那些人可能,斯內普或許永遠不會知道這本地圖的存在,而他們卻這樣做了,這是一種多麼根深蒂固又幼稚可笑的討厭。

    「這是格蘭芬多那些人的綽號?」

    斯內普知道博爾齊婭一定能猜出來,愉快地向她解釋:「你知道的,盧平是狼人,其他三個是非法的阿尼瑪格斯,憑著這張地圖這四個動物每到月圓之夜就會到打人柳那邊嬉戲……」

    「現在就剩三個了,他們也不會在一起嬉戲了。」博爾齊婭有點諷刺地補充道。

    斯內普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真不明白,」博爾齊婭托腮問道:「如果只是為了莉莉·波特,他們這樣的厭惡也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西弗勒斯,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她伸出手摸摸斯內普的頭髮又輕快地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子:「也許是嫉妒你的才能?也許是嫉妒你現在不再油膩膩的頭髮?」她的手又一路沿著胸膛滑下去:「嫉妒你的大鼻子也說不通,這好處可只有我知道。」

    斯內普可不會讓她為所欲為,連忙按住她的手:「現在可不是時候……不過也許他們嫉妒的是我的好運?」

    這是在誇獎自己嗎?博爾齊婭心裡挺高興,不過她倒是有些別的想法:「要不是你解惑,我還以為這東西是女人做的呢!」

    斯內普挑眉,於是博爾齊婭好心解釋道:「只有女人才會對別人的行蹤那麼感興趣,要是我喜歡哪個男生,我就能時時刻刻知道他在哪裡;如果我有了男朋友,我就可以隨時把握他的動向,看看他有沒有背著我做壞事。」

    這倒是讓斯內普噎了一下,不知道劫道者知道博爾齊婭把他們製作的地圖歪曲成這樣,會不會氣得從掃帚上摔下來。

    於是斯內普拿起邊上堆積如山的學生作業,示意自己要開始繼續工作了。

    博爾齊婭明顯不感興趣地擺擺手:「看著你這些辛辣的諷刺和無數的T,對胎教可不好。」

    不過她在走開之前順手拿走了地圖:「你慢慢來,我出去走走。」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為博爾齊婭提供了便利,她一路走到了八樓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對面,從地圖上確定四周無人,要了一個藏東西的地方。

    即便幾個世紀以來學生藏的東西已經堆積如山,可是博爾齊婭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遺失了上千年的寶物靜靜地躺在那裡,鷹狀的金質圈環上鑲嵌著一枚碩大的海藍色的寶石,它彷彿感受到了博爾齊婭的靠近,在這個無盡空曠的房間裡突然響起了一陣響亮綿長的鷹嘯。

    拜蒙已經等了太久,它呼喚著要回到非洲的故土上,就連其中封藏著的那個邪惡的靈魂都被它的渴望所壓制,無法對博爾齊婭施加負面的影響。

    博爾齊婭在家族長輩和安娜的口中聽他們描繪過無數次,這顆藍寶石比最美的海浪更美,它所蘊含的知識的力量比最寬廣的海洋還要深邃。

    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這是她所找到的第二件東西,就和記憶中的一樣,它原本會在這裡再躺上20年,卻在第一次為世人所知的時候,毀滅在一群愚蠢的小巫師手裡。

    但或許千年時光過去,無數傳說和真相都湮滅的現在,如果不是代代傳承的秘密,誰都不會知道這些寶物的起源和蘊藏的力量。

    如此說來,最大的蠢貨其實是那個把這些無價之寶當做垃圾收容處的黑魔王,如果他不是目光短淺到只看重征服死亡、尋求永生,他早已該從這些寶物中獲得了無上的力量,但無論他做了什麼,博爾齊婭都是要將這些原該物歸原主的東西奪走的。

    她沒有伸手觸碰那樣東西,相對她還未動手奪取的另三樣東西,拜蒙在有求必應室裡會非常安全,這也會是她的一個籌碼。

    看到地圖上的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小點從地下室走了出來,博爾齊婭知道他來找自己了,她最後看了一眼那華美得光彩熠熠的藍寶石,轉身出了房間。

    或許是兩樣寶物的碰面帶動了共鳴,博爾齊婭一直覺得戴在無名指上的亞斯塔路微微發熱,因此她並未在意。

    這一晚,她和往常一樣被斯內普要求早早睡覺,博爾齊婭很快進入了夢鄉,她夢見了佈雷斯。

    佈雷斯轉眼已經是20出頭的青年了,和她離去那一年的略帶青澀截然不同,她看著他高挑健壯的背影,已經完全是一個成年的男人。然而他帶著喜悅的笑走出魔法部,臉上的表情卻並不顯得成熟,歡欣溢於言表。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長長的淡金色頭髮的姑娘,皮膚略顯蒼白,使得臉上的紅暈更為動人。博爾齊婭對著這個眼熟的姑娘端詳了一會兒,發現這竟是伊文娜的女兒盧娜·洛夫古德。

    盧娜不知說了什麼,逗得佈雷斯大笑著牽起了她的手,博爾齊婭看到盧娜的無名指上戴著亞斯塔路,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兒子是去魔法部結婚的。

    梅林賜福,她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兒子這樣幸福的一刻,而且新娘還是伊文娜的女兒。

    她幾乎要在夢中笑出聲來。

    她看著他們收拾行裝,帶著一臉的新鮮和愉快,像一對新婚的麻瓜小夫妻去法國度蜜月。

    佈雷斯家財豐富,卻摒棄了奢華舒適的享受,帶著盧娜一路感受輕鬆的田園生活。在離開法國的最後一晚,他們住到了道格拉斯小鎮的廊橋上。

    橋上建著18世紀的建築,房間華美舒適,寬闊的河流從屋子下流過,兩邊是在夕陽下色彩絢麗的小鎮,傍晚在橋上的房間裡吹風,看著太陽在泛著金色的河流盡頭落下,美不勝收。

    博爾齊婭看著他們在星光下親吻,想著她雖不能再和佈雷斯在一起,可母子二人卻已都得到了幸福,心裡就分外甜蜜和安慰。

    月上中天子夜時分,博爾齊婭不知自己的夢還有多久就會結束,她盼著這夢能長些,卻並非永不結束,她總還要回到西弗勒斯身邊。

    就在這時,廊橋「哄」的一聲在她面前塌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充滿小鎮風情的建築和造橋的石塊在一瞬間掉進了河裡,化作齏粉。

    博爾齊婭的心也在這一刻被絞成了碎片,因為她沒有在死前找到那些東西,所以留著她血的佈雷斯就逃不開死於非命的命運?

    她想衝上去,扒開那些石塊,把佈雷斯找出來。她急得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身為母親,這時已經失去了軟弱的資格。

    可是她的腳像被最堅固的鋼繩困住,半點動彈不得,她整個人拼了命地向前撲去,可是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陣大風,突然把她輕飄飄的身體捲向空中,她只來得及大喊了一聲佈雷斯,就被捲得不知所蹤。

    斯內普在外間的書房聽到了博爾齊婭夢中的囈語,她的語速很快又模糊,渾身大汗淋漓地躁動,額頭滾燙,像是被夢中的景象糾纏到喪失了理智。

    這樣的博爾齊婭令斯內普萬分驚恐,他不停地呼喚她,只有讓她趕緊醒過來,才可能讓她擺脫恐怖的夢靨。可博爾齊婭就是不醒,她甚至開始伸手亂揮,斯內普一把抓住她的手,卻被她手上的戒指炙熱的感覺燙得一怔。他想起自己曾經做的那個夢,強定住博爾齊婭的手把那個戒指摘下來扔到一邊。

    博爾齊婭的眼睛猛地睜開,她看著眼前的斯內普,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在。她盯著斯內普黑色的瞳仁,眼光慢慢地往下移,突然抬手摀住了斯內普的脖子。

    她用的力很大,幾乎要把斯內普的脖子掐出青印來。

    斯內普不敢動,他只是抱起博爾齊婭在懷中,不斷地撫摸她的背,想讓她慢慢清醒。

    可博爾齊婭始終渾渾噩噩,手上的力氣卻不見消減,斯內普只聽到她模模糊糊地說:「西弗勒斯,你的脖子在流血。」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苦逼地去加班了,真是不好意思,3點下班後到家趕緊碼了發上來。

    這周有1.5萬的榜單,所以必須勤奮點,大家放心好了。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的說,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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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最新更新下


今夜星光正好,但饒是窗外夜色如何的溫柔明淨,也絲毫不能將皎潔的月色和輕柔的夜風一起送進霍格沃茲的地下室裡。

    斯內普只覺得渾身發冷,抱著博爾齊婭的雙臂像是灌了鉛一樣沉甸甸的抬不起來,那可以承擔一切風雨的手臂,彷彿已經化作了毫無感覺的石頭,僵硬地圈著博爾齊婭不知所措。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好好的,他的頸動脈正有力地跳動著,被夢魘的博爾齊婭感覺不到,她眼前只有大股大股的鮮血正隨著斯內普脖子上被咬開的可怖傷口往外奔流。

    她本能地伸手就想制止血湧,另一支手無助地揮舞,好像是在奮力尋求幫助。她迷離的目光死死盯著斯內普的脖子不放,斯內普雖然被她大力捂著的手扼得生疼,心頭卻酸楚得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眼見博爾齊婭額頭上冷汗不停地流下,他才從剎那的暈眩中恍然覺醒過來,他到博爾齊婭耳邊,嘗試著用柔和的彷彿怕驚醒她的語氣勸道:「博爾齊婭,你忘了嗎?納吉尼已經死了。」

    斯內普敏感地覺察到博爾齊婭的手一抖,似是有點鬆動,他趕緊扶著妻子坐起來,一遍一遍耐心地撫摩著她的背,一邊握住她還伸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低沉的語調不厭其煩地誘哄道:「沒事的,博爾齊婭,沒事的,納吉尼死了……」

    博爾齊婭只覺得腦子一片昏沉,她先前還沉浸在佈雷斯生死不知的恐慌中,可老天卻不願意就這樣放過她,使得她無論如何都掙不脫身邊人接二連三遭遇不測的噩夢。

    她背負著血液裡的詛咒和沉重的枷鎖,和家族所有的女子一樣,重蹈著相似而悲慘的人生,看著自小身邊親近的兄弟們一個個才華飛揚,卻逃不過橫死的命運。

    她同樣也做了寡婦,惶惶而又麻木地看著一任又一任的丈夫離奇死亡,而沒有死於非命的,也是托馬斯靠著手段脅迫於她,最終也都逃不過她的毒手。

    即便梅林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卻不知自己的兒子的未來是否能夠平安,而自己今生所嫁的斯內普又會否依然死於這場戰爭裡。

    可是斯內普的結局又何嘗不是自己當初選擇他的理由?

    當世的魔藥大師,霍格沃茲魔藥學教授,斯萊特林最年輕的院長,未來霍格沃茲最年輕的校長,隱秘的雙面間諜,這些既能保證她安全無虞的生活,又能在必要的時候還她自由。

    可是曾幾何時,她已經不去想自己的生活安穩與否,更是一刻都不能想斯內普作為她的丈夫安全與否。

    對未來的洞察變成了一把時刻懸於頭頂的利刃,昭示著那曾經發生過的殘酷又悲涼的死亡。

    博爾齊婭在預言家日報上看過斯內普的遺照,這男人黑洞洞的眼眸中沒有一絲亮光,雖對著鏡頭眼裡卻空洞無物,只有那手似乎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裡的魔杖,簡直就是當之無愧的如「死人」一般的遺照。

    可博爾齊婭腦子裡深深印刻的卻是她在《戰爭秘史》裡所見的一組照片,那是霍格沃茲在收拾戰爭殘局時有記者潛入進去偷拍的。

    那照片是霍格沃茲的大禮堂,卻在那驚天動地的一天被用作了臨時太平間。

    有被四散的咒語不慎擊中的年幼的孩子,也有英勇加入到反抗裡的高年級學生,更多的卻是拚鬥在血與火中的成年人。

    博爾齊婭記得眾多散亂的屍體中斯內普的樣子,他的臉色並不痛苦,和活著的時候一樣蒼白,只是嘴唇是烏青色的,僵硬得微微張開,彷彿有什麼話是他臨死前拼盡全力還要說出口的。除去這些,他的死亡看上去非常安詳。

    然而,令人不寒而慄的是,他黑色的袍子上的大塊烏黑的血漬,來源於他脖子上大開的洞口。整整齊齊的四個大洞皮肉外翻,留在脖子上的血污還沒有凝固,蜿蜒到了地上……

    博爾齊婭控制不住記憶的翻湧,驚喘一聲後緊緊揪住了斯內普的袍子劇烈喘息,斯內普眼見博爾齊婭依舊痛苦萬分,無奈之下給她施了個昏昏欲睡。

    他略感安慰地看著博爾齊婭安靜地倒回床上,眉頭卻蹙著依然十分難受的樣子,拿了塊毛巾輕柔地給她拭淨了額頭和頸間的汗,然後通過飛路要求聖芒戈做好急診的準備。

    博爾齊婭醒來的時候,只覺頭疼欲裂。她望著頭頂的雪白天花板,立時發現自己是在醫院裡。

    她本能地伸手撫向自己的肚子,直到碰到這段時間以來已經習慣的微微凸起的手感,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氣,可是緊接著,她發現自己手指上空空蕩蕩,這讓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眼前的困境是,博爾齊婭並沒做好面對斯內普的準備,她當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神智卻還有一絲清明。斯內普如此聰明的人,在她現出那樣多的端倪後,怎麼可能一無所覺。對於一個安於家室的主婦來說,即便斯內普不知道自己未來因何而死,但他至少很清楚博爾齊婭不該知道納吉尼的存在,這是只有黑魔王最親近的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而這條蛇真正代表的意義,就連黑魔王都不知道,可博爾齊婭卻被原該在未來出現的血腥一幕蠱惑了,斯內普一定會發現自己的異常。

    因為還不想見到斯內普,她十分慶幸自己身邊的人是伊文娜。

    伊文娜正專心致志地削蘋果,長長的果皮幾乎快要垂在地上,預示著她馬上就要成功。

    不過博爾齊婭選在此時醒來,注定了她的功虧一簣,但這事兒也已經不重要了。

    伊文娜神情激動地撲到床邊:「博爾齊婭,你可醒了,太好了。你再這樣睡下去,天可又要黑了。」

    她看著博爾齊婭仍蒼白的臉,不解地問道:「你不是應該在好好保養嗎?怎麼一段時間不見,你就把自己弄進了聖芒戈,是不是斯內普……」

    這想像力可有點天馬行空了,博爾齊婭抓住伊文娜的手,勉強地笑了一下:「他不是那樣的人,你想太多了。」

    這時有人輕輕敲門,博爾齊婭轉頭去看,發現斯內普和謝菲諾留斯正站在門外。

    她不自在地把眼移開,卻聽謝菲諾留斯埋怨道:「伊文娜,醫生不是囑咐你不要亂跑嘛,怎麼我走開一會兒,你就不見了?」

    伊文娜嘟著嘴:「因為斯內普實在□乏術,可博爾齊婭沒人陪著太可憐了……」

    謝菲諾留斯無奈地擰擰眉心:「那你也不能偷偷溜出來。」

    這對話聽得博爾齊婭不甚明白,她面帶疑惑地問伊文娜:「你怎麼了?難道當時斯內普給你用的暫時失明的藥水不好嗎?」

    伊文娜還沒來得及否認,就聽斯內普哼了一聲,弄得博爾齊婭有些尷尬。

    謝菲諾留斯只好解釋道:「她……」

    結果還沒等他說完,伊文娜就滿臉不好意思地截了他的話:「博爾齊婭,我馬上也要變成魔藥教室的那個大坩堝了。」

    「哎?」博爾齊婭不盡明白。

    「就是那個大坩堝,肚子很大的那個。」

    博爾齊婭總算理解了她的反常是為何了,可伊文娜那不情不願的形容讓她笑得不能自已。

    這時斯內普發話了:「洛夫古德夫人,我在此謝謝你博得我夫人的一笑,不過現在你該和你先生回房間休息了。」

    伊文娜憤懣又略帶小心地瞥了一眼斯內普,才好生又安慰了博爾齊婭一番,磨磨蹭蹭地離開了。

    博爾齊婭臉朝著裡側,耳朵卻豎起聽著動靜,她聽見斯內普慢慢靠近,然後床側陷了下去。

    一隻寬厚的大手伸過來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斯內普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到了這個地步,博爾齊婭反而坦然了,她無意識的一舉一動都訴說著自己對斯內普的在乎和關心,連夢中都放不開,這樣的感情反而令博爾齊婭自己的心放了下來。

    只因她清楚明白的知道,斯內普對自己付出得更徹底。

    斯內普扳過她的身體,從口袋裡摸出一條項鏈給博爾齊婭帶上,她勾起來一看,上面串著亞斯塔路。

    「我知道你很在乎這枚戒指,」斯內普的手摩挲著翠綠的戒面:「但很顯然,不僅僅因為它是我們的結婚信物。」

    博爾齊婭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簾,只聽對方又說道:「昨晚你遭遇夢魘的時候,這枚戒指滾燙,我想或許它對你施加了某些影響,讓你目睹了一些讓人驚懼的夢境。所以我不得已先取了下來,沒想到我才離開了一會兒你就清醒了。」

    博爾齊婭心裡咯登一跳,斯內普卻出乎意料地結束了話題:「以後別再把戒指戴在手上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博爾齊婭的腹部,夢魘並不可怕,但是博爾齊婭的身體情況太過特殊,不得不讓斯內普膽戰心驚。

    就在博爾齊婭以為斯內普又會如往常一樣保持沉默,對她奇怪的言行視而不見的時候,他突然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預言家日報》,翻到社會新聞那頁,博爾齊婭看了看那個大標題,心裡驟然一緊,她知道斯內普正看著自己,可她的手卻控制不住地顫起來。

    傑克·斯帕羅的新船奇遇號在行經好望角的時候遇到巨大的海上風暴沉沒,而他本人正隨船出海,也就是說葬身魚腹了。

    斯內普一動不動地盯著博爾齊婭,然後似乎帶了些感慨地折起報紙:「他還是死了。」

    是的,傑克·斯帕羅還是死了,雖然整整晚了一年。

    博爾齊婭不知道斯內普的話是刻意為之還是口誤,她不敢貿然開口。

    她原本顧忌的就是這些,命運如此叵測,它可以頃刻之間令你的生活天翻地覆,又可以讓你在完全無防備的時候絕望地發現命運根本沒有改變。

    可是斯內普似乎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問個究竟,他深知博爾齊婭不是不愛他,也並非有意向他隱瞞,但這個女人的坦白始終非常有限。

    她連納吉尼都知道,那有沒有可能就是她借了斯拉格霍恩的手,蠱惑黑魔王親手捕捉了納吉尼變成了一頓鮮血淋漓的夜宵?

    他雙手握成拳,鬆了又緊,這世上從沒有什麼事能瞞過這位雙面間諜,只因為這面前的女人是他最珍惜和重視的,他放任了她的小秘密。

    但他現在懷念起了那些挑戰,懷念起了和那些最強大的巫師比拚才智、武力相搏的興奮,面前的女人雖然看上去柔弱,聰明心機卻從沒有讓他真正的小看過。

    博爾齊婭令他連面對魔藥的時候都喪失了一個專業人員的專心,他愛她,即使他從來沒有親口言說,但他卻比任何事都在意,他可以容忍秘密的存在,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博爾齊婭傷害她自己。

    斯內普坐得離博爾齊婭更近了些,大手覆在她蓋在肚子的小手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博爾齊婭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話。

    博爾齊婭猛地回頭,看進那那雙永遠看不到底的眼眸中去,她以為這世上永不會有人瞭解她,可是斯內普的那句話卻輕易地讓她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這個男人對她說:「博爾齊婭,如果是個男孩,你可以給他取名叫佈雷斯。」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更新,必須完成榜單,這兩個人說話永遠故弄玄機,別指望他們把心頭的話一股腦兒說出來。但是這樣程度的坦白,對於兩個聰明人來說已經很足夠了。

    有親問我有神馬HP好看的,那我就做個推書環節。

    這許多年來,看了好多教授文,有斯赫的、斯莉直接按叉的、有各種原著打醬油女主的,有莉莉她姐的,還有原創女主和各種原創動物,蛇啊、貓啊、鬼魂、仙女啊、狐狸精啊,覺得教授很慘。

    可這許多年來,還是有一本書讓我這個心腸有點硬的人哭過,叫做《HP聖誕憶舊集》,它只是一本床邊故事,卻是可以讓人感動著入睡的床邊故事。



第107章 最新更新下

博爾齊婭只覺得心裡的那道閘門被猛然打開,自製已久的感情隨著酸痛的眼眶,匯在淚水裡一起流了出來。

    只是她並沒有哭很久,手指觸到斯內普肩膀處被自己弄濕的一片冰涼,無聲的啜泣便慢慢止住了。斯內普的心涼下去半截,只覺得博爾齊婭還是不肯敞開心扉,這次要是又前功盡棄,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有這麼好的機會。

    可博爾齊婭雖然雙眼紅腫,但表情卻已恢復了堅毅,但這與平日裡斯內普所見的堅強不同,這是心裡想著孩子的女人才會有的表情。

    她靠在斯內普的胸膛前,雙手緊緊地揪著他襟前的袍子,用刻意的輕鬆語調回答道:「是不是男孩子還不一定呢!」

    可是轉瞬間她的嗓音又嚴肅起來,讓斯內普的心也提了提:「可是,西弗勒斯,你知道嗎?即使從前已經遠得像一場夢,可是與我卻是真實存在的數十年。佈雷斯對我來說是一段真實的經歷,我懷胎十月生下他,用盡二十年心血將他撫養長大。他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我獨一無二的孩子,而且永不可替代。」

    斯內普沒有出聲,這件事上博爾齊婭擁有最大的話語權,而孩子只要是傳承自他和所愛的女人兩人的骨血,對他來說就已足夠。

    博爾齊婭很感謝斯內普這一刻所抱持的沉默態度,而她在大方承認的同時,也公平地獲得了一個斯內普的秘密作為回饋。

    這世上有一個人瞭解你,能夠一起背負自己所背負的過去,這就像是田野山間最清爽的空氣,一下子把博爾齊婭心頭的重擔都卸了下來。

    「西弗勒斯,是那個晚上嗎?」博爾齊婭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回憶那些淚水曾經流經他臉龐的痕跡。

    這讓斯內普有些尷尬,只能抓住她的手指:「我經過昨晚的事情,就已經在懷疑你的戒指和它所蘊藏的奇特力量。戒指讓我在夢中經歷了20年,但那20年裡沒有你。」

    他有些後怕地看著博爾齊婭:「博爾齊婭,是不是因為你先知先覺改變了命運?」

    博爾齊婭腦子裡飛速地閃過自己和斯內普在霍格沃茲特快上的相遇,在學校裡疏離卻又熟稔的相伴和改變兩人命運的那一夜,究竟是不是她起的頭,恐怕根本沒有答案,但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將命運相似的兩人的手牽在了一起。

    「那不重要,西弗勒斯,」她釋懷地對著斯內普一笑:「我們現在還在彼此身邊,不過我始終還有疑惑。」

    斯內普挑了挑眉,示意她可以問下去。

    博爾齊婭轉了轉眼珠:「我想我現在有絕對的立場和權利來問這個問題了,麗塔·斯基特寫的是真的嗎?你是因為心愛的波特夫人,才願意以生命的代價保護哈利·波特嗎?」

    斯內普一時語塞,他的確奮不顧身地保護救世主,那不過是因為自己入夢的時候大錯已經鑄成,他必須對虧欠的人命有所補償。

    而所謂的大錯並不會因為他是來自不同人生的斯內普,而使他的心自我原諒。但雖然那條人命是莉莉,卻並不是他一心赴死的原因,而是因為他的夢中,沒有家,也沒有博爾齊婭點燈等他。

    見他不回話,博爾齊婭雖知道糾結那些過去的事情無濟於事,但她仍然忍不住狠狠擰了一下斯內普的胸口,修長的手指漂亮的轉了個圈。

    斯內普皺緊了眉頭卻沒吭聲,待看到她發洩完畢才苦笑道:「博爾齊婭,你這樣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有時候死亡並不可怕,難的是為了一個人活下去。」

    「我並不全然是因為過去的情分赴死,但我可以保證今生,至少為了你,絕不輕易死去。」

    博爾齊婭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綻放出一個笑容:「是啊,你可不能輕易就死了,不然我可又要為改嫁傷腦筋。」

    這個女人真是……斯內普幾乎要控制不住握緊了拳頭,自己一反常態地說了那麼多,雖然她不再隱瞞,可是要句真心話卻何其難。

    不過他準備用一輩子的時間和她計較,既然開了一個好局,也就不用急於一時。

    他很明智地順著話題問下去:「你那八個丈夫,除了扎比尼先生,都是死於意外?」

    博爾齊婭當然不認為斯內普這樣的男人會害怕所謂的意外,不過她還是隱晦地回答:「也有一半是因為我看不順眼。」

    這算是間接承認了她的心狠手辣,斯內普雖然早有準備,可是當明白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美人手上也有好幾條人命的時候,他卻感到既無奈又辛酸。

    「既然不願意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嫁給他們?」斯內普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髮問道。

    博爾齊婭哂笑一聲,和現任丈夫提起過去的那些男人多少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名義上她這輩子目前只有過斯內普一個丈夫。

    「我總覺得自己運氣不好,嫁了七個都不是好人。我從前雖然不見得眼高於頂,但是自認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吧,這些男人竟然都不肯好好過日子。有一腳踏進棺材裡的,有只愛野花香的,有愛酒瓶子勝過我的,有恨不得死在牌桌上的,當然也可能他們不喜歡帶著拖油瓶的女人。」博爾齊婭自嘲道:「不過歸根結底,這些都拜託馬斯的眼光所賜,他找來的男人雖然比不上他自己的薄情寡義,倒也沒遜色多少。」

    這件事斯內普是有所耳聞的,他當年初見這位岳父的時候,布萊恩家的種種事跡已經流傳了整個魔法界。雖然那個男人陰鷙而頗有能力,但是就衝著他老是拿女人做擋箭牌的手段,也實在令人瞧不起。

    「他手上有你的把柄?」這是斯內普所想到的唯一的合理解釋。

    博爾齊婭看了眼斯內普,心裡卻在天人交戰,但她要做的事情已迫在眉睫,就算現在不說,總有一天還是要有求於他的。何況衝著他那份雙面間諜的特種職業,他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保密人。

    「嗯?」斯內普又貼近了點,嘴唇都快靠在她臉頰上,熱氣暖烘烘地噴在她耳畔:「博爾齊婭,告訴我。」

    好啊,這個間諜倒是手段百出,連這種誘惑的法子都使出來了。

    博爾齊婭咬咬唇,努力忽視自己不合時宜的心旌神蕩,一把推開男人,從床上坐起穿鞋:「我帶你去個地方。」

    看見斯內普疑惑的眼神,她正襟危坐地解釋道:「記不記得我們蜜月的時候,我要求去見我的母親?」

    斯內普自然記得,但恐怕他會把密林的嬉戲記得更牢些。

    「她將世代相傳的寶物交給了我,而從前這樣東西並沒有到我手上。」博爾齊婭的語氣非常遺憾:「但我偏偏沒法捨棄。」

    「所以,」斯內普已經得出結論了:「並不是把柄,而是他手裡有你最想要的東西。」

    博爾齊婭無所謂地聳聳肩:「可我等到重活一世才發現自己做了件傻事。」

    斯內普很不解,博爾齊婭卻沒打算回答。

    不過她補充了一句:「托馬斯雖然是個手段陰險的野心家,可他確有本事把安娜哄得言聽計從,」博爾齊婭嬌笑了聲:「西弗勒斯,你還欠點火候。」

    斯內普的臉這下徹底黑了。

    兩人出門的時候,並沒有並肩出行,斯內普微微領先一步走在博爾齊婭前邊。

    雖然臉色不好,可他很好地保持了這個距離,既不顯得特別親暱,也沒有讓博爾齊婭出了自己的視線。

    謝菲諾留斯遠遠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擔心地問伊文娜:「他們又怎麼了?」

    伊文娜才不在意,她專心致志地揉著手裡鮮艷圓潤的橙子:「看斯內普的臉色就知道博爾齊婭佔了上風,有什麼可操心的?」

    ……

    斯內普的金庫對博爾齊婭來說早已不是秘密,但他是第一次見識到自己妻子的身家。

    不過,私人生意十分紅火的博爾齊婭並沒有在金庫裡給金加隆堆個小山。斯內普只看到十多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和一些排在架子上的箱子,看上去不見得很富有。

    博爾齊婭看穿他心裡想的什麼,隨手打開了幾個箱子:「金子夠用就好,多了俗氣,我更喜歡寶石。」

    斯內普看過去,發現那些箱子裡儘是光芒璀璨的各色寶石,成色好個頭大的鑽石也不在少數。

    他想起自己送給博爾齊婭的那條鑽石項鏈,突然不吭聲了。

    博爾齊婭心中暗歎這就是男人,卻仍笑著打岔:「這些都是留給小王子和小公主的,老王子得自己養家,他的妻子可全都指望他呢!」

    男人沒有反應,但博爾齊婭覺得應該沒事了,就又小心地從鎖得好好的箱子裡捧出一個小盒子,她將東西遞給斯內普:「這就是安娜留給我的東西。」

    裡邊只是一卷平凡無奇的羊皮紙,可上邊記載的東西幾乎全魔法界都認識。

    斯內普掃了一眼:「你為什麼在找霍格沃茲的創始人四寶?它們和戒指有什麼關係?」

    「那可不是創始人的,」博爾齊婭眼神十分狡黠:「既然你也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西弗勒斯,你也一定對它們勢在必得,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合作。……」

    斯內普卻猛地打斷她:「你在胡說什麼,我們之間還要用合作這個詞?」

    好吧,博爾齊婭還以為他生氣了,沒想到卻反是自己受寵若驚。

    於是她馬上就換上一種知錯的惹人憐愛的語氣道:「那麼你肯定會幫我的對嗎?」

    斯內普對她的見風使舵之快簡直啼笑皆非,草草地將羊皮紙塞回了盒子裡:「我想你可能已經準備了很久,用得到我的地方很有限。」

    博爾齊婭也不諱言:「承蒙您誇獎,的確大有進展。」

    這下輪到斯內普好奇了:「看來唯一會難倒你的就是怎麼溜進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出乎意料的是,博爾齊婭得意洋洋地否定了:「斯內普先生,您猜錯了,哪怕我暫時對寶劍沒有辦法,也不會勞煩您去偷它,我還指望您長長久久地在霍格沃茲幹下去,養活我和孩子呢!」

    不過斯內普又掃視了一眼這個小卻精緻的金庫,覺得自己的妻子實在是危言聳聽。

    「那其他的都不難到手,」斯內普不再和她糾纏這個問題:「你隨時可以要求我的幫助。」

    不過他可不想再去喝一次那讓人恨不得下地獄的藥水。

    博爾齊婭因為事情的順利而高興,只是她看到斯內普慢慢地踱步到一個架子前,就有點笑不出來了,但是現在去阻止會不會太心虛?

    出於魔藥大師的本能,斯內普注意到了架子後面一個不起眼的粉紅色小瓶子,裡邊還剩一半液體,斯內普不認識的魔藥寥寥無幾,因此他無法克制自己好奇地從架子上取下。

    博爾齊婭看著他拔開瓶塞,用手微微在瓶口扇了幾下,湊過去一聞,突然臉色大變地看向博爾齊婭,厲聲問道:「這是什麼?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博爾齊婭心裡有些惴惴,但是對斯內普的嚴厲表情卻不是很害怕。

    她奪過那個瓶子,重新將木塞塞好,心裡想著斯內普或許還得感謝她當年沒有一股腦兒的全用上。不然布萊克就可能直接在舞會上脫光衣服到處擄掠姑娘,然後在清醒後羞憤無比地用死咒對付斯內普。

    而如果布萊克沒有錯喝那杯飲料,那麼斯內普就會成為比布萊克還要著名的霍格沃茲的色/鬼,然後在第二天因為初體驗的不節制而雙腿發顫。

    她大大方方地承認:「就是你想的那樣。」

    「不,那時的你沒有能力拿到這種魔藥,博金不會理睬你,因為你沒錢。」斯內普稍稍想像就找到了罪魁禍首:「馬爾福,只有他能讓博金閉嘴不招供出他。」

    斯內普的怒氣開始在這小小的方寸之地輻射開來,他盯著博爾齊婭緊握著瓶子泛白的手,不知道是心疼好,還是失望好。

    「博爾齊婭,我一直以為是波特他們害我,但是現在想看,我卻認為那天非常美好,」斯內普低沉的聲音回想在博爾齊婭的耳邊:「我不想相信你是在欺騙我。」

    博爾齊婭深吸一口氣:「我不會狡辯,哪怕時光倒流,我還是這麼做。」

    斯內普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博爾齊婭卻堅持說下去:「當時的確發生了一些節外生枝的事情,我原本是打算讓你喝下魔藥的。但是波特他們來打岔,騙你喝下了他們的飲料,而布萊克大概是高興得過了頭,隨手拿起我給你的那杯就喝了。」

    她無奈地一笑:「事情就是那麼巧。」

    斯內普要聽的不是這個:「你什麼時候和馬爾福合謀的?所以他一定會護著你用來牽制我?你當時被托馬斯軟禁在家裡,我去請求馬爾福出面擔保的時候,是不是就像個傻瓜?」

    這樣一直站著讓博爾齊婭有些累,她走到一邊坐在了一個木箱子上,斯內普的眼神跟著她轉,看她揉著自己的腰,眼裡分明就有了些微不捨。

    「合謀談不上,你太看得起我了。」博爾齊婭知道斯內普乍然知道真相,口氣肯定不好,可是仍然有些不能接受:「卡那封勳爵死後,我有兩個選擇,你或者老馬爾福,你說我會選誰?」

    斯內普突然說不出話來。

    「西弗勒斯,也許是你對我們的開始不自信,」博爾齊婭歎了口氣:「可是你換個角度看看,事情非常的簡單。無非是命運把你推到了我的面前,而我選擇了你作為我的未來。」

    「我起初的確沒有選擇,馬爾福給了我一條路。可是直到你來布萊恩莊園正式求婚的時候,我才第一次覺得你是我生活裡的希望。」

    她指了指先前兩人看過的盒子:「你知道嗎?我現在回想起從前的自己有多麼的可笑,即便我對托馬斯言聽計從拿到這樣東西又如何?我未必能夠從當世最強大的兩個巫師手裡得到這四件寶物。即使我拿到了,那麼第五件在哪裡?亞斯塔路在哪裡?誰會想到是在你這個與世隔絕的男人手裡。」

    博爾齊婭看著斯內普:「你要是不出現,你要是不娶我,我怎樣都是功虧一簣,怎樣都是生活永無指望。」

    她看著已走到自己面前的斯內普,扶著他的手臂,將自己的臉埋進去:「當你帶著亞斯塔路來求婚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的人生真正的不一樣了。」

    魔藥瓶子在博爾齊婭手裡搖搖欲墜,斯內普歎了一口氣接過:「這是什麼魔藥?」

    「加溫的選擇。」博爾齊婭悶著聲音回答。

    「難道是亞瑟王的至交好友,最高貴的圓桌騎士加溫?」斯內普的眼睛放出光來,這代表著這支魔藥可能會非常古老:「他為了使亞瑟王獲得自由,自告奮勇去向一個醜陋的女巫求助。而那女人提出要和這個高貴俊美的男子結婚,加溫為了友情和忠義同意了。女巫就回答了那個問題,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博爾齊婭接口道,而且有些牙疼地回憶起這個故事的結尾:「而且那個女巫最後變成美女了。」

    斯內普對她的語氣感到好笑:「難道必須和一個醜陋的女人過日子嗎?」

    「這不重要,」博爾齊婭嘟囔了一句:「不過我的確已經主宰了自己的命運。」

    所以她瞄了一眼斯內普對魔藥滿懷興趣的樣子,大著膽子說道:「所以我還是挺喜歡這瓶魔藥的。」

    斯內普對此不發表評論,但是如果他就是那個讓博爾齊婭獲得自由,重新掌握命運的原因,他會非常高興。他看了一眼博爾齊婭脖子上的亞斯塔路,突然覺得這枚戒指最神奇的地方可能就是它非常的有人情味。

    他拉著博爾齊婭站起來,讓她倚靠在自己懷裡。

    「接下去你打算做什麼?」斯內普看著她的肚子,不認為這個女人還能折騰出什麼大事來。

    「我想我到時候必須對鄧布利多道出實情,那麼為了讓孕婦省省力氣,我準備到時候向你們一起說。」博爾齊婭有些賴皮地回答:「不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拿回這些原本屬於我們家族的東西,再多的事情恐怕我就無能為力了。」

    斯內普又頭疼起來:「日記本也不是問題,可是沒有救世主,誰來打敗黑魔王?」

    博爾齊婭卻像一點也不擔心地笑起來,甚至還有心情嫵媚地用流轉的眼波,風情萬種的嗓音地朝斯內普公佈答案:「一個女人。」

    斯內普不置可否,博爾齊婭以為他不相信。

    其實他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悅,明明是他用了各色手段誘著博爾齊婭說了真話,可是為什麼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卻仍沒有改變。

    「自從我認識了你,」斯內普不情不願地承認:「我不得不承認女人真的很難應付。」

    可是他抱著博爾齊婭的手卻越來越緊,可一點沒有不情願的意思。

    博爾齊婭的笑容越發明亮:「西弗勒斯,你只不過聞了聞魔藥,就情難自禁了?」

    斯內普嫌她總是說些煞風景的話,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哎呀,」博爾齊婭才不理他:「要是我們在金庫裡待得太久,你知道的,你一向要『磨蹭』很久的,貪財的妖精可是會問我們額外收費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都是兩個人的對手戲,將近六千的字數,我被搾乾了。

    加更給微汐的長評,還有謝謝豆豆、阿瞞和無名氏童鞋給我扔的地雷。

    今天俺的簽證也出來了,9.26-10.8我就飛到土耳其去玩了。走之前我會把本文寫完,沒有來得及發的就會放存稿箱,這樣保證假期不會斷更,回來以後就會有新文啦~

    對於昨天被推文弄得飆淚的孩子們,獻上紙巾。

    再推薦一下翠寒煙這個作者,不過她是寫德赫的,最有名的作品就是《重回少女時代》,寫的非常有味道。她還有一篇文《中世紀傳說》不知道完了沒,寫的非常有意思。少爺做了領主,赫敏是伯爵夫人哈。




第108章 最新更新下


今夜的裡德爾府安靜得□人,伏地魔高高在上地坐在眾人眼前,卻長久都未開口。烏黑的髮絲垂下來遮住了他光潔的額頭,血紅的眼睛卻從發間偶爾閃耀出一絲半點的不悅,修長的食指扣在一邊的扶手上,偶爾的幾聲輕敲卻仿若重重擊打在人的心頭,催人窒息。

    斯內普餘光往兩邊瞟了一下,發現自己和貝拉已經處在和黑魔王最近的位置,其他人不知什麼時候都縮了回去。

    就連馬爾福也在自己身後半步遠的地方,他打量了一下貝拉,卻只看到她滿含癡迷盯著伏地魔眼睛都不眨的模樣,心裡對今晚荒唐的聚會冷笑了一下。

    就在此時,那位沉默了很久的大人終於開口了。

    「我……」伏地魔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不想再這樣僵持下去。」

    斯內普和馬爾福都渾身一凜,瞬間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求有人為自己主動打破僵局了。

    貝拉則恨得咬牙切齒:「我的主人,鄧布利多實在太狡猾了,他始終不願意和我們正面應對,而且魔法部一直居中調停,想著誰都不得罪。如果我們再顧忌下去,只會越來越束手束腳。」

    眾人無聲,但心裡都很贊同貝拉的話。

    伏地魔現在還沒有失去理智,斯內普歎息道,所以他不會主動挑起戰爭,不然師出無名,不是人心所向,就失了先機。這時的他還想著當一個領袖,而不是魔王。

    伏地魔的眼睛看向馬爾福:「盧修斯,你有什麼好辦法?」

    因為馬爾福家新誕生了個孩子,可夫婦二人卻沒有因為這個新生命而關係融洽,盧修斯自己也整天在外奔走,短短幾個月裡他英俊華美的面龐就迅速消瘦了下去。

    盧修斯想了下,圓滑地回答道:「自然是想辦法讓鄧布利多先出手。」

    伏地魔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卻不見得多滿意,眼神又轉向斯內普:「西弗勒斯,盧修斯的出身決定他謹小慎微慣了,我想你的手段可能會大膽點。」

    食死徒內響起一陣陣竊笑聲,但盧修斯臉上沒什麼反應。

    斯內普太知道伏地魔需要什麼了:「主人,我們現在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至於如何得到這個宣戰的理由,我覺得可以不拘手段,必要的時候栽贓嫁禍也行。」

    「我願意為您打聽鳳凰社的動向,然後利用他們的愚蠢做一件引發眾怒的事情,那我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消滅這個沒有頭腦的組織了。」斯內普並不認為鄧布利多是想一直拖下去,因為在從前戰爭早就爆發了:「我願為您的大業效力。」

    伏地魔坐直了身體,好像終於感了點興趣,但是卻沒有對斯內普的話進行讚揚。

    他只是點了點頭,冷淡地說了聲:「知道了。」

    眼神卻落在了貝拉身上。

    斯內普不知他心裡有什麼計劃,只好靜觀其變。

    會後,伏地魔讓他們離去,卻只留下了貝拉一人,他看見布萊克家的眾人心神不寧地等在門廊處,轉頭就走。

    鄧布利多此時正在霍格沃茲校長室裡等他,一見到斯內普風塵僕僕的皺著眉的模樣,鄧布利多就像是先知一樣,笑呵呵地問坐在椅子上的魔藥教授:「伏地魔坐不住了?」

    斯內普早已對他的洞若觀火習以為常:「他似乎要把事情交給貝拉去做,我沒用得到更多的信息。我只能提醒你,管好你鳳凰社的那幫人,不要讓他們在衝動之下做了傻事。」

    不過兩人都明白,既然伏地魔鐵了心要算計,我在暗敵在明,實在是防不勝防。

    但詭異的是,其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都風平浪靜,就連斯內普也要禁不住懷疑那夜的事情是不是錯覺。

    此時他正陪著博爾齊婭在馬爾福莊園做客,斯內普之所以沒有拒絕,就是不想懷著孕的妻子忙碌。既然馬爾福家準備好了盛宴,他也不介意假他人之手享受一下。

    兩個男人正在書房聊天,博爾齊婭和納西莎坐在嬰兒房裡,馬爾福未來繼承人的房間裡堆滿了聖誕禮物,小精靈保姆正一個一個拆出來,選新鮮有趣的逗著小少爺玩。

    納西莎慈愛地看著才半歲的德拉科,看他銀灰色的大眼睛跟著小精靈手上的東西轉,還不停地撲騰著想伸手抓一抓。

    然後端起茶杯感慨道:「你出門和我見一次面真不容易。」

    那次還是剛剛查出懷孕的時候,轉眼都快一旬過去了,博爾齊婭有點赧然,但斯內普實在看得太緊了。

    好在她現在不到五個月,身段還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行動也還算靈活。

    「我看盧修斯的臉色一直不太好,怎麼你們還沒有和好?」博爾齊婭伸出手給德拉科抓著,這小子力氣還挺大。

    納西莎看著兩人嬉鬧,臉上卻掛著冷笑:「即使他有心退出也晚了,伏地魔決不允許有活著的人叛離,貌合神離的生活總比孤兒寡母的好,只要德拉科沒事就行。」

    最後一句話納西莎說得特別輕柔酸澀。

    博爾齊婭深有所感地摸摸自己的肚子,納西莎看了她一眼:「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不過西弗勒斯肯定很高興吧,他那樣的家庭……」

    「我覺得他高興得太過了,你也看到了,沒有他的允許我都不能出門,」博爾齊婭雖是抱怨著,語調卻摻雜著顯而易見的甜蜜,納西莎還來不及揶揄她,卻見博爾齊婭的眼光變得十分深邃,然後略帶玄機地對她感歎:「我們都在傾盡一切保護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恰在此時,德拉科開心地「咯咯」笑了一聲,納西莎差點沒忍住自己的淚水。

    她只好極力掩飾住自己的失態,轉身用手絹揉了揉眼眶,待到平復了一點才正色道:「我之前就想問你了,博爾齊婭,你究竟要對我說什麼?」

    博爾齊婭使了個眼色給小精靈,那精靈立刻乖覺地給房間施下了只有精靈才懂的防竊聽咒,將空間留給了兩個女人和無知的小孩。

    「你膽子很大,納西莎,曾經想過單槍匹馬地給黑魔王點顏色看看,既然我們殊途同歸,我想你不會介意給我提供點幫助。」博爾齊婭黑色的眼睛閃動著誘惑:「為了孩子,幫我!」

    納西莎的喉嚨有些艱澀,困難地開口:「你想要怎麼做?」

    但是博爾齊婭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說了一句她幾乎快忘記的事情:「你知不知道盧修斯曾經從伏地魔處得到過一件非常危險的黑魔法物品。」

    納西莎點點頭:「盧修斯把它藏起來,我還記得那次是西弗勒斯把他和東西一起送回來的,似乎是一本書。」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博爾齊婭推測:「我想盧修斯事後可能調查了一下那樣東西,可是那樣東西把他也嚇壞了。」

    她握住納西莎的手:「那是黑魔王的一部分,他將自己的一片靈魂封存在16歲時寫的日記本裡。」

    納西莎嚇得白了臉:「你是說魂器?」

    這下博爾齊婭倒是有點驚訝,納西莎立刻冷靜下來:「我是布萊克家的女兒。」

    「你們只要不去碰它,暫時不會有任何危險。」博爾齊婭的目的不是這個:「但是魂器不只一個,據我所知,你姐姐貝拉的金庫裡還有一個,但是我必須借助你的手拿到它。」

    這事情只需要耍個小把戲,對身為親妹妹的納西莎並不困難:「你要把它們都摧毀嗎?」

    「是的。」博爾齊婭坦誠:「我已經到手了一個,正慢慢地朝目標靠近,納西莎,你要幫我嗎?到了那一天,我們一起消滅所有的魂器,你可以享受一下用地獄火焰折磨伏地魔靈魂的快感,那個坐在王座上,靈魂殘缺不全的怪物是長久不了了。」

