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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住進你心裡》作者:雨瀲灩【完結+番外】

《(HP)住進你心裡》作者:雨瀲灩【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42428個瀏覽者
文案:

在饑寒交迫時天降一顆蛋,你會怎麼做?
吃掉!沒錯,西弗勒斯就是這麼做的。
可是,誰來告訴他,他手上這個巴掌大的女娃娃是誰?
作者說:她是你未來的妻子

於是,這只從蛋裡孵出來的巴掌女主就開始了侵入教授生活及心靈的歷程。
爬~床?那是必須的;
趕走未來情敵百合?那是必須的;
給欺負她家少年的人找麻煩?那是必須的;
讓教授幸福?那是一定要的!

女主開篇沒有記憶,有點弱小,但後面的能力會慢慢顯露出來,記憶也會隨著逐漸強大恢復
主溫馨,不虐心……
請親們多多支持∼

內容標籤:HP 青梅竹馬 英美劇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多羅西婭,西弗勒斯 ┃ 配角:HP眾 ┃ 其它:蛋生,爬床,養成,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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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而降的蛋

  故事是從1967年的冬天開始的。

  快要到耶誕節了,英國倫敦的冬天格外的冷。大雪下了一夜,路上的行人寥寥可數,地面屋頂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花。就連往日髒亂灰暗的蜘蛛尾巷也有了幾分晶瑩雪白。

  可是,總有那麼一些不和諧的事物破壞著這份純淨的美好。

  「怪物……你這個災星,滾出去……滾出我的房子……」男人嘶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酒氣響徹這一方天空。

  伴隨著「碰」的一聲,破舊的木門關上,餘下的,只有蜘蛛尾巷19號屋子裡的罵咧哭泣和屋外那個與雪景格格不入的男孩--西弗勒斯·斯內普。

  西弗勒斯此時完全沒有一個七歲小孩遭受如此待遇後的哭鬧等正常反應,他淡漠的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揉揉被撞疼的手肘,將自己身上的成人外套微微攏緊,以便擋住一點點的寒風。隨後轉身朝小河邊走去。

  瘦弱的背部努力崩直卻因寒冷而微微彎曲,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走的極為艱難,在這一方雪白的天地中,黑色的身影顯得格外突兀。

  掃開一片雪,西弗勒斯將自己沉重的身體依靠在粗大的樹幹上。雪地下的泥土和樹幹似乎有種別樣的溫暖,他忍不住將身體蜷成一團,以便自己能夠更好的抵禦嚴寒。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西弗勒斯哈出一口熱氣,坐起來,搓了搓手。

  仿佛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西弗勒斯向河對岸看去。那邊是與這邊完全不同的世界,沒有酗酒賭博,充滿了優雅,充滿了喜悅。就像現在,他似乎可以看見河對岸那棟漂亮的別墅裡閃亮的溫暖的火光,有準備好的熱氣騰騰的事物,一家人依偎在一起,有孩童的歡聲笑語……

  而自己家裡呢?西弗勒斯回到現實。

  他又一次被喝醉酒的托比亞趕出了家門,理由很簡單,他是個怪物是個災星。這種情況從自己記事起就經常發生,他已經習慣了。反正等托比亞睡著了,愛琳還是會幫他把門打開。他真的習慣了,也不在乎,就只是覺得有些冷,有些餓而已。愛琳從來只顧照顧托比亞,而不會給他準備食物。

  看著不遠處閃動的紅色光芒,他覺得自己真的需要一團火來取暖。是的,一團火。

  這麼想著,他發現自己面前的雪地上平地出現一團燃燒的火堆,不知哪裡來的枯樹枝支撐著這團火的燃燒。

  「好暖和……」西弗勒斯離火堆坐的近了點,他對於自己有這種能力並不奇怪,他母親也有,這是巫師的特殊能力,像他父親那樣愚蠢的麻瓜才會認為他是怪物!「如果再有點食物就更好了。」他這樣說著,儘管知道這不可能,但他還是想試試。哪怕只是一個蛋也好。

  「啪」一個物體從天而降重重落到他懷裡。

  「這是--」一個不知名鳥蛋?

  西弗勒斯複雜的看看手中白色帶點灰斑的巴掌大的鳥蛋,為什麼他還要在心裡默默加一句蛋呢?他應該要點更溫暖,更能充饑的食物才對。

  算了,聰明的孩子不會在此時浪費時間去後悔難過,而是想辦法把這只蛋加熱送進自己的肚子。西弗勒斯無疑是聰明的。可是他想不到該用什麼方法使自己手裡的蛋變熱。這該死的冬天,難道讓他把蛋敲碎吃其中的東西?怎麼可能?

  稍微猶豫一會,西弗勒斯把手中的蛋呈抛物線一樣扔到--火堆邊緣,在不知道扔到火堆裡會發生什麼效果前他選擇將蛋扔到邊緣,以便自己隨時挽救他僅有的食物。

  火光印襯在白色的蛋殼上,顯得格外聖潔誘人。這讓他不禁想到了河對岸的那邊,有個火紅頭髮的女孩,一個跟他一樣的有著特殊能力的女巫。她此刻應該和家人一起圍在壁爐邊享受這溫暖的火光吧。

  「真是--像個傻子一樣!」他低聲嘲笑自己,他從來沒和那個女孩說過話,可是他知道,她叫莉莉。百合花一樣的名字……儘管百合這種花並不受他的喜愛。可是他依舊忍不住對她心生親近,畢竟那是唯一一個和自己走著同樣能力,屬於魔法界的女生。儘管,她並不知道。

  大概過了幾分鐘,他注意到蛋殼上佈滿了紅光,細細碎碎,仿佛蛋殼就要裂開一樣,隱隱還有熱氣蒸騰。

  難道是熟了?原諒西弗勒斯的沒常識吧,畢竟也不是誰都知道蛋扔到火裡烤是什麼效果。

  他用一根枯樹枝將貌似熟了的蛋從火堆旁扒到一邊的雪地裡,沒有火光的印襯,蛋殼上細碎的紅芒愈發耀眼,顯得格外溫暖。

  鬼使神差的,西弗勒斯將那個不知道發生什麼的蛋握在手中。

  柔軟,光滑,帶著淡淡的溫暖……這就是西弗勒斯拿到那個蛋後的感覺。

  幾乎就在他仔細看它的那一瞬,細碎的裂痕漸漸擴大,紅芒大盛,照的他睜不開眼。

  他眯著眼睛,待到紅光減弱,再次看向自己手心時,驚訝的……臉紅了……

  白色的,軟軟的,輕飄飄的,沒有剛才「鳥蛋」的重量,多了黑色的「毛髮」--他的手心竟然是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孩!

  西弗勒斯不自在的偏過頭,但剛才那一幕在腦海中卻怎麼也揮之不去。那種瑩白如雪一般,黑色的長髮擋住了大部分.身子,她蜷縮在他的手心裡,細嫩的觸感帶著微微的暖意。讓他的手心也跟著暖了起來。

  等等!這是個女孩,而且沒穿衣服!而且整個身體赤.裸的躺在他的手心!

  西弗勒斯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頓時耳根燒紅,不自然之色更濃。你要相信一個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的男孩的早熟。就算他才只有七歲,就算他手心裡的女孩看起來也只有幾歲,就算

  那個熟睡的女孩還沒有他的巴掌大……

  可是,她終究是個女孩,而他終究是個男孩……

  於是,西弗勒斯糾結了。他是該直接把手心的女孩扔出去捍衛自己的清白呢,還是繼續保持這樣等她醒來?

  如果扔出去,西弗勒斯餘光瞥瞥手心裡黑白相間的一團,她只有那麼點小,自己稍稍用力捏下手心她就會被捏碎。

  扔出去?西弗勒斯七年來頭一次有些不忍。憑藉剛才的情況看來,這個女孩無疑就是那個蛋裡出來的,也是--在自己手心裡出生的,那細膩的肌膚和安眠舒適的樣子,真的讓他不忍心。

  況且,她的樣子在人類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或許她來自那個自己一直渴望的可以改變他命運的世界?

  如果保持……且不說什麼男孩女孩的性別之分,要是她醒了,自己該怎麼辦?她發現自己的情況又會有什麼想法?這種奇怪的小人,從蛋裡出來,他甚至不知道她的物種。會有什麼危害也說不定……還有自己,一個連保暖裹腹都成問題的孩子,又有什麼能力養這樣一個未知的可愛女孩?

  仿佛是理智與情感的碰撞,西弗勒斯考慮到自身的情況,抿抿嘴角,最終選擇了理智。

  他小心的將手心中的女孩放到離火堆不遠的土地上,保證她可以得到溫暖又不至於被火燒到。起身,想要離開。

  跑了幾步,又突然轉回,咬咬牙,將自己本就破舊的裡衣撕下一小塊,小心翼翼的裹在那小巧的女孩身上。她睡得真熟,就連他這麼大的動作都沒有醒來。或許他可以把這理解為信任?

  想到她出生在自己手心裡被自己看到的樣子,西弗勒斯冰冷的目光暖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復。不帶任何感情的看看那小小的一團,他輕聲說,「祝你好運。」

  隨後,快速跑開。

  托比亞應該已經睡了,愛琳一定為他打開了門,回去,他還是那個人人厭惡,沒有一絲溫暖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至於今天的經歷?他應該可以理解為是一場夢,夢醒了,女孩就不在了……


☆、美麗的誤會

  有些緣分,註定了就難以逃脫,有些事情,遇到了也不會忘記。

  回到家的西弗勒斯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淡然,他近乎狼狽的沖進自己房間,將整個身體埋到那不太柔軟的黑色被子裡。閉上眼,肚子因為饑餓發出「咕咕」的叫聲,他卻仿若未聞。

  他按照自己習慣的方法,努力讓自己睡著,他想睡著了就不會感到饑餓,也不會為那些人那些事煩惱憤恨了。

  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以往的順利。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個,小小的被黑髮覆蓋的白色身軀。她靜靜的躺在他手心裡,沒有防備,沒有厭惡,那細膩的觸感和淡淡的溫暖,即使現在,他也不能忘記。

  「小斯內普先生,你什麼時候有這樣愚蠢的同情心了?」西弗勒斯習慣性的嘲弄自己,試圖那個不該有的想法和人。「那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危險物種,她甚至害你沒有了食物要餓肚子……她,她才剛剛出生,你能用什麼養她?你就連自己的生活都成問題,何必去關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或事?」

  無關緊要……又為什麼總是浮現在眼前?仿佛冥冥之中的牽絆,看到了,就放不下了……

  「該死!」他低咒一聲,翻身而起,隨意披了件外套,朝門外沖去。

  愛琳不在,托比亞也不在,他毫無壓力的沖出了家門,目標卻是小河邊,古樹下。

  「我只是去看看而已……或許再回去,她就只是一個夢了?」他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腳步卻是一刻不停。

  寒風打在他臉上,仿佛也失去了原有的刺骨寒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回去看看,但他不想讓自己後悔。哪怕,只為了那份他從未接觸過的安靜祥和。

  這一邊,沒有了男孩手心的溫度,在寒風的凜冽下,就算靠著火堆也是無濟於事的。女孩,終於醒了過來。

  眼前是望不到邊際的雪色茫茫,然後她驚恐的發現,自己裹著一塊黑色的布,身邊竟然是一座巨大的火焰山。

  即使是西遊記裡的火焰山也不過如此了吧!她這麼想,然後又迅速奇怪。西遊記是什麼?為什麼她會突然想到這個呢?

  熊熊的火焰讓她半邊身子十分燥熱,幾乎被烤焦,可另外半邊卻是刺骨的寒冷。

  她忍不住把那塊有很多洞,很透風的黑色毯子裹的更緊一些,坐起來,往後退了些,正對「火山」,思緒萬千。

  這絕對不是她原來的世界,她很肯定。可她原來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她知道自己處在雪地裡,也知道自己旁邊的是火,但她卻不知道自己是誰,又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她的過去是什麼樣的,她都不知道。就算她腦子裡會冒出一些特定的名詞,可是她依舊一無所知。

  她思索著這些讓她頭疼的問題,愣愣的盯著面前的火山。

  不知是不是幻覺,她覺得火山似乎在動,離她越來越遠……這怎麼可能!她讓自己不要想這些,可是身體上的寒冷使她不得不往火山邊靠攏了些。

  她會被烤焦?很快,她就知道不會。因為,火山真的在移動,具體來說,是它的火焰正在不斷往中間縮小。不過幾分鐘,她就親眼看著那巨大可以把她淹沒的火山不斷縮小,直至徹底熄滅。

  火山,也會熄滅?她很不合時宜的想。

  當最後一絲溫暖破滅,透骨的冰寒再次喚回她縹緲的思緒。

  越來越冷了,會死嗎?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以前的世界,擁有過去?她心裡有恐懼,還有莫名的期待。可萬一不行呢?

  她的身體已經被凍僵了,動一動都是說不出的痛,幾次她覺得自己或許會被這樣凍死的時候,體內又有一股細微的溫暖流過全身,讓她繼續忍受這冰寒。

  與其活著受罪,還不如直接凍死算了!她這麼想著,突然發現自己眼前的純白變成了黑色。是幻覺?她往四周看看,還是一樣的雪白,只有自己前面是望不到頂的黑色——擎天柱?

  可是,這根柱子貌似不太勻稱的樣子。

  她看到「柱子」往後退了兩步,還來不及好奇為什麼柱子會動,她就驚訝的發現,眼前哪裡是什麼柱子,分明是一個巨人!

  他穿著黑色的古怪的衣服,非常高,她估計自己只有他的手掌大,而且她看不到他的面容。只有一雙黑色的眼睛極為好看,像黑曜石一樣。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一點也沒感覺?

  她想到自己之前「不如死了算了」的想法,難道這個有著好看的黑眸的巨人是死神,要帶她離開這個世界嗎?

  那也不錯,跟他走,總比在這兒繼續痛苦要強。

  這麼想著,她努力站起來,黑色的粗糙「毯子」隨著她站起的動作滑落在地,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把它撿起來裹體了。就這樣吧,她想,反正她也要死了,對死神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要帶我走嗎?」

  她伸出雙臂,做了一個求抱的動作,其實是想告訴他,她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走了。

  此時,她未著寸縷,稚嫩的小身體在雪地中瑟瑟發抖,卻依然伸出手臂,固執的等待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帶她離開,充滿了信任和渴求。

  他蹲下來了,她似乎能看到他黑眸中的複雜,她聽到他說了一段她不太懂的話。她只能聽懂大致的意思。

  「你想跟我走?」

  他不就是來帶她走的?她不解,但仍然點點頭。

  她看到他伸出了手,幾乎跟她一樣大的手掌平放在她的面前。是要她上去?她一步跨上,腳心處傳來陣陣暖意,這對凍僵的她而言簡直是恩賜,她坐下來,使自己更加貼近那份溫暖。

  「死神」都是這麼溫暖的嗎?她感覺到身下的大手猛的顫動了一下,變得有些僵硬。貌似,熱度更高了一些。對比於她細嫩的肌膚,他的手心就顯得粗糙多了。

  一塊黑色毯子從天而降,直接蓋在她頭上,不疼,但也不舒服。她惱火的從毯子裡探出頭,怒瞪那個拿毯子砸自己的傢伙。卻發現「死神」消瘦的臉上居然湧起了兩團淡淡的紅暈,他的皮膚很蒼白,那兩團紅色就顯得格外突出。她的記憶告訴她,這個叫害羞。

  害羞?她莫名的想笑,當然,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銀鈴般的笑聲清晰的回蕩在空蕩蕩的雪地,仿佛可以驅散一切寒冷。

  她看到「死神」臉上的紅暈已經擴散到了耳根,他的黑眸中滿是羞惱。

  她看到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將她輕輕握住,起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他握的不太緊,分寸把握的極好,既不會讓她掉下去,也不會感到難受。淡淡的溫暖通過粗糙的布料傳到她的肌膚上,顛簸的感覺也阻礙不了她的神遊。

  這個死神,真的很溫暖啊……


☆、他,不配

  西弗勒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感到這樣窘迫。他本來只想回來看一眼,看到雪地裡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小黑色後又忍不住靠近,最後演變成伸出手帶她走。

  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多餘的同情心,可是只要一想到女孩光著身子對他張開雙臂,那種信賴依戀——大概是他自以為,他就無法拒絕。

  奔跑在雪地裡,他的臉仍舊通紅熱的發燒,也不知是因為寒風太大還是別的原因。儘管手心裡那涼涼的滑嫩的觸感已經變成了自己衣服的粗糙,但他腦海裡還是無法忘記剛剛那種軟到心坎裡的感覺,當然也少不了窘迫和莫名的羞澀。他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她還很小才剛剛出生,她是個魔法生物,不是跟他一樣的人……

  沒錯,就是這樣。想到方才自己因為那個□的女孩而臉紅不敢直視,西弗勒斯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在心裡狠狠嘲諷了一番自己。

  儘管他心裡活動豐富,奔跑的速度卻一點不慢,甚至他還能細心的注意手裡的女孩,想辦法控制力度使她不會手上又不會受到太大顛簸。從這方面來看,西弗勒斯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冷漠。

  跑過幾條小巷,西弗勒斯氣喘吁吁的回到了自己破舊的家門前。門沒有鎖,還是他出去時的樣子。他微微松了口氣,看來愛琳還沒發現他的離開,同時,又感到些許失落,他的母親心裡只有那個男人,哪裡會注意他是否在家?

  不屑的嗤笑一聲,他閃身溜進屋子,關好門,整個過程中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一進入溫暖的場所西弗勒斯就忍不住伸出握著女孩的手,查看她的情況。

  她身上依舊裹著那塊黑布,只有一個頭露在外面,黑色長髮稍顯淩亂,在他掌心披散,有點癢癢的。西弗勒斯將她捧得高些,剛才光顧著害羞了還沒看看她的樣子。現在看來,他才驚訝的發現,這個女孩竟然有著跟他一樣純粹的黑眸。

  兩個黑色的小點閃著晶亮的光,清澈非常,嵌在那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上格外可愛。果然,醒著比睡著的樣子有意思多了。看到手心裡女孩燦爛的笑和微微疑惑的表情,西弗勒斯一直崩著的面部曲線難得軟了不少。

  他玩心大起的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女孩嬰兒肥的小臉,感覺軟軟的,就是面積小了點,不過癮。

  她不清楚這個「死神」為什麼會帶自己來這個破舊的屋子,但她知道面前這個人不會傷害她。儘管,他正在蹂躪她可愛的小臉蛋。好吧,她想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裡能跟眼前的巨人鬥?受著吧。這麼想了,她也不苦著臉,反而沖著西弗勒斯綻開一個大大的微笑。甚至還伸出手臂抱住了他做亂的食指。

  她知道,在這個世界,她只有眼前的人可以依靠。

  「又笑了……」西弗勒斯勾起嘴角,不自覺的對她多了幾分喜愛。他可以感受到她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善意。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好像冬天也不那麼冷了。

  美好的時光往往不會太久,當西弗勒斯難得像一個七歲孩子一樣逗弄這個巴掌大的女娃娃時,他顯然對他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此時他站在門口,而不是自己的房間。

  「西弗勒斯,你剛剛出去過?」愛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西弗勒斯身子一顫,迅速握住女孩,將手放下,故作平淡。

  「嗯,門沒關好,我下來關上。」這個藉口真是爛的可以。不過,對於一直在房間照顧托比亞的愛琳而言,她是無法辨別真偽的。這一點,西弗勒斯很自信。

  「是這樣啊。」

  愛琳走到西弗勒斯身邊,長期不見光的生活和托比亞的打罵她面黃肌瘦,憔悴不堪,整個人都透著深深地絕望,小心翼翼的語氣更讓西弗勒斯失望。他的母親,一個走著特殊能力的巫師,竟然被一個不堪的男人折磨成這樣。

  她看著西弗勒斯欲言又止,這副樣子是他最討厭的。「你有什麼話說就是。」

  兒子的冷漠愛琳已經習慣了,儘管心疼自責,但她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西弗勒斯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她的罪孽。愛琳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開了口。

  「西弗勒斯,你知道,托比亞不喜歡魔法,我感受到你身上有淡淡的魔法波動,你……」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好一個愛護丈夫的賢慧妻子!

  「你以為,他有那個能力察覺出我身上的魔力波動?不過是一個低賤的——」

  「你住口!」愛琳揚起手,在碰到西弗勒斯臉的瞬間又迅速收回,「他是你父親!」

  「他,不配……」

  失望麼?或許吧。西弗勒斯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卻忘記了自己手中還有一個——活物?

  可憐的小女孩,本就被他握在手中難受的緊,聽他們對話聽不太懂也就算了,現在西弗勒斯一生氣,失了分寸,頓時感到全身一陣被擠壓的痛楚,失聲呼痛。

  「啊——痛——」

  她的聲音尖細短促,儘管在兩個人耳中清晰可聞,但受體型影響,她發出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就像蚊子在耳邊嗡了一下。

  西弗勒斯一聽就立馬放鬆了緊握的拳頭,手臂微微顫抖,他努力維持表面的鎮定,期望愛琳並沒有聽清楚。心中也暗暗懊惱自己方才的衝動。

  明明說好了,不在乎,不往心裡去的,為什麼還是……

  「什麼聲音?」愛琳還是聽到了,她看看四周,最終將目光定格在西弗勒斯身上。

  作為一個曾經的斯萊特林,就算她為了丈夫掩飾魔法在普通人的世界操勞,但初步的判斷力和靈敏度是遠遠勝過常人的。

  「西弗勒斯,你的手為什麼背在後面?給我看看。」愛琳的語聲有些冰冷,「我想,你不會把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帶回了家,對嗎?」

  「怎,怎麼會呢……」西弗勒斯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莫名的,他不想把手裡的魔法生物交給愛琳。他很清楚,為了不讓托比亞不高興,愛琳一定不會留她。

  想想手中女孩毫無保留的信任依賴,西弗勒斯眸中閃過一絲堅定。即使,她是自己的母親;即使,那樣會與這個給予了自己一半巫師血統的女人產生矛盾。

  不過,隔閡早已產生,再加深也沒什麼了。反正,他相信這個失去丈夫愛的母親,絕對不會讓他們唯一的「愛的結晶」餓死在外面的。

  「我?一個蜘蛛尾巷人人討厭沒有朋友的小怪物,能在這無人的雪地裡找到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有了堅定信念的時候西弗勒斯看起來就比剛才正常多了,幾句話既表明了自己長時間的怨氣,又不著痕跡的告訴愛琳,自己根本沒有可能在麻瓜界得到什麼屬於巫師界的東西。

  不得不說,西弗勒斯充滿嘲諷語氣的話語還是很有用的,愛琳對這個因為她備受苦難的兒子一直心存愧疚,如今聽了他一番怨憤的話語,剛剛強硬一點的態度頓時再次軟化。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隨著愛琳低聲抱歉的動作,西弗勒斯眉角微挑,面上多了幾分鐘輕鬆之色。只是,他也知道,愛琳不會憑他幾句話就放棄的。在她心裡最重的還是丈夫。

  果然,愛琳話風一轉, 「可是,西弗勒斯,你知道托比亞……」

  「你一定要看?」他出乎意料沒有拒絕。

  「嗯……」西弗勒斯太過鎮定坦然的樣子讓愛琳有些遲疑,但想想看了也沒什麼,便點了點頭。

  終究還是不相信他…西弗勒斯失落只餘又慶倖,還是緩緩伸出了手,攤開,之餘一抹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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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大了

  西弗勒斯的手並不像一般孩子那樣柔軟白嫩,相反他的指骨修長枯瘦,掌心有著厚厚的繭,無一不在控告他小小年紀所受的罪之大。

  除了一塊黑色破布,什麼也沒有。

  愛琳見此,眼眶一紅,迅速從一個妻子轉化為一個母親。她這個時候才看到西弗勒斯的衣服是怎樣的破舊不堪,怪異而單薄。「怎麼這麼不小心,把衣服脫了我給你補補。」

  她伸出手,想要脫下西弗勒斯的外套,顯然,愛琳知道這塊黑布來自於哪裡。

  她現在的樣子可真像個慈愛的好母親,西弗勒斯微微晃神,可惜……他放下手,再次背在後面,又很快退後兩步,避開了愛琳的手。「不用,我自己可以。」

  自己可以……

  愛琳觸電般的收回手,唯唯諾諾,低下頭。「是啊,你長大了……不管怎麼說,托比亞也是你父親,我不希望你……」

  聽到愛琳的話,放在往常西弗勒斯絕對又會感到難受不滿,只是,他現在卻無暇顧忌那麼多了。為什麼呢?

  這還得從某個巴掌大的女孩說起。

  卻說她方才被氣急的西弗勒斯捏的全身酸痛,但疼痛之餘也從失憶和這特殊的環境中獲得清醒的思維——不再胡思亂想了。

  這麼一來,她很快判斷出那個同樣巨大的女人想讓那個叫西弗勒斯的「死神」把她交出來,如果她被女人看到了,估計又會回到冰天雪地裡。那怎麼行?

  這麼一想,她便順著西弗勒斯的手臂向上攀爬。儘管冬天的衣服很多很厚,但由於他的衣服大都屬於成人品,因此她很容易就鑽過重重衣物,貼著男孩的皮膚,將自己完美的隱藏。

  這麼大的動作,西弗勒斯當然不會沒有感覺,於是他將計就計把手攤開讓愛琳看清楚,即使為了洗清嫌疑,也是私心裡想對愛琳發發怨氣。

  可是,在愛琳點出他手中的黑布時,西弗勒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一點。

  就如上面說的,她是沿著手臂貼著皮膚爬的,現在布在他手裡,那麼也就意味著——她是光著身子整個貼著他的手臂。

  西弗勒斯覺得自己的臉又有發燒的預兆。

  剛剛還想說她聰明,現在就只想快點回房間把某個有著小女孩身體的魔法生物從自己的手臂上弄下來。就算她是魔法生物,就算他們都只是小孩,可是她也不能光著身子整個人攀在他手臂上啊!難怪他還說那冰涼涼滑膩膩的觸感是什麼,原來是……

  「西弗勒斯,你的臉……」愛琳說完,看著西弗勒斯滿面疑惑,「你不舒服?」

  西弗勒斯再次後退幾步,告訴自己要鎮定,鎮定。

  「那個,屋子裡有點熱……」

  他眼珠一轉,深刻認為還是自己關起門來比較安全,便道:「愛琳,那個……托比亞喝了那麼多酒,醒來肯定餓了,你不用先去做點準備?」

  愛琳一聽,喜上眉梢。「是的,他剛剛什麼也沒吃等會醒來肯定餓了,我這就去做飯……西弗勒斯,你想吃什麼?」她還算記得自己有個兒子。

  「隨便。」見愛琳上鉤,西弗勒斯又恢復了冷淡。就算主意是他提出來轉移愛琳注意力的,但真正看到愛琳此刻的時候樣子,他還是彆扭的不高興了。

  「你確定你知道家裡的食材放在哪裡?」

  彆扭勁兒一上來,他說話有不怎麼客氣了。

  愛琳腳步一頓,尷尬的回頭我看西弗勒斯,她一心放在托比亞身上,對於廚房裡的事卻是很久沒動過了。不過也是,想她一個貴族小姐,從小都是家養小精靈準備好一切,哪裡?需要自己動手?

  看到愛琳這個樣子,西弗勒斯一時只覺得疲憊不堪,為了托比亞,愛琳願意做一切事,可是對他……

  左臂處傳來輕微的癢意,仿佛有什麼在安慰性的蹭著他的手臂。他似乎可以想像那個巴掌大的女孩用小小的身體緊緊抱著他的母親胳膊,卻因為太小怎麼也抱不牢……

  不管她是不是清楚他此刻的情感,但現在唯一給他安慰的卻只有這個出生不久的小生物了。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點。

  「在左邊的櫃子裡。」

  說完這句話,西弗勒斯再不想看愛琳一眼,一手扶袖,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裡。

  空留愛琳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黯然傷神。她想,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有關注過這個兒子了?為什麼,突然覺得他已經離自己很遠很遠了……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樣忽視自己的兒子,真的值得嗎?

  她已經回不了頭了,愛琳歎息一聲,向廚房走去。

  這邊,西弗勒斯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毫無疑問就是把自己手臂上那個光著身子的女娃娃弄下來。

  儘管她的全身早就被他看光了,摸光了,可是,他還是不能對這種事情保持淡然無視的態度。

  他將手臂放平,冬天厚厚的衣服堆在一起,很難看出凸起的那一塊。當然,看不出來,不代表他感覺不到,畢竟,他們是皮膚相親的。

  感受著那一小塊溫暖的滑膩,西弗勒斯卻猶豫了。他該怎麼把她弄出來?

  直接用手拉?如果是個死物當然沒關係,可是,想想他方才情緒失控後換來的一聲慘叫吧,她可是活生生的會疼的小傢伙。

  或者用叫的?可是他該怎麼叫她,他甚至連她是什麼物種都不知道。

  西弗勒斯想了一會,試探性的沖著自己的袖子叫到,「出來!」

  皮膚微癢,他明顯感覺到小傢伙動了一下。

  可也就只是動了一下而已。

  「出來!」他又叫了一次。

  這次比上次的動作更小,幾乎沒有動,西弗勒斯都想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

  事不過三,在叫了兩次無果後,西弗勒斯果斷的放棄了這個策略。然後,他做了一個非常非常愚蠢的決定——他決定把衣服脫了。

  這個方法放在中國有個不錯的名字,你可以叫它「曲線救國」,也可以叫它「山不就我我就山」。可是放在這裡,至少長大後的西弗勒斯想來,這無疑是愚蠢的。

  叫她叫不出來,用手拉又怕把她傷到了,剩下的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西弗勒斯這麼想著,脫下了他黑色的破舊外套,過程中很注意沒有碰到左臂。

  一件,兩件,在他脫的只剩一件單薄而寬大的襯衫時,男孩骨瘦的身材就完全顯露出來。長期營養不良和饑餓是他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點多出來的肉,脖頸處的鎖骨尤為蒼白明顯。

  有點冷了,還要繼續脫嗎?當然——不。

  感謝西弗勒斯寬容顯大的成人襯衫以及他枯瘦的胳膊,單薄的一層下那一小團凸起就格外明顯了。

  他無語的看著發抖的某個小傢伙,卻也知道她情有可原。畢竟自己脫的只剩這麼點都感覺到冷了,更何況這個,剛出生又光零零的小東西?

  卷起袖子,白白的一團正緊緊扒在他的胳膊上。黑色長髮擋住了主要的部位,這使西弗勒斯松了口氣。還好,擋住了。

  他撚起那塊黑布,蓋到她身上,在小傢伙發現不對勁之前用兩根手指將她拎起扔到床上。

  「啊——」

  又一聲淒厲的慘叫,看著床上蜷成蝦米狀捂著肚子翻滾的時候一團,西弗勒斯輕咳兩聲,有點尷尬。貌似,他剛剛撚的是小傢伙的腰部,下手還有點重。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孽,連著兩次受到這種非人的待遇。果然,死神就是死神,剛剛那個溫暖什麼的,都是幻覺啊,疼痛才是真的。

  想到這裡,她愣了。不對啊,看剛剛的情形,那個黑衣的巨人根本就不是死神。還有那個更高大的女人,似乎是他的母親。那麼,其實她還沒死?來到的,是巨人國?

  等等,如果他不是死神,那她剛才光著身子的樣子豈不是全被他看到了?

  晴天霹靂,她的小臉驟然爆紅,也不怕疼了,裹著「毯子」坐起身來,黑色的瞳仁看了不遠處的巨人一眼。這次她坐在較高的床上,終於看清了「死神」原貌。

  蒼天啊,這哪裡是什麼黑衣死神,分明就是一個比例相對她很大的男孩嘛!

  有那麼一瞬間,她腦海裡只剩下三個字——虧大了!


