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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逐愛》 作者:紹離【完結】

第三章

手機響了兩聲突然斷掉,東拿起手機一看,撇了嘴唇,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厭煩。

按了回播鍵,果不期然比平常快接通電話,一向注重禮貌的東竟沒等對方招呼,便略帶不悅的直接唸了起來:「錦,不是約好開會的嗎?!你現在在哪裡?!」

「啊…啊…馬上就到。」

話筒裡接著是錦轉頭跟別人道歉的模糊不清聲音。幾句話過後,對方似乎還有意糾纏,錦的電話卻遲遲不掛,隨後傳來兩聲輕敲話機的聲音。

明瞭錦的暗示,東更加無奈的搖頭,與臉上表情全然不同的嚴厲聲調:「錦,你要全部的人等你多久?!」

「不好意思,再五分鐘,再五分鐘…」

雖然正經八百的道著歉,東卻聽得出來錦的聲音裡隱含著解脫的竊喜。嘖!這傢伙…

「再五分鐘,你還沒出現我就宣佈散會!」東話聲愈冷,說完毫不留情的掛掉電話。

忙已經幫了,至於接下來能不能脫身就看錦自己了。

愣愣地看著手中的手機一會兒,東突然笑了起來。這是多久以前養成的習慣?!

不同於本性的沈潛,錦在外人面前總是幽默風趣、妙語如珠,加上他人長得俊秀又一付無害的模樣,跟他聊天的女孩子大多深受吸引,主動示好的也不在少數,演藝圈的女性大多開放,有時反而是錦脫不了身。

東還記得錦第一次請他幫忙是圓謊,幾次之後索性拜託實際配合演出,後來竟成了二人之間的默契,這中間跟錦說過無數次”這是最後一次了”,但每次只要一聽到那二聲暗號,他的手指還是忍不住按下回撥鍵。

真是基於夥伴的立場幫忙嗎?!東自嘲的想著,或許只是私心不想又有人跟錦牽扯上罷了,又或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裡,能真實的享受自己是錦的第一優先…真是個讓人厭煩卻又不由沈溺的自欺欺人的虛偽遊戲。

「所有的人?!在這裡開會?!」吧台的酒保挑高了眉頭打趣問道。

淺淺抿了口酒,東低低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那個花心傢伙。」

這裡是東他們三人常來的酒吧,酒保對他們都算熟識,這種謊言酒保當然也不是第一次聽。

「不過我一直好奇的是,這種忙錦怎麼會找你幫?」即便是常看,這張臉還是好看的讓人想細細刻進心版! 吧台上沒什麼人,酒保索興趴在東面前:「要我根本不敢開口找你幫忙。」

「哦?!」東往上看著酒保:「怎麼?!我看來很難溝通嗎?!」

「也不是。」這種角度、這種表情最是迷人了! 酒保一面近距離欣賞美人一面說道:「要是借錢這種事找你肯定沒錯,但幫忙說謊…總覺得要是提出來…肯定會先被你教訓一頓做人要誠實之類的大道理。」

「哈…」東大笑了起來:「我沒這麼嚴肅吧!」

笑起來瞇瞇的眼睛和白白的牙齒真是可愛! 酒保看得眼睛眨也不眨:「但你看起來就是這麼一絲不苟的人,好像牧師或教士一樣,只能告解或懺悔。」

「所以這種忙才非得我幫才行,」東小呷一口酒,笑得十分開心:「要是讓克去催開會,會有幾個人相信呢?!」

大口喝酒的樣子豪邁,小口酌酒的樣子優雅…還是一個字,帥! 酒保托著腮,雖然看的陶醉,話也應得順溜:「確實沒人相信,要是克恐怕只能用釣魚或喝酒之類的藉口,但這樣,恐怕沒有女人會放錦走吧! 唉,女人緣好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呢!」

東只喝酒,淺笑不答。

這種略帶心事的憂鬱表情…真是絕讚極品! 酒保眼睛裡都快閃出紅心,想到什麼,緊追著問道:「那東呢?!追你的女人也不少,你又是怎麼打發?!」

「你也太好奇了吧! 酒保先生,我可是非常愛護貓咪,不會讓你有機會殘害牠們。」東的笑容帶點兒小孩子的淘氣。

可愛…可愛…三十幾歲的男人還能笑的這麼純真…真是可愛到讓人想摟著親一口,酒保臉才往前探出三分,便被人一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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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東成了動物保護協會的一員?!」旁邊突然插進一個熟悉的聲音。