    納西莎有些憔悴的臉龐上漾起了很久不見的笑意:「那我只要幫你進入貝拉的金庫就可以了?」

    她轉身抱起德拉科:「乖寶貝,我們去找你的爸爸。」

    聖誕夜裡,馬爾福莊園的壁爐燒得暖洋洋,盧修斯很意外納西莎會主動來找他,斯內普卻帶著瞭然的眼神看了眼博爾齊婭。

    「盧修斯,」她很久沒有這麼和氣地說話了:「德拉科已經半歲了,下個月就是我的生日,我們在馬爾福莊園辦個宴會吧。」

    盧修斯根本求之不得,納西莎的主動示好讓他欣喜不已,要不是還有客人在,他幾乎就要控制不住上前好好摟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納西莎笑著看著斯內普夫婦二人:「你們也會來吧?我到時候一定給你們發請帖。」

    博爾齊婭雖是站在斯內普的身邊,可是男人的手摟在她背後,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她仍笑道:「如果方便,一定會來。」

    她既然這樣答應了,斯內普也不好說話。

    馬爾福夫婦將兩人送到門口,納西莎的雙眼神采奕奕,彷彿將要去幹件歡天喜地的大事,讓盧修斯更是打算下足力氣要辦一個豪華的生日宴會取/悅她。納西莎卻抱怨道:「我只是為了親朋好友們都來見見德拉科罷了。」

    博爾齊婭笑著附和:「是的,一切為了孩子。」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

    聖誕節那天,是魔法部事先安排的魁地奇年末決賽,特地放在節日當天,也是為了達到更好的節日慶祝效果。而且不出意料,全場更是爆滿。

    而對於擁有全歐洲第一找球手詹姆斯·波特的查得理火炮隊來說,只要其餘選手正常發揮,勝利幾乎就是囊中之物。

    布萊克卻不在狀態,不知為什麼詹姆斯給自己和莉莉安排的包廂雖然豪華且視野好,隔壁卻坐著布萊克家的眾人和姻親。而貝拉尖酸嚴厲的評價和查得理火炮隊每次斗球都必會發出的戳破人耳膜的笑聲,更是讓布萊克如坐針氈。

    終於,球賽進入到最高/潮的時刻,雙方找球手在巨大的圓形體育場內飛快地繞場飛行,交替獲得領先,在他們身前就是決定冠軍歸屬的金色飛賊。

    從包廂內,布萊克只能看到兩道金色的光影不斷梭巡在眾人眼前,他的拳頭滿是汗緊緊捏在一起。只要贏了,贏下這場比賽,詹姆斯就是國內和國際的雙料冠軍。

    莉莉更是緊張地站了起來,所幸哈利已經睡著了,沒有受到週遭喧囂環境的干擾。

    而讓她幾乎激動地要癱倒在座位上的是,詹姆斯首先裡緊抓的金色飛賊和整個球場裡如星光一樣閃耀的鎂光燈。

    詹姆斯·波特的頭髮亂糟糟的,臉上滿是晶亮的汗水,一邊臉頰還粘滿了沙子。

    可是當他騎在掃帚盤旋在賽場制高點的一剎那,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同時站在了人生的頂點。數不盡的財富,令人目眩神迷的榮譽,家中的嬌妻稚子,都是他可以為之自豪的一切。

    就在所有人為這一刻狂歡,時間彷彿都要凝固的時候,一道紅光穿透了所有人的視線,精準地擊中了那個閃耀的明星。

    詹姆斯·波特從他人生的頂點摔了下去。


第109章 最新更新下


  電光火石間,人們只看到穿著鮮紅色球衣的詹姆斯·波特在巨大的圓形球場裡,像一個小紅點一樣飛速墜下,一聲悶響後下方的沙地揚起一股塵土。這遮擋住了人們的視線,所有人都想往前擠,看一眼這位體育明星傷得怎麼樣?人們臉上同時充斥著驚慌疑慮,不知這不曉得從何處而來的紅光會不會又突然發動,威脅到場內無辜的人。

    魁地奇球員們指揮掃帚飛速下降,開始往波特摔下的地方靠攏過去。

    莉莉渾身發冷,緊緊握著圍欄的鐵質欄杆呆呆地看著,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應該放聲大哭還是就那麼翻身跳下去,趕快去到丈夫身邊。她遠遠看到丈夫的隊員對自己比了個手勢,意思說是沒有大礙。

    布萊克站在她身後,臉上的肌肉緊繃,幾乎可以看到隱隱的青筋在抽動。

    如果莉莉此時轉身,一定可以看到他黑色的雙眼噴射出的憤怒的火焰。他看得很清楚,紅光是從球場最下方的器械儲藏室裡射出來的。他看到了探出窗戶的那張醜臉,就算小精靈都長得一模一樣,他也認得出萊斯特蘭奇的小精靈牙牙。因為她的耳朵在貝拉新婚的那一年,被她脾氣暴躁的女主人割掉了一半。

    他聽到貝拉響亮的呼喝聲吩咐牙牙去特供區給包廂裡的人端飲料,他有意識地就將注意力分到了這隻小精靈身上。

    果不其然,這群隔壁包廂裡的下巴幾乎都要抬上天的矯揉造作的純血真的沒安好心,那小精靈走到了球場最底下,卻沒有端飲料。而是悄悄地潛進了器械儲藏室,待了好久都不見出來。就在布萊克已經決定放棄時不時的觀察時,那小精靈竟然掏出了一根魔杖,巫師的魔杖,擊中了詹姆斯。

    布萊克幾乎要昏厥過去,如果他能在預感不妙的時候,在心生懷疑的時候就去抓住那個小精靈,是不是就能避免這出鬧劇?他無法面對這樣的真實,貝拉猖狂的大笑又傳來,幾乎就要把他逼入絕境。

    莉莉只聽到一聲響亮的動靜,就看到布萊克一腳踹開了兩間包廂之間的暗門,金色的鎖頭扭成一團,飛到了遠遠的角落裡。

    她不明白這時候布萊克還在添什麼亂,可看到踹開的門後氣定神閒站著的那群光鮮亮麗的人,她立刻不自在起來。這不僅僅是因為她面對這些不屬於一個世界的人的習慣反應,更是因為他們臉上的那種冷漠,讓她為自己的丈夫心疼起來。

    貝拉鮮紅的嘴唇像是剛剛喝飽血,塗著黑色甲油的手捏了捏身旁蹲著的牙牙完好的半邊耳朵,她眼角眉梢帶著得逞和幸災樂禍的笑容看著闖進的布萊克嘲弄道:「看看這是誰?這是我視出身和錢財如糞土的,現在蝸居在霍格莫德小屋裡的兄弟。」

    「少廢話,貝拉!把你身邊的小精靈交出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布萊克不想對著貝拉的冷嘲熱諷浪費時間。

    「你是布萊克家的誰?想對我不客氣?」貝拉望了眼坐在身後的沃爾布加和奧賴恩:「你別忘記了,你現在只剩一個名字,沒有姓氏。是誰讓你膽大包天地膽敢闖進布萊克家的地盤!」

    雷古勒斯在父母身邊沉默著,萊斯特蘭奇兄弟站到了貝拉背後。

    這時,奧羅已經進場,他們的領隊正用魔法向全場宣告冷靜,請觀眾們有序撤離此處。門口的奧羅會對所有人例行盤問,只有排除了嫌疑才能離開。

    然後他朝高級包廂走來,畢竟這裡的觀眾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必須親自上前打招呼,以防他們對奧羅的行動有所抗議。於是此時還是個小隊長的金斯萊·沙克爾剛剛到達球場最頂層,就一眼看到了明顯被破壞的兩間包廂,和對峙著的關係極為微妙的人們。

    「諸位,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金斯萊好像在問天氣如何。

    沃爾布加自然領情,這位布萊克家的大家長出面應道:「只是一些小麻煩,不足掛齒。」

    莉莉看著她那張不屑帶點諷刺的臉,突然想起了與她有幾分神似的多瑞亞,她對待自己也是這樣一副表情,彷彿她只是一樣多不足掛齒的東西,要不是詹姆斯娶了她,多瑞亞可能根本不會浪費一絲一毫的精力來應付自己。

    而沃爾布加不同的是,當她對待自己不合心意的親子時,她的冷酷比多瑞亞更甚一籌。

    也許這就是流傳在布萊克永遠純潔的血統中的,對於榮耀、純血、忠誠、高貴的偏執,她突然不寒而慄,直覺這是一個針對己方的圈套。

    可是她攔不住自己身邊的人向金斯萊怨憤地控訴:「貝拉特裡克斯指使了她的小精靈襲擊了詹姆斯·波特!」

    金斯萊不由瞪大了眼睛,這指控太嚴厲了,雖然奧羅就是為了襲擊事件而來的:「西裡斯,這……小精靈是不允許使用任何傷害性的魔法的。」

    「是,我知道!」金斯萊和鄧布利多走得很近,但不代表他會無條件信任自己,布萊克有些喪氣,可是他瞭解小精靈,他能說服對方,他的眼睛又亮了起來:「但是如果小精靈被主人允許使用魔杖的話,它就能使用任何魔法,完成任何它主人要求它完成的事情。」

    他意有所指地瞪向貝拉和牙牙,含義不言自明,牙牙的耳朵微微地抖了一下,似乎被貝拉摳疼了。

    布萊克趁勝追擊:「我們只要檢查貝拉的魔杖,進行咒語回溯,就能掌握確鑿的證據了。」

    金斯萊在心裡歎了口氣,布萊克可以把話說得理所當然,他卻不能這樣做。

    貝拉其後的話也驗證了他的想法:「哦?原來你們已經把我當做嫌疑犯對待了。」

    莉莉上前扯了扯布萊克,示意他不要急進,現在他們需要的是緩一緩,重新制定對策,用可靠的證據將貝拉定性為嫌疑人,而不是在這裡毫無根據地爭吵。

    可是對方卻不理睬她:「貝拉!你敢不敢把魔杖交出來?!」

    「憑什麼?」貝拉的回答更讓人確定她是在心虛。

    雷古勒斯也站到了前列,蒼白著臉對著自己的哥哥:「你沒有證據,別再這裡胡攪蠻纏。」

    可是布萊克不聽,堅持要貝拉證實她自己的清白,而對方顯然也沒有配合他的義務。

    如此情況又整整膠著了半個小時,場內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其餘的奧羅開始慢慢向此地靠攏,場面變得有些難看。

    布萊克覺得自己勝利在望,用盡各種方法描述自己的所見,繪聲繪色地表述自己可靠的猜測,貝拉早已不說話了,由著他一個人表演,這讓布萊克更加自信,他要在此為詹姆斯討回一個公道,順便打擊一下這些伏地魔爪牙的囂張氣焰。

    金斯萊更加為難了,他身形高大,皮膚黝黑,可是此時卻焦急地能從膚黑的臉頰上看出焦灼的紅暈來。

    似乎是不耐煩在這裡浪費時間,貝拉突然站起來,把自己的魔杖往金斯萊一指,唬得周圍的人差點如臨大敵,布萊克更是準備和這個暴露無遺的嫌犯交個手,沒想到貝拉只是帶著點惱怒叫道:「拿去!動作快點!」

    布萊克反而呆住了,這和他預想的有些不符,他木木地看著金斯萊接過貝拉的魔杖念了個咒語,裡邊冒出銀色的光來。

    這說明這根魔杖今天沒有使用過,布萊克的雙眼有點迷茫起來,他的眼神飄過貝拉的臉,又飄到那個低著頭的小精靈身上,然後是萊斯特蘭奇兄弟肥胖虛腫的面頰,再是沃爾布加冷冷的嘲諷的笑容,奧賴恩照舊是對他一副失望至極的表情。

    至於雷古勒斯,他還是蒼白著臉,看著哥哥望過來的眼神似乎是承受不住,把臉別了開去。

    布萊克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他知道小精靈用的魔杖肯定屬於這個包廂裡的某一個人,可是他不能要求奧羅再去檢查。他猜錯了一次,就失去了接下去的機會。

    人群漸漸經過他身邊散去,貝拉得意洋洋地與他擦身而過:「你想冤枉我?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

    金斯萊在人走光後,拍了拍布萊克的肩膀:「我去和鄧布利多談談這件事,讓他早作準備。你先和莉莉去醫院照看詹姆斯,情況好像不太嚴重。」

    可是莉莉好像很疲憊的樣子,她有預感,這些從少年時期就衝動而欠周全的劫道者們,以布萊克為代表,今天又出了醜,而且可能後患無窮。

    然而,詹姆斯·波特的傷勢比他們想得嚴重得多。

    鎮痛之後他還在熟睡,醫生在門外對著莉莉和布萊克說道:「魁地奇球員發生這種情況並不鮮見,而且他只是中了一個昏迷咒,但是……」

    莉莉耳朵轟鳴著,手不由地緊緊擁住了懷中的嬰兒,依稀聽到醫生說:「很不巧,波特先生傷到了韌帶。雖然魁地奇並不需要劇烈的腿部運動,但是對於一個追求速度和技巧的找球手來說,腿上不能使勁意味著他不能完美地控制掃帚,也會影響到掃帚對於主人意圖的感知。他也許不再適合找球手的職位,或許他可以試試別的……」

    這種安慰實在太過於差強人意,莉莉幾乎要站不住,找球手是詹姆斯最引以為傲地發揮出他所有天賦的職業,事實上他也成功地站上了巔峰,可是這樣的結果實在太殘酷了。

    「不是有魔藥嗎?魔藥,能夠讓肌肉癒合,還有那什麼韌帶恢復如初的魔藥……」布萊克突然對自己冒出來的想法興奮起來。

    那醫生皺著眉,心想這人在霍格沃茲沒有好好讀書嗎:「沒有這樣的魔藥,如果什麼病症都能治好,那巫師就不用面對死亡了。」

    「病人很快就會醒,你們到時候記得來叫我。」醫生說完就轉身走了。

    且不說詹姆斯·波特醒來是什麼情況,但是食死徒和鳳凰社間的戰爭大幕已經拉開,第二天,所有的報紙雜誌上都是兩方互相指責的口嘴仗。

    鳳凰社指責以布萊克家為代表的、擁護黑魔王的純血家族,意圖以傷害格蘭芬多著名球星詹姆斯·波特為事因,掀起魔法界大戰。

    食死徒則還擊說鳳凰社將詹姆斯·波特的意外受傷毫無根據地栽贓在自己身上,企圖玩弄輿論、混淆視聽,博取大眾同情。

    然而,布萊克和自己本家發生的那幕被麗塔·斯基特添油加醋地寫成了報道,還佐以大幅照片,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擅自闖入對方包廂、只憑揣測指責別人的樣子。這是他繼婚約事件後不足半年又一次見報,依然不是什麼好事,更沒有辦法力挽狂瀾。

    詹姆斯·波特在住院中也不得平靜,只是在門口蹲守的記者們常常會被病房裡扔出的花瓶和拖鞋襲擊,於是這些小報言之鑿鑿地猜測這位明星的情況可能不太好。

    鄧布利多運用了最大的才智和對方玩起了文字遊戲和輿論手段,雖然形勢始終沒能對鳳凰社更有利,卻也沒有朝伏地魔一邊倒。

    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但他面對著那些年輕的卻涉世未深的臉,卻不由感歎戰爭雖然殘酷,卻何嘗不能使人成長。

    抑或是,這些格蘭芬多的年輕人能像盧平一樣,在做事前稍稍冷靜地想一想,也會對鳳凰社帶來莫大的益處。可這只是一種無意義的假設,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特點,盧平只有一個,而這樣的盧平也是因為身為狼人的坎坷經歷而鍛造出來的。

    可真正能讓鄧布利多放心信任的,也只有他一個。

    他下了決心要將盧平納入自己的學校裡,以便更好地培養和保護鳳凰社的有生力量。

    「盧平,黑魔法防禦課的職位,不出意外的話,下個學年會空缺。」鄧布利多彷彿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伍德豪斯教授從天文塔的階梯上滾了下去,估計要在聖芒戈躺上半年,我上次去看他,他全身還包著繃帶。」

    愛麗絲的聲音細細的,十分輕柔:「可是這個職位不怎麼安全。」

    隆巴頓夫婦對盧平投去擔心的目光,一直沒有做聲的布萊克卻說道:「盧平是很勇敢的。」

    鄧布利多點點頭,滿意地看到盧平沒有拒絕,實際盧平正為「勇敢」二字而怔忪。如果他真的「勇敢」,又怎麼會在四個月前,在成為狼人後第一次沒有在月圓變身,而是躺在床上無力地發著低燒的時候保持了沉默呢?

    他不敢問索菲亞,卻一直在享受著這無比美妙的生病的感覺。他不用再經受骨骼被拉長數倍的劇痛,不用承受皮肉被撐開長出粗硬毛髮的慘狀,也不用在變身後發現自己赤身露體地躺在野外,在之後的幾天裡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只是想做個人而已,盧平暗暗罵自己「懦夫」。

    梅林很快給了他一個真正做懦夫的機會。

    索菲亞手裡魔藥的來路只有一個,而在二月的時候,當她沒有給自己及時服藥之後,盧平就對自己說:來了。

    他等著斯內普,等著他提出自己的條件,魔藥的來路根本毋庸置疑。

    他卻沒想到自己坐在Ms. Panse包廂裡等著的是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她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身形,已經隆起的肚腹比索菲亞的小上許多,身姿依然優美異常,不算豐腴,但自有瑩潤的美感。

    「真沒想到,」盧平不由冷笑:「我們幸運的魔藥大師知道他家裡的女人背著他做這種事嗎?」

    「那你呢?」博爾齊婭毫不示弱:「你看到我這樣意外,是因為你連問一問索菲亞魔藥從哪裡來的勇氣都沒有嗎?

    盧平粗粗地喘了一口氣,沒有言語,琥珀色的透著危險神彩的眼珠狠狠地打量面前的人:「斯內普太太,我真是小瞧了你,你在學校裡演戲演得很累吧。」

    「那只能說你不夠聰明。」博爾齊婭冷笑:「少說廢話,你不會以為千金也難買到的狼毒藥劑是免費的吧,你可是已經享用了半打。」

    盧平漲紅了臉,惡聲惡氣地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對索菲亞承諾過,不會為難你們。」博爾齊婭的語氣緩緩的,帶著點壞心眼的誘惑:「是鄧布利多校長室裡的一樣東西,不怎麼重要,而且在我完事後你可以立刻還回去,對我們的DADA教授來說一定一點都不困難。」

    盧平不敢放鬆警惕,聽到校長室這個詞讓他如臨大敵:「到底是什麼?」

    「分院帽。」

    盧平突然詭異地鬆了一口氣,但他不想就這麼容易地答應,他還要為難一下面前的女人,讓她不敢在以後繼續有恃無恐。

    他才張開口,就被隔壁的尖叫打斷了。

    盧平正打算置若罔聞繼續和對方的談判,博爾齊婭已經重新罩上外袍皺著眉走了出去。

    這個女人竟然完全不給他開口的餘地,盧平又羞又恨,只能跟著出去,外邊亂糟糟的,客人們正驚慌失措地奪路而逃,服務生們勉強維持著餐廳內的秩序。

    隔壁包廂的門大開著,裡邊坐著盧平認識但不熟識的一家人,布萊克的一家人和姻親。

    他們應該正在舉行家庭聚會,菜剛剛端上來,銀器下的爐火還紅彤彤的尚未熄滅。

    可是有人的生命之火已經熄滅了,貝拉正大聲咒罵著鳳凰社,沃爾布加像喝了狂躁魔藥一樣趴在丈夫身上大哭大叫,其餘人皆是被震驚到死一樣的沉默。

    沃爾布加抱著的丈夫,奧賴恩·布萊克,趴在桌子上,整個臉浸在才上桌的奶油海鮮湯裡毫無聲息,奶白色的湯漸漸飄起紅絲,最後變成了一盤血水。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一直在和有關部門打交道,這種交道很不好打,非常累,幾乎沒有時間滾上來看看……

    努力完結ing……

    26號前更新會變多,要是看到1萬一章也不要驚訝,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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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最新更新下



博爾齊婭一看裡邊,就知道那個吐了一盤子血的人已經沒救了。她有些心煩意亂,第一反應就是怎樣讓自己的店不至於名譽掃地。做飲食業的最怕客人在店裡吃出問題來,然而現實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她想了想,低聲吩咐露西,讓她通知盧修斯·馬爾福來收拾局面,他的身份地位,於公可以最大限度地壓制輿論的胡亂揣測,於私布萊克家的人也不會太過為難他。

    等裡邊的受害者家屬全都能夠冷靜下來以後,事情才有繼續調查和談判的可能。博爾齊婭也有懷疑的人,可她並不想插手這件事。

    露西卻在走前壓低了聲音告訴她:「小姐,我已經吩咐所有的員工都不准在奧羅到前離開店裡,可是還是有一個人不見了。」

    失蹤的人是一個在這裡幹了半年的半生不熟的打下手的小廚師,叫做傑森·威爾克斯,博爾齊婭記得他是去年才畢業的格蘭芬多。

    但是博爾齊婭並不認為格蘭芬多就都是品行節操純潔無暇的人,比如現在還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男人,就在等著她承諾之下的好處。

    博爾齊婭不否認自己有遷怒的意思,她冷沉地質問:「萊姆斯·盧平,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盧平因為對話被打斷,心裡始終不上不下地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覆,在看到奧賴恩·布萊克離奇殞命後,見到博爾齊婭有條不紊地找到餐廳管理人員談話,更是感到好奇。

    沒想到,轉身就被人不客氣地當做不速之客,臉上頓時又青又白。

    可與其下次再來自取其辱,不如今天把話一氣說明白。

    「我只要把分院帽拿出來,你用完之後我再放回去就行了?」盧平又再次確認道。

    博爾齊婭似乎看穿了他的心理,既不願放棄狼毒藥劑又不願失去鄧布利多的信任,而且在盧平看來,分院帽根本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她美麗的臉上揚起一陣了然又輕蔑的笑容,不甚真誠地回答道:「沒錯。」

    盧平嚴厲地盯著博爾齊婭,而面前的女人根本不害怕也不迴避,他歎了口氣:「如果我做到了呢?」

    「沒有如果,你必須做到!」博爾齊婭不留餘地,拋出的籌碼卻也足夠誘人:「看到這家店了吧,這裡有一半的股份屬於我,而我的丈夫是當世魔藥大師。萊姆斯·盧平,現在你可以相信,即使沒有斯內普,我也有財力保證源源不斷地供應藥劑給你,以確保你做一個正常人!」

    盧平震驚地四下打量,深藍色條紋的大理石鋪地,莊嚴的花崗岩穹頂,威嚴潔白的羅馬柱和鎏金華美的金屬圍欄,前一刻還爆滿的坐席和穿梭不斷的服務生,還有金加隆交易的叮噹聲和支票簽字筆的沙沙聲。

    他甩了甩頭,看著面前的女人,這女人是鼻涕精斯內普的妻子,而斯內普現在過得比誰都好。

    和他做過對的格蘭芬多劫道者,彼得已死,自己輾轉在社會中艱辛過活,西裡斯幾乎身無分文地被掃地出門,至於波特,正沉浸在職業生涯永遠中斷的挫折裡爬不出來。

    他看著博爾齊婭,又隱隱想起斯內普的臉,突然不寒而慄,但是這還遠遠及不上每月面臨月圓變身的恐怖、索菲亞的失望和孩子的未來。

    盧平伸出一隻手:「一言為定,你必須保證我這一生會一直正常下去。」

    「一言為定,」這樣的結局博爾齊婭一點都不意外:「或許你可以寄希望於西弗勒斯開發出永久性的狼人免疫藥劑。」

    盧平苦笑:「問題是到時候,我未必有你看得上的利用價值。」

    博爾齊婭倒是詫異於盧平的豁達,捧場地一笑。

    奧賴恩·布萊克的死亡最終以貼滿大街小巷的傑森·威爾克斯的A級通緝令而告終,但博爾齊婭私下揣測這通緝犯的屍骨估計已經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裡爛得不成樣子了。

    但是布萊克以生命的代價對伏地魔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因為通緝犯格蘭芬多的身份,食死徒盡情地把污水潑在了鄧布利多和鳳凰社身上。

    如果說,之前詹姆斯·波特事件是打了擦邊球的話,這次則是切切實實將一個可供栽贓的莫須有罪名送到了伏地魔的手上。

    報章上長篇累牘的討伐和譴責不絕於耳,鄧布利多在做了幾次公開聲明後就保持了沉默,以至於莉莉在鳳凰社例會上問起校長,今後該怎麼辦時,老巫師顯示出了一種既堅定又決絕的態度。

    他睿智的藍眼睛在半月形的鏡片後面閃光:「我們愛好和平,也不懼怕戰爭。」

    鳳凰社的所有成員背脊挺了挺,全部對即將到來的戰爭有了準備,鄧布利多用一句話作為戰爭動員,收效甚好。

    然而莉莉·波特卻不能這樣樂觀,她現在缺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如果詹姆斯真的不能重返魁地奇賽場,那麼至少在鳳凰社面臨危機時,他必須堅強起來保護自己還有哈利。

    她一言不發地去聖芒戈辦了出院手續,回到病房中發現詹姆斯一反常態地起床站在窗前,因為頻繁的訓練,他的身形明明是高大健壯,充滿了力的美感。

    而這一刻他拄著枴杖站在晨光裡,突然讓莉莉覺得丈夫一貫偉岸的背影顯得異常蕭瑟。

    她的眼眶紅了起來。

    「詹姆斯,」莉莉從後面靠上他的肩膀:「我昨晚去了戈德裡克山谷,校長認為現在的形勢已經不容鳳凰社退卻了,如果戰爭真的來臨,我……還有你肯定會站在前線,你不能這樣下去。」

    波特的臉有些清瘦,也許是因為整夜整夜得不能入睡,看起來非常憔悴:「莉莉,我明白,如果一旦開戰,眼下只有活下來是最重要的。」

    「我已經失去了一根韌帶,不能連命都丟了,對吧?」他的嗓音聽起來十分的無奈,莉莉扳過波特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用最溫柔的語調安慰道:「是的,至少為了哈利,我們得要堅強。」

    波特只靠了一會兒,就直起身體,莉莉這才發現他的黑眼睛裡恢復了一些神彩:「我已經打算好了,反正戰爭全面爆發之後,魁地奇聯賽一定會被強制停止,我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療傷休養。」

    他能這麼想就好,莉莉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

    詹姆斯充滿希望地又給自己設想了另一條路:「我還是可以回到我熱愛的魁地奇運動裡,但是我會以教練的身份回歸,我一樣可以帶領隊伍重新站到榮譽的巔峰上。」

    莉莉聽到這話怔了一下,找球手當教練?

    她明白自己丈夫的優點和缺點,無與倫比的在掃帚上的天賦,他健壯的大腿緊夾住掃帚的樣子常常令莉莉心跳加快;可是詹姆斯不是一個能夠顧全大局的人,只有魁地奇的獨特規則能夠滿足他個人英雄主義的發揮。

    但是帶領一支隊伍?他既沒有足夠的人格魅力折服所有人,也沒有足夠的團隊合作的經驗去制定複雜的比賽策略和進攻防守路線。

    他甚至都不是非常瞭解他在查得理火炮隊的隊友們的技術特點,要說和他們一起吃喝玩樂,他大概更精通一些。

    不過莉莉很理智地選擇了沉默,戰爭會持續幾年誰都不知道,也許詹姆斯到時候就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主意了。於是她微笑著鼓勵了他,轉頭收拾起東西,夫婦倆準備回家。

    在鳳凰社眾人都在摩拳擦掌又惶恐不安的時候,鄧布利多、阿拉托斯·穆迪還有斯內普正在霍格沃茲的校長室內劍拔弩張。

    穆迪是個英勇無畏的奧羅,可是人缺了只眼睛不要緊,還能安個魔眼。要是缺了腦子,那真是無藥可救。

    於是斯內普不滿地問道:「鄧布利多,我想我和你的約定裡不包含第三方知情人,那麼穆迪在這裡做什麼?」

    老校長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措辭:「局勢千變萬化,誰都不能預測下一刻有誰罹難,西弗勒斯,你得知道除了我有另一個人能保證你的未來,對你有好處。」

    斯內普不置一詞,畢竟戰爭真的爆發,作為間諜的自己,必須能讓對方安心。如果讓穆迪來監視自己,嘖,他看到那只魔眼就反胃。

    那個猙獰的奧羅彷彿在告誡自己:「小子,不要妄圖兩面倒,穆迪我盯著你呢!」

    他冷笑著望了對方一眼,趁穆迪跳起來之前先發制人:「伏地魔已經確定了行動時間。」

    果不其然,對方還有點腦子,曉得斯內普給出的情報很重要,沒有撲上來掐這個斯萊特林小子的脖子。

    鄧布利多點點頭,像是早有預料:「難為他忍到現在。」

    斯內普覺得這話有些好笑,要不是伏地魔突然發現手上能使用的人實在很少,也不會被迫等到現在了。

    他想起前夜食死徒聚會的時候,這群烏合之眾,有野心勃勃妄圖沾光的,有迫不得已尋求庇護的,也有天生的好戰者,然後匯聚到一個漸漸失去的理智的儈子手身邊。

    可惜,真的等到黑魔王做戰前動員的時候,多洛霍夫、艾弗裡還有穆爾賽博都住進聖芒戈好幾個禮拜了,魯道夫斯和拉布斯坦(萊斯特蘭奇兄弟)那虛胖的臉看著就反胃,好像連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端著高貴的架子、內心野蠻殘忍的純血們,變成了一堆氣喘吁吁的爛肉。

    穆迪很急切地問道:「食死徒的第一個目標在哪裡?」

    「從血統背叛者開始,」斯內普頓了頓:「隆巴頓家。」

    穆迪嘖嘖嘴:「真是心狠手辣,這些人往祖上算,多少可都是沾親帶故的純血,況且小納威才剛滿半歲呢!鄧布利多你怎麼說?」

    老校長看了斯內普一眼,似乎有所顧忌。

    這樣的猶豫讓穆迪不滿了:「既然我們知道了伏地魔的佈置,就應該在隆巴頓家埋伏,布下天雷地網,把食死徒一網打盡。」

    斯內普勾著嘴唇冷笑一聲:「穆迪,培養一個間諜打入對方組織內部可是一件費心精細的活,反正你是做不成的。不過你在這裡出這種『聰明』得驚天動地的主意,我可不願拿自己的命給你冒險。」

    這話說得尖酸,鄧布利多卻暗示要息事寧人:「阿拉斯托,我們現在並沒有把握一舉打垮他們,貿然佈置反而會連累西弗勒斯暴露。要知道,他在食死徒中也是站在高位,深受伏地魔信任的人,他的作用不只在戰場上……」

    穆迪只是「哼」了一聲,但是鄧布利多的面子他總是賣的。

    於是老校長一錘定音:「西弗勒斯,我會在食死徒行動之前通知隆巴頓夫婦撤離,做一個他們臨時外出的假相。」

    斯內普直覺鄧布利多的佈置不會如此簡單,難道有這麼好的給伏地魔添堵的機會,不用真是會可惜一輩子。

    果然:「我會和金斯萊事前商量,在你們撤退的路上埋伏一隊奧羅,裝作巡邏巧遇的樣子,這樣我們就能在不危及你的情況下,給食死徒予以重擊。」

    這劇本還算周詳,斯內普和穆迪都非常滿意。

    於是鄧布利多總結陳詞:「不過西弗勒斯,戰爭變幻莫測,如果你也在食死徒行動名單裡,希望你能見機行事。」

    「那是當然!」

    鄧布利多有句話說對了,當天的局勢實在變化莫測。

    在他啟程前往魔法部與金斯萊商量當天的埋伏路線後,DADA教授盧平站在了水滴石獸的雕像前,念道:「檸檬起司汽水!」

    早上出門的時候,索菲亞有些心神不寧地望著他。盧平知道月圓的日子又到了,而她手上已經沒有了藥水。

    盧平只是淡淡地告訴她自己和斯內普夫人見過面了,但是當索菲亞問起博爾齊婭究竟要他做什麼事情時,盧平只是搖搖頭,笑著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雖然索菲亞不相信,盧平還是心意堅定地出了家門。

    然而,狼人在進入圓形構造的巨大校長室後,發現鳳凰福克斯正在盯著不請自來的客人。

    盧平心裡一驚,臉上表情卻沒動,鎮定自若地道:「鄧布利多忘了東西。」

    他和那只火紅的鳥四目相對,強壓下心臟的狂跳,走到鄧布利多的書桌後面,拿起正在打瞌睡的分院帽,步履穩健卻略顯匆忙地往外走。

    畫像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福克斯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喊叫。

    盧平一出門拔腿就跑。

    Ms. Panse自從上次發生了人命事故後,即便有人當了替罪羊,短時間內一度門庭冷落,博爾齊婭是豁達的人,乾脆就趁這段時間歇業整頓。

    傍晚的陽光照進冷冷清清的玻璃櫥窗裡,金色的光芒撒在那個正等著她的女人身上,盧平甚至產生了一點聖潔的感覺。

    可他冷笑一聲,這個女人明明心腸狠毒,心機叵測。

    他把手上捏著的帽子放在桌子上,分院帽因為他之前的粗魯對待正哀怨地抱屈。

    盧平只是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動作快點,我還要回去!」

    博爾齊婭沒說話,捧著6個月的肚子調整了一下坐姿。

    然後她把那雙有了點肉感,卻依舊纖長秀美的手伸進了帽子裡摸索。

    分院帽前一刻還在粗聲粗氣地抱怨,突然有人給它撓癢癢,它發出了一陣很難聽的讓人幾乎難以忍受的笑聲,然後一邊笑一邊咳嗽:「別……布萊恩同學……你別這樣,你是……你是拉文克勞的,拿不到的……」

    可博爾齊婭摸到了一個冰冷的金屬握手,分院帽突然不說話了。

    盧平的眼睛瞇起來,心裡極度不安,他心裡隱約覺得自己拿的不僅僅是分院帽,這破帽子似乎有什麼大秘密。

    還沒等他再出聲催促,冷清的店內門突然大開,傍晚的風大作,穿過門廳捲了過來。

    鄧布利多一向和藹可親的臉上現在陰雲密佈,他湛藍色的眼睛裡蘊含著心痛,聲音嚴厲得幾乎咆哮:「萊姆斯·盧平,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幾乎是老校長在年輕一輩的格蘭芬多里最信賴倚重的人,雖然盧平有些毛茸茸的小毛病,卻造就了他不同於旁人的謹慎明智的性格,可是他和布萊克還有波特一樣,最終讓鄧布利多失望了。

    這不同於以往的怒氣將盧平嚇得坐倒在一邊的扶手椅上,老人的眼睛從他身上離開,落在了博爾齊婭和從二樓下來的斯內普身上。

    多少年沒被人這樣利用了,鄧布利多的憤怒中帶著點不甘:「斯內普夫人,我以為我們有約定。」

    「是的,」博爾齊婭的手還在逗著分院帽,可是那帽子快嚇死了:「我可一點都沒有對不起您,鄧布利多,西弗勒斯正給您好好幹活呢?」

    「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麼。」鄧布利多想起從前的那個誓言:「無所求的人是最可怕的。」

    他上前一步,斯內普也上前,鄧布利多並不認為斯內普能夠和自己為敵,但是此人的確很棘手。

    於是他轉而勸解道:「斯內普夫人,我不知道你為何會知道這個秘密,但是你籌謀了那麼多,不過是一場空,你是得不到那樣寶物的。」

    可鄧布利多沒有料到的是,博爾齊婭笑了起來,還帶著一絲憐憫:「鄧布利多校長,您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可是要知道這世上最叵測的就是人心,人並不是你手下的巫師棋,總有你沒法控制的事情。」

    博爾齊婭猛地站起來,左手拎起分院帽,右手突然使勁,一道帶著森寒的白光閃過,投在她的臉色顯出一種冷酷和得意來。

    格蘭芬多的寶劍在博爾齊婭手中熠熠生輝,她笑著看著驚愕的鄧布利多,她相信這樣的表情也許幾十年沒有出現過在鄧布利多臉上了:「校長先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管是盧平還是戈德裡克·格蘭芬多,你只不過是信錯人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於把信錯認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鄧布利多了,勤奮的作者,5k的更新求撒花,這裡揭開了一部分真相,小博在找霍格沃茲四寶。

    所以對於之前的劇情來說,教授為了自保加入了食死徒,因為對麥勞德而言,他得不到教授一定會毀掉,所以教授最好的選擇就是假意投靠,再轉身對老鄧賣好,最好地保全自己,反正他什麼都知道嘛。

    至於小博,教授如果做了雙面間諜方便她從霍格沃茲和伏地魔手上偷東西,如此而已……所以她在慫恿教授加入食死徒的問題上是很務實而冷酷的,反正那時候她對老公也沒什麼感情。

    加更給動漫女孩和鹿子的地雷,謝了!趁更新前把第一卷的一些章節給修了,免得淪落成偽更……


第111章 最新更新下


鄧布利多有些恍惚,在年紀逐漸大了以後,他的記性開始有些不好。但是冥想盆幫了他很大的忙,在校長辦公室的壁龕裡,有層層疊疊的架子裝滿了各色水晶瓶,而標號23-71的就是阿不思·鄧布利多自己的記憶。

    但是記起這條記憶卻一點不困難,因為鄧布利多會經常對它進行回想:前任校長阿芒特·迪佩特卸任的時候,自己還是變形學教授。同樣畢業於格蘭芬多的前校長兼格蘭芬多院長將自己叫到了校長辦公室,將分院帽鄭重其事地交給了他。

    他初時還覺得匪夷所思,用不明就裡的眼光看著這位瘦小頹喪的老人,在他的任期裡湯姆·裡德爾在霍格沃茲求學,畢業繼而大展宏圖,鄧布利多感覺迪佩特一直懷有深深的自責,因此他幾乎認為他突然將破爛的分院帽交給自己簡直是瘋了。

    可那乾癟的老人卻指著分院帽,讓鄧布利多伸進手去:「阿不思,如果你是一個勇敢的格蘭芬多,就一定能成功。」

    90歲(1971年)的鄧布利多第一次證實了傳說中的創始人寶藏真的存在,當他手握格蘭芬多寶劍的時候,那種隨著渾身熱血奔流的炙熱的榮譽感幾乎讓他把眼淚滴在冰涼的劍身上。

    「只有格蘭芬多,勇敢的格蘭芬多才能拔出寶劍來,」迪佩特低啞的聲音有些欣慰:「阿不思,我會提名你成為校長繼任人選。」

    鄧布利多吃了一驚,迪佩特卻示意他不必緊張:「鄧布利多,你是格蘭芬多,且不乏勇氣,最重要的是,你有令人折服的冷靜,雖然有時候未免顯得冷酷。」

    老人似乎陷入了沉思,然後堅定地對鄧布利多說:「我確定你能比我幹得更好。」

    可鄧布利多現在有些不確定了,他甚至懷疑究竟是阿芒特·迪佩特的交接出了差錯,還是就如面前年紀輕輕的女人所說,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的魔法是個騙局。

    不,不,他是歷經世事的老巫師,威森加摩首席**師,梅林一級勳章的獲得者,他很確定學院創始人的篩選魔咒一直在分院帽上起作用,除非有什麼魔法存在超出了自己,甚至是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的掌握。

    他不敢想下去,而博爾齊婭對鄧布利多的沉默早就不耐煩了,她扶了扶腰,手上舉了好一會兒的劍沉得她手腕發酸。

    斯內普上前一步,溫柔地撐住了她的手肘,接過寶劍,手輕輕地幫博爾齊婭按捏起來,自然得彷彿天經地義。

    鄧布利多知道這對年輕的夫婦如此放鬆只怕底牌有力得很,這位偉大的巫師一生遇見過很多危機以及更多的潛在機遇,他當機立斷明白自己需要的是開誠佈公,然後尋求雙方共同的利益。

    而這段對話並不需要閒雜人等知道,他的表情緩和下來,對著盧平道:「萊姆斯,出去吧!」

    盧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像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既對鄧布利多充滿怒氣的突然出現措手不及,也不明白斯內普夫婦的手裡怎會突然出現格蘭芬多的至寶,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出去」是什麼意思。

    他的臉「刷」地一下紅了,這意味著自己失去了鄧布利多的信任。

    鄧布利多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盧平過於敏感了,他本不會讓任何人參與到他計劃中的只有三個人的會談。

    他招了招手,眾人才看到福克斯停在水晶吊燈上,金色的瞳眸一直盯著盧平,彷彿一有異動它就會立刻撲下來:「福克斯,我一會兒會回霍格沃茲,你先和盧平回去。」

    「還有,盧平,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鄧布利多彷彿在真誠地建議,語氣卻斬釘截鐵:「我想,這次你不會令人失望吧。」

    盧平羞愧得連頭都抬不起來,福克斯又發出了一聲彷彿是不耐煩的催促叫聲,催著盧平出門。

    博爾齊婭並非故意落井下石,斯內普絕對會相信她是善意提醒:「盧平先生,為您解除煩惱的良藥,我今早已經郵遞給索菲亞了。」

    這暗示太露骨了,□裸地揭露了盧平和博爾齊婭的交易,盧平慌得差點滾下台階。

    門在盧平出去後被帶上了,風再也透不進來,室內讓人覺得有些悶熱,氣氛突然就莫名地緊張起來。

    鄧布利多有不甘、有失望,但這都不會讓這個見多識廣的老人失去理智。他幾乎可以確定,單看博爾齊婭本人或者斯內普,他們絕不可能實力強到足以破除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的魔咒,不然鄧布利多今天連坐在這裡和他們談判的機會都沒有。

    那麼答案就剩下一個,格蘭芬多寶劍的來源並非如傳說所言,是由妖精製造並隸屬學院創始人的財產。在戈德裡克·格蘭芬多施下學院篩選咒語之前,就已經有人降服了寶劍訂立了一個更早的契約,允許特定的人能夠接觸到寶劍。

    而在千年之前,人們更傾向於用魔咒幫助寶物進行家族傳承。

    鄧布利多幾乎可以肯定博爾齊婭流著寶劍原主人的血。

    「校長,您真是太聰明了,」博爾齊婭見鄧布利多很快冷靜下來,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深意,覺得和聰明人說話實在省力:「那麼現在我們可以繼續談了。」

    鄧布利多掃視了一下四周:「這裡不夠安全。」

    不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進行談話是所有聰明人的共識,而顯然最安全的選擇是霍格沃茲。

    鄧布利多提議道:「霍格沃茲有三個最安全的地方,校長室、有求必應室和……」

    博爾齊婭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斯內普接口道:「還有我的辦公室。」

    魔藥教授辦公室是大家都熟門熟路的地方,博爾齊婭慣常坐的椅子上還有一個舒適的大靠枕,她坐下倚靠在上面甚至發出了一聲享受的喟歎。

    斯內普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始終有些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反而走到博爾齊婭背後幫她把靠枕拍得更鬆些,墊在了她負擔沉重的腰後。鄧布利多看著這幕,看著博爾齊婭微微凸起的肚子,突然願意相信這個女人不會做出不好的事來。至少,她會為自己的孩子考慮。

    博爾齊婭看到鄧布利多的視線,覺得有些好笑,於是讓斯內普坐到自己身邊後開口道:「校長,我為我的隱瞞道歉,當然不只對你,還有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有點意外:「你連西弗勒斯也沒告訴,那他還……」

    「這是一種信任,」博爾齊婭滿意地笑起來:「您知道這比感情更可靠,更能穩固婚姻。」

    斯內普輕輕哼了一聲,博爾齊婭握住他的手安撫了一下:「其實,他也只是在前不久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所知道的不過和您現在所知道的差不多,也就是我在尋找霍格沃茲的四件寶物。而他比您所佔的優勢,就是當年由他母親艾琳·斯內普出面商談婚事時,所贈送給我的訂婚信物,與那四件寶物出身一樣。」

    鄧布利多的眼光落在了博爾齊婭的手上,那手正被斯內普握在手裡,亞斯塔路翠綠的光芒正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閃現。

    「那麼和普林斯家有關係?」他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這枚戒指只是在普林斯家的人手上輾轉了很久,但是最初這是由羅伊娜·拉文克勞贈送給了我母親的祖先。」斯內普盯著博爾齊婭,有些自嘲:「然後這個家族最後的傳人將唯一的一件家傳珠寶用作了求婚,這就是我所知道的。」

    鄧布利多只得出一個信息:「所以最終還是和創始人有關?」

    「看起來的確如此,」斯內普也同意:「不過這還需要我的妻子來解惑。」

    博爾齊婭當然知道斯內普的語氣很有些不滿,於是只能尷尬地笑笑:「鄧布利多校長,其實您一開始就在我的計劃中,我最初的打算是即便不能得到您的幫助,也會幫助您得到打敗伏地魔最有效的武器,所以您必須聽我說這以下一席話。鑒於我目前身體情況特殊,精力不濟,我還是等大家都在場一次性說個清楚。」

    「反正,西弗勒斯總是信任我的。」話畢,博爾齊婭作勢脈脈含情地看了一眼斯內普,就是不知對方有沒有接收到。

    博爾齊婭往後靠了靠,人緊貼在椅背上坐直了些。

    「從我拿出寶劍的那一刻,校長您一定猜到了我的身份。不錯,創始人的確不是這些寶物的合法持有者,原諒我無意冒犯,更精確地說他們是一群無恥墮落的小偷。」

    斯內普抓著博爾齊婭的手一下子握緊了,而鄧布利多的臉抽動了一下,勉強坐住了,但是他的袍子被他自己的手一下子抓得皺巴巴。

    博爾齊婭明白他們此刻的想法和失態的反應,霍格沃茲建校一千年,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巫師,是整個英國巫師界的知識殿堂和價值核心的所在,他們是年幼的小巫師們的第二家園,也是畢業後的成年巫師心中的聖地,誰都不能相信這樣一所歐洲最古老的、最享有盛名的教育機構成立於一群小偷手裡。

    「我的祖先是兩位偉大王者的孩子,世世代代為他們守護著王陵中的安息之地。可是在一千年前,有四個流浪巫師闖入了那座秘密的地下之城,他們貪得無厭又野心勃勃,不但偷走了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而盜走了鎮守王陵的五件魔器。」

    鄧布利多皺眉道:「魔器?」眼光落在了格蘭芬多寶劍銀白錚亮的劍身上。

    博爾齊婭頷首:「是的,魔器,這是與魔神訂立契約之後才能獲得的信物。」

    她的眼神也隨鄧布利多轉到了劍上:「妖精只會數錢,鍛造金幣,它們對武器可不感興趣,不過除此之外格蘭芬多恐怕找不出好的理由來解釋這把劍的來歷,因為巫師和冷兵器可沒什麼淵源。」

    這或許是鄧布利多自己的執念,寶劍曾寄托了他對格蘭芬多學院所有的感情,他不放棄地追問:「那這把劍到底來自哪裡?」

    博爾齊婭的眼神很懷念,這些秘辛可是她小時候的床邊故事:「這把魔器的名字叫因波斯,是傳說中一個長著獅頭的怪物,它能賦予人機智的頭腦和無畏的勇氣。」

    然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忍不住一笑:「所以說,偷來的東西畢竟是偷來的,格蘭芬多學院很有勇氣沒錯,不過機智的頭腦卻不知所蹤。」

    斯內普覺得她有點得意忘形,涼涼地補充了一句:「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鄧布利多校長。」

    鄧布利多苦笑:「那麼另外三個人呢?」

    博爾齊婭受到了鼓勵,越說越快:「另外三樣東西可有些棘手,倒不如說霍格沃茲沒有保護好它們,它們都落入了伏地魔手裡,被派上了別的用場。所以校長,我衷心地建議您不要企圖在戰場上和伏地魔進行爭鋒,因為您面對的並不是一個對手,而是一個已經分裂了的會花上您好幾倍力氣的怪物。」

    這個提示實在夠明顯的了,鄧布利多的自信頓時因為這個消息而消弭下去:「魂器?」

    「沒錯,斯拉格霍恩教授面對優秀的學生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不過事到如今再埋怨他也是沒用的。」

    鄧布利多看了一眼斯內普,見他臉上沒什麼驚訝的表情,心裡一沉:「霍拉斯的小毛病不少,總有一天會闖出禍來,不過我想西弗勒斯對他的導師看來很是瞭解。」

    「斯內普和斯拉格霍恩不是一夥的,」博爾齊婭覺得鄧布利多思路轉得夠快:「我們還是繼續說說其他東西,拉文克勞的王冠,不,應該是說拉文克勞偷走的王冠,它的名字叫做拜蒙,或者可以稱作為知識之王,不過顯然羅伊娜並沒有因為它變得更睿智,反而越發貪婪醜惡。赫奇帕奇偷走的金盃,原名莫拉格斯,它讓赫爾加能夠甄別所有的草藥卻沒有挽救這個女人不可救藥的魯鈍。最可笑的就是斯萊特林啦,它不知道那掛墜盒是多麼奇妙的東西,因為巴巴托斯能夠通曉這世上一切動物的語言,而薩拉查只學會了一種,真是蠢得無可救藥!當然,他的後代更蠢,他得到了獲取全知、語言和醫藥知識的機會,如果他比他的祖先聰明一點、幸運一點,那麼他早就達成野心了。」

    博爾齊婭像想起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看著鄧布利多不知道是不是也該跟著笑的微妙表情:「可是他卻把自己分成好幾塊,藏在這些無價的寶物裡,然後塵封在永不見天日的地方。」

    她想著想著歎了一口氣:「要是他知道自己在20歲的時候就親手葬送了一生的大業,不知道會不會發瘋?雖然伏地魔是個可悲的笑話,但很可惜我不能放過他,他是那四個惡人的唯一後裔。只有找到他,除去他,才能平復王者死後被人侵擾了安息的憤怒。」

    「斯內普夫人,恕我冒昧,那麼如果你把所有的東西都找回之後,有什麼打算?」鄧布利多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他問了博爾齊婭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博爾齊婭沒有猶豫:「我會把它們帶回地下之城,讓它們和王陵再一次成為永遠的秘密。」

    她頓了頓,眼神突然變得很悲愴:「這樣,我可就可以挽救自己和子孫的命運,挽救所有身上和我流著同樣鮮血的人的性命。」

    鄧布利多不掩意外:「將詛咒下在自己的後代身上,不會太過於狠毒嗎?」

    「這是作為守陵人的失職,所以男人個個不得好死,女人逃不掉做寡婦的命。」博爾齊婭平靜地敘述道,如果不是鄧布利多觀察入微,幾乎就看不到斯內普那極細微的一絲震顫:「但這都源於女人的愛,為了保護心愛的人和他身後的平靜,用不停不休、跨越死亡的愛和惡魔做的交易。」

    饒是鄧布利多老道穩重,也被博爾齊婭話裡的深意激得有些發冷:「我答應了保護西弗勒斯,既然你這麼說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幫助你,為了西弗勒斯著想,我想我們的行動越快越好。」

    「我和他都會沒事的,」博爾齊婭和斯內普對望一眼:「普林斯遺留的戒指一直在提醒和保護我們兩人。鄧布利多校長,羅伊娜·拉文克勞非常貪心,她不只拿走了王冠,還瞞著其他人帶走了最後一樣東西,亞斯塔路,也就是這枚戒指。可她即便擁有了王冠賦予的一些知識,卻一生都沒有成功地啟動戒指,但她造出了時間轉換器。」

    斯內普提醒道:「時間轉換器雖然可以回溯時間,但是依然會公平地消耗人的壽命,所以衝著讓時光倒流的目的來看,這個發明失敗無疑。」

    博爾齊婭誠心誠意地看向鄧布利多:「羅伊娜在人生的最後時刻可能也絕望了,所以將戒指饋贈他人。因此西弗勒斯來求婚的時候,我就覺得和他的緣分異常深厚。而就是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拿回所有寶物,盡可能地挽救我的婚姻和所有相關人的命運。」

    也許是老年人都喜歡回憶過往,鄧布利多情不自禁地想起博爾齊婭入學那天的情景。

    西比爾·特裡勞妮曾經做出過一個預言,預言了一個由未來回歸的女人,而直到今天,鄧布利多才有些自信覺得自己可能能夠解開預言了。

    而伏地魔最大的敵人也許就在自己面前。

    他恢復了鳳凰社首腦運籌帷幄的樣子,問面前的兩人:「那麼下一樣東西在哪裡?」

    博爾齊婭看了看掛鐘:「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校長,你們今晚有場硬仗要打。而我要去找莫拉格斯,它在貝拉特裡克斯的金庫裡。」

    行動的時間到了!