☆、上帝的禮物

  「你沒事吧?」西弗勒斯看著她一下子翻滾,一下子坐起發愣,一下子又抬眼幽幽的看他。覺得好玩之餘,也莫名其妙。難道是他剛剛下手太重了?

  這句話她聽得懂。被男孩的一句話驚醒的她,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為什麼她會覺得虧大了呢?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她相信自己以後會懂得。

  即使不明白為何,她還是順從心裡的想法還是把自己裹的緊緊的,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端正盤膝而坐,認真的搖搖頭。

  見她搖頭,西弗勒斯心中升起一種猜測,或許,她能夠聽懂自己的話。他認真的看著床上那裹成黑色的一團,問到,「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她想了一會,點點頭,又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懂還是不懂?

  他試探的繼續猜測,「嗯,你能懂大致的意思,但不能聽懂全部?」

  這次對的,她激動的點頭。覺得面前這個男孩可真聰明。

  「有趣的小傢伙……」西弗勒斯低聲喃喃,想到方才自己叫她卻不出來的事,再次詢問,「你的名字是什麼?」

  名字?她迷糊的看著西弗勒斯的黑眸,眨眨眼睛,清澈的眼底明確寫著三個字——不知道。

  「沒有名字麼?」西弗勒斯心中莫名竊喜,看著她的目光柔和非常。她在他手中出生,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他,她沒有名字,純潔的像一張白紙。那他可不可以認為,至少現在,她完全屬於他呢?

  西弗勒斯蹲下來,使她不用仰望自己。他的眼中倒映著她的影子,同樣的黑髮黑眸,同樣的稚嫩,一個清冷早熟,一個純真無知。四目相對,竟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他伸出手,輕觸她的小腦袋,換來她無辜的撇嘴。

  「多羅西婭,」他平淡的聲音隱藏著從未有過的喜悅和激動,「你的名字就叫多羅西婭。」

  她在耶誕節從天而降到他身上,按照那些麻瓜的說法,她是上帝送給他的禮物,多羅西婭,寓意正是上帝的禮物。

  多羅西婭,她的名字麼?那他呢?她歪著腦袋,回憶剛剛那個女人叫他的名字是什麼。好像叫——

  「西,弗,勒,斯——你的,名字?」

  她的聲音清脆細小,說的極慢,幾乎是一字一句,而且含糊不清發音還不太標準。可是,西弗勒斯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的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愉悅的情感毫不遮掩。

  這一刻,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滿足。在這個世界上,他一度以為只有愛琳會叫他的名字,像托比亞和蜘蛛尾巷其他的孩子只會叫他「怪物」。

  西弗勒斯真心覺得,小傢伙的聲音非常悅耳。

  「多羅西婭,你剛剛叫的什麼,能再說一次麼?」西弗勒斯高興之下又向多羅西婭伸出魔手,將她放在自己手心裡,他的動作很輕很柔,沒有讓她感受到一點疼痛。

  什麼?多羅西婭看著他喜悅的樣子,不明所以,他說的太快了,她聽不清楚。

  見多羅西婭不說話只看著他,西弗勒斯有些失落,想了想,他斂住笑意,用緩慢的,清晰的語調再說一遍。「你,能夠再叫一次麼?」

  他的眼中有著深深地渴望,不僅只是對一個稱呼,還有很多別的,更重要的東西。

  多羅西婭點點頭,她並不懂他的真正心意,但她願意按照他說的做。她把黑布固定好,伸出一隻手臂指著他,朗聲叫到,「西弗,勒斯——」

  然後又反手指自己,「多羅——西婭?」

  這一次比起上次語序較為連環,也沒有那麼含糊不清,進步很大。

  「不錯。」西弗勒斯贊許的點點頭。他想自己以後或許是可以多抽一些時間教她說話。

  感受到男孩的贊許,多羅西婭開心的笑眯了眼。清脆的聲音不斷在房間響起,「西弗,勒斯——」

  「嗯。」他含笑回答。

  「西弗勒斯——」她更興奮了,喊他的名字變得格外流暢清晰。

  「嗯。」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她趴在他手心裡抬眼看著他,像只搖尾巴求愛撫求誇獎的小狗。

  「嗯……夠了……」西弗勒斯應了兩聲,待狂喜的潮水漸漸退下,他便發現自己剛才的舉動是多麼傻,一叫一應跟喚寵物似的,忙停止了這種無聊的舉動。

  傳來愛琳的呼聲,西弗勒斯將她重新放回床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多羅西婭乖巧的點點頭,捂著嘴,晶亮的黑眸盯著西弗勒斯,示意自己很聽話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西弗勒斯忍住想笑的衝動,再次點點她的腦袋,他發現這個動作自己做的越來越熟練了。他儘量崩著臉保持平常的樣子,煞有介事的說,「嗯,保持……」

  「唔……」

  得到保證,西弗勒斯甚至沒有考慮自己剛剛的行為是多麼不同以往就心滿意足的走出房門。

  看著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多羅西婭放下手,開始細細打量她身處的地方。

  比起之前的冰天雪地,這裡應該可以算的上溫暖了。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房間,東部開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雪景。窗子下是個較大的木質書桌,桌上淩亂的擺著幾本書,看來是經常翻的。床比較大,也比較軟。

  當然,這些都是相對她而言。如果對西弗勒斯而言,就只能說狹小,陰暗,破舊了。

  不過,她想那麼多幹什麼呢?多羅西婭躺在床上,興奮地翻滾。

  即使她沒有了記憶,但她又有了名字,這將是一個新的開始。多羅西婭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希望和憧憬。不過,她深刻認識到,她未來的生活還是與西弗勒斯連在一起的好。不然她那麼小的一個人,怎麼在這個巨人國裡生存?

  當西弗勒斯草草吃了點東西回到房間時,一眼就看到在他床上翻滾的黑色一團,她身上的黑布勉強遮住了大半身體,還有兩條細白的腿露在外面。

  長直的黑髮淩亂的披散在床上,隨著她的動作一起翻來覆去。可憐他的床單,凡是被她滾過的地方都皺的不堪入目。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切,他心裡沒有,一點不滿厭惡,反而覺得那小傢伙可愛隨性,生不起一絲責備的心思。

  「多羅西婭——」他關好門,確定愛琳把手不會上來,才輕聲叫到。

  聽到西弗勒斯的聲音,多羅西婭明顯被驚了一下,忙裹好了身上的黑布,坐起來。看看周圍褶皺的床單,面色微紅,卻故意裝作一副我很乖,我什麼也沒做過的樣子端正而坐。

  一雙大眼黑白分明,緊緊盯著面前的西弗勒斯,那小樣子讓人忍不住發笑。

  西弗勒斯的確很想笑,儘管長期以來的習慣還是是他保持了面部不動聲色,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卻是怎麼也掩藏不住。

  「西弗勒斯……」在那雙黑眸的注視下,多羅西婭有點心虛了,可憐兮兮的叫他的名字,希望他不會跟自己計較。

  「嗯。」西弗勒斯淡淡應了一聲,坐到床簷,將偷偷拿的麵包遞到她眼前。

  這個麵包對西弗勒斯而言自然是小的很,可對多羅西婭而言就……

  看著小傢伙對著比自己還要高大的麵包瞠目結舌,不得不向他求助的樣子,西弗勒斯尷尬的紅了臉。他輕咳兩聲,撕下一小塊放在她面前說。

  「要吃嗎?」他不知道她是什麼物種,自然也不知道她是吃什麼的,於是就只有用自己吃的麵包試試。

  「要。」多羅西婭看著大小適中的麵包,開心的朝他伸出手臂。

  一番自己逗弄後,她抱著麵包吃的開心,他含著笑意看的愉悅。一人一生物之間的氣氛融洽非常。

  吃完了,再做什麼?


☆、不要吃我

  看著啃完麵包一身油漬的多羅西婭,西弗勒斯說一點嫌棄都沒有是不可能的。此時,西弗勒斯皺著眉頭看著小傢伙因為吃東西要用到手臂無暇兼顧衣服而露出的肩膀和前胸,滿面無奈。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在把小傢伙看光幾次甚至全身皮膚親密接觸後,再像這樣看到她露出肩膀什麼的,他已經淡定了。儘管心裡還有一個幾分不自在,但臉紅卻是不會的了。

  當然,只限於她現在的樣子,萬一以後長大了就……咳咳,不做考慮。

  冬季天總是黑的比較早,從窗子往外看,已經全黑了。猶豫一會,他還是決定把小傢伙弄乾淨一點。儘管她是魔法生物,但誰讓她保持了人的外表呢?

  少不得,他得再下去一趟了。目光微閃,心中已有對策。沒有跟多羅西婭打什麼招呼,西弗勒斯用極快的速度倒了一杯熱水。

  沒錯,就是一杯。按照多羅西婭的體型,要她跟他用一樣的方式,他不懷疑她被淹死的可能。用杯子剛剛好。

  能想到這一點,不得不說西弗勒斯的智商還是挺高的。可是,七歲的孩子再怎麼早熟,也終歸會有些考慮不周。

  因此,當多羅西婭被他以特殊手法「拎」到杯子裡時,今天的第三聲慘叫還是被迎來了。

  「啊——燙——」

  燙……閉著眼睛裝正經的西弗勒斯頓時睜開眼,也不顧什麼清白不清白的了,急切的把某個光溜溜的女娃娃拎出來,放到桌子上。

  特殊情況,就不管那麼多了。看著眼淚汪汪,身上被燙的通紅的多羅西婭,西弗勒斯難得升起了幾分愧疚和名為心疼的情感。

  都說事不過三,多羅西婭覺得今天真心是自己的受難日。先是差點被凍死,然後是差點被捏死,後來差點被撐死,到了現在,居然差點被燙死……她到現在還能完整的活著,真是個奇跡!

  「西弗勒斯——」她抱著被燙的通紅小腿,眼淚汪汪的看著面前的男孩。

  「痛——」

  多羅西婭一邊訴苦,一邊將腿從黑布下伸出來,可憐兮兮的擺在西弗勒斯眼前輕輕搖晃。

  一塊黑布下伸出一條細白的小腿,黑髮垂腰,淚目朦朧晶瑩閃耀,在燈光下,如果是一妙齡少女興許就能說是勾引了……不過對一個五歲外表的女孩來看,只能說可憐和可愛。

  痛能怎麼辦?西弗勒斯好糾結,他現在可不是未來的魔藥教授,沒有那麼多好藥,對多羅西婭的哭訴還真的有些手足無措。

  「燙,吹吹——」多羅西婭再接再厲,心中莫名的興奮占了上風,開始撒嬌求愛撫。

  西弗勒斯:……貌似看到小河邊有母親這麼對孩子做過,他當時還羡慕來著,可是,要他做就……撇過頭,以免看到小傢伙的樣子心疼,「不行。」

  不行?多羅西婭有這麼好打發嗎?當然——沒有。

  「嗚嗚∼∼∼西,西弗,痛——」

  於是,西弗勒斯直接上升到西弗了,儘管他不排除這是因為哭的太厲害,泣不成聲乾脆把他名字縮減的可能。

  不管是什麼原因,西弗勒斯還是屈服了,他想:明明才認識的第一天,為什麼他會對她那麼狠不下心?甚至為了她一次次違背自己的原則?

  就這一次,下次一定不能再心軟了。

  於是在多羅西婭的撒嬌眼淚下,西弗勒斯硬著頭皮把她放到手心,對著那被燙得通紅的小腿輕輕吹了幾下。不消幾秒,就雙頰泛紅了。也不知是吹的還是羞惱的。

  看著西弗勒斯認真的且小心翼翼的樣子,多羅西婭覺得自己的腿也不是那麼疼了,甚至——很舒服……一時間,淚水拭去,笑容盡顯,嬰兒肥的小臉上容光煥發,甚是可愛。

  燈光下,黑衣的男孩捧著女孩細細吹氣,女孩的黑髮垂到男孩手心,泛起點點癢意。一個彆扭關切強忍不露,一個得意洋洋喜不勝收,倒是十足的溫馨情切。

  又是一番折騰下來,多羅西婭以冷的理由通過撒嬌等系列手段獲得睡在西弗勒斯枕頭邊的的資格。

  當然,儘管西弗勒斯面上僵得要死,心裡也不斷鄙視自己。可私下卻因為多羅西婭的體型太過嬌小,為了不在睡夢中把她壓到而特意睡到床的邊緣。

  可歎多羅西婭卻絲毫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當他不想和自己貼的太近。看著旁邊看書學習的西弗勒斯,多羅西婭帶著失落進入睡眠。心裡不忘想著,明天一定要靠近點,不行半夜爬過去也好,最少到枕邊.......

  第二天醒來,西弗勒斯第一個想法就是:昨天的一切是真的嗎?

  偏過頭看床的另一邊,空蕩蕩,什麼也沒有。難道昨天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夢?明明她是那麼真實……他說不清自己心中是失落還是別的什麼,只覺得比挨托比亞的打罵更難過。

  他就這麼愣愣的看著昨天晚上多羅西婭睡的地方,恍然若失……

  「西弗勒斯……你壓到我了……」

  尖細的桑音帶著深深的隱忍從手下傳來。西弗勒斯先是一喜,昨天的一切不是做夢。接著低頭,又是一驚,原來應該在床的另一邊的小傢伙不知什麼時候滾到他枕邊了,現在被他壓在被子下,好不淒涼。

  西弗勒斯忙放開手,將臉憋的通紅的多羅西婭放出來。

  試探性叫了一聲,「多羅西婭?」

  「嗯……」多羅西婭猛的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應了西弗勒斯一聲。被子被西弗勒斯掀開,突來的涼意使她意識到自己渾身□的情況,不知是因為怕冷還是別的原因又躲回

  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個小腦袋附送西弗勒斯一個大大的微笑。

  「早上好,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看著她的笑,緊繃的面部微微放柔,但一想到方才的情形又抿了嘴角,面露不悅之色。「早上好?我可不好。能在劫後重生的第一時間說好的,恐怕多羅西婭你算是頭一個了。」

  他說的又快又急,顯然不在多羅西婭聽懂的範圍之內,語氣隱含著的點點嚴厲和不滿更是嚇壞了這個出生不久的小生物。

  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幾乎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了被子裡。仿佛這樣就可以讓他忽視自己或忘記她做的錯事。

  西弗勒斯眉心輕鎖,不知為何,看到她害怕躲起來的樣子他心中莫名的不爽。他更願意看到她瞪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不退讓的與他對視。

  充滿好奇和……依戀……

  「出來。」這一次他說的很慢,也很危險。

  被子裡的一團動了兩下,又複歸平靜,就跟昨天一樣。西弗勒斯發覺,這個小傢伙很喜歡做鴕鳥的樣子。

  「多羅西婭——」

  大概是因為剛剛起床,男孩本就不如常人清朗的聲音更多填了幾分沙啞和低沉,再加上他不悅的語氣,頓時給了多羅西婭很大的壓力。

  於是,她乖乖出來了……

  說是出來,其實也就冒了個頭,西弗勒斯略感無奈,還得想辦法給小傢伙弄身衣服才好,不然老光著身子他也不能自在。雖然他已經看過許多遍了,不過以後帶出去給別人看到了估計怎麼辦?堅決不行。

  「如果我的記憶力還算正常的話,你昨天應該是在那個位置,」西弗勒斯指指床的另一邊,想到剛剛他以為昨天是場夢時心中升起的恍然若失,他就忍不住面色一沉。

  「為什麼今天早上就跑到這邊來了,還差點被壓死?你是覺得你體型太大,很安全嗎,多羅西婭?」

  或許是因為西弗勒斯說的極慢,幾乎是一字一句,也或許是因為那段未知記憶的突然作用,反正這次她把西弗勒斯的話全部聽懂了,一字不漏的聽清了。

  儘管多羅西婭很希望自己沒有懂。

  看看昨晚印象中的位置,再看看自己現在的位置,在男孩充滿威懾力的黑眸中,多羅西婭給他一個討好的笑,再次,一點一點的,縮回了被子裡,裝起了鴕鳥。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這是西弗勒斯靠近後聽到被子裡傳來的話語,雖然聲音小了點,模糊了點,但相信他的聽力,多羅西婭絕對是說的這個。

  還用多說什麼呢?他從來就不是會把耐心浪費在這種無聊事上面的人。西弗勒斯眯了眯眼,他現在,很不高興。

  不出來?直接掀被子拉出來不就完了。

  於是,跪著縮成一團的多羅西婭,很快就感覺到了絲絲涼意,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意識上的。或者說,直覺?

  她捂著臉,微微抬頭。右邊,沒人,左邊,沒人,正中間——透著戲謔的黑眸危險的正盯著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跑不了,躲不過,只能乖乖的受他懲罰……

  「嚶嚶,我不是故意的——」多羅西婭很沒骨氣的道歉了,雖然她有想過晚上偷偷爬過去,但是她一睡就完全什麼也不知道了,要不是西弗勒斯那一壓她根本醒不了,哪裡知道自己怎麼滾過來的?為什麼西弗勒斯的樣子像要把自己吃掉的……

  「不要吃我啊——」

  西弗勒斯:……果然,他的智商被這個小傢伙帶的下降了,怎麼會放棄大好時光待在床上跟一個剛剛出生智力低下神經不正常的魔法生物生悶氣?

  他抓起昨晚翻出來的一塊較為精細的米色布塊扔到多羅西婭身上,看著她還小心翼翼準備隨時哭一場的模樣,哭笑不得。只得抱著鄙視自己的情緒補了一句,「不會吃你,起床!」

  「哦……」得到保證,巴掌大的女孩放心了,恢復了笑語晏晏。認真的對付西弗勒斯扔給她的「衣服」。

  西弗勒斯無奈的搖頭,暗下決心,下次,絕對不能這麼傻傻的陪她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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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觸碰

  冬季,即使是白天也顯得格外黯淡。

  屋內,男孩坐在床沿,膝蓋上放一本極厚的書,他神態嚴肅,雙眉微蹙,認真的閱讀書中的內容,嘴裡念念有詞。時不時還要關注一下趴在自己腿上的某個巴掌大的女孩,抬手輕輕拍打。

  從遠處看來,這真是一副極其溫馨的畫面,可是真正到了近處就……

  「多羅西婭,起來!」

  當西弗勒斯第n次發現本該跟自己一起好好學習的多羅西婭趴在他腿上睡得正香時,他實在是惱火萬分了。

  幾天的相處,他已經瞭解透了這個小傢伙的種種習慣。總體概括,一個字:懶。懶得動彈,就一直待在他手心讓他帶著走,考慮到她的體型太小,這一點就算了。

  懶得學習,要不是因為她喜歡說話把英語說熟練了,憑藉她這種一看書就睡的樣子,學十年都不一定學的好。更何況她還不是自己看,而是他念給她聽。能坐著就絕對不站著,能趴著就絕對不坐著,能讓他代勞就絕對不自己動手,能讓他念著聽就絕對不自己看。還理直氣壯的說她不認識那些單詞。

  伴隨著西弗勒斯一聲低斥,膝蓋上的某生物猛的顫動一下,明顯被嚇到了。不動還好,一動挪動了位置,眼看著就要親吻地面。

  「啊——西弗——」救命啊——三個字尚未出口,西弗勒斯就眼疾手快的抓住她身上,自己特意弄的帶子把某個小傢伙拉了上來。看那熟練程度,顯然做過許多次了。

  「啊——」多羅西婭猶不自知,驚聲尖叫。

  西弗勒斯無奈之色盡顯,拎著她在空中晃動兩圈,罵道:「白癡!沒事了!」

  「哦。」多羅西婭迅速恢復,四肢下垂在空氣中搖擺,面上對西弗勒斯勾起一抹討好的笑。完全沒有一點心有餘悸。顯然,她也熟練了。

  「你的腦子裡裝的都是草嗎?」西弗勒斯冷著臉,聲音幾乎能凍死人。「這是第幾次了?」

  幾次?多羅西婭裝似苦惱的想想,「四次?五次?六次?」

  「七次!」忍無可忍,臨近爆發。

  「對啊,是七次。西弗勒斯的記憶力真好。」多羅西婭恍然大悟,諂媚的誇讚著。

  真好?西弗勒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就算是知道她是故意討好,為了不受懲罰才這樣說,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喜悅。像這樣誇讚他的人,這麼多年也就多羅西婭一個了。

  心裡喜悅是一回事,面上表現又是另一回事。

  「那是因為你從來就不會用腦子去記。」他說的倒是實話,能在幾天內把英語口語練到純熟,小傢伙的聰慧完全不比懷疑,就是太懶了。

  多羅西婭撇撇嘴,不置一詞,繼續諂媚,「西弗勒斯,你的聲音真好聽。」

  好聽?不同於同齡小孩的清郎軟糯,低沉帶著點點鼻音的聲音也是他自卑的眾多因素中的一個。會覺得好聽的估計就只有她了。

  「哼,所以你聽睡著了?」充滿嘲諷語氣的話語,完全表現出西弗勒斯的不相信。

  「嗯哪!」多羅西婭能聽的出嗎?她就算聽得出也會當做聽不出的。

  她略帶抱怨的說,「都是聲音惹的禍。」

  西弗勒斯:……「說吧,想要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按照他對多羅西婭的瞭解,這一口一個甜言蜜語,定是有什麼想要的。

  多羅西婭頗為幽怨的看了男孩一眼,他就不能不要那麼聰明嗎?還是說她的智商太低?

  摸摸肚子,多羅西婭很想說他們一個上午什麼也沒吃,可想到這幾天西弗勒斯的情況,還是猶豫不決,「我……」

  話還沒說出來,卻聽得樓下傳來一陣喧鬧,斥駡,哭泣,還有女人的尖叫。

  隱隱聽到夾雜著一些什麼「災星」「怪物」之類的詞語。

  「這是?」多羅西婭記得那個女人的聲音,不就是自己出生那天聽到的女人的聲音嗎?不過這幾天都沒看到她了。想到這兒,多羅西婭看向西弗勒斯。

  卻驚訝的發現,剛才還心情不錯對她很是有耐心的男孩,此時卻是眉尖緊鎖,面色陰沉。咬著下唇,黑眸中既有冰冷,更多的是複雜和糾結。

  「你不去看看嗎?」

  多羅西婭善解人意的提醒。那個女人應該是西弗勒斯的母親吧,儘管她並不清楚對母親的感情,但她心裡卻本能的覺得母親是子女最能親近,信賴的人了。

  西弗勒斯聽到多羅西婭的聲音仿佛輕顫了一下,神情恍惚。他握緊了拳頭,隱隱可見手背上的青筋跳動。眼中多重情感翻湧,最終定格為堅定。

  將多羅西婭放到床上,西弗勒斯什麼也沒說,直接沖出了門。黑色不合體的長外套,因為他奔跑的動作,竟在身後勾出特殊的弧度,如他的主人一樣,稚嫩卻隱忍堅定。

  他沒有帶上自己……多羅西婭心中說不明的失落,這幾天愛琳托比亞不在,西弗勒斯下樓時總會把她也一起帶上,這次卻……

  在屋裡等著,不也一樣?多羅西婭嘲笑了自己的多想,專心聽著樓下的動靜,等待男孩歸來。

  一分鐘過去,她聽到一聲響亮的「你還敢下來!」

  然後是愛琳稍低的女聲,「西弗勒斯,你來做什麼,快上去!」

  五分鐘過去,托比亞的罵咧不變,她聽到愛琳的哭喊和祈求托比亞住手的聲音……

  十分鐘過去,除了托比亞的打罵她沒再聽見任何聲音……

  從頭至尾,都沒有西弗勒斯的聲音,仿佛他根本就未下去過一樣。

  多羅西婭在上面坐立不安,無聲的寂靜遠比有聲的狂暴更讓人感到恐懼。

  她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比這幾天加起來的時間還要長。

  她很想下樓看看,可是憑她的體型走出房間都難,更別說去樓下看情況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頭一次,她覺得自己是那麼沒用,甚至連獨立行動的能力都沒有。如果有一天,西弗勒斯不要她了,她恐怕連活下去的可能都沒有吧。就是這麼沒用!

  不知是不是幻覺,想到這裡,她突然感到那股在雪地裡支撐自己許久的暖流再次出現,儘管,只是一瞬可她感覺的分明……

  熟悉的腳步聲比起以往卻多了幾許不同。

  是西弗勒斯,他回來了!

  多羅西婭立馬忽視那小小的不對勁,一雙大眼死死盯著門口。直到那黑色的衣角出現才松了口氣。可緊接著,又是比剛剛更加的揪心。

  男孩本就破舊的衣服更多了幾個口子,行走間不似往常穩健,反而一瘸一拐,難怪腳步聲熟悉又不同了。他低著頭,及肩黑髮擋住了大半臉部,只留一個下巴犯著淤青。

  「西弗……勒斯……」她喃喃的叫他的名字,情關切卻不敢發出太大聲音。

  他步步走近,聽到多羅西婭的低聲呼喚猛的抬頭,又迅速低回。仿佛突然想起房間裡還有一個生命。

  只這一瞬,多羅西婭就看清了他臉上的各種傷痕紅腫。

  「西弗勒斯,你臉上的傷是誰弄得?」她問了覺得不對,又加了一句道:「他為什麼要傷你?」

  她想到自己平常做錯了也會被西弗勒斯敲腦袋的事,可是她不知道西弗勒斯做錯了什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對西弗勒斯來說,多羅西婭的問題正不巧完全挑起了他心中的自卑和敏感,將他內心的傷口一次揭起。

  誰弄的?是他的親生父親!

  為什麼?因為他是所有人眼中的怪物,為家庭帶來不幸的災星!

  如果沒有他,愛琳的巫師身份不會暴露,如果沒有他,托比亞不會失去工作整日酗酒,如果沒有他,愛琳會和愛人一起,過得幸福……

  就算,他一直不願意承認,可這麼多年的打罵,斥責,他哪裡能真不放在心裡?不過是掩藏的極深不願表現出來罷了。

  他受過多少傷,沒人知道,他心裡有多大的苦,也沒人看得出。誰有知道,淡漠的表像下是一顆自卑恐懼千瘡百孔的心?

  他恨過愛琳,為什麼要嫁給一個無法接受他的麻瓜;他也恨過托比亞,為什麼對他沒有一絲親情可言……

  可最恨的還是自己!為什麼不能徹底放下?為什麼不能像外表一樣堅強?為什麼要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傢伙作踐自己?

  看著無辜而又關切的多羅西婭,西弗勒斯終於沒有再掩藏自己的憤恨怒火,徹底爆發。

  有些傷口,腐化至深,即使親近如同吃同住的多羅西婭,也不容觸碰。

  他不屑的低頭看著床上的多羅西婭,居高臨下,顯得氣勢十足。

  「你以為,你是誰?」


☆、危機解除(修尾部)

  「你以為,你是誰?」他的語氣尖銳而冰冷,諷刺至極,不似平時淡淡的不屑,就像一把鋒利的刺刀,厭惡一切,針對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

  他從未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

  多羅西婭垂下頭,做工簡陋的格子長裙微微顫動,黑色長髮無力垂在兩邊。嬌小的身子在空蕩蕩的大床上顯得那麼蕭索。

  她不語,他也沒在說什麼,兩人一個跪坐床沿,一個站在床邊,相對無言。

  沉默,是一柄雙刃劍。它會讓人心煩氣躁,備受煎熬,也可以讓人靜下心來,反思己過。關鍵,看你處於什麼樣的場景,看你的思考是否更偏向於冷靜。

  不知多久過去,當頭腦發熱的衝動散去,西弗勒斯開始茫然無措了。

  正如剛才說的,他從未用這樣的語氣跟多羅西婭說話,他對他一直是淡淡喜愛親近。即使真的因為她的某些行動而惱火,他也不過是幾分惱怒,更多的還是無奈和寵溺。

  何況這次並不是多羅西婭的錯。她說那兩句話只是因為關心他,他本應高興才是。是他自己心裡有問題,卻想將一腔憤恨都傾注在她身上。

  他的理智呢?他的冷靜呢?以前不都隱藏的很好,為什麼這次就那麼懦弱?

  看著床上「傷心無比」的小女孩,西弗勒斯無措了。他該怎麼做,道歉,還是繼續這樣的沉默?

  彆扭了半天,他還是決定轉移話題,讓這件事就這麼無聲的過去好了。

  「多羅西婭,我……」他結巴的開口,卻始終接不了下面的話。

  隨著西弗勒斯的語聲響起,一直沉默的多羅西婭也悠悠開口了。

  「我剛剛想了好久,」她的語氣茫然又悲傷,「的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誰……」

  西弗勒斯心裡狠狠一糾,突然覺得自己剛剛那句話是那麼的不可饒恕。

  他明明知道,多羅西婭沒有過去,沒有親人,更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還要那樣說呢——儘管,多羅西婭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這麼解釋,卻莫名覺得蒼白,這麼說,有用麼?

  大概是他的聲音太小,也或許是她太沉浸於自己的情緒,她仿佛沒有聽到西弗勒斯的解釋,繼續自己的話語。

  「你看,我在這個世界第一個字見到的人就是你,名字也是你給我取的,」

  她的語氣輕快帶著些許埋怨,西弗勒斯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多羅西婭終於抬起頭,臉上哪有他想像的滿面淚痕,傷心悲痛?分明是無辜懵懂,深深的笑意中帶著調皮。

  「我以為我是誰有什麼關係?你說我是誰,我不就是誰?」一番話語說完,她起身做最後總結,

  「西弗勒斯,你變笨了!」

  她的聲音輕快有力,調皮中帶著點點無辜,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絲隱晦的悲傷……

  喜悅,慶倖,無語,還是無奈?一時間,西弗勒斯心中真真是百味沉雜,說不清道不明,糾結萬分。先前的憤恨自卑敏感卻全消散不見。

  他在這裡自責了那麼久,害怕她會如何如何的傷心,他甚至想過要跟她道歉,可到頭來,這小傢伙壓根就沒往常人的方向思維。這可真讓人有抓狂的感覺。

  她最後那句「西弗勒斯,你變笨了!」簡直讓他啼笑皆非,羞惱之餘也只剩下慶倖和無奈了。

  還好,她沒有弄懂他的意思,還好,她思維的方式不同尋常,還好,她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

  至於變笨什麼的,西弗勒斯覺得自己這次真的可以稍微笨一點點,忘記這件不愉快的事,以後也可以笨一點點,不要想的那麼多。在這一方面,他真應該學習下小傢伙。

  危機解除,西弗勒斯恢復常態,坐到床邊,提著小傢伙放在自己膝上,以便兩人更好的交流。

  「你剛剛那麼久都在想什麼?」他很好奇,如果小傢伙生氣傷心久久不語他到可以理解,可是她明明什麼都沒聽懂,又在想什麼呢?

  多羅西婭白了他一眼,覺得今天的西弗勒斯真是笨的可以。「那還用問嗎?」

  多羅西婭鄙視的目光讓西弗勒斯微微不自在,他莫名的感覺剛剛多羅西婭一番話過後兩人更好的的關係更親昵了些,可多羅西婭對他的態度卻也發生了一些改變。

  例如她現在的目光,就讓他頗為挫敗。

  手指過去彈了她腦袋一下,看到小傢伙抱頭惡狠狠瞪他的樣子,西弗勒斯心情好了不少。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對這小傢伙,他也佔有絕對行的優勢。

  「說——」

  多羅西婭用眼神再次鄙視了西弗勒斯一次,然後才開口到,「思考的當然是問題了。」

  問題?西弗勒斯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什麼問題?」

  繼續鄙視,「你問的問題啊!我當然是在想我以為我是誰了!」

  西弗勒斯:……難道他真被托比亞打傻了?

  怎麼可能!

  他想著小傢伙方才那幾句話,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氣。

  「你說我是誰,我不就是誰?」這句話,怎麼莫名聽起來就那麼舒坦呢?