   


第112章 最新更新後


斯內普想黑魔王也許是真的無人可用了,他竟然將最得力的貝拉和小克勞奇都派了出來,要求他們務必一擊成功,力求讓鳳凰社在戰爭初期就遭受重大打擊,一蹶不振。老隆巴頓夫人一定會因為兒子的死埋怨鳳凰社,作為在世家中影響頗大的一位老婦人,她將使鄧布利多失盡純血家族的支持。

    不過,斯內普看著身邊沒走幾步路,就已經東搖西晃、氣喘吁吁的萊斯特蘭奇兄弟,心裡不無惡意地猜測即便黑魔王的偷襲能夠成功施行,拖著這兩個廢物當後腿的食死徒們,也未必能讓隆巴頓夫婦就範。

    當他們接近目的地的時候,暗夜中的隆巴頓大宅沒有一絲動靜。沒有橘色的燈光,也沒有年幼嬰兒的哭鬧聲,貝拉不耐煩地對小克勞奇使了個眼色,小克勞奇不情不願地穿過花園,將屋子前前後後仔細檢查了一遍,向貝拉打了個手勢。

    貝拉懷著極大的躍躍欲試的激動,準備打響戰爭的第一發魔咒,檢驗一下自己的格鬥技巧,如果她想肆意地虐待俘虜,也沒有人會制止她。可惜這下,她今晚所有的夢想和節目都落空了,斯內普聽到她雪白森森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他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貝拉,你就算把牙齒咬下來,也不能改變隆巴頓夫婦的好運氣。」

    貝拉正恨不得跳起來把魔杖捅到那個惹人厭的大鼻子上,斯內普適時地開口:「當然,誰都不可能連著兩次好運氣。」

    魔藥大師的尾音拖得長長的,也有一絲不甘心的意思,貝拉於是作罷,擺了擺手:「我們先回去。」

    誰都沒有注意到斯內普很在黑暗中異常明亮的眼睛。

    戈德裡克山谷。

    鄧布利多站在門廳處:「各位,請準備出發,金斯萊已經帶領奧羅埋伏好在霍格莫德,我們只要在雙方交火之後適時出現就可以了。」

    眾人已經整裝待發,莉莉著了一件暗紅色的緊身袍子,舉手投足間既略顯緊張,卻又躍躍欲試,那種初出茅廬的勇敢非常奪人眼球。她感覺到丈夫盯著她的目光,回頭對他笑了一下,只是這個笑容有點勉強。

    詹姆斯的身體沒有完全康復,鄧布利多嚴厲地告誡今晚不需要他上場,看著不久前才神色匆匆地來到此地的隆巴頓夫婦,莉莉建議由詹姆斯照看他們。

    愛麗斯和弗蘭克對波特夫婦的熱情非常放心,他們把小納威放在哈利的身邊,囑咐波特先生要照看好孩子,而他們並沒有置身事外的打算,今夜他們即便是食死徒的目標,但仍然會堅定地站在鄧布利多身邊,為正義和鳳凰社而戰。

    波特拿兩個吵鬧不休的小傢伙實在沒辦法,從飛路裡叫來了母親多瑞亞,拜託她來一起照顧孩子。

    多瑞亞一出壁爐就看到兒子在給孫子笨手笨腳地包尿布,哈利的小腿小手可有勁了,波特還來不及把尿布固定好,一轉眼就被蹬散了。

    「你到旁邊去,」多瑞亞喝令兒子讓開,主動站到床前接手:「另外一個孩子是誰家的?」

    「這是隆巴頓夫人家的小納威,他和哈利是同一個月出生的。」

    多瑞亞點點頭,卻皺眉問道:「既然家裡有兩個孩子,你腳上還有傷不便照顧,那莉莉呢?」

    波特有些張口結舌,他可不能招供莉莉今晚去和食死徒進行殊死搏鬥了,對自己的母親來說,女人最重要的人生目標就是相夫教子,把波特家的名望一代代延續下去,女人去上戰場簡直能夠讓她暈倒。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囁喏著沒法回話。

    多瑞亞非常不耐煩,往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快說!」

    莉莉,對不起了,波特連忙接口:「她和隆巴頓夫人今晚出去逛街,所以讓我照看孩子。」

    多瑞亞一下子連臉都氣紅了。

    被丈夫天降黑鍋的莉莉·波特此刻正在初春的寒風裡趕往霍格莫德,雖然臉上因為冷風被刮得生疼,可是體內的熱血正在奔湧。

    鳳凰社躲在一個小山坡上,月光皎亮清澈,照在未化的雪地上,彷彿是點著慘白的明燈。遠處「沙沙」的腳步聲臨近,模模糊糊地能夠看到十幾個人影。等到人影靠近了,他們看見打頭的是其中唯一一個女人,臭名昭著的儈子手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可她卻打扮得華麗到能立刻趕赴一場舞會,身上是綴滿蕾絲的黑色長袍,還圍著個貂皮披肩,頭髮是捲曲的波浪形完美地挽在一邊。

    可她的丈夫實在差強人意,正靦著一個大肚子艱難地在雪地上行走。

    莉莉第一眼就看見了斯內普,要不注意到他太難了,明明雪地上很難行走,可他卻步履輕盈、身形優雅,嘴唇緊緊抿著,面無表情,彷彿週遭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和事先計劃的一樣,金斯萊領著一群奧羅,裝作正在巡邏的樣子從近處的一個巷子裡拐出來漸漸靠近,貝拉發現的時候兩方人馬已經離得很近,掉頭離開顯然來不及了。

    她當機立斷,既然免不了被盤問,與其到時再進行事後反抗,不如一開始就遮掩身份撕破臉皮,要是能一口氣把這隊奧羅全部幹掉,那他們的食死徒身份就會更加安全。

    貝拉命令眾人全部戴上面具,等到奧羅靠近的時候立刻發動襲擊。

    莉莉看著這些動靜,躲在小山坡後一動不能動,可她很想提醒斯內普一聲,她不忍心看到他死在戰鬥裡或者坐在被告席上,可她的舌頭好像凍僵了。

    金斯萊的演技很好,他做出一副盤問不成被突然攻擊的樣子。但是因為事先就有準備,食死徒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在佔了先機的情況下不能立即解決對方,貝拉一方的士氣明顯受到了打擊,但可怕的是這個為首的女人卻越戰越勇。

    鄧布利多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將除了隆巴頓夫婦以外的人全部派上了場,這瞬間扭轉了局勢,食死徒看著突然加入的戰力,隊型漸漸收攏,被包圍了起來。

    可貝拉一點都不會收斂:「啊,看看這是誰,西裡斯·布萊克,哦,不對,你不能姓布萊克了,真可惜。」

    她假裝很可惜的樣子嘿嘿一笑:「你不但不能姓布萊克,就連奧賴恩姨夫的葬禮都不能來呢!嘖嘖,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是因為沒錢所以連飯都吃不飽嗎?啊啊,這樣我可是很難瞄準你呢!」

    布萊克不為所動:「這麼說來,你身後的兩個胖子可是很輕易就能被打中呢!」

    竟然沒有被激得跳起來,斯內普面具後的眼睛看向布萊克,有點意外。

    雖然鄧布利多和金斯萊一方要多出食死徒將近一倍的人,但是魔法部的奧羅與鳳凰社的配合卻不好,勉強地抓住兩個萊斯特蘭奇家的胖子後,食死徒被打得稀稀落落,四下逃散。

    鄧布利多擺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追,俘虜由奧羅帶回魔法部審訊,鳳凰社就此功成身退。

    布萊克許是遇見了貝拉被挑起了傷心事,不願和眾人一起回去,愛麗斯問起他時,他只說要去豬頭酒吧喝一杯。

    前一段時間布萊克家發生的慘劇大家都有所耳聞,因為也不便勸他,由著他一個人走遠了。

    布萊克一個人在巷子裡慢慢往前,冷得他不時打個寒顫,酒吧就在兩個拐角以外,走出這邊黑暗的巷子,第一處燈光就是能讓他忘卻煩惱的地方。

    然而,他所見的燈光最終卻不是酒吧的霓虹燈,而是一道血紅的神鋒無影。

    布萊克認得斯內普這個招牌式的魔咒,也許是凍得太久的緣故,腳又僵又麻木,驚訝之餘他一個趔趄,魔咒擦著他臉頰邊過去,他只覺得一道熱血噴在自己臉上,左邊好像少了個什麼東西,疼痛的感覺來得遲緩,等到他疼得忍不住呻吟的時候,人已經趴在了雪地裡。

    眼前是前一刻還在他身上,現在血跡斑斑掉在地上的一塊死肉——他的左耳。

    不過他還有只右耳,所以他聽見了一聲女人的慘叫,斯內普原本只想讓貝拉喪失戰鬥能力,因此魔咒是對著她的手過去。沒想到擋在中間的布萊克壞事,魔咒在削了他的耳朵之後變了方向,把貝拉的脖子擊了個對穿,血一直濺到一邊的矮牆上,濃濃的血腥味直刺鼻尖。

    布萊克就此昏了過去。

    他在一個陌生的小屋醒來,頭上被繃帶纏得緊緊的,火堆燃得很旺,一旦身上不僵了,疼痛就像海浪一樣鋪天蓋地地襲來。

    可是疼痛也能讓人一瞬間神智清醒,他流著冷汗發現火堆邊坐著一個人,正慢慢地用鉗子撥著木柴:「斯……斯內普?」

    「布萊克,」男人抬起眼睛,黑色的眼珠在夜裡看起來無比冷酷:「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被一個食死徒俘虜了?我給你五分鐘說遺言。」

    布萊克扯起嘴角一笑,牽動了傷口,那笑非常難看:「你讓我這個俘虜睡在唯一的一張床上,卻把你的同伴貝拉扔在稻草堆上,你怎麼解釋?」

    稻草堆上的貝拉樣子極其淒慘,雖然血止住了,可是脖子和胸前大片的血污看上去十分恐怖,因為失血而白得像紙的臉色讓人覺得她肯定活不久了。

    斯內普覺得布萊克似乎也不是那麼沒腦子了,他站起身朝他逼近,看到布萊克的額頭上控制不住地滾下大滴大滴的汗珠,他才諷刺的一笑:「的確,我沒想殺你。」

    那自己這是在害怕什麼?布萊克羞愧起來,他認定斯內普不會殺他的,可是他從求學時代就已經對這個男人非常的忌諱。

    他逞強地一笑:「鼻涕精,說說誰不會,你以為真的到動手的時候,誰能毫不在意地下手殺人而不發抖?當然你的主人除外。」

    「我還以為你變聰明了點,蠢狗。」斯內普一點不理會他幼稚的挑釁:「現在的你激怒我沒有好處,除非你想一輩子做『洞聽』!」

    這個詞讓布萊克怔了一下,就剩個洞的耳朵一下子火辣辣地痛了起來,痛得他沒法反駁。

    斯內普快意地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從袋子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喝了它。」

    可想而知,布萊克沒敢接瓶子。

    好心不被人接受,斯內普也不以為忤:「鄧布利多馬上就來,你現在不喝,他等會兒也會給你灌下去。」

    布萊克瞪了他一眼,飛快地搶過一口氣灌下去,那味道刺激得能把人嗆死,他扼著自己的喉嚨問:「這是什麼?」

    「生耳劑,我在霍格莫德有工作室,」斯內普心情不錯:「要等到你的耳朵恢復如初,可能還要定期服用20個療程。」

    布萊克聽罷,差點倒抽一口冷氣,這一刻他幾乎有種衝動乾脆就做「洞聽」得了。

    斯內普的時間很緊,沒時間和他再廢話,如果還不回裡德爾府,黑魔王還不知道要怎樣的大發雷霆。

    「布萊克,你是一個成年人了。我相信你很明白目前是非常時刻,所以……」他尖刻地諷刺道:「不要因為嚮往酒精,就連有人在跟蹤你都不知道。」

    說完,不等布萊克反應過來,斯內普已經像一陣風一樣捲了出去。

    布萊克已經不知道作何反應,但是即便他不喜歡動腦子,這一刻他也察覺了斯內普的身份有些複雜。

    他嚥了嚥口水,看看稻草堆上只剩半口氣的貝拉,靜等鄧布利多的到來。

    博爾齊婭不願讓斯內普分心,所以她早早準備好了一瓶自己丈夫出品的極品復方湯劑。好消息是在她出門前接到了斯內普的貓頭鷹,他帶來了鳳凰社將貝拉俘虜的最新戰況。而他已經和鄧布利多約定秘密將貝拉扣押在鳳凰社,以便掩蓋博爾齊婭的行蹤,隨信更是附上了貝拉的魔杖。而壞消息是,博爾齊婭發現納西莎在等著她。

    不過當她看到博爾齊婭亮出貝拉的魔杖時,臉上露出了欽佩的苦笑:「你可真有本事,不過我已經猜到你要用復方湯劑了,所以我決定一定要來找你。不管西弗勒斯的魔藥釀得有多好,你都不能拿自己冒險。」

    一個布萊克家的小姐冒充另外一個優勢不言而喻,何況還附帶本尊的魔杖,但是當納西莎看到貝拉金庫裡突然因為黑魔法堆起了像小山一樣的金盃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博爾齊婭在她自願服用復方湯劑變成貝拉以後,還要陪她一起來。

    她甚至一度以為博爾齊婭是來監視她的。

    只見博爾齊婭氣定神閒地站在金庫門口,完全不似納西莎那樣的不知所措,她只是站到了那堆金盃面前,異動就突然停止了。

    從那堆金屬裡,隱隱傳出一種不安的震動,彷彿要掙脫束縛跳出來。

    只見博爾齊婭輕輕地呼喚了一聲:「莫拉格斯,你在哪裡?」

    那金盃山突然從當中凹陷了一塊下去,一個古舊的已經喪失了光澤的杯子咕嚕嚕地滾了出來,一路滾到了博爾齊婭的腳邊。

    她在納西莎的目瞪口呆中,苦笑著艱難地把杯子撿起來:「喂,我蹲下來很困難啊!」

    納西莎回到馬爾福莊園發現陰鬱地窩在沙發上的盧修斯時嚇了一跳,他沒有開燈,房間裡煙霧嗆人,他的腳下躺著一堆煙蒂,把嶄新的克什米爾羊毛毯燙得漆黑。

    今晚的行動不但沒有達成目標,還損兵折將,小克勞奇被黑魔王折磨得奄奄一息,斯內普還算幸運,只挨了一波鑽心剜骨就被放走了,因為他是唯一有所收穫的人,戰利品是西裡斯·布萊克的一隻耳朵。

    萊斯特蘭奇家的人全部不知所蹤,盧修斯幾乎可以預感不久後他們的親人得去阿茲卡班探監,而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步上他們的後塵。

    在回到家發現納西莎也不知所蹤後,他的焦慮狂躁一下子到達了頂點。

    「你去了哪兒?!」他的口氣極其不佳,從和他認識開始,納西莎就沒有聽過他用這種口氣說話。

    可納西莎並不覺得意外,她納西莎·布萊克和盧修斯·馬爾福即便結成了夫妻,可他們又有誰真正地瞭解另一個人。

    她頓時覺得好笑,那笑在盧修斯眼裡,無疑又往他的怒火裡添了一把柴。

    他繞過茶几,一路走到納西莎面前,雙拳捏得死緊,可是因為憔悴和焦慮,使得他的威儀和優雅在這一刻喪失殆盡。可是須知,哪怕是他最體面的一刻,他的妻子也沒有真正地敬畏過他。

    盧修斯控制不住地懷疑:「你是不是,是不是……」

    納西莎沒有回答他,卻用一種無情的語氣表明了態度:「盧修斯·馬爾福,作為一個女人,我可以對你的所做作為視而不見。但是作為一個母親,永遠不可能!」

    她如冰的藍眸像萬年不化的高山上的積雪,盧修斯失去方寸的怒火甚至不能融化她的冰山一角。

    可那眼眸深處卻又燃燒著固執的火焰,讓納西莎雪白溫雅的面容生動起來,彷彿有最熱情的光在她的臉上流動。

    盧修斯突然發現他不認識這樣的納西莎,她不是那個仰著優美的脖子,帶著敬畏看著她的17歲少女;也不是婚禮上那個端正嚴肅,像個瓷娃娃一樣的擺設。

    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掐住那修長纖細的喉嚨,還是狠狠吻住那激怒他的紅唇,噬咬肆虐,一直糾纏到那嘴唇出血,再把那血舔乾淨。






第113章 最新更新後

盧修斯朝前伸出一隻手,納西莎敏銳地瑟縮了一下,彼此的動作在微微的晨光裡顯露無疑,但是其間的防備生疏卻比清晨的寒風更加寒冷徹骨。

    自己怎麼可能真的去傷害她,盧修斯在心中歎息,但稍後他感謝貓頭鷹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刻的膠著,也算是給了夫婦二人一個不怎麼順暢的台階緩和下來。但是當他看到《預言家日報》的大標題時,原本想轉回沙發上的腳步頓時踉蹌了一下。他勉強扶著沙發靠手才沒有更失態,報紙已經散落在地上,朝上攤開著面對房間內另一道好奇的目光。

    納西莎也看到了頭條新聞,她按住胸口背過身去,急促的喘息卻出賣了她。可盧修斯只是以為貝拉的被捕對自己的妻子打擊過大,卻不知納西莎正為此感到內疚。

    可是她一點都不後悔。

    貝拉的被捕毋庸置疑出於鳳凰社的手筆,雖然手段利落,但委實不像鄧布利多的風格,這位老巫師有一套自己的原則,萬事都能留有餘地,卻比魔法部的政客給人的觀感要好上許多。

    但最近的被動局勢和激烈戰鬥似乎也讓他動怒了,即使這個主意不是他想出來的,老巫師卻沒有阻止,但是我們從這件事件的不留情面和錙銖必較中不難看出魔藥教授的手筆。

    魔法部每天八點會準時開門迎接上班的公務員和前來辦事的普通市民,這天大門口圍了很多人,卻愣是沒有人還記得自己的正事是什麼。恢弘的魔法部大廳內,魔法兄弟噴泉正歡快地應和魔法部的開放時間自動工作,在人們眼前噴灑著耀眼的水幕,一如既往地絢麗多彩。

    這是一組由巫師、女巫、馬人、妖精和家養小精靈組成的純金圓形噴泉,居中高大的男巫氣質高貴,正高舉著魔杖,面朝天空。週遭的其他雕像正掩映在水幕中,無限崇拜地看著他。

    而今天魔法部的在場人士的表情就和這些雕像一樣,傻愣愣地看著那個男巫,或者說他手裡的純金魔杖。

    布萊克家最潑辣的小姐,出嫁後是萊斯特蘭奇家最囂張的婦人,貝拉特裡克斯正衣衫襤褸地掛在那根純金魔杖上。她昏迷不醒,臉色比魔法部地板上的白色大理石地磚還要慘白,依稀還能看到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但是很明顯已經被人處理過了,至少命已經保住。

    可所有食死徒苦心掩蓋的圖騰卻被揭示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的袍子還能看出曾有的華麗,但是兩邊的衣袖已經被撕去,像破布一樣垂蕩下來。雪白纖長的手臂上繪著一個猙獰的骷髏,骷髏只剩一個黑洞的嘴裡蜿蜒著一條蛇,在一個女人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分外可怖。

    不知誰先看到了這個標記,大聲驚呼了一下,頓時所有的人都慌張地朝外退去,不敢再靠近噴泉分毫。如果說伏地魔前一刻還是一個充滿著神秘色彩的強大領袖,但是當他的統治標記乍現在世人眼前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恐怖人物。

    奧羅辦公室在接到通知後,集結了所有能夠召喚到的成員姍姍來遲。

    他們拉起了警戒線,驅散人群,在兩側設立哨卡,嚴格審查進出魔法部的人員。同時安排人將貝拉小心翼翼地從噴泉最高處弄下來,雖然此時她已經是證據確鑿得不能再確鑿的食死徒了。但在她進入阿茲卡班之前,還要進行例行的奧羅審訊,即便是嫌疑犯,此刻也還有人權。

    被放到地面後,一個女奧羅拿來一點嗅鹽湊近貝拉鼻尖,貝拉這下才悠悠地醒過來。那女奧羅心地不錯,給貝拉施了烘乾咒後,還勻了件披風給她。

    可惜貝拉毫不領情,她看著這個充滿同情心的女人的眼神彷彿在看家養小精靈。即便她完全知曉自己此刻的處境,但已經可預期的悲慘命運沒有壓垮她的脊背,她按住自己痛楚的傷口,示意不用奧羅押解,自己昂首挺胸地走進了審訊室。

    而稍後,她就在審訊室裡見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小舅子,這兩個胖子彷彿是顫抖的肥豬,等著攝魂怪的屠刀。

    直到這一刻,貝拉才開始詛咒自己的命運,她的丈夫就是命運對她的嘲笑,而她嫁給他的目的多年以來並沒有達到,沒有一個帶著雙方血統和榮耀的孩子出生。

    而貝拉很久以前就接受不了這頭肥豬拱在自己身上,可悲的是,阿茲卡班很可能是夫妻二人的合葬之地。

    而這個大新聞的製造者斯內普此時才精疲力盡地回到家,看見博爾齊婭正對著攤開的報紙發呆。她大概已經等了很久,一聽見動靜就急急地站了起來。

    伏地魔的懲罰在她的意料之中,鑽心剜骨也不會在身上留下傷痕,但是當博爾齊婭看到斯內普扶著壁爐勉強站著、連說句「早上好」都顯得勉強時,她的心仍然尖銳地痛了起來。

    她趕緊走上去,把斯內普安頓到躺椅上,從架子上給他拿了一罐緩和劑,不想斯內普只是搖搖手,呼吸略顯急促地說道:「戰爭才剛開始,這樣就需要緩和劑,那人就要變成廢物了。」

    看到對方這麼堅持,博爾齊婭只得失望地把罐子放回了桌子上,拿來一塊擰乾的毛巾給斯內普擦臉,一夜的奔波使他看上去風塵僕僕,臉上還有些幾不可見的血跡,在濕潤的雪白毛巾上卻無所遁形。

TOP

博爾齊婭看著毛巾上的淡淡紅色沉默不語,斯內普知道她在想什麼,好笑之餘又不禁有些心酸,只能摟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胸口,大手極盡溫柔輕緩地碰了碰她的肚子。

    這樣難得一見的溫柔卻沒有安撫住博爾齊婭,她偷偷捶了斯內普肩膀一拳,聲音悶悶地不滿道:「告訴我,這不是你的血。」

    斯內普的喉間溢出兩聲低低的輕咳,然後他托起博爾齊婭的臉,黑眼睛帶著些深不可見的笑意看著自己的妻子:「當然不是。」

    《預言家日報》正遠遠地攤開在桌上,博爾齊婭輕歎了一聲:「我以為你對待女士,手段會更紳士一點。」

    「這是意外。」斯內普的表情似乎是對這個回憶帶著點厭惡:「我是瞄準她的手腕的,你知道,為了保證你的成功,我一定會想辦法拖住貝拉,奪走她的魔杖,或者必要的話……殺了她也行。誰知道她會跟蹤布萊克呢?而布萊克的腦子大概放在酒館裡沒有帶出來。」

    博爾齊婭這才知道,因為布萊克的意外攪局,斯內普擊穿了貝拉的脖子,這個女人的血到現在沒有流乾而只是好好地被奧羅看管著,根本就是魔藥大師已經大發慈悲了。

    至於布萊克,博爾齊婭已經沒什麼興趣去談論這個人了,她扶了扶額頭:「你是說,你割掉了布萊克的耳朵?」

    斯內普也滿臉興致缺缺的樣子:「沒錯。」

    兩人面面相覷,博爾齊婭想著那只蠢狗的樣子笑道:「那你可得補救一下,不然鄧布利多恐怕會找你麻煩。」

    「我從霍格莫德的工作室拿了生耳劑給他。」斯內普把手枕在腦袋後面,也許他曾經想過狠狠地報復布萊克,但是經過了幾十年後,那些幼稚的過去彷彿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當他親眼見到布萊克的慘狀時,並不見得就真的令人愉快:「這還是我在上學時的實驗作品,不過實在沒有多少人會去用,放了這麼多年,那魔藥都變成一股湖底爛泥的味道了。」

    博爾齊婭聽著一陣反胃,趕緊示意斯內普打住:「我猜你不會讓布萊克喝一次就算了,我可不想再聽下去。」

    一雙大手爬上她的背緩緩撫著給她平復了一下呼吸,斯內普頗為輕鬆地問道:「你呢?金盃拿到手了?」

    「托了納西莎的福呢!」博爾齊婭臉上的表情有些調皮,又有點感慨:「我幾乎沒幫上什麼忙,讓她一大早看到這樣的新聞,我心裡幾乎有些內疚。」

    斯內普的手頓了頓,才沉聲道:「你大可不必。」

    懷中的人點點頭,小手握住了斯內普的大掌:「我明白,我全都知道,對於納西莎來說,她沒法抱住全部的人,她能夠選擇的只有自己的兒子。可是人心有時候就是過不了自己這關。貝拉被關進阿茲卡班是必然的,十幾年後她也可能死在莫莉·韋斯萊手裡,然而現在她的確是因為我們才……」

    博爾齊婭氣呼呼地罵道:「都是你,竟然幹這樣的事情。」

    「我從來不認為貝拉特裡克斯需要被紳士地對待,她就是一隻瘋狗。」斯內普挑著眉,不過他不想因為這個瘋女人和博爾齊婭爭論,於是他轉移了話題:「金盃呢?除了古靈閣,你們沒有遇到別的麻煩?」

    博爾齊婭聳聳肩:「貝拉肯定下了保護咒語,不過很顯然,比起她和伏地魔,莫拉格斯肯定更願意親近我。而我身上的血統對金盃的呼喚,使得其中的惡靈完全被壓制了,數千年前的古老巫術的強大,絕對超出我們的想像。」

    越是深刻古老的魔法,斯內普越感興趣,他提出要和博爾齊婭一起去找最後一樣東西。

    「肯定是你陪我,」博爾齊婭順其自然:「我可不想和老頭子一起去,納西莎知道得也有限,你就是最好的人選。」

    「不過,」她斜睨一眼斯內普:「如果你期待的是古老魔法的奇觀,你可能就要失望了,我只能感受到所有附著在魂器上的保護魔咒和靈魂碎片全部像不存在一眼,也就是說,妨礙全都不存在了,沒有任何奇妙的魔法反應。」

    斯內普不為所動:「我只是保護你,這些不過是順便。」

    「這樣啊,」博爾齊婭點點頭:「如果血緣魔法不慎失效的話,麻煩你再喝一次藥水吧,親愛的西弗勒斯。」

    斯內普的臉一下鐵青,嘴裡突然泛起了那種藥水的苦味,博爾齊婭趕緊貼上去,用美妙香甜的嘴唇安慰了這個陷入了不佳回憶的男人。

    報紙上隨風在噴泉上飄蕩的貝拉照片就此被人忘在了腦後。

    這個女人此刻坐在附帶著手銬腳鐐的椅子裡,穆迪的魔眼正在滴溜溜地打量她,貝拉毫不害怕地回瞪回去,周圍的奧羅幾乎不敢直視這兩個人。

    「嘖嘖,」穆迪一點不掩飾自己的得意:「我抓到過很多食死徒,不過『高貴的布萊克』,倒真是第一次,看來在我退休前,梅林都在指望我再創輝煌。」

    他的魔眼溜到貝拉的手臂上,貝拉徒勞地把手往後縮了縮,穆迪嗤笑道:「別藏了,所有人都看見了,你那個沒用的丈夫已經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也就是說,貝拉特裡克斯,你就乖乖地坐到被告席上等法官宣判吧。」

    貝拉的眼珠烏黑,像是地獄深處才有的最深刻的黑暗:「阿拉斯托·穆迪,穆迪家的最後一個人,就和你的那個老混蛋朋友一樣,那個鄧布利多家的最後一個人一樣,是一群叛徒!你們身為純血,卻不願意保護巫師的純潔,所以活該你們的家族要斷絕!」

    穆迪的手抖了下,但是魔眼仍在不停地打轉,他把最好的年華奉獻給了奧羅事業,他和伏地魔幾乎一樣年紀,如果伏地魔是邪惡的,他就是那個應運而生匡扶正義的人。

    就像他一直追隨的鄧布利多一樣,孤獨是必須付出的代價,是可以忍受的,登上事業巔峰的一點點代價。

    「但是我不會給穆迪這個姓氏抹黑,最後一個穆迪會鐫刻在魔法部的貢獻名單裡,而不是死在攝魂怪黑洞洞的嘴裡。」穆迪嘿嘿一笑,就像貝拉一樣,走在了自己決定的路上,就從來沒有後悔過。

    「不,不,」貝拉詭異地笑起來:「勝負還不一定呢,你這個醜陋的鄧布利多的走狗。布萊克家之所以是布萊克家,就是因為我們在魔法界經營多年,或者在某些程度上,我們擁有你們這些低賤的血統從來不敢想像的……特權。我們為血統的榮耀奉獻終身,比如我嫁了一個蠢豬,但是家族也會回報我。」

    這話很不像話,簡直就是信誓旦旦地認為自己能賄賂魔法部的法律部門了,穆迪剛想出口打斷,他的副手悄悄地走進來,帶來了一個消息。

    「馬爾福在金斯萊那裡?」穆迪一下子沒有壓住聲音。

    貝拉「咯咯」地笑起來,辦公室裡的氣氛突然變得沉肅,原先那種充斥其間的信心滿滿彷彿是瞬間戳爆了的氣球。

    穆迪恨恨地示意兩個奧羅看好貝拉,自己甩上門往金斯萊的辦公室去了。

    可穆迪沒能成功地進到辦公室裡去,因為他在門口就被魔法部長的助理攔住了,他一邊唾棄馬爾福這類的假惺惺的所謂上等人,卻又對魔法部長親自出面接待感到不安。

    可穆迪再遲鈍也是能看懂部長助理不耐煩的眼光的,他啐了一口,決定趕緊給鄧布利多寫封信,免得馬爾福出了門就能把貝拉領回家,那麼之前在審訊室他和貝拉的一席對峙就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了。

    很可惜,他沒有對巴諾德部長保有更大的信心,因此也決定了穆迪最終只能在奧羅的位置上退休,卻怎樣也無法取代金斯萊。

    金斯萊並沒能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其實他早就通過飛路出去避嫌了。

    馬爾福的拜訪或許些微出乎了他的意料,因為名義上布萊克本家出面似乎比馬爾福這種姻親更為合適,但是要說舉足輕重,現在和巴諾德部長正在秘密會談的年輕人,不過20出頭的盧修斯·馬爾福的確更有份量一點。不過即便有了他的出面,金斯萊也不認為他有足夠的籌碼能讓巴諾德部長冒著名聲掃地的危險妥協。

    事實也正是如此。

    盧修斯此刻的臉色絕對談不上好看,如果你仔細瞧,還能看出臉頰上微微的抽動,巴諾德部長低頭看著茶杯,彷彿裡邊的茶末能開出花來。

    盧修斯·馬爾福從小被嚴格教養長大,並非這樣輕易露怯的人,但是他很明白如果他不去自動自發地將貝拉保出來,那麼天黑了以後,被黑魔王掛在裡德爾府屋頂風標上的人干就可能是自己。

    但是對方那不輕不重的拒絕,讓盧修斯稍微想像了一下自己的下場就有汗濕重衣的感覺,也許不用等到走出魔法部,他就要變成人干了。

    盧修斯的口氣裡帶了些幾不可察覺的懇求:「部長,你看……只要你能提出的條件,馬爾福家都能照辦。」

    「我沒有條件,」米麗森·巴諾德把茶杯放回托盤裡,彷彿是研究得夠了:「除了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待在她該待的地方。不然……我就不能保證我自己還待在該待的地方了。馬爾福先生,您知道,輿論雖然都是盲從的,但有時候它的力量真的無可逆轉,更何況,看到萊斯特蘭奇夫人身上標記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成千上百人。」

    盧修斯無法反駁。

    「財富和權勢能夠做到很多事情,這沒錯,」巴諾德部長垂下眼簾:「但很遺憾,不包括眼下這件事。」

    盧修斯緊緊握著蛇杖,重重地抵在腳下的大理石地板上:「那您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巴諾德拿起銀調羹攪了攪沒有動過的茶水,微小的漣漪卻在盧修斯心頭掀起忐忑的驚濤駭浪。他看不起這票政客,在馬爾福的眼裡,魔法部的官員們就是一群附骨的吸血鬼,哪裡有利益的血腥味就往哪裡鑽。沒有原則,更沒有榮耀感,換屆的時候離開一批,就上台一批胃袋空空如也的等著餵飽。

    但他們手上握著權利,讓世家忌憚;卻又不在意露出貪婪的一面,借此分一杯羹。

    盧修斯從不認為自己會有請求這種人的一天,但這一刻他不確定了。

    良久他才聽到米麗森·巴諾德說道:「那就拖著,至少不要讓貝拉特裡克斯做第一個被處決的食死徒,馬爾福先生,這是我衷心的告誡。第一個被證明有罪的,永遠是被判決最重的。不管怎樣,拖到戰後群審的時候,或許有矇混的可能性。當然無論如何,萊斯特蘭奇夫人都不得不在阿茲卡班待一段時間,以此堵住大眾的嘴,也是為你我的名聲著想。」

    納西莎在等候區等到了臉色有些蒼白的丈夫,看著事情辦得不太順利的樣子,她反而暗暗鬆了一口氣。作為貝拉的姐妹,她自然希望她好好活著;但是作為德拉科的母親,她恨不得把黑魔王的爪牙拔得乾乾淨淨,好更容易對付他。

    「金斯萊怎麼說?」她緊張地問道。

    「我只來得及和金斯萊打聲招呼,不過他是鄧布利多派的人,本來就話不投機,」盧修斯慢慢地走在前邊,魔法部的走廊像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結果部長來得比家養小精靈還快,把話都給我說到底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只是在她的『寬厚仁慈』下和貝拉見一面,然後告訴她在風波過去之前,暫時安分地待在阿茲卡班,千萬別再被解救出來之前就瘋了。」

    納西莎沒出聲,在審訊室門前,盧修斯讓到一邊請她先進,她一跨進去,就看到貝拉瞪得大大的希冀的眼神。

    貝拉看著納西莎沉默的樣子,還有緊隨其後出現的盧修斯也繃著臉,突然感到了唯一一線希望的破滅:「茜茜,茜茜,你是布萊克!你嫁的是馬爾福!你們兩個,怎麼可能沒有辦法?!怎麼可能?!」

    束縛著貝拉的囚椅因為她的激動「咯吱咯吱」地響了起來,彷彿連人帶椅都要跳起來撲上去似的,納西莎不由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到撞到盧修斯身上才意識到自己的害怕。貝拉的黑眼睛裡滿是刻骨的仇恨,讓納西莎顫抖起來。

    她喉頭乾渴,看到奧羅強按住貝拉,才艱難地開口:「沒有人是無所不能的,貝拉,這同樣包括你所信仰的人。但我是你同胞的妹妹,請你……請你一定要忍耐,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是的,等到黑魔王被完全消滅以後。

    納西莎說完這句就匆匆地離開了房間,甚至失態地把門摔得直響,盧修斯琢磨著納西莎的話尚且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個箭步也追了出去,只留貝拉一人瘋狂地詛咒唾罵。

    穆迪回來的時候正遇上一團亂,一問才知道因為馬爾福夫婦的保釋失敗,才導致貝拉像個瘋子一樣。

    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要去阿茲卡班的時候不激動,穆迪摸摸下巴,魔眼不懷好意地盯著貝拉直轉,但很可惜,就算貝拉惡毒得就像要吃了他一樣,也不能靠近他分毫。

    且不提她的魔杖已被鄧布利多送來保管在奧羅物品收繳處,光是她的保釋失敗,就決定了穆迪可以甩個昏迷咒讓她立刻安靜,因為沒人可以救她,因此穆迪真的這麼幹了。

    穆迪唯一遺憾的是自己沒有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就給鄧布利多報了信,但結果是他再一次感慨鄧布利多的洞察力。

    因為鄧布利多答覆要他冷靜,偶爾相信一次魔法部的公信力。

    老巫師又一次對了。

    與此同時,鄧布利多向斯內普夫婦通報了這個好消息,同時詢問博爾齊婭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校長,從目前來看,只要我們不對魂器動手,伏地魔就不知道魂器到底到了誰的手裡。當然我確定這是出於他的自信才沒有施下追蹤咒,畢竟鮮少有人能夠躲過魂器中惡靈的侵擾和誘惑。」謝天謝地,博爾齊婭想。

    斯內普之前提起那件可能是最難處理的魂器,剛特老宅的復活石戒指。然而此時那枚戒指正好好地戴在伏地魔的手上,他們得趕在伏地魔心血來潮再造魂器前把事情都解決了,不然要是讓鄧布利多再次因為這件事英勇就義,這會讓帶著洞察未來的能力的他們愧疚一輩子。

    「那麼,你是想先集齊所有東西一次性銷毀?」鄧布利多扶了扶眼鏡:「那麼還有兩樣東西。」

    「不,校長,只有掛墜盒了,我會和西弗勒斯想法得到它。」博爾齊婭再一次讓老巫師驚奇了下:「至於冠冕,就在有求必應室裡,您只要想著要一個藏東西的地方就行,這一定難不到您。」

    鄧布利多呵呵一笑,卻仍然關切地問了一句:「藏掛墜盒的地方似乎不好對付,需要強大的魔力和驚人的……意志力。」

    博爾齊婭沒有否認,眉梢卻帶著自信:「您總是那麼博學,校長,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西弗勒斯也許不會有您那樣出色,不過我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但您得知道,我和你們的不同之處在於,你們是在找那些東西,而於我,我只要等著那些東西主動找我就行了。」

    看著鄧布利多的表情從擔憂變作自嘲,博爾齊婭終是打算活躍一下氣氛:「校長,我想您要是動作夠快,那在我們回來之前,您還來得及聽聽海蓮娜·拉文克勞的八卦故事。」

    「你是說格雷夫人?」鄧布利多想起了那個幽靈:「我當然問過她,可她不肯說。」

    博爾齊婭並不意外:「您看,校長,這就是單身的壞處,您不夠瞭解女人,所以你不能說服她。換種方式提問吧,要知道既然您能和伏地魔對抗,那為什麼不能從一個幽靈的嘴巴裡套出話來?身為一個領導者最大的共同特點在於,您和湯姆·裡德爾是很擅於說服人的那種口才傑出的人。」

    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睛盯著博爾齊婭,他相信這個女人已經給了他一個很關鍵的暗示,接下去就在於他怎麼去做了,而他也並不想就這麼坐在校長室裡,看著這個大腹便便的女人把那些珍貴的物品一樣一樣擺在自己面前。

    做的越多就越接近真相,好奇引來求知,求知最終能使人變得強大。

    走出校長室的路上,斯內普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拉文克勞究竟怎麼了?」

    博爾齊婭眼睛閃閃亮地看著他:「西弗勒斯,撇開對拉文克勞的官方理解,單從拉文克勞的(Ravenclaw)的字面含義來看,怎麼說?《霍格沃茲——一段校史》裡可沒有告訴你哦,不過我想一定難不倒你。」

    「烏鴉的爪子,」斯內普思忖道:「可以引申為貪婪的掠奪者,不過拉文克勞,或者說拉文克勞學院對知識永無止境的追求,也不是不能解釋。」

    「是的,西弗勒斯,這的確能夠說得通。」博爾齊婭很讚許:「當然這是在你不知道我的秘密的情況下,羅伊娜·拉文克勞是非常貪心的人,不但是對知識,對未知的寶物,對於愛情也是如此,或許愛情就是引起她貪婪的源頭。」

    「你怎麼知道?」斯內普不解

    「她的女兒不怎麼聰明,男人或許只能套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女人卻能讓女人敞開心扉。」博爾齊婭不掩得意:「像羅伊娜這樣自命不凡、貪得無厭的女人,能讓她看上的又心甘情願為之生下女兒的男人,大概也是很有魅力的吧。」

    斯內普不知道那個男人多有魅力,但他直覺博爾齊婭的話意有所指,在那樣的一個時代,四位創世人總是在一起,就算是千年之後,人們也總是將四人聯繫在一起說。羅伊娜·拉文克勞的男人,不會是那兩位中的一位吧?

    雖然這四人的人品在斯內普的內心已經不堪挽救,但是這樣的人也不知是怎樣生出格雷女士這樣愚蠢的幽靈的?