  於是,西弗勒斯淡定了。看在這句話說的不錯的份上,今天就不跟她計較了。

  不過,明天,後天,就說不準了。他可從來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在他沒有忘記今天的事之前,多羅西婭最好祈禱自己什麼錯也不要犯,否則.......

  很顯然,多羅西婭也從來不是安分的主,第二天的慘狀可想而知。直到好久以後,多羅西婭也不明白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麼惹了她的男孩。

  隨著那次的波折過去,西弗勒斯和多羅西婭的關係更加親密了幾分,西弗勒斯卻仍舊不允許多羅西婭在托比亞在家時跟著他下樓。

  而多羅西婭發現西弗勒斯身上從未減少的傷痕,無可奈何,只能在擔憂的同時,暗恨自己的沒用,對實力的渴望也更深一層。

  天氣漸暖,冰雪開始融化,在多羅西婭的強烈要求死纏爛打下,西弗勒斯終於同意帶她出去逛逛。

  當然,這是有前提條件的。例如,多羅西婭只許待在他兜裡不准讓別人看到;不准隨意開口說話;不得離開他視線範圍之內等等將近事多條的不許。

  直到多羅西婭被說暈了,主動提出不出去了,西弗勒斯才尷尬停下。

  這麼一來,多羅西婭反而奇怪了——按照她對西弗勒斯的瞭解,這個時候他應該欣然同意好呆在家學那些枯燥的魔藥理論才是,為什麼會支持她出去?難道,他還有別的目的?

  不得不說,多羅西婭難得聰明了一次,可惜也難得聰明反被聰明誤。

  就像未來西弗勒斯總是鄙視多羅西婭的一句話——智商是硬傷啊!


☆、更好的風景

  小河畔,綠意初吐,冰雪融化,露出黑色的土壤。空氣中有著說不出的濕潤和寒意,猛的深呼吸真會使你忍不住打個寒戰。

  西弗勒斯輕咳兩聲,低頭看看自己荷包,得到某只無辜的笑,抿抿嘴角。確定那個小傢伙還在,伸手將她小腦袋按回去,才安心的繼續向前。

  多羅西婭揉揉被男孩弄疼的腦袋,繼續毫無顧忌的探頭,看著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有哪個正常人會想到一個孩子的荷包裡會有她這樣一個未知生物?

  就算看到了也只當是娃娃吧。因此,她對西弗勒斯的過度謹慎並不怎麼在乎。趁他不注意,就又跑出來了。

  對多羅西婭的行為西弗勒斯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現在卻沒有再去管她怎樣了,因為,他的目光已經被遠處的兩個身影,不,是被一個身影深深吸引。

  古樹下,一紅發女孩身著及膝白色連衣裙,手中捧著小小花苞,神情專注。那花苞懸浮于女孩掌心,悠悠的打著旋兒,緩緩盛開。潔白,馥雅,隔的遠遠的,仿佛也能嗅到淡淡香氣。讓人分不清是女孩的清新還是花朵的香甜。

  遠遠看去,她仿佛遺落人間的仙子,帶著細碎的陽光射入人的心靈深處。

  「西弗勒斯,你在看什麼?」軟糯的女音從身下傳來,西弗勒斯猛然回神,第一反應就是看看荷包裡的小傢伙是不是不聽話跑出來,以免待會趁他不注意就再次親吻地面。

  低下頭,果然看見那顆黑色的小腦袋從應該待著的地方拉長出來,在空氣中搖搖擺擺,努力看到更多的風景。

  「多羅西婭!」西弗勒斯見四周無人關注自己,撚起小傢伙放到掌心,低沉的嗓音隱含說不出的怒火和無奈,「我以為我已經叮囑過你很多次了。」

  「唔……嗯。」多羅西婭坐在西弗勒斯掌心,雙手遮臉,指縫卻微微張開,一雙大眼透過指縫偷看外面難得的風景。

  她以為他看不見麼?西弗勒斯真想敲開這小傢伙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長滿雜草。

  手指輕點,西弗勒斯的聲音帶著隱隱危險,「是我沒有說清楚,還是你脖子上那顆東西是擺設?嗯?」

  貌似,真的生氣了……多羅西婭訕訕放下爪子,收回飄忽的視線,盯著西弗勒斯開始撒嬌。「可是,在荷包裡看不見外面啊……你看,你剛剛看的什麼我就不知道。」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麼?

  西弗勒斯仿佛突然想起什麼,看向方才女孩在的位置,果然已經空無一人。

  走了?也好。

  陽光再溫暖終究無法觸碰,與其浪費時間在那上面,還不如抓緊解決手中的小傢伙才是重點。她最近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西弗勒斯眯起眼,黑眸微暗,不漏一絲情緒。

  「想知道我在看什麼,嗯?」

  多羅西婭:後退一點點,「嗯……是……」

  「覺得在那裡滿足不了你那強烈的好奇心,是麼?」步步緊逼中。

  「嗯……」好恐怖的樣子,多羅西婭覺得今天的西弗勒斯好像突然變得不好說話了,明明前段時間她以為她已經很瞭解他了啊!

  「你確定你不會因為什麼特殊原因親吻地面,或者給我帶來額外的麻煩,對麼?」西弗勒斯的聲音已經危險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

  多羅西婭覺得現在的他,甚至比那天質問她「算什麼」的樣子更恐怖。她完全不知道他下一句會說出什麼會做出什麼。

  最終,她還是沒骨氣的服軟了。「嚶嚶,西弗勒斯我錯了……」千不對萬不對,認錯總是沒錯的吧!

  西弗勒斯:……這小傢伙果然一點長進都沒有,跟她生氣,有辱智商!不過他也沒生氣不是?好吧,那就繼續。總得讓她認清楚,他們兩個誰說了算!

  「錯?哪裡錯了?」

  「我哪裡知道……」不滿的小聲嘀咕。正面當然是,「不該不聽話,沒有你的允許就探頭到了外面來了。」

  眼淚是真的,話聽起來也倒是老實!不過她以為他沒有聽到她小聲嘀咕的那句話麼?

  西弗勒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怒還是該笑。然後,他第無數次的無奈了。

  「在荷包裡看不到,到我肩上來如何?」

  淡然的語氣恢復到往常的無奈,帶著些許調侃,讓多羅西婭一時回不過神。剛剛不是還威脅責難,現在這又算什麼回事?

  「不願意麼?那回去待著好了。」

  「啊?」多羅西婭瞬間反應過來,喜笑顏開,「沒有,我願意,當然願意!」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反正西弗勒斯是不會傷害她的,能有更好的福利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被人看到怎麼辦?」

  傻傻的問題獲得男孩鄙視的一眼,「你就不會躲一下麼?」

  「哦。」多羅西婭摸摸腦袋,又被鄙視了……

  黑色外套覆在表面,不用西弗勒斯提醒,多羅西婭就非常自主的鑽進了男孩的衣領,只留一個小腦袋在外面看著風景。

  男孩脖頸處的皮膚蒼白得幾乎透明,她仿佛可見裡面經脈中流動的血液。清新的氣息瑩滿鼻腔,多羅西婭想起自己昨天以枕邊人的身份剛剛強制要求了西弗勒斯洗頭。

  相觸的皮膚非常溫暖,暖得讓人心頭生熱。她探出腳尖,不安分的往下延伸,小手輕輕按壓他的肩胛。腳下觸到一個硬硬的凹陷,周邊的骨頭突出的厲害。

  多羅西婭猜測,那應該是西弗勒斯的鎖骨。她還趁著晚上西弗勒斯脫衣服的時候看到過——儘管當時是裝睡著眯著眼睛偷看的……誠信有保障!

  「多羅西婭,別亂動。」

  「嗯。」才怪。

  他走在路上,時不時低頭注意她的情況,順便低聲警告她安分些。她坐在他肩頭,聽他用低沉的聲音向她介紹沿途的景色,自己的過去。

  兩個人在一起是那樣親密,和諧。

  有那麼一瞬間,多羅西婭覺得外面的風景其實也沒那麼好看嗎,她更享受和男孩這麼靜靜相處的感覺,更願意聽到他無可奈何的警告。

  真想,永遠都這樣走下去,走完這一輩子。

  「西弗勒斯,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突然問到。

  細細的女聲從右肩處傳出,直接進入他的耳朵。西弗勒斯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心頭竟是從未有過的寧靜祥和。

  忘卻了家庭的不和諧,忘卻了托比亞的打罵,愛琳的忽視,忘卻了所謂小怪物的稱呼,忘卻了別人厭惡的目光。

  他沒有說話,雖然這個小傢伙來歷不明,也給他帶來了許多麻煩,但是……她大多數時候還是讓他開心的。

  至少,她全心全意的依賴他,對他也從來沒有厭惡,那不太濃郁卻悠長的溫暖很讓人滿足了,不是麼?他其實一點也不貪心,有這些,就夠了。

  「西弗勒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麼,告訴我嘛!」

  「你真想知道?」

  「是啊是啊,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回去把我前段時間教你的那本書背熟了我就告訴你。」

  「就是那個初級魔藥筆記?」

  「嗯哼。」

  「西弗勒斯,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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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彆扭了

  「西弗勒斯∼∼」一聲名字硬是被她叫出了九曲十八彎,低回婉轉,讓人聽的直起雞皮疙瘩。

  西弗勒斯不為所動,黑眸微閃,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連續不斷的叫聲終於讓男孩放下了手中的書,無奈看著身邊的小傢伙。「嗯。」

  一看男孩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過來了,多羅西婭頓時興奮,兩隻爪子扯著他的衣角搖晃不已。

  「你就帶我出去吧!」

  怎麼又是這一句!西弗勒斯真想拂額歎息,從第一次出去回來,多羅西婭就不斷請求他再次帶她出去。期間各種手段層出不窮,簡直讓他完全無法安心讀書的。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帶她出去,只是前幾天托比亞和愛琳都在家裡,每日吵吵鬧鬧,他哪裡能有機會出去?可惜這個緣由他又不好告訴這小傢伙,因此也只能對她的死纏爛打無可奈何。

  不過今天似乎一早上都沒有聽到樓下有什麼動靜了。如果他估計的沒錯,應該是托比亞又跑出去賭博酗酒了。那麼……

  西弗勒斯不動聲色的覷了撒嬌賣萌的多羅西婭一眼,如果她總能這麼乖巧可人就好了。

  「真想出去?」

  多羅西婭聽後一喜,不容易啊!求了好幾天,終於有戲了!一邊隱蔽的想,她會告訴他她其實不是喜歡看外面的風景,而是喜歡坐在他衣領裡胡作非為,看他抓狂又無奈的的樣子麼?

  「嗯嗯,西弗——你就帶我出去吧!」她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繼續賣萌。

  「咳咳。」西弗勒斯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撇過頭,這小傢伙怎麼越來越……

  「出去之後——」

  「都聽你的。」多羅西婭狗腿的樣子實在讓他有些忍俊不禁。

  「嗯……那就上來吧。」

  「西弗勒斯最好了!」

  一番折騰,多羅西婭心滿意足的坐在西弗勒斯衣領中,一邊不安分的在他領子裡撲騰,一邊略帶幾分不滿的抱怨男孩這兩天沒有洗頭,氣味不夠上次清新。

  西弗勒斯耳根微紅,暗下決心,下次一定不能再讓她找到機會說自己的習慣問題。

  走下樓梯,多羅西婭還在那喋喋不休,西弗勒斯卻卻突然低斥一聲,「安靜!」

  立馬,多羅西婭就消了聲,捂著嘴,無辜的看著面色嚴肅的男孩。只當他是生氣自己批評他生活習慣,也不說話,就是笑著躲在他領子裡,不再冒頭。

  至於又在裡面做了什麼讓男孩皺眉無奈的事,就暫且不提了。因為,此時,西弗勒斯正被突然出現的愛琳嚇了一跳。

  蜘蛛尾巷本就昏暗,又在樓梯的拐角處,乍一看去,愛琳雙目紅腫,兩頰凹陷,膚色蠟黃。若不是她是自己母親,西弗勒斯恐怕真會被她嚇到。

  看著愛琳幽魂似的神不守舍,西弗勒斯心中就無名火起,當即冷冷開口,毫不留情。「想他就出去找他,在家裡再怎麼心心戀戀他也不會回來!」

  一句話既出,愛琳明顯一顫,眼中閃過痛苦之色。西弗勒斯看了又是心疼又是憤恨,既覺得自己剛才那話說重了,又不甘心愛琳的怯弱模樣。方才的好心情全都不再,他只想快點出去,遠離這個讓他窒息的家。

  「西弗勒斯……我……」愛琳欲言又止。

  西弗勒斯冷哼一聲,身體崩成一塊板,握緊了拳頭,「怎麼,我連出去也不行了?」

  「不是,不是。」愛琳連忙擺手,「你願意出去我很高興。每天待在房間裡學習也不太好。」

  她終究是個母親,就算再怎麼在乎丈夫,也不會徹底不關注兒子。

  聽到這句,西弗勒斯面色好了點,可也彆扭的不願退讓,「有什麼話就快點說。」他趕時間!

  聽到這裡,愛琳方才猶猶豫豫的開口,「你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可是托比亞他現在不知所蹤,所以我……我想……」

  「你想出去找他,但不知道明天能否回來,所以來給我打個預防針,對麼?」西弗勒斯很自然的接下了愛琳的話,語氣甚至比剛才還要平淡,聽起來似乎沒有一絲不滿。但只有藏在他衣領中的多羅西婭才感覺到他的身體是怎樣的緊繃,他的心跳是怎樣的加快,訴說著主人的憤怒。

  「我在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你可以……」愛琳當然不會看不出兒子的情緒,可丈夫的情況又實在讓她擔心,兩者之間她只能取重要的。

  西弗勒斯的生日年年都過,丈夫卻只有一個。愛琳在心裡安慰自己,努力減輕作為母親的那一點點罪惡感。

  「好了,我知道了。每年不都是這樣麼。」西弗勒斯擺擺手,顯得很無所謂,他打斷了愛琳後面的話語。沒有那個必要再說下去了,不是麼?「你讓開吧,我要出去了。」

  或許是男孩不耐煩的樣子讓她害怕,也或許是因為她的話全說完了,愛琳點點頭,側身給他讓路。本就紅腫的雙目再次染上一層薄霧,瘦弱的身體微微顫抖,將那怯弱表現了個十成十。

  西弗勒斯沒有多看母親一眼,咬緊下唇,逃也般的沖出了家門。他怕,再多待一會,他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外面的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新,仿佛能驅散心中一切都不快樂。西弗勒斯低著頭,一直跑到蜘蛛尾巷以外,才深深吐出一口鬱氣。把方才的鬱悶氣憤散了一些。

  這一放鬆,就發現不對了。他可沒忘記自己衣領中還有一個愛鬧騰的小東西,可是,這麼長時間怎麼也不見她動彈?自己剛才還負氣跑了許久,難不成是被顛暈了?

  頓時,西弗勒斯急了,擔憂的叫了兩聲,「多羅西婭,多羅西婭?」一邊伸手想把那小傢伙弄出來。

  「嗯。」悶悶的聲音從耳下傳來,一個毛茸茸的黑色小腦袋應著聲鑽了出來。

  西弗勒斯把她捏下來,放在掌心,仔細看一下,放心了。還好,沒事。

  簡陋的裙子還算整齊,黑色長髮有些淩亂,手腳完好,小臉大概因為憋的時間太長而微微泛紅,大眼睛一如既往的靈動。只是,怎麼看著像在生氣呢?

  「很難受?」西弗勒斯走到角落裡,低聲問到。他又是憤恨又是跑的都沒怎麼樣,這小丫頭舒服的待在他肩頭,怎麼還生氣了?

  多羅西婭惱火的白他一眼,雙手環胸,頭一撇,「哼!」

  這到底是怎麼了?他不記得自己今天有哪裡惹到她吧?

  「多羅西婭!」開始警告了,西弗勒斯現在心情也不是那麼好,沒工夫陪她猜謎!「有話就說,不說就回去!」

  他還威脅她?多羅西婭不敢置信的看著西弗勒斯,眼中寫滿了控訴。「你都不告訴我!」

  「什麼什麼不告訴你?」西弗勒斯依舊不解,他何曾瞞過她什麼了?這小丫頭又是抽的哪門子風。

  「沒事!」多羅西婭也氣,但她又不想在這個時候跟男孩鬧彆扭,只得壓下心頭的火氣,裝作若無其事。「讓我上去。」

  「莫名其妙!」西弗勒斯也記得他們是出來做什麼的,把多羅西婭再次放上肩頭。覺得這小家頭真是不能寵的,當初求著他要出來時多可愛,現在一出來就莫名其妙的鬧脾氣。以後堅決不能那麼輕易答應她的要求了。

  正在氣頭上的西弗勒斯完全沒有深究多羅西婭那句話的意思,再加上對愛琳托比亞事情的特意回避,以致他忽略了一件事,一件他自己都拋在腦後的事。也就是多羅西婭生氣的源頭。

  這一路走的還真是辛苦,一個窩在衣服裡生悶氣暗尋思,一個走著道心裡卻同樣惱火。沒有和諧,沒有幸福,兩個人仿佛陷入熱戀後的冷戰,不知何時才有終點。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西弗勒斯走到熟悉的河畔才有所緩解。

  作者有話要說:按照本人的無節操程度來看,估計下一章就得和好。。。。。(果然無節操)捂臉,偶真想想多彆扭幾張來著~~~~~~~

  話說,教授生日蛋蛋該怎麼做好咧。。。。森森的糾結之


☆、黑化的開始

  這是一個幾乎廢棄的操場,遙遠的天際只能看到一隻巨大的煙囪。兩個女孩正在來回著蕩秋

  千,其中一個紅發,碧眸,眉眼彎彎,笑如五月陽光一般明媚火熱,光彩奪目。她蕩的非常高,讓人忍不住擔心她會不會隨時掉下。

  「莉莉,別這樣!」另一個褐色頭髮的女孩叫道。

  但是莉莉在秋千蕩到最高點時,飛了起來,沖向天空時還發出大笑,然後她並沒有掉到地上摔慘,而是在空中停留許久,落地也是輕巧異常。

  她面上閃過自信,像個驕傲的公主。

  「莉莉,媽媽說過,你不許這樣!」褐發女孩從秋千上躍下,跑到莉莉面前,大聲指責。聲音裡卻是掩不住的擔憂和恐懼。

  莉莉無辜的攤手,「可是佩妮,我並沒有受傷不是麼?」

  她們都沒有發現,旁邊的灌木叢中有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孩正專注的看著她們。

  他的黑頭發太長了,衣服很不合體,牛仔褲太短,襯衫像樣式奇怪的罩衫,破舊的外衣顯然是成人穿的。不用問,自然是遠遠看到莉莉過來的西弗勒斯。

  「你看,我還可以這樣。」

  莉莉從西弗勒斯藏身德灌木叢中撿起一朵凋謝的花。佩妮向前走了兩步,帶著好奇和審視的態度。莉莉等她靠近能看清楚後,張開了手掌,那朵花在她的掌心一開一合,像是只有許多開口的奇怪牡蠣。

  「快停下!」佩妮高叫。

  「這也沒傷到你呀。」莉莉合上手掌,把花扔回地上。

  「這是不對的!」佩妮說道,但是她的視線卻跟著那朵掉落到地上的花,始終沒有移開。

  「你怎麼能做到的?」她追問道,聲音裡顯然有嚮往和羡慕。多羅西婭聽到這裡終於從西弗勒斯衣服裡探出頭,她覺得她似乎很能理解佩妮的心情。

  西弗勒斯終於忍不住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這很明顯不是麼?」

  仿佛是被突然出現的西弗勒斯嚇到,佩妮和大叫一聲退後兩步,莉莉也明顯嚇了一跳,但她仍然好奇的問,「什麼很明顯?」

  西弗勒斯看了看離得不遠的佩妮,面上顯露為難之色,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當著這個麻瓜的面告訴莉莉他們是巫師的事實。萬一又是個跟托比亞一樣的貨色……

  「你是一個女巫。」西弗勒斯靠近莉莉,在她耳畔低聲道。

  「什麼?女巫?這可不是個好詞。」莉莉的大嗓門使她清冽的聲音也落了下乘。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一個巫師。我也是,還有我媽媽,我們都是巫師。」西弗勒斯有些急了,連忙解釋,說出口又驚疑的用餘光看看佩妮。

  他害怕佩妮會恐懼厭惡,但沒想到佩妮根本就沒有用心管他們的對話,而是注意到了他肩膀上的另一個小東西——多羅西婭。

  就算跟西弗勒斯在鬧彆扭,但也不會影響多羅西婭對男孩的關心,看到西弗勒斯如此激動,她當然也不會安分在他衣領裡藏著,而是探出頭關切的注視這一切。

  直到佩妮的聲音響起——

  「你肩膀上是什麼東西?」

  被發現了!多羅西婭猛的縮進去,她對除西弗勒斯以外的人都帶有防範,本能的防範。

  「唔?」莉莉被佩妮的話語吸引,也轉過頭看著西弗勒斯肩膀上的那一團凸起。

  西弗勒斯退後一步,低下頭,消瘦的小臉漲得通紅。莫名的,他不願意把多羅西婭的存在告訴別人,愛琳不行,莉莉,也不行。

  「沒什麼。」

  「我都看見了!」莉莉顯得有些生氣,她覺得面前這個男孩可真不坦誠。

  在外人面前,只要有莉莉,佩妮仿佛就變得害羞而內向,她頗為嫉妒恨的看了毫無顧忌的莉莉一眼,暗自搖頭,她做不到像莉莉這樣。莉莉是被父母親朋捧在手心長大的,而她……而她卻永遠生活在妹妹完美的陰影下,永遠不能走出來。

  莉莉生氣了,她看著西弗勒斯的穿著,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伸出手指著西弗勒斯叫道,「巫師!」現在她從他意外出現帶來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個斯內普家的孩子,住在河邊的蜘蛛尾巷!媽媽跟我說過!」

  她的語氣帶著說不明的感覺,仿佛那個地址那個姓氏都是邪惡的。

  這是莉莉,這是他默默關注好久的莉莉!西弗勒斯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打擊,他一直以為,莉莉是和他一樣的巫師,他以為莉莉會接受他,他們會相處的很好……可是現實,卻如此殘酷。

  西弗勒斯沒有說話,莉莉也沒有,更不用說佩妮。場面一下子停在這個瞬間,一片寧靜。

  「你們在說什麼?」突然,一個軟軟的女音打破了這一方寧靜。

  三人的目光都被這個聲音吸引,朝她看去。

  黑色的衣衫下鑽出一個圓圓的小腦袋,同樣黑色的大眼睛咕嚕嚕轉動,閃著無知迷惑的光芒,非常可愛。她看著仿佛突然多出的兩個女孩,綻開大大的笑容。兩下從西弗勒斯衣領爬出,拍拍男孩的臉。

  「西弗勒斯,讓我下來。」軟軟糯糯的聲音,一直甜到人心坎,讓人不忍拒絕。更別說她還特意的撒嬌賣萌了。

  西弗勒斯一時腦子有點轉不過彎,剛剛他還在因為不想暴露她的存在而糾結尷尬,怎麼這一會兒她自己就出來了?這麼想著,手裡卻已經先於大腦,熟練的將多羅西婭撚起放在掌心。

  穩穩站在西弗勒斯掌心,多羅西婭開始打量面前這兩個瞠目結舌盯著自己的女孩。紅發女孩看起來稍微矮點,但容貌出色,已經可見未來的美貌。褐發女孩臉部偏瘦,容貌只能算普通,但別有一番讓她喜歡的感覺。

  剛才那句斯內普家的孩子什麼的,就是紅發的莉莉說的。西弗勒斯也是為莉莉來的,多羅西婭對莉莉的第一印象不能算好。

  毫無疑問,她今天是自己出來的。跟在西弗勒斯身邊那麼久,她也知道男孩很不喜歡別人提到自己的家庭,尤其斯內普這個姓,總會讓他想到那個打罵他的托比亞。因此當莉莉因為西弗勒斯隱瞞自己的存在而口無遮攔的爆出他的家庭時,多羅西婭就主動出來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你好,我叫多羅西婭。」

  她看起來友善而可人,但明顯的善意卻是對著佩妮而非莉莉。

  「你好,我叫莉莉·伊萬斯,這是我姐姐佩妮。」莉莉最快回過神,熱情的介紹自己和佩妮,似乎剛才的不愉快都不存在。

  西弗勒斯頗為僵硬的站在那裡,眼中對莉莉的熱情去了大半。

  他怎麼會看不出,多羅西婭是為了他不處在那麼一個尷尬的境地才主動出來的?這傻丫頭,一點也不記得,他們還在鬧彆扭。一點也不想想,如果莉莉她們口風不嚴她會被至於何地?她總不知道考慮這些問題……

  多羅西婭不動聲色的跟佩妮打個招呼,「你好,佩妮,很高興認識你。」卻有意的忽視了莉莉。

  「你好,小傢伙。」佩妮非常高興的綻開笑容,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好奇喜歡的小傢伙會跳過向來吃香的妹妹而和自己熱情的打招呼。

  是因為那個男孩?佩妮沒有莉莉聰明,但她卻比莉莉細心,自然看得出多羅西婭是從哪裡出來,對待那個男孩又有什麼不同。

  佩妮看看依然懵懂盯著多羅西婭不放的莉莉,眼光微閃,走到西弗勒斯身邊,帶著真誠的笑容,伸出手,「你好,我是佩妮·伊萬斯,你家的多羅西婭非常可愛。」

  西弗勒斯此時還在想著多羅西婭未來的安危問題,他覺得莉莉與自己同屬巫師界,應該好辦,可是佩妮……正想著,恍神間已經伸出手與她交握。「西弗勒斯·斯內普。」

  說完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在跟一個愚蠢的麻瓜握手交友,那個麻瓜還是跟托比亞一樣巫師為怪物的。

  西弗勒斯回過神來,抽回手,低著頭,後退兩步,不語。

  看到他這個樣子,佩妮並沒有什麼不滿,反而覺得這個男孩羞澀內向,甚是可愛。

  有這樣一個弟弟可比那樣一個妹妹好多了。佩妮突然想到。她覺得自己今天的舉動還真是難得聰明。

  多羅西婭看看主動跟西弗勒斯打招呼緩解他尷尬境地的佩妮,再看看死死盯著自己的莉莉,心中已有計較。

  這邊,莉莉見此也走上前來,迎著陽光,趁上火紅色長髮,她伸出手,自信的笑容仿佛都帶上了陽光的色彩。「你好,我是莉莉·伊萬斯,你可以叫我莉莉。」

  她是第三個向他伸出手的女孩,西弗勒斯有些愣怔。看著莉莉可愛的模樣,不知為何,心裡卻浮現雪地裡那個光著身子向他伸開雙臂的黑髮女娃娃——多羅西婭。

  就這麼一愣怔,西弗勒斯錯過了與莉莉握手交友的最好時間,也讓自信滿滿的莉莉頭一次受到打擊。

  沒錯,就是打擊。莉莉聰明可人,容貌吸取了父母所有優點,性子也熱情大方。

  從小到大,沒有人不喜歡她。就算在學校裡,也都是別人主動找她做朋友。她先前那麼自信,當然也認定眼前的男孩不會例外,可沒想到,他居然是會愣了那麼久。

  羞惱之餘,莉莉這才開始正眼打量面前的男孩。

  黑色長髮油膩膩的搭在肩上,鼻子又勾又大,面黃肌瘦,還穿著怪異的黑色外套。從外表上看,可真不怎麼樣。可是,他的眼睛卻極為黑亮,有著同齡人沒有的深沉冷靜。很不一般的感覺。

  「我們可以交個朋友麼?」她格外熱情。

  西弗勒斯這才發現,面前是自己一直默默關注的小女巫莉莉,他一邊暗暗回想莉莉之前的話語,一邊仍舊糾結著多羅西婭。終究伸出手,他心不在焉的應聲,「嗯。」

  拘謹,冷淡,高傲,彆扭。

  西弗勒斯給了莉莉格外不同的感受。儘管他的外表服飾不怎麼樣,但光他帶來的與眾不同的感覺,也使莉莉對西弗勒斯刮目相看。

  掃開腦子裡別的念頭,莉莉還是將注意力轉回正題上,興致勃勃的打量著西弗勒斯掌心的女孩。

  「你可真小。跟我們不太一樣。」

  「嗯。」多羅西婭冷淡的應著,面上仍然保持微笑,甜蜜非常。

  仿佛對多羅西婭的冷淡沒有一絲察覺,莉莉繼續打量多羅西婭,突然指著她,顯得驚訝又不敢置信,

  「你身上穿的是什麼?」

  「裙子啊!」

  「怎麼這麼......」

  話音未完,就被佩妮急聲打斷,「莉莉,住嘴。」

  莉莉簡短的幾句話,再次讓西弗勒斯陷入尷尬。多羅西婭穿的是用他的衣服隨意縫出來的裙子,只能堪堪遮住她的身體。

  西弗勒斯看看莉莉身上漂亮的白色連衣裙,再看看可憐兮兮的多羅西婭,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浮上心頭。


☆、變回....蛋了?

  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西弗勒斯看著自己掌心的多羅西婭,不知為何感到十分的黯然。不是尷尬,而是介乎自卑愧疚等各種負面情緒的黯然。

  黑髮垂到腳裸,大眼睛如出生一般晶瑩剔透,皮膚瑩雪的幾乎透明,儘管只有巴掌大,但也讓人真心喜愛她的可愛。再加上聰慧懂事,貼心乖巧的性格,不論在誰家裡都會得到別人的喜愛,最好的待遇吧!可是跟著他呢?

  他無法給她漂亮的衣服,只能讓她穿著破布縫的裙子,跟他的穿著一樣古怪受人鄙視。他無法給她可口的食物,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能保證三餐裹腹。他無法給她良好的學習環境,只能用自己偷偷從愛琳那兒拿來的基本破爛筆記逼著她背誦。

  況且他的脾氣還不好,經常受到打罵,把氣發在她身上。甚至連帶她出來都難以做到,只能讓她每天待在狹小陰暗的房間裡……

  在西弗勒斯恍神思考這些的時候,莉莉還在繼續跟多羅西婭的談話,或者說——拐帶?

  「佩妮的手可巧了,我家裡娃娃的衣服都是她做的,如果你去了我家,我可以讓佩妮給你做一身好看的裙子。」莉莉說的神采飛揚,仿佛那個做衣服很好看的不是佩妮,而是她。

  多羅西婭卻是皺著眉頭,她覺得莉莉能這樣沒有一點嫉妒誇獎姐姐的優點還是不錯的,可是……拿佩妮的勞動成果隨意許給別人,她就那麼肯定佩妮一定會願意?而且,什麼叫如果去了她家?

  儘管如此,多羅西婭仍是友好的回應,「真的麼?佩妮好厲害啊!」卻有意避開莉莉的主意不談,誇獎起了佩妮的手藝。

  佩妮本來聽到莉莉那麼說還有些不高興,畢竟莉莉拿她的東西出去做人情獲得別人好評,而她這個勞動者卻沒有一句辛苦安慰話語的事已經有很多次了。她知道莉莉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過熱情,可……現在聽到多羅西婭避開莉莉的恩惠轉而誇獎自己,佩妮難得感到十分的羞澀。

  紅著臉,真誠看著多羅西婭,呐呐道,「如果你喜歡,我可以今天回去幫你做了明天帶給你。」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佩妮說的話和莉莉差不多,方式卻不同了。莉莉說的是在多羅西婭跟她回去的前提下,讓佩妮給她做衣服。而佩妮說的卻是回去做好明天給多羅西婭帶來。兩句話乍一聽沒什麼,細細想來滋味是不一樣的。

  「真的麼?那就謝謝佩妮了!」多羅西婭聽到這句話就真的開心了,對佩妮的好感直線上升。覺得這個女孩雖然容貌比不上莉莉,可心思細膩,為人溫和,真正是純善的女孩。

  莉莉不高興的看了佩妮一眼,仿佛在責怪她打斷自己的話,在佩妮消聲後,又繼續自己的講話。

  「還有媽媽做的點心,可好吃了!哦,她一定會喜歡你的。」

  多羅西婭笑的勉強,「呵呵,是麼……」

  「當然!」莉莉大叫,生怕多羅西婭不相信她。「不信你跟我回去看看,不僅是媽媽,街上的鄰居也都非常友好,他們肯定會……」

  莉莉說著玩,面上露出嚮往渴望的顏色,仿佛已經可以想像多羅西婭跟她回去後被眾多「友好」的鄰居圍觀的樣子了。

  多羅西婭皺著眉頭,不置可否。佩妮在一邊死命給莉莉打眼色,她說的太過分了!