    他略帶些擔心的看向博爾齊婭的肚子,那種微妙的眼光能讓人汗毛直豎。

    一直到博爾齊婭喊了他好幾聲,他才移開目光,帶著博爾齊婭幻影移形。

    鄧布利多和格雷夫人算是老朋友,兩人在霍格沃茲相處足有半個世紀,而她大概屬於少數的鄧布利多沒有辦法的人之一。

    珍珠色的幽靈一臉冷漠:「校長先生,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會告訴您的。」

    鄧布利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幽靈不像人類,感知能力非常微弱,所以話還是要直白地攤開了說:「是的,你不會告訴我,可是你為什麼會告訴湯姆·裡德爾呢?」

    如果不是確定兩人是在封閉的環境裡,鄧布利多還以為哪裡刮來了一陣大風,把幽靈吹得好像一個拉長的蟑螂泡泡糖,這種顯得非常痛苦的失態讓老巫師知道不過是一句話,海蓮娜的心理防線就徹底崩潰了。

    她跪在地上,流著不存在的眼淚:「您不知道,不知道,永遠無法超越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只是想擁有世上最傑出的聰明才智罷了。」

    鄧布利多歎了口氣:「所以你偷了冠冕,又在裡德爾的花言巧語下,把冠冕的所在告訴了他?」

    他沒說出口的是,海蓮娜不但沒有得到聰明才智,還把去找她的血人巴羅給殺了,又負罪自殺,最後什麼也沒得到,還把冠冕給弄丟了。

    海蓮娜飄到房間的另一端,眼睛直愣愣的:「可他的話讓我感到自己被救贖。」

    「你確定?」鄧布利多冷冰冰地說道:「你確定這是救贖?不是更深的罪孽?冠冕在哪裡?」

    鄧布利多出馬自然事半功倍,博爾齊婭驚訝地站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周邊風平浪靜、海景無敵。

    斯內普看了看高高的山洞和清澈的海水:「所以你一來,大風大浪也不見了?」

    這話不知怎麼有點酸溜溜的,博爾齊婭尷尬地笑笑,當做沒有聽見,只是一臉正經地催斯內普趕緊辦事。

    兩人走進山洞,斯內普正要去拉那條小船,那死寂的湖泊中心突然射出一道綠光,腳下突然震動起來。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湖水在博爾齊婭腳底分開了。

    斯內普和博爾齊婭對視一眼,看來船是不需要了,巴巴托斯給她去除了阻礙,就等著她親手去拿了。

    博爾齊婭才要踏出一步,斯內普卻攥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往兩邊看。

    湖水高高分開,比博爾齊婭的頭頂還要高出好多,底下的東西顯露無疑。湖底是光滑的石壁,寸草不生,但是不代表湖裡沒有生物。

    博爾齊婭冷冷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被攔截在湖水裡出不來,正在張牙舞爪的陰屍。他們全身赤/裸,肌骨慘白,臉上的腐肉垂掛到肩膀胸前,白生生的骨頭斜刺裡穿出來,眼球要掉不掉,頭上不斷有渾濁的屍液淌下來。雖然他們不能用**的手指碰到博爾齊婭,但是他們的樣子和氣味都令人反胃。

    博爾齊婭深吸一口氣,目不斜視地往湖中心走去,斯內普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彷彿是走了天長地久的距離,那個石台近在眼前,博爾齊婭不過是有些喘,而斯內普早就大汗淋漓,內心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正在冒險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這世上只有她可能不付出一點代價得到掛墜盒,而她的決心沒有任何人能改變。

    斯內普只能選擇跟在她身後保護她。

    只見博爾齊婭走上石頭,那綠色的光波動了一下,幾乎讓人覺得掛墜盒真的是如生命一樣的存在,也會表達自己的喜悅。博爾齊婭一抬手就把石盆邊上那個用來盛水的貝殼扔出老遠,把手伸了進去。

    毫無阻礙的,掛墜盒就到了她的手裡,斯內普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博爾齊婭卻站在上方半晌沒有言語,在斯內普開口詢問之前,她突然說道:「西弗勒斯,你會一直陪我到最後嗎?」

    「最後的最後。」男人毫不猶豫地回答在深幽的石洞裡回想。

    博爾齊婭笑開來,笑容在這陰森的地方分外明朗:「我要去一個我從沒有去過,但一直魂牽夢縈的地方,這個夢在我們的血液裡存在了千年,如今終於有可能圓滿了。」

    她看著斯內普不變的臉色,心裡也安定:「不過亞斯塔路物歸原主的話,你得答應補一個戒指給我。」

    斯內普沒說話,只是走過來將她罩在自己的外袍裡,兩人一路走了出去。





第114章 最新更新後

事實證明事情沒有盧修斯·馬爾福想的那樣糟糕,魔法部稍後發佈的聲明在一定的程度上保證了他不會被黑魔王懲罰至死。巴諾德部長做了最大的努力,說服最高**官採用了聖芒戈給貝拉出具的傷情鑒定表,使她能夠享有三個月的就醫候審期。

    巴諾德部長實為高瞻遠矚,三個月足夠一切塵埃落定了。

    只是她自始至終沒有對馬爾福家提出交換條件,讓盧修斯心裡有些惴惴。

    「所以你最後保住了貝拉。」伏地魔的語氣聽不出是滿意或者生氣,不過即便他前一刻還心情不錯,下一刻也可能就會在你身上演練折磨技巧。盧修斯覺得,他認識這位魔王幾十年了,從最初的驚采絕艷到如今的令人膽戰心寒,老實說,這位走的是下坡路。

    「是的,」他恭恭敬敬地低下頭:「馬爾福家盡了最大的努力。」

    布萊克家的人都沒有出聲,雷古勒斯一直是個安靜的人,而沃爾布加可能已經失去生活的勇氣了,餘下的人更不敢竊竊私語,整個大廳安靜至極。

    伏地魔頗為遺憾地搖搖頭:「可惜我們依然失去了她,貝拉去不去阿茲卡班,如今都不能為我所用了。」

    盧修斯惶恐地低下了頭,算上這次萊斯特蘭奇家損失的三名骨幹和那些身體虛弱的不中用的廢物,這個大廳裡不知不覺已經缺少了一半以上的人,情勢實在不妙,不然他們也不會想法要和鳳凰社打上一場口水仗。

    恐怕黑魔王現在連懲罰人的興趣都沒有了。

    就在這當口,他聽見站在一邊的斯內普輕哼了一聲:「盧修斯,你可真是盡心盡力。」

    盧修斯因為擔驚受怕精神早已緊繃到了極限,現在聽著斯內普不輕不重的諷刺,火氣情不自禁地就湧上心頭:「西弗勒斯,話可誰都不會說,但事情不是誰都做得成的。」

    帶著點惡意的微笑掛在斯內普的嘴邊:「你忘了,我大概是唯一一個有小小收穫的人。」

    站在後方不遠處的雷古勒斯難堪地低下了頭,自己那個莽撞的哥哥現在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盧修斯不甘示弱:「你也說是小小的……」

    「夠了!」伏地魔開口打斷了他們,在最嚴峻的形勢面前,他的兩個最得力的手下卻像兩個愚蠢的青春期男孩在吵架:「西弗勒斯,你從來不說無用的廢話,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吧。」

    「是的,大人,」斯內普斜睨了盧修斯一眼,這輕蔑的眼神真是可以把人氣得夠嗆:「我們需要一場勝利,無論用何種手段也好。如果不能用威嚴折服大眾,那用恐怖也行。」

    伏地魔直起身來:「那我們可要選個好目標,西弗勒斯,我想你的提議一定是我心中所想的那樣……」

    斯內普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像毒蛇的冷笑:「是的,我是為了什麼潛伏在霍格沃茲呢,當然是為了食死徒的大業。那麼如果我們突然反擊掌握霍格沃茲呢?那裡是鄧布利多的老巢,這一定是對鄧布利多最大的打擊。那裡還有那麼多的孩子,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扼住魔法部和整個英國巫師界的命脈。除非……」

    小克勞奇冷笑著接口道:「除非他們不珍惜自己孩子的命。」

    魔藥大師看著這個蒼白詭異的年輕人,皺著眉接口道:「那是當然,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老克勞奇。」

    小克勞奇憤怒地對著斯內普齜牙咧嘴,伏地魔不耐煩地讓他不要打斷斯內普說話。

    「所以說,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怎麼進入霍格沃茲。」斯內普吊起了胃口。

    眾人「哄」地一下爆發出了激烈的討論,盧修斯疑惑地看著斯內普,這個沉默的人一向低調,出風頭的事情永遠輪不到他。如果不是斯內普性情大變,就是他手上握著決定性的武器。

    想到此,他反而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斯內普說出答案,就連伏地魔的表情都顯得很興味。

    「在博金·博客的商店裡,我發現了一對奇妙的東西,」斯內普宣稱:「不不,準確的說,博金只有一個,而另一個在霍格沃茲裡,雖然壞了,我已經把它修好了。」

    伏地魔的眼睛牢牢地盯著斯內普:「你的意思是,它們可以連為一個通道?」

    「是的,我的大人,簡直是偷襲的不二選擇……」斯內普肯定了伏地魔的說法。

    盧修斯覺得這實在太冒險了:「大人,我們怎能把翻盤的機會孤注一擲在這個不牢靠的魔法用品上,要知道鄧布利多也不是沒有手段的,何況霍格沃茲有更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馬爾福家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斯內普抓住把柄就狠狠地落井下石:「就像你常年和博金有緊密的交易,卻一直沒有發現他的商店裡有這樣好的東西。如果你仔細一點,食死徒早就是魔法世界的主宰了。」

    盧修斯像被掐住了喉嚨,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這個總是站在第一位置的人被堵得啞口無言,讓一直被他壓制的小克勞奇肆無忌憚的竊笑起來。

    伏地魔指了指小克勞奇:「去,跟著西弗勒斯,試試那個櫃子。」

    等到小克勞奇發現自己輕輕鬆鬆就出現在有求必應室以後,他繞著櫃子轉了幾圈,手不停地摸著那個開開合合的木門:「喂,斯內普,這櫃子叫什麼?」

    斯內普緊張地環顧四周,怕被人看見,那可就前功盡棄了:「消失櫃。」

    然後他一把提起小克勞奇的衣領,把他重新塞回櫃子裡。

    「哎,慢點,慢點,」小克勞奇從裡邊堵住了門不讓斯內普關上:「我說,事情結束後能不能借我用用,我現在可以回去在魔王面前給你說點好話。」

    斯內普挑眉看著他沒有回答。

    小克勞奇吊爾郎當,也不怕別人嘲笑:「我被我們家老頭趕出來了,他以為他有多正義嗎?我要找個機會讓我媽媽帶一個櫃子回家,這樣我就能把老頭這些年搜刮的錢財全部搬空,讓他守著他的魔法部職位養老吧……」

    斯內普沒有耐心聽他囉嗦,「砰」地甩上了門,只聽小克勞奇「哎喲」了一聲,就再也沒了動靜。

    大概他會馬上像黑魔王報告消失櫃的神奇之處。

    至於小克勞奇的請求,斯內普冷笑,到時候他有幾十年的時間可以在阿茲卡班長長久久地做白日夢。

    然後他朝空曠地用魔杖向空中放了一個火花信號,鄧布利多的身影從一處高大的隱蔽後面轉了出來。

    「成功了?」老巫師問道。

    斯內普很肯定地回答:「誰都不會放棄一個這麼好的機會,我甚至做了內應打開霍格沃茲的大門,他們也沒有理由懷疑我。」

    鄧布利多點點頭:「博爾齊婭怎麼說?」

    「她要我在確定好食死徒偷襲霍格沃茲的準確時間後,讓我們去一個秘密的地點,」斯內普皺著眉,這女人總喜歡搞些神秘的事情,又不肯輕易揭露答案,說是要給人驚喜:「至於怎麼收拾伏地魔,她聲稱自然有人代勞。」

    鄧布利多倒是很豁達:「那就聽她的。」

    「校長,無意冒犯,我知道您一定會在學校裡佈置奧羅,」斯內普一貫心思縝密:「但以防萬一,我們有什麼有效的方法能夠自己對抗伏地魔?」

    鄧布利多苦笑一聲:「不是還有我嗎?」

    「這麼說,您是有英勇獻身的打算了?」可斯內普的語氣裡可聽不出丁點兒感動:「這可真令人敬佩又放心,您可是當今世上唯一有可能與之匹敵的人物。我要不要離開一會兒,讓您有個安靜的時間空間可以想想墓誌銘怎麼寫?」

    鄧布利多愣住了,然後眼看著斯內普捲著袍角大步走了出去。

    幾天後的晚上,莉莉收到了福克斯帶來的鄧布利多保密級別最高的信件,要求她在四月一號秘密帶領鳳凰社的所有成員去找豬頭酒吧的老闆阿不福思,通過酒吧的地道進入霍格沃茲。

    老校長在心中暗示道,這可能就是決戰。

    為了防止計劃洩露,整件事情的領導由莉莉一手擔綱,不能說給任何人聽。只能在四月一日那天早上,臨時集結所有人,以防過早通知消息洩露。

    她看完後一把把信拍在桌上,心裡狂跳不已,那信平攤在桌上,被福克斯瞅了一眼後,就靜靜地燒成了灰燼。

    莉莉看了眼福克斯,那鳥兒友善地朝她叫了下,知道自己已經達成了目的,就拍拍翅膀飛走了。

    而坐在桌邊一聲不吭的女人看著搖籃裡的哈利,和床邊倚著的一根枴杖,準備好好地把握這次來之不易、擁有鄧布利多最大信任的機會,改變自己自從畢業後就波瀾不驚的人生。

    與此同時,金斯萊和穆迪也收到了一份內容相似的信件,要求他們在四月一號帶領奧羅臨時徵用蜂蜜公爵,再經由密道帶領眾人進入霍格沃茲。

    雙方將在這個巫師界最神聖的教育機構上演一場大戰。

    而此時,博爾齊婭、斯內普和鄧布利多正在炙熱的沙漠上,眼前熱浪蒸騰,幾乎看不見淹沒在黃沙裡那條隱隱綽綽的柏油路。

    斯內普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勾了勾領口,扯下了襯衫的扣子,一邊看著因為沒有一絲風連鬍子都飄不起來一根的鄧布利多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兒?」

    博爾齊婭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問題:「當然是沙漠啦!」

    是哪裡的沙漠?斯內普額頭的青筋都快跳起來了,但是還沒有等他問話,遠處天際就響起一陣巨大的轟鳴聲。

    他們在漫天飛舞的黃沙裡勉強睜眼,一架雙螺旋漿的銀白色私人小飛機已經滑行在那處跑道上了。

    斯內普想到這個一毛不拔的地方早就修整好了一條跑道供飛機降落,明白博爾齊婭和她親人們的佈置恐怕早已不是一天兩天。

    等到風沙漸小,一個穿著飛行服的高大身影縱身跳出機艙,手上隨性揮舞著頭盔朝他們走來。

    斯內普和他有過數面之緣,可惜每次都讓魔藥大師記恨於心。

    切薩雷走到一行人面前,狀似瀟灑地甩了甩頭髮,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斯內普和鄧布利多在他眼裡那種可笑萬分的裝束,眼裡的戲謔光芒讓斯內普捏緊了拳頭。

    一直到博爾齊婭出聲抗議,他才不情不願地伸出手:「幸會,我是切薩雷·蘭塞爾,我想你一定就是我那位親愛的妹夫,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嘴裡「嘖嘖」有聲地發出感歎的聲音,彷彿博爾齊婭嫁給斯內普是件多麼可惜的事情,斯內普極力控制住自己的不滿,狠狠地伸手幾乎要把這個男人的手掌握扁一樣用力。

    看著這兩個暗暗較勁的男人,博爾齊婭很無奈地對著鄧布利多聳聳肩:瞧,年輕氣盛的男人就是那麼無聊。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刷得我累死了,終於爬上來了~

    下午還有一更,我們一起去找寶藏哈,突然發現妻控和妹控較勁可真萌




第115章 最新更新後

此時四人的所在對於巫師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們此刻在非洲東南部的與南非接壤的一個國家。此地原屬英國殖民地名叫南羅德西亞,不過就在1980年4月18日,這裡就會獨立成一個新的國家,也就是以後的津巴布韋共和國。

    切薩雷還很應景地嘲笑了一句:「英國佬的日不落王國是不是要變成漫漫黑夜了?」

    這話並不能影響斯內普,但這也並不能解除斯內普的疑惑,所幸他們是巫師,不用像19世紀探險小說裡的主人公一樣橫穿非洲大陸、在不毛之地的沙漠徒步,也不用穿越森林和承受嚴寒。只要一瞬,他們就可以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如果旁邊那個麻瓜因為幻影移形的暈眩嘔吐的聲音能夠小一點就好了。

    切薩雷抹抹嘴,接過博爾齊婭遞過來的水壺漱了漱口,這才歎了口氣:「原來你們巫師出門就是喜歡在下水管道裡擠來擠去。」

    因為天氣炎熱,他已經把身上密不透風的飛行員夾克和長褲脫了,只穿著背心和齊膝短褲坐在空地上。水珠沿著他的下巴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肩背,蜜色的肌肉緊實地裹在他的身軀上。細看下,切薩雷的身上還有些隱約的疤痕,渾身上下有一種只屬於男人的力與美。

    斯內普沒來由的一陣煩躁,他已經給自己施了清涼咒,但是頭頂上懸掛的炙烤著大地的太陽和乾燥的空氣卻無時無刻不考驗著人的神經。他也已經將身上的袍子脫去,只留了黑襯衫,襯衫的袖管捲到了手肘上,露出的兩隻手臂看上去寬厚結實但有些蒼白。

    切薩雷見此嗤笑了一下,鄧布利多接到博爾齊婭使來的的眼色,很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為什麼是這裡?」老巫師的疑惑已經藏在心頭很久。

    「那可要問四位創始人,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要跑到這裡來,」博爾齊婭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然後正經得解釋道:「這裡是英國的殖民地,我們在這裡行動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阻礙,但下個月這裡會成立一個叫津巴布韋的新國家。『津巴布韋』在當地的土語班圖語中就是『石頭城』的意思。」

    博爾齊婭沿著有緩緩坡度的小路指向遠方,遠遠的能夠看到一些不高的石頭山,沿路不斷有裸/露在外的岩石隨處可見:「是的,就是石頭城,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只能幻影移形到此地的原因。麻瓜不會感覺到,而巫師能體會到其中驅逐人離開的力量。我猜想,一千年前那四個人就是因為發現無法用魔法繼續深入,才會對裡面的秘密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鄧布利多一邊慢慢走著,一邊漸漸發現了不一樣之處,腳下的土路變成了粗石鋪就的小路,之前遠遠望見的低矮的石頭山變成了整齊劃一但殘缺的石牆。他們一直沿著這些石頭遺跡走到石頭城的最裡邊,驚訝地看到其間有一座將近20英尺高的塔,它是用精密的石板壘成,切割得非常精妙,沒有使用任何粘合劑的跡象。

    老巫師伸手摸了摸這些建造在幾千年前建築,心裡感歎了一聲,問道:「難道這裡就是你們祖先長眠的所在?」

    斯內普則不太確定:「如果是非常重要的陵墓,為什麼要建在這裡?太容易被發現了。」

    切薩雷不會放過任何反駁斯內普和揭露他無知的機會:「在這個國家境內,有200多處相似的石頭遺跡,當地人不會產生任何懷疑。而且麻瓜也永遠沒辦法探知到地下的秘密,他們沒法打開通到地底的大門。」

    「那我們怎麼進去?」斯內普轉頭問博爾齊婭。

    博爾齊婭抹去額頭上薄薄的汗珠,暗自歎息一聲還好路不算遠:「要不我們就是力量強大到能夠破除封閉咒語的巫師,這點可以參考那四個;另一種辦法就方便多了,用血緣魔法,無論是我和切薩雷都可以。」

    「博爾齊婭,那裡面究竟是誰?」

    除了斯內普在發問,鄧布利多也拿誠懇索求答案的目光看著她。

    博爾齊婭走到石塔正前方,從類似門的廢墟框架上剝出一根木料,斯內普接過來仔細看了下,發現這木料是一種淡淡的紅色,不僅如此,似乎還留有微微的芳香。

    「這是來自黎巴嫩的一種檀香木,很久以前,有一個國王很奢侈地用這種木頭為自己建造了一座宮殿。而有一個愛慕這位國王的女人,因為思念這個男人,用了家鄉巨大的財富要求黎巴嫩人跨過大海將檀香木運到非洲,在此地仿造那座宮殿建造了這個地方。至於這個地方,我想作為巫師的你們未必知道,《聖經》裡記載過一個盛產黃金和寶石的神秘城市,叫做——」

    「俄斐。」鄧布利多出人意料地接口,受到了博爾齊婭和切薩雷的注目:「那這個女人一定是士巴女王,那位國王就是所羅門……」

    「不錯。」博爾齊婭變得有些歡欣鼓舞:「校長,您一定是把《聖經》當歷史書讀了,我才能理解。諷刺的是,那位國王比較看重俄斐的富有,他讓士巴女王帶著大量的金銀珠寶去耶路撒冷覲見,不但奪去了女王的心,還讓女王做了單身媽媽。那等他死了之後,就得付出代價,和女王在地下之城永生永世待在一起。」

    在場的三個男人臉色都有些抽搐,良久斯內普才接口道:「所以四位創始人在不經意間闖入了他們的合葬陵墓?」

    「是的,他們運氣極好,女王要求自己和所羅門的私生子及後代子孫永遠守護著這座地下之城。很可惜就在一千年前,這麼長時間了,人難免會犯個懶,所以……」博爾齊婭說到後來顯得很不好意思。

    切薩雷實在是受不了他們在此地進行這種知識普及類的談話,他招呼博爾齊婭過去,兩人在石塔的下方找到了一塊巨石,因為千年來的風沙侵蝕,上邊的圖案早就已經不成樣子。

    博爾齊婭向身後的兩人解釋:「這是王國的象徵,兩頭健壯的公牛。」

    正這麼說著,石塔突然傾斜了過去,抬起的地基下面露出一段石階,刻著公牛的石塊頃刻間就化成了齏粉。沒有時間猶豫,他們飛快地衝到石階上,走入一片黑暗裡,石塔迅速恢復了原狀,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混沌的漆黑中升起了螢光閃耀,斯內普總算知道博爾齊婭為什麼一直稱呼這裡是地下之城了。

    石階下的隧道非常的寬敞,比起霍格沃茲的大禮堂也不遑多讓,幾乎可以並列行駛數輛飛天馬車。就著隱約的光亮,還能看到石壁上大量的雕塑,以常識而言,博爾齊婭認為那是所羅門王的士兵在打了勝仗後,到耶路撒冷獻俘的畫面。因為牆上到處都雕刻著穿著鎧甲的士兵、馬車和兵器,還有排著隊跟在戰車後面,即便看不出表情也能從肢體中感受到絕望的俘虜。

    但繼續走下去,就連鄧布利多都覺得不對勁,即使這只是一個陵墓,但是除去石壁上大量彰顯國力和財富的雕塑,這座所謂的地下之城幾乎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他沒有問,一直跟隨眾人的腳步走到隧道盡頭,前方驟然開闊,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在山體中鑿開的拱頂。鄧布利多把螢光閃耀的威力加大,一直到它變成一個渾圓的白色的球,然後慢慢升到拱頂頂部,大家這才看清了這裡的全貌。

    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空洞的巨大的石洞。

    在石洞的盡頭,貼著牆面擺放著一個石頭做的人型棺,那面上雕刻著一個閉目沉睡的男人,身材高大、五官凌厲、神態莊嚴,震懾著不慎闖入這裡的迷途者。

    博爾齊婭猜這裡邊或許就是所羅門,但此人並非家族的目標。她的眼光急速地梭巡四周,沒有另一個棺材,即使這個石棺再大,士巴女王也不見得就把自己也塞進去吧。但整個石洞光滑平整,幾乎不存在別的墓室的可能性。

    切薩雷挨近了過來,示意博爾齊婭看四周,發現圍繞著石棺的地上有一圈圓形的凹槽,似乎原來擺放過一件巨大的物品,可是現在已經無從得知。而那座唯一的石棺上,四面各留了一個凹陷,光看形狀誰都能猜出來是幹嘛的。

    可是……博爾齊婭和斯內普對視一眼,亞斯塔路的位置究竟在哪裡?

    鄧布利多這時建議先把手上的四樣東西物歸原主,他和斯內普小心地拿著裝了魂器的魔法空間袋,按照切薩雷的指示,由他一個放回去,而博爾齊婭則一臉緊張地跟在他們身後。

    而一直到他們走到石棺近前,一行人這才發現原先因為離得遠的關係,沒有發現石棺後面的石壁陰影裡有一處壁龕,壁龕裡是一座女人的雕像。

    那女人是冷冰冰的白色石頭雕的,比例和真人一般大小。她的裙擺逶迤地一直拖到地上,質地顯得十分厚重,但是上半身除了石刻的層疊繁複的珠寶就空無一物,豐滿的胸部坦蕩地宣揚著自己的美麗。她的頭上還戴著華麗的三層王冠,但最令人心驚膽戰的是,雖然長相並非一模一樣,但這個女人極其神似博爾齊婭。

    她那雙由工匠雕琢的栩栩如生、飽含感情的雙眼正直直地看著石棺,嘴唇微微啟開,彷彿有訴不完的真情。

    斯內普突然覺得無比厭惡,他看著博爾齊婭盯著雕像直愣愣的眼神,恨不得馬上做完這些煩心事離開這裡。

    等到切薩雷把四樣物品小心翼翼地嵌回石棺的縫隙後,掛掛墜盒、寶劍、金盃和冠冕突然相繼發出綠色、紅色、黃色和藍色的光芒,鄧布利多更是耳尖地聽到那種充滿邪惡的、尖利的慘叫聲響起,他突然鬆了一口氣。

    可沒等眾人放心,不知何故始終盯著雕像的博爾齊婭尖叫了一聲。

    斯內普連忙從後面抱住她,博爾齊婭哆哆嗦嗦地在他耳邊說道:「眼睛……眼睛動了。」

    聽到這句話,就連沉穩的鄧布利多也乍然起了一聲冷汗,他也記得雕像的眼睛原本是盯著石棺的,但不知為什麼突然轉移了視線,落在了他們身上。

    博爾齊婭喘著大氣坐在地上,想拚命拔下手上的戒指:「亞斯塔路是她的,是士巴女王的,羅伊娜·拉文克勞從雕像上偷偷地拔下來,還掰斷了一根手指。」

    斯內普硬著頭皮看向那個詭異的雕像,果然斷了一根手指。

    博爾齊婭捏著拔下來的戒指斷斷續續說道:「我能感覺到,都能感覺到。為了和心愛的男人永生永世在一起,把身體獻給了惡魔,用靈魂簽訂契約,讓所羅門不能魂歸故里,和她永遠陪伴,所以這裡不會有她的遺體。五件魔器是他們共有的東西,是他們共眠的所有陪葬,霍格沃茲的創始人打擾了女王和所愛之人的永生相伴。他們一定都死得很慘,他們的子孫要永遠受到報應,直到最後一個。」

    那石頭做的眼睛最後定在了博爾齊婭身上。

    博爾齊婭深吸一口氣,把戒指捧在手裡,低著頭不敢看前方,雙眼只盯著腳下的石頭:「最後的那個人我們找到了。」

    她只覺得一股冷意在她週身環繞,然後突然不見了,手裡亞斯塔路的翠綠色的戒面卻泛出一道銀光,上邊有一圈小字。博爾齊婭放到眼前仔細辨認了一下,是古老的希伯來文「帶我去」。

    再抬頭看那雕像,已經失去了那種酷似真人的靈動感覺,博爾齊婭這才體會到石頭就是石頭,只是一個死物,而那個恐怖的活物,自己必須帶回霍格沃茲。

    斯內普想伸手拿過那枚戒指,被博爾齊婭阻止了:「別擔心,她只是要找伏地魔。」

    在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都沒注意的時候,或者他們都被變故震撼住的時候,切薩雷拿腳微微蹭了一下腳下那圈有弧度的凹槽,朝著博爾齊婭看了看。

    博爾齊婭不著痕跡地向他點了點頭。

    現在他們最重要的就是在四月一日把伏地魔弄到霍格沃茲來,別的還要從長計議。

    三月月底的晚上,博爾齊婭不是很有胃口,斯內普很勤勞地將餐桌和客廳收拾整齊,坐到了靠手上,讓沙發上的博爾齊婭把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

    「就剩今晚了,今晚過後,我們就可以過上想過的生活。沒有壓迫,沒有暴力,沒有窺視,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博爾齊婭喃喃道。

    這也是斯內普長久以來的心願,不用再走鋼絲,也不用受到非議。即使人們再多揣測,他也只是霍格沃茲的一名教授,在魔藥學上很有造詣,家中有嬌妻稚子,關上家門,自有他的一份幸福美滿。

    博爾齊婭抬起頭:「你要走了?」

    沒有否認,斯內普一身筆挺的黑袍已經說明了一切:「我離開後,你就去霍格沃茲找鄧布利多,務必不要離開他身邊。只要等決戰過了之後,只要等決戰過去……」

    「西弗勒斯,我一定會安全的。」博爾齊婭的臉頰在他的大腿上蹭了又蹭:「亞斯塔路勢必要在我的手上,我怎麼能置身事外。好還有納西莎,我們還得指望著她倒戈把日記本給帶來,不然我們就要留下一個很大的隱患。」

    斯內普摸摸她的頭髮:「馬爾福夫人是個聰明女人,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管怎麼樣,待在鄧布利多身邊,保護好你是他對我的承諾。」

    博爾齊婭無言地點點頭,看著斯內普的身影消失在壁爐裡。

    從凌晨開始,霍格沃茲就沒有停息過,不明就裡的學生們被從睡夢中喊醒,在院長和級長的帶領下通過臨時開啟的僅有幾個飛路按次序離開學校。先是被統一送到戈德裡克山谷的幾家公共機構,等天亮再讓他們一一回家。

    校長對此的解釋是「演習」。

    年輕的學生們反而為此大為興奮,演習的意思就是沒有危險還很刺激。而與此同時,霍格沃茲的對外通訊一律切斷,連貓頭鷹屋也由海格全面監視,唯獨兩條密道保持著暢通,戰鬥的血液們通過這兩條重要的動脈不斷輸送進來。

    莉莉和金斯萊緊跟在鄧布利多周圍,不無驚訝地看到懷著6個月身孕的斯內普夫人竟然也會在這決定性的時刻出現在霍格沃茲。

    他們心裡各有猜測,而比較靠譜的就是鑒於魔藥教授的沒有出現,幾乎可以確定了他那不詳的身份,斯內普夫人恐怕是牽制這位食死徒的人質。

    可她和鄧布利多不時的輕鬆談話和臉上的如沐春風又是怎麼回事?

    莉莉想到斯內普的處境,心頭不由開始打鼓,波特把孩子送到多瑞亞那裡後也出現了,他和布萊克極其不解地看著莫名出現在這裡的博爾齊婭,詢問莉莉也沒有得到答案。

    然而布萊克摸著剛剛長出一塊軟骨的耳朵,直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天色微亮,博爾齊婭和鄧布利多兩人待在校長室,校長的書桌上攤開著活點地圖。

    在標明著有求必應室的位置上,突然憑空出現了小巴蒂·克勞奇,西弗勒斯·斯內普,盧修斯·馬爾福,布萊克眾人和一些名字不甚熟悉的二流食死徒。兩人幾乎屏住呼吸等待著,終於在將近三十多個名字之後,出現了湯姆·裡德爾的名字。

    鄧布利多凝視著那個小點,突然活躍了下氣氛:「活點地圖可真是誠實。」

    博爾齊婭不失時機地恭維了一句:「這是格蘭芬多的風範。」

    同一時間,埋伏在各處的鳳凰社成員和奧羅都收到了暗號,黑暗中眾人的心跳都劇烈起來。

    食死徒們像暗夜的幽靈一樣穿行在霍格沃茲,在無比熟悉學校的斯內普的帶領下,如入無人之境地在學校裡快速行走。因為斯內普的路線安排得當,路上沒有遇到任何巡邏的教師和夜行的學生還有小精靈。

    伏地魔就走在他的身側:「西弗勒斯,這是大禮堂的方向。」

    「是的,我的主人。」斯內普行走間氣都不喘:「如果我們走樓梯會被畫像發現,那些嘰嘰喳喳的彩色老鼠會立刻報告給鄧布利多,那麼我們在偷襲老傢伙之前,就會被發現了,但是大禮堂有一條直通水滴石獸的密道,校長室的口令我也知道。」

    伏地魔滿意地笑起來,驚動了一隻樹枝上棲息的小鳥,還沒等它展翅,一道綠光就了結它。

    斯內普面無表情得看著地上的小鳥,已經變成了一塊死肉,他抿緊唇別過了臉去。

    大禮堂內漆黑一片,斯內普表示暗道就在教師席後的一面校徽旗幟後面,他獲得允許得以亮起小小一點螢光照明。

    然後就在他仗尖冒起亮光的一刻,整個大禮堂燈火通明。

    伏地魔定睛一看,鄧布利多從後側的門走了出來,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平日自己的位子上,他穿著紫羅蘭色的滑稽睡袍,頭上還戴著睡帽,鬍子被用絲帶系成一束,半月眼鏡後的湛藍雙眼還帶著點睡眼惺忪。

    可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洪亮:「晚上好,湯姆。雖然你大半夜的不請自來讓人很困擾,不過我還是做好了待客的準備。」

    伏地魔沒有動,棋差一招的感覺他現在感受到了。但他沒有放棄將鄧布利多除掉的想法,只要將頭領殺掉,那麼他身後的奧羅和鳳凰社成員就是一盤散沙。他需要等待時機,但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他血紅的眼睛恰恰像整夜沒有睡覺,緊盯著坐在前方的鄧布利多:「那不如我們來杯茶?」

    他一邊說一邊在背後打著暗號,想讓盧修斯帶著人繞到側邊去,而是只聽到一種被掐住脖子的「嗚嗚」聲。

    伏地魔憤怒地回頭,發現斯內普正用魔杖頂著盧修斯的喉嚨,小克勞奇昏迷在一旁,剩下的人誰都不敢亂動。

    他克制住怒火,瞇著眼睛看向鄧布利多:「你竟然動了我的人。」

    鄧布利多從小精靈的托盤裡拿起一杯茶:「你錯了,湯姆,西弗勒斯一開始就是我的人。怎麼樣?要不要來點茶?」

    伏地魔深深地感覺自己不但被騙了,更是被人當做白癡一樣耍弄,他毫不遲疑地回身就要給斯內普一個阿瓦達,但鄧布利多早已防備,一個凌厲的火焰進攻就讓伏地魔無暇洩憤。

    就在鄧布利多出手的時候,大隊的鳳凰社成員和奧羅也蜂擁進了大禮堂,將這些不速之客團團圍住。

    然而看著用魔杖頂著馬爾福的斯內普,波特的嘴像吞了個鴨蛋一樣,莉莉反而覺得欣慰,至於布萊克,布萊克已經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了。

    「鄧布利多,佈置得很縝密啊,」伏地魔一邊輕鬆地甩動魔杖,把鄧布利多擊向他的火石一一用利箭射碎,一邊又嘲諷道:「只有我們兩個的話,我和你,你真的能打敗我嗎?你這個老傢伙!」

    利箭變做黑色的蛇,鋪天蓋地地灑了下來。

    鄧布利多一招手,福克斯從角落裡飛出來厲聲尖叫,黑蛇全部縮回了伏地魔的腳邊卻不敢靠近鄧布利多,只能發出令人發毛的「嘶嘶」威脅聲。

    老巫師卻令人意外地再也沒有出手,只是往後退回了座椅上,歎氣道:「湯姆,到了我這個年紀,我才終於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永遠有你不能掌控的東西。我和你淵源不可謂不深,然而,這件事並非只關係到你我。或者說,其實在你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在你眼前的已經是條絕路了。」

    就在所有人眼前,鄧布利多突然朝一邊的空地上揚手燃起了一把火,那火竄得比周圍掛著的帷幕還要高,卻似乎被牢牢掌控著不會殃及建築物,不時地變換出各種猛獸的模樣。

    而隨著這把火的焚燒,伏地魔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低吼。就在幾天前,巨大的痛苦幾乎把他擊倒,他一下子失去了四個魂器,可他不能讓任何一個屬下看見他痛苦呻吟的模樣。於是他愈加把賭注押在了今天的偷襲上,可是不單單是斯內普是叛徒,就連馬爾福……

    他幾乎可以預感到自己行將一敗塗地了,他反射性地握住了右手上的戒指:那是復活石。

    伏地魔突然恢復了冷靜。

    盧修斯看著竄起的那把火,目眥欲裂,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隱隱的擔憂竟然成真,自己的枕邊人就這樣把伏地魔交給自己的寶物,輕而易舉地瞞著自己給了鄧布利多。

    局勢發展至此,無論勝利的是伏地魔還是鄧布利多,盧修斯都不敢確定自己的下場會是怎樣。

    斯內普拿著魔杖的手穩穩的,看著盧修斯泛紅的眼眶,心裡卻歎息不已。

    而熊熊燃燒的烈火後,優雅地走出一個人影,那個女人的面容比鮮紅的火焰更加艷麗,即使懷孕也絲毫沒有減損她的美麗。

    博爾齊婭動作緩慢地坐到鄧布利多身旁,第一次冷冷地和伏地魔對望:「湯姆·裡德爾,鄧布利多說得沒錯,這從來不是你和他的事,而是你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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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最新更新後



  眾人對博爾齊婭的話怔愣了些許時候均無反應,直到小克勞奇發出了刺耳的「嘻嘻」笑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這個女人知道自己是在和伏地魔說話嗎?伏地魔,這個令人恐懼又厭惡的魔頭,多少人在心裡憎恨著他,卻連他的名字都不敢提。

    莉莉看了看挾持著馬爾福的斯內普,又看看神情肅穆卻不很緊張的博爾齊婭,心裡也不知該作何反應。最後她看向鄧布利多,發現老校長仍然鎮定地坐著,手指卻慢慢而有節奏地敲打著椅子扶手時,她有些瑟縮地咬咬下唇,這個動作讓她看出鄧布利多的冷靜也有點打折扣。

    可她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她回頭看向自己的丈夫和布萊克,可是他們臉上莫名而驚訝的表情和最愚蠢的食死徒臉上的如出一轍。

    莉莉突然失去了興趣,握緊了魔杖別過頭去,牢牢盯著場內的動靜,她或許不是最厲害的巫師,但是她一定要做那個對局勢反應最快的。

    伏地魔第一次認真看著這個下屬的妻子,不,應該說是前下屬,還是一個骯髒的叛徒。

    女人,敏感又脆弱,卑微又可憎。這個女人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張臉,當伏地魔拿細長的紅眼睛,用令人膽寒的彷彿能把人開膛破肚的目光,仔仔細細打量博爾齊婭,連他都不得不承認單從外貌說,幾乎難以找出第二個能再與他匹敵的人。

    可是越美的女人越是禍害,而不美的女人更是廢物,看著博爾齊婭懷孕的體型,他眼前突然不期然地浮現出一張滿是雀斑的平凡無奇的臉。

    伏地魔一凜,萬分鄙夷地拿魔杖指著博爾齊婭:「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博爾齊婭盯著那根指著自己的杖尖,又將平靜的眼光從杖尖慢慢移到那張俊美得□人的臉上:「是的,伏地魔,你和我的事,或者不如說,是我和斯萊特林後裔之間的事。」

    「女人,世上最軟弱無能的東西,你何德何能?」伏地魔威脅性地將杖尖微微挑了挑:「敢在我面前提起斯萊特林這個高尚的姓氏?你不配。」

    斯內普眼見著伏地魔似乎立刻就能動手,用無聲地如光電般速度地置博爾齊婭於死地,他頂著馬爾福喉嚨的魔杖又些微的顫抖,小克勞奇抓住機會才接近了一步,就被斯內普發現狠狠瞪了一眼,杖尖更深地戳到了盧修斯脖子的肉裡,這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鄧布利多卻站了起來,微含憐憫道:「湯姆,我和最勇敢的女士在今天有過交流,還不只一個。她們一旦有了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就會爆發出驚人的勇氣來。」然後,他頓了頓接著道:「並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壞運氣。」

    伏地魔似乎不敢置信,完全不能相信多少年來,竟還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只要這個老頭,無論多少次,都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過去看著11歲的自己,今天看著已經建功立業的自己,然後告訴他,湯姆你還是一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他朝天怒吼一聲,做出一種憤怒到極致的張狂姿勢,魔壓瞬間彙集在他週身,博爾齊婭看著伏地魔那只高高舉過頭頂的持著魔杖的手,心知肚明鄧布利多為何要激怒伏地魔,他在逼自己出手。這樣無聲的煎熬下去,不知博爾齊婭是否能結束最後一戰的糾結心態,連老巫師都要手心出汗。

    博爾齊婭撐著扶手站起來,大聲問道:「伏地魔,你為身為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而驕傲嗎?」

    伏地魔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我今天就要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我身為斯萊特林後裔,那些銘刻在血裡的榮譽!」

    他的手腕就要抖落施咒,在場無人敢阻止,也無人能阻止。

    博爾齊婭卻覺得無名指一熱,亞斯塔路彷彿套在絲緞上輕輕巧巧的滑落了下來。四周寂靜無聲,所有人就見一個翠綠色的戒指「叮叮噹噹」地一路從教師席的桌子下面滾出來,在這落一根針都能聽見的劍拔弩張的場合,這聲音簡直就像打雷一樣讓人耳鳴。

    那一定是斯內普夫人太害怕,才手抖得連結婚戒指都滑落了,這個懷孕的女人簡直是個不知所謂的小丑。

    鄧布利多的臉色卻變了,他面前的茶杯已經慢慢挪移出了茶盤的正中心,霍格沃茲這座恢弘的城堡正在他的腳下顫抖。然後這波突然其來如地震一般的動靜,終於讓鄧布利多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裂成了碎片,其餘人已經東搖西晃站不穩,開始到處尋找掩體。

    博爾齊婭緊盯著滾到伏地魔面前的戒指,雙手死死地撐住桌面控制著輕微搖晃的身體。她看見戒指表面變成了一種紅色,那種紅色沒法形容,是一種比伏地魔雙眼還要血腥的艷麗。她想起舊日那座大宅裡有很多古老的圖書,年幼的她看不懂只能欣賞插圖。她在一副赤/裸人體痛苦嚎叫的插畫裡看到過這種紅色,安娜發現後把書放回到了書架高處她夠不到的地方,她依稀記得安娜說那本書叫做《神曲》。

    這是地獄的顏色。

    博爾齊婭脫力一般地坐回椅子上,發現大禮堂從正中裂開了一條縫,泛出的火紅色熱氣熏得人群四散奔逃,恐懼於落到無底的縫隙中。

    唯有伏地魔不動,因為地面就在他不遠處裂開,他卻沒有摔下去的危險,但是有什麼東西爬了上來。

    他看到一條又粗又長的尾巴猛地掃羅了飛下的碎石,附著的烏金色的鱗片閃著森寒的光芒。伏地魔往後退了退,看著一條週身焚燒著火焰的大蛇從裂縫裡慢慢爬出來。黃褐色的眼睛死盯著他,蛇吻「突突」地伸進伸出,離得近的人都覺得撲面一股腥臭。

    那蛇慢慢往前游,足有人的腰身那麼粗,火焰在它烏金色的鱗片上竄得高高,發出「咯吱咯吱」的燃燒的聲音,卻造不出絲毫的傷害。

    巨型的尾巴後面,又稀稀落落游出幾百條品種各異的小蛇,團團圍成一圈。

    那蛇卻在五步遠的地方再沒有靠近伏地魔,只威脅地昂著上半身,不斷地游移盤整,似乎在打量面前的人。

    伏地魔初時還有點驚詫於這霍格沃茲突然出現的大動靜,可這深不見底、似乎有大火燃燒的深坑裡出現的竟是蛇!

    是蛇!