  「夠了!」不等佩妮阻止莉莉的喋喋不休,西弗勒斯已經猛的打斷了莉莉的話語。

  三個女生都轉頭看著西弗勒斯,莉莉是疑惑,佩妮是抱歉,多羅西婭是深深地委屈和喜悅。

  西弗勒斯的臉色難看極了,莉莉說的也正是他想的那些。他的手臂崩的緊緊的,皮膚表層的青筋也微微凸起,嘴唇緊咬,面色陰沉。

  頓了幾秒鐘,他深深吸一口氣,拎起多羅西婭背上的帶子直接扔到莉莉懷裡。冰冷的語氣不帶一絲熱氣,「你要是喜歡,就把她帶回去吧!」

  多羅西婭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還沒有因為身體上的疼痛而喊叫,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讓她如臨冰窖的話。

  你要是喜歡,就把她帶回去吧!

  面對這一句話,她還能像上次那句「你以為,你是誰」一樣橫插打渾麼?

  她聽懂了,但她寧願自己沒有聽懂。

  「西弗……勒斯……」她一開口,哪怕僅只一個名字,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落,完全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西弗勒斯看到多羅西婭的樣子心裡一疼,但想到之前的思量仍是把頭撇過,不再看她。

  莉莉卻是沒有注意這些,聽到西弗勒斯的話,她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真的麼?西弗勒斯,你要把她送給我?」

  就算是自己親口說出來,再聽到了「把她送給我」這幾個詞,西弗勒斯還是忍不住暗罵一句「該死」!

  該死的莉莉,為什麼非要重複這句話?

  該死的多羅西婭,為什麼要無聲流淚?

  該死的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沒有能力給她最好的環境而要把她送給別人?

  「有什麼好高興的!」西弗勒斯的語聲冷得幾乎要掉出冰渣。「不過就是一個巴掌大,什麼也不會,偷懶耍滑的小麻煩罷了!」

  他是在對莉莉說,更像是在說服自己。是了,不過就是一個巴掌大的女娃娃,行走都成問題,什麼都要依賴著別人,就算,就算她是第一個全心全意依戀他的生命,就算她為他的人生帶來了短暫的陽光……

  似乎是被西弗勒斯的語氣嚇到,莉莉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頓時呐呐消聲,手中捧著哭的傷心的多羅西婭,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西弗,勒斯,你,你真的,不要我了麼……」多羅西婭泣不成聲,卻仍然抬起頭,固執尋求男孩的答案。

  西弗勒斯轉過頭,堅決不肯再看她一眼。「跟著我,有什麼好……」細微的低語幾不可聞,

  「是。」他重重回答。

  「為什麼?」

  因為我根本沒有照顧你的能力!西弗勒斯心中默默掙扎。他不是什麼純真的孩子,他經歷過很多的苦難打罵,也深深明白,沒有絕對強大的實力,就無法獲得相應的待遇。

  「你對我來說是個麻煩。」

  一句話,多羅西婭再也無法說出什麼。是了,她對西弗勒斯而言不正是個麻煩麼?這麼小,沒有自己行動的能力,什麼都要靠著西弗勒斯。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每天不願意好好學習,總讓西弗勒斯生氣……

  一切,都是因為,她太沒用了!

  如果她有實力,就不會成為西弗勒斯的負擔,哪怕,只有自己行動的能力,他是不是也不會把自己送給別人?

  有那麼一瞬間,多羅西婭只覺得眼前一花,萬事萬物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銀白而柔和的光芒從她身體四射而出,形成一個橢圓包裹著她的身體。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恍惚間她似乎看到自己回到了西弗勒斯懷裡,男孩驚恐而擔憂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熟悉,帶著對她深深的關切。

  只一眼,多羅西婭的黯然已經消失大半,西弗勒斯還是喜歡她的……最後一個念頭散去,多羅西婭徹底陷入昏迷,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後外面發生的情況。

  西弗勒斯愣愣捧著自動飛回自己手中的銀白色光團,看著那光芒逐漸黯淡,最後變回他熟悉的蛋。 突然覺得,這個場景熟悉而又陌生。

  手中的蛋是熟悉的,淡淡的溫度也是熟悉的,可是,他更熟悉的是那個站在他掌心撒嬌賣萌的多羅西婭啊......

  無聲的將蛋放回自己的荷包,西弗勒斯沒有跟傻眼的兩姐妹多說一句話,轉身離開。

  空氣中似乎傳來他冰冷的聲音,「抱歉。多羅西婭,誰都不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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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節操破殼

  一天,兩天,三天……第三天的清晨,當西弗勒斯從睡夢中驚醒,迷糊的揉揉眼睛,淺聲叫到,「多羅西婭,醒醒,時間不早……啊……」

  話到一半,看到枕邊瑩白的蛋才突然意識到,多羅西婭已經不在了……

  無奈的搖搖頭,西弗勒斯歎息一聲,低語呢喃,「怎麼就,改不了了……」

  揉揉僵硬的脖子,西弗勒斯沉默著起了床,將自己上下清理清楚。過程中卻免不了碰到枕邊的蛋,幾番猶豫。他最終順應自己的習慣,輕觸那淡淡的溫度,念了一聲,「多羅西婭,早安。」

  早安,西弗勒斯……沒有熟悉的困頓語聲,西弗勒斯愣了兩秒,將蛋放入自己的荷包。

  親密相觸,她卻太過圓潤,太過安分。

  愛琳托比亞尚未歸來,蜘蛛尾巷的清晨格外寧靜,陰暗的屋子透不進陽光,破舊的傢俱因為他的使用發出「吱吱」的聲音,就如過去幾年一樣。好像什麼也沒少,又好像少了什麼……

  早餐時,西弗勒斯習慣性的將食物分成一大一小,吃完大份,看著盤中餘下的食物,再次沉默。那是留給誰的?

  掃開一切惆悵,西弗勒斯繼續自己每天的學習。坐在床沿,破舊的書本放在膝上,清清嗓子緩緩讀出聲。一頁讀完,愣愣把著手中書本,這個時候,應該是有誰幫他翻頁,然後他順勢問她聽到多少的吧?

  煩躁將書本扔到桌上,西弗勒斯瞪大眼睛,盯著天花板。與多羅西婭相處的種種如電影一般在眼前放映,趕不走,驅不散。

  「有本事,你就在蛋殼裡躲一輩子!」他狠狠斥了一句,翻身起來繼續自己的學習。

  不知從何時開始,有一個巴掌大的小傢伙闖入了他的生活。她渾身□的在他掌心出生,潔白的身子不染一絲汙塵,黑色的大眼睛是他從未有過的清澈純淨,明亮而充滿了生氣。她來歷不明,什麼都不懂,那般乾淨的生命,卻全心全意依賴著他這個卑微讓人厭惡的小怪物。

  她會拉著他的衣角撒嬌,只為讓他放她半日休息。她會用各種甜美的話語誇讚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事,只為讓他心情愉悅帶她出去。她會百般勸告,撒嬌賣萌,只為讓他改變不好的生活習慣——早點睡覺,勤快洗頭。她也會流淚嗚咽,只因為托比亞帶給他的淺淺傷痕……

  而他呢?因為那小傢伙晚上總會自動翻到他枕邊,他努力保持睡姿,一夜不動,只怕一個不慎將她壓到。他變得眼明手快,就是為了在她犯迷糊時拉她一把。他會在吃飯時事先分出小塊,哪怕那點食物不能裹腹,也想留出一點給那小傢伙。他會一改讀書刻苦抓緊的性子,耐心讀誦,只想小傢伙能或多或少聽進些許……

  當初她在,他每日嫌煩,嫌她吵鬧,如今她不在,他卻精神恍惚,惱恨起那所謂「求之不得」的清淨了。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那個小傢伙已經融入他的生活,成為他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後悔麼?或許吧……眼前不禁浮現出三天前自己說出要把她送給莉莉時她的樣子,沉寂的,無聲的落淚,往昔明亮的黑眸刷的一片黯淡。他想,他真的後悔了。

  這是他第二次捨棄她了,第一次是剛出生時,他將她扔在冰天雪地裡……再給他一次機會,不會再有第三次了。

  西弗勒斯將荷包裡的蛋取出,放在掌心。大概因為貼身放著,蛋殼表面的溫度有所升高。掌心處溫暖圓滑,很是舒服,就如那個女娃娃帶給他的感覺一樣。

  「多羅西婭……」西弗勒斯對著掌心的蛋,沉靜的語氣半是複雜半是無奈。

  手中沒有一點動靜。又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沉聲開口,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低迷而悔恨,「抱歉,我不該因為自己的主觀想法就想要把你送出去……還有,我只說這一次,現在不出來,以後就都不要出來了!」

  大概是他那惡狠狠的威脅起了作用,西弗勒斯掌心處傳來清晰的灼熱。柔和的銀芒從蛋殼表層四射而出,緩緩旋轉著升起,形成一個橢圓的銀色光團。古老的花紋浮現在表面,神秘而華貴,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西弗勒斯,你又欺負我!」

  熟悉的嗓音透著濃濃的嬌憨和指控,軟軟糯糯,一直甜到他心坎裡。

  西弗勒斯嘴角上揚勾起深刻的弧度,三天來的陰鬱惆悵全都消失不見,餘下的,只有深入心底的喜悅和無奈。

  早知道這樣有效,他何必死撐三天惆悵呢?

  「我想你那尚未發育完成的大腦顯然沒有完全弄懂什麼叫欺負,還不快點出來,否則我不介意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欺負!」

  好吧,他就是這樣,多羅西婭聽不到時他可以道歉,可以默默想念悔恨,但當著女孩的面,他卻依然彆扭的不肯說什麼動聽的話。

  而多羅西婭?悲催的她就吃這一套。

  「哦……」沉悶的回答攜帶三分委屈五分喜悅。

  但聽「啪」的一聲,蛋殼碎裂,銀光也逐漸減弱,女孩身體的全貌慢慢在西弗勒斯眼前展現。

  長髮垂至腳裸,黑眸閃耀星芒,嬰兒肥的小臉依舊,身體……西弗勒斯伸手接住多羅西婭的身體,不自在的撇過頭,身體如出生一樣不攜寸縷「乾淨」的厲害。

  手中滑膩的肌膚讓西弗勒斯耳根一紅,儘管剛才只一眼,但他貌似看到多羅西婭,額,長高了一點,變瘦了一點,腿長了一點,皮膚更滑了一點……(最後那個是看嗎啊喂!)

  「西弗勒斯,我變醜了麼?」

  疑惑的語音帶著怨氣傳來,西弗勒斯無語回答,「沒有。」心裡卻想,小丫頭長大了不成,還知道關注自己容貌了?咦,剛才掉了一點,好像更漂亮了……

  「那你怎麼不看我?」有點委屈。

  西弗勒斯好像感覺到掌心一沉,那小丫頭竟然重重踩了他一腳,可惜還是跟撓癢癢似的,沒感覺。

  「如果三天的蛋內生活沒有使你完全變成一個白癡,你就應該知道,你現在的情況!」西弗勒斯義正言辭。

  「什麼情況?」繼續發傻,多羅西婭撓撓頭,「你已經知道了?」她還沒告訴他呢!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氣,默默告訴自己,蛋殼裡缺氧暫時把小丫頭變笨了,他不要跟一個大腦缺氧的傢伙計較。咬牙切齒,「你沒穿衣服——」

  多羅西婭:……「啊——」尖叫聲起,一如既往的高亢。兩秒鐘消音,「反正你也看過不止一次了。」怎麼還那麼不淡定呢?

  這是在,鄙視他?

  西弗勒斯嘴角微抽,這丫頭是回來氣死他的對吧!好吧,她說的沒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他要習慣,習慣!

  轉頭,儘量忽略看到女孩身體的窘迫,西弗勒斯眯起眼,覺得自己得好好跟這小傢伙算算帳。人沒長大多少,膽子倒肥了,居然還敢不聲不響的跑到殼裡躲三天?有本事躲,有本事就別出來啊!

  面對西弗勒斯的目光,多羅西婭不安的側側身體,用黑色長髮擋住關鍵部位。然後突然想起一個事情。急切問到,「等等,西弗勒斯,你剛剛說過了三天?今天幾號?」

  怎麼突然跳到這個上面去了?西弗勒斯有些僵硬不解,想了一會兒,皺著眉頭到,「好像是一月十一號……」

  「什麼!」多羅西婭大呼,聲音裡掩不住的失望和驚訝,「那不是錯過了……」

  「什麼錯過了?」西弗勒斯不解,他不記得跟多羅西婭有什麼約定吧。

  多羅西婭頗為煩惱,「我還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它怎麼就過去了呢!該死的!」

  該死的!什麼讓這個小傢伙這麼激動,她難道不知道她現在光溜溜的一激動頭髮飛到後面去露出......了!該死!


☆、新能力

  西弗勒斯皺皺眉頭,看她這沒頭沒尾的懊惱樣子,也不知是真錯過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或者說,她是想通過這樣的打岔把自己這三天的怪異忽悠過去?

  想到這兒,西弗勒斯拍拍多羅西婭的小腦袋,「錯過什麼跟我沒關係,你先說說,三天前你為什麼突然就……變回蛋了?」

  回想剛才自己一道歉這傢伙就破殼而出,西弗勒斯臉色有些不好看,「是因為你不想跟莉莉走所以才躲回去的?」那也不對啊,他明明當時就把她帶回來了,為什麼一定要待三天?

  一聽西弗勒斯的話,多羅西婭連忙搖頭擺手,生怕男孩誤會了自己。「不是,我才不是自己進去躲起來的。」雖然她是有躲起來不讓西弗勒斯把她送走的想法,但她更多的還是想要變強的信念。

  「說清楚!」西弗勒斯硬聲道,他可不希望下次這小傢伙再因為什麼躲進蛋殼裡又讓他……

  多羅西婭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兩圈,嘴角勾起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抬起頭,一門正經。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當時你要把我送給,送給莉莉,我特別想哭……」說到這兒,回想起當時的心情,多羅西婭又帶了哭腔。

  西弗勒斯悔恨的咬咬下唇,低沉的語聲滿滿都是堅決,「不會再有下次了。」

  下次?誰知道呢?這可已經是第二次了!多羅西婭瞥了男孩一眼,仿佛毫無心裡陰影,含笑點頭,「嗯。」

  見多羅西婭點頭,西弗勒斯反而沒了笑容,若是真正相信,她不會是這樣的反應。他覺得,經過這次的事,他的小傢伙好像一下長大了。

  「然後呢?」他繼續追問。放下那個話題不提。

  「然後?」多羅西婭恢復了常態,「然後我感覺一股暖流從胸口流向全身,尤其是背部,熱的像要燒起來了。我看到我被一圈光團包起來,想要叫你,但怎麼也發不出一絲聲音,再然後,就像睡著了,醒來,就聽到你在跟我說話……」

  是這樣……西弗勒斯陷入沉思,也就是說變回蛋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那麼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下次。說到底,還是沒弄清楚,這小傢伙到底是什麼物種。如果,去了霍格華茲說不定就能……想到這兒,西弗勒斯對那個神秘的學校又多了幾分嚮往。

  看著男孩思考自己的東西不再看自己,多羅西婭有些不高興,她不喜歡被他忽視,一直不喜歡,現在更不喜歡!抿抿嘴角勾起,多羅西婭笑的純真。

  高叫一聲,「西弗勒斯——你看——」隨後在男孩尚未回過神的時候從他掌心一躍而下。

  西弗勒斯傻傻的看著那小小的身影從他掌心落下,三天的疏忽一時的思考讓他有些腦袋短路,無法及時像以前那樣把她救起。

  她的長髮因下落向上飄起,嘴角卻帶著淺笑,自信非常。

  在西弗勒斯意識到多羅西婭的處境想要伸手拉她時,那小身影已經接近地面了。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不忍看她的慘狀。

  正是在心裡埋怨自己沒用不能保護好小傢伙時,卻聽得多羅西婭清脆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響徹自己耳邊。

  耳邊?

  「咯咯咯,西弗勒斯,你看啊——」

  西弗勒斯猛然睜開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眼前的奇藝場景。

  多長髮向後披散,嘴角含笑,黑的發亮的大眼睛彎成一輪月牙,肌膚瑩白如雪,看起來完好無損。可是——她是漂浮在空中的!

  「多,多羅西婭?」向來鎮定冷靜的他聲音居然有了一些顫抖。

  「嗯嗯,怎麼樣?」沉浸在顯擺和喜悅中的多羅西婭並沒有發現西弗勒斯的不對勁,得意在在空中轉了幾個圈,黑髮隨著她的轉動飛舞,形成格外美好的風景。

  西弗勒斯到底心智不與常人相同,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冷靜。一張小臉陰沉的厲害,額角青筋爆起,再看某個不知好歹的傢伙還在那裡洋洋自得,一腔怒火更是燒的嚴重。冷聲命令到,「下來!」

  他生氣了?多羅西婭身體一顫,轉念就想到了原因,頓時苦了臉,乖乖降落到一邊的書桌上。低頭,偷看男孩的臉色。她怎麼就腦子一時不清醒做了那事呢?前三天的帳都還沒算清,這下估計得死的更慘。

  看到多羅西婭乖乖落下,西弗勒斯臉色稍緩,但目光仍然緊緊鎖在女孩身上,像刀子一般將她切割到底。

  「看來我對你的大腦能具有正常人的思維還抱有一點點指望是極端錯誤的,多羅西婭!」

  一句話,多羅西婭沒骨氣的縮了縮脖子,為什麼她覺得西弗勒斯罵她的語句越來越長了,而且越來越……聽不太懂了?好吧,原諒她那比正常人小無數倍的腦袋根本無法理解男孩越來越經典的句子,於是多羅西婭嘀咕了一聲,「我的大腦本來就不能跟正常人比嘛……」

  西弗勒斯:……他有種拂額的衝動,頓時哭笑不得,對於多羅西婭的大腦構造,他只能說徹底絕望了。不過被她這麼一打岔,西弗勒斯的怒火倒又散了一半。

  「哼!」冷哼一聲,西弗勒斯充分表現出自己的不高興。

  多羅西婭瞬間消音,就算憑藉她那比正常人小無數倍的小腦袋,也知道,這個時候就要自己主動道歉然後把這事跨過去了。

  技術純熟的把手背到後面,狠狠掐了下。

  真疼!完了,忘了她這次沒穿衣服,不該掐這麼重的……

  順著那一掐的疼痛,多羅西婭眼眶一紅,淚珠子啪噠啪噠就往下落。然後抬頭看著男孩,小模樣真叫個楚楚動人。

  「嗚嗚,西弗勒斯,我,我錯了……」

  「錯哪兒了?」西弗勒斯很淡定,但多羅西婭還是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心疼。心知,自己這次又安全了。

  「我不該只想著快點把新能力展示給你看,就那樣跳下去,讓你擔心了……」別說,她這話說的還算比較有技巧的。你說她為什麼神經病的往下跳啊?那是為了快點向你展示她的新能力,所以腦子一時短路了。

  這麼一說,在男孩那兒,罪責就減輕了一半。瞧,她多在乎他啊!在乎的連自己的安危都放下了!

  西弗勒斯搖搖頭,她就這時候聰明。每次都是這樣,勇於認錯,死不悔改!還得以後慢慢調。教啊!西弗勒斯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看到小傢伙哭自己心軟了的。

  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子,西弗勒斯保持面上的淡然,「下次,記得下手輕點。」

  哈?多羅西婭歪著頭,啥米意思?

  西弗勒斯一本正經,「別掐那麼重,當心紫了可不是我疼。」 他最多就心疼。

  多羅西婭:……「呵呵呵……」他就不能笨一點麼?該死的!

  「你剛剛,怎麼做到的?」西弗勒斯猶豫許久,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多羅西婭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三天背後像燒著了一樣,醒過來就有了。」

  「有,有什麼?」

  「翅膀啊!」多羅西婭看看後面,尷尬的笑笑,「貌似看不到。不過,你可以摸到。」

  摸?西弗勒斯伸出手順著女孩背部的輪廓果然觸到一層薄薄的像水一般的溫暖質體,還隱隱能感覺到裡面與心跳一致的脈搏。

  好像,有點意思。

  西弗勒斯收回手,黑眸中透出難得的歡喜和好奇。看著這樣的他,多羅西婭莫名的感到滿足,心思一動,想起件事來。

  「西弗勒斯,你不是想知道我說錯過什麼了麼?」

  聽到女孩的問話,西弗勒斯一愣,點頭,「什麼?」

  多羅西婭後退兩步,巧笑嫣然,「你下來一點,再下來一點……對。」看到男孩的頭低到與自己平齊,多羅西婭繼續道,「再靠近點,靠近點……」

  西弗勒斯不知這小丫頭到底是賣的什麼關子,只得一一照做。卻不想——


☆、強吻 +勸解(已修)

  「靠近點,再靠近點……對,就是這樣……」

  小傢伙的聲音嬌嬌軟軟,仿佛帶著神奇的魔力讓他不自覺的聽從,一點一點靠近,再靠近。

  多羅西婭那小小的身體一點一點在他眼中放大,清晰,西弗勒斯突然想起——她還沒穿衣服……猛然頓住。

  此時,他的臉與她身體的距離,不到一釐米。再怎麼想要挪開眼睛,也不可避免的輕易窺見小女孩身體的全貌。

  該死的!她真的是個女孩麼!

  「多羅西婭,你究竟要……唔?」

  西弗勒斯的雙眼瞬間瞪大,他明明只是想問問這個小傢伙究竟想幹什麼,可是為什麼……他唇間感覺到的那個小小的,軟軟的,帶著點點濕潤的東西是……

  「唔——是甜的呐!」

  熟悉的語聲帶著絲絲好奇與調皮,西弗勒斯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那個香軟濕潤的小東西已經放開了自己的唇,退到後面,含笑好奇。而他,卻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美妙觸感中不可自拔。

  就這麼一回神的瞬間,西弗勒斯只覺得血氣上湧,一張蒼白的小臉紅個了徹底。全身僵硬的站在那裡,眼前就是那不知死活的小傢伙。他努力想要狠狠瞪她,卻怎麼也拿不出平時的氣勢。

  如果說,剛剛他唇間那個香軟的一團是她的唇,那麼也就是說,他,西弗勒斯斯內普——被一個巴掌大的女娃娃強吻了!

  而且還是自己湊過去的……

  「你,為什麼……」

  多羅西婭看著往昔冷漠矜持的西弗勒斯因為自己的一個小小舉動變成了這樣,好奇之餘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生日快樂,西弗勒斯!」儘管如此,多羅西婭還是認真的說出了自己早就想說出的話語。

  聽到多羅西婭的話,西弗勒斯一愣,不明所以,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啊!難道是她的?可是,也不對吧。

  他皺皺眉頭,努力讓自己忘記剛才多羅西婭的舉動。「今天……」

  「我知道不是今天,」多羅西婭頗為無奈,「那天愛琳在樓梯口把你攔著說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本來想用剩下的時間準備一份禮物,可誰知道那天下午會……再醒來就是今天了。」

  聽到這個地方,西弗勒斯心中一暖,沒有想到,連自己都忽略的地方,這個小傢伙竟然記得那麼清楚,而且完全記在心裡,盡力實行。他聯想到那天的情景。

  小傢伙在他衣領裡一言不發,他怕她出事,關切相問。她卻無名對他發火,當時她說的什麼來著?

  「你都不告訴我!」不告訴她的,原來是指生日這件事啊。

  西弗勒斯看著低頭不知所措的女孩,黑眸中泛起從未有過的溫柔。「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太久沒有人放在心裡,就連我自己也忘了。」

  「啊?什麼?」多羅西婭不明白他突然說的這句話的意思,疑惑的抬起頭。

  「沒什麼。」有些話說一次,他記在心裡就夠了,用不著再三強調。

  感動是一回事,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賬得討回來。

  「你給我的生日禮物,就是剛才那個?」說到剛才那個人舉動,西弗勒斯還是有點不自然。

  「嗯……」多羅西婭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我也不知道能送你什麼。然後那天在外面看到,看到……」

  「看到什麼?」

  多羅西婭一跺腳,有點小害羞,「就是看到一個姐姐這樣了一個哥哥,然後那個哥哥很高興的抱著她說這是他收到最好的禮物。」

  西弗勒斯:……深呼吸,不能跟這個剛出生不就不懂事的傢伙計較。「所以你就那麼做了?」

  多羅西婭有點委屈,「是啊,我也想送最好的禮物給你嘛——」她可是真委屈,明明只是想送他一個禮物,為什麼他看起來還那麼不高興?「你要不喜歡,我就……」

  眼看著這眼淚又要落下,西弗勒斯無奈的揉揉她的小腦袋,柔聲道,「沒有,我很喜歡。」

  「真的?」

  「真的。」還是有點彆扭。

  「那是你收到最好的禮物嗎?」得到男孩的答應,多羅西婭高興了。卻還是步步緊逼。

  西弗勒斯歎息一聲,「是。」除了她和愛琳也沒有人記得他的生日,對愛琳來說托比亞最重要,剩下的,就是只有這個小傢伙了。其實,她的到來不就是他收到最好的禮物麼?

  「呵呵呵。」多羅西婭笑的開懷,張開透明雙翅飛到男孩面前與他平齊的地方。輕巧而快速的又一次碰了碰他的唇尖,「既然你喜歡那就每天一次好了。」

  每天一次?西弗勒斯惡狠狠的瞪了某個得意忘形的小傢伙一眼,卻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挺喜歡這個舉動的。就像,他無數次在外面看見的那些親密的家人不也是這樣做的?

  不過——「除了我,不許對別人做。」這麼個小傻子,萬一不懂事給外人占了便宜怎麼辦?西弗勒斯對這一點深表擔心。

  「哦。」多羅西婭愣愣的點頭,雖然不明白男孩為什麼要強調這些,但根據她這麼久對西弗勒斯的瞭解,兩人的智商是不能比的,所以她只要聽他的就可以了。反正她也不打算這樣對待別人,只要有西弗勒斯,就夠了。

  得到多羅西婭的保證,西弗勒斯滿意了,點點頭,心靜了,看書學習的勁頭又回來了。隨意招呼了女孩一句,西弗勒斯拿起桌上的書本就不再管她了。

  只留下可憐的多羅西婭,想要打擾又不忍心,只有喪氣的飛到他膝上,自覺聽他念書,為他翻頁。

  至此,蜘蛛尾巷的氣氛又回到了三天前的溫馨和諧。

  又過了幾天——

  「我不去。」堅定的語聲來自滿臉不高興的多羅西婭。

  「為什麼?」西弗勒斯想到自己那天在答應莉莉把多羅西婭送給她後卻因為多羅西婭變回蛋言而無信,就忍不住感到不舒服。

  這幾天莉莉總是纏著他向她講述魔法界的事,如果在以前他自然是無比樂意,可現在——他卻是不當心多羅西婭一個人在家。這小傢伙有了自由的行動能力,誰知道她會不會獨自跑出去?比起莉莉,到底還是多羅西婭更為重要。只是這麼一來,死纏爛打的莉莉在西弗勒斯眼裡就沒有那麼美好了。

  多羅西婭看了男孩一眼,「我不想去……」與西弗勒斯相同,她對那天的事也耿耿於懷。怎麼也忘不了那天自己被他送給莉莉,站在她手上哭的時候心裡是怎樣的難過。

  「我說過,不會再把你送給別人。」不一會兒,西弗勒斯就找到了問題的根源。莉莉更是不可能。

  多羅西婭輕哼一聲,不信。

  「不想看見莉莉,也不想看見佩妮?她可是熬夜給你做了很多衣服。」威逼利誘,他不會吝惜任何有效方法。

  佩妮?多羅西婭想起那天那個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著妹妹而無可奈何的女孩,點點頭。「好吧,正好我也有話要跟她說。」

  在家裡鬧了一會兒,他們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明顯就在莉莉姐妹二人之後。

  「西弗勒斯,你來了——」看到西弗勒斯到來,莉莉一下子就沖到了他身前,熱情如火。

  「你好,莉莉。」多羅西婭從西弗勒斯肩頭飛出,率先跟莉莉打招呼。早知道,這個紅發的女孩這麼纏著她家西弗勒斯,她前幾天就不該心理陰影拒絕和西弗勒斯一起了!

  「你好,多羅西婭。」莉莉看到多羅西婭有些驚喜,「嗨,你可不知道,這幾天西弗勒斯總是因為擔心你早早就要回去,今天你來了,我們也可以多玩一會了!」

  一句話,多羅西婭不高興了。合著她盼她來就是為了她家西弗勒斯多留一會兒啊!小女孩脾氣一上來,多羅西婭不想理這個討厭的女孩了,拍拍翅膀,向佩妮飛去。

  莉莉看著跨過她飛向佩妮的多羅西婭小嘴一撇,碧綠的眼眸迅速蒙上一層薄霧,水汽升騰,像只被捨棄的小貓一般可人。「西弗勒斯,多羅西婭她好像不喜歡我……」

  說的沒錯,多羅西婭的確不喜歡你。西弗勒斯心裡暗暗想著,覺得面前的小女巫也沒有那麼可愛了。相比來看,他覺得多羅西婭的這種樣子更能讓他升起說不明的憐惜。

  「對於您的這種誤解我感到非常抱歉,伊萬斯小姐。」西弗勒斯不動聲色的退後兩步。與這位小姐拉開距離。

  在莉莉的分量持續下降後,再次面對這個自己關注許久的小女巫,西弗勒斯沒有了想像中的拘謹和自卑,反而顯得不卑不亢,將骨子裡的冷然和十多年黑暗生活下養成的傲骨強硬表現得淋漓盡致。儘管現在他還小,沒有很多閱歷,但對付這幾個小女孩是絕對夠了。

  「小傢伙剛剛出生不久,還不懂事,如果她有什麼不當的舉動讓您煩惱了。回去後,我自會好好□。」言下之意,他家多羅西婭才出生不久不懂事,做的什麼舉動讓你誤會了請不要在意。可同時,也在說,你這麼大個人了還跟一個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傢伙計較實在是……

  西弗勒斯一番話說的是極妙的,可是他卻忘了一點。他面對的不是跟他一樣早慧的貴族小姐,而是生活在父母疼愛下的小獅子莉莉,她哪裡能聽懂西弗勒斯的言下之意?

  此時,伊萬斯瞪著眼睛,無辜而崇拜的看著西弗勒斯。她只覺得今天的西弗勒斯帥極了。明明只是黑色的舊衣服,穿在他身上仿佛也變成了貴重的禮服。

  這樣的氣度,她只在宴會上看到那些貴族紳士才有。伊萬斯小姐完全忘記自己先前還因為男孩的外表而輕視目中無人甚至鄙視他的身世了。

  「是這樣麼?」莉莉眼中的霧氣瞬間消失不見,晶亮的雙眸緊緊盯著這樣的西弗勒斯,「你能再給我講講巫師界麼?我可真怕到時候做錯了什麼?」

  聽到莉莉提起巫師,西弗勒斯冷意稍退,看了一眼那邊與佩妮聊的開心的多羅西婭,輕輕點頭。「樂意效勞。」

  莉莉馬上變得快活極了,「上次我們說到魔杖對嗎?你說……」

  樹下,多羅西婭坐在佩妮膝上,吃著她帶來的點心,時不時看看遠處聊的很歡的莉莉西弗勒斯,皺皺眉頭,嘟著嘴,滿臉不自在。

  佩妮好笑的看著多羅西婭的小模樣,細心的幫她拭去裙子上點心屑,「怎麼不高興?想知道他們再說什麼?」

  多羅西婭放下吃食,看著佩妮認真的回答,「我已經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西弗勒斯不會瞞她任何事,就算西弗勒斯不告訴她,看著莉莉興致勃勃的問西弗勒斯漫不經心的答,也知道他們在講什麼了。

  「哦?」

  多羅西婭看著驚訝的佩妮,笑的天真無邪。「我猜,應該是莉莉在向西弗勒斯請教巫師界的事吧。昨天西弗勒斯已經跟我說過了。」

  聽到多羅西婭的話,佩妮眼中有些黯淡。巫師?她恐怕一輩子都無法接觸到那個神秘的世界了。她情不自禁的看看自己的妹妹,美麗的外表,父母的寵愛,嬌人的智商,她從以前就比不過她。

  到了現在,她又多了一項,她是個巫師!如果說在知道莉莉是巫師前她還有一拼之心,到了現在,就只有無奈的羡慕嫉妒了。

  多羅西婭看著瞬間黯然的佩妮,眸間微閃。對於佩妮的心情她還是能夠理解些許的。「其實你用不著這樣,佩妮。」

  「……嗯?」佩妮疑惑的看著多羅西婭,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巫師只是比一般人多了一點特殊能力,但從根本來看,他們和一般人也沒什麼兩樣。」多羅西婭說的認真,換來的卻是佩妮的苦笑。

  「你看到莉莉那天的舉動了麼?那朵花在她手裡一開一合,很有趣對不對?可惜,」她眼中盛滿了失望,「我做不到。」上帝給了她知道那個世界的機會,卻阻斷了她通往那個世界唯一途徑,這比完全不知道更殘忍。

  「但她能做到的也只有一個那樣而已。」

  「不僅是這樣,他們還可以騎在掃帚上飛行,還有神奇的魔法和魔藥。」佩妮表現得十分嚮往。

  多羅西婭皺皺眉頭,飛到半空中,使自己不用仰望佩妮。「可是你們也有飛機啊,那不是比騎掃帚更舒適且快速?還有魔法,再厲害的黑魔法也不過與人類的時候子彈一個等級。至於魔藥——」

  說到魔藥多羅西婭頓了一下,看看遠處的西弗勒斯,確定他不會突然過來聽到。她可是知道,西弗勒斯對魔藥有多麼執著。「至於魔藥,也只能治癒一般的疾病,並不能起死回生。人類的醫院可以做到的不比魔藥少。」

  聽到多羅西婭的言論,佩妮褐色的雙眸中有了幾分動搖,「可是……巫師終究還是比一般人多了一種能力啊……」

  「佩妮!」多羅西婭突然變得格外嚴肅,她的語氣甚至讓人忽略了她那小小的體型。「我們可以換個角度來看,你無法成為百里無一的巫師,到你可以做到萬里挑一的優秀!」

  萬里挑一的優秀?佩妮驚訝的瞪大了眼,仿佛無法接受多羅西婭這個對她來說很遙遠的話語。就算她現在的思想無法想的那麼深遠,可是,「百里」和「萬里」的區別她還是知道的。如果莉莉是百里無一的巫師,那麼,她做到萬里挑一的優秀不也是一樣的嗎?

  想到這兒,佩妮笑了,「謝謝你多羅西婭,你說的沒錯」

  「我會努力做到那萬里挑一的時候優秀的!」

  「是努力?」多羅西婭挑挑眉,瞬間黯然又變回了那個純真不懂事的小女孩,她自己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會說出那番話,不過,管他呢!有用就行。「應該是一定才對!我相信你!」

  「嗯,是的,一定!」

  古樹下,褐發女孩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自信的魅力讓她那平凡的容貌也變得格外生動,美的炫目。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西弗勒斯已經十一歲,到了入學的年齡。

  佩妮與多羅西婭的關係實在是一日千里,好到讓西弗勒斯都要嫉妒的地步。而同時,佩妮的優秀也讓西弗勒斯不得不放下作為巫師的自傲,真心欣賞學習她的優點。

  至於西弗勒斯和多羅西婭,除了中間的莉莉總會讓多羅西婭心裡不爽跟男孩鬧彆扭之外,大部分時候兩人的相處基本是一個撒嬌一個無奈而寵溺。而莉莉,一如既往的熱情,讓人無法拒絕。

  唯一稱得上波折的大概就是托比亞的死亡。因為酗酒,賭博,又刻意躲避愛琳。因此當愛琳不知多少次找到他時,小巷子裡只剩下他的屍體。

  托比亞的死亡對愛琳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使她一度昏迷失去活下去的勇氣,但為了西弗勒斯還是苦苦支撐。而對西弗勒斯而言,沒有了托比亞,他的生活明顯要好很多。

  不管怎麼說,當貓頭鷹敲響斯內普家的窗時,就預示著,新的生活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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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召喚

  「向上三塊……橫移三塊……」愛琳用平淡的的語氣向身邊的西弗勒斯敘述進入對角巷的方法,「然後用你的魔杖敲打牆壁三次。」

  說完,愛琳用那根與她的袍子一樣破舊的魔杖敲擊牆壁三次。在西弗勒斯驚歎的目光中,她觸到的那塊磚開始振動,中間部分在劇烈的蠕動著,一個小洞出現了,並且越變越大在一秒鐘之後形成一個足以使他們穿過的拱門。這座拱門通向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街道,這條街道彎彎曲曲地向前延伸直到看不見為止。

  眼前的一切使西弗勒斯感到驚奇無比,他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的更多,又故意保持面上的平靜,抑制自己想要過去看仔細的衝動。

  今天的愛琳顯得格外不同尋常。她仿佛忘記了這麼多年所表現出的卑微懦弱,變得冷漠矜持,一雙黑色的雙眸盛滿了對萬物的漠然。

  縱然她的衣服依舊殘破,兩頰凹陷,膚色臘黃。可西弗勒斯卻能感覺到她的不同。

  是了,就算她為了愛情遠離巫師的一切,也無法改變她生長在這個世界,有著古老貴族的血脈。

  擁擠的人流將愛琳和西弗勒斯的距離拉的有些遠,而如今的愛琳顯然不會想到她應該牽著兒子走。看准這個時機,一直藏在西弗勒斯衣領中的多羅西婭終於敢微微撥開男孩的頭髮,冒個頭了。

  「西弗勒斯……」

  細細的聲音沒有受到周圍嘈雜環境的影響直接傳入他的耳中,想都不用想,西弗勒斯就知道是某個不安分的小傢伙了。「嗯。」

  鑒於他今天心情不錯,西弗勒斯很乾脆的應聲。儘管不能讓多羅西婭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身邊有些遺憾,不過能這樣已經不錯了。至少,他們貼的很近很近。

  「我什麼時候能出來……好熱--」新環境的驚奇過去,多羅西婭一如既往的向男孩抱怨著各種問題。

  「回家後,多羅西婭,不要忘了今天是你自己非要重複跟來的。」西弗勒斯壓低自己的聲音與多羅西婭小聲交談,不時還要看看愛琳的背影,以免自己跟丟。

  多羅西婭有點喪氣,「好吧。」

  與多羅西婭間的小小插曲不能影響西弗勒斯的好心情,可是在從古靈閣取完錢後,或者說接觸到現實的殘酷後,西弗勒斯就明顯沒有了初入的單純喜悅。

  堪堪裝滿口袋麼錢幣,二手的舊袍子和書本,行人若有若無的鄙視,讓這個有著強烈自尊的男孩受到極大的打擊。

  埋藏許久的自卑憤恨再次佔據了他的身心,讓他臉上再找不出一絲笑意。

  即使是嚮往多年的巫師界,也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美好。最終,還是實力和財富最為重要。

  愛琳沒能陪他走完所有的路程,或許是她太過虛弱,也或許是她不想在這個充滿魔法氣息的地方久留。總之,在陪西弗勒斯買完校服後,愛琳告訴了西弗勒斯接下來要去買東西的路線,自己一人率先離開。

  這很好,不是嗎?西弗勒斯表示,他一點也不介意,一點也不。

  獨自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西弗勒斯微微低下頭,儘量讓自己不要去看,也不要去聽。他怕自己一抬頭,就會看到別人鄙視的目光,再次刺傷他那不多的自尊。

  陽光撒在身上也那麼冰涼,他可以憑藉自己特有的能力藐視那些光鮮的普通人,但在這個地方,他才深刻意識到自己的平凡和卑微。

  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多羅西婭感受到了男孩身上的低氣壓,叫了他幾聲他卻不應,擔憂的同時也只能無力。她知道他的心結在哪裡,卻無法幫助他解除心結。她能做到的,只有默默貼近他的皮膚,用自己的存在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

  「多羅西婭,你變重了。」這是西弗勒斯沉默許久後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那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了。」多羅西婭會心一笑,毫不介意他的話語。對她來說,只要西弗勒斯開心,說什麼都是無所謂的。他對她沒有惡意。「你剛剛怎麼那麼久都不理我。」

  「想點小事兒。」平靜的語氣仿佛不帶一點別的情感。

  「想什麼?例如,」多羅西婭看看遠方某個眼熟的女孩,「伊萬斯小姐又來了?」

  伊萬斯小姐?西弗勒斯看著從遠處高聲叫著他的名字跑來的紅發女孩,皺了皺眉頭。

  「她旁邊的應該是學校的某個教授。」

  伴隨著莉莉撲向西弗勒斯的同時,跟隨她的高挑嚴肅的女巫也站在了他面前。

  「西弗勒斯,你在這兒。」紅發,碧眸,莉莉看起來一如既往的熱情。

  多羅西婭聰明的把自己藏好,西弗勒斯拘謹的向女巫問好,「您好,教授。」

  莉莉回過神,放下見到西弗勒斯的喜悅,向身邊的女士說,「麥格教授,這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可以帶我去買剩下的東西。」

  麥格點點頭,對西弗勒斯友好笑笑。「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斯內普同學了。」麥格理所當然的認為莉莉和西弗勒斯非常熟悉,卻沒有想到,西弗勒斯根本不願意帶著這位可愛的小女巫去購物。

  「好的,麥格教授。」西弗勒斯在心裡罵了沒腦子的莉莉幾句,告別麥格,帶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莉莉向奧利凡德魔杖店走去。他只剩下魔杖了。

  至於莉莉?抱歉,他沒工夫管她那麼多。

  「西弗勒斯,多羅西婭沒跟你一起嗎?」莉莉的聲音裡是掩不住的興奮。

  西弗勒斯聽完難得看了莉莉一眼,「她可不是會安分待在家裡的人。」言下之意,多羅西婭當然跟來了

  「噢……」莉莉沒有反應,「她只會在你面前安分,西弗勒斯。」說著,她適宜表現出幾分憤憤不平。不只是在不平多羅西婭的差別對待還是別的。

  「她一定是個格蘭芬多!」多羅西婭在西弗勒斯耳邊惡狠狠的說,好吧,她承認她就是無法喜歡這個西弗勒斯曾經想把自己送給她的女孩。「討厭的獅子……」

  嘴角微勾,西弗勒斯輕輕嗯了一聲,「希望你不會和她一樣!」莉莉說的正好相反,多羅西婭只敢對他不安分,碰到外人就不行了。這小傢伙,可精得很。

  不過,那感覺也不錯!他終究是不同的。

  多羅西婭在領子裡狠狠擰了男孩一把, 「我跟她一樣,你會不要我嗎?」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她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不得不說,這是被西弗勒斯寵出來的。

  「那也說不定。」西弗勒斯漫不經心的回答,看著眼前搖搖欲墜的小店,轉頭對莉莉說,「奧利凡德魔杖店,就是這兒了。我們進去吧。」

  「好的。」莉莉抬頭給了西弗勒斯一個笑容,燦爛如五月陽光。在這破舊的小店門前,真是難得的好風景。直直晃花了剛從店中出來的某個小男孩的眼。

  「她可真漂亮!」頭髮亂的像鳥巢一樣的男孩這麼想著。傻傻的看著他們進入店子,心中對那個穿著二手袍子的男孩升起說不明的嫉妒。就他那樣,憑什麼可以待在這個女孩身邊,得到她的青睞?

  「我們會再見的!」

  奧利凡德魔杖店內--

  「下午好!又來了兩位小顧客--噢,我瞧瞧,這位小紳士,如果我的記性沒有問題的話,你的母親應該是愛琳·普林斯對嗎?」

  看到西弗勒斯和莉莉的到來,奧利凡德表現得極為興奮。他甚至一會兒就認出了西弗勒斯的來歷,這讓他感到好奇。

  「是的,先生。」西弗勒斯有些拘謹。

  「沒錯,我還記得清楚。」奧利凡德面上露出懷念的神色,「十一又四分之一長,桃花心木,她來挑魔杖的樣子我還歷歷在目……」

  「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西弗勒斯打斷了奧利凡德的喋喋不休,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得到了屬於自己的魔杖了。

  奧利凡德輕柔的笑笑,「好的,你們誰先來?」

  莉莉後退一步,對店主那雙銀色泛光的雙眸有些害怕,「西弗勒斯,你先吧,我看看。」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那就我先吧。」

  奧利凡德拿出一根長的帶有銀色標記的尺子,問到,"你哪一隻手用來拿手杖?"

  「右手,先生。」

  "伸出你的手臂,像這樣。"他從西弗勒斯的肩一直量到手指尖,再從腕關節到肘關節,肩膀到地面,膝蓋到腋窩,以及整個頭部。

  他一邊量,一邊說著什麼,但西弗勒斯卻沒有用心聽。

  當西弗勒斯從魔杖的喜悅中恢復尋常一半冷靜時,奧利凡德已經取出了一個盒子。「來,試試這個,你叫什麼?」

  「西弗勒斯斯內普。」他答到。多羅西婭從他領子裡微微探頭,不想錯過這難得一幕。

  「好吧,斯內普先生,試試這個,柏木,九英寸,龍的心腱。」

  西弗勒斯略帶激動的接過魔杖,一道火光從魔杖頂端射出,燒燃了不遠處的紙盒。

  「看來不是這個。」奧利凡德拿出另一隻魔杖,遞給西弗勒斯,「再試試這個,十又二分之一英寸,冬青木。」

  結果是,依然不行。

  一連試了十幾枝,西弗勒斯終於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長,樺木,蛇的神經。

  輪到莉莉了,西弗勒斯站到一邊,回味剛才拿到魔杖的感覺。突然,他衣領中的多羅西婭卻莫名的開口了。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細小的聲音直直傳入耳內。西弗勒斯警惕的看看在場兩人,見無人注意自己,微微鬆口氣,這才問到,「怎麼了?」他知道,沒有事多羅西婭不會隨便在有別人的時候叫他。

  「我好像聽到有東西在叫我。」多羅西婭的聲音有些顫抖。「就在那邊盒子的最底下。」

  西弗勒斯心中一驚,瞬間腦海裡想到無數個可能,最後堅定的告訴多羅西婭,

  「我們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存在,多羅西婭。再等等,我會幫你的。」

  「嗯。」多羅西婭乖巧的應聲,就算今天不行,她有預感,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莉莉挑選魔杖的速度比西弗勒斯要快的多,當兩人付了錢,準備離開時,奧利凡德卻說了一句讓西弗勒斯心驚膽戰的話。

  「斯內普先生。」他叫住西弗勒斯,「如果你和你的小朋友有什麼額外需要的話,我隨時為你效勞。」

  「謝謝您,」西弗勒斯快速回答,掩飾住聲音中的不穩定,「或許會有那一天。」


☆、麻煩小姐(捉蟲)

  蒸汽機車噴出的汽霧在談天說地的人群的頭上聚集起來,而各色的貓兒在人們的腳旁鞋邊轉來轉去。貓頭鷹們則以一種令人不快的方式相互叫囂著。

  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中,一個穿過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的黑髮男孩並沒有引起人們常說多大的興趣。

  西弗勒斯推著小車穿過擁擠的人群,不時低聲與已經中的多羅西婭交流幾句,緩緩步入嚮往已久的特快。

  頭幾節車箱裡早已擠滿學生。車裡的學生有的從窗子裡探出頭來和親人們攀談,有的還在為搶座位而爭吵。西弗勒斯並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而是放好東西走到火車尾部,最為冷清的地方。

  「就是這兒了。」西弗勒斯滿意的看著前後無人的車廂,平靜,無人打擾,環境還不錯,有陽光方便看書。不正是他理想的地方嗎?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安靜。」多羅西婭從西弗勒斯衣領中飛出來,佩妮靜心為她做的黑色連衣簡單精緻,即使黑色也不能減去她的可愛。

  西弗勒斯嗤笑一聲,放好東西,從撿到這個傢伙的那一刻起,他的清淨就徹底不在了。現在她還貌似瞭解的對他說「喜歡安靜」?

  無奈的搖搖頭,西弗勒斯覺得自己是不是對這小傢伙寵的太過分了——畢竟莉莉不止一次提起過。想到莉莉,又是一番無奈。

  多羅西婭總是介懷著當初自己要把她送給莉莉的事,明裡暗裡的不喜歡她。雖然他也不太喜歡莉莉身上的某些性格,但他也不會刻意忽視莉莉的優點。作為麻瓜界第一個碰見的小女巫,西弗勒斯對莉莉依然保持最低層度的好感。

  「如果我對安靜的喜歡一如既往的話,」西弗勒斯坐在位子上,「那麼現在你應該在蜘蛛尾巷。」或者不知名的別的地方。

  聽到西弗勒斯隱含的威脅,多羅西婭瞬間乖巧,飛到他身邊快速啄了他的嘴唇一下。「親愛的西弗勒斯,如果你把我放到家裡,那我還怎麼履行當初給你的禮物呢?」

  西弗勒斯抿抿嘴角,面色微軟,即使這樣的「親吻」持續了三年,他依舊無法做到完全面不改色。反倒是這小傢伙……越來越無賴了!

  取出不太新的書本,西弗勒斯決定不再與那個說不過自己就耍無賴的小傢伙糾纏。他要獲得強大的實力,相應的地位,這是唯一的出路。

  看到西弗勒斯又開始三年如一日的學習,多羅西婭憤憤坐回他肩上,聽他小聲朗誦書中自己聽不懂的魔法內容。嘴裡不忘抱怨兩句,「什麼都沒有你念書重要!」

  聽到多羅西婭的抱怨,西弗勒斯想到了三年前那次波折。什麼都沒有念書重要嗎?也不儘然。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最喜歡破壞她和西弗勒斯的清淨,多羅西婭可以毫不避諱的說,一定是莉莉!

  「西弗勒斯,原來你在這兒!」驚喜的聲音泛起一片陽光,「我找了你好久!」

  火車開啟不久,大部分車廂都已坐滿,西弗勒斯這個比較隱蔽的車廂還能保持初始清淨,主要還是那些可憐的一年級生看到這個黑衣陰沉的情不自禁避退的原因。但是這一點,對莉莉無效。

  「你好,莉莉。」西弗勒斯從書本中抬起頭,淡淡的向她打了個招呼。低頭繼續,只是沒有再念出聲。這是多羅西婭要求的,不知緣由。

  「你好,莉莉。」多羅西婭同樣跟莉莉打了個招呼,縮到男孩領子裡,輕聲咬耳朵道,「我敢保證,她來了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莉莉聳聳肩,沒有在意西弗勒斯他們的冷淡。多羅西婭就不必說了,三年的時間,她也多少瞭解了他對書本的執著。放好東西,莉莉坐到西弗勒斯對面,「我覺得你一定會進拉文克勞。」

  「拉文克勞?不。」西弗勒斯聽到這句放下手中書本,「我想進斯萊特林。」

  正如多羅西婭先前說的那樣,有了莉莉,這段路程就沒那麼簡單。

  「噢,西裡斯,我聽到了什麼?居然有人想進斯萊特林學院與那些陰險狡詐的毒蛇為伍?」

  伴隨著清朗的男聲從門外響起,一個頂著亂蓬蓬淺黑色頭髮的男孩從門口冒出了頭。滿臉嬌縱。

  「詹姆斯,你應該知道我全家都是斯萊特林。」被男孩稱作西裡斯的男孩同樣從門口走進,他看起來比詹姆斯更加高傲自大。「當然,我會打破這個也說不定。你呢?」

  「格萊芬多,勇士成堆的學院!我一定會進入格蘭芬多,跟我爸爸一樣!」詹姆斯做了一個抽劍

  斯內的動作,充滿自豪。

  西弗勒斯帶著小小的輕蔑哼了聲。詹姆斯扭頭看著他。

  「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西弗勒斯說道,雖然他那小小的譏笑明顯不是這個意思,「只要你甘願當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那麼你呢?」西裡斯為自己的朋友插話,「你看起來四肢不發達頭腦也簡單。」(來自原著。)

  西弗勒斯面色一寒,剛想說些什麼,莉莉卻已經拍案而起。「你們夠了!滾出我們的車廂,這兒不歡迎你們。」

  紅發的小女巫即使生氣發火也那麼好看,西弗勒斯難得對莉莉高看了一眼,而詹姆斯?已經完全傻了。

  「不識好歹!」西裡斯罵了一句,拉了詹姆斯就想離開。可詹姆斯卻掙脫了他的手。

  「是你?美麗的小姐。」他一瞬間由剛才的嬌縱變得拘謹而誠懇,甚至,有些結結巴巴?

  「我找了你好久……不,我是說,請允許我介紹,我是詹姆斯·波特。旁邊這位是布萊克家的小少爺,西裡斯·布萊克。很高興見到你。」

  這樣的詹姆斯明顯比之前那個樣看起來可愛,西弗勒斯與西裡斯難得做了相同的動作。看看詹姆斯,又看看怒氣值銳減的莉莉,明白了。

  「你好,美麗的小姐。」為了兄弟,西裡斯也變得彬彬有禮,「我們能在這裡坐一會嗎?別的車廂已經沒有座位了。」比起詹姆斯,西裡斯顯然更會對付這樣的小姑娘。

  莉莉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是這樣麼?那你們坐吧。」

  西弗勒斯不屑嗤笑一聲,拿起書本,繼續。

  多羅西婭在他耳邊咬耳朵,深深地怨念幾乎包裹了莉莉,「明明他們剛才要走的!」現在她又得待在男孩領子裡玩捉迷藏了!天氣很熱好不好,麻煩的小姐!

  「我叫莉莉·伊萬斯,這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在詹姆斯的友好下,莉莉·善良·容易輕信·伊萬斯小姐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情況。

  聽到西弗勒斯的名字,西裡斯以同樣的方式嗤笑兩聲,「聽見了嗎詹姆斯?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用鼻涕精為名的!」

  「噢,西裡斯,」對莉莉詹姆斯可以服軟好言,但對可能是情敵的西弗勒斯,他就沒什麼好語氣了。「這個名字跟他很符合不是嗎?鼻涕精,哈哈哈,真不錯!」

  「你說什麼!」西弗勒斯放下書本,死死盯著詹姆斯二人,深黑色的眼眸幾乎要冒出火焰,「有本事再說一遍。」

  「果然是腦子不發達的傢伙,」詹姆斯從上至下用眼神鄙視了他的外表服侍,「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鼻——涕——精!」

  「該死!」西弗勒斯怒斥一聲,取出自己的魔杖。

  與此同時,一直關注他動作的西裡斯早已取出自己的魔杖,趁他尚未發咒之時,高聲念到,「清水如泉——」

  魔咒尚未發出,一盆清水從頭淋下,瞬間讓西弗勒斯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嘖嘖,這下就更形象了,鼻涕精。」詹姆斯的嘴是不饒人的,他感激的看了好友一眼,同樣取出自己的魔杖。

  西弗勒斯冷笑著擦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珠,魔杖對準西裡斯,「腿立僵停死——」

  西裡斯不察摔倒。

  「障礙重重——」同時詹姆斯的魔咒也到了西弗勒斯身上。

  西弗勒斯靈巧的避開詹姆斯的咒語,卻不妨回過神的西裡斯再次射來惡咒——「火焰熊熊——」

  躲得過其一躲不過其二,正當西弗勒斯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迎來西裡斯咒語的時候。耳邊傳來另外一個,不,是兩個聲音。

  「盔甲護身——」

  「速速禁錮——」

  兩個咒語同時發聲,一個打在他身上,一個打在西裡斯和詹姆斯身上,究竟是誰?


☆、鉑金少年(改圖)

  「盔甲護身——」

  「速速禁錮——」

  兩個咒語從不同方向而來,一個打到他身上,一個打在西裡斯二人身上。

  西弗勒斯身體表面瞬間出現一層薄薄的白色的防護膜,將西裡斯發來的火焰熊熊擋在外面,毫髮無傷。

  同時,詹姆斯和西裡斯卻被另一個咒語牢牢禁錮,動彈不得。

  一旁傻愣著許久的莉莉看到這一幕,尖叫一聲跑到西弗勒斯身邊,詢問他是否有受傷。西弗勒斯皺著眉頭看著莉莉,神情恍惚,面上滿是驚訝不敢置信的神色。

  「是哪個混蛋在背後對本少爺下手!」西裡斯可是個暴脾氣,完全不理會自己還被禁錮著的劣境。在他心裡自己是布萊克家的少爺,就算是動手的人也要讓他三分。

  「儘管本人非常欣賞你臨危不懼的勇氣,布萊克少爺,」優雅的男聲拖著長而緩慢的腔調在門口響起,帶著一股懶洋洋的不屑,「可是作為一個斯萊特林,我並不贊同你的不識時務。或許我應該好好跟你的母親交流幾句有關布萊克家族的教育問題。你說呢?」

  隨著這段話語落音,一個高挑的少年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走入這個包廂。

  鉑金色長髮整齊的梳在腦後,冰藍色雙眸泛著輕微的不耐煩,下巴輕抬,俊美的容顏不輸給任何一個人,皮膚呈不自然的透明的白色。讓人感觸最深的還是他那毫不掩飾的不屑。

  看到他,眾人腦子裡情不自禁的冒出某副圖片。不用懷疑,那是一隻昂首闊步的開屏孔雀,而且還是鉑金色的。

  「而且,我不是在背後動的手,只是你沒看到而已。」說到這裡他搖搖頭,仿佛對西裡斯的白目十分無奈。

  他,究竟是誰?

  「盧修斯瑪律福——」西裡斯咬牙切齒,「又是你!」

  「對未來表姐夫這種態度可是不好的哦,布萊克少爺。」盧修斯笑著回了一句,明顯沒把西裡斯放在眼裡。

  未來表姐夫?這邊的西弗勒斯卻是心中一緊,希望,這個看起來就十分危險的少年不會幫助他們才好。

  「放開我們!」西裡斯雙眼泛紅,看起來像一隻發怒的大狗。「欺負比自己小兩屆的學弟算什麼本事!」

  盧修斯搖搖頭,順手給了西弗勒斯一個乾燥咒,看著莉莉的眼神是不屑中的不屑。「我只承認斯萊特林的學弟,」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是明顯不相信西裡斯能進入斯萊特林,「至於方才,我只是履行學長的本職,路見不平,幫助了一下被兩個愚蠢的傢伙圍攻的未來校友罷了。」

  就是如此的冠冕堂皇,仿佛他只是一個熱心的學長。可是,有誰會認為,一條毒蛇不會咬人而是幫人呢?

  「我覺得你應該先放開他們,瑪律福學長。」嬌嬌切切的聲音從不起眼的地方傳來。莉莉碧綠的眼眸中寫滿了真誠與良善。

  見此,西弗勒斯無不嘲諷的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對盧修斯的樣子眼中有著深深地渴求和狂熱。

  西裡斯和波特感激的看看莉莉,女神的形象深入人心。

  盧修斯?不屑是一定的,同時更增加了鄙視和厭惡。不過,他眉角輕動,早晚也要放開,就順勢下個梯子好了。

  「咒立停——」他揮揮自己的魔杖,看也不看在場眾人,轉身離開包廂,「友情提示,你們還有五分鐘時間整理自己的服裝。」

  看著盧修斯的身影慢慢在眼前消失,西裡斯冷哼一聲,拉起自己的好兄弟就離開了這個包廂。詹姆斯在離開時還不忘念念不舍的回看莉莉。

  西弗勒斯同樣冷哼一聲,開始整理自己的荷包服裝。

  莉莉則變得格外興奮,「西弗勒斯,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那層防護膜,實在是太帥了!」

  很顯然,莉莉把盔甲護身當成是西弗勒斯自己發的了。

  西弗勒斯看都沒看她一眼,「沒聽到他說嗎?還有五分鐘整理衣服,現在已經過去兩分鐘了!」

  「噢——」莉莉驚叫,放下這個話題,她還沒換衣服呢!

  西弗勒斯沉默的走出包廂,將空間留給莉莉。剛剛那個防禦咒語不是他發的,卻清晰的響在他耳邊。那個聲音是——多羅西婭。

  怎麼可能?西弗勒斯剛才試著叫了多羅西婭幾聲,她卻遲遲不答應。當著外人,他又不好仔細去看。只得借著整理衣服的時候摸摸小傢伙是否還在。

  得到的結果是,多羅西婭還在,只是——昏迷?

  難道那個咒語真的是她發的?可是,為什麼以前他從來沒發現?

  火車停下,學生陸陸續續走出包廂,朝門口湧去。西弗勒斯也在其中隨波逐流,只是心中少了對新學校的憧憬,多了對多羅西婭的擔憂和好奇,以及,對實力的渴望……

  穿過小路,渡過河流,又走了許久,那雄偉的城堡才真正向新生們展開了全貌。

  學生們竊竊私語停在城堡前的草地上,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它可真大!」

  即使外界有再多的干擾,西弗勒斯還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聲音——多羅西婭。

  西弗勒斯面色一松,心中壓了許久的大石終於放下,多羅西婭沒事,就好。可緊接著就是說不明的怒火,「多羅西婭……」他低下頭小聲的說,「你剛剛為什麼不回答我?」

  「我睡著了。」

  多羅西婭的聲音充滿無辜,「我不知道你叫過我啊!」

  睡著了?怎麼可能!