    他幾十年沒有出現過新的對手了,也記不清多久沒有惶恐過,可這群蛇讓他失望了。

    他鄙夷地看向鄧布利多,他竟然會放心將這一切交給一個女人,只會壞事的女人,他笑起來,笑聲越來越響,得意地看著在場知情的幾個人面色都變得鐵青。

    鄧布利多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在鬍子的遮掩下,帶著點失望地輕聲問博爾齊婭:「你把霍格沃茲搞出這樣,就弄出這些蛇來,你難道不知道伏地魔會……」

    博爾齊婭卻不理老巫師,只強忍著噁心和恐懼回應伏地魔:「你不如試試看。」

    可只有離她最近的鄧布利多看到了她鬢邊的冷汗,將盧修斯拖到角落的斯內普也看得心急如焚。

    他看到老巫師的手藏進了袖子裡,鄧布利多去摸自己的老魔杖了,他閉了閉眼睛,準備隨時將手裡的人質丟下去飛身阻止伏地魔。

    伏地魔會蛇語的事情,知情者極少。

    當他用一種詭異的像是在喘氣一樣的語調,開始跟面前的蛇說話的時候,食死徒們的眼睛都瞪圓了,他們開始猶豫要不要重新拾回自己對魔王的效忠。

    金斯萊和莉莉打著手勢讓人沿著教師席圍成一圈,隨時準備保護身後的兩個人,可是看見那麼多蛇,他們的指令顯得不再那麼有用。

    伏地魔陰森森地用蛇語告訴面前的生物:「去把你身後的老巫師和大著肚子的女人吃了,去把他們吃了,我才是你的夥伴。」

    那蛇的瞳孔因為伏地魔的話語而緊縮,似是真的聽得懂的樣子,小蛇們也圍了上去,好像是好奇地爭著要看一個會說他們語言的人類。

    可是只有伏地魔知道,他說了好幾遍,那蛇應該是聽懂了,可它沒動。

    伏地魔幾乎要惱羞成怒,他加重了語氣:「你去把那個老頭……」

    他話音未落,那蛇帶著一團火焰猛地咬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毒液流進去,他想用魔法去掰開那對毒牙,突然又覺得下腹一涼。那蛇堅硬烏黑的尾巴刺穿了他的肚子,從後背破出。

    小克勞奇看著那個滴著鮮血、掛著絲絲肉末的蛇尾,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伏地魔血紅的眼睛和蛇的黃褐色瞳孔碰在一起,從他出生以來,他從未在這件事上失手,然而一旦失手,就前功盡棄,他不敢相信。

    可那蛇是個動物,它的眼睛除了冰冷恐怖,伏地魔無法得出任何信息。

    它叼著伏地魔開始往裂縫而去,伏地魔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把魔杖變作一把鎬子,狠狠地扒住地面。可是蛇的力氣奇大,伏地魔的最後反抗沒有生效,鎬子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刻痕,尖利的聲音彷彿是臨死之人的慘叫。

    那刻痕又立刻被伏地魔的鮮血灌滿,變成一條紅色的溝渠。

    他沒有力氣了,嘴裡仍喃喃地問著:「為什麼?為什麼?」

    知情者不會回答他,其他人和他一樣無知,更無人敢上前來阻止。那蛇身上的火焰把他的脖子烤得焦黑,發出一種家庭主婦最熟悉的烤肉的「辟啪」聲。

    這慘不忍睹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別過臉去。

    那蛇卻吐了吐舌頭,只有垂死的伏地魔聽到了:「我的目標,就是會蛇語的人。這不是天賦,而是竊取,你竊取的是來自我主人身上的能力。」

    大家再看的時候,蛇已經帶著人體飛竄進裂縫。

    剩下的小蛇對著意圖靠近的人露出毒牙狠狠威脅,然後一條挨一條地也跟著消失了。

    裂縫開始慢慢合攏,博爾齊婭注意到戒指已經變回了綠色,在無人觸動的情況下,又「丁丁當當」地跳動幾下,唬得所有人對這召來厄運的戒指退避三舍。

    有膽小的女人早就嚇昏了過去。

    那戒指卻只是在裂縫關閉前輕巧地滾了進去,它一消失,地面發出一聲震天巨響重新閉合,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人的幻想,從來沒有發生過。

    鄧布利多鬆了一口氣,勉強穩住自己的腿,才沒有倒回椅子上。

    他看著漸漸清醒的人們開始有條不紊地復工,看著鳳凰社和奧羅的眾人蒼白著臉收押食死徒,看著不少昏迷的人被臨時安置到長桌上。

    他看到了帷幕後面躲藏的納西莎·馬爾福,默默地對斯內普使了個顏色,而斯內普和博爾齊婭正相隔著空曠又殘破,熱鬧又淒慘的大禮堂,深深對望。

    鄧布利多問出了自己最後一個問題:「伏地魔的手上還戴著復活石。」

    「復活石的主人現在和他同在,」博爾齊婭頭也不回:「沒有人能在地獄裡重生

    作者有話要說:最多還有五章吧……急的或者不急的,這五章就在那裡,遠目……

    用一章把麥勞德交待了,其實大戰在格林德沃家的女孩裡真是寫夠了,我願意把精力放在比較不一樣的地方。

    這是一個完整的故事,自然是包括戰後的,聰明的孩子可能已經看出來了,其實我還是沒有交待小博的來歷,最精彩的其實在後面。



第117章 最新更新後

莉莉·波特正整理著一份長長的羊皮紙,距離伏地魔在霍格沃茲死去已經是第50天。除了當場擒獲的食死徒,隨著審判的進行,被揭發的人越來越多,手頭的名單越來越長,現在好不容易這份審判日程表接近了尾聲。

    她是鄧布利多和魔法部協議下的戰犯管理奧羅小組組長,從那天起,她就是魔法部的正式職員了。雖然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奧羅辦公室的小組長,但是對於畢業後就沒有尋找過正式工作,已經晉陞為已婚已育婦人的莉莉·波特而言,社會身份的轉變,對於她這樣一個要強的女性來說,不吝於一個極好的消息。

    她不想就這樣掛著波特夫人的名頭一直做一個家庭婦女。

    然而初時的工作激情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磨平了,她看著那些德高望重的人在被告席上理智全失、互相攀咬,看著那些和她同齡的甚至同級的年輕巫師痛哭流涕、跪地求饒。

    她還看到了老波特夫人,那個永遠都無法靠近的女人,常常出現在被告席上,背脊挺著看著自己的親友被宣判有罪。

    莉莉驚訝於自己完全沒有一點高興,一天又一天的審判壓抑得她只想吐,臨時關押室裡常常充斥著絕望的喊叫,可是鎖喉咒是被禁止的,奧羅只能忍受著耳膜生疼,然後期盼著審判能夠進行得再快些。

    莉莉垂目,看著名單結尾的幾個名字。

    重要的犯人都被放在了最後,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盧修斯·馬爾福還有……西弗勒斯·斯內普。

    出於不為人知的理由,斯內普並沒有因為被告人的身份而被暫時拘禁在魔法部,他被要求交出魔杖不得離境,直到審判結束被判有罪或者……無罪。

    而莉莉通過這點特殊待遇,幾乎可以確定斯內普的結局了。想到這點,那種心中的陰鬱才壓下去一些,感覺輕鬆不少。

    她也不擔心斯內普的處境,他那樣的人總是比所有的人更看得清局勢,戰爭的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而且博爾齊婭陪在他身邊,算起來一個月之後斯內普家就會添上一名新成員。

    不過莉莉料錯了,博爾齊婭此時並不在英國,如果斯內普不是被限製出境的話,他一定會陪著的。

    古老的大宅在正午依然顯得陰暗森森,但陽光透過彩色玻璃射進來卻顯得美輪美奐,混合成了一種陰柔的美感。博爾齊婭慢慢穿行在石頭長廊裡,憑著點滴記憶找到了藏書室。在靠近最西邊的角落裡,有一個高至天花板的櫸木書架,博爾齊婭走上前想伸出手,就見一本險險地插在頭頂高度的書「砰」地掉了下來,在金色的光線中揚起些微的灰塵。她怔怔然地望著那本書血紅色的封面,默默施了飛來咒將書拿在手裡。

    金質的書籤閃著光,順著博爾齊婭的撥弄在標記的那頁翻開,是一副插畫。

    地獄的第七層,潛伏著一條大蛇,專門懲罰傲慢自負之人。它會用尖利的牙將毒液注入罪人體內,用堅硬的尾搗穿人的肚腹。大蛇的周圍還有數百條小蛇,它們能盤踞在人的身上,游移滑動,塞住人的口鼻,使人無法呼吸受盡窒息的痛苦。(懶惰的懲罰是蛇坑,我這裡融合了穆罕默德的一些傳說,將懲罰改變給了驕傲。)

    「你怎麼在這裡?」一個男聲突然在這空曠的房間裡突兀地響起。

    博爾齊婭嚇了一跳,猛地把書合起來扔到一邊,故作冷靜地直視著來人:「切薩雷。」

    高挑的男子倚在書架旁,看著博爾齊婭扔在手邊的書:「孩子們說你來了,我卻偏偏找不到了。怎麼了,我的小妹妹,你是在尋找童年的回憶嗎?」

    這裡不是自己的家,卻有最好的回憶,博爾齊婭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來正式地告知你,亞斯塔路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切薩雷皺起眉頭:「所以我們那位驕傲無比、執著無比的女王祖先已經回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我想是這樣的。」

    男人鬆了口氣,他用雙手摀住臉,午後彩色玻璃映出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彷彿是一個既虔誠又聖潔的教徒,可是博爾齊婭分明聽到了抽泣聲,直到切薩雷的雙手移開,她飛快地瞟了一眼看到一雙通紅的眼睛。

    「所以說胡安和喬瓦尼能夠撐到現在,也許就不用死了。」切薩雷的聲音有些顫抖。

    博爾齊婭垂下眼臉:「切薩雷,他們也是我的兄長,我也傷心,但是你原本就不能在幾年前假設我們能成功,所以……」

    「所以現在才來多愁善感真是不合適對吧,博爾齊婭?那不如我們來聊些能朝前看的話題,比如稀世奇珍在哪裡?」

    博爾齊婭抬頭,眼神坦蕩地望著切薩雷:「我沒有找到。」

    切薩雷看上去既不失望也不意外:「那可是個大傢伙,我想那四個小偷巫師就算花上一輩子也花不完,他們一定找了個好地方藏起來,也許就在我們最想不到的地方……」

    「既然你也這樣說,」博爾齊婭笑了:「那就給我時間,讓我慢慢地找那個我們最想不到的地方……」也許一輩子都找不到,博爾齊婭心想,只是她同時不解:「但是我們現在真的還需要寶藏嗎?」

    切薩雷捻捻鬍子:「誰會嫌錢多?要是你有幸找到了那樣東西,那麼這筆錢夠我去競選總理還綽綽有餘。」

    博爾齊婭笑起來沒有繼續說話,巨額的財富如果被個人擁有,有時只會帶來災難而已。

    她打定了主意,然後抄起一邊的書:「我能帶走嗎?」

    「請便,」切薩雷想了想還是問道:「斯內普呢?他怎麼不陪你來。」

    博爾齊婭斟酌著字句,要知道切薩雷很是看不上斯內普:「他算是戰爭的主要人物,許多後續事務需要他的料理。」

    「嘖,還真是大忙人!」切薩雷不屑,卻走上前來拍了拍博爾齊婭的肩,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祝福的親吻:「我的小妹妹,我相信你會幸福地生活下去。可能的話,以後也不要回來。把過去的那些模糊的、痛苦的記憶全都忘掉,把身為……身為盧克雷齊婭的記憶全部忘掉,只做博爾齊婭。即使不能常見面,我們仍是最親密的親人。」

    博爾齊婭就像小時候那樣靠在切薩雷肩膀,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此時斯內普打開了常年不曾使用的蜘蛛尾巷住宅的大門,因為失去了魔杖,他不得不選擇從大路進出。

    於是他驚訝地發現遠處工廠的煙囪沒有冒黑煙,甚至那工廠不知何時已經搬遷了。天氣難得的晴好,石子路上沒有積水,走起來頗為輕鬆。

    在拐出巷口後,他注意到小時候那個萬分熟悉、留有美好記憶的小池塘已經被填平了,變成了一個大型的社區花園。湖邊的垂柳自然也不知所蹤,只有一些常見的灌木充斥在視野裡,讓他微微有些失落。

    記憶中的蜘蛛尾巷該是殘破蕭條的,但是就連這份殘破蕭條都因為時間變遷而物是人非時,斯內普再一次確定了想離開這裡的想法是對的。

    於是他腳下像是自有主張一樣,往這座小鎮的制高點走去。

    老牧師看到他的時候非常驚訝,因為斯內普是這裡少有的幾個非教徒,而他的妻子又是那樣的聰慧美麗。但斯內普來這裡顯然不是和神靈做交流的,老牧師把他帶到了教堂之後的墓地,艾琳和托比亞的墓碑是合併的整塊,上邊簡單地記述著墓主人的姓名、生卒年月和生平。

    斯內普卻只覺得微微諷刺,只有兩人都躺在底下之後,他們的兒子才第一次見到兩人和睦相處的情狀,他的母親不會因為父親徹夜不歸失聲痛哭,也不會因為對方的無情毆打而疼痛喊叫。

    他伸手過去把飄在墓碑上的葉子拂去,卻注意到艾琳墓碑上鑲嵌著一枚異常華麗的十字架,不,不如說是一件華美的首飾。斯內普看出十字架是純金質地,上邊的珍珠雖然微微發黃,卻顆顆飽滿渾圓。縫隙處更是鑲嵌著綠松石和紅寶石,絕無可能在他們這樣一個曾經窮困的家庭出現。

    他不解地看向那個牧師。

    老先生也很意外地看著他驚訝的眼神,思索了一下才解釋道:「那位曾經陪伴你參加葬禮的姑娘就是斯內普夫人吧?」

    斯內普點了點頭,老牧師鬆了一口氣:「這是她在離開前放在棺材裡的,這麼美麗又有淵源的東西埋在地下實在太可惜了,我後來找人來嵌在了墓碑上,這個地方治安很好,不會……」

    但斯內普不關心這個,他打斷了牧師的話:「淵源?」

    「這枚十字架的背後珍珠掉了兩顆,下邊有『Borgia』的字樣。」老牧師也覺得十分巧合。

    「Borgia?」斯內普玩味了一下這個詞,突然想起了自己妻子的名字。

    老牧師從自己的書房裡拿出一本書,在斯內普離開前交給他:「如果你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可以看看亞歷山大六世的生平,所以我才認為那枚十字架是個古董。」

    斯內普知道教皇是怎麼回事,但不代表他需要像研究巧克力蛙巫師卡一樣去知道這些人。

    但是顯然亞歷山大六世有些不一樣,這位教皇妄稱上帝之名,以最聖潔的外貌施行了最污穢的統治。他像是最野蠻的惡狼將人生吞活剝,有野心有城府,敢於遵循自己的欲/望一步步走上權力巔峰。

    書中的內容讓斯內普心裡憋悶,他揚手把書扔在了沙發上。

    「怎麼了?」博爾齊婭正好進門,把手中的書也放下。

    斯內普卻風一般的站到她面前,打橫把她抱起來坐回沙發上,眼睛卻緊緊盯著她的肚子:「我告訴過你現在這個時候不要亂跑,結果我一睜眼你就不見了。」

    那書搖搖欲墜地被放在桌角上,最後依然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掉了下去,攤開著躺在地板上。斯內普看了一眼滿是蛇的插畫,烏黑的瞳仁緊縮起來。

    博爾齊婭摀住了他的雙眼:「不要看,過去的就都忘記吧,再沒有人能夠威脅我們的生活了。」

    溫熱的鼻息吹拂過斯內普的肌膚,他同時選擇忘記自己先前還在懷疑的東西,反而故作輕鬆道:「你忘記我明天還要出庭?」

    「沒有,」博爾齊婭的語調也聽不出任何壓力或者擔憂:「我記得你要出庭,但同樣記得你的證人有兩位霍格沃茲校長和一名最出名的奧羅。」

    斯內普繃著的身體緩和下來,這些事實他自己也知道,但是聽著博爾齊婭這樣溫溫和和地提起,彷彿被一股暖流注入了心底。就像是天下最可靠的承諾,保證他明天走進魔法部的大門,然後會安然無虞地走出來回家。

    他抬手摸摸給了他極大信心的女人,緩緩吻了上去。他的心跳強烈有力,和他溫柔的親吻截然不同。

    博爾齊婭漸漸放鬆自己沉溺在這樣輕柔的氣息裡,身上本就笨重,現在更像是喪失了最後一點力氣,幾乎要隨著他劇烈的心跳而顫抖,嘴唇也隨著他的動作,讓人倍感甜美地開始輾轉相貼。

    兩人正氣息交融著,冷不防不速之客拜訪了他們。

    一隻棕色的羽毛有些稀疏的貓頭鷹不耐煩地看著沙發上的兩個人,斯內普走上前取下鳥爪上的信,遞給了博爾齊婭,然後將信差打發離開。

    「你這位繼父還真是執著,戰爭結束才兩個月,他幾乎每週都要寄封信過來。」

    博爾齊婭聽出斯內普的不耐煩:「他此生最執著的事情之一就是王陵裡的寶藏,當然我不能去責怪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嘴巴不嚴實,但是既然我自己也沒有找到,當然沒有辦法回復他。」

    斯內普知道博爾齊婭沒有回信的打算,才打發走貓頭鷹:「我去準備晚飯,你自己隨便打發一下時間。」

    不過當他腳踩到落在地上的書時,迅速決定了這書並不適合孕婦,於是這本裝飾精美的上了年頭的古董書被踢到一邊後被消隱無蹤了。

    而那個巴望了兩個月卻沒有得到一線回音的男人,看到一無所獲的貓頭鷹回來的時候,起身邁進了壁爐裡。

    天際出現亮光的時候,博爾齊婭睜開眼睛,身邊的床墊依然帶著凹痕,但是睡在上面的人已經不見了。

    她悄悄滑下床披上衣服,躡手躡腳地出了臥房向下看,斯內普正站在客廳的全身鏡前,最後檢查了一遍襯衫上全部扣緊的鈕扣,連領口最上方的也不放過。然後他似有所感,抬頭看見了博爾齊婭,他扯著嘴角朝她笑了一下,但是其中的緊張並沒有能夠瞞過自己的妻子。

    這大概是博爾齊婭在進行出門打扮時最快速的一次,九點整魔法部奧羅就會來接他們。她看著掛鐘顯示還有十分鐘,讓斯內普坐在自己身邊,掏出魔杖,施展魔法讓衣服牢固服帖地襯在斯內普身上,期望讓他那種冷肅沉穩的氣質用最短的時間說服法庭。

    在她才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飛路裡陸續走出了幾名魔法部工作人員。

    斯內普大步迎了上去,站在了第一個出現的人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波特夫人,我準備好了。」

    莉莉有些猝不及防,礙著眾人都在,慌忙也伸出手來和對方握了握:「那好,斯內普先生,我們可以出發了。另外鑒於斯內普太太的特殊狀況,我們會派出女奧羅貼身照顧她的。」

    斯內普對此還算滿意,倨傲地點點頭,讓博爾齊婭走過來兩人一起進了壁爐。

    他們沒有料到自己面對的是鋪天蓋地的鎂光燈,雖然魔法部已經事先做了隔離措施,記者們全部被魔法隔離在大門之外。

    但是職業道德使得他們恨不得將自己的手臂拉得和麵條一樣長,然後將照相機貼到此次審判最受關注的被告人之一——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臉上去。

    「斯內普先生,你是什麼時候背叛食死徒的?」

    「請回答以下問題,斯內普先生,你挾持馬爾福先生是出於公義還是私怨?據說他用你的專利賺取了大量金加隆。」

    「據悉馬爾福的審判會是整個審判的落幕,您會作為污點證人出席嗎?」

    「如果被判有罪,您魔藥大師的頭銜會被剝奪嗎?」

    ……

    斯內普的眼角冷冷地掃視過眾人,嘴角緊緊抿著一言不發,奧羅將他團團圍住,不讓記者拍照。

    博爾齊婭示意莉莉在進場前她要和丈夫再說句話,她湊到斯內普耳邊:「西弗勒斯,你經歷了兩輩子,但這才是最終的戰場,千萬千萬不要輸,讓所有人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審判庭的大門在他們面前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的審判沒有什麼看頭,他的證人全部是重量級的,但是這個情節是我一直幻想的,在所有人面前為他正名,讓他得到英雄的榮譽,即使沒有勳章。

    不過我可以說有事的不是教授,而是小博麼……

    不要PIA我

    我會開始加油更新,因為有讀者催更說我再不努力就會變成喝水也會胖星人,不要哇……





第118章 最新更新後


  門打開的一剎那,斯內普幾乎有種錯覺,他正在繼續38歲那年應該繼續下去的人生旅程。不是因為出於內疚而一心求死,而是為了愛努力活下去。

    門後是一條很長的長廊,盡頭是一座巨大的木質大門。斯內普走在最前邊,後面是博爾齊婭和莉莉,木門在他面前慢慢打開,審判庭在眾人面前露出了它的樣子。

    這很滑稽,博爾齊婭是這樣認為的,這幾乎就是一個圓形的羅馬劇場,古時這意味最殘忍的娛樂活動。人們會興致盎然地打量著場地正中間的囚犯,在高高的階梯座位保護下,假裝慈悲地告訴他只要殺死了野獸,就能重獲新生。

    但是不到鮮血灑滿大地,囚犯都不會知道流盡鮮血的到底是野獸還是自己,而這只是觀眾眼裡的又一出大戲。

    威森加摩的法官們坐在正中最高的位置,公訴方和證人則坐在他們下邊一層。博爾齊婭環顧四周,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證人席上坐著鄧布利多和穆迪,而老校長的座位旁邊放著一個大大的布包。而在旁聽席上,博爾齊婭看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伊文娜、謝菲諾留斯、納西莎、西比爾,他們鼓勵的目光讓自己感到欣慰。而她同樣看到了盧平夫婦、西裡斯·布萊克和許多霍格沃茲熟悉的面孔,他們的表情則稍顯複雜,但卻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切。

    至於剩下的人,一些衣冠楚楚的名望人士和獲得入場資格的少數記者,則像吸血的水蛭一樣,不管斯內普有罪無罪,都期望從他身上吸乾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斯內普穩穩地踏進內場,坐在那張萬眾矚目的椅子上,兩名奧羅站在他的身後。

    莉莉則帶著博爾齊婭在旁觀席第一排落座,和她最親近的人們坐在一起,這讓博爾齊婭好過很多,但她沒想到莉莉沒打算留下來。

    她伸出手輕柔地放在莉莉肩上:「恕我冒昧,不過波特夫人,我以為西弗勒斯是你的朋友。」

    莉莉有些詫異博爾齊婭會挽留她,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就是因為是朋友……我相信西弗勒斯是無罪的,但是這對於我來說太過殘忍,我寧願在出口處等他。」

    博爾齊婭很想問問她身為格蘭芬多的勇氣到哪裡去了,但是她畢竟不願意強人所難。

    甚至這一刻她很不合時宜地想到,她之所以和西弗勒斯相許了終生,就是因為她是那個不管多難都會待在他身邊,而不是等到他安然無恙出現在門口的人。

    於是,博爾齊婭微笑地看著波特夫人離開了,再回頭時,她和斯內普的眼光對上,兩人的眼神一樣的堅毅。

    此時,巴諾德部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宣佈關閉審判庭大門,審訊正式開始。

    「各位早上好,」她用了聲音洪亮:「1980年6月18日,將在此舉行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審判會。審判席由以下人員組成:魔法部部長米麗森·巴諾德,原法律執行司司長巴蒂·克勞奇因故缺席(因小克勞奇被捕),由其副手阿米莉亞·博恩思代為出席,威森加摩首席**師奧格魯·金伯利。書記員:安德裡亞·克裡維(註:惡趣味,科林他爹……)。審判流程向公眾開放,媒體可做記錄,但不得拍照。現在,我宣佈審判正式開始,請所有人就坐。」

    如果博爾齊婭沒記錯,這是魔法部長第一次蒞臨這次大規模審判的現場,斯內普受到了絕對的重視。

    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用波瀾不驚的嗓音繼續說道:「我想,我已經不用再次強調法庭秩序了。在我宣讀完公訴人指控後,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將可以為自己抗辯,證人也請做好準備。魔法部指控西弗勒斯·斯內普犯有以下戰爭罪行:參與恐怖組織;以不可饒恕咒進行謀殺;叛國罪;間諜罪;參與綁架未遂;毀壞公物罪。你對自己有什麼辯護嗎?」

    博爾齊婭的心跳了又跳,她覺得自己心跳劇烈到全場都能聽到,然後她看見低著頭的斯內普慢慢抬起頭來,每個人都看著他,而他看著她,接著他很清晰地說道:「我無罪。」

    法庭裡頓時爆發出一陣激烈的竊竊私語,記者們飛快地在紙上寫些什麼,伊文娜偷偷地拍了拍博爾齊婭的手背。

    巴諾德似乎一點不意外,她按照程序宣佈:「那我們將就以上罪名逐一進行辯護,首先帶證人盧修斯·馬爾福。」

    所有人驚訝地看到少數幾個還沒有被審判的重量級犯人之一的馬爾福出現在了庭上,他看上去狀況尚可,只是鬍子拉雜,金髮失去了光澤,像是掛在店裡的最廉價的假髮,手上套著魔力鎖,整個人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那種趾高氣昂。

    納西莎只看了一眼,摀住了嘴背過身去,但是坐得最近的人都能聽到她極力壓抑的哽咽。

    「請向法庭陳述你的姓名。」

    「盧修斯·馬爾福。」

    「那麼,馬爾福先生,西弗勒斯·斯內普接受黑魔標記的那天,你在場嗎?」

    「是的。」

    「請你描述一下你所看到的。」

    「所有向黑魔王效忠的食死徒都要打上這個烙印,」盧修斯低低地說道:「那晚是在裡德爾莊園,斯內普不是純血,所以他是經過了相當嚴密的篩選才被承認的,當然他也證明了自己,用史上最年輕的魔藥大師的頭銜,所以黑魔王親自授予了他黑魔標記。」

    斯內普敏感地知道盧修斯正盯著他,目光裡有輕蔑,尤其說道「最年輕的魔藥大師」的時候。

    「那有任何人使用暴力強迫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加入食死徒嗎?」

    盧修斯的笑更加輕蔑了:「怎麼可能?在座各位應該都很清楚斯內普先生年幼的時候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有這麼一個地方能夠提供權勢、金錢,他可是非常期待和我們待在一起共同作戰呢!」

    「那斯內普先生具體擔任什麼職務呢?」奧格魯**師突然插嘴。

    盧修斯似乎是啐了一口:「間諜,黑魔王以為斯內普利用教職之便為他打探霍格沃茲的消息,而後來我們才知道他也為鄧布利多這麼幹,他可真是這塊料,天生吃間諜飯的。」

    巴諾德部長接著問道:「你是說他幹得很不錯?」

    「斯內普雖然話不多,」盧修斯似是感慨:「但他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能耐著呢!」

    「那麼他是怎樣挾持你的?」

    這似乎是戳到了盧修斯的軟肋,他的飛速應對瞬間消弭無蹤,臉色有些灰敗:「我們聽信了他夜襲霍格沃茲的建議,由著他把我們領到了鄧布利多的陷阱中去,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他已經用魔杖頂著我的脖子了。」

    部長和司長還有**師飛快對視了一眼,然後表示第一階段告一段落:「謝謝,馬爾福先生,你的證言已經足夠了。」

    奧羅第一時間將馬爾福帶了下去,納西莎呆呆地看著那扇小門被關上了。

    「接下去,法庭會直接詢問當事人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巴諾德部長的眼睛對上斯內普的。

    整個空間內鴉雀無聲。

    「斯內普先生,你是食死徒嗎?」

    「是,從認知上來說。當然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們我在1979年的聖誕夜那天加入了鳳凰社,加入食死徒還要晚上那麼兩個月。」

    布萊克「騰」得站了起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巴諾德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哽得布萊克什麼都沒說出來,又頹然地坐了回去。

    他悄聲嘟囔著:「果然如此,我早該想到的,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好心……」

    盧平和索菲亞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看到布萊克摸了摸自己那只比右耳要小一圈的左耳,他們覺得可能是後遺症的疼痛讓這個人跳了起來。

    巴諾德部長清了清喉嚨:「所以你認為你本質上是一名鳳凰社成員?」

    「是的。」

    「稍後我們會請人來證實此事的真實性,但是斯內普先生,如果你真的是鳳凰社裡唯一的一名斯萊特林,你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嗎?」巴諾德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鄧不利多。

    斯內普有些不解:「我面前只有兩個選擇,我選擇了我認為有勝算的那個。」

    這理由顯然沒有讓人信服:「那麼,斯內普先生,我們換一種方式提問,你在霍格沃茲有哪些關係比較好的同學或者同事?」

    斯內普說了幾個名字,都是斯萊特林。他明白了這些人的策略,上演一出苦情戲的確能打動不知內情的人,但是他不願意照著劇本走下去。

    「斯內普先生,除了斯萊特林,你在學校還有沒有別的好友,比如格蘭芬多的同學?」

    這話已經十分明顯了,斯內普萬分憎惡老蜜蜂的所謂「好意」:「有,莉莉·伊萬斯,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那麼這份友誼是不是能夠影響你的立場?」

    場下又開始交頭接耳,巴諾德再次強調了一遍「肅靜」,斯內普看到了鄧不利多循循善誘的眼神,他知道鄧不利多指使的調查方向很有說服力又讓人同情,可這讓他噁心。

    法庭最讓人害怕的不是宣判人的死刑,而是把人的內心攤在陽光下,讓所有人來對你的秘密評頭論足,這比死還難受。

    他斬釘截鐵地回答:「不是,雖然波特夫人是一位值得深交且令人欽佩的好友。」

    博爾齊婭看到了鄧不利多抬了抬眼鏡,斯內普的否認意味著接下去作證要多費許多唇舌,但是斯內普的否認讓博爾齊婭一下子背挺得筆直,雖然她明知鄧不利多暗示的戲碼是最省力的。

    巴諾德部長決定不在斯內普身上用勁了:「有人能夠證明你對黑魔王的覆滅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嗎?」

    「是的,阿不思·鄧不利多能夠證明。」

    「那麼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你現在可以出庭作證了。我想請問你斯內普先生所陳述的加入鳳凰社的描述都屬實嗎?」

    鄧布利多站起來向全場致意,然後用一種一貫的令人信服卻又和緩的語調開始陳述:「是的,斯內普先生於1979年聖誕夜加入鳳凰社,而作為回報,我選擇了提供魔藥教授的頭銜為其提供庇護,而他則用魔藥教授的頭銜獲取伏地魔的信任,讓他相信斯內普是獲取霍格沃茲秘密的唯一渠道。」

    「那麼……」巴諾德覺得問題可以順利地進展下去了:「只有你一個知情人嗎?」

    「如果說是關於斯內普身份的質疑的話,除了我和校長室裡的畫像之外,無人知曉,我是活著的唯一的知情人,」鄧布利多的笑有絲調皮:「我把布萊克校長的畫像也帶來了。」

    他拍了拍身邊那個大布包。

    巴諾德部長示意畫像的話也可以作為呈堂證供,因為畫像不能說謊,他比人更加誠實。

    「那麼,布萊克校長,鄧布利多先生說的確有其事嗎?當時您在哪裡?」

    菲尼亞斯·布萊克那張臉似乎在打盹,聽到有人和他說話才掀了掀眼皮,但他的回答敏捷得讓人明白他其實一直在關註:「鄧布利多校長的話是真的,我當時在校長室,掛在牆上,這還用問嗎?」

    眾人低低地笑起來。

    「為什麼鄧布利多會選擇你做見證人?」

    「請容許我引用當時斯內普先生的原話:雖然我站在您這邊,但我一點也不想浪費鳳凰社……『寶貴』的人力物力來保護我那個小小的家的安全。老實說,血統不夠純淨的人說話都不怎麼中聽,但是我認為斯內普先生認為鳳凰社的人嘴巴不牢靠的這一點,我也是深表贊同的。」

    鄧布利多苦笑起來。

    巴諾德部長顯然不太想和這副畫像繼續打交道:「好的,證詞非常有價值……」

    「等等,」畫像裡的校長顯然難得有機會在變成畫像後進行公開講話,所以分外珍惜發言機會:「關於斯內普先生加入鳳凰社的動機,我結合我的所見所聞有些額外見解,因為我做過一回真正的見證人,魔法層面上的。」

    鄧布利多的眼神對上博爾齊婭,見到博爾齊婭點頭。

    布萊克校長誇誇其談道:「遠在斯內普先生拜訪鄧布利多校長進行了一段富有『建設性』的對話之前,我早已見證了斯內普夫人與鄧布利多締結了牢不可破誓言。所以斯內普先生的確是為了一個重要的女人倒戈了鳳凰社,但很明顯,這與格蘭芬多無關。」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看到了旁聽席上,包括博爾齊婭身邊的最親近的好友們,可博爾齊婭只在乎同樣驚訝的斯內普。

    米麗森·巴諾德克制著自己的聲音:「布萊克校長,可以描述一下你當時的所見所聞嗎?」

    「當時斯內普夫人向鄧布利多保證斯內普先生會是鳳凰社的人,而鄧布利多必須保證斯內普先生不受傷害、獲得最大的信任,並且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挽救斯內普先生的靈魂。」

    那個被挽救的男人正坐在這裡,鄧布利多正在實踐諾言,而這一切歸功於他的妻子,而這彼此在乎的兩人馬上就會擁有一個深厚感情之下的愛的結晶。

    全場突然靜得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斯內普將看著博爾齊婭的眼光收回,對巴諾德說道:「部長,請繼續。」

    巴諾德掩飾地咳了一聲:「那麼斯內普先生,關於隆巴頓夫婦的綁架未遂事件及其後,也就是食死徒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供述的霍格莫德傷害事件,你有什麼要說的?」

    「這是個意外,」斯內普恢復了冷然克制的模樣:「黑魔王選擇了隆巴頓夫婦作為打擊鳳凰社的第一個目標,但由於我的通風報信,當時隆巴頓夫婦已經轉移到了戈德裡克山谷。所以接下去的計劃就是在食死徒無功而返的時候進行埋伏,這件事是奧羅辦公室的金斯萊·沙克爾和鳳凰社合作的。」

    金斯萊和穆迪都點頭,巴諾德示意斯內普繼續:「食死徒被打散後,我跟蹤了貝拉,從而發現貝拉在跟蹤毫無察覺的西裡斯·布萊克,並準備襲擊他。所以我迫不得已出手了,但很遺憾布萊克的突然出現改變了我的魔咒走向,不但使我誤傷了他的耳朵,而且原本奔著貝拉手腕而去的魔咒擊穿了她的喉嚨,所以這完全是個意外。」

    「你沒有和同為鳳凰社成員的西裡斯·布萊克成員事先商量一下嗎?」

    「沒有必要商量,」斯內普諷刺地回答:「我是為了抓食死徒,他則是在去酒館的路上。」

    場下又笑了起來,布萊克暗罵斯內普混蛋,但除了混蛋他卻無話可譴責,他這輩子都想不到這個混蛋會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也只有這個混蛋能夠瞞得那麼好。

    「那麼你有嘗試急救嗎?」

    「是的,我給貝拉止血,並且在第一時間給了西裡斯·布萊克灌下生耳劑,並通知鄧布利多趕來接應。」

    巴諾德點點頭,做了下筆記,繼續問道:「那麼在1980年4月30號晚上的霍格沃茲大戰裡,你有沒有繼續你的間諜行為?」

    「是的,我告訴黑魔王我修復了消失櫃,可以讓他帶著食死徒輕易進入霍格沃茲,另一方面我將計劃告知了鄧布利多,讓他設好埋伏。」

    「有證人嗎?」

    「阿拉斯特·穆迪先生,鄧布利多讓他參加了我們的秘密討論。」

    穆迪示意確有其事。

    「然後你挾持了盧修斯·馬爾福?」

    「是的,黑魔王可以交給鄧布利多,那麼我有責任讓他們倆專心戰鬥,避免旁人的搗亂。」

    巴諾德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幾個相關人士,作為魔法部長,她知道的事情遠比一般人多得多,而重要問題已經都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但是代法律執行司司長的阿米莉亞·博恩思顯然有話要說,她是巴蒂·克勞奇的忠實追隨者,她同樣痛恨那些誘使表侄小巴蒂墮落的食死徒,哪怕是立場曖昧的。

    所以她的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全場瀰漫起來一陣不曾有過的尷尬,她問:「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我想請問你為什麼黑魔王會那麼信任你?是什麼使他確信只有你才是他獲得霍格沃茲秘密的唯一渠道?」

    斯內普抬起頭來,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清晰地開口:「因為他認為我心懷怨恨。」

    「什麼怨恨?」

    「怨恨殘缺的家庭,怨恨霍格沃茲的不公正待遇還有怨恨不能出人頭地,沒有人脈金錢,一貧如洗。」

    博恩斯的眼睛亮了:「霍格沃茲曾經對你不公正嗎?」

    斯內普看著鄧布利多,看著布萊克和盧平:「在我五年級時,布萊克曾經引誘我在滿月前往尖叫棚屋,而那裡有隻狼人在等著我。」

    法庭內響起陣陣抽氣聲,博恩斯再接再厲問道:「那麼事後霍格沃茲懲罰了他嗎?」

    斯內普頓了頓:「鄧布利多校長當時的決定是給西裡斯·布萊克關了半個月的禁閉。」

    「你覺得那是不公正的對嗎?」

    斯內普點頭。

    阿米莉亞·博恩斯幾乎快站起來問話:「如果你曾在霍格沃茲遭受過不公正待遇,如果你仍心懷怨恨,那你為何要去幫助鳳凰社、幫助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的手在袍子底下握了起來,博恩斯的話勾起了他內心深處不堪回首的記憶,不單單是關於斯內普的。

    鄧布利多是一個好老師,但他並不真正擅長管教這些年輕的學生。如果這個學生的一生從沒有得到過公正,他怎麼會知道什麼是公正?如果他一生中從來沒有機會接受過善意,他又怎麼會心存善意?鄧布利多是個偉大的巫師,卻不是一個成功的教育家。

    然後他聽到了斯內普的回答,他看著的那雙黑眼睛裡有從來不曾更改過的意志:「因為我不是湯姆·裡德爾。」

    博恩斯半晌沒有說話,然後她的滿腔鬥志好像瞬間煙消雲散,斯內普最後的陳述讓她無法接話,她轉頭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巴諾德。

    巴諾德瀏覽了一下,然後宣佈:「奧羅辦公室對扣留魔杖所做的檢驗證實,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並沒有施放過任何不可饒恕咒。各位,我想我們已經聽取了足夠多的證言證詞,現在我宣佈休庭一小時,一小時後進行宣判,請將被告人帶回臨時看管室。」

    法槌重重落下,博爾齊婭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行走著,所有人都自覺地讓出一條道給他。

    她在隔欄後追著斯內普的腳步,看著他與自己兩兩相望的黑眼睛消失在了門後。

    此時莉莉正在對角巷的「麗痕書店」,今天是既興奮又難捱的一天。她半個月前告訴詹姆斯,讓他今天留出空來陪自己參加斯內普的審判,然後陪自己出席處女作的簽售會。

    是的,從詹姆斯獲得梅林獎章的那夜開始,她就意識到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不然不但離斯內普的差距越來越遠,就連自己的丈夫都追不上,而她明明是全「O」優秀畢業生。

    於是她開始整理上學時在魔咒課上的奇思妙想,不斷完善添加最後集結成冊,在投稿三個月後,出版社告訴她《一百種實用創意魔咒》將在麗痕書店首發,並且給她安排了簽售儀式。

    雖然波特夫人用了娘家姓,但是她的身份擺在那兒,簽售會絕對不會冷場。

    但是詹姆斯卻臨時告知自己有事不能來,莉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用了伊萬斯的姓讓他心裡不太開心,但是這是她在少女時期就開始為之努力的成功,她不想將婚後的時光代入進去。

    而詹姆斯的有事,就是和體育司司長哈維爾·博登一起商討他之前籌劃的教練任職事宜。他在一個月前寫給司長的信終於得到了回音,博登願意給他去甲級球隊走走路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詹姆斯慢慢知道自己要成為魁地奇教練是異想天開的事情,所以當博登告訴他為他謀得了一份助理教練的職務時,他的歡呼雀躍幾乎讓莉莉震驚。她知道詹姆斯的職業生涯繼續走下去會很困難,但她不知道已經困難到一個助理教練職位都能開心到這種地步。

    所以她說不出讓他不要去的話。

    莉莉機械地和每個購書者握手、微笑、合影,簽名簽到手微微發酸,然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親切地稱呼她偉大球星的妻子,讓她一定要鼓勵詹姆斯·波特重獲輝煌。

    她漸漸地有點笑不出來,一邊心緒不穩地擔心詹姆斯那邊是否順利,也擔心斯內普能不能最後無罪獲釋,編輯看她狀態不佳,很明智地在簽售會開始一小時後宣佈結束。

    莉莉卻注意到麗痕書店裡有另一條長隊,她好奇地問編輯:「有哪位名作家寫了新的暢銷書嗎?」

    編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是話題人物,西弗勒斯·斯內普,他的《20世紀魔藥全紀錄》今天正式上市了。不過他不可能來做簽售,我們也不敢提,沒人敢和他打交道……」

    而此時的魔法部審判庭,米麗森·巴諾德一錘定音。

    「1980年6月18日,關於魔法部指控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案件,威森加摩經過充分考量做出了如下判決,感謝所有為此次審判做出貢獻的證人和工作人員。」

    博爾齊婭試圖從最高處官員們的臉色中看出什麼,可是他們都面無表情,她的手心裡汗水涔涔。

    「參與恐怖組織,罪名不成立;以不可饒恕咒進行謀殺,罪名不成立;叛國罪,罪名不成立;間諜罪,罪名不成立;參與綁架未遂,罪名不成立;」

    「毀壞公物罪,罪名成立。判處300小時義務勞動,為聖芒戈釀造魔藥。」

    博爾齊婭淚水盈眶,耳邊一個勁兒的嗡嗡響像是什麼都聽不到,她似乎聽到伊文娜歡樂地大叫:「斯內普,你放心陪博爾齊婭,義務勞動我來!」

    又是一記法槌的聲音:「洛夫古德太太,請保持安靜,不然我將驅逐你出審判庭。」

    斯內普被當庭釋放,當然在未來一段時間內他會受到社會治安官和聖芒戈的監督,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他和鄧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牢牢地握手,聽著老巫師說道:「西弗勒斯,霍格沃茲等你回來。」

    謝菲諾留斯拍了拍他的肩,納西莎和他握了握手,布萊克咬牙切齒地又罵了他幾聲「混蛋」,盧平則淡淡表示恭喜。

    他看到了人群後站著的那個女人,她一聲黑衣、舉止之間頗為笨重,可她是最美好的精靈,然後精靈撲進了他的懷裡。

    可沒等他們說上話,金斯萊走過來小聲說道:「斯內普夫人,馬爾福先生想見見你。」

    博爾齊婭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哦,是用探監的名義嗎?」

    金斯萊尷尬地笑笑,斯內普則表示要陪博爾齊婭一起去。

    盧修斯·馬爾福坐在特製的囚椅裡,屋子裡幾乎沒有陽光,博爾齊婭和斯內普還沒有看見他的表情,就聽到他暗含諷刺的話:「西弗勒斯,恭喜你了,雖然你也並不是全然無罪,300小時義務勞動,哼!最後霍格沃茲的損失還不是校董會出錢嗎?。」

    「承蒙關注。」斯內普小心地扶博爾齊婭坐下,自己站在她身邊。

    「是,我的確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還是敗在一個女人手上。」

    博爾齊婭聽出他話裡顯而易見的不甘心:「馬爾福先生,現在這個告誡或許有些晚,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下,千萬千萬不要妄圖去踐踏一個女人的尊嚴。就像你曾經踐踏過我,又放任伏地魔踐踏了馬爾福夫人的尊嚴。」

    盧修斯的臉抽動了幾下:「所以你是在報復。」

    「不,」博爾齊婭淺笑:「只是沒有人能夠欺侮了我之後而不付出代價。」

    這代價太大了,但是沒道理只有自己受著,盧修斯瞇起灰色的眼睛:「斯內普太太,現在得意還太早了,你以為你做的事情沒人知道?」

    「如果你說的是我和西弗勒斯的交集,那麼他已經都知道了。」博爾齊婭笑著看了看丈夫,然後冷下臉:「如果你說的是別的,那麼恕我直言,馬爾福先生你和我在一條船上,你明明也早就覺察出來了,卻害怕得什麼都不敢說。」

    盧修斯被戳穿了最後的伎倆,臉上猙獰起來:「你以為你完全沒有破綻?女人,世上永遠不缺出人意料的事情。」

    博爾齊婭覺得談話應該到底為止了:「馬爾福,你錯了,我對我的敵人心知肚明。我之所以放縱他而不出手,就是因為我手上握著完全的把柄不用出手。我在等時機,等著他最不設防的時機。」

    「如果要置人於絕境,那麼就要等有完全把握了才出手,馬爾福先生,你的手段還略遜一籌,你不該給我留了一線喘息之地,所以你得到了今天的下場。當然你有那麼大筆的家業要管理,我很遺憾你的貪心掩蓋了你精明的眼睛。」

    莉莉回到魔法部的時候,斯內普的審判結果已經貼在公示欄裡了。

    她鬆了一口氣,正想回辦公室收拾東西,卻見到金斯萊臉色凝重地從走廊另一端走過來,看見她的時候立刻停下了腳步。

    「金斯萊,你這是去哪兒?」

    金斯萊沒打算瞞她,他甚至偏向於那對夫婦,所以他摸出了一張副本文件:「前幾天寄到魔法執行司的具名檢舉信,這件事非同小可,趁他們還沒有離開,司長要我們立刻行動。」

    莉莉看著信封上托馬斯·布萊恩的名字,心裡一跳,連忙拆開。

    本人以被檢舉人父親的身份,因良心的譴責,不得不將此樁罪行滔天之事公佈於天下。

    我的繼女,即已出嫁的博爾齊婭·斯內普夫人,出身於意大利博爾吉亞家族,身為毒藥公爵切薩雷·博爾吉亞的後裔,我在此指控她運用家傳魔毒先後毒害了奧格登·蘭森、彼得·佩迪魯、安東尼·多洛霍夫、艾弗裡·庫夫曼、穆爾塞伯·喬納森以及萊斯特蘭奇兄弟。

    希望魔法部能將她繩之以法。

    莉莉抬頭看金斯萊的神情,她知道奧羅已經行動了,她飛奔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叫博爾齊婭和斯內普逃得遠遠的,不要回來,她不想去管博爾齊婭是不是真的做了這些事。

    她衝到魔法部的大門口,她看到博爾齊婭站在階梯上,斯內普護在她旁邊。她的身後是一群面容冷峻的奧羅,身前是托馬斯·布萊恩,斯托利亞·多洛霍夫還有克拉布及高二家的人。

    原本準備散場離去的人們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幕,不明白這急轉直下的事態究竟是怎麼回事。

    莉莉痛恨自己回來得不夠早,跑得不夠快,她懊悔萬分,手一鬆,從對角巷買回來的書「啪」地掉在了地上。

    翻開的扉頁上印刷著斯內普那一看便知的瘦長字跡:謹以此書,感謝我親愛的妻子博爾齊婭,並送給我未曾謀面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未免引起大家誤會,這裡特此聲明女主是無敵的,敬請期待接下去的劇情……

    考慮到這是一個完整的劇情,我就不分開發了,九千字一起扔上來,感謝動漫女孩的地雷。因為法庭戲非常難寫,我寫得非常痛苦,如果按照完整流程來寫,再寫10萬都沒法完結,所以我就簡略處理,不專業之處敬請諒解。

    小博的戲份進入最後的關鍵時刻了,下一章可能也會爆字數,如果我來不及在週三寫出來,大家就等週六吧,5555555

    定制修文ing,已完成了四分之三,會在大結局的時候同步推出,番外會有6-7篇,VIP章節會放4篇,定制番外會在聖誕節放到讀者的秘密基地。

    鞠恭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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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最新更新後


「部長,您不能那麼做!」

    米麗森·巴諾德從寬大的辦公桌後抬起頭,桌上層層疊疊的都是案件資料,雙眸在眼鏡後飛速地閃過一絲不耐煩,可是博恩斯卻沒看到。

    「您居然把馬爾福的案子延後,要求法律司先行準備博爾齊婭·斯內普的庭審,這麼緊迫的時間內趕出來的材料,肯定會有遺漏。而且您還要求不公開審判並組織合議庭,巴諾德部長,您這是偏袒……」

    「阿米莉亞,如果你說夠了,那麼煩請你利用已經很緊迫的時間去準備好出庭資料。如果你不能用你的效率說服我,那我實在也不能說服自己讓你在代理法律司司長的任期滿了後,給你轉正。」

    博恩斯的臉變得很蒼白,結結巴巴嘟囔道:「可是這樣的特殊審判您不覺得實在太欠考慮了?」

    「欠考慮?」巴諾德從書桌後面走出來,站在窗前,窗外沒有陽光,陰霾的天空映襯著她的臉顯得格外冷峻:「那你認為我們是再準備一個月等到斯內普夫人躺進產房,在她生孩子生到一半的時候傳喚她好呢?還是說維持公開審判原則,讓蒼蠅一樣的記者和像瞎眼咒一樣的鎂光燈驚嚇到她好呢?你忘記了我們的嫌疑人處在非常時期嗎?」

    「可是……」

    「你不要忘記了,阿米莉亞,半年後的大選對我的連任至關重要,我不認為新的內閣會把你視作理想的司長候選人。」

    博恩斯仍不服氣:「那麼袒護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就能使您獲得支持嗎?」

    巴諾德嗤之以鼻:「除了《預言家日報》,你得看看小報是怎麼寫的。斯內普夫人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幾乎沒人相信這位嬌弱的妙人兒能一口氣謀殺了這麼多男人,即便她有再厲害再神秘的毒藥也不能說服人們相信。看,這就是民意,哼!」

    博恩斯終於妥協:「我明白了,部長,審判會安排在下週一,地點在神秘事務司後的秘密審判庭。」

    她看到那個魔法界第一女政客點點頭。

    巴諾德冰冷無波的聲音最後吩咐道:「不管斯內普夫人最後有罪無罪,魔法部都不能落下口實,被人說成枉顧人/權、傷害孕婦的官/僚機構。阿米莉亞,煩請你走一趟聖芒戈,找一位法庭隨同醫師。」

    審判前夜,斯內普一晚沒有睡著,直到天光微亮他才昏昏沉沉地閉了會兒眼睛,再睜眼時博爾齊婭已經不見了。

    他光著腳翻身踩到地上,驟然的冰涼提醒他今天是個非同小可的日子,博爾齊婭從來就愛光鮮亮麗地出現在人前,記憶中她幾乎沒有憔悴落魄或衣衫平凡的樣子,他意識到她一定是在化妝間裡。

    斯內普貼到化妝間的門口,整個人靠在門上,彷彿這樣就可以感知博爾齊婭的每個動靜。

    他聽見了女士皮鞋清脆地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然後聽到了「茲」的一下連衣裙的拉鏈聲。然後博爾齊婭開始梳頭了,斯內普的耳朵裡響起了梳子摩挲過頭髮的沙沙聲,過了好久,他聽到了拔開口紅帽的聲音。

    博爾齊婭打開門的時候神采飛揚,唇瓣嬌艷柔軟得好似六月艷麗的陽光。

    相比之下,裸著上身,□一條寬鬆睡褲的斯內普先生顯得極為邋遢。

    可是博爾齊婭愛極了他這樣居家隨意的樣子,沒有比剝除一個冷淡自持的男人臉上的面具,而讓女人更有成就感的事了。

    她捧著肚子,神情全不似一個要上法庭的犯人:「斯內普,如果我被判謀殺罪成立,那可怎麼辦?」

    斯內普不悅地皺起眉頭表示不喜歡她這樣的假設,即便罪名成立他也會想辦法免她身陷囹圄,即便背井離鄉、身敗名裂也在所不惜:「你覺得自己有罪嗎?」

    「你要聽實話嗎?」

    斯內普輕輕點頭。

    她一寸寸撫過他的臉頰,肌膚觸碰間手心的溫度溫暖無比:「我告訴過你我為什麼被叫做黑寡婦嗎?」

    如果她說的是她從前那幾個丈夫的事情,斯內普表示自己記得。

    「那些猜測都是真的,」博爾齊婭眨眨眼,十分狡黠:「我為此受到過魔法部的秘密調查,但是他們無法判定我有罪,所以將所有卷宗和庭審記錄塵封,這就是為什麼你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原因。魔法部就只是魔法部,它們從前治不了我,以後也永遠治不了我。」

    斯內普沒來由地突然充滿了信心,博爾齊婭有很多秘密,但她的秘密從未令人失望,他現在很後悔當初沒有潛進魔法部檔案室查個夠,那麼說不定他現在可以令博爾齊婭吃一驚。

    他正那麼想著,冷不防博爾齊婭提醒他:「西弗勒斯,沒有魔杖的感覺真不好,不過我總算明白了你之前為何那麼暴躁了。既然現在你拿回魔杖了,可不要光顧著高興杵在這裡發呆,你的妻子還等著你護送呢。」

    整點的時候奧羅可就要來了呢!