  「那麼緊要的關頭,你睡著了?」西弗勒斯不敢置信,他明明聽到多羅西婭念的那句盔甲護身,絕對不會錯!那麼,難道她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畢竟多羅西婭以前從未顯露過魔法上的能力,突然用了,會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

  西弗勒斯第一時間沒有想過好好利用她的能力,而是陷入深深的擔憂。

  「多羅西婭你以後......」西弗勒斯想說什麼,不料卻被一邊的莉莉打斷。

  「西弗勒斯,門開了,我們快進去吧!」

  莉莉眼尖的看到城堡大門打開,提醒西弗勒斯,終止了兩人的對話。

  西弗勒斯應了一聲,只要多羅西婭沒事,那些東西,他不急。「晚上再說!」

  「嗯。」多羅西婭乖乖回到西弗勒斯衣領中藏好。所以說,霍格華茲那寬大的袍子還是有好處的,尤其西弗勒斯還是那麼瘦,她藏在那裡完全是沒人能發現。

  大門打開,門口站著一個身著翡翠綠長袍的黑頭發的高個子女魔法師。表情嚴肅,西弗勒斯很快就認出,這是他在對角巷遇到的莉莉的引導者,麥格教授。

  看到是熟人,西弗勒斯心裡的緊張少了些許。

  跟著麥格教授走過一段插著彩旗的地板,他們被帶到一個很大的空房子裡。在進行一番敲打後,麥格教授暫時離開,給了他們整理著裝準備分院的時間。

  分院前帶來的恐懼沒能保持很久,幽靈們的出現讓新生紛紛沉默,甚至有些麻瓜界的已經開始顫抖。當然,這對西弗勒斯來說沒什麼。就連一個光溜溜的小女孩在他手中出生他都接受了,幽靈?西弗勒斯完全無壓力。

  走進大廳,點綴著星星的黑色天鵝絨般的天花板讓人驚歎不已,無數浮在半空的蠟燭和金燦燦的盤子也讓他一陣激動。

  當麥格教授將一個四角凳放到前面,他知道分院開始了。大廳裡安靜下來,他儘量平視前方,以此來平息自己內心的激動。

  西弗勒斯看到教授把一個又舊又髒的帽子放在凳子上。難道分院要用到它?這可真奇怪。

  每個人都盯著那帽子看,大廳裡一片死寂。突然,帽子一陣抽動,在它邊緣的地方裂開了一道像人的嘴巴一樣的縫。接著,帽子竟開始唱起來——(歌詞省略)

  西弗勒斯用生命保證,這絕對是他出生以來聽到最難聽的歌。不是說歌曲難聽,而是那個帽子唱的,實在是……讓人無法直視。

  他忍住想要捂住耳朵的衝動,畢竟別人都沒有。

  一曲終了,分院即將開始。目光瞥向斯萊特林長桌的第一列,正與盧修斯不屑的目光相遇。想到今天在火車上的事,西弗勒斯隱在袍子下的手緊緊握住,斯萊特林 ,他一定要進斯萊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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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不住的心跳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被念出,西弗勒斯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心裡也越發緊張。原諒他的以貌取物吧,可他真的不能相信,這個破舊的帽子能做出什麼明智的選擇。

  多羅西婭不時出聲為他打氣,儘管他本人不贊同這種可能會暴露她存在的做法,可是不得不說,在這種時候,多羅西婭的打氣對他起到了一定的安慰作用。

  「西裡斯·布萊克--」他聽到麥格教授朗聲叫出他所熟悉的名字。詹姆斯波特已經去了格蘭芬多,這個所謂一家人都是斯萊特林的自大狂回去陪他的好兄弟?還是順應家裡去斯萊特林?西弗勒斯心中暗暗祈禱他去格蘭芬多。

  分院帽似乎很糾結,思考了很久,「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那麼--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蛇窩裡出了個獅子!

  西裡斯在所有不明所以和驚訝的目光中走向格蘭芬多長桌,詹姆斯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用力擁抱了好友。斯萊特林長桌上卻是一片低迷,坐在盧修斯身邊的女生滿臉怒火,幾次起身卻被盧修斯拉回。

  有趣的表現!不是嗎?西弗勒斯的緊張減輕了一點。

  緊接著是,「莉莉·伊萬斯--」

  紅發的小女巫小心翼翼的坐上四角凳,分院帽幾乎在碰到她頭髮的那一秒就是確定了她的未來--格蘭芬多!

  他就知道。

  「我就知道!」多羅西婭與西弗勒斯想到了同一句話並說出來。

  「你該安靜!」西弗勒斯低斥了她一句,獲得她不滿的嘀咕,他不禁感到深深的無奈。「快要到我了。」他順嘴解釋了一下,多羅西婭就滿意的消聲了。

  終於--「西弗勒斯·斯內普--」

  到他了!

  西弗勒斯努力克制住自己心潮的澎湃,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臺上,戴上那髒兮兮的帽子。

  「一個絕對的斯萊特林……」有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他心裡一松,是斯萊特林就好。

  「柔軟的內心……只為一人嗎--那麼……」

  柔軟的內心?西弗勒斯一愣,他不是早就心硬如鐵了?不過,想到多羅西婭,他明白那個?只為一人的意思了,的確,對她,他從來都硬不下心。

  「斯萊特林--」

  隨著分院帽高聲喊出他的歸屬,西弗勒斯仿佛聽到耳邊傳來尖細的聲音,「不要遺失你的柔軟,那對你很重要。」

  輕輕嗯了一聲,西弗勒斯轉身走向斯萊特林長桌。儘管他不明白為什麼分院帽要對他說這句話,但即使沒有這句話,他也會保護好多羅西婭。

  掌聲響起,卻與之前的形成鮮明對比,西弗勒斯可以輕易從同院學生的眼中看到對他的不屑和不接受。

  不接受?是因為他的實力,還是,血統?

  坐在冰涼的板凳上,身邊沒有一個同學對他表達明確的善意,即使偶爾有幾個好心同為混血的學長投來幾個眼神,也充滿了憐憫。

  為什麼會是憐憫?直到這時,西弗勒斯才意識到,進入斯萊特林不是圓滿的一大步,而是剛剛開始。

  分院結束,在鄧不利多隨意說了幾句後,餐桌上瞬間出現了許多美食,這讓西弗勒斯感到驚奇又嚮往。比起在家裡的那些食物,霍格華茲的食物真的算是營養而美味了。西弗勒斯自己吃著,也沒忘記偷偷給多羅西婭帶點。想到晚上那小傢伙吃東西的樣子,他就忍不住一陣好笑。

  晚餐結束,西弗勒斯跟隨級長來到斯萊特林的寢室。

  入門的口令是「純血」,周圍人有意無意的目光讓他感到十分尷尬。是啦,對這些純血同學來說,他是一個骯髒的混血。他為普林斯血脈自豪的同時,對愛琳和托比亞多了一份怨憤。西弗勒斯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可他就是忍不住怨念愛琳--儘管他已經怨念過很多次了,為什麼要嫁給那樣一個愚蠢的麻瓜?

  不論西弗勒斯是怎樣想的,在接受級長的訓話後他走進了自己被分到的寢室。他的行李已經被放進去了。

  斯萊特林寢室一般是兩個人一間,只是這次分院斯萊特林的卻是單數,而且又只有一個混血,於是西弗勒斯就理所當然的被分到了這間。

  其實他之前還有些不相信,畢竟,有哪個純血貴族不願意單獨一間?就算是因為血統的原因,也不至於這樣啊!

  想到得知自己寢室時某個混血學長面上毫不掩飾的同情,西弗勒斯在推開房門前多了一份謹慎。究竟,這個寢室有何奧秘?

  屋內點著蠟燭,明亮而不刺眼,寬敞的房間呈墨綠色的基調,深沉冷靜。牆壁犄角偶爾能看到銀色的斯萊特林蛇型標記,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灰塵氣息。即使這個房間看起來乾淨清新,但西弗勒斯還是能從那灰塵氣息中聞到陳舊和長久無人居住的事實。

  它看起來好極了,甚至沒有讓人煩惱的室友可能暴露多羅西婭的存在,令他找不到一點異常。那麼,又是什麼會讓那些學長用憐憫同情的目光看他呢?

  西弗勒斯沉默著,他知道,沒有人告訴他這個答案,只有靠他自己去發現。

  頸間傳來某個小傢伙不安分的扭動,西弗勒斯猛的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房間的事不是現在的關鍵,多羅西婭才是他應該關心的。尤其是,她今天使用盔甲護身後昏迷的情況,讓他非常擔憂。

  細心看了看關緊的門窗,西弗勒斯坐到床沿,緩慢的語氣中帶著寵溺。

  「沒人了,出來吧。」

  西弗勒斯的一句話,多羅西婭就仿佛得到特赦一樣,迫不及待的沖出了他的衣襟。在房間中繞了兩圈,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回到滿臉無奈的男孩膝上。

  「我敢說這是我在你領子裡待的最長的時間了!」儘管那張小臉依舊帶著嬰兒肥白白嫩嫩,但西弗勒斯還是覺得她的臉色沒有平時的好,「實在是悶死我了!」

  聽到那小嘴不住的抱怨自己一天所受的苦楚,男孩眼中有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憐惜,可他卻絲毫不會明顯的表現出來,即使他再怎麼關切,也不會。

  「看來一天的不進食並不能給多羅西婭小姐帶來任何不適,否則這個時候她應該做的就不是在我的膝上抱怨了。」西弗勒斯說著將早先準備好的對他來說難得的美食放在桌邊,「看來這些東西也白費了。」

  在西弗勒斯拿出那些東西時多羅西婭的眼睛就就移不開了,梅林知道她現在有多餓,可是這個可惡的男孩還在無良的欺負她……好吧,服軟才是王道,為了食物她就少抱怨一會兒好了。

  反正她也很喜歡貼著男孩的感覺,他的皮膚總是涼涼的,帶著熟悉好聞的氣息--如果經常洗頭的話。

  「呵呵,親愛的西弗勒斯--你不會忍心讓可憐的我在經歷一天的驚心動魄和幾乎被憋死的痛苦後還得忍受饑餓的是嗎?」

  她小心的磨蹭男孩放在膝上的手,表情時而諂媚時而可憐兮兮,十分生動,讓人忍不住心軟。

  西弗勒斯別過臉去不看她,這小招數對他沒用。「驚心動魄?」她一直待在他身上哪裡經歷了什麼驚心動魄--如果不算上那次昏迷的話。

  面對西弗勒斯的質疑,多羅西婭很肯定的點頭,「誰說不是?」

  「唔?」

  「你看,今天先是那兩個四肢發達沒腦子的蠢貨突然沖進來打斷你的話,還敢罵你。然後又以多欺少圍攻你一個,幸好有愛琳教了你幾個小咒語,不然今天還不得吃大虧!」多羅西婭說的頭頭是道,「你都不知道,我差點就沖出來了,就算呆在裡面心情也跟麻瓜的過山車似的,上上下下,還不是驚心動魄?」

  說完,又加了一句,「你還欺負我,快點把吃的拿來,餓死了!」

  西弗勒斯聽的暗爽不已,尤其是她的稱呼「兩個四肢發達沒腦子的蠢貨」和那毫不掩飾的關心,真的非常非常不錯。只是……

  「東西放那兒,你不可以自己去吃嗎?」他可沒忘記多羅西婭有一雙隱形的翅膀。飛起來速度驚人且靈巧非常,讓他少了很多教訓那小傢伙的機會。

  多羅西婭給了男孩一個大大的白眼,「懶得動,你手長幫我拿不就完了。」

  「呵呵呵呵……」

  西弗勒斯:……把東西拿給多羅西婭,不確定的四周看看,沒人啊,怎麼他好像聽到有人在笑?

  「多羅西婭,」他叫到,「你有聽到什麼別的聲音嗎?」

  「沒有啊……」多羅西婭咬了一口,她到現在還是四肢無力,餓的頭暈眼花,聽得到什麼?

  大概是他的幻覺。西弗勒斯沒有說話,他知道多羅西婭的聽覺很好,比自己好。卻沒有?想到她今天的特殊情況,於是選擇了相信她。

  吃飽了,就要開始問正事了。

  「今天,那個咒語,是你發的嗎?」西弗勒斯眉頭緊皺,還是不太相信。

  愛琳知道他想進斯萊特林的決心,作為曾經斯萊特林的學生她也知道混血在那個學院是怎樣的待遇。因此,就算她再怎麼拒絕魔法的一切,依舊教了兒子幾個防身的咒語。說是教,其實只是告訴他咒語和用法而已,真正能掌握多少能否使用,就是西弗勒斯自己的事了。

  西弗勒斯無疑是聰明的,他迅速掌握了其中幾個攻擊性的小惡咒,也在今天派上了用場。只是那個盔甲護身的防禦咒語不是卻因為年齡小魔力不足的原因無法使用。

  整個學習和愛琳教授的過程,多羅西婭一直和他在一起。那麼,會不會是……

  「是我發的。」多羅西婭對他沒有隱瞞,很大方的承認。她又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不承認?再說,西弗勒斯也不會害她,沒必要隱瞞。她就是那麼信任他。

  果然麼……

  「說說具體情況。」得到多羅西婭的保證,西弗勒斯反而放下了先前的焦躁不安,恢復了平常的冷靜淡漠。

  多羅西婭點點頭,開始用回憶的語氣向男孩敘述,「當時我偷偷冒頭看你們戰鬥的情況,看到你躲過其中一個咒語但是來不及躲過另一個,叫什麼來著……」

  「火焰熊熊。」西弗勒斯補充。

  「是的,就是這個。然後我心裡一急,想到愛琳教的那個防禦咒語和你平時練習的樣子,就試著念出來了。」

  她說的輕巧,西弗勒斯卻可以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擔憂。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冒出那時的場景,如果沒有多羅西婭的咒語,就算盧修斯來禁錮了那兩個人,自己也要吃不小虧。

  想到莉莉當時嚇傻了以及事後請盧修斯放過他們的樣子,西弗勒斯不屑的撇撇嘴,還是自己家養的好。就算體型小點,平時沒用了點,懶了點,好吃了點……到關鍵時候還是靠得住的!

  這麼一想,不由得心情大好。

  「可是你沒有魔杖而且也從沒見你會魔法......」西弗勒斯還是不解。

  「我也不清楚。」多羅西婭聳聳肩,「只是感覺身體裡有一股熱流,一下子凝聚在一起和咒語發出去,然後就沒力氣的暈過去了。」

  西弗勒斯皺著眉頭,「現在呢?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多羅西婭剛想說不,瞥見男孩不自覺露出的關切神色,眼珠一轉,止住了剛要說出口的話。

  「有~」小嘴一癟,幾乎要眼淚汪汪。

  「哪兒?是發咒語留下的後遺症還是今天下午我不小心碰到哪兒了,指給我看看.......」聽到多羅西婭這麼可憐兮兮的說有,即使知道她有很大故意裝可憐的可能,西弗勒斯也有些坐不住了。

  看到男孩這個樣子,多羅西婭只覺得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沾之即走,有點癢,酥酥發麻,帶點溫暖。她想抓住,卻不知道它藏哪兒了。

  眼神中透出一股子迷茫,多羅西婭愣愣的指著自己心口,「這兒--」

  心口?西弗勒斯用指尖碰碰小傢伙指的地方,「是這裡?」

  「嗯。」

  他收回手,摸著她黑亮的長髮,低沉的嗓音透著莫名的堅定,不容置疑,「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任何時候都不要。」

  他對多羅西婭的種族好奇,也對她能有這種能力並且肯為他不顧後果的使用而高興,但不管怎麼說,哪怕會因此掩埋她的天賦,他也不願意多羅西婭再使用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如果錯,就錯到底好了。

  「可是你.......」

  「我說,任何時候。」西弗勒斯的語氣認真無比,也嚴肅無比,清冷的黑眸中填滿對她的擔憂。

  多羅西婭覺得剛剛那種感覺又回來了,而且似乎更加強烈。

  「好。」只要你安全的情況下。她摸摸加了一句在心裡。

  西弗勒斯眉間一松,陣陣疲倦襲來,他才意識到今天有多少事。「嗯,洗完澡去睡吧。」時間真的不早了,他可不希望第一天上課就遲到。

  「洗澡?」多羅西婭瞪大了眼,「我跟你一起吧。」

  「不行。」斷然拒絕。

  「西弗勒斯~~~~~~"

  "絕對不行。」

  「就一次--」

  「我說不行就不行。」

  ......

  作者有話要說:七夕小劇場之——教授西婭版牛郎織女鵲橋相會

  在一年一度的鵲橋相會上,西婭握著心教授的手,滿臉喜悅。

  西婭:西弗勒斯,一年不見,君可安康?

  教授(認真的):還好,有魔藥。

  西婭(怒):除了魔藥咧,你一點都不想我?

  教授(忍著笑意逗她)嗯。

  西婭(撒潑中,一把拿住教授的手腕)明明就有想過我對不對!

  教授(看看自己的手腕,無奈)一點點。

  西婭(裝可憐,悲悲切切)真的只有一點點麼。。。西弗勒斯∼∼

  教授(挑眉)或許多一點。

  西婭(坐在鵲橋上威脅——可憐的喜鵲君)你再不說實話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教授(坐到她身邊深情的)你跳,我就跳!——噗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真正情況是——

  教授(沉著臉一把拎起西婭的領子)一年不見膽子倒是大了不少!看來我們可愛的西婭小姐還需要她的教授的好好調,教!

  西婭:嚶嚶——西弗勒斯我錯了,放過我吧……明天起不來床會被罰站的……


☆、太過分啦

  開學的第一天,西弗勒斯早早就醒了。看著枕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傢伙,不由得面色一柔。昨天是折騰的太晚了,如果不是激動的心理他今天都起不來,何況這小丫頭?

  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西弗勒斯並沒有驚動睡著的多羅西婭。直到把自己處理好後,再回到床邊,多羅西婭依舊在睡夢中。

  無奈的搖搖頭,西弗勒斯輕輕拍了下小傢伙的臉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臉上撓的癢癢的多羅西婭,還是睜開了困頓的雙眼。

  黑亮的雙眸中蒙著一層薄薄的迷霧,小嘴不滿的嘟囔幾下,還在睡夢與醒來之間徘徊。

  「多羅西婭,我去上課,你待在寢室裡不要亂跑。」

  思考了許久,西弗勒斯還是選擇不帶她出去。畢竟昨天那些同學對他的態度並不友好,他對霍格華茲也不熟悉,再說像昨天那樣的事他可不想再發生第二次。為了多羅西婭的安全,西弗勒斯決定將多羅西婭留在寢室。

  「嗯……」隨意應了一聲,多羅西婭壓根沒聽清西弗勒斯說的什麼就再次睡過去。

  看著她這個樣子,西弗勒斯只有無奈。也省了再叫她一次的念頭,憑多羅西婭的聰明,不難猜出他把她放在寢室的緣由,他只要證明自己說了以免到時小傢伙揪著他不放就行。

  有了這份保障,西弗勒斯半是安心半是憧憬的來到休息室,等待其他同學的到來。

  根據級長昨天講的,開學前三天,斯萊特林有學長帶路避免遲到和別院校的襲擊,三天后,就要完全靠自己了。

  第一節是由格蘭芬多院長麥格教授教的變形課,和格蘭芬多同班。

  因為斯萊特林學長的帶領,他們早早就進入了教室並向講臺上的貓行了一禮。以西弗勒斯的聰明不難猜出,那只貓應該就是擅長變形的麥格教授了。

  眾人紛紛找好位子坐下,不知有意無意,西弗勒斯坐在斯萊特林的最後一排,並且是單人單桌。他本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單人單桌對他來說更好,不是嗎?況且,開學三天不許鬧事,他還有三天的時間好好練習那幾個咒語。

  本來斯萊特林的純血們對他的態度雖不算友好,卻也沒有把刁難表現在面上。可這一切,在格蘭芬多的學生陸續到來時就不同了。

  「西弗勒斯,你怎麼一個人坐?」當莉莉的聲音響在耳畔,西弗勒斯從變形課本中抬起頭來,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現在自己桌邊一臉關切疑惑不解的莉莉和她身邊的女同學。

  第二眼就發現了兩個學院向他投來的不善的目光。說是不善,其實就是斯萊特林鄙視的厭惡和格蘭芬多好奇的憤恨。

  不用懷疑,憤恨這種情緒來自尾隨莉莉進來的詹姆斯和西裡斯。看來昨天善良的女神形象深入人心,他們又會怎麼做呢?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莉莉的問話,西弗勒斯選擇看她一眼,不答,繼續看書。

  「莉莉,走吧,快上課了。」莉莉旁邊的女生勸她。她雖是一陣委屈,卻怎麼也不肯離開。

  莉莉掙開女伴的手,「西弗勒斯,我跟你一起坐吧。」

  「你這個邪惡的斯萊特林,是什麼態度!」看到委屈的莉莉,具有極強格蘭芬多遺傳的詹姆斯第一個忍不住對西弗勒斯發火了。

  莉莉對西弗勒斯的冷漠有些不理解,她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這個童年的好友。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兩個學院的問題——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一正一邪是敵對的,西弗勒斯這樣也屬正常。

  一般人此時肯定會選擇避退,以免引起公怒,可莉莉是誰?一個善良熱情的純潔百合,她怎麼會選擇一般人的做法呢?

  不顧身邊新朋友的勸告,莉莉帶著燦爛的笑容,坐在了西弗勒斯身邊。「噢,西弗勒斯,即使不在同一個學院也絲毫不會影響我們的友誼!」

  「莉莉!」詹姆斯和西裡斯兩個好兄弟同時不敢置信的叫了她的名字。他們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學院的純潔女神會這麼選擇坐在那個邪惡醜陋的斯萊特林鼻涕精旁邊!

  肯定是這個傢伙欺騙了他們的莉莉!兩人再次不約而同得想到。

  頓時,憤怒的目光探照燈一般射向了正在看書的西弗勒斯。

  他會怎麼處理呢?斯萊特林們饒有興趣的關注著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情況。

  西弗勒斯會怎麼做?不,他並沒有做什麼,他只是放下書本,對著面前怒氣衝衝準備隨時找他決鬥的格蘭芬多說了一句話——「已經上課兩分鐘了。」

  「別找藉口鼻涕精,教授還沒來呢!」這是西裡斯嘲諷的,話語。

  伴隨著西裡斯話語落音,講臺上的貓向前一躍,變成了正裝嚴肅的麥格教授。

  「非常抱歉布萊克先生,我已經到很久了。」麥格教授站在他們面前,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因為二位元的遲到以及擾亂課堂,並在課堂上侮辱同學,格蘭芬多扣兩分。現在,找到你們的位置,不要再浪費我上課的時間!」

  看著波特二人吃癟有氣不敢發的樣子,西弗勒斯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可在莉莉無辜的看過來時,他又恢復了平常的冷漠。

  如果,能順便把這個沒腦子的小女巫帶走就更好了。西弗勒斯可以預見,因為莉莉今天的舉動,三天后他會在斯萊特林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明明是好心,卻帶給他更大的危機,西弗勒斯不知自己該謝謝她還是厭惡她。不過最好,還是遠離。

  變形課結束,西弗勒斯通過自己長期的預習和魔力的控制為斯萊特林贏得了第一個五分。得到的效果,不過是莉莉毫不遮掩的讚歎和詹姆斯二人愈發灼熱的敵視目光。

  下課後,西弗勒斯無視想拉著他一起走的莉莉,跟著斯萊特林級長,拿起東西走出教室。才第一天認識我第一節課,他的身邊就已經形成一個人小小的真空地帶。斯萊特林沒有人與他同行說話,格蘭芬多不用說,至於莉莉,則是他自己必須遠離。

  好像很淒涼,他卻不在乎。下一節是魔咒課,總有一天,他會用自己的實力讓斯萊特林接受他。況且,寢室裡還有一個小傢伙,有一個她永遠會站在自己身邊,不就夠了?

  拿了東西就走的西弗勒斯有意忽視了後面叫他名字想來找他說話的莉莉,也沒有看到被格蘭芬朵拉住的想要找他決鬥的詹姆斯。

  「別拉著我,那個該死的鼻涕精,居然這麼對莉莉!」詹姆斯努力掙脫拉住他的格蘭芬多的同學,還不忘招呼身邊的好友。「西裡斯,你就不想去嗎?他太過分了!」

  西裡斯滿面不耐煩的捶了詹姆斯一拳,眼中也有憤怒,卻沒有詹姆斯的瘋狂。

  「別人不知道,你難道也不知道?」

  「知道什麼?」年輕的波特繼承了父親的衝動熱血,被寵著長大的他卻失去了自製力。

  「開學三天斯萊特林有學長保護,現在去被斯萊特林學長攻擊了算我們好運,如果不幸被我們攻擊到了新生,哪怕他只是不受歡迎的混血,也會視為對斯萊特林的挑釁!」

  出生斯萊特林家族誕生的西裡斯,除去知道的不少之外。儘管難以改變天生的格蘭芬多性格,但比起純粹的格蘭芬多又多了幾分冷靜和自製力。

  聽到西裡斯的話,詹姆斯冷靜下來,求助般的看著他,「那我們該怎麼辦?」

  「等,三天后,他一定不是我們的對手。」而且斯萊特林本院的人甚至也會幫助他們,西裡斯臉上露出幾分嘲諷,誰讓他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混血?

  再看冷靜下來的詹姆斯,西裡斯有些苦澀,他的兄弟是那麼的喜歡莉莉……那麼,他呢?

  不得不說,開始時他對莉莉的感覺只是長得漂亮點的小女巫,麻種的身份讓他對她多了一分輕鄙。可當昨天她怯怯的向瑪律福請求放了他們時,西裡斯對她多了幾分不同的感覺。

  如果換成他的母親姐姐們站在莉莉的位置,她們會怎麼做?恐怕是笑著加上一個懲罰的惡咒,就像鑽心剜骨?可是莉莉不同。

  但也只限於不同而已,重要的還是兄弟吧!

  先不說這兩兄弟因為一個女孩怎樣的糾結,被西弗勒斯遺留在寢室的多羅西婭可沒有那麼高興。就如西弗勒斯所預見的,她非常非常生氣,並且有一定程度的炸毛。

  從睡夢中醒來,多羅西婭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枕邊——沒人。床鋪整潔沒有男孩遺留的溫度,說明他已經走很久了。

  第二件事就是飛到窗邊看外面。很亮,沒有西弗勒斯早起的可能。也可以說,她壓根沒有主動早起的可能。

  通過這兩種現象,多羅西婭已經決定性判斷,西弗勒斯去了上課了,把她拋棄在寢室裡了,而且昨晚沒告訴她。

  小嘴一撇,多羅西婭表示她很生氣,西弗勒斯,實在是——太過分了!


☆、惹不起啊惹不起

  當西弗勒斯回到寢室裡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雪白的天鵝絨在空中緩緩飄散,眼前都成了一片白色,下雪一樣美麗,卻沒有下雪的冰寒刺骨。一個巴掌大的黑髮女孩在這雪白的空間向他飛來,兩條□的小腿勾勒出輕靈的身形,他甚至長至腳踝的黑髮尾部微微翹起,十分可人。甜甜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

  「西弗勒斯,你回來了!」

  這真是一副極美極為溫暖的場景--如果空中飛舞的不是他枕頭套裡的絨絮的話。

  此時西弗勒斯只有種想要拂額的衝動,無奈已經不能形容他的心情,「你……又做了什麼?」

  即使出去前就猜測到這小傢伙不會乖乖在寢室裡等他回來,但也沒想到她會做到這個地步。西弗勒斯不禁在心裡反省,自己是不是把她慣的太厲害了?

  多羅西婭笑的滿面無辜,「我也不知道那枕頭套子那麼不經用,隨便用刀片挑了兩下它就散了。」

  西弗勒斯:……都用刀片了,那布做的能不破嗎?

  「我不知道多羅西婭小姐什麼時候有了這種閒心,或者說昨天的暈倒暈壞了你的腦子?沒事幹那刀片挑枕頭套子?」

  聽了西弗勒斯的話,多羅西婭很認真的點頭,「哎呀,你怎麼知道我閑著沒事幹?」

  噗哈哈哈……

  又是一聲詭異的笑,西弗勒斯聽的分明,這不是他,也一定不是多羅西婭,可是房間裡除了他們又沒有其他人。

  「西弗勒斯……」多羅西婭頓時沒有了剛才的得意調皮,聲音甚至帶了些顫抖,想也沒想就直接沖回了男孩肩頭,準備隨時躲回去,「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嗯。」西弗勒斯看著肩頭的多羅西婭平靜的回答,眼中有著說不明的無奈和溫柔,但沒有一絲驚慌失措和恐懼。也莫名讓多羅西婭不再那麼恐懼了。

  「那,我們怎麼辦?」她問。

  未知的危險似乎沖淡了西弗勒斯心中剛升起的無奈和溫柔,他一下子又變成了在大多數人眼中陰沉刻苦,不與任何人交流的斯萊特林混血。

  「該出來的總會出來,急也沒用。」

  「哦!」多羅西婭好奇的看著現在的西弗勒斯,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冷漠表現在她的面前。

  「西弗勒斯,今天在學校遇到什麼事了嗎?」不得不說,多羅西婭還是瞭解他的,沒用多久就發現了他的不同。

  西弗勒斯看著她,勾了勾嘴角,「嗯。」

  「跟我說說唄!」多羅西婭舔著臉飛到西弗勒斯面前,快速啄了他的嘴唇一下,獲得男孩一個大大的白眼。

  摸著自己的嘴唇,西弗勒斯最終還是決定再放過她一次,不計較她惡意弄壞他枕頭的罪過了。這絕對不是因為被親了的緣故。

  「西弗勒斯,下午帶我一起出去吧!」多羅西婭軟磨硬泡求著男孩不要把她留在這裡。「你看你上午不說一聲把我丟下,我都沒怪你了--」

  聽到多羅西婭的說辭,西弗勒斯無不嘲諷的看了一眼空氣中仍然在飄飄蕩蕩的白色鵝絨。這就是她說的不怪?

  對了,晚上回來還要處理這些東西。西弗勒斯有些頭疼。

  「我早上跟你說過的。好好想想!」西弗勒斯料到小傢伙會這麼說,早已準備好了應對的方法。

  說過嗎?多羅西婭歪著腦袋,滿面困惑,好像,貌似,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聽見西弗勒斯說什麼,她還應了一聲的……

  小臉一紅,多羅西婭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傻了,怎麼記性越來越差了呢?難道真像西弗勒斯說的,昨天把腦子碰壞了?

  擺擺頭,將那些思緒都甩出去。多羅西婭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好像記得,又好像忘了。西弗勒斯,你就帶我一起吧--」

  看到剛才還氣勢十足的小傢伙現在不好意思的扯著自己袖子撒嬌,西弗勒斯頓時覺得一個早上的不愉快消去大半。或許,帶她出去也……堅決不行。

  雖然有什麼一瞬間的動搖,但西弗勒斯還是堅定了自己原來的決定。

  「多羅西婭,」他表現得非常嚴肅,「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處於什麼環境。這裡人人都會魔法,更有不少教授是我們遠遠比不上的。就像當初愛琳一樣,哪怕你露出一點點魔力波動,他們也會察覺出來。」

  說到愛琳,西弗勒斯有一下的恍神,或許,直到托比亞死去,愛琳才真正向他表現出了一部分從前的特點。她,並不是他想像中的懦弱無能。

  「如果你想被別人發現從而帶你離開,」他繼續說著,轉過頭不再看她,「我,不攔你出去。」

  明明心裡很不願意,嘴上還是彆扭的說不攔她,多羅西婭對自家男孩的彆扭有了新的認識。不過,也或許是他吃准了她的心裡?

  「不要!」多羅西婭飛起來狠狠咬了下西弗勒斯的嘴唇,「我寧願在你身邊待到發黴,也不要跟著別人享受生活!」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甜呢?

  西弗勒斯嘴角一抿,努力掩飾它上揚的時候可能,發出一聲輕哼,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而已。

  摸摸自己可憐的嘴唇,西弗勒斯覺得這傢伙下嘴咬的太重了,一點也不照顧他下午還要出去上課見人。「記住你自己說的話,我可沒留你。」

  沉默一會兒,他又加了一句,「下次輕一點。」說完,連忙起身轉頭,掩飾自己微紅的耳根。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鼓動小傢伙下次繼續咬他嗎?實在是……該死!

  聽到第一句話,多羅西婭還有點氣呼呼的,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心裡在高興,就是面上死撐。聽到他後面那句,多羅西婭就轉怒為喜了。

  「是啦是啦,」她故意板著臉,學著西弗勒斯平時嚴肅的樣子,「除非我的腦子真的被你敲壞了,否則我一定會記得下次咬輕一點的,你說對嗎?斯內普先生?」

  「哼!」一聲冷哼,充分表現出主人的窘迫和彆扭。「下午我要去圖書館查你的種族,晚上回來檢查。」

  是了,西弗勒斯怎麼會被多羅西婭壓著調侃呢?決戰一出,多羅西婭頓時傻眼。

  「檢查什麼?」

  「500種魔藥特性的前一百種。」 他抽空瞥了她一眼,高興了,「前幾天不是教過你?」

  「可是……可是……」可是他教的時候她睡著了啊!

  西弗勒斯好心情的從櫃子裡取出一本厚厚的書,扔在床上,「你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多羅西婭。書借你,我先去上課了!」

  「西弗勒斯--」她可憐巴巴的跟著他離去的背影,「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過我啊--」

  可是離開的男孩哪裡還會理她,好心情的上課去了。只留下多羅西婭在房間對著那本厚厚的書,欲哭無淚。

  今天的事讓她充分認識到,小心眼的男生惹不起,小心眼又彆扭的男生男生更惹不起,小心眼小心眼彆扭還吃的她死死的斯內普先生是惹不起中的惹不起。

  翻來書本,多羅西婭乖乖的背記上面的內容。她不知道西弗勒斯在外面發生了什麼,只能努力讓自己乖一點,不想他回來還因為她而煩心——請無視她早上剪枕頭的舉動。

  看了幾頁,某種熟悉的暖流再次莫名充滿整個身體,漲得難受。多羅西婭起來飛了兩圈,運動似乎沖淡了那種難受,但卻沒有什麼大的作用。或許,她可以……

  想起昨天的事,她有些猶豫,但另一種信念卻冒出打敗了對男孩的時候承諾。

  對著滿室的鵝絨,她輕聲念到自己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咒語,「清理一新!」

  屋內仿佛被旋風掃過,滿地的鵝絨消失不見你,取而代之的,是乾淨的地板。

  而多羅西婭瞬間失力落在床上,翅膀搭在背後,自動收回。

  儘管如此,她面上卻是喜悅非常,果然,她是可以使用魔法的。那麼,就努力練好防禦咒語吧。

  「原來是你……」

  空靈的聲音飄蕩的室內,多羅西婭一驚,四周望望,無人。

  「你是誰?」她問完了又覺得不好,「你知道,我是誰?」

  「呵呵呵……」來者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呵呵笑著,聲音漸漸遠去,消失不見。

  面對一室空蕩的屋子,多羅西婭眸中沾染上怒火,總有一天,她會強大自己,把這些傢伙都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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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黑了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當在霍格華茲的第四天到來,西弗勒斯知道,有些早該面對的,也要來臨了。

  從早上起,西弗勒斯就發現了不同。這裡的不同絕不僅僅只是體現在沒有了斯萊特林學長帶路,更體現在同院小蛇看他的眼神和上課時格蘭芬多某些人的灼熱目光上。

  那種不屑,厭惡,冰冷的目光,西弗勒斯曾在托比亞身上感受過無數次。可是,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他們還能帶給他比托比亞更大的傷害嗎?不過是一群被家裡寵著長大的孩子,就算他們比他多學了很多魔法內容,也沒有他在那個陰暗的蜘蛛尾巷承受的更多。

  第一節是魔咒課,溫和的弗立維教授顯然無法壓制格蘭芬多的瘋狂。在他轉過身體看別人的瞬間,一個爆炸性的魔咒「不小心」炸到了他的桌上。

  早已提高警惕的西弗勒斯迅速跳離座位,避開了與課桌一起變成焦黑色的可能。抬起頭,正看見旁邊桌上的西裡斯和詹姆斯對他不屑冷笑。

  「這,只是開始……」西裡斯朝他做了一個口型,囂張而狂妄。

  聽到這裡的動靜,弗立維教授轉過頭,正好看到西弗勒斯閃開的動作。作為教授,他不會不知道西弗勒斯的優秀,任何咒語他都能快速掌握,念錯咒語發生爆炸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是不可能的。

  那麼,就像過去許多年的一樣,屬於兩個學院的爭執?

  念了一個恢復如初的咒語,弗立維教授讓西弗勒斯坐回去,由於沒有看清是誰只知道從格蘭芬多發來的,因此只警告了一番後,繼續上課。

  魔咒課上的爆炸就像是一個導火索,緊接著就是無盡的刁難和「意外事故」。而且每次都在教授看不到的時候。說是意外,卻偏偏奇怪的都往他身上照顧。可是西弗勒斯也不是什麼好惹的,在霍格華茲他從沒主動和誰結仇,大多數人也對他愛理不理。唯一能稱得上仇的,恐怕就是詹姆斯二人了。何況西裡斯在魔咒課時就已經漏了底?

  所以說,格蘭芬多的光明正大還是不錯的,如果換了他,陰人肯定會躲在暗處不讓對方發現,哪裡像他們的那樣?既然都扯開了,他,還會傻傻的吃虧嗎?

  「怎麼辦?」詹姆斯抓了抓他本就亂的跟鳥窩似的頭髮,偷偷問身邊的西裡斯。「我們的那些攻擊對他完全沒效果。」

  第一次還能讓他跳起來躲一下,後面的不是被避開就是被彈回來了。詹姆斯簡直不能想像,這還是幾天前在火車上對咒語使用不熟的來自麻瓜界的混血。

  他們當然不知道,當他們在和格蘭芬多廝混玩飛天掃帚的時候,西弗勒斯卻在圖書館學習各種防禦攻擊的小魔咒。儘管黑魔法的內容被鄧不利多完全封閉,但一般的小咒語還是能夠找到的。超強的學習能力,不弱的魔力,再加上刻苦鑽研練習的精神,哪怕僅僅只是三天,也足以使他提高不止一個層次。

  「波特先生,你在跟布萊克先生說些什麼?」弗立維教授終於忍不住了,從上課開始,這兩個格蘭芬多學生就在不停竊竊私語,影響自己也影響同學。

  「沒什麼,教授。」西裡斯大聲回答,詹姆斯也停止了說話,兩個人看起來真是乖巧無比的好學生,「我們只是在討論剛才那個魔咒的正確使用方法。」

  「噢,是這樣嗎?」弗立維教授很高興,「那麼,布萊克先生,就請你起來為大家示範一遍吧。」

  「是的,教授。」西裡斯很爽快的答應了,布萊克家族的少爺當然了不會搞不定一年級的魔咒。弗立維教授的要求對他毫無壓力,可是坐下來後,西弗勒斯那裡投來的鄙視嘲諷的目光卻讓布萊克大少爺非常不爽!

  「該死的鼻涕精!」西裡斯低聲罵了一句。

  身邊的詹姆斯連忙安慰兄弟,兩個腦袋湊到一起,他悄悄說到,「不急,下節魔藥課他肯定會很認真的上,到時候我們就……」

  「還是你聰明。」西裡斯笑著頂了詹姆斯一下,太過誇張的動作引得弗立維教授不滿的怒斥。西弗勒斯眯著眼幸災樂禍,卻不知危險也在慢慢靠近。

  魔藥課是西弗勒斯最喜歡的課,在蜘蛛尾巷時只有理論他也背的津津有味,上了實踐課後就更加為它著迷。第一節課,西弗勒斯近乎完美的成果使他獲得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福靈劑,並通過這瓶藥劑從瑪律福那裡賣來了不少金加隆。

  在教授講解了今天製作的步驟和需要注意的地方後,西弗勒斯迫不及待的取了材料就在最後一排專心致志的製作魔藥。

  取材,稱量,切分,攪拌……每一個步驟都有著其特定的規律,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有下次絲毫差錯。每一個動作都讓西弗勒斯深深沉醉。

  只有在製作魔藥時,他會放下大半的警惕,專心於每個步驟,可也就是這樣的專心沉醉,為不懷好意的人提供了機會。

  「西裡斯,看到了嗎?」詹姆斯一邊手忙腳亂的扔下一味材料,一邊不忘和西裡斯一起關注西弗勒斯那裡的情況。

  「嗯。」西裡斯回過頭,正好看見詹姆斯坩堝裡那紫黑冒泡的粘稠物體,嫌惡般的皺皺眉頭。「你做了什麼?」他低聲問。

  詹姆斯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個,我們家對魔藥特性著實不太在行。要不,你來?」

  西裡斯搖搖頭,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也不在行。」

  說著,再看看西弗勒斯那裡。

  坩堝中飄起淡淡的輕煙,帶著魔藥的清香,讓人嫉妒。

  就算再怎麼討厭,西裡斯也不得不承認西弗勒斯在魔藥上的天賦不是自己能比的。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不服氣。明明他只是個來自麻瓜界的混血,憑什麼在火車上可以一個對他們兩個全身而退?憑什麼在學校裡他門門功課(除了飛行課)都不在自己之下?憑什麼,那傢伙表現得比自己還要傲氣?

  相對於詹姆斯來說,他討厭西弗勒斯的原因就簡單多了。不外乎兩點,第一,莉莉。第二,他是斯萊特林。出生于格蘭芬多世家的波特憎惡斯萊特林毫無疑問,而莉莉,他一見鍾情的女孩卻對鼻涕精另眼相看,甚至為了對方與他疏遠。這讓少男的心靈十分受創。因此,對莉莉他不會做什麼,反對鼻涕精,就不同了。

  「你去,還是我去?」詹姆斯直接去了當的問。

  西裡斯看看自己好友,露出一個不符合格蘭芬多式的冷笑,「為了以防萬一,你先去。」

  以防萬一?詹姆斯有些不解。但仍然聽從了好友的安排,隨意在桌上抓起一把處理不得當的粉末,裝作失足一下子跌倒在西弗勒斯的桌上,手中粉末也順便倒進他的坩堝。

  「你做了什麼?」西弗勒斯看著自己本來已經透綠的液體突然變成了噁心的黃色,自然知道是詹姆斯使得壞。心中的憤怒無法言喻,他可以不介意他們對他使用惡咒,但他絕不允許他們侮辱他的魔藥。

  「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不要那麼大驚小怪。」詹姆斯笑的非常欠抽,「還是看看你的坩堝吧,我怕它會隨時不小心爆炸哦!」

  咬咬牙,西弗勒斯強迫自己不去看詹姆斯二人,而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在拯救自己的坩堝上。

  根據對魔藥的理解,西弗勒斯迅速處理好幾個不屬於課程中的魔藥扔進坩堝,按照自己想像的情況攪拌。也不知是運氣還是他的努力有了效果,坩堝內的液體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西弗勒斯驚喜的發現,這樣做出來的魔藥成色興許比按照書本上來更好。於是,這算是歪打正著?

  他決定這次不跟那個愚蠢的波特計較。還是先專心做好自己的。

  看到西弗勒斯這麼快處理好了他們製造的問題,那邊的西裡斯二人氣的咬碎一口白牙。

  想也不想,西裡斯就拿起自己桌上已經製作好但不知是什麼的某種液體,準備再來一場意外事故。

  「你們想做什麼!」前排的男生轉過頭來,低聲警告。他身邊那個長得矮小猥瑣的的男孩則拉著同桌的袖子,想讓他不要多管閒事。

  「萊姆斯盧平!這不關你的事。」詹姆斯毫不退讓,堅決不讓盧平壞了自己好事。「我們只是想給他個教訓。」

  盧平不顧身邊彼得的拉扯,義正言辭,「是嗎?可是我看見你們已經做過一次了!在魔咒課上,你們也做的不少!」

  「噢!詹姆斯,你跟他說,我先去了。」西裡斯才沒有那份耐心,將這個自己學院的同學交給詹姆斯。趁教授不注意,悄悄繞到西弗勒斯身後,用同樣的方法,將那瓶自己完成的不知名液體倒入了西弗勒斯的坩堝,然後迅速躲開。

  由詹姆斯製作出來的藥劑顯然比單純的材料更具有殺傷力。西弗勒斯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解決的反應,只見坩堝裡的液體沸騰起來,變成噁心的沼澤一樣的東西,不斷往外翻湧。

  「快避開!」和詹姆斯糾纏的盧平看到這裡的情況,著急的大喊。

  西弗勒斯側身倒下想要避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但聽得「嘭」的一聲,魔藥教室裡一片狼藉。緊接著就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聲音,

  「快,送醫療翼!」


☆、男生寢室裡的女幽靈(已修)

  不說因為魔藥爆炸事故被送到醫療翼的西弗勒斯,身處寢室裡的多羅西婭卻是莫名的心慌,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將書本扔下,多羅西婭在房間裡不斷繞圈飛行。很快,她就感到了疲憊,歇在桌角坐下。身體上的疲憊卻並沒有減輕心裡那莫名的惶恐。她狠狠的時候捶了一下桌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難道,是西弗勒斯出事了?一絲淡淡的感覺從心底冒出,她馬上就把它扔回了大腦深處。不可能的,她到底在想什麼?西弗勒斯怎麼會出事呢?他那麼努力,懂得那麼多,一般學生是傷不到他的!

  多羅西婭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迫切的期待晚上西弗勒斯回來。這種時候,多羅西婭就萬分痛恨斯萊特林寢室所處的位置。透過窗只能看到黑湖底部,平時是美景,可卻無法看清時間。

  她等著,等著,也不知是因為太焦躁還是什麼原因,竟然就在桌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屋裡仍然只有她一個人,西弗勒斯,還是沒有回來。

  多羅西婭飛到門邊,透過門縫,聽到外面休息室傳來隱隱的嘈雜,是斯萊特林的人回來了。那,西弗勒斯也快了吧!她這樣想。

  「他今天不會回來了。」

  熟悉而詭異的聲音讓多羅西婭瞬間提高警惕。是那個幽靈!

  儘管多羅西婭很想抓住她,但她對西弗勒斯為什麼不能回來的原因更加在乎,或者說,她在乎男孩的安全勝過一切。

  這一次,多羅西婭顯得很平靜,「為什麼?」

  「他受傷了。」那個聲音繼續說著,距離多羅西婭也越來越近。

  然後,就在多羅西婭眼前,一個灰白色的幽靈從天花板上飄了下來,並且來到她面前。

  她是個女生,毫無疑問。長長的卷髮披在腦後,淩亂而無一絲修正。五官很是精美,嘴角時常帶笑,全身的灰白色讓多羅西婭無法分辨她的發眸是什麼顏色。

  只是這幽靈看她的眼神實在讓她渾身不自在。就好像--饑餓的狗見了肉骨頭?非常感興趣,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幽靈看起來和西弗勒斯一樣大。這就說明,她死的時候,還在上一年級!

  「你怎麼知道?我又憑什麼相信你?」打量完了幽靈,多羅西婭繼續問到,並沒有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驚慌失措。

  「呵呵呵……」她笑了,一如既往的詭異。不過多羅西婭這次看清了她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促狹和猥瑣?

  好吧,一定是她幻覺了!

  「我叫凱蒂,」她自我介紹,卻沒有說出自己的姓氏,「我在這裡已經待了三百年了,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騙你?」

  凱蒂沒有正面回答多羅西婭的問題,卻充分表現了自己話語的可信度。

  是啊!多羅西婭這麼想著,微微放鬆。凱蒂是一個幽靈,絕對不會對自己有所求,西弗勒斯也不過是個剛來霍格華茲的混血,她有什麼理由騙自己呢?

  「你好凱蒂,我叫多羅西婭。」想到這裡,多羅西婭就友善多了。

  凱蒂點點頭,嬌小的身體再次發出詭異的笑聲,「嗯哼!多羅西婭,我當然知道。在這裡,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呢?呵呵呵呵……」

  這個瘋子!多羅西婭無語的看著那個笑的花枝亂顫的幽靈,可以想像這丫活著時是多麼的囂張驕傲。

  「哦?那你又是怎麼知道西弗勒斯受傷的?」說到這兒,多羅西婭平靜的語氣終究還是沾染上一絲焦急。

  凱蒂好像並未發覺多羅西婭的急切,反而高興的說起了別的東西。

  「噢,你知道嗎?其實我就是這個寢室的秘密,那群傢伙都以為我只能在這個寢室活動,卻不知道我可以在整個斯萊特林寢室活動只有在這裡受到限制。你知道嗎?前面級長室裡那個瑪律福家的小子身材可真不錯,而且還繼承了祖先的美貌……想想那蒼白的肌膚,完美的細腰……極品啊極品!」

  「口水掉下來了……」多羅西婭冷聲冷語的打斷。

  凱蒂反射性的摸摸女王嘴角,想起自己是個幽靈,不滿的反駁,「哪有!」

  「你聽斯萊特林同學說的是嗎?」多羅西婭當然不會被凱蒂的花癡影響,死死抓住主要的問題不放。

  「是啦是啦!」凱蒂隨意的應聲,被多羅西婭打斷了對盧修斯身材的想像讓她非常不高興。

  「嗯,」得到確切答覆,多羅西婭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焦急和擔憂,「他在哪兒?我去看他。」說著,就要往門外沖去。

  凱蒂真的無法理解多羅西婭這種愚蠢的舉動,飄到她身前,擋在門口。

  「我做了三百年的幽靈,」她這麼說,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還沒見過像你這麼……衝動的傢伙!」她咬了半天牙,最終將形容詞定在衝動上。

  多羅西婭看她一眼,冷哼,不理。

  「現在外面都是人,你要是想被他們抓起研究,從此在也見不到那個黑髮小子的話,你就出去!」凱蒂好像突然之間褪去了瘋鬧花癡的外表,清冷的語聲配上冷然的眼神,就像一個真正的斯萊特林女王。「你以為,他為什麼要把你留在寢室?」

  為了不讓她的存在被別人知道,為了……她能一直留在他身邊……多羅西婭在心裡默默回答,停在半空中無限沮喪。「那,我該怎麼辦?」

  「呵呵呵呵……」看到多羅西婭沮喪的樣子,凱蒂再次詭異的笑起來,「我有辦法啊--可以讓你到醫療翼,又不被人發現。」

  她會有辦法?多羅西婭懷疑的看著凱蒂,不過她一活了三百年的幽靈,興許真有什麼特殊途徑。

  「想知道嗎?想知道嗎?」凱蒂盯著多羅西婭,滿臉都是「想知道就求我啊」的得意。

  「你有什麼條件。」多羅西婭這會學聰明了,知道面前的女幽靈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自己面前,更不會無緣無故告訴她去醫療翼的道路。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恐怕是有所求吧!

  「呵呵呵呵……聰明啊小傢伙!」凱蒂笑著,沒有反駁,「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真的非常非常簡單……」

  「說。」多羅西婭毫不客氣的繼續打斷,她趕時間。

  凱蒂嘟著嘴,對多羅西婭多次打斷自己感到無奈而不滿,還是說出了自己那個所謂「非常簡單」的條件。「下次你家黑髮小子洗澡的時候幫我把門打開就行。記得,要脫光以後的!」

  她說的那叫一個平鋪直敘,對多羅西婭來說,就不那麼美好了。

  洗澡的時候把門打開?還要脫光後?

  短暫的不理解後多羅西婭面色瞬間沉下,陰測測的盯著凱蒂上下打量。

  凱蒂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不明白剛剛還那麼可愛好欺負的小東西怎麼一會兒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居然讓她這個幽靈感到恐怖?

  「你,你看我幹嘛……」

  沒有繼續打量凱蒂,多羅西婭勉強勾起嘴角,卻更顯得陰森。「我在看——你到底肖想我家西弗勒斯多久了……只有這間寢室的浴室你進不去是嗎?」

  肖想……凱蒂頓時一臉黑線。「什麼叫肖想?人家明明就是欣賞!」

  「欣賞的話,我相信瑪律福家的那個比西弗勒斯更值得欣賞。」為了保證她家西弗勒斯的清白,多羅西婭很違心的這麼說。盧修斯的身材怎麼樣她不清楚,不過她眼裡還是西弗勒斯最好。

  凱蒂鄙視的看了多羅西婭一眼,明顯的瞧不起,「欣賞美男也要從不同的角度來看的!論外貌自然是瑪律福家的小子好,不過說起身材,雖然我對他那種精瘦蒼白的很有好感,不過看了三百年的斯萊特林都是那樣。是個幽靈也看膩了!再看你家黑髮小子,嘖嘖,我敢保證那衣服下面絕對是……」

  「絕對是什麼?」多羅西婭來不及黑線就先好奇了。

  凱蒂頭一撇,「小女孩聽那麼多幹嘛……你不會告訴我用了那麼久你還沒看過那小子的果體吧?」

  額……「他不讓我看!」充滿指控和委屈。

  「可憐的孩子,以後跟著姐混,保證讓你閱盡各種美男——果體。」

  多羅西婭:……有點意動的樣子,不過——「不要。」然後再補一句,「我看西弗勒斯的就夠了!」

  凱蒂拂額……這孩子,也是個奇葩嗎?不過,她喜歡。

  「行,沒問題!我跟你說啊,那個……」

  「停!」多羅西婭第三次打斷了凱蒂的話,「你現在不是應該先告訴我怎麼去醫療翼不被發現的路嗎?」

  到底還是多羅西婭記著西弗勒斯,沒有跟凱蒂繼續談下去。

  「哦,我差點忘了!」凱蒂一拍腦袋,朝牆角飄去,「這兒,過來。」

  多羅西婭依言過去,卻見凱蒂蹲在一個銀色蛇型裝飾物前面,伸出手仿佛想要撫摸那蛇,但又從那裡穿過。多羅西婭好奇的看著凱蒂失落的收回手,轉頭對她說,「小傢伙,你得聽好了!」

  說完,不待多羅西婭疑問聽好什麼,就低聲吟唱出一段她聽不懂的語言,就像蛇發出的「嘶嘶」聲,陰冷而低沉,好像從嗓子眼裡發出來的。

  「聽清楚了嗎?」凱蒂念完,又一次問多羅西婭。

  多羅西婭搖搖頭,「聽不懂。」

  「聽不懂?怎麼可能!」凱蒂驚奇大叫,仿佛多羅西婭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難道你不是他們一族的……」

  她低頭喃喃自語,多羅西婭聽的莫名其妙,「哪一族的?」是她的種族嗎?

  凱蒂複雜的看了多羅西婭一眼,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有誤,「你跟著我念。」

  簡單的指令過後,凱蒂再次念出剛才那段詭異陰冷的蛇語,不同的是,這一次多羅西婭的是跟著她一起念的。

  隨著多羅西婭那段話語念完,在兩雙眼睛熱切的注視下,她們面前的蛇型裝飾物突然像一條真蛇一樣在小範圍內游離。原本平凡正常的牆角在銀蛇游離的地方出現一個半人高的小洞。

  「哈哈,我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見此情況,凱蒂恢復了之前的囂張瘋狂,「早就知道不是我猜錯了,是你進化沒有完成哈哈哈哈……」

  多羅西婭:……歪著腦袋,不解。「從這裡進入就可以到醫療翼?」她還是最關心這個,至於凱蒂發的哪門子瘋?她才懶得管。

  「那你得去問下面那個傢伙,」凱蒂止住笑,倒也有幾分嚴肅。「知道你急,快進去吧!」

  「你呢?不跟我一起?」明明她剛才看起來很激動啊!

  聽到多羅西婭的問句,難得嚴肅認真的凱蒂再次抓狂瘋化,仰天長罵,「薩拉查斯萊特林那個老混蛋!規定什麼不好,非得規定幽靈不得從此入內,而且只在這條路才有規定!老娘詛咒他丫的……」

  多羅西婭……薩拉查斯萊特林不會是斯萊特林的創始人吧?「額……我先走了,謝謝你啊!」

  說完,一閃身跨進洞內,只留下在身後罵罵咧咧的凱蒂,看著合上的洞口,沉默片刻,繼續抓狂:「啊啊啊啊啊!她還沒答應我的條件我怎麼就告訴她了呢!當幽靈當傻了我!」

  洞內—— 多羅西婭偷偷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哼,西弗勒斯的身體要看也只能她看!


☆、算是看到了?(已修)

  垮入洞口,多羅西婭頓時感到一陣失重,腳下一滑,整個人就不由自主的順著潮濕的通道往下滑。

  那滑道仿佛沒有止境,再加上陰暗的環境什麼也看不見。多羅西婭足足用了兩分鐘才恢復正常意識,因為她體輕人小,在這個足夠成年人通過的滑道上滑行自然速度就慢了許多。

  因此,幾乎在恢復意識的瞬間,她就努力放出了自己的翅膀,飛到半空,停止了下滑。

  現在她的情況就是卡在滑道中間,不上不下,尷尬無比。上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說那道詭異的蛇型門她不知道怎麼開,為了自己的目的她怎麼也不會回去!那麼,僅剩的路就是順著這條陰暗的滑道滑下去,並且隨時在有危險時用翅膀飛起來。

  在飛了一會後,多羅西婭再次回到了滑道上,繼續這奇妙的旅程。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是坐著的,方便隨時起飛。

  又過了大約五分鐘,就在多羅西婭都要放鬆警惕的時候,眼前卻突然出現了點點銀綠色光芒--帶著濃濃的血腥氣。

  血腥?

  多羅西婭猛的一顫,方才看到光亮的喜悅刹那間消失不見。不用提醒,她就自覺的飛起來,停在半空。

  幾乎在她飛起來的瞬間,前面那團銀綠色光芒中突然伸出一條深紅色的長索一下子打在了她的身上。多羅西婭吃痛,連忙後退,卻見那天紅色長索也飛速抽回。

  來不及恐懼,甚至來不及抱怨自己身上的疼痛,多羅西婭就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通道」 像有了生命一樣迅速後退,並且「智慧」 的合在一起。

  第一時間她驚奇的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了滑道,周圍雖然不算明亮,也能看清事物。

  隨後,她就沒有那麼好的心思慶倖自己離開了這個黑暗空間了。因為,她的面前已經多了幾分另一個生物--一條不知有多長的渾身散發銀綠色光芒的大蛇正在向她吐著信子。

  「啊--」她驚恐大叫。

  「嘶嘶……」大蛇發出雷鳴般的嘶嘶聲,與多羅西婭的尖叫交織在一起。

  多羅西婭叫完了,莫名覺得,她好像從那嘶嘶聲中聽出了愉悅的心情……一定是她被嚇得神經失常了!她怎麼可能聽懂蛇的感情!

  沒有了多羅西婭的尖叫,那條大蛇也不再發出什麼聲音,就那麼靜靜的立在那裡。

  這時,多羅西婭才有功夫去看下大蛇的樣子。

  不看還好,一看她就真的被嚇到了。為什麼呢?因為不管是這條蛇的外形還是現在盤著的姿勢都和斯萊特林旗幟上的銀蛇一模一樣。更不用說,它身上那閃著銀色光芒的鱗片和蛇身透出來的點點綠芒。話說,那銀色的鱗片還真是又大又漂亮,每一片都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破損。

  不知道拿到外面能賣多少錢啊!多羅西婭心裡不住唏噓。如果能拔一片下來送給西弗勒斯,今年的禮物就準備好了。

  巨蛇仿佛感受到多羅西婭的不軌企圖,蛇頭搖晃兩下,沖著多羅西婭吐了吐信子,發出低沉的嘶嘶聲。

  這條蛇難道是瞎子?此時,多羅西婭的注意力已經放到了巨蛇的眼睛上。好像自始至終它一直都沒睜開過眼睛,莫非是瞎了?可憐的蛇。多羅西婭為它默哀。

  一條瞎了的巨蛇,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下,還能保持鱗片的整齊潔淨。這份精神,這份習慣,實在是她家西弗勒斯學習的楷模。

  多羅西婭對西弗勒斯的生活習慣的怨念可見一斑。

  等等,她又想到哪裡去了!多羅西婭重重拍了自己腦袋一下,什麼時候能改掉這胡思亂想的毛病。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

  半天不見多羅西婭有動靜,巨蛇再次試探性的伸出信子,叫了兩聲,「嘶嘶--嘶--」

  眨眨眼睛,多羅西婭模仿巨蛇的聲音,用同樣的語調學道,「嘶嘶--嘶--」

  聽到多羅西婭的模仿的聲音,巨蛇好像很高興,又叫了幾聲,巨大的尾巴在身後掃動,說明著它的興奮。

  多羅西婭只覺得好玩,又一次模仿。

  像這樣幾次,巨蛇對一直模仿它的多羅西婭不滿了。著急的像個孩子一樣,在地面不斷轉圈圈的滑行。好不容易停下來,大腦袋晃動兩下,暈暈乎乎,貌似是轉暈了。

  「噗……哈哈哈……」這條蛇怎麼比她還要傻啊,太可愛了!

  就像是從多羅西婭的笑聲中聽出了她的調侃,巨蛇更加不滿的嘶嘶兩聲,身體一動,張開巨口就朝她撲來。

  濃重的腥味讓多羅西婭瞬間驚醒,突然想起來自己面前可不是西弗勒斯或者凱蒂那樣對她無害的傢伙,而是一開始就準備把她吞了的大蛇。她那麼嘲笑它,它能不惱羞成怒嗎?

  懊惱的多羅西婭當然不會傻傻的停在那裡等跟巨蛇道歉,她非常快速的扇動翅膀,開始新一輪逃跑。

  巴掌大的女孩扇著翅膀在前面飛,二十米有餘的巨蛇快速在後面追,這樣的情況可真是難得一見。

  由於體型的差異,多羅西婭的速度自然不能跟巨蛇相比,在幾次勉強躲過那鐵索一般的信子後,多羅西婭抬頭向頭頂某個極小仿佛有光的小洞沖去。雖然不知道那後面是什麼,但還有哪裡能比被大蛇吃了更差勁呢?

  事實證明,多羅西婭的選擇是正確的。那麼小的洞口又在正上方,蛇怪的信子尚且伸不進去,更何況追她?於是,經歷一番風險的多羅西婭終於逃出升天了可喜可賀!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在多羅西婭一邊往洞口光亮處飛去一邊因為抱怨今天的事抱怨梅林時,她發現自己終於苦盡甘來了!

  正如她沒有想到會在地下被巨蛇追著咬一樣,多羅西婭也同樣沒有想到,從那個小洞出來,就是醫療翼的某床鋪下。具體來說,還是西弗勒斯現所在的隔壁的病床下。

  到此,多羅西婭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運氣,怎麼可以這麼好呢!果然,這就是人品啊人品!

  可是多羅西婭的好運氣還遠遠不止如此--瞧瞧,她看見了什麼!

  黑髮男孩坐在床沿,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站在他身前,擋住了多羅西婭一半視線。

  女人一手拿著魔杖,指著西弗勒斯,頗有些不耐煩的說到,「把衣服解開,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恢復得如何。」

  聽到這裡,多羅西婭就知道,站在西弗勒斯面前的白衣女人就是霍格華茲的校醫,傳說中的醫療翼女王了。居然這麼強硬的就要扒西弗勒斯的衣服,多羅西婭對她的敬仰頓時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不過,西弗勒斯的身體要看也是她看嘛!

  「不用,」西弗勒斯微微側身避開,卻不妨牽動傷口疼的皺緊眉頭,但依然咬著牙,「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多羅西婭撇著嘴,不要以為她沒看到他剛剛咬牙堅持的表情,就是死鴨子嘴硬!讓她們看一下咋麼了,她也想看啊!不對,多羅西婭糾結了。她應該支持他的,給她看沒問題給龐弗雷夫人看有問題啊。西弗勒斯好樣的,為了貞操,要堅持下去。

  龐弗雷夫人似乎很生氣,深深做了幾個深呼吸,嘹亮的女聲毫不留情的向西弗勒斯轟炸去。

  「解開!一年級的新生總是不能正確對待自己的身體健康,我記得你是一個斯萊特林,不要讓我用對待格蘭芬多的方法對待你!或者你想告訴我,分院帽老糊塗了,其實你不是斯萊特林而是一個格蘭芬多?」

  聽到龐弗雷夫人的話,西弗勒斯的臉就像調色盤一樣不斷變化色彩,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自己像一個格蘭芬多。這一點,多羅西婭很清楚。

  「解開,還要我再說一遍嗎?」嘴裡說著再說一遍,龐弗雷夫人卻已經舉起了魔杖準備西弗勒斯再不聽話就直接用個有用的咒語--例如四分五裂?

  「是……」幾乎是從鼻子裡發出的聲音,西弗勒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這才對。」

  多羅西婭看到男孩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微黃有些營養不良的膚色並不能掩飾住他面頰上的淡紅。依多羅西婭對他的瞭解,這個總是陰沉沉的男孩顯然對在一個不熟悉的女人面前□上身很不自在。

  「如果他知道我也在這裡偷窺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呢!」多羅西婭在心裡陰陰的想。

  心頭泛起幾絲莫名的興奮,男孩的彆扭臉色已經無法吸引多羅西婭了,她就像個女色狼一樣,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西弗勒斯□的上身上。雖然只有一個上身,也聊勝於無啊!