    秘密審判庭的眾人看著斯內普夫人端莊又不失曼妙的姿態走了進來,因為懷著身孕,她的步速極慢。一群高大強壯的奧羅簇擁在她身後,不得不放慢了腳步,滑稽得讓人發笑。

    她罩上了一件被告人在庭上必須穿著的灰白色長袍,和之前許許多多狀若瘋癲或者形容憔悴的被告人一樣。可是同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人們恍惚覺得她身上是銀絲織就的精美長袍,關心她的人突然就鬆了一口氣。

    席上眾人經過了魔法部和被告人的雙方同意後才得以選出,包括所謂的受害人家屬代表斯托菲亞·多洛霍夫小姐和她的丈夫及數位列席純血巫師,兩名媒體代表,此外還有霍格沃茲的校長和教授,被告人的好友等。

    但是巴諾德部長不知道被告究竟有什麼企圖,因為她竟還要求布萊克家的人出面。最後在納西莎的斡旋下,他們勉為其難地出席了。

    斯內普坐在離博爾齊婭最近的位置,看著她不甚舒適地靠坐在那張高背椅上,非常無奈地朝自己笑。

    魔法部甚至還在她身邊臨時加座,安排了一個隨同醫師,這樣的慎之又慎會讓人錯覺這不是一場審判,倒像是茶話會。

    博爾齊婭不留痕跡地掃了一眼最高處坐著的行將決定自己命運的人:魔法部長米麗森·巴諾德,法律執行司首席法律顧問霍克比·盧森,威森加摩首席**師奧格魯·金伯利。書記員:安德裡亞·克裡維。

    一成不變的組合,博爾齊婭暗自自嘲了一下,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如果她是一個第一次坐在這個場合的被告,想著有罪無罪所代表的不同人生後果,一定會緊張地汗流浹背。

    可惜她不是。

    她是被河水淹沒過的蘆葦,是被利刃割傷過的靈魂,是無盡痛苦的渴望,也是害怕求不得而退縮的心,最終卻是在冬雪中埋下在春天盛放的玫瑰種子,等著陽光下最熱烈的綻放。

    巴諾德看著那個座前處變不驚,甚至隱隱風姿驚人的女人,壓力沉沉堆在心頭,就連法槌握在手中也比往日沉重。

    「被告請向法庭陳述自己的姓名。」

    「博爾齊婭·斯內普,婚前姓布萊恩。」清脆悅耳的聲音從美好的雙唇裡吐出,在密閉的廣大空間裡迴響,比大劇院裡的歌舞劇效果更好。

    「經由托馬斯·布萊爾先生提交的證據,本法庭在此提起公訴,指控你以毒藥謀害奧格登·蘭森、彼得·佩迪魯、安東寧·多洛霍夫、艾弗裡·庫夫曼、穆爾塞伯·喬納森以及萊斯特蘭奇兄弟,你是否認罪?」

    博爾齊婭微微一笑,彷彿那些可怕的罪名和帶著血腥的受害者名字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耳旁風:「部長大人,我認為自己無罪。」

    這結果無人驚訝,大家都更期待證人的出現。

    霍克比對著巴諾德示意了一下,然後要求奧羅帶證人出庭,博爾齊婭的眼睛掠過托馬斯的臉,無聲地冷笑一聲,就轉了開去。

    巴諾德看著這幕,然後從資料堆裡撿起一封信:「布萊恩先生,這是你寄給魔法部的具名檢舉信,此事屬實嗎?」

    奧羅盡忠職守地接過信放在托馬斯面前,那男人飛快地瞟了一眼,斬釘截鐵地確定道:「這封信的確是我寫的。」

    「好的,」巴諾德從文檔裡抽出一份文件:「奧格登·蘭森,死於1972年5月13日;彼得·佩迪魯,死於1980年2月14日;安東寧·多洛霍夫、艾弗裡·庫夫曼、穆爾塞伯·喬納森分別在3月猝於聖芒戈;萊斯特蘭奇兄弟則在歸案後,於今年4月5日死於獄中。布萊恩先生,你認為其中有什麼聯繫嗎?」

    「部長大人,這實在太明顯了,」托馬斯振振有詞,面上一番幾可亂真的痛心疾首:「除去死於多年前的蘭森先生,其餘的人可都是已經證實或者有待證實的食死徒啊,關於斯內普先生的審判我們已經確定了他和他的妻子都是忠於鳳凰社的,所以斯內普夫人完全可能因為想為鳳凰社瓦解食死徒的勢力,或者純粹是為了斯內普先生的人身安全,而除去這些敵對的人。」

    「這只是您的推測,當然如果你有確鑿的證據,法庭也認同食死徒疑犯的人權,他們的生命並不應該因為他們的錯誤選擇而被剝奪。」巴諾德似乎對他的論調興致缺缺。

    托馬斯與博爾齊婭多年斷絕來往,比印象中老了不少,他一笑起來眼角的笑紋越發加深,看上去有種詭異的陰險:「這可要從蘭森先生說起了,可不都是我的錯,我沒用意識到我這位好友似乎對我已故的妻子安娜·布萊恩懷有不軌之心,也沒有來得及阻止年幼的博爾齊婭毒害了這位舉止失當的客人。現在想來,要是我們在當時能對她的犯罪傾向予以糾正,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滔天罪行啊。」

    托馬斯低下頭,捏了捏鼻樑,彷彿心痛到不堪回首的樣子。

    「布萊恩先生,法庭需要確鑿的證據。」

    托馬斯似乎如夢初醒,臉上又堅定地現出一種大義滅親來:「很幸運的是,我的妻子在臨死前將她們母女的秘密告訴了我,請允許我向法庭提交證物。」

    沒有覺得那裝著深紅色液體的水晶瓶有什麼奇怪之處,在旁觀者看來,這更像一瓶葡萄酒。

    托馬斯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回憶讓他不堪重負:「1966年,當時我在意大利米蘭的一家皮具店當學徒。我記得安娜當時的樣子,她穿著髒污的睡衣縮在牆角,但是那睡衣料子很好,當學徒的我這一生還沒有見到過這樣順滑的絲綢,博爾齊婭當時就睡在她懷裡。」

    接下去的事情不用猜也知道,托馬斯把從家裡逃出來的安娜撿回了家,不管她的身份如何,那張臉蛋都值得一個男人去冒險,然後托馬斯很快發現年幼的博爾齊婭和自己一樣,是個巫師。

    「後來我們做了夫妻,我漸漸知道了安娜的秘密。她是從她第三任丈夫的家裡逃出來的,怎麼說呢?」他自嘲地笑笑:「普通人真是不可想像,她的夫家竟然是米蘭的斯福查家,雖然在現代貴族已經淡出主流社會了,但那可真正是高貴的血統,曾經的米蘭大公之家啊。」

    法庭顯然對意大利歷史不感興趣:「布萊恩先生,請您說重點。」

    「我盡量長話短說,」布萊恩說了句抱歉,用一種嘲諷的口氣說道:「所以這樣的家庭一旦發現孩子的怪異能力,一定會想辦法把所謂的『怪物』消滅,何況斯福查先生也不是博爾齊婭的親生父親。安娜發現有人要對自己的孩子不利,她這一生唯一一次的母愛迸發,就是那時她帶著博爾齊婭逃走了。」

    這個女人一生軟弱無能,娘家無靠,丈夫狠毒,她甚至不能顧全自己的女兒。可博爾齊婭沒法拋棄她,她總能記起逃亡的那夜,養尊處優的安娜抱著她光腳在雪地裡奔跑的樣子。

    而之前她已經在地下室裡餓了兩天,那些狠心的意圖致她於死地的人連一滴水都不肯施捨。要不是民主社會禁止謀殺和私刑,他們一定會不怕麻煩地在院子裡搭上一個火刑架。

    托馬斯看了看博爾齊婭無動於衷的樣子,繼續說著這對母女的秘辛:「能嫁進這種人家的安娜當然出身也不差,或者說簡直是一個傳奇。她原名安娜·博爾吉亞,至於她懷中年幼的女兒則叫做盧克雷齊婭,安娜為了不讓她忘記自己從何而來,在到了魔法界之後就給她改了名字。」

    博爾齊婭無意識地想去撥弄手上的戒指,這才發現亞斯塔路其實早就離開她了。她微微側臉垂著頭,長髮的掩映下,沒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所以,」托馬斯拈起那隻小小的水晶瓶,深紅色的液體碰撞在瓶壁上,讓人情不自禁被那種血一樣的顏色蠱惑:「毒藥是博爾吉亞家最重要的手段,詭計、野心、謀殺成就了這個家族的輝煌,安娜告訴我,她有一個無所不能的秘密,就是這種魔毒——坎特雷拉。」

    巴諾德對他聲情並茂的演說保持了一種專業的冷靜:「布萊恩先生,您的意思是當時只有11歲的斯內普夫人,通過她母親得到毒藥,然後毒死了第一個受害人蘭森先生嗎?」

    托馬斯莫名覺得魔法部長的話裡有輕視和厭惡,甚至有點微微的誘導,但他沒有時間想更多:「是的,雖然當時屍檢沒有異常,不過我親眼看見她在宴會當中溜進廚房下毒。您知道的,這種場合,小孩子總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也最容易下手。」

    「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斯內普夫人?」

    博爾齊婭示意奧羅將證物交給自己看看,法庭同意了。她拿起瓶子拔開瓶塞,將瓶身晃了晃,看著她令人萬分驚懼的動作,斯內普快把椅子的扶手握碎了。

    可那個鎮定萬分的女人只是把瓶子放下,然後點點頭:「部長,的確是坎特雷拉沒錯。」

    「那你有毒害奧格登·蘭森先生嗎?」

    「是我做的。」

    此話一出,法庭內一陣嘩然,巴諾德快把法槌敲碎了。

    「鑒於被告所犯案件是在1972年,斯內普夫人當時為未成年人,不作為完全行為能力人,因此本法庭將對此案進行合議庭審理。現在,斯內普夫人,請你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是安娜讓我幹的。」

    聽到這句話,托馬斯一下跳起來:「不可能,她沒這個膽子……」

    博爾齊婭冷笑一聲,這次的笑聲讓托馬斯心驚膽戰:「她有,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要把自己出賣給一個重達300磅的肥豬。即便是再懦弱的女人,都知道與其被蹂/躪死在床上,還不如放手一搏,尤其是在丈夫不可靠的情況下。」

    「再說了,」博爾齊婭突然換了一種很甜膩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是不是安娜和布萊恩先生合謀也未可知呢,要知道蘭森先生死後,那位未亡人可是鑽進了我這位繼父的被窩,就連蘭森家的所有家產也流進了他的口袋呢!11歲的我,不過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投毒工具而已。」

續格拉托尼

托馬斯想大吼這個女人在說謊,可他聽著耳邊的噓聲,臉漲得通紅,卻生生把蹦到嘴邊的話 又嚥了回去。孤兒出身,從小受盡貧窮和踐踏的托馬斯在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後,絕不會放棄 到手的一切,同樣也不會放棄自己經年累月夢裡都忘不了的寶藏和地位。

「你沒有證據,」他沉下臉:「年紀小小就心狠手辣,你能在11歲就臺不手軟地投毒,那麼 再多殺幾個根本就輕而易舉。」

「布萊恩先生,」法律顧問霍克比提醒道:「請不要在法庭上做主觀推測,尤其是案件還未 得到證實的情況下。」

托馬斯很沒有誠意地道歉:「我為我的不當言辭道歉,但我確有證據。」

他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這是盧修斯·馬爾福先生委託高爾先生與我簽訂的合同,我在 1979年包下了離對角巷最近的羅斯文斯碼頭,高爾先生在當年要求我為馬爾福先生在霍格莫德的 餐廳提供運輸服務。據我所知,斯內普夫人是這家名為此·?餐廳的創始人,而馬爾福先生 後來入股享有很大的決策權,而當時黑魔王住所的食物供應都源自那裡,而本案受害者大多都是 裡德爾府的忠實支持者。其中死了那麼多人,沒有人覺得太過巧合嗎? 」

巴諾德玩味了一下店名,卻回憶起自己也去光顧過幾次,環境雅致、味道一流。馬爾福的強 勢介入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斯內普夫人的身份卻令人震驚。

「布萊恩先生,你覺得巧合這個字能說服在座的任何一位聽眾嗎? 」巴諾德板起了臉。

托馬斯笑了: 「部長,沒有一個老闆會自己進廚房的,斯內普夫人可不會傻到自己下手,但 是一定會有人是她的幫兇。又一個巧合是,曾經在布萊恩莊園工作了5年的廚娘露西·巴克現在 就是此·?皿的主管,她是斯內普夫人的爪牙,所有的訂單、材料、流程、財務都要經過她的 手,你們一定能從她那□獲得收穫的。」

這個值得懷疑的細節托馬斯已經在開庭前知會法庭,而法庭傳喚露西並沒有遭到拒絕,她作 為第二證人出現的時候,托馬斯覺得自己簡直勝券在握了。 要說他最有把握對付的女人,就是現在上場的這個。

「露西·巴克小姐? 」

「是的。」露西是個被生活傕熟了的姑娘,早早經歷了生肓與遭人拋棄的,艱辛地拾起新生 活後,20多歲的年紀就已像個中年的結實的婦人。 「你曾經在布萊恩莊園工作過? 」 「是的,16歲從霍格沃茲輟學後,我就開始在那裡工作。」 「你與你的僱主關係怎麼樣? 」

露西那臉坦蕩蕩的,服務業做久了人就得到了歷練:「布萊恩太太已經過世了,她的為人我 不好說,她也不經常露面。斯內普夫人那時還是閨中小姐,但是待我們不錯。至於布萊恩先生, 他整天只想著怎麼不花一分錢就讓我們心甘情願地為他工作。」

「所以,你當時和斯內普夫人的關係就不鍇? 」

「是的,」露西點頭,她低頭搓了搓手,鼓起勇氣說道:「不過這不是友誼。」

所有人被勾起了興趣,他們聽到這個看上去早早逝去了青春的女人麻木地,用乾巴巴的嗓音 描述著曾經的失足:「因為我和布萊恩先生有了不正當關係,並生下了一個私生子,對夫人和小 姐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席上的人們似乎對今天一個接一個的意外消息磨練出了剛強的神經,但是細想起那時布萊恩 夫人懷孕到6個月突然重病,此後一直在國外休養再未回國的消息,似乎一切也都有了合理的解

巴諾德掩住輕視,繼續問道:「我知道坦白需要勇氣,巴克小姐,感謝你。但恕我直言,我 覺得以正常的情形來說,一個女子似乎應該和孩子父親的關係更加親密。」

露西面無表情地回答:「我生下孩子就被趕出了莊園。」 「那孩子呢? 」

「留在了布萊恩莊園,因為布萊恩先生沒有『其他'的孩子,而斯內普太太承諾我會看顧孩 子。」

巴諾德饒有興趣地問:「您為什麼會倌任斯內普太太,我想不管從感情上還是未來可能導致 的財產問題上,她和你,或者說你的孩子都是敵人。」

「斯內普太太不會拿布萊恩家的一個子兒的,當然布萊恩先生也不會給他,」露西快意地 說:「而且我並不相倌以布萊恩先生的人品,孩子會得到什麼好的教肓。」

托馬斯的臉已經鐵青得像門外的青銅雕塑了,他咬著牙抗議:「部長大人,我請求法庭能夠 將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


「恩……」巴諾德敷衍了一下,示意霍克比把審問材料給自己:「那麼,巴克小姐,您離開

布萊恩莊園以後在何處供職。」

「我應聘了卡那封莊園的廚娘。」

巴諾德握著文件的指尖抖了抖,她看到托馬斯不加掩飾的得意的笑:「我記得老卡那封爵士 不久之後去世了。」

「是的,很不幸,」露西的臉色卻一點看不出遺憾的存在:「老爵士死了之後,他的繼承人 經營不善,不久之後就開始裁撤人員以節約成本,在我又一次失業後,我就去了斯內普太太的餐 廳,一直工作至今。」

巧合這個詞已經不能掩飾在座所有人的懷疑了,擔心的也好,幸災樂禍的也好,現在焦點都 彙集到露西身上。

「斯內普太太有指示你有針對性地傷害任何人的健康嗎?以飲食的方式,巴克小姐。」

「沒有。」

巴諾德閱歷極豐富的眼睛早就將博爾齊婭和露西兩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多遍,一點都看不 出心虛的樣子。如果斯內普太太是個城府極深的女人,那麼證人席上坐著的來自社會底層的露西 「巴克如此坦然,就萬分讓她不解。

如果她不是一個演技高手,那很可能是真的無辜。 「她有指示你以任何形式,比如下毒、或者使用危險的食物去謀害別人嗎?,, 答案還是沒有。

證人的證詞讓案件陷入膠著,書記員克裡維拿出證據材料裡的一份厚重的簿子遞上去,奧羅 拿到了露西面前。

「認識這個嗎,巴克小姐。」

露西點頭:「認識,這是?的每日預定菜單記錄。」 「法庭查閱了所有記錄,你們是從1979年萬聖節前後開始為裡德爾莊園服務嗎? 」 「是的,您應該能看到顧客倌息登記的是馬爾福先生。」

巴諾德點點頭,看到復本上馬爾福的簽名:「真是不小的手筆,每天三頓,總共花費都在 200加隆一天。但據我所知,以佛.?的消費水準來說,這價錢有些過低了。」 「因為馬爾福先生是大股東。」

「那麼斯內普太太對這樣的利用餐廳資源謀私利的方式沒有意見嗎? 」 「沒有,」露西搖頭:「她表示馬爾福先生滿意就好,還讓我們要用最好的菜式,最好的食 材。,,

「就是記錄上的這些? 」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巴諾德隨意翻了翻,光看菜名就很誘人,也看不出什麼不對。

這時,博爾齊婭卻出聲:「部長,可以隨意挑一頁給我嗎? 」

巴諾德奇怪:「斯內普夫人,請說出合理理由,不然法庭會駁回你的請求。」

博爾齊婭眼裡熠熠生輝:「因為這些菜式的發明人就是我,我想我可以為大家解釋一下。」

所有人都不明白這個女人在玩什麼把戲,幾位高級官員商量了一下,隨意抽取了一頁給她。

「1980年5月13日,普通的一天,很普通的晚飯菜色,」這話說得很是漫不經心,可是接下 來博爾齊婭的口吻一下子專業起來:「前菜是松露蛋烤麵包、俄羅斯牡蠣、薄汁油燜龍蝦、蘋果 白蘭地悶子鴨還有香檳和藏紅花醋拌蘆筍沙拉。哎,部長大人你不用急著打斷我,我可不是在照 本宣料,雖然是前菜,學問可大著呢!做麵包的麵粉可是新鮮的從加拿大運來的春小妄高筋雪花 麵粉,您沒看到那種雪白的、驚喜的粉末,和面的時候都是種享受呢。再配上從法國勃艮第進口 的黑松露和鵪鶉蛋,拿泡過白松露的奧尼橄欖油調味,保準你吃了就停不了。別忘了後邊還有美 味呢,俄羅斯牡蠣,如果我沒記錯,這牡蠣一定是從新西蘭運來的,最有名的布拉夫港口的牡 蠣,俄羅斯人的做法是再澆上點奶汁調味,誰讓牡蠣就是'河裡的牛奶,。這奶汁也講究著呢, 是用法國的頂級艾休雷奶油和愛爾蘭的新鮮牛奶精心調出來,這味道保證你出了 ?即便 跑到俄羅斯去也吃不到。」

站在博爾齊婭身後的奧羅胃裡發出了滑稽的聲音,博爾齊婭只是付之一笑,她盯著巴諾德部 長漸漸嚴肅到冷峻的臉,得意地繼續往下說。

「讓我們看看還有什麼,薄汁油燜龍蝦,雖然龍蝦也是新西蘭來的,但是比起配料來還真的 不算麻煩。牛肉和牛骨都要用從法國呂內勒維耶勒進口的最好的部分,配上雜菜一起炒,再加入 香料,放在火上足足熬上六個小時,從能保證濃郁地滲進龍蝦的肉裡。油也很費勁呢,這可是不 是市面上可以買到的,我們在西班牙批發了最好的伊比利亞黑豬肉,把豬身上最肥厚的油膘刮下 來,慢慢地、耐心地熬成金黃香濃的豬油,再把那條龍蝦扔進去,真是香得讓人感動得要流淚 呢!哦,不得不說說蘋果白蘭地呢,雖然是蘋果釀的,但是這酒真是又香又烈到無法想像呢,這 可是維京海盜的最愛。鴨子可是狩獵季剛剛從野外打回來的兩個月的小鴨子,用高壓鍋把酒一點 點地壓進皮肉裡,酒量不好的人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慾吃了整只,可是會醉隱謹地連回家的路 都不認識。說了那麼久,前菜還沒有說完呢,還有蘆筍沙拉,沙拉可是太多了,不過要拿就拿最 好的,俄羅斯的蛋黃醬……」

巴諾德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敲了一記法槌:「夠了,斯內普夫人,不必再說了。」

博爾齊婭不解:「部長,我連一頓飯都還沒有說完呢。」

巴諾德沒有循著她的話,而是嗓音沙啞地問了一句:「所以你不需要坎特雷拉對不對?」 真是意料之中的聰明人,博爾齊婭卸下那種矇混人的表情,用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的語氣回 答:「部長閣下,我什麼都沒有做。」

托馬斯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他茫然地看看坐在最高處的巴諾德部長,看了看正在微笑的露 西,最後目光落在言之鑿鑿的博爾齊婭身上,突然覺得身上發軟。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斯托菲亞·多洛霍夫尖叫一聲,昏了過去,她的丈夫羅斯莫德看著昏迷 在椅背上的妻子還未回神。因為他身邊有人開始吐了起來,法庭秩序突然大亂。


巴諾德徒勞地呼喊奧羅維持秩序,把不能繼續旁聽審判的人全部安置出去。

他們面對的是最狡猾、最冷酷的女犯,她紋風不動、冷靜自若,像一條毒蛇一樣等待機會,

窺伺著人的慾望。用著絕妙的天賦和廚藝,將人沉溺在口腹之慾中不能自拔,讓他們像只知道饑

餓和享受的肥豬,最後被溺死在無法掙脫的食槽裡。

無怪乎多洛霍夫的妹妹這樣失態,因為真相太令人髮指,她的哥哥就像一個無知無覺的只知

道往嘴裡塞東西的廢物,幾乎是把自己撐死了。

巴諾德覺得自己也要吐了,她頂住那股暈眩:「所以這些被害人都是自作自受。」 「格拉托尼(以1化叩,中文譯作饕餮,七宗罪之一)」,博爾齊婭已經是贏家了: 「他們

死於自己永不能滿足的慾望,人的慾望太多了,對於諸位來說,還有貪婪永不能擺脫。」

她牢牢盯著巴諾德,然後又看向托馬斯。

「現在我宣佈退庭,稍後將由合議庭審理斯內普夫人未成年投毒案,桉照梅林法庭,合議庭 最少組成人數為五人,必須是單數。」她看了看身邊的霍克比和金伯利:「法庭宣佈同意威森加 摩大法師阿不思·鄧布利多和法律執行司司長阿米莉亞·伯恩斯加入合議庭。其餘罪名……不成
托馬斯知道這樣的五人合議庭肯定要姑息這個女人了,這些人選都是刻意準備好的,他會遭 到報復打擊,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他不顧一切地對著列席的兩個記者大叫:「這個法 庭被賄賂了,這是口裸的包庇罪行。」

巴諾德受夠了,這個女人把魔法部審判庭前所未有地搞成了一樁鬧劇,戳得人腦仁發疼,所 有人都想迫不及待離開。

可是那個女人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們,她的劇目還沒有結束呢。

「巴諾德部長,身為當事人,我有責任為魔法部洗刷誹謗和污蔑。」博爾齊婭都懶得站起 來,她看著急匆匆想離去的眾人,拂開了奧羅要押解她回去的手臂:「我不巧知道一樁真正的, 充滿貪婪殘忍的剝奪人性命的罪行,如果我使那些被害的靈魂得到安息,我想我是有足夠的資格 享受法庭的寬容大度的。」

級別最高的官員已經頭疼欲裂了: 「你可以提交你的材料,法庭屆時會核實。」 「可是人既然已經來全了,何必麻煩呢?」博爾齊婭突然對著布萊克家發難:「布萊克,你 忘記你的阿爾法德舅舅了嗎?或者說忘記你的父親了嗎? 」

她看著那個蠢男人愣在當場,被他從不失風度的生身母親桉回了座位上,而沃爾布加此時已 經恨不得罔顧自己的教養,衝上前去折磨這個冷血的女人。

她害死了自己的眾多姻親,現在看來,可能就連布萊克家離奇死去的人也與她脫不了關係。 可是博爾齊婭沒有理她,而是反常地對站在一邊的多瑞亞·波特說道:「波特夫人,您忘記 了波特莊園損失的小精靈嗎?或者說,在50年前,您就忘記了自己的哥哥馬裡厄斯·布萊克呢?

莉莉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婆婆多瑞亞失態,她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頃刻間彷彿變成了一個 風燭殘年的婦人,喪失了所有的威嚴和驕傲。









第120章 最新更新後


在座的所有流著布萊克血液的人中,也許只有兩個人知道馬裡厄斯·布萊克是誰。 布萊克家用金線織就的,懸掛在主人起居室正前方的家譜掛毯上,幾百年的傳承內,有七個 被除名的成員留下了數量相同的難看的洞。

他們或是離經叛道,或是嫁給了敵對的韋斯萊家甚至是麻瓜,然而如果說其中有一個真正無辜 的人的話,那就是馬裡厄斯·布萊克。

他們這一代共有四位同胞的兄弟姐妹,大哥博洛克斯、二姐卡西歐佩亞、老三就是這個倒霍 的馬裡厄斯,而他們最小的妹妹就是波特的母親,高貴的多瑞亞女士。

而現今的布萊克家的壯年子孫全部出自博洛克斯一脈,卡西歐佩亞到死都是老姑娘,多瑞亞 則給波特家傳承了血脈。

因掛毯上的名字被完全燙去,無論是沃爾布加,西裡斯,雷古勒斯,還是納西莎,都不知道 這是誰。

他們也將疑惑和好奇地目光看向唯一知情的、在座輩分最高的多瑞亞。 其實她記憶中也有些模糊了,馬裡厄斯比她要大四歲,在她七歲的時候,也就是1927年,11 歲的原本應該要去上學的馬裡厄斯突然不知所蹤。

多瑞亞還是一個天真快樂的小姑娘,她問起自己的父親西格納斯,馬裡厄斯去了哪裡。 西格納斯只是摸著她的頭,臉上卻沒有笑容,然後告訴她:「多瑞亞,馬裡厄斯不是巫師, 他沒有收到霍格沃茲的入學通知書,所以他不能繼續待在家裡,也不能留在魔法界。」

等到多瑞亞再稍大一點的時候,她便不會再去問父母這個問題,出身於世家的孩子都很敏感 早慧,他們能夠自己得出答案。

西格納斯曾經是抱著一線希望的,他甚至都不敢試探一下,他希望即便次子馬裡厄斯沒有在 年幼的時候出現任何魔法的徵兆,但只要霍格沃茲的倌一來,他們去對角巷挑一根趁手的魔杖以 後,就算馬裡厄斯的魔力很微弱,那麼不管怎樣,他總還是布萊克,總還是巫師。

可是不知是早有預感或者是心有隔閡,夫妻二人都沒有對這個孩子投注太多的感情,至少比 不上另外三個。

時間眨眼就到了 1927年的8月31號午夜,西格納斯親自動手,給這個可憐的孩子、這個新近 被確認為啞炮的孩子,施了記憶咒,然後交給一對沒有孩子的混血巫師夫妻帶走了。

多瑞亞從來沒有問過父母,布萊克家這麼高貴這麼富有,馬裡厄斯即使沒有魔咒力,為什麼 我們不能養活他?

她的兄姐也沒有問過,因為他們知道再多的金加隆也不能挽救一個啞炮,而留下一個啞炮是 對布萊克這個名字最大的侮辱。

她注意到父親偶爾的對窗歎息,發現母親偶爾的無聲嗚咽,可是她的心卻因此變得更堅定。 如果這樣傷心都必須割捨,多瑞亞覺得自己應該更堅定地去維護「永遠純潔」的家訓。

然而在50年後,在這麼一個奇怪的場合,被一個完全無交集的女人突然提起馬裡厄斯這個名 字,多瑞亞的腦海中閃過的不是惱怒、不是心虛,而是1927年她最後一次和哥哥在同一張桌子上 吃晚餐的情景。

馬裡厄斯也知道自己和別人不太一樣,所以從小都比同齡的男孩子更加靦腆溫和。 一家人拿著刀叉,席間鮮少有隻言片語,間或只有餐具撞擊在盤子上的「叮噹」聲。 多瑞亞覺得心裡有些發慌,她抬起頭只看見面前暈黃的燭光,還有燭光後面馬裡厄斯看過來 的臉。

他是個極其俊朗的男孩子,烏黑的頭髮微卷,黑色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子,11歲已經身材高 挑,笑起來輕柔得像夏日的晚風。

「多瑞亞? 」莉莉看著多瑞亞兩眼直愣愣的樣子,不安地在背後拉了拉她。 多瑞亞猛地回過神來,她看著莉莉的臉,想起那個無縲的哥哥,心裡驟然湧上的酸楚淹到了 喉嚨口。她略有些粗暴地揮開了莉莉的手,再也不看她。

「是,他是我同胞的哥哥,不過他早在50年前就被布萊克家族除名了,你捐起他做什麼?混 淆視聽嗎? 」多瑞亞怒斥博爾齊婭。

納西莎聽在耳裡,心生不詳,想起布萊克家最近幾年舉辦的葬禮,難不成是有人刻意為之? 博爾齊婭卻是一副自倌滿滿的樣子:「那麼波特夫人,你忘記了他的模樣嗎?,,

聽到這句話,多瑞亞心裡「咯登」一跳,她看到證人席上那個為人所不齒的、拼了命都要往 上流圈子擠的男人,突然覺得開口很艱難:「他,他是……」

馬裡厄斯和他的子孫回來復仇了,他們不能原諒布萊克家族的無情冷血。 她突然顫著手指,指了指博爾齊婭,可是卻又看著另一個方向:「阿爾法德、奧賴恩……他 們……」

博爾齊婭的眼神閃了下,說不清她究竟是憐憫還是輕視,可是她沒有否認,多瑞亞突然癱坐 在了身後的椅子上大口喘氣。

巴諾德頓覺不妙:「波特夫人,斯內普夫人,你們剛才是否指控有人犯了謀殺罪行,而且謀 殺的是布萊克家的兩位先生? 」

多瑞亞已經開不了口了,博爾齊婭只能代勞:「是的,部長大人,我指控托馬斯·布萊恩先 生在1976年聖誕期間謀殺了阿爾法德·布萊克先生,并在其後錯殺了一隻波特莊園的小精靈,最 近的罪行是在今年2月謀害了奧賴恩·布萊克先生。」

沃爾布加感覺博爾齊婭嘴裡吐出的字像一根根針紮在自己的心臟上,她想到丈夫的慘狀,就 恨不得把被指控的那個男人用不可饒恕咒折磨一千遍、一萬遍。

托馬斯冷笑一聲,可是臉頰上的血色分明已經褪盡了 : 「博爾齊婭,我知道你記恨我曝光了 你的罪行,但是你大可不必用這種臺無根據的指責來進行這種幼稚的報復。」

「哦?臺無根據? 」博爾齊婭好笑地打量了下托馬斯,然後目光卻停在他面前放著的玻璃瓶 上:「坎特雷拉不是你拿出來的嗎? 」

托馬斯眼角抽了一下:「這是你母親交給我的,自然你也是有的。」 「我的確是有,可我用不著,」博爾齊婭是一條狩獵的毒蛇等到了最後的機會:「至於你用 沒用,那就要勞煩法庭調查了。」

可是這段對話落在布萊克家族的人裡已經猶如雷鳴,根本不需要證據了。

西裡斯·布萊克目疵欲裂,他想到他親愛的阿爾法德舅舅,死前狀如老朽、痛苦萬分;還有

他的父親奧賴恩,雖然他們關係並不好,但是在他長大到足以叛逆之前,他也作為兒子享受過無

微不至的照顧和傾其所有的寵愛。

雷古勒斯沒能拉住已在瘋狂邊縲的哥哥,看著他往法庭當中衝去,似乎要去把那個還在狡辯

的洋洋得意的男人掐死。

西裡斯已經衝到托馬斯跟前了,還是被奧羅架住,他瘋狂地掙扎蹬腿,心裡唯有復仇的怒火

在熊熊燃燒:「放開我!放開我! 」

坎特雷拉的瓶子滾落到了地上,彷彿是一攤鮮紅的血液。

托馬斯看著他當眾失態,卻陰險地笑了起來:「部長大人,這位先生眼下正在無視法庭秩 序。」

還沒等巴諾德說話,納西莎走上前去對西裡斯施了一個力松勁洩,然後示意雷古勒斯扶住這 個只會搗亂的廢物,然後懇求道:「部長,請原諒,但是我們需要一個答案。」

其實在座的人在西裡斯·布萊克衝上去的一剎那就有種極其微妙的感覺,黑色的微卷髮,如 星子一般的閃亮眼睛,神似的英俊外貌、身材高大挺拔,這些托馬斯·布萊恩也都具備。

巴諾德意識到這可能是一樁秘辛,再次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及時選擇了秘密審判的形式, 不然這股足以震盪整個魔法界的風波不知要花多大的精力才能平息下去,她慢慢地問出一個關鍵 問題:「我很疑惑布萊恩先生這麼做的理由,以他一貫的作風,應該是巴結布萊克家的門第,又 怎麼會謀害這家人呢? 」

「因為桉照古靈閣秘密繼承法案,只要他流著布萊克的血,那麼在該死的人全死了之後,他 就可以以唯一子嗣的身份繼承布萊克家的頭銜和財產,當然我傾向於他要的是秘密財產權,如果 他覬覦頭銜,那麼就會被人發現。」

斯內普坐在席上早已平靜,他發現博爾齊婭已經掌控了全局,但她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樣的 場合一舉報復她那可憎的繼父。

他猛地想起在霍格沃茲時,自己與她躲在灌木之後聽到的波特和布萊克的對話,那次對話涉 及到了阿爾法德的死亡。而像博爾齊婭那麼玲雄的人,那次竟然走神沒有注意到他的舞會邀請。 斯內普看著這個讓自己操心不已的女人,心□已經確定博爾齊婭其實在16歲的時候已經開始 懷疑起了這樁事情。而她蟄伏已久,冷眼看著托馬斯膽大妄為地一再殺人,卻只安然等著讓他不 能翻身的機會再出手。

即便他和布萊克從前在學校不對付,現在關係也不怎麼樣,斯內普也歎息這個男人和這個家 族令人厭惡的可憐。

巴諾德就算覺得今天事件的發展已經顛覆了她執政至今的所有經驗,卻依然冷靜地不忘公事 公辦:「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布萊恩先生的身份嗎?我們總不能真的等到布萊克家後繼無人 了,再去強迫妖精回答最後一個繼承人是誰。」

這話非常冷血,西裡斯·布萊克諢身癱軟地歪在椅子上想竭力站起來,坐到他身邊的鄧布利 多安撫地桉住了他的肩,他要看著博爾齊婭的這出大劇最後會瀆出什麼結果。

博爾齊婭示意斯內普幫她遞上一把鑰匙:「部長,我的魔杖已被奧羅收走,請您指定一人帶 上我的魔咒及鑰匙前去我在古靈閣設立的135號金庫,取出金庫裡唯一存放的一個記憶瓶,作為 呈堂證供。」

案件緊急,或者說大家都在疑惑這是誰的記憶,奧羅回來的很快。托馬斯不知道這是不是博 爾齊婭玩的伎倆,魔法界只有他一人知道真相,而他絕沒有可能被盜取記憶。

坐在最高處的三名官員去到側邊的小房間裡觀看證物,大家看到有人效率很高地搬了個冥想 盆進去,好奇地竊竊私語,那唯二的兩名記者代表都快把整本備忘錄寫完了。

眾人還沒有把三人等出來,兩名奧羅已經悄悄地站到了托馬斯的身後,他不安起來,心臟猛 跳臉上都是虛汗,一看到巴諾德出現就義僨填膺地質問:「法庭這是做什麼! 」

巴諾德已經懶得理他了,只問博爾齊婭:「斯內普夫人,能說說這份記憶的來歷嗎?」 博爾齊婭點頭,語氣清冷地敘述了一段故事:「誠如波特夫人所言,馬裡厄斯·布萊克是一 個啞炮,所以即便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布萊克家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我並不知道當年作為父 母的布萊剋夫婦是如何處理自己的兒子的,我只是私下調查了托馬斯·布萊恩的生平,發現了他 的父親叫做馬裡厄斯·布萊恩。」

「那他現在在哪兒?能否出庭作證? 」巴諾德指向這個重要的人證。 博爾齊婭微微「哼」了一聲,諷刺地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多瑞亞:「我想這個問題波特夫人 也能回答,因為馬裡厄斯早在40年前就死了。」

巴諾德看到托馬斯抖了一下,公式化地說道:「這太遺憾了。」

「是的,太遺憾了,對於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來說,」博爾齊婭說道:「馬裡厄斯被養父母 帶走後,生活還算合意,他在麻瓜世界娶妻生子,家庭美滿,如果不是那場飛來橫禍的話。1940 年,麻瓜世界正在進行大戰,馬裡厄斯一家幾乎全部死於考文垂轟炸。那場轟炸整整持續了十個 小時,整座城市變成了鬼城,人們在廢墟裡發現了一個重傷的老者和一個五歲的孩子。當時的醫 院人滿為患,孩子的祖母因為外傷導致的嚴重感染,行將不久於人世。萬般無奈之下,為了使孩 子不至於流離失所,被迫在福利機構長大,她應該是寫倌給了布萊克家的人,當時出面的人就是 多瑞亞·布萊克,不得不說她是動了點惻隱之心,但是最後冷酷征服了她。

巴諾德想起在冥想盆裡看到的情景,想必是布萊克家的大家長不願意出面,只有多瑞亞願意 去看看這可憐的孤兒寡母,因不願獨自前往,她還叫上了剛剛成年的外甥阿爾法德同行。

她們看到了那個老婦苦苦哀求,讓他們行行好把這個孩子養大成人,多瑞亞冷眼旁觀、不發 一言,阿爾法德則因為姑姑的威懾,不敢出言相勸。即便整段記憶都沒有聲音,可是依然讓人恨 透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婦人的鐵石心腸。

她離開的時候,不過就是留下了500鎊。倒是阿爾法德,這個稚氣未脫的小大人,悄悄在孩 子的手心裡塞了幾個金子做的小玩意兒。

博爾齊婭繼續說道:「但那無濟於事,不出一個月老婦人就死了,年幼的托馬斯被送到了孤 兒院。父母慘死,沒有親人可以依靠,孤兒院的日子很不好過,何況托馬斯還有一些在麻瓜看來 很奇怪的能力,所幸這些能力沒有湯姆·裡德爾那樣出類拔萃。五歲的孩子也許記不得快樂的事 情,但是他一定能記住仇恨。與其說是托馬斯惡意殺人,不如說是布萊克家族罪有應得。」

多瑞亞悲慟地呻吟了一聲,沃爾布加像個石雕一樣呆愣愣的,雷古勒斯和納西莎靜默不語, 而西裡斯像個風癱病人一樣在掙扎。

托馬斯怒極:「這記憶是偽造的,不可能有人知道……」 他突然打住了,像是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博爾齊婭像是看一個小丑:「你肯定不記得了,你和你的祖母住的是教會的醫院,會客室是

一名修女為你們準備的。而很不巧,古老的建築總會有些出人意表的地方,這位修女很不符身份

地偷看到了那些東西,還在你祖母死後把500鎊偷走了。人對自己犯罪的記憶總是記得特別深,

我也看過,這段記憶隔了40年依然很生動呢! 」 托馬斯竭力讓自己冷靜:「我沒有殺人。」

「你殺了,」博爾齊婭反駁道:「用安娜給你的坎特雷拉,這個女人傻了一輩子,要不是你 終於真正地傷了她的心,她不會在最後擺你一道。,,

一個兩個女人都要騎到他頭上,托馬斯臉色猙獰:「她做了什麼? 」 安娜,你終於做了一件對的事情,博爾齊婭默默想著,嘴上說道:「她給了你坎特雷拉,卻 沒告訴你怎麼用。」

托馬斯猛地站起身來,要不是奧羅桉住他,他一定撲上來了,他死死地握住木欄:「你說什 麼? ! 」

其餘人也覺得奇怪,毒藥只要能餵進人的嘴裡就行了,還管什麼用法。

「從我聽說阿爾法德·布萊克的死狀我就在懷疑了, 」博爾齊婭側著頭回憶:「安娜一定沒 有告訴你坎特雷拉不能放在茶裡,確切地說不能和糖放在一起,很不幸英國人喝茶總要加點糖。 糖能中和坎特雷拉的毒性,所以阿爾法德當時並沒有事,卻整整在聖芒戈掙扎了一個月,迅速衰 老、諢身劇痛,痛苦萬分地死去。」

鄧布利多突然覺得冷汗滑下額角,他看向巴諾德:「在數年前,霍格沃茲曾邀請幾位學生家 長來進行面談……」

「沒措,」博爾齊婭肯定地說道:「當時是麥格教授通知的托馬斯,他們相談甚歡,我想妄 格教授一定無意中透露了布萊克家長也要來的事實。」

巴諾德不解:「這可是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他怎麼能……」 托馬斯聽著博爾齊婭將他的出身和所為幾乎分臺不差地說出來,身體早就抖得像篩糠,可是 她不倌她什麼都知道,那他還有機會……

「每一個布萊克家族的成員出生後,都會安排小精靈保姆,這是他們從出生開始擁有的第一 份財產。但馬裡厄斯不再是布萊克家族的人以後,那隻小精靈自然也沒有用處了,它一定被魔法 部神奇動物管理司收編,被安排去一個大型機構服務,比如……霍格沃茲。」

鄧布利多喃喃接語:「但是這是行政命令,而非魔法契約,所以在小精靈真正的主人或者主 人的後裔出現後,他們的命令絕對優先於霍格沃茲。」

「是的,」博爾齊婭點頭:「校長您只要去找找看有沒有符合條件的小精靈,結果一定不會 令您失望。小精靈的幻影移形不受霍格沃茲限制,所以在妄格教授前去通知托馬斯後,他只要借 口換身外出衣服,就可以避開人,召喚他的小精靈伺機而動。」

巴諾德朝鄧布利多點點頭:「阿不思,這件事要麻煩你了。」 鄧布利多自然願意出力。

部長轉頭問向托馬斯:「布萊恩先生,接下去的罪行你是自己交代還是仍由斯內普夫人代

勞。」

她白費力氣了,托馬斯已經講不出話來。

博爾齊婭繼續代勞:「後面的事情很沒有新意,因為阿爾法德·布萊克已死,他不敢在短期 內再動手,就把視線瞄準了出嫁的女兒們,比如波特夫人,很可惜,他的計謀失敗了,只毒死了 他們家的一隻小精靈。終於在今年他等到了布萊克家會在·化.?聚餐的消息,他買通了一名 小職員,從他的訂貨渠道指定了要給布萊克家的食材。很可惜,因為阿爾法德·布萊克拖拖拉拉 的死亡,托馬斯以為是坎特雷拉的劑量不夠,他這次可下夠了本,結果把第一個將食物放入口的 奧賴恩霧布萊克即刻毒死了,他原本可是狠心得想毒死一桌呢!而那名從犯一定是出了門就被滅 口了!,,

在座的人又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們想起了當時魔法部通緝的那個小職員,一直未曾被找到, 奧賴恩「布萊克的謀殺案變成了一樁懸而未決的疑案,今天卻意外地得到了破解。

巴諾德知道托馬斯·布萊恩已無力申辯,只問博爾齊婭:「如果斯內普夫人有更多證據,完 全可以在此法庭提供,您為魔法部所節約的人力物力,和案子解決所帶來的社會效益,本法庭都 將予以考慮。」

博爾齊婭卻沒有被打動的樣子:「部長,其實這就是我幾乎所能提供的所有倌息。如果說我 的猜測您也能夠釆倌的話,您不妨聽上一聽,我很懷疑阿爾法德·布萊克那份秘密遺產的去向就 是布萊恩先生的口袋。從他一貫的為人,我知他是一名正直又善良的人,如果西裡斯·布萊克最 終讓他失望了,他會希望用自己的錢財和生命求取一個人的原諒,希望他原諒布萊克家。當然, 這也許只是我的猜測,阿爾法德·布萊克先生也許根本不知道誰下手殺了他。而且即便他做了這 些,他的懺侮也沒有得到原諒。」

巴諾德想想和古靈閣的妖精打交道是個煩心事,如果撬不開他們的嘴,這條線索的確無用, 她在本子上記了幾行字。

布萊克家的兩位當家女子,多瑞亞和沃爾布加臉色灰敗,他們所有固守的傳統和驕傲最終被 自己的血液所打敗。面前的是她們的仇人,也是和她們流著同樣的血的親人。 高貴最終與血脈無關,而在乎人的心中。

多瑞亞從那張相似的臉上看到了哥哥的臉,而沃爾布加看到了自己不省心的兩個兒子,突然 覺得家族前景黯淡,兩人幾乎失聲痛哭。

只有西裡斯·布萊克歪著頭,有氣無力地問道:「你早……早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不 說,為什麼……」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 」博爾齊婭艱難地扶著肚子站起來:「西裡斯·布萊克,你是我 的什麼人,我為什麼要提醒你? 」

布萊克被氣得兩眼翻白,卻無力辯駁。

斯內普想到的是另一個人生裡布萊克家的斷嗣以及納西莎的戰犯身份,導致巨額財產的旁 落。現在看來,若不是博爾齊婭這對小小的蝴蝶翅膀,那麼布萊克家可不是死了兩個人那麼簡 單9

救世主波特雖然繼承了他的狗教父的遺產,但是他實際只得到了布萊克家的那套陰森森沒人 願意住的祖宅,以及相比原先的巨額財產,充其量只有一個指甲蓋部分的金錢,甚至還沒有魔法 部頒發的戰爭獎金多。

如今這一切都得到了解釋,博爾齊婭雖然冷眼旁觀,但是布萊克家的人實則沒有任何資格指 責她,如果沒有博爾齊婭,他們原該全都死了。

博爾齊婭的歸來,就是對托馬斯·布萊恩,這個被殘酷的命運拋棄的,卻又比命運更殘酷的 惡棍的詛咒。

但博爾齊婭並不需要她的丈夫為自己正名:「西裡斯·布萊克,事到如今,你竟然還不明白 嗎? 」

她冷笑著一字一句說著剜著布萊克心的話:「托馬斯·布萊恩在魔法界住了幾十年,難道他 最近才想到要報仇嗎?不,你那格蘭芬多的貧乏自大又魯莽愚鈍的腦子一定沒有想到。如果不是 你叛逆不受教,你的舅舅不需要偷偷接濟你;如果不是他需要偷偷接濟你,就不會帶你去蘭森成 衣店買袍子;如果不是他為了幫你買袍子,他就不會遇到托馬斯·布萊恩;如果不是你心胸狹笮 對我出言不遜,托馬斯·布萊恩就不會注意到阿爾法德·布萊克就是當年和無情女人一起來的少 年;如果不是你在聖誕晚會下藥,阿爾法德·布萊克不需要去霍格沃茲,而他很可能現在還活得 好好的。」

她頓了一下,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喘息,看著西裡斯·布萊克嘴角流下的白沫:「如果不是 你,托馬斯·布萊恩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和他的父親是被布萊克家拋棄的廢物,這一切都不 會發生!,,

布萊克的嘴角有血跡流出,為博爾齊婭安排的醫生現在派上了用場,沃爾布加、雷古勒斯和 納西莎看著這個淒慘的親人,最終卻說服不了自己原諒他,可是不原諒的結局竟是如此可怕,他 們同樣不知所措。

巴諾德撫了撫額角,看這亂成一堆的審判,心底頓生無力感。

她最後「砰砰」地敲了記法槌,示意今天的審判該結束了: 「阿米莉亞·布萊恩女士,麻煩 你跟進托馬斯·布萊恩的案件,我要他在一個月內上報紙頭條,洗清奧羅破案不力的名聲。托馬 斯·布萊恩先生,法庭在此宣佈你將被羈押直到審判日……」

一直低著頭的托馬斯抬起了他的臉,眼睛血紅血紅,博爾齊婭知道他的執念是如此之深,以 至於他完全不能接受失敗的結果,布萊克家不接受他,他就要不擇手段的霸佔布萊克家;而安娜 告訴他的那件舉世寶藏,他拼了命也要知道到底在哪兒。

為此,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等待,他都在所不惜。

奧羅看他不肯動,只能用強力押著他出去,他精心梳理的頭髮凌亂地垂在臉上,兩腿因為被 人拖行無力地橫在地板上,可他的眼神依然瘋狂,他渴望地盯著博爾齊婭:「告訴我,告訴我, 那件珍寶在哪裡?那座用寶石壘成的價值連城的屋子在哪裡? 」

博爾齊婭憐憫地看著他:「這是安娜為了把你留在她身邊騙你的,世上怎麼可能有寶石搭成 的屋子,就是所羅門王也沒有這個財力。」

她敏感地發現巴諾德的手一顫,然後揮揮手要求把像死人一樣的托馬斯帶了下去。 博爾齊婭狡黠地看著巴諾德:「部長,布萊恩先生真是太可笑了,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價值 連城的東西?即使有,如果想據為己有,也要看你有沒有保住它的能力,不然它就是一個禍害, 您說是吧? 」

巴諾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斯內普夫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至理名言。現在我宣佈審判 結束,你可以離開了,合議庭將在一周內達成共識。在這之前,請你務必不要離開英國,並且鑒 於你的身體狀況,最好連家門都不要出。如果你的判決較輕,法庭會考慮歸還你魔杖,謝謝配 合! 」

斯內普腳步微動,就要走上前去,卻不料巴諾德又開口: 「在大家離去之前,我有個不情之 請,希望大家能夠對今天的審判內容予以保密,先行離開的人也會由緊急狀況應對司官員前去『 協助。『」她意有所指地看著博爾齊婭和布萊克家的眾人:「為了魔法社會的穩定,為了維護一 個古老家族的名聲,請在座的各位在離開前立下誓約,不將今天所聽所看透漏給任何人知曉,我 想我們可以用牢不可破的誓言。」

博爾齊婭好笑地看著兩個記者因為過於吃驚,手上的皮本子掉在了地上,被眼明手快的奧羅 沒收了。

巴諾德走到博爾齊婭面前,伸出手來:「斯內普夫人,我想就先從你開始吧。」 斯內普對此大皺眉頭,可是魔法部已經特派了醫生,審理流程更是有禮有節,甚至於博爾齊 婭所起到的破壞作用還要更大些,因此他能做的就是站到博爾齊婭背後,不悅地看到巴諾德的手 握住了博爾齊婭的。

可是博爾齊婭卻苦笑出聲:「部長,我恐怕不能配合您了,我……」 斯內普驚恐地看著博爾齊婭抱住了肚子,疼痛地呻吟出聲,直到醫生提醒,他才急忙抱起博 爾齊婭,飛快地向外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意猶未盡,那是絕對的!這是一篇成人化的,充滿陰謀詭計的文,感謝大家支持我任性的想像和做法。

謝謝在此地支持我的讀者,我會傾盡全力保證你們比外面的野路子獲得更大的驚喜,希望你們喜歡歡和我交流,希望你們能夠享受獨有的

驚喜。

下次開始更番外,五篇番外會採取隔日更。

週二是番外一佈雷斯寶寶的惡搞穿越,一定要看,裡面有本文最大的驚喜,留意作者有話說哦! 其次是羅伊娜的執著,貧窮的馬爾福夫人,博爾吉亞的女人和高塔上的公主。 再次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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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增補大結局】
一周後,在聖芒戈逗著女兒的博爾齊婭接到了好消息,隔壁房間的伊文娜生下了一個男孩子,她和謝菲諾留斯正在絞盡腦汁地想名字。
她推推坐在身邊的斯內普:「我不能下床,你去幫我看看他們。」
斯內普有點不情願地抬頭,看著包在粉紅色襁褓裡,因為剛剛吃飽嘖巴著小嘴,正沉浸在甜美夢鄉裡的女兒,還有抱著女兒的笑盈盈的妻子,突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在他前腳剛出門後,米麗森·巴諾德就開門進來了,她看了一眼面前美妙的景象,微微有些豐腴的美麗婦人因為剛剛生育,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初為人母的喜悅。家庭、丈夫、子女,這是米麗森·巴諾德從政一生而付出的代價,她失去了應該失去的,就必須得到應該得到的。
她挑了一張床邊的沙發坐下,從包裡摸出一份文件:「我是來通知你合議庭結果的。」
「巴諾德部長,你和我都知道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對嗎?」博爾齊婭心知肚明。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巴諾德不置可否:「畢竟寬限你的代價是魔法部必須頂著數個純血家族的非難,還被小報斥責為絲毫不顧民主,利用秘密審判的名義包庇犯人。」
博爾齊婭似是很感歎地點頭:「您真是辛苦了,魔法部現在非常需要傑出的政績來掩蓋不滿,重建因為魔法戰爭而破敗蕭條的巫師界,而您最需要準備的就是不久要來的競選,這些都需要大筆的錢呢!」
巴諾德既不贊同也不反駁,她靜靜地等著。
博爾齊婭給女兒掩了掩小被子,抬頭說道:「部長,半個月後我就會出院為您辦妥這件事,但恐怕您要尋找一個合適的買家。」
「這不是問題。」巴諾德心裡已經有了屬意的人選,魔法部不是正關著一個嘛。
「此外,」博爾齊婭看到巴諾德皺起的眉頭,似乎嫌她要求過多:「我想作為巫師界的精神領袖和行政領袖,鄧布利多和您一定知道我的來歷,所以您一定也聽說了霍格沃茲創始人的『偉大』事跡。」
巴諾德突然僵住,然後幾乎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博爾齊婭毫不意外地又拿回了主導權:「我可能要再次破壞霍格沃茲了,所以部長你可得為我撐腰。」
巴諾德咬咬牙:「沒問題。」
斯內普氣沖沖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巴諾德離開。
「怎麼了?」博爾齊婭很是好奇。
「那個小子吐奶在我身上,」斯內普抱怨連連,他的女兒就不會這樣搞突然襲擊,不過他想到了正事:「米麗森·巴諾德來做什麼?」
博爾齊婭示意那份茶几上的文件:「她來通知我合議庭結果。」
「魔法部長親自來?」他難掩懷疑,手卻飛快地打開牛皮紙袋:「三年緩刑,居家監禁,期間不得擁有魔杖,不得離開家門……」
還沒看完,薄薄的羊皮紙就被斯內普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小姑娘被他嚇得從夢中驚醒,大哭起來。
博爾齊婭嗔怪地看了眼斯內普:「你急什麼?這不過是官方文件,事在人為懂不懂?」
斯內普不知道她又要搞什麼鬼:「什麼事在人為?」
不在乎自己又賣弄了個小秘密,博爾齊婭朝他眨眨眼睛:「暫時保密,不過出院後你要陪我回一趟霍格沃茲。」
博爾齊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要把鄧布利多的校長室拆了,無論四位創始人做過什麼「好事」,從霍格沃茲畢業的學生都無法避免心酸吧。
琥珀屋,但並非普魯士國王魯道夫所建造的不足55平方米,最後失蹤在二戰裡的那個。
士巴女王生前將俄斐的黃金極近挖掘,交給阿拉伯人,由他們為自己從海上運回一船一船的琥珀。在山底洞穴裡,為自己和愛人建立了一個身後處所,圓形琥珀屋。每塊寶石都經過了精心打磨,上面刻以希伯來文字記述自己和所羅門身前榮光。
並雕琢以各色寶石在屋子的四面牆上拼貼壁畫,描述自己和所羅門的愛情與生活片段,這就是他們死後所要居住的愛情殿堂。
然而,四位「偉大」的巫師將墓室搬了一乾二淨,他們用奇妙的魔法移走了整座屋子,只給士巴女王留下了她愛人的棺材和她冰冷的石像。
鄧布利多站在水滴石獸面前,看著面前由部長親派的數名奧羅穿梭不停,將校長室裡古老的傢俱和珍藏了幾個世紀的藏書全都搬出。

布萊克老校長在不停咒罵著自己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他正和別的校長的畫像堆在一起,扔在牆角,被蓋上了粗麻布遮著。
而校長室裡正被大肆破壞,精美的牆紙和牆紙背後的石板被剝下,露出了金黃色的、讓人不能直視的奪目光彩來。
霍格沃茲的建造費用不過費去了琥珀屋一角,這間金碧輝煌的屋子最終被聰明地裹上了偽裝,成為了霍格沃茲最重要的房間。
數個世紀以來沒有人發覺其中的秘密。
還好現在是暑假,沒有學生在學校。
鄧布利多看著自己的校長室、霍格沃茲最重要的房間被魔法部,或者說被政客的利慾熏心徹底毀壞,因為這是強盜的贓物。
他突然覺得自己堅持了一生的正義和信仰瞬間崩塌。
博爾齊婭站在他身後,看著他佝僂的背影,不忍地出言安慰道:「校長,無論如何,霍格沃茲是沒有錯的,它的使命依然崇高。」
她從背後看到雪白的長鬍子抖了抖,卻沒有聽到回應。
博爾齊婭俏皮地說道:「校長,您的鬍子和彗星一樣長,所以您總是值得尊敬的,因為無論是彗星還是您的鬍子,都是智慧的象徵。」
鄧布利多的蒼老不可掩蓋,但顯然他聰明到不會作繭自縛。
「斯內普夫人,我深深地敬佩您,」他誠懇地說道,雖然他要比博爾齊婭大上快一百歲:「您不是那些誇誇其談的女權主義者,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更有女性的特質,您用您的優勢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卻不違本心,您的確是我最佩服的人。」
博爾齊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校長,您太過獎了,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我最想要的東西其實只有一樣,或者說只有一個人。」
鄧布利多會意:「西弗勒斯正在他的辦公室等你吧。」
博爾齊婭笑了:「他總是在等我的。」
斯內普的辦公室一如既往的陰沉,但是黑沉沉的書桌邊一個粉色的搖籃卻一下子讓整個房間顯得溫暖起來。
博爾齊婭撲進了那個男人懷裡:「西弗勒斯,我沒有魔杖了。」
「我有。」
「我以後燒的飯菜再沒有人敢吃了。」
「我會吃。」
「我三年裡都不能踏出蜘蛛尾巷了。」
「我們不回蜘蛛尾巷。」
博爾齊婭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覺得自己猜的意思沒錯。
斯內普說:「因為那裡即使晴天也看不到晴朗的天空。」
博爾齊婭的眼睛突然紅了:「西弗勒斯,趁我還沒有哭出來,趕緊吻我。」斯內普自然樂意之至。
許多年後,人們依然通過隻言片語和小道消息對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和她沉默寡言卻才能傑出的丈夫津津樂道。
尤其是提起那場大戰的時候,人們會笑著說伏地魔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家裡沒有一個能幹的主婦。



  
  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的使用與維修說明

    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的使用與維修說明Part.1

    首先恭喜您!您已經令人羨慕地獲得了《哈利.波特》的西弗勒斯.斯內普造型機器人一款!此款機器人由TDZZ公司設計並製造,並已通過IX911認證,保證人畜無害,安全衛生。

    現在,請參照這本使用手冊,讓他來為您提供完美的高質量服務!

    當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被送到您手中時,他應該是裝備完全、能量充足的。請您檢查一下他的所有附件是否完整(見下文)。

    *****附件清單*****

    主體:參照《哈利.波特》以1:1完美複製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機器人一個。(版權歸羅琳大嬸所有)

    衣服:

    ◎黑色巫師袍一件

    ◎黑色斗篷一件

    ◎食死徒袍子一件

    ◎黑色皮靴一雙

    ◎食死徒面具一面

    ◎黑色睡衣一件(本公司特別贈送)

    ◎白色內襯一件(本公司特別贈送)

    ◎魔杖(樺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吋長,外形杖身黝黑,筆直。杖尾有一些神秘的花紋)

    請檢查是否附件是否有差,如有不對請聯繫本公司客服人員。

    *****安裝*****

    首先——請保持鎮靜,確認周圍沒有任何雌性生物——尤其是本公司的另一熱銷產品博爾齊婭.斯內普,此舉完全是為了確保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不會在未拆封之前就被搶走。

    第二步——請準備一箱藥棉,一箱冰塊,精神鎮定劑十瓶,並確保洗手間在您三米之內,電話隨身攜帶。

    第三步——請拆開商品包裝,我公司這款西弗勒斯.斯內普型機器人的開關位於腹部下三寸某特殊部位上,請您啟動他時保持足夠的冷靜,另切忌脫下他的出產服裝。

    如果您的操作正確,西弗勒斯.斯內普會在正常啟動後自主穿戴衣物並來到您的面前等候您的吩咐;但如果用戶違反了第三條導致血氣上升鼻血狂流,請及時用第二條準備的冰塊和藥棉到洗手間止血,若造成興奮出現血壓升高心跳加快,請服用鎮定劑,如出現呼吸困難腦瘀血等緊急症狀時,請撥打120急救電話。

    ※註:因為您的操作不當導致的身體不適甚至休剋死亡,本公司概不負責。啟動時請注意人身安全。

    *****技術規範****

    姓名:西弗勒斯.斯內普(由於版本不同,可能會出現媳婦.斯內普等名稱,由於地域上的原因,您的產品姓名也可能是Severus Snape)

    種屬:西方隱藏人種巫師(警告!極度稀有,請注意保護,否則請當心熱心者以傷害稀有物種罪將您告到稀有物種保護協會進行審判!)

    製造地:哈利波特世界

    高度:186cm +

    重量:約160磅 (由於版本不同,重量與標準值會有出入,此類問題屬正常情況。在您使用的過程中,請注意不要讓他的重量超過200磅,此類問題會導致他的心靈受創,嚴重影響其功能。)

    膚色:(出廠時)蠟黃,灰黃或蒼白 (可改善,如果在您的用心維護下,可恢復到正常的水平)

    鼻子:羅馬式鷹鉤鼻子

    髮色:黑色

    具體表現為:油膩,平直,及肩

    瞳孔顏色:黑色

    具體表現為:冰冷,深不可測

    壽命:約200年(視保養程度決定)

   
    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的使用與維修說明Part.2

    上接Part.1

    注意事項:1.西弗勒斯.斯內普有渴望對坩堝及魔藥藥材的強烈**,所以請避免在他面前談論跟魔藥與魔藥藥材有關的事情,以免他跟您意見不同時發生激烈的辯論。

    2.西弗勒斯.斯內普對無關的人脾氣冷漠嘴巴毒蛇,但只要您肯挖掘並鍥而不捨的與其搭話+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就有可能開發出隱藏屬性:斯萊特林式彆扭,在那看似惡毒的話語中暗藏關心,需要您的斯萊特林式彆扭解讀水平為二級(請通過本公司的斯萊特林課程的二級考試),當隱藏屬性被激活後當西弗勒斯.斯內普與您對話時請注意他的耳垂,您有可能發現其呈現微紅色澤,請千萬不要說出導致其惱羞成怒。

    3.雖然一般情況下他不會提無理的要求,但請記住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否則他會使用一些逾越法律的手段來達到他的目的。不過令人欣慰的是,他大部分時間都有辦法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即便違法也不會被人抓住,所以您基本不必擔心他會真的強人所難。但也有例外,在他用盡辦法後依舊無法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如魔藥材料等…時有極大幾率會進入『我瞪我瞪我瞪瞪瞪狀態』並散發蛇王氣場迫使您為他買到他想要的東西為止。

    4.在您將西弗勒斯.斯內普安裝並啟動完成後請為其準備好坩堝和魔藥材料,否則西弗勒斯.斯內普將發動幻影移行去附近森林採摘魔藥藥材,此舉非常容易導致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丟失,所以,請看好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5.西弗勒斯.斯內普在研究魔藥時有極大幾率會進入忘我狀態,此時需要您及時將他拖離坩堝前進行清潔進食及休眠,否則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清潔程度(如頭髮油膩,短褲呈黑色等)及身體狀況(消瘦,蠟黃,蒼白等)將出現極大的問題!

    ****清潔****

    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是非常不注意清潔的機器人,請經常督促他去清潔自己並休息,而且清潔他完全不需要您插手(也請您務必不要插手)

    *****操作程序****

    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不需沖電或食用食物(但如果您想讓他吃東西,也是完全可以的),可供您這輩子無限期使用,不需要遙控器,近遠程聲控即可,請以清晰的英語或國語對他下達指令。請記住:我們的宗旨是——溝通無極限。並且本公司於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體內裝有好感度系統,在好感度上升到一定水平後您可稱呼他的教名甚至是愛稱(如sev,西弗,親愛的,甜心……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如果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對您的態度一直很差,請上本公司的官方網站詳細閱讀《如何攻下西弗勒斯.斯內普》並實施,若仍舊無法解決,可能是好感度系統安裝有誤,請上官方網站重新下載安裝。

   
    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的使用與維修說明Part.3

    上接Part.2

    *****用途****西弗勒斯.斯內普功能強大,雖然外表不甚出眾,但有其獨特地魅力及吸引力,他並不是裝飾品。西弗勒斯.斯內普精通魔藥(獲得魔藥協會認證的魔藥大師頭銜),擅長黑魔法(獲得伏地魔頒發的最佳食死徒獎狀一枚),當然如果您不是黑社會老大,大概用不著他的這個才能。而且我們不提倡有意識的謀殺行為在21世紀的文明社會,太平盛事裡發生。另外,他還可以起到您家人保鏢的作用。他極擅長野外生存,深諳幻影移行,您可以讓他接送您和您的家人上下夜班,進行野外探險,激流衝浪,高空蹦極等活動。如果您有興趣,也可以任命他為您的私人魔法及魔藥老師,他是一位非常負責任的人,相信以他的精湛的技術和高明的指教,您一定可以在短期內取得巨大的進步。

    請注意,在您任命西弗勒斯.斯內普為魔法及魔藥老師後將會激活教授屬性,在他看見寫錯的作業時其暴躁程度將大大上升並進入毒舌狀態。

    再加上一到夏天就相當於一台免費的移動式空調幫你製造冷氣節省電費。

    而且溫度可調,想要調整溫度需要您掌握『怎樣與斯萊特林說話課程二級』並通過本公司的考試。

    使用之前請仔細閱讀說明書,使用過程中也請千萬注意!

    1.關於家務

    西弗勒斯.斯內普對於清理一新和恢復如初非常擅長,對於簡單的清潔可以勝任,但請不要把他當成保姆,他將會進入暴躁咆哮狀態。您將受到蛇王毒液攻擊,請自備心理醫生以防出現心理問題。

    2.關於賺錢

    不由得您不信,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魔藥質量一流,可以為您帶來大量的財富!而您只需要付出一點魔藥材料及工具!(當然,您需要滿足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研究**,否則他將陷入罷工狀態)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顧客就曾證實,西弗勒斯.斯內普給他帶來了無窮的財富,讓他迅速拜託了「月光族」的命運。現在每天他就坐在家裡等西弗勒斯.斯內普給他帶錢來。Chanel、LV,不再是夢想!

    3.家庭醫生

    斯內普教授會是您的全職家庭醫生,能夠保證您及您的家人們的身體健康(但請保證所需的魔藥材料)不管得了什麼病一瓶魔藥下去立馬藥到病除!PS:魔藥的口味不能保證,隨斯內普教授的心情而定,(如臭襪子味,巨怪味,鼻涕蟲味等等)假如您與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好感度很高並強烈要求的話也許能得到您喜歡的口味的魔藥

    4.外出旅遊

    斯內普教授的幻影移形非常好,所以您需要很快速並且節約錢的旅遊,他可以很好的完成,而且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魔力很強,所以不管您想要到多遠的地方去旅遊他都可以完美的完成帶您到達您的目的地的任務。

   
    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的使用與維修說明Part.4

    上接Part.3

    *****與其它種屬的兼容性*****

    您會發現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與大部分鳳凰社機器人,如阿不思.鄧布利多,萊姆斯.盧平,小天狼星.布萊克,詹姆斯.波特,瘋眼漢穆迪,包括哈利.波特都不能良好的兼容。

    同時,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對於大部分食死徒機器人同樣無法良好兼容,如奇洛教授,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小矮星彼得,尤其是伏地魔,將會對其造成嚴重的傷害!

    請注意不要讓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碰上伏地魔!否則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將會被打上伏地魔獨有的黑魔標記,將會聽從他隨時隨地的召喚和吩咐,極易陷入抑鬱狀態並棄您於不顧,甚至拒絕與您繼續往來。相信您對他的變扭想法也能猜到一二,在這個時候與他同甘苦共患難,在家溫柔的照顧他,不怕蛇王毒液及咆哮,此行為可使您與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好感度急劇升高,但此舉也有副作用,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的抑鬱值也將急劇增加。當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抑鬱值達到頂端時西弗勒斯.斯內普很有可能會對您施展一忘皆空或是配置失憶藥水趁您不備給您喝下以保護您的安全。

    解決方法:請在官網上下載黑魔標記卸載器並卸載西弗勒斯.斯內普左臂的黑魔標記。

    與莉莉.伊萬斯,盧修斯.馬爾福,納西莎.馬爾福兼容性良好。

    與一名叫博爾齊婭.斯內普的女機器人驚人地高度兼容。若他出現精神鬱悒症狀時(這種可能性還是很有的),不妨從您的鄰居家將博爾齊婭.斯內普機器人借來,放置於他旁邊,便能令他立刻恢復工作精神。注意:此方法的副作用是他精神鬱悒出現的速率加快,直至某天在你不知情的狀態下,自己綁架博爾齊婭.斯內普到您家為止。此方法慎用,如果你不想第二天你被鄰居家以偷竊罪告上法庭……

    ****安全性****

    由於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獨特魅力,本公司強烈建議您採納以下幾點建議來保證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安全性,以確保您的利益:

    如果您要將他長距離運輸,請不要將他分開攜帶,聘請一位專業的技術人員為您解決這一問題。熱線提供請參看保修單。

    不要將他介紹給某位純血狂熱分子或魔藥狂熱分子(如果您不想惹上官司或遭索賠的話)。

    請不要將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單獨留在公共場所,您很可能會在一段時間後發現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出現在電視的新人秀節目中,或者網絡上的所謂「偷窺小屋」,甚至牛郎吧中。

    請不要將西弗勒斯.斯內普留在有女性出現的地方,尤其是有花癡女出現的地方,據出廠前的試驗表明,至少有99%的10到60歲婦女對他獨特的氣質及精瘦有料的身體毫無抵抗力……

    請不要將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出借給任何人,包括您的家人。

    請不要將西弗勒斯.斯內普帶到《哈利.波特》迷聚集的地方,尤其是那些聲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命」的女性fans的面前。

    最後,為了確保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在走失後還能安然返回,您可以購買TDZZ公司《HP已婚男女》系列產品——博爾齊婭.斯內普。當這這件產品出現在您的家裡時,即使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被誘拐至異次元空間,他也會排除萬難的回到您的家裡——家裡的博爾齊婭.斯內普的身邊。

   
    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的使用與維修說明Part.5

    上接Part.4

    ****常見問題****:

    Q:我可以再擁有一個西弗勒斯.斯內普機器人嗎?

    A:不可以。此產品將實行嚴格限量銷售,每戶只允許擁有一個。

    Q:我很想購買一個,不過價格太過昂貴,你們什麼時候打折?

    A:鑒於品質保證,此商品永不打折。

    Q: 我可以與他假裝戀人或來真格的嗎?

    A: 西弗勒斯.斯內普是功能完全的男性機器人,在您沒有伴侶的情況下,可以使用他的這一功能。但我們不提倡您過分依賴他,以防您將來或現在的伴侶向我製造商發出投訴。假如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已經遇見博爾齊婭.斯內普的話您若使用他的這一功能將有可能導致他離家出走,自行返廠。而他遇見的那位博爾齊婭.斯內普將會進入吃醋及報復狀態並且報復對像為您。為了您的生命安全著想請不要這麼做。

    Q:我可以嫁給西弗勒斯.斯內普嗎?

    A:為了保證世界上另一半人類的幸福,憲法特別規定:禁止人類與TDZZ公司出產的《HP已婚男女》系列產品通婚。並且博爾齊婭.斯內普的狀態同上一個問題。

    Q: 我曾讀過很多同人文,請問他會與盧修斯或者伏地魔BL嗎?

    A:完全不可能。與書中描寫一樣,西弗勒斯.斯內普只把盧修斯當成朋友,伏地魔則是憎恨卻不得不服從的人(如果西弗勒斯.斯內普遇到伏地魔並被打上黑魔標記的話),順帶說一下,他也不會像其他同人文裡說的那樣,與一個做時空旅行回到過去的女人陷入愛河。(除了《HP已婚男女》,《HP已婚男女》乃官方出品享有對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絕對處理權)

    Q:在我不使用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時候,應如何儲藏他呢?

    A:將他套上黑衣和魔杖,放入您家中不用的壁櫥即可,但請保持壁櫥內的溫度保持在攝氏20度左右。注意:不要將他當衣架使用,儘管我們知道他身材很好。

    *****故障與解決*****

    故障: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給自己穿上了七彩的帶著閃閃發亮的星星的袍子,並強烈要求您和他一起共進甜品下午茶,口頭禪是『噢,我的孩子~』,並且無糖不歡,及其喜歡甜食,甚至整日笑瞇瞇並經常作出各種無厘頭動作。

    解決:抱歉,看來由於意外錯誤出現,您拿到不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而是一個裝有阿不思.鄧布利多系統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機器人。請您帶上收據,前往銷售商處調換。

    故障: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對他見到的每一家魔藥藥材店(如翻倒巷黑市)暗自留心,企圖趁您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去購買魔藥藥材。

    解決:這不屬於故障範疇,而是機器人本人的特定屬性。詳情請上本產品官方網站查詢。

    *****友情提示*****

    如無意外,您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將會終生陪伴您,為了您的家庭和諧避免兒孫反目成仇,在您死之前請一定立好遺囑,指明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歸屬問題。

    最後,再次提醒您按照本說明書恰當使用他,讓他發揮出最佳水平為您服務,祝您與西弗勒斯.斯內普型號機器人相處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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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番外5 佈雷斯寶寶惡搞穿越
佈雷斯把亞斯塔路摸出來套在了盧娜的無名指上,無視盧娜喜悅的驚呼,也不等婚姻登記處的辦事員宣佈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就一把摟過盧娜狠狠吻了上去。
德拉科在心裡默默數了二十秒,見這對新人非但沒有結束的意思,反而越見火熱,只好咳嗽了一聲轉過臉去。
不過佈雷斯的臉皮要是薄些,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霍格沃茲姑娘為他傷心了,德拉科就算把喉結咳出來也沒用。
而奇怪的新娘盧娜也是泰然以對,配合自己新鮮上任的丈夫燃起情火,企圖把這間辦公室燒成廢墟。
好不容易等這兩人完事兒,德拉科斜眼看著走在馬路上,還手牽手膩歪不斷的兩人,覺得刺眼得很。
「如果接下去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告辭了。」德拉科習慣性地撫了撫一絲不亂的頭髮。
佈雷斯覺得自己聽出了什麼,嬉笑道:「我說德拉科,如果你真的要娶阿斯托利亞,我可不會祝賀你。」
「真遺憾,」德拉科已經不那麼容易被激怒了:「如果能讓你自覺離我遠點,那阿斯托利亞我可是娶定了。」
佈雷斯罵了聲「小老頭」,目送德拉科的身影慢慢看不見了。
「德拉科越來越像一個馬爾福,不過他不像他老爸那麼讓人害怕。」盧娜把左手伸出來,對著陽光下看:「佈雷斯,這可真漂亮。」
佈雷斯「哼」了一聲,他太瞭解盧娜:「我勸你打消把它扔進煉金爐裡的念頭。」
盧娜不好意思地笑笑,卻想著只要她主動親親佈雷斯總是很管用的。
不過今天這種很有效的手段落空了,佈雷斯「嘖嘖」嘴巴回味了一下:「還是不行,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盧娜敏感地覺察出佈雷斯不留痕跡的哀傷,她的目光又落在戒指上,瑩潤鮮艷的祖母綠簡直妙不可言,又帶著一種沉重的年代感。
她情不自禁摸了**口的項鏈:「原來這是媽媽給的。」
佈雷斯抱住她故作輕鬆道:「好了,別想這些了,媽媽知道我們結婚一定會很高興的。盧娜,想好去哪兒了嗎?」
「當然了,我要去法國!」
在法國的最後一晚,兩人住到了道格拉斯小鎮的廊橋上。盧娜穿著睡衣,光著腳踩在沙發上,探頭看著窗外流淌著的河水,因為月光的照耀分外波光粼粼,她看得入神,幾乎就想去摸一摸。洗完澡出來的佈雷斯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撅著可愛的翹臀,做著危險的動作,二話不說上前去在那充滿彈性的部位狠拍了一下。盧娜尖叫了一聲,聲音未落,就被佈雷斯扛回了床上。(河蟹爬過……)
佈雷斯饜足地伸了個懶腰,想著昨晚的美妙滋味,翻個身想去摟盧娜。然後他發現自己翻不了身,好不容易費力睜開眼,他發現眼前的天花板一會兒近一會兒遠,他腦袋昏昏沉沉:這是怎麼回事?這時他的耳邊出來了聲響。
「西弗勒斯,索菲亞給我寄信來了。」 「她又有什麼事?」 「她家的泰迪·盧平快三歲生日了,她想邀請我們帶著孩子去參加晚會呢!」 男聲靜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還有誰去?」 「伊文娜和他們家的艾略特,還有……還有波特夫婦和哈利……」 「還有呢?」 「你真是的,還有布萊克家的丹尼爾啦!」 「不去!」 「我們偶爾也應該帶盧克雷齊婭出去和同齡的孩子玩玩,她老跟著你,會變成書獃子的啦。」
佈雷斯已經呆了,他隱約有種不妙的感覺,說話這麼冷淡又叫西弗勒斯的男人他只認識一個,還是自己的前校長、前院長外加前魔藥教授。可是那個女聲為什麼也那麼熟悉?他費勁力氣抬手看到自己像截白棉花棒一樣的粗短手臂,心裡大罵梅林是個惡劣的混蛋。正罵著,梅林顯靈了,佈雷斯覺得肚子裡似乎有咕嚕聲,他心裡大叫不妙。
斯內普聽見搖籃裡有動靜:「博爾齊婭,伯恩好像醒了。」 兩人一起走到搖籃邊,博爾齊婭伸手摸了摸小兒子的臉:「睡得一臉汗,真像個小豬。」 佈雷斯雙眼發直地看著自己年輕了20歲的老媽,而他那個像大蝙蝠一樣的院長正摟著他老媽的……腰,他突然全身無力,連帶著底下一鬆。 「啊呀,伯恩拉便便了!」博爾齊婭連忙去解他的尿布。斯內普卻打算接手:「你去幫盧克雷齊婭洗澡,這裡我來。」

佈雷斯羞憤欲死,他寧可自己老媽來幫自己,而不是讓這個恐怖的魔藥教授來把自己剝光。他現在明白了,自己不知說了梅林什麼壞話,或者這乾脆就是一個噩夢,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叫伯恩的嬰兒,而斯內普教授和自己老媽就是這小子的父母。盧娜,快用你那些奇怪的魔法發明把我救回去啊啊啊!但是他想得再明白,也改變不了自己正被一隻大手拎起來的窘境,斯內普把他放在墊著塊布的床上,動作十分有效率得把兒子的尿布解開。佈雷斯只覺得下身一涼,最關鍵的部位已經暴露在教授的眼皮子底下,配合著溫水咒沖洗屁股的舒爽感,佈雷斯羞憤欲死。
斯內普把髒掉的尿佈施了個清理一新扔到一邊,又取出一塊乾淨的。可平時算得上乖巧的小兒子今天卻特別不配合,斯內普想抓住他的雙腳把尿布墊到他身下,可那雙小胖腿卻使勁亂蹬不聽話。斯內普耐心告罄,照著他的屁股就輕輕落下一巴掌。這微小的懲罰絕對不疼,但那「啪」的一聲就像一個炸雷落在了佈雷斯的耳朵裡,他這個成年的男子漢被自己的教授(或後爹?)打屁股了。他腦子一片空白,趁著他失神的當口,斯內普已經極有效率地把尿布包好了。佈雷斯被重新放回了搖籃裡。
待他反應過來,心中悲憤異常,開始「啊啊」的叫起來。博爾齊婭在隔壁聽見了,匆匆跑過來:「西弗勒斯,伯恩怎麼了?」 「他今天有點不聽話。」 剛剛洗完了澡換了睡衣的盧克雷齊婭穿著小拖鞋「蹬蹬蹬」地跑過來,頭伸進了搖籃裡:「弟弟今天不聽話了?」 博爾齊婭在問斯內普換尿布的動作是不是太粗魯了,佈雷斯覺得自己告成了狀,心裡頓時安慰不少。
冷不丁的,他發現搖籃裡伸進一個小腦袋。這是個長得和自己老媽一樣的小姑娘,第一美人的名頭可不是白放著的,這小姑娘長得和畫冊裡的可愛人一樣。黑色的頭髮細細軟軟,臉蛋和花朵一樣紅潤,可那雙眼睛怎麼回事,佈雷斯打了個寒顫,這小姑娘的眼神怎麼和斯內普教授一樣。盧克雷齊婭見爸爸媽媽正在說話,歪著頭對搖籃裡的弟弟嘟囔:「你害爸爸被媽媽罵了。」 電光火石間,她伸手在佈雷斯的臉色用力擰了一把,然後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佈雷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差點要哇地一聲哭出來,他心裡咒罵:小惡魔!小惡魔!博爾齊婭又對斯內普耳提面命了一番包尿布注意事項後,想安慰一下小兒子,結果就看到他臉上的紅印。再轉身一看,女兒早就溜掉了。她氣得錘了一下斯內普:「你們這對父女,真是……真是……」 她氣急敗壞的模樣,斯內普卻是越看越喜歡,覺得她晶晶亮的眸子和紅紅的臉頰萬分動人。
「博爾齊婭……」斯內普把臉埋在了她的頸窩裡。博爾齊婭撥著他那雙牢牢掌在自己腰上的手:「我和你說正事啦,泰迪的生日晚會……」 「再說。」 佈雷斯迷迷糊糊地隨著兩個大人的竊竊私語打起瞌睡來,恍惚中他好像聽見斯內普教授終於同意了,到底還是自己老媽有本事。就在他眼皮就要合上的一剎那,他聽見似乎是床邊的那種意大利手工製作的豪華皮搖椅「咯吱咯吱」地響起來:斯內普教授可真是個研究狂,這麼晚還坐在搖椅上看書。
他正想著,老媽動人的嗓音卻如雷貫耳地奔進他的耳朵,把他一下子從夢鄉中震醒。那椅子執著地、時快時慢地響動著,不停息地凌虐著佈雷斯已經不見了很久的羞恥心,他呆愣著張著嘴,連傻乎乎地流口水下來都不知道擦一擦。這一晚,佈雷斯失眠了,他那如花似玉的擁有魔法界第一美名的老媽,竟然嫁給了這麼個男人。當然斯內普教授不是壞人,可是他這樣冷冰冰的,怎麼給女人快樂?可是,佈雷斯摸摸腦袋,老媽似乎很幸福的樣子,而且自己似乎是第二個孩子……
第二天早晨,博爾齊婭把小兒子抱起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面帶疑惑地問斯內普:「西弗勒斯,三個月大的孩子會有黑眼圈嗎?」 斯內普思忖了下,看了看牆角里的椅子:「那椅子舊了,該換了。」 博爾齊婭臉色緋紅,只好抱緊兒子:「我們不理你爸爸,媽媽帶你出去走走。」 佈雷斯這才發現這座房子建在曠野,舉目就是大片金黃色的草原,他太熟悉這裡了,因為盧娜的家就在附近,他那年上門拜訪洛夫古德先生的時候正值夏天,草原上開遍了五顏六色的野花,他第一時間決定就在洛夫古德家旁邊給自己和盧娜建一座新居。

「你也喜歡這裡對不對?」博爾齊婭問懷裡手舞足蹈的小兒子。佈雷斯對著自己老媽笑起來。 「因為以前媽媽不能出門,所以你爸爸在這裡建了這所房子,讓我隨時隨地都能看到最美的景色,」她笑著貼了貼兒子的額頭,抓住他像個肉團一樣的小手:「伯恩,小伯恩,真奇怪,你怎麼總讓我想起一個人呢?他小時候也像你一樣,喜歡握著拳頭睡覺,閉著眼睛的表情好像夢裡正在發生什麼精彩的事情。」 佈雷斯想揪住自己老媽的衣襟,告訴她自己就是那個人。 「可我希望你是,又不希望你是。這裡的一切都不一樣,可你該有自己的生活,我還看見你和伊文娜的女兒盧娜結婚了,你可不能拋下她,她是我最好朋友的女兒,你要是對她不好,我一定潛到你的夢裡罵你。」
斯內普喊她進去,初春的風還帶著寒意。博爾齊婭親親兒子的額頭:「媽媽和你說的話,你可不能告訴你爸爸,他最喜歡操心了。」 佈雷斯「依依呀呀」地叫著:他現在哪裡能說話呀。博爾齊婭點點他的小鼻子:「我差點忘記說一件事情了,媽媽希望你平平安安一直到老,所以你記得不要睡在橋上。」 他被抱著回去,又進了那座高高的房子的大門。
穿過門的瞬間,佈雷斯從床上跳了起來。他環顧四周,盧娜在他身邊睡得正香,橋下的河水也在一如既往地流動。他用力抹了一把臉,卻記起母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連忙一把推醒盧娜。盧娜睡眼惺忪地看著佈雷斯大吼:「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他們穿著睡衣踩到河邊草地上的時候,橋在他們身後「哄」地倒進了河裡,揚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塵土。大難不死讓他們一下子渾身無力地坐在草叢裡,抱在一起平復呼吸,佈雷斯握著盧娜的手,突然覺得奇怪:「你的戒指呢?」 盧娜大驚失色:「怎麼可能?我從來沒有摘下過它,佈雷斯,對不起!對不起!」 佈雷斯摟住盧娜,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夢,連忙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是媽媽在保佑我們,所以她把戒指帶走了。」
盧娜淚眼婆娑地問:「是這樣的嗎?」 佈雷斯連忙點頭,然後她發現盧娜手裡抓著另一樣東西,是她一直戴著的奇怪的瓶塞項鏈。盧娜解釋道:「這是我媽媽給我的,據說是她上學的時候,和她最好的朋友偷偷喝黃油啤酒攢下來的。」 那串發黃的木頭,在佈雷斯眼裡比什麼都珍貴,他抱著盧娜握著項鏈,仰面躺進了草叢裡,對著天空傻笑,以至於跑過來救援的村民以為自己遇見了兩個穿著睡衣、劫後餘生的瘋子。