  西弗勒斯的皮膚就如多羅西婭想像的時候那麼蒼白,油膩膩的黑髮無力的搭在肩胛上,擋住了幾塊小局部的淤青。多羅西婭還能回憶起那塊地方皮膚的細膩冰涼。至於那幾塊淤青貌似也是她在男孩肩上無聊洩憤弄出來的,沒想到會……他也從沒跟她說過。

  目光向下,多羅西婭發現男孩的身體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瘦弱。

  剛硬的線條勾勒出青澀的身材流線。肩膀較寬,手臂橫在胸前,無意中的動作使肩到手臂的流線格外分明。

  精瘦的胸膛骨感十足,若有若無的淺淺傷痕敘述著童年時不可磨滅的痛楚。配上她能看見的那點褐紅色,莫名的性感。

  順著西弗勒斯沒被擋住的半邊側身往下,腰肢那明顯的凹陷使小腹處變得格外吸引人眼球。多羅西婭情不自禁的咬住自己的手指,以免自己不慎發出什麼聲音。那不自然的緊繃使男孩小腹上的幾條不明顯的線條表現得初具雛形。

  就這樣沒有了麼?多羅西婭在心裡大呼不過癮。

  現實是,多羅西婭的好運氣並沒有在這裡就結束。因為偉大的龐弗雷夫人用她那犀利的語言和強悍的氣勢再次滿足了多羅西婭的願望。

  「都成這樣了還說沒有感覺?現在的男孩真是欠……」憤憤的語氣掩飾不住為醫者對病人的關切,多羅西婭在心裡暗自點頭,在這一點上她非常贊同龐弗雷夫人,西弗勒斯就是這樣的……欠調,教?

  「我記得你大腿還有一塊被濺到的,把褲子脫了,我好一起念咒。快點!別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

  「夫人……不,不用了吧……」作為一個自尊心超強的男孩,這個還真讓他難以接受。

  脫了,快點!多羅西婭心中某個猥瑣的小人跟著龐弗雷夫人一起咆哮,快脫啊!另一個小人則帶著多羅西婭本人一起羞澀的捂臉--請忽視那開的有點大的指縫吧!

  你倒是脫啊!

  在見證了這個男孩方才的彆扭以及那猙獰的傷口後,龐弗雷夫人已經沒有耐心跟他死磨了,魔杖一揮--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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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狗血的劇情

  看到平時裹的嚴嚴實實,連同居那麼久的自己都不能看到衣服下的真容的男孩,被一個咒語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儘管還有一條黑色的內褲遮擋。

  四分五裂,可真是一個實用的咒語。多羅西婭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擦擦不存在的口水。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把這個咒語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特指想扒了某人衣服的時候。

  就在多羅西婭心中暗自思忖的時候,另一邊的西弗勒斯可謂是尷尬至極。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被一個女人逼迫強硬扒掉衣服,看著飄落在地的褲子布料,西弗勒斯深深瞭解到醫療翼女王的恐怖。

  而這一切,都怪那該死的波特和布萊克!

  如果不是他們說把莫名其妙的液體倒進自己的坩堝,依他的水準坩堝怎麼可能會爆炸?如果不是坩堝爆炸,他怎麼會來這該死的醫療翼,受到這種待遇!

  詹姆斯波特,西裡斯布萊克!西弗勒斯在心裡默默咬牙切齒,他和他們勢不兩立!

  龐弗雷夫人可不會管西弗勒斯的彆扭,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小男孩無聊的自尊心作怪。可是在看到西弗勒斯身上的各種傷痕後,即使是在醫療翼帶了那麼多年的龐弗雷夫人也不由咂舌。

  她指著西弗勒斯胸前某處較深的疤痕,語氣不是一般的嚴厲,「這看起來是被利器劃傷的,而且有些年頭了。」

  龐弗雷夫人的話像刀尖一樣再次挑起了童年的黑暗。對於這麼的判斷,西弗勒斯沉默著點頭,並沒有做什麼像龐弗雷夫人想像的那樣說出自己傷痕的來由。

  他可真不像一個十一歲的孩子。龐弗雷夫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覺得她似乎能明白一點先前西弗勒斯說已經沒什麼感覺的意思了。被魔藥濺到對一般嬌生慣養的孩子來說自然是疼痛難忍,可對一個受傷如此之多且嚴重的孩子而言,著實算不得什麼。

  微微歎息一聲,龐弗雷夫人的面色柔和不少。她想自己或許有必要請鄧不利多校長查一下這個男孩的身世,究竟是怎樣的家庭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那對父母可真是失敗的讓人心痛。

  後退兩步,她舉起魔杖,嘴裡熟練的念出一段古老治癒咒語。瑩瑩白光順著她的魔杖覆蓋到西弗勒斯傷口的表層,溫暖而柔和的覆蓋大大減輕傷口的疼痛,男孩一直緊繃的面孔終於放鬆不少。但仍然不肯展示他的柔和。

  拋去男孩的彆扭不談,多羅西婭卻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此時她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什麼身材啊看不看的問題了。龐弗雷夫人退後了兩步,也正好將之前擋住的西弗勒斯的半邊受傷部分露在多羅西婭眼前。

  不同於她之前看過的地方蒼白細膩的皮膚,西弗勒斯這半邊露出來的地方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肩膀,手臂,腰腹還有大腿,幾乎都存在著刺目的紫紅色,像燙傷,卻比燙傷更顯得猙獰。整個表皮板在在一塊兒,凹凸不平,見之生怖。

  怎麼會變成這樣?多羅西婭只覺得自己的五臟都擰在一起般的難受,心裡一糾一糾的。眼淚也止不住無聲的往下落,她好像沖出去看個清楚質問是誰把她的西弗勒斯弄成這樣的。可是,她能做的卻只有躲在床下,看著男孩的傷痕無可奈何的落淚,還得捂著嘴避免發出什麼聲音。

  什麼時候,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陽光下,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男孩身邊關心他?難道她要保持這樣的體型在陰影處躲一輩子嗎?

  就在多羅西婭暗自落淚糾結時,龐弗雷夫人的咒語已經完成,她扔給西弗勒斯一套白色病服,再三囑咐他好好休息養傷,然後才去忙著製作一些必須的魔藥。

  西弗勒斯的傷太嚴重了,僅僅用治療的咒語很難在短時間內幫助他恢復健康,並且她還需要一些魔藥來消去他身上的疤痕。一個十一歲來自麻瓜界的小男孩,身上居然會有那麼多抹不去的傷痕,他究竟有怎樣的過去?

  再次發出一聲歎息,龐弗雷夫人走出了病房。既然那孩子什麼也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強求,只能在其它細節上多關注一點。

  看著龐弗雷夫人走出去,穿好衣服被迫躺在床上的西弗勒斯才長長松了口氣。他不是感覺不到那位夫人的善意,可他實在不知該怎麼接受--尤其是在被她扒了衣服的情況下。

  已經黃昏了,看著窗外的景色西弗勒斯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果在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哪裡?應該是在寢室裡一邊預習明天的課程,一邊忍受著多羅西婭的干擾然後強迫它和自己一起學習吧。

  「多羅西婭……」現在在做什麼?或許是在寢室裡因為他的遲遲未歸而著急的轉圈?如果知道他未歸的原因,依她的性子會不會不管不顧的沖出來找自己?如果真是那樣,可就糟糕透了。

  他只覺得自己對多羅西婭的擔憂似乎已經超過了身體上的疼痛,可想著想著,西弗勒斯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如果那個小傢伙也在這兒,他還會這麼無聊的躺在床上看風景想她嗎?

  以她鬧騰的程度來看,肯定不會!

  想著多羅西婭,西弗勒斯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揚起了嘴角,面上露出即使在傷口治癒時也沒有的柔和。恍惚間,他覺得他似乎看見了心裡的那個小傢伙向自己飛來。

  淡金色的光澤撒在她長長的黑髮上,將她全身都鍍上了一層金色光彩,她就像是從夢裡出現的精靈。

  不過,那可能嗎?西弗勒斯可不認為自己會傻到因為想法而產生幻覺,更何況,身體上的疼痛無不提醒著他,這是現實,不是做夢!

  那麼……「該死的梅林!」

  當多羅西婭猛的撲到他懷裡,將眼淚鼻涕統統蹭到他的被單上時,西弗勒斯哪裡還不知道這是真實還是幻覺?

  可是真相後,他卻更寧願這是幻覺了。正如西弗勒斯剛剛的--該死的梅林!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多羅西婭會知道他受傷在醫療翼?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病床前?

  在看到多羅西婭一時的驚喜後,緊接著便是無盡的驚怒。「你怎麼會來這兒?」他伸出完好的左手摸索著拎起多羅西婭背後透明的翅膀,讓她抬起頭看他。方才還稍顯柔和的面孔順便陰沉無比。

  多羅西婭抬起頭,一雙淚眼朦朦朧朧,充滿了驚訝和委屈。她沒有想到,西弗勒斯看到她的第一時間不是驚喜而是質問。那冰冷的語氣讓多羅西婭不禁回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一次,他也是這樣。將她完全排斥在外。

  「誰告訴你我的在這兒的?你不知道從斯萊特林寢室到醫療翼的路上會有多少人嗎?或者說,偉大的多羅西婭小姐已經厭倦了待在寢室裡的日子想要成為整個霍格華茲的焦點?」

  一刹那的驚怒和對女孩存在的在乎使西弗勒斯大腦難以保持平時的冷靜,諷刺挖苦的話語不經過大腦就爆了出來。

  多羅西婭真希望自己那一瞬間變成了聾子,可惜,她沒有。

  「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

  為他而流的淚水仍在眼眶中打著轉,卻遲遲沒再落下。那雙閃亮的黑眸在飄過驚訝,不敢置信,憤怒,背痛等各種情緒後,終於變成了死寂。

  「既然如此,我不走,豈不是辜負了你的期望?」


☆、因為喜歡,所以佔有

  「既然如此,我不走,豈不是辜負了你的期望?」

  熟悉的語聲帶著陌生的嘲諷,讓西弗勒斯心裡狠狠一糾。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會是多羅西婭——那個一直守在他身邊賴在他掌心撒嬌的女孩說的!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看著女孩黯然而決絕的模樣,努力回憶自己方才說過什麼。明明,他只是太過擔憂,為什麼一向善解人意的多羅西婭會聽不出他那淺顯的意思?

  「我以為,你應該可以,瞭解……我的意思……」

  西弗勒斯面上保持著以往的僵硬,低沉的聲音說不出的沙啞和猶豫,斷斷續續,或許還有一點失望?他只是太過掛念她的安全,太過在乎她的存在,難道這樣的在乎也是一種錯誤嗎?

  他根本就沒有一點感覺自己錯了……那麼多羅西婭呢?

  她只覺得一股無名火直沖腦門,特屬女孩的尖叫聲頭一次在她身上被體現。

  「你以為!」多羅西婭掙開西弗勒斯拎著她翅膀的手指,飛到他面部的正上方。「你以為什麼?

  你以為我就應該高興的待在寢室裡從早等你到晚?你以為我根本不會因為你的晚歸未歸而擔憂著急?你以為我應該感恩你好心隱瞞受傷的事不告訴我以免我擔心?你以為……我就是個沒有感情只需要聽你話的木偶人?」

  她就那麼漂浮在他的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就像一個女王。他稍稍抬眼就能清晰的看見她飄揚的黑髮和眸中跳動的火焰。

  那一聲聲的質問,一句比一句語氣更重,一句比一句音調更高,即使是從聲音中,西弗勒斯也可以清晰聽出她的憤怒。

  這至少比先前的死寂要好多了!他腦海中不合時宜的冒出這麼一個念頭,他寧願看到她氣急敗壞的質問他,也不願意看到她死寂的離開。西弗勒斯很清楚這一點。不過,那並不代表他完全贊同她的質問。

  「你這是誹謗——多羅西婭!」西弗勒斯皺緊了眉頭,「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把你當成……沒有感情只需要聽話的木偶了?」

  這根本就不可能!他怎麼會在木偶身上花費那麼大的力氣?教她說好英語,浪費自己的時間給她讀書,把自己本來就少的食物分出部分給她,甚至為了她瞞過校長將她帶來學校!對木偶,他又哪裡會做這些?

  「兩隻眼睛!」她大吼,接著是冷笑,「呵,我還忘了一條,你以為,我是一個厭倦了這種生活拼命想贏得別人的關注的背棄者!」

  說到這裡,多羅西婭又是一陣難過,剛剛有所緩和的語氣再次變得高亢尖銳。「你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一個人每天待在那不知有什麼東西的寢室裡等你一天的寂寞,你不知道我在知道你受傷時的焦急和擔憂,你不知道我在找你的路上遇到過怎樣的東西,你更不知道我在看到你那些傷口時是什麼樣的感覺!」

  在寢室等待未歸的焦急,初聞噩耗的擔憂,遇到巨蛇的恐懼,看到他傷口的心痛,還有一腔關切卻只換來質問責駡的委屈,如潮水一般湧上,瞬間淹沒了她的神經。

  她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那一切都毫無意義,他根本,就不在乎吧……

  「如果,我對你來說只是負擔,那麼,我走便是……」

  她漂浮在他的頭頂上空,居高臨下,本應氣勢驚人,全身卻寫滿無力。

  看著這樣的多羅西婭,西弗勒斯只覺得心口像壓了一塊巨石,讓人喘不過氣。或者,她說的對?

  他的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她方才那一聲高過一聲的「你不知道」,眼前卻只見她要轉身離去的黑色身影。

  黑色?他突然記起,多羅西婭並不喜歡穿衣服黑色,甚至多次讓他換個顏色。可是在他收到沒入學通知時卻請求佩妮幫她做了許多黑色服飾,從此再未穿過別的顏色。

  為什麼呢?明明她更喜歡也更適合月光似的銀白。

  等等!他還在想什麼?難道要讓她就這麼決絕的離開他的生活嗎?

  「多羅西婭——」他猛的出聲叫出她的名字——他為她取的名字。

  西弗勒斯忽然感到有些竊喜,就連她的名字也是他取的,那她又有什麼理由離開他的生活?他想起了多羅西婭方才控訴的話語,儘管是充滿委屈的控訴,可不論是寂寞,擔憂還是焦慮,她的任何情感都是為了他。她並沒有離開他厭倦他的意思,只是想要更加貼近他的生活。

  在確定多羅西婭不想離開後,他突然明白了很多。

  正如多羅西婭方才所說,她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相反,她的感情太純太真太過熾熱。甚至能忍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是而從沒有一句抱怨。他沉醉於這份精神真摯的情,也希望這份情永遠只屬於自己。

  西弗勒斯震驚於自己對多羅西婭的佔有欲,他對自己使多羅西婭不高興而愧疚羞慚,可同時,他仍然拒絕放她離開。

  說他自私也好,□也罷,他對多羅西婭的佔有欲也不會因此而減少。因為喜歡,所以想要佔有。他自認不是陽光勇於奉獻的格蘭芬多,更不會虛偽的把自己喜愛的大公無私和別人分享。

  不論是物是人!

  當然,他更不希望多羅西婭因為自己的喜歡而不高興。他的方式用錯了,所以,他會改變自己的方法,給她一定她需要的權益,讓小傢伙心甘情願的待在他身邊。

  不過,他不會把自己的這種心理表現在明面上的。他可以在多羅西婭看不到的地方為她付出一切,但不會把這些告訴她。他就是這麼的固執,這麼的彆扭,難以改變了!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會比巨怪還要愚蠢的說出你是負擔這樣的話了?」

  他的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波動,卻成功讓多羅西婭停住腳步。

  的確,西弗勒斯並沒有明白的說出那樣的話語。可是……

  「你就是那個意思!」多羅西婭沒有轉頭,但說話間卻少了方才那種底氣,比起西弗勒斯的淡然自持完全不夠看,乾巴巴的,聽起來更像是一種撒嬌。

  「嗯?那就證明我並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對嗎?」他依舊平靜,但充滿了誠懇,「如果我有什麼地方讓你誤會或者你認為哪個地方不滿意,我感到十分抱歉,可是為什麼不說出來?我並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直接說的。」

  他說他會感到抱歉!

  聽到西弗勒斯最後那句,多羅西婭發現自己突然沒有了回答的勇氣?

  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是不能直接說麼?他,是在告訴她,在他心裡對她已經有多麼親近?

  不!她才不要又被他三言兩句就騙了!那條毒蛇,就是仗著比她聰明,把她吃的死死的!

  多羅西婭心裡冷哼一聲。覺得再聽他說幾句,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會消失殆盡。她絕對不會承認,聽到西弗勒斯的那句話,她已經有所動搖。

  說不過你,我走還不行?多羅西婭決心不再聽他的話,扇動翅膀,迅速離開了男孩能碰到她的範圍。

  小傢伙變聰明了!西弗勒斯認識到多羅西婭的決心,咬咬牙,還是不能放任她離開。三年前,她毫無保留的攪亂了他的生活,三年後的今天,他怎會允許她抽身溜走?

  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伸手向以前那樣把她拉回來,可卻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傷患。本就被魔藥侵蝕的脆弱的皮膚因為他的動作與衣料摩擦,引發鑽心的疼痛。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伸手捂住了傷口。

  忍痛的悶哼遠比那些淡然的語句更能打動人心——至少對多羅西婭而言是這樣的,她對西弗勒斯的擔憂超過一切。

  不用受傷的男孩再次開什麼口,她再次止住了前行的腳步,並且偷偷回首觀望。她在心裡說「我只是看看,看完了就走!」

  多羅西婭回過頭,看著男孩。

  他的左手摸索著緊緊捂著右臂的傷處,背彎成了一個弓型,她知道他的腰部還有一處傷口。眉間緊蹙,幾縷黑髮不聽話的搭在臉上,更襯出他蒼白的臉色。腿上看不到,但多羅西婭估計也不會舒服到哪兒去。

  他咬著下唇,沒再發出一點聲音,卻死死的盯著她,她卻覺得自己能感覺到他的疼。四目相對,他看著她,黑眸中是揉合了許多情緒的複雜,她讀不懂,但真心讓人……迷醉……

  迷醉?多羅西婭迅速撇過頭,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會因為短暫的對視而喪失所有的底氣!

  此時,病房內恢復了寧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坐在床上死死盯著,一個飄在空中背對不動。他不開口,她也沒有再飛走。儘管她身體前傾,似乎隨時都會離開他的生活。但又始終保持沒動,仿佛在猶豫,仿佛,在等待……

  梅林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展現他特殊的魅力——例如這個時候。

  走廊上傳來突兀的女聲,嘹亮非常。「阿不思,我不認為你有什麼理由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一個受傷學生修養!」

  龐弗雷夫人的聲音實在是太美好了!西弗勒斯這麼想著,嘴角微微抿起,已然悄悄松了口氣。

  「有人來了!」他嚴肅的語氣遠遠不似心裡的放鬆,斯萊特林的口是心非總是表現得如此明顯。

  相比於西弗勒斯的嚴肅淡然,多羅西婭心裡莫名一喜,卻是身形一動,又要飛走。「那又怎麼樣!」

  她沒有回頭,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她已經軟化了!或者說,她的勇氣和離開的**在發完一通言論並且被他打岔後已經幾乎沒有了。

  「多羅西婭,回來!」

  他是在命令她嗎?多羅西婭心頭再次升起怒火,「就不!」

  「聽話,多羅西婭——過來……」

  西弗勒斯的語氣竟然變得異常柔和,那低沉的聲音特意壓低,帶著些許傷痛的隱忍,更多的,是和往常一樣說不出的包容寵溺——表現在面上的溫柔。

  她無法裝作聽不見,那樣的聲音,那樣的柔和,讓她的心再次不規則的跳動。多羅西婭情不自禁的轉過身子,迷茫的看著不遠處坐在床上的男孩。

  他坐在那裡,沒有再捂著傷口,而是伸出了左臂,手掌平攤——一如三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天。他也是這樣,向她伸出手,將她帶入他的世界上。

  這一次,他又向她伸出了手,她該怎麼辦呢?

  「多羅西婭,過來——」

  男孩的聲音仿佛帶著引誘的魔力,如冰如火。冰封了她離開的勇氣,點燃了她最幸福的回憶……

  一如三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天,她再次選擇,飛到他的掌心,飛回,他的生命……


☆、生氣了咬你啊(完)

  西弗勒斯突然感覺到一種十分的滿足。多羅西婭輕輕降落在他的掌心,跪坐著,來不及收回的翅膀掃過他的皮膚,泛起絲絲的癢。她低著頭不看他,小嘴不知在碎碎念念著什麼,他知道她還在生氣。

  「有人來了,你想在哪兒?」

  他半倚半坐在那兒,顯然已經做好了面對來人的準備。可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問她?多羅西婭有些奇怪。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指出她應該躲起來的地方讓她照做嗎?

  「隨便我嗎?」她問到,小手指著自己,不太敢相信一向給她準備好一切讓她只用聽的西弗勒斯,居然會詢問一下她的意見。

  西弗勒斯對她的不敢置信有些好笑,看來真的是自己以前把她安排的太嚴了。他故意板著臉,「如果你不願意,那還是我來決定好了。」

  「誰說我不願意!」多羅西婭凶巴巴的跳起來,張牙舞爪的樣子像只龍蝦。「說好了就不許反悔!」

  「你最好快一點,他們要進來了。」西弗勒斯一邊欣賞著她活力充沛的模樣,一邊仍然不改平淡潑冷水的習慣。

  的確,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多羅西婭急了,最後瞪了男孩一眼,指著下面發號施令。「先讓我下去……」

  西弗勒斯把手平放在床上,他想的本來是多羅西婭會自己飛過去的,沒想到她會這麼——不怕麻煩,竟然對他發起指令。該死的他還愉快的照做了。

  原來不僅是他把她吃的死死的,她也同樣讓他不忍拒絕,愉快的受她指令。

  究竟誰比誰更勝一籌,還真的說不清了。

  此時,外面的人已經到門口了。而多羅西婭也爬到了被單裡面,對他做出最後指令。「你,手過來,把我蓋住。」

  他依言把手伸進去,然後感覺到那小傢伙再次鑽進了他的手心,被他緊緊握著。被單搭在上面,她又鑽進了他的手裡,從外面看來鼓起的就是他的拳頭而不是她。這小傢伙,還挺聰明!

  西弗勒斯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只要她不把那種小聰敏用在他身上的話,他不介意她更聰明一點。

  「可以了!」她得意的從他包裹的手指中探出半個頭來,看起來就像個急於表現自己的孩子。「怎麼樣?」

  「還不錯。」他回答,依舊平板著臉,沒露出一點讚賞的意思。看到多羅西婭因為自己的毫無反應而略顯失落,他皺著眉頭猶豫的加了一句,「以後我也許可以考慮讓你自己決定一些東西。」

  西弗勒斯的一句話,多羅西婭立馬變得快活起來。不過她沒忘記,自己還在生氣呢!才給這麼點自由就想收買她?不可能!

  她縮回男孩的掌心,將自己隱藏的嚴嚴實實。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外界的一切。

  西弗勒斯無奈的看著多羅西婭的異常反應,專心看著門口,那裡即將迎來他的客人。

  門開了,龐弗雷夫人和鄧不利多走了進來。西弗勒斯注意到,龐弗雷夫人似乎因為鄧不利多的打擾感到很生氣。而鄧不利多……他的表情太過平和,慈祥的樣子讓西弗勒斯心中升起一起警惕。

  一個學生在課堂上意外受傷,用不著校長親□問。更何況,西弗勒斯很清楚,即使鄧不利多再怎麼偉大,他也是格蘭芬多,而格蘭芬多與你斯萊特林之間的矛盾就不用說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自認為沒有什麼是值得鄧不利多看中的。如果一定要說一個原因,恐怕跟格蘭芬多的波特二人有關。

  「你好,小斯內普先生。」校長笑的非常友好。

  「您好,校長。」西弗勒斯儘量使自己看起來虛弱一點,但又不會顯得怯懦。「請問,是我有什麼做錯了嗎?」

  西弗勒斯蒼白的臉色和低沉沙啞的聲音為他增了不少分,別忘了,龐弗雷夫人還在旁邊。她看起來已經有些生氣了。她雙手環胸,想看看這位偉大的校長到底有什麼大事非得為難一個虛弱的學生。

  而處在西弗勒斯手心裡的多羅西婭則感覺分明,她的男孩似乎不喜歡那個校長,他僵硬的手心恰好讓她可以輕易察覺到他的警惕。讓西弗勒斯警惕的老傢伙?多羅西婭也決定不喜歡這位校長。

  她甚至想著,如果不是他來的太快,興許自己可以跟西弗勒斯鬧的久一點,並且獲得更多的自由的。

  自由?沒錯,她只是不想整天待在房間裡,她只是想多一點瞭解他。但他連這麼一點要求都不允許,而且剛才又一次讓她失去了跟他講條件的機會。多羅西婭想到這裡再次生起氣來,為了剛才那次看似無果的爭吵。

  她看著眼前將自己包裹的手指,是那麼溫暖,從未變過。她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眼前的手指,然後張大嘴,咬了上去……

  似乎是發覺了空氣中的不友好,鄧不利多眨眨他藍色的眼睛,顯得調皮又慈愛。「你怎麼會這樣想呢,我的孩子!」

  「那麼……」西弗勒斯猶豫的看著鄧不利多,就像一個真正的十一歲孩子那樣手足無措而且不安。他深知自己這時應該保持低調,「是因為什麼?」

  「聽說你基本上所有的科目都學的不錯。」鄧不利多沒有直接回答西弗勒斯他來的原因,而是問起了西弗勒斯學習的情況。

  按理說,校長詢問學生情況應該沒有問題,可問題是,這個是學生受了「重傷」,並且還在他問完問題後面上露出明顯的痛楚。這,就有有問題了——尤其是醫療翼女王還在旁邊站著的時候。

  為什麼一直保持平靜的西弗勒斯會突然流露出那麼明顯的痛楚?

  毫無疑問,當然跟隱藏在他手心裡的多羅西婭脫不開干係。

  她居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在痛的驅使下,西弗勒斯忍不住稍微緊了緊手指,這本是人生理的正常反應,可他忽略了一點。那個罪魁禍首還在他的手心裡!

  於是同樣因為痛,多羅西婭咬的更狠了,她那小小的尖尖的牙齒幾乎要咬進他的肉裡。

  難道這才是多羅西婭對他不正確的方法的懲罰嗎?西弗勒斯努力松了鬆手,心裡不合時宜的想到。

  或許是!

  「阿不思!」醫療翼女王怒氣衝衝,顯然她誤會了西弗勒斯面上的痛楚是因為鄧不利多的打擾,「如果你來只是為了問這種問題,我希望你現在就離開病房,不要打擾我的病人休息!」

  西弗勒斯的注意力再次從多羅西婭身上轉移到龐弗雷夫人和校長那兒,儘管小傢伙依舊沒有放開他的手指,不過那點小小的疼痛對他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沒想到,多羅西婭一時生氣造成的麻煩卻幫了他大忙。頓時西弗勒斯對她下口太重而升起的一點點怨氣也煙消雲散。

  不愧是他養出來的,就算是報復也對他有利啊!男孩無不得意的想到。

  他動動自己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長髮。多羅西婭的頭髮黑亮長直,摸起來就像絲綢一樣光滑柔軟。他不由得再次惋惜女孩的尺寸太小,如果她像正常人那般大小,摸起來就舒服多了。

  不過,她如果真是正常人大小,那麼她還能每天和他待在一起嗎?西弗勒斯嘲諷了自己的不滿足心理。這樣,就很好了。

  在西弗勒斯的輕撫下,多羅西婭就像只炸毛的小貓受到主人的順毛,變得安分下來,鬆開了緊咬的嘴。

  多羅西婭敢保證,她絕對不是什麼心疼不忍心,只是男孩摸的太舒服了,舒服的讓人想要□。果然,只能說,西弗勒斯對多羅西婭的瞭解,已經超過了她對自己的瞭解。

  這一邊,在龐弗雷夫人的轟炸下,鄧不利多終於說出了自己前來的真正理由。

  「聽說,斯內普同學和波特布萊克同學之間發生了一點不愉快。」

  波特!布萊克!多羅西婭一瞬間變得十分僵硬,這兩個名字貌似有點耳熟……不就是火車上那兩個愚蠢的混蛋?這麼說,西弗勒斯的傷也和他們脫不開干係?

  「我非常感謝我這兩位同學讓我有在醫療翼修養兩天的機會!非常——感謝!」到底是年紀小了,儘管西弗勒斯努力掩飾,但還是忍不住流露幾分憤恨。

  鄧不利多無奈的歎息一聲,「小男孩總會有點調皮,我們應該相信他們的本性還是好的。給他們一個改正的機會,不是嗎?」

  西弗勒斯低下頭,死死按住手心裡躁動不安的多羅西婭。他早就該知道,即使是霍格華茲,也沒有公平可言。他的家世不如波特布萊克,實力比不過鄧不利多,就算天賦再好,又有什麼用?

  「鄧不利多!出去!」在一旁看了許久的龐弗雷夫人終於忍不住發火了,她也是個斯萊特林,她很清楚學院之間的矛盾。可那並不代表她理解鄧不利多的做法,這樣太不公平了!至少她做校醫就從未有過什麼差別對待!

  「我會告訴教授,這個月斷給你的健齒魔藥!現在,出去!」

  「噢!波比,你不能這麼對待一個可憐的老人……」

  「兩個月。」

  「好吧,我出去……斯內普同學,希望你還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

  老校長說著,在醫療翼女王的高壓下不得不走出病房。

  「我明白了,校長。」一直沉默的西弗勒斯突然想抬頭,說了這麼一句話。

  龐弗雷夫人不敢置信看著這個男孩,她不明白這個陰沉的男孩真的會那麼輕易的答應那無禮的要求?

  「那真是太好了……好好休息,祝你早日恢復健康。」鄧不利多說著,邁著輕巧的步子走出醫療翼。

  鄧不利多離開了,龐弗雷夫人複雜的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將手中握著的藥膏放在桌上。轉身,準備離開。

  「謝謝你夫人。」西弗勒斯輕鬆的向龐弗雷夫人道謝。

  「不用了。」龐弗雷夫人說,對西弗勒斯有些失望,「我希望你記住你是一個斯萊特林。」

  她還是忍不住提醒,那樣的示弱屈服雖然可以說是謹慎識實務,可是……斯萊特林的尊嚴也是不容侵犯的。

  「我想您可能對我的話有些誤會。」西弗勒斯看著龐弗雷夫人的黑眸亮的驚人,在男孩掌下苦苦掙扎的多羅西婭也停下了動作,仔細聽著。她也覺得,剛才西弗勒斯的表現沒有平時的樣子。

  「哦?」龐弗雷夫人有了興致。

  「正如校長說的,小男孩總有些調皮,即使做了什麼錯事也是容易被原諒的。」波特布萊克是小男孩,他也與他們同齡不是嗎?

  「不要調皮的太過分了——小男孩。」龐弗雷夫人對西弗勒斯的回答滿意極了,她想想西弗勒斯來時破舊的衣服,再次開口道,「聽說你的魔藥成績不錯,如果你願意的話,醫療翼需要一個細心的斯萊特林幫忙——我想校長會支付酬勞的。」

  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西弗勒斯簡直是欣喜若狂。他再次真誠的,向這位第一個幫助自己的夫人道謝,「謝謝您夫人,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我很期待。」龐弗雷夫人走到門口,「桌上放著藥膏,需要我幫忙麼?」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西弗勒斯回答,目送這位好心的夫人離開。在腳步聲消失後,他想著是否應該放某個小傢伙出來與自己分享快樂。

  事實證明,幸好他沒有那麼急切的把多羅西婭放出來,因為,今天他的客人還遠不止這兩個。

  「看來我得重新估量你的價值了,斯內普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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