佈雷斯把亞斯塔路摸出來套在了盧娜的無名指上,無視盧娜喜悅的驚呼,也不等婚姻登記處的辦事員宣佈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就一把摟過盧娜狠狠吻了上去。
德拉科在心裡默默數了二十秒,見這對新人非但沒有結束的意思,反而越見火熱,只好咳嗽了一聲轉過臉去。
不過佈雷斯的臉皮要是薄些,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霍格沃茲姑娘為他傷心了,德拉科就算把喉結咳出來也沒用。
而奇怪的新娘盧娜也是泰然以對,配合自己新鮮上任的丈夫燃起情火,企圖把這間辦公室燒成廢墟。
好不容易等這兩人完事兒,德拉科斜眼看著走在馬路上,還手牽手膩歪不斷的兩人,覺得刺眼得很。
「如果接下去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告辭了。」德拉科習慣性地撫了撫一絲不亂的頭髮。
佈雷斯覺得自己聽出了什麼,嬉笑道:「我說德拉科,如果你真的要娶阿斯托利亞,我可不會祝賀你。」
「真遺憾,」德拉科已經不那麼容易被激怒了:「如果能讓你自覺離我遠點,那阿斯托利亞我可是娶定了。」
佈雷斯罵了聲「小老頭」,目送德拉科的身影慢慢看不見了。
「德拉科越來越像一個馬爾福,不過他不像他老爸那麼讓人害怕。」盧娜把左手伸出來,對著陽光下看:「佈雷斯,這可真漂亮。」
佈雷斯「哼」了一聲,他太瞭解盧娜:「我勸你打消把它扔進煉金爐裡的念頭。」
盧娜不好意思地笑笑,卻想著只要她主動親親佈雷斯總是很管用的。
不過今天這種很有效的手段落空了,佈雷斯「嘖嘖」嘴巴回味了一下:「還是不行,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盧娜敏感地覺察出佈雷斯不留痕跡的哀傷,她的目光又落在戒指上,瑩潤鮮艷的祖母綠簡直妙不可言,又帶著一種沉重的年代感。
她情不自禁摸了**口的項鏈:「原來這是媽媽給的。」
佈雷斯抱住她故作輕鬆道:「好了,別想這些了,媽媽知道我們結婚一定會很高興的。盧娜,想好去哪兒了嗎?」
「當然了,我要去法國!」
在法國的最後一晚,兩人住到了道格拉斯小鎮的廊橋上。盧娜穿著睡衣,光著腳踩在沙發上,探頭看著窗外流淌著的河水,因為月光的照耀分外波光粼粼,她看得入神,幾乎就想去摸一摸。洗完澡出來的佈雷斯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撅著可愛的翹臀,做著危險的動作,二話不說上前去在那充滿彈性的部位狠拍了一下。盧娜尖叫了一聲,聲音未落,就被佈雷斯扛回了床上。
佈雷斯饜足地伸了個懶腰,想著昨晚的美妙滋味,翻個身想去摟盧娜。然後他發現自己翻不了身,好不容易費力睜開眼,他發現眼前的天花板一會兒近一會兒遠,他腦袋昏昏沉沉:這是怎麼回事?這時他的耳邊出來了聲響。
「西弗勒斯,索菲亞給我寄信來了。」 「她又有什麼事?」 「她家的泰迪·盧平快三歲生日了,她想邀請我們帶著孩子去參加晚會呢!」 男聲靜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還有誰去?」 「伊文娜和他們家的艾略特,還有……還有波特夫婦和哈利……」 「還有呢?」 「你真是的,還有布萊克家的丹尼爾啦!」 「不去!」 「我們偶爾也應該帶盧克雷齊婭出去和同齡的孩子玩玩,她老跟著你,會變成書獃子的啦。」
佈雷斯已經呆了,他隱約有種不妙的感覺,說話這麼冷淡又叫西弗勒斯的男人他只認識一個,還是自己的前校長、前院長外加前魔藥教授。可是那個女聲為什麼也那麼熟悉?他費勁力氣抬手看到自己像截白棉花棒一樣的粗短手臂,心裡大罵梅林是個惡劣的混蛋。正罵著,梅林顯靈了,佈雷斯覺得肚子裡似乎有咕嚕聲,他心裡大叫不妙。
斯內普聽見搖籃裡有動靜:「博爾齊婭,伯恩好像醒了。」 兩人一起走到搖籃邊,博爾齊婭伸手摸了摸小兒子的臉:「睡得一臉汗,真像個小豬。」 佈雷斯雙眼發直地看著自己年輕了20歲的老媽,而他那個像大蝙蝠一樣的院長正摟著他老媽的……腰,他突然全身無力,連帶著底下一鬆。 「啊呀,伯恩拉便便了!」博爾齊婭連忙去解他的尿布。斯內普卻打算接手:「你去幫盧克雷齊婭洗澡,這裡我來。」

122 番外6 羅伊娜的執念(慎入,黑四巨頭)

四個流浪巫師和一匹瘦馬慢悠悠地穿行在沙漠裡。 戈德裡克撥下罩在臉上的兜帽,數不清多少次地抬頭看頂上火辣辣幾乎要把人烤成人幹的太陽,乾裂的嘴唇有氣無力地吐出幾個字來:「羅伊娜,那鬼地方到底在哪裡?」 一個月前,他們不慎被麻瓜抓住,原來以為等待自己的會是烤成焦炭的下場,沒想到那個老領主只是將他們關進地牢,扔了本書讓他們改邪歸正。而在四個人中,唯一讀得進書的只有羅伊娜·拉文克勞。
「你是傻子嗎?既然我們用不了幻影移形,說明這裡肯定有強大的魔法禁制。」她不耐煩地將腳下的沙坑踩實,執著地往前邁步。赫爾加是個身高中等、長相普通的姑娘,可是因為出了汗的緣故,臉蛋顯得更加白皙通透,彷彿臉頰上要開出一朵小花來,這個惹人憐愛的姑娘聽到羅伊娜這麼說,也問道:「但是強大的魔法禁制真的代表俄斐的傳說是真的嗎?」 還沒等羅伊娜回話,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薩拉查將馬韁繩換了個手,拍了拍赫爾加的肩膀:「羅伊娜是最聰明的姑娘,她既然那麼確信,我們就一定要支持她!」 說著,他明亮而充滿神采的眼睛微笑著看著羅伊娜,透出無比的信任來。
被這麼一個俊秀的青年盯著,羅伊娜情不自禁有些臉熱,還好她的臉早就被太陽曬紅了。跟在後邊的戈德裡克把一切看在眼裡,他加快腳步和羅伊娜並行,羅伊娜發覺他走到了自己身邊,略帶嫌惡地看了眼他壯實得和石牆一樣的身材和火紅色的頭髮。可戈德裡克卻不以為忤,對著薩拉查問道:「你和赫爾加是怎麼認識的?我們遇到的時候你們倆已經在一起了。」 這是一個羅伊娜一直想問卻不好意思問出來的問題,甚至夜幕降臨她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時候,就會控制不住地想要是她認識薩拉查在赫爾加之前,會不會……
赫爾加想起他們的相遇是源於自己的失態和膽小,羞愧得不肯說。薩拉查無奈,只好摟住她的肩頭,然後告訴戈德裡克:「我和赫爾加是在盧瓦河谷地遇到的。」 旁邊的羅伊娜耳朵豎了起來。只聽薩拉查繼續說:「說起來也真是叫人噁心,有個女人從谷地的山崖上跳了下來。赫爾加膽小,一下子就竄到我懷裡了。」 他哈哈笑起來。
戈德裡克人粗心細,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羅伊娜瞬息萬變的表情和偷偷看向薩拉查的眼神,暗自握了握拳頭。羅伊娜摸出一個銅質的方盤來,那上面的魔法指針指著西北方向:「那個方向干擾最強,我們往那邊一直走就對了。」(註:其實那是磁場,有礦藏的地方都會這樣。)他們用魔法掀開了一座石塔,進到了通道的最深處。點起螢光閃耀照亮整個石洞的一霎,他們幾乎要被金燦燦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
戈德裡克捂著眼睛大叫:「這是金子嗎?好多金子啊。」 薩拉查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光鮮,他走上前去摸了摸那座金黃色的、閃耀著油脂一般豐潤顏色的屋子,又用指甲刮了一刮:「不是金子,但比金子更值錢,這是世界上重量最輕的寶石,琥珀。」 每塊琥珀都經過小心的打磨,然後拼貼成一個足有一間城堡會客廳那麼大的圓形房間,也就是說每一塊寶石都被雕琢出制定的弧度才能接合得如此天衣無縫,因此被磨去的廢料幾乎要佔去這些寶石的三分之一。羅伊娜也不由感歎:「這不僅僅是富可敵國,簡直就是極盡奢侈了。」
赫爾加好奇地打開圓形琥珀屋上檀香木做成的大門,踩著圓潤精美的琥珀地板慢慢走了進去。裡邊只有一具石棺,石棺上放著一束干了的鮮花。但是內部裝飾了許多其他各類寶石鑲嵌的壁畫,黑曜石做人的眼珠,紅寶石是人的嘴唇,還有自古產自安娜托利亞的「銀金礦」——俗稱白色的金子,灌製出了人的肌膚和肢體。女人穿著紅石榴石的紗衣,男人穿著綠松石做的披衣。畫上的兩人或立或站,或喜或憂。他們有爭吵有激情,有背對而立,也有四肢交纏,就連赫爾加這樣遲鈍的,也看出來有幾幅畫描述地是這對男女濃情蜜意交纏在一起的模樣。她臉蛋通紅驚叫一聲。
外面的三個人聽到動靜,趕緊進來查看。這一看全都有些尷尬,赫爾加一頭鑽進了薩拉查的懷裡。羅伊娜覺得這一幕太刺眼,她只好把視線轉到別處,指揮著戈德裡克看看石棺周圍是否還有值錢的財物,他們在棺壁的凹槽裡找到了四樣小東西,但看上去遠沒有這房子值錢。但羅伊娜二話不說將東西放進了隨身的袋子裡,然後宣佈:「接下來,讓我們想想怎麼把這些東西弄出去,有了這些,我們就可以不用再流浪,還能做出番大事業。」 她看到了壁畫上女人手上還有個戒指,不動聲色地把另外三個人留在原地苦思冥想,自己假裝再去找找機關。

明明看上去是合葬,為什麼只有一個棺材,羅伊娜直覺不對。她沿著琥珀屋走了一圈,在屋子的後方發現了一個隱蔽的石龕,裡邊是一個女人的雕像,長得和壁畫上的女人一模一樣。她的臉雖是冷冰冰的石頭,卻美得驚人,但羅伊娜不關心這個,她看見了石像手上的戒指。她伸手去拔,沒有拔動,就漸漸開始使勁,最後戒指到了她手中的時候,還帶著一截石頭手指。她覺得汗毛豎起,再看那石像覺得那沒有生命的東西,突然顯得很猙獰。羅伊娜將戒指放進貼身的口袋,匆匆從房子後面走了出來。
雖然他們帶了足夠的乾糧,但是在這裡待了三天而事情毫無進展之後,再磨蹭下去只有餓死一條路了。終於,薩拉查咬咬牙,從脖子裡掏出一個墜子,其實這只是一個小玻璃瓶,裡邊是一種泛著黑氣的暗紅色液體。赫爾加抓住他的手:「薩拉查,不要!」 薩拉查咬咬牙:「試一試,我用龍血詛咒自己,就可以達成一個心願,帶著所有的財寶幻影移形離開這裡。」 羅伊娜將自己的寶貝袋子抓得緊緊的:「龍血詛咒是無法解除的,到時候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可是男人的眼光既堅決又冷酷:「如果要把一無所有的生活繼續下去,我寧可拿命運賭一賭。」 戈德裡克歎了口氣:「說吧,薩拉查,該怎麼做?我來協助你。」
……
三個月後,羅伊娜才允許他們將琥珀開始拆分售賣,因為她把琥珀上銘刻的所有希伯來文字抄了下來。然後他們花了十年建起了一座城堡,叫做霍格沃茲,將巫師的孩子聚集起來統一教育。沿著霍格沃茲外圍開始漸漸形成了巫師的固定聚居地,四人不但擁有了巨額的財富,還在巫師族群的心目中樹立起了至高無上的形象。可是四位創始人真實的生活卻沒有那麼美滿如意。
薩拉查和赫爾加在五年前生下了一個男孩,他完全繼承了來自父親的俊秀外表和絕頂天賦。但是他柔弱敏感的母親發現,自己的孩子非常狂躁,極其容易失去理智。(註:記得岡特家一家神經病麼?)她不敢想這是不是來自龍血的詛咒,薩拉查連提都不願提這個話題。羅伊娜沒有想過獨身,因此在薩拉查的孩子出生後,嫁給了戈德裡克,戈德裡克愛她、包容她,給她最大的自由,他們有了個孩子叫做海蓮娜。其後,羅伊娜又投入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在研究琥珀上的希伯來文,當然在四人中,有這個聰明才智和耐心這樣做的人只有她。
她將智慧的冠冕留給了自己,得到了舉世無匹的知識。將寶劍給了丈夫格蘭芬多,讓他擁有了無人可擊敗其的勇敢。她還將金盃交給赫爾加,讓她更好地去侍弄她的花花草草。掛墜盒被薩拉查所擁有,讓他實現和動物交流的夢想,但他終其一生也沒有和他最愛的龍交流上,他只學會了蛇語。
但羅伊娜還給自己多留了一樣東西,或者多藏了一份私心。如果她比赫爾加早認識薩拉查呢?她手裡有一枚可以逆轉時空的戒指。但是戒指在她手裡只是一枚戒指,這麼多年來沒有一絲反應,她按照希伯來密文裡的傳說製造出了時間轉換器,可是這東西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人無法改變自然界的定律,自然界的一切都遵循著公平守則,羅伊娜自己的發明沒有辦法凌駕於守則之上,當你用時間轉換器逆轉了多少時間,你就會失去相應的壽命。這東西不過是一塊廢鐵。
戈德裡克的目光一直在妻子的身上,他知道她在幹什麼,他假裝不知道,但是今天發生了一件事。羅伊娜看著從不來自己工作間的丈夫狐疑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什麼時候才會知道自己的女兒不見了?」戈德裡克疲憊地反問:「海蓮娜帶著冠冕走了。」 羅伊娜猛地站了起來,戒指在桌面上不安地跳動了兩下:「她去了哪裡?她怎麼敢?」 戈德裡克的嗓音帶上了微微的諷刺:「我不求你多關心我,但求你多陪陪你的女兒,那麼海蓮娜就不會因為覺得自己愚笨不得母親的歡心,她偷走冠冕只是想變得更聰明,讓你喜歡她。」
羅伊娜無話可說。戈德裡克卻有很多話說,但是這是最後一次了:「可你不見得多喜歡她,當然這是我身為父親的責任,因為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一直另有其人。你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你看著這戒指的時間比對著我們的時間都長,你透過這戒指在看誰呢?我受夠了。」 他平靜地打開門往外走,羅伊娜沒有去挽留他,只是問:「你要去哪兒?」 戈德裡克最後的話留在空空的走廊裡:「離開這裡,哪裡都行。」
羅伊娜把自己在房間裡關了整整兩天,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手上那枚永遠只是死物的戒指,是對她最大的嘲諷。她衝動之下,將戒指送給了和自己交情最好的普林斯小姐。然後她像瘋子一樣找出被自己扔在一邊的時間轉換器,連多一秒鐘的考慮都沒有,開始撥動表盤。她不停地撥動,手指酸痛也不以為意,她整整往前撥了三十年。她要試一試,她要看看自己如果和薩拉查先遇見,事情究竟會怎樣?
可是羅伊娜不知道原本自己的生命也就只剩三十年而已。她發現自己出現在半空中,連叫都沒來及叫一聲,就在泥地上摔斷了脖子。黑髮覆蓋在她的面上,她還活著,生命卻在流逝。旁邊一個她念了一輩子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姐,你沒事吧?」 那個清脆帶著微微顫抖的聲音回答道:「啊,真是對不起,撞到你身上,我沒事。」 「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赫爾加·赫奇帕奇,你呢?」 「薩拉查·斯萊特林。」

作者有話要說:額,不要PIA我……

四巨頭被我黑了,但是鑒於滾動大嬸沒有給他們多少筆墨,所以怎麼發揮都不為過。

這種設定也是帶著一種怨念,我受夠了撅著屁股的「蛇祖」小受和整天想著捅「蛇菊」的所謂「獅王」,沒有獅王的話也會有別的穿越攻,而赫爾加和羅伊娜也不只是裡的炮灰。但遺憾的是,這樣的設定似乎已經約定俗成。

這也代表了我的一種想法,同人是想像力的產物,但是它來自對原著的理解和熱愛,同人的同人是最沒有意思的東西。

因為教授的女婿番外卡文了,定制會在今天稍晚的時候出來……


123 番外7 貧窮的馬爾福夫人

11歲的時候,納西莎·布萊克被霍琦夫人告知,她太缺乏鍛煉,以至於雙腿夾不緊掃帚。如果在聖誕節後她的飛行技巧沒有顯著改善,那麼這門課她只能拿到一個「T」。
對於一個貴族小姐來說,「鍛煉」這個詞是和下等人聯繫在一起的,但是成績卻是至關重要的。於是她趁著媽媽不注意,拿著個小鏟子準備到花園挖地精,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鍛煉」方式。
可是她站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灌木後邊,看到自己的大姐安多米達正在後門邊上和一個陌生男子熱吻,那男人穿著麻瓜衣服,在納西莎眼裡就和乞丐差不多。
她想出口制止,那男人吻著吻著突然把手伸到了安多米達的裙子裡,納西莎手裡的小鏟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聖誕假期快要結束的時候,納西莎半夜從廁所出來。
經過安多米達的房間門口,她隱約聽到從裡面傳出的某種混合著痛苦和快樂的奇怪聲音,她模模糊糊知道點什麼,就躲在拐角等著。
一直等到她身上快凍僵了,才看到安多米達和那個男人提著些行李,趁著夜色匆匆穿過走廊。
她扒在窗戶上,看見自己的大姐跟著那個男人坐進了一個奇怪的大鐵盒子裡,然後後門響起了「突突突」的奇怪聲音,鐵盒子飛快地不見了。
整座大宅嘈雜起來,燈火也點亮了,她聽見父母悲傷憤怒的詛咒,決定當做自己家裡從來沒有過這麼一個女人。 14歲的納西莎坐在圖書館的角落裡,昨天她接到媽媽的來信,等到暑假,她就要和馬爾福家的繼承人訂婚了。
她知道馬爾福家的獨子是誰,七年級的盧修斯·馬爾福,不管怎樣比貝拉的未婚夫好多了,雖然在她背後隔著一個書架的地方,她的准未婚夫正在一群花癡嘴裡被談論著。
「喂喂,馬爾福的功夫怎麼樣?」
回答的是赫奇帕奇的草包美女:「他太用力了,我的小腹一直疼呢!而且他更喜歡用嘴巴。」
「好粗魯!」她的朋友評價:「不過很厲害對吧?」
花癡們笑起來,納西莎默默把書合上了。
一個月後的早餐桌上,那個草包因為失戀接受朋友們的安慰,納西莎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17歲的納西莎每週和自己的未婚夫在校外約會兩次,耳朵偶爾接受流言的侵擾。
她知道比自己低一年級的博爾齊婭·布萊恩的存在,也知道梅林劇院裡發生的事情,如果是這樣的一個姑娘,她可能還得誇誇馬爾福眼光真的很好,博爾齊婭非常值得自己去籠絡。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當她開誠佈公地去和未婚夫談到這個問題時,他竟也是啼笑皆非的表情,而後讓她轉交一份魔藥到博爾齊婭的手上。
聖誕節出的那樁事情讓她明白,博爾齊婭的確被派上了用場,只是籠絡的是另一個男人罷了。
馬爾福的眼裡並非只看到女人,他也看到了女人背後代表的利益。 18歲的納西莎在結婚前夜被母親叫到了臥室裡,她聽見母親問自己:「知不知道怎麼做馬爾福夫人?」
她給出了標準答案:「維護馬爾福家的榮耀以及綿延子孫。」
「這的確是我一直以來告誡你的,」母親摸摸她長而柔順的金髮:「不過茜茜,不要忘記你還是一個女人,你要攏住自己丈夫的心,當你從布萊克家出嫁後,你的丈夫必須是你最大的靠山,你要讓他維護你、寵愛你,這能穩固地保證你的地位。」
納西莎知道媽媽生了三個女兒,但是爸爸從來沒有對此表示任何不滿,這是一個出生純血的男人表達感情的最高形式了。
她最後得到了一個小禮物,一本金色封面的神秘小書。(註:你們要相信這項活動的高手絕對在民間,尤其是世家手裡,無所事事就研究這個唄……)盧修斯·馬爾福對自己的新娘已經十分熟悉了,他撫過她金色的髮絲、凝視過她碧藍的眼睛,也淺嘗過她的紅唇。
至於這位美麗新娘其餘的秘密將在今夜揭曉,而她將得到馬爾福一生的敬重與愛護。
納西莎早就做好了疼痛的準備,她聽到過很多流言蜚語,當然也不乏當事人的振振有詞。然而盧修斯·馬爾福依然讓她驚訝,他像春風一樣摩挲她的身體,用嘴唇膜拜她每寸肌膚,然後在疼痛最低的情況下,送她到了天堂。

納西莎發現這些和自己所知道的都不一樣,盧修斯非但不粗魯,技巧還極其溫柔高超。
他必定在別的女人身上演練過無數次,而他忍耐之下的粗魯必須另外有所去處。納西莎慶幸自己不會是小腹很痛的那個,但她並不感激自己的枕邊人,她背過臉去就能暗中唾棄自己丈夫的虛偽。
可她需要他,女人結婚之後的地位和榮耀是丈夫給的,她要讓他喜歡她。
盧修斯怎麼會不喜歡她呢?納西莎人前是冷淡高貴的馬爾福夫人,床上的她是善解人意讓他快樂的茜茜。
納西莎既厭惡又沉迷,她脫不開身體的迷亂,又對自己和身上的男人反胃,她的矛盾無處宣洩,化成了盧修斯脖子後面一個又一個的咬痕。
於是盧修斯叫她小野貓,短暫的疼痛過後,是一種凌虐般的快感。 21歲的納西莎從聖芒戈出來的時候,對著身邊的盧修斯直笑,盧修斯以為那是喜悅,只有納西莎知道這是解脫的快感。
終於,這個世上,有了一個自己可以全無顧忌而全心全意的去愛的人,她的孩子。如果是一個男孩子,那他的名字早已定下了,他會叫做德拉科·馬爾福。
當馬爾福只是黑魔王腳下一個隨意侮辱的姓氏的時候,她痛恨地想,這個怪物怎麼還不死呢?
當她沒有能力剷除這個怪物的時候,她的目光就在自己日益憔悴的丈夫身上打轉:他怎麼還不死呢?
盧修斯發現納西莎常常看著自己,心裡慚愧地想:他又讓茜茜擔心了。
故事的結局是兩個女人的聯手,顛覆了黑魔王,而他自己成了叛徒中的叛徒。納西莎帶著一個極大的牛皮紙袋出現在魔法部,出現在了盧修斯和米麗森·巴諾德面前。
「部長,這是我們付得起的所有代價,」納西莎把裡邊的文件一份份地拿出:「所有魔法部經濟事務司登記在案的馬爾福家的財產都在這裡,除了您寬容地給我們留下的馬爾福莊園外。」
盧修斯木然地盯著那些自己曾經熟悉的契紙,包括英國全境的8處房產和國外別墅、各種國債和有價證券、名下產業的產權和經營權,還有古靈閣的全部流動資金。
這是自由的代價,而這一系列的討價還價全部建立在納西莎對「正義」的貢獻,而巴諾德慷慨地給了他們一個傾家蕩產的機會。盧修斯回到了空空如也的馬爾福莊園,這裡少了很多東西,卻有一個龐然大物佔據了莊園最大的一個房間。
「所以我該感謝巴諾德部長至少和我們進行了等價交換,」盧修斯冷笑:「一億六千五百萬金加隆。」(註:約合8億英鎊。)
納西莎像是沒聽見他的諷刺:「如果你不想死在阿茲卡班的話,我想你熬不過一年。」
「你可以不保釋我的,只要有了德拉科,你的地位永遠不會動搖。」
納西莎冷笑道:「你也知道,那你為什麼不乾脆自我了結呢?」 盧修斯突然逼上前掐住了納西莎的喉嚨:「你怎麼敢?怎麼敢?!」
他說不出的心痛,他知道納西莎對於黑魔王的不滿,在她懷孕後、甚至生產後,她就無法容忍自己碰她一根手指。
而這個女人最終回報他的是毫不猶豫的背叛,或者說她一旦有了保障,就把不可靠的丈夫當做了垃圾。
盧修斯一口咬在納西莎的脖子上,他感受到生命的脈動在激烈地顫抖。
他粗暴地扯開了她的裙子。 「納西莎,這就是博爾齊婭那個女人賄賂魔法部的寶物,」盧修斯把納西莎按在琥珀做的金黃牆壁上:「看看你背後的男人女人是怎麼恩愛的,我們可以試試。」
他們從沒有在床以外的地方做過這事,這是屬於馬爾福夫人的一項高貴特權,她的丈夫必須尊重她。
可是他們現在除了頭銜,一無所有。
盧修斯不過只是扯開皮帶、拉下褲鏈,就讓納西莎知道小腹痛是什麼樣的滋味,可是這痛混著酥麻酸軟,迫得納西莎情不自禁地就把自己的雙腿圈在了盧修斯的腰上。她的裙子變成了碎布,盧修斯的皮帶扣隨著他們的搖晃,不停地敲擊在納西莎的臀部上。
那種冰冷的觸感提醒了納西莎他們現在的姿勢多麼的不堪,但納西莎連推開盧修斯的力氣都沒有,她所有的力氣都在那雙緊緊交纏的腿上。
她蜜汁滿溢、欲生欲死,生平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的反應,也讓盧修斯克制不住自己。
納西莎的腿可真有力,他這麼想,她的飛行課成績一定很好。
事後盧修斯摸摸她汗濕的發:「納西莎,我強迫自己做一個紳士,但我是一個食死徒,想要的一定會弄到手。既然我們還是要過一輩子,那就好好過,像一對真正的夫妻那樣。」 馬爾福家的生活質量一落千丈,僅剩的財產幾乎維持不了莊園的開支,馬爾福夫婦沉默地履行著彼此的義務,直到某天盧修斯勃然大怒:「你竟然還在和那個女人來往!她害得我們不夠慘嗎?!」
納西莎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比起失去生命,我寧可失去金錢。我只是給她做法人而已,要知道博爾齊婭的名字現在等同於毒藥,沒人會肯去她名下的餐廳。」
盧修斯嘴裡飛快地嘟囔了一串很不優雅的咒罵,然後繼續大聲斥責:「如果你是覺得缺錢,那就去嫁個有錢的男人!」 「我有錢!」納西莎的嗓音不遑多讓:「如果你的自尊允許妻子動用嫁妝養家,或者你願意把這個法人資格當做起點,重新開始!」
盧修斯的胸膛劇烈起伏,卻說不出話來。
「至於改嫁,既然我沒放任你死在阿茲卡班,就是沒有過這個念頭。」她飛了一個媚眼給盧修斯:「或者你願意我肚子裡帶著你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如果你到時候不會氣死的話。」
盧修斯呆住:「馬爾福……都是獨子,你……」
納西莎笑了:「這個秘密只有馬爾福夫人們才明白,如果你還是那個自高自大、多金濫情的馬爾福,你連我一根手指都碰不到,梅林都不能幫馬爾福家生出孩子來。」 梅林知道,她曾經羨慕過博爾齊婭。
然而,她畢竟不是博爾齊婭,博爾齊婭的追求不是馬爾福夫人的追求。
真實的盧修斯·馬爾福在經歷了這樣的挫折後,虛偽的風度不再,卻直白粗魯得非常真實;德拉科趴在她的肚子上,歪著小腦袋問自己會有個弟弟還是妹妹。
貧窮的馬爾福夫人終於內心不再貧窮。

作者有話說:因為太抽,好不容易才能發章節,定制更是嘗試了有八百遍失敗,撲倒……

定制已經發起,其中包含兩頁插畫和七篇番外,包括定制獨有的兩個肉肉,即番外九還剩半瓶迷心劑和番外十紅寶書驗收指南,有意向的孩紙們可以戳封面旁邊的鏈接直達……

請之前得到贈閱定制的桃花、啊拉和小米三位親把快遞地址發到我企鵝郵箱喲,啦啦啦啦~ 馬爾福夫婦的故事就是這樣,他們永遠不會是教授和小博這樣的甜蜜夫妻,出身永遠意味著更大的責任,至於美好的愛情就交給下一代吧,小龍你頂著壓力上吧。

最後,感謝給我投手榴彈的哈尼LuLu和清清,還有地雷萌物們素顏,呃哦額,jane佳音,極夜的孤單,催更的人的double雷,夏那,還有老朋友動漫女孩。
謝謝各位


124 番外8 博爾吉亞的女人

「安娜,你的父母來接你了。 」

16歲的安娜·蘭塞爾在多米尼修道院裡度過了自記事以來所有的春夏秋冬,她的枕邊只有《聖經》,唯一的興趣就是流連在修道院的墓園裡,那裡埋葬著家裡幾乎所有的女人。

但是只有一個女人享有後人為她塑像,她叫盧克雷齊婭·博爾吉亞,據說她為家族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許多的博物館裡還有她的畫像。

安娜黑色的大眼睛裡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20世紀50年代,這樣一個出身良好、純潔無暇的少女被家裡送到修道院苦修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因為世道早就不同了。

安娜在以為自己終於能回家享受天倫之樂時,她的父親冷冰冰地告訴她,她之所以能離開,是因為家裡幫她安排了婚事。

安娜連自己閨房裡的床還沒睡慣,就被迫披上了婚紗,睡到了另一張床上。

她唯一接觸過的故事裡,她只想得起《雅歌》,講述了蘇拉密女和所羅門王的愛情,這讓她抱著美好的幻想,但她忘記了以同一個男人為主角的愛情故事還有很多。

陌生的房子,陌生的床上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肚子卻和自己腦袋下的枕頭一樣大的中年男人,安娜迄今為止只在聖壇前對他說了一句「我願意」,現在這個男人卻要和她來生孩子了。

他粗暴地扯開了她的睡衣,扳開她的雙腿,然後驚訝地發現這個恨不得生上很多孩子卻依然人丁不怎麼興旺的古老又□的家族,竟然給了他一份純潔的禮物。

可是驚訝沒有喚起憐憫,在接下去無數的夜晚裡,安娜一邊忍受丈夫的求歡,一邊無奈而又痛苦地數著綿羊。

而不出兩年,爸爸告訴她她要離婚了,安娜不可置信,雖然她完全不喜歡身邊的男人,可是在她從小的教育裡,根深蒂固的就是忠貞。

由不得她說不願意,因為還沒等她離婚,丈夫乘坐的火車就出了軌,她住回了自己的家。

這一住就是一年,但是這使她更加瞭解了自己陌生的家人們。她的父親和哥哥不停地在外尋歡作樂,她唯一的哥哥已經和不同的女人生了三個男孩,而她的母親對此安之若素。

不久之後,她發現了真相。

她無意中在母親的桌抽屜裡發現了一捆信件,時間接續長達10年,裡邊熱烈纏綿的語句能讓最大膽的人為之臉紅。

這是母親和情人之間的信往來。

她憤而指責,但母親冷眼相待:「聽說你很崇拜盧克雷齊婭·博爾吉亞?」

安娜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提起她。

「羅德裡格·蘭塞爾是我們的祖先,他跟隨了自己的舅舅加裡斯都三世進入教廷工作,不惜將自己的姓氏也改成博爾吉亞,」母親冷冷地訓斥她:「盧克雷齊婭為了她父親的事業,訂婚兩次結婚三次,每次都是政治婚姻,這就是典範。所以作為心靈的安慰,婚姻之外你做什麼都不為過。」

安娜說不出話來,但並不是因為所謂的貢獻,而是因為母親眼中的厭惡。


第二年,她又出嫁了。

這次的丈夫依然要比她大上20歲,為人雖冷淡,卻舉止溫和。

他和安娜的感情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而就是這樣的平淡婚姻,安娜反而得以懷孕生下了博爾齊婭。

但是從此之後,她的丈夫再沒有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

博爾齊婭剛滿半歲還只能抱在手裡的一個晚上,安娜發現自己的丈夫在馬房裡,騎在那個最近剛來工作的英俊的小馬伕身上。

她從沒見過他這麼亢奮的模樣,他甚至操起一邊的牛皮小馬鞭,「刷刷」地在對方雪白彈潤的臀上留下凌虐的痕跡。

這是罪,安娜覺得他噁心。

英俊的小馬伕太討人喜愛了,他的男主人那樣的喜愛他,喜愛到不惜死在了他身上。

安娜又做了寡婦,直到博爾齊婭兩歲的時候,她終於嫁了一個年齡相當的丈夫,高貴的米蘭大公的後裔斯福查。

他相貌平平,但既不是中年男人,也不愛男人,安娜覺得自己是找到了葡萄園的蘇拉密女。

他對她好極了,對不是自己生的博爾齊婭也不壞,安娜強烈地想要給他再生一個孩子。

這樣美好的生活只持續了三年。

斯福查的小侄子來他們家玩,男孩子總是喜歡捉弄長得漂亮可愛的女孩,五歲的博爾齊婭因為頭髮被扯哇哇大哭,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孩子被不知名的力量扔到了樹上。

那一刻斯福查看著她的眼神,安娜一刻都不願意再回想。

博爾齊婭被關進了地下室,安娜被關在臥室裡不准出門,她打電話給自己的父母,他們沉默良久,說會過來看看她。

安娜懇求他們救救博爾齊婭,哪怕把她送到鄉下去也行。

她的父親斷然拒絕了:「安娜,你知道你為什麼在修道院長大嗎?因為你是惡魔,你和你的女兒一樣,好在你五歲那次給全家帶來災難後,發了一場致命的高燒,從此以後你就成了正常人。但是我沒想到,你又生下了一個惡魔。」

他們打定主意要除掉博爾齊婭,而安娜還會給斯福查生孩子,兩家人的關係會一直持續下去。

安娜在房間裡呆坐了兩天,從黑夜到白天,最後又等到了天黑,孩子已經被關了兩天。

她用首飾賄賂看門的女僕,苦苦哀求讓她去看看博爾齊婭,在她進入地下室後,看到的景象卻是斯福查正掐著博爾齊婭的脖子。孩子年齡幼小,又餓了兩天,已經無力掙扎。

安娜正想撲上去,一道紅光閃過,斯福查脖子上的血一直噴到天花板上。

她看著那個頭和脖子只剩一點點皮連著的已死的丈夫,作為第三次又守寡的寡婦,她只能抱起女兒跑了出去,一直到跑累了坐在街角,她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本能驅使她救自己的孩子,可是失去一個丈夫的恨讓她恨著孩子,她的生活又一次陷入絕境。

面前伸出了一隻手,安娜抬頭看見了一張年輕的臉,托馬斯烏黑的瞳仁裡倒映的是她楚楚可憐的容顏和脖子裡黃金做的十字架。

她得到了兩個麵包和一個棲身之所,還有一個英俊體貼的男人的照顧。

她嫁給他,跟他回到了惡魔之城,看著惡魔們揮著短短的小棍子施展邪法,而她曾是惡魔,她的女兒也是惡魔。

但是她和這個俊美溫柔的惡魔的婚姻,應該會持續一輩子吧。

然而她最愛的《雅歌》始終只是眾多愛情故事裡的一個小小章節而已。


125 番外9 高塔上的公主

羅德裡克魔法建設公司今天迎來了一位眼熟的客人。
這位客人身形高大,總是一襲黑色長袍,他既沒有喋喋不休的要求,也不耐煩聽店員滔滔不絕的介紹。
可是所有人都認識這個最近老在報紙上出現的男人,往好裡說,他身份體面,是魔藥大師兼霍格沃茲教授;往差裡說,他是一個危險的戰爭間諜。
因此,老闆羅德裡克親自為其服務,說起來,為斯內普這樣的男人服務,除了心理上必須承受的壓力,反而比那些要求多多的客人要容易得多。頭髮雪白的老頭搓著手迎了上去,這家魔法建設公司經由家族傳承了400年,價格不菲卻品質超群,因此通過了斯內普教授嚴苛的眼光。
不過羅德裡克老先生顯然還是有些惴惴不安:「斯內普先生,您的屋子下周就能交付,我原本就想和您確定一個驗收的時間,沒想到您就來了……」
斯內普感覺到對方的緊張,但他此行的目的並非給對方壓力,於是他只是平靜地要了間咨詢室表示要和對方談談。
「很抱歉突然上門打擾,」斯內普雙手交握在膝上:「但是恐怕我對原有設計需要做重大改變。」
羅德裡克嚇了一跳:「斯內普先生……這……您不能,房子都快封頂了。」 斯內普的態度十分強硬:「那就先不要封,我知道我的請求很強人所難,但是多少錢都行,我要更改設計。」
事情最終扯到錢上,羅德裡克也無話可說,他從保險櫃裡取出圖紙:「您想怎麼改?」
「加固地基,將三層房子改作五層,頂層是玻璃花房,魔法恆溫恆濕,」斯內普又加了一句:「一周。」
羅德裡克覺得自己額間有汗:「那外部裝飾也必須更改,您有什麼想法?」
這倒是斯內普沒有考慮過的,他想起之前在麗痕書店買育兒書籍的時候餘光注意到的一本童話書。巧合的是這書羅德裡克老闆之前給孫子買了一本,叫做《大森林裡的小房子》。
斯內普沒有多餘的話,只讓老闆按著書裡的樣子照樣做就行。
羅德裡克不由地抬抬眼鏡,這麼一個男人竟然要照著童話故事修建一座屋子,到底是要給誰住呢?
但是他看到桌上斯內普留下的支票,打算將這個疑問拋到腦後。
管他呢,這樣一來,雖然有些麻煩,但是他可是蓋了一間屋子卻賺了兩倍的利潤,老先生的腰桿驟然直起來不少。說來巧合,蜘蛛尾巷就在兩個月前納入了市政改建,由於老廠房的搬遷,政府下定決心要改善此地的環境,趁著地價高漲,斯內普便脫了手。
他並不缺錢,也不缺搬遷的決心,但是博爾齊婭臨產日期的逼近使他真正動起了改善居住條件的念頭。
而作為一個不善表達的男人,他唯一的體貼就是把房子選址在離洛夫古德家不遠的地方,看在這美麗的草原的份上,他姑且可以忍受和伊文娜·洛夫古德做做距離不遠不近的鄰居。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房子造好了,可是未來三年內,根據魔法部的終審判決,博爾齊婭只能待在門後的小小方寸空間內,門外的美景則與她無關。
這是斯內普所不能忍受的。魔法部在霍格沃茲的破壞活動整整持續了一周,他們把珍寶挪出去,又用真正的磚石填滿空洞,然後把校長室還給了鄧布利多。但是經過此事,鄧布利多明顯對於這個帶著點行政性質的校長職位失去了興趣,他只是用他越發蒼老的面容繼續主持著這家龐大的機構。
複雜的搬遷和修補工作幾乎整整持續了半個月,而博爾齊婭被奧羅監控在霍格沃茲,等待事情一完,她就可以回家服刑了。
然而最終進行服刑核實的時候,情況仍然令米麗森·巴諾德吃了一驚:「他們不住在蜘蛛尾巷了?」
金斯萊平板的聲音傳來:「西弗勒斯·斯內普將老宅賣了,新房子在離洛夫古德家不遠的山頭上,您知道這兩家的太太關係很好。」
「房子沒有問題吧?」巴諾德例行問道。
金斯萊沒做聲,良久才似有感慨地回答:「奧羅檢查過圖紙和房子,沒有問題。您要說奇怪的話,就是房子特別高,有五層。顏色特別鮮艷漂亮,第五層屋頂是個全玻璃的花房,可以看到2英里外的海岸線。」
巴諾德突然說不出話來,任何人想到斯內普那張冷冰冰的臉,再聯想到他的心意,突然都有些感動。博爾齊婭帶著才兩個月的女兒入住新居的時候,斯內普在夜裡將她帶到了樓頂。

頂樓不算寬敞,卻錯落有致地圍種著鮮艷的花草,夏夜的風從天窗裡吹進來,博爾齊婭抬頭看見了整片燦爛的星空。舉目遠眺是星光下深沉的黑色曠野,但是在白天那裡會是金黃的草原和蔚藍的大海。
月光是屋子裡唯一的照明,房間正中放著一張大床,在曖昧的夜色下,顯得特別的柔軟和潔白。
這個房間既不奢華也不充盈,甚至有些過於簡單和空落,但是落在博爾齊婭眼裡卻特別迷人,她看到坐在床沿的斯內普,眼神彷彿是在叫她過去,她欣然地走上去,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
「西弗勒斯,告訴我,為什麼要把房子造成這樣?」答案博爾齊婭早知道,可她希望聽斯內普親口說。但這個男人天生就只是個行動家,因為他拙於語言,尤其是溫情的語言,這不同於他面對敵人時的利落而刻薄的口舌。
他只是望著她,深邃純黑的眼裡燃起兩簇火焰,博爾齊婭入魔般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靠過來,初時他的接觸像是羞澀地輕觸花瓣的蝴蝶,弄得博爾齊婭嘴唇麻麻癢癢的,然後斯內普像是找到了施力點,強勢地分開了她的唇,直直地一探而入。
他的手掌順著她柔嫩的臉頰一路往下撫,手掌帶起的火焰燒得博爾齊婭暈眩不已,她身上發軟,軟成了潔白月光下的一池春天的湖水。
斯內普感受到了博爾齊婭的敏感,他在她耳邊低喘,她在他耳邊嬌吟,伴隨著火熱的動靜,博爾齊婭忍不住狠抓了一下他的背,然後渾身癱軟下來。斯內普停了一會兒,把她撈起翻了個身,博爾齊婭一驚,剛想掙扎,就被按住了。
男人在她耳邊火熱地噴氣:「我知道你不喜歡傳教士……」(註:西方對最傳統的姿勢的術語,傳教士體位神馬的……)
事實的確如此,可是博爾齊婭又害怕斯內普掌握了自己快樂的弱點,變本加厲地索取。她感覺他壓在自己背上,雙腿被迫大敞著,隨著激烈的動作,汗水從她皮膚裡冒出,黏黏地覆在臉上很不舒服,可博爾齊婭已經管不了這些了。
這樣被死死按在身下的猛烈襲擊,博爾齊婭根本挨不了多久,她痛苦中夾雜著愉悅,這感覺不算陌生,卻太過強大,不一會兒她在蒞臨了天堂後,又軟了下來。
等到斯內普完事,博爾齊婭早已渾身酥軟,連手指都懶得動彈一下。她背對著斯內普,蜷在他懷裡,感覺男人的嘴唇不厭其煩地親吻著自己的背。
博爾齊婭扭動了一下,躲開那種**的感覺:「你今天幹什麼?」她氣呼呼地說:「你是狼人嗎?照了滿月就變身?」
斯內普想了想,覺得自己不想瞞博爾齊婭,他摸著博爾齊婭的小腹說道:「高潮能夠幫助受孕。」
博爾齊婭嚇了一跳,連忙坐起身:「你瘋了,盧克雷齊婭才兩個月,我現在是在自然避孕期。」
斯內普想的卻是博爾齊婭之前告訴他的事在人為,為了達成目標,第二個孩子是非常必要的,大女兒才兩個月的說法不能動搖他的決心。但是在魔藥教授強大的實踐能力面前,這次理論佔了上風,計劃成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夏天。
直到他領著一歲大的女兒出門蕩鞦韆,而博爾齊婭只能站在門內依依不捨地送他們時,他看著因為突然頭暈靠在門框上的妻子,竟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成功了。
至此,魔法部的判決正式變成了一紙空文。
博爾齊婭必須去聖芒戈定期產檢,孕婦需要心情愉快,孕婦需要在太陽底下進行適量的運動,孕婦的家裡要採購許多的東西,因此巴諾德不得不簽了赦免令。
但是斯內普家做的第一件事,卻是開放院子辦了個聚餐,博爾齊婭一年來第一次踏出屋子,看到的是正盯著她笑的伊文娜一家人,納西莎坐在虎著臉的盧修斯旁邊,鄧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下彩虹糖巫師棋,但巧克力棋盤已經少了一角。波特夫婦和盧平夫婦坐在稍微靠後的地方,臉上的笑容也很真誠。可莉莉在第一眼看到這個絢麗地立在草原上,和麻瓜的童話故事一樣的美麗房子時,心中的嚮往和羨慕只有她自己明白。
在博爾齊婭的庭審結束後,多瑞亞才跨出魔法部就癱了下去,波特趕到醫院時見到了自己中風的母親,而他劈頭就問自己為什麼會弄成這樣?
莉莉忍了又忍,才沒有反問一句:詹姆斯·波特,那你又在哪裡?
多瑞亞出院後,莉莉抱著哈利和詹姆斯回到了波特莊園,老夫婦需要人的照顧和安慰,而莉莉也拿到了魔法部正式的任命書,從金斯萊的副手做起,這個起點非常的令人羨慕。
至於詹姆斯,他非常忙,從純粹的球員轉變為俱樂部助理教練,他更多地開始應付人情上的交往。偶爾出現在小報上他和哈維爾共餐的場景,時間長了莉莉也只不過一笑置之,因為身為魔法部官員,她也開始理解這些場面上的應酬。
她總是相信詹姆斯的,何況哈利是她此生最大的牽掛。而眾叛親離的西裡斯·布萊克,孤零零地躺在聖芒戈,只有波特夫婦是唯一能想起他的人。
莉莉某日在探病過後,遇見了正準備辦理出院的博爾齊婭,兩個女人相視無言,博爾齊婭留給她一張小字條。
莉莉按著紙條上的地址找過去,在那裡她發現了一個從前非常出名後來卻因為毀容而銷聲匿跡的女人,而她看到女人身邊那個快2歲的男孩,一切就都明白了。
他們被帶到了西裡斯·布萊克的面前,這個孤單的男人驟然發現梅林還沒有拋棄他,他突然擁有了妻子孩子,擁有了一個家庭。
莉莉今天再見到博爾齊婭,深感這個女人不怎麼出現在人前,卻默默地掌握了人的一切,她跟西弗勒斯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而博爾齊婭此刻最強烈的感覺卻是來自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週身滿滿都是她最熟悉的味道,她那些曾經藏在心裡的小心翼翼的感情幾乎就要噴薄而出,她恨不得投進他的懷裡緊緊相貼,直到自己也成了他無法分離的一部分。
這個男人就像博爾齊婭小時候玩過的俄羅斯娃娃,她用自己的年華和陪伴為代價,剝開他一層又一層的外殼,然後在最寶貴的深處得到了一生最重要的禮物。
就算斯內普不善言辭又如何,哪怕他一生都不說那三個字又如何?
他真的很愛她,雖然他從不言明,但是他如此在意,他是只屬於博爾齊婭的混血王子,只為自己的公主建造風雨無憂的童話高塔。
(網絡版至此全部完結,定制的兩篇番外會在春節以前,視購買定制讀者的確認情況出現在35章讀者的秘密基地,供大家免費觀看,意猶未盡的童鞋不要錯過!)

作者有話說:
大森林裡的小房子確有其書哦,哈哈,小時候我還喜歡看海蒂和柳林風聲,有親看過咩~
至此,網絡版連載全部完成。
1.感謝gh8944086和素顏妹妹的地雷~

2.感謝喜歡教授的筒子們,我想說我們愛教授不是因為他是所謂的「情聖」,他從來就不是個情聖。
西弗勒斯·斯內普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冷漠陰沉對任何事都不屑一顧,可這並非全部;他孤獨又驕傲,對任何人都輕蔑藐視,但這只是表象;他無視人們的憎恨,因為那無關緊要;他痛恨懦弱的行為,在面對挑戰時仍勇往直前;他不聞別人的言語,冷靜地選擇自己要走的路。
我們愛他的原則,同樣也愛他眉宇間的苦痛與堅忍。
HP我暫時寫到這裡,以後可能會寫點短篇,但我要承認這篇文章我可能自己也無法逾越了。

3.新文初定光棍節開,天貓上沒搶到對折或者因為快遞爆倉等得無聊的孩子們歡迎光顧。
[綜唐頓]醜聞
一句話簡介:這是兩位倒霉的小姐在倒霉的沉船事件後,失去未婚夫尋找第二春的故事,失去不僅僅是死了,也可能是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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