東轉頭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卻又好笑:「錦還真的五分鐘內趕到啊!」

「你都下最後通牒了,我還能不來。」錦大喇喇坐下,要了一杯酒,回的挺順口。

「要真這麼在意我的話,你連第一通電話都不會撥。」東淺哼一聲,略帶調侃。他是給錦下過最後通牒,不過是幾百次的”以後別再找我做這種事”。

「我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錦沒有半點兒不好意思。

「你就不怕我哪天同情起那些被你玩弄感情的女士們。」東淡淡說道,連臉上神情也淺淡得看不出是真的不滿還是玩笑。

「什麼…」錦怪叫一聲:「是我被玩弄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女人有多可怕,尤其是對我這種鑽石級別的單身漢,不過講兩句話便如狼似虎的撲過來,真是可怕啊!」錦撫著心口,攢著眉頭,當真一付驚恐萬分的模樣。

東給錦誇張的表情逗出笑來:「你哪有半點兒害怕的樣子,分明十分得意。」

「是得意能擺脫她們呀!」錦一面笑,一面拿過酒保送上的酒,一口氣便喝了半杯。

「喝這麼猛小心又胃痛了。」側頭看了錦一眼,東淡淡說道。

「剛吃過飯了,而且好久沒跟東一塊兒喝酒。」錦拿起杯子,笑吟吟又把剩下半杯喝掉。

舉手替錦又點了一杯,東轉頭帶笑道:「好久?!我沒記錯的話,Playzone結束才喝過,對錦來說,三個月的時間不算久吧!」

「我是說二個人單獨喝。」

二個人單獨…確實好久了,但就算再久,東都不會忘記那日的情景。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敢找我單獨喝酒。」東玩笑的口氣裡帶著幾分自嘲。

三人因為組成團體,十幾歲時就住在一起,後來年紀漸長不再同住宿舍,但因為工作的關係仍是時常見面,即使到了現在,每年還是至少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得共同工作,彼此相處的時間真的比親人都多。

但這種牽絆並不是出於趣味相投或性情契合,所謂的”志同道合”勉勉強強大概也只限於演藝工作,再加上彼此間既要團結又必須互相競爭,如何看待這種複雜的感情,三人感受其實各自不同。

對隨遇而安的克來說,其他二人實在比親人還親,是他一輩子都想依靠的家人、朋友和夥伴。

對深沈內歛又愛好自由的錦來說,這種不得不的感情他最為排斥,雖然表面看不出來,甚至連他自己也未必察覺到,但潛意識裡淡淡的拒絕和疏離卻始終存在。

對感情淺淡卻敏感體貼的東來說,三人的特殊意義僅在於同為少年隊,雖然二人在他心裡有著不同的位置,但下了舞台、除去工作,性格各異、交遊圈也不同的三人實在不必勉強湊在一起。

而且,從一開始東便能感受到錦的拒絕和疏離,同樣傲性的他不自覺也張開了保護傘,同樣是表面看不出來,但敏感不下於他的錦也感受到了。

這種惡性循環讓二人不覺更注意對方,更在意對方,也更受對方吸引,這或許是某些人格特質太過相同的二人注定要有的羈絆。

最後東做了這輩子的第一次告白,在他以為錦對他也有相同程度好感 的時候。

但錦拒絕了,錦說那是夥伴間的感情,是太多種感情摻雜在一起的錯覺,他們二人絕對不可能有”愛情”產生。錦否絕了自己的感情,順帶也否絕了東的。

東知道不是,至少他對錦絕對不是錯覺,但他沒有分辯。高傲的本性讓他既使被拒絕也要維持著剩餘的尊嚴。

那次也是二人最後一次單獨喝酒。

顯然也是想起了往事,錦蹙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無謂地輕笑一笑,仰首喝乾淨杯裡的酒,東晃著自己的空杯,淡淡說道:「我喝差不多了,錦自己慢來。」

拉下東要喚服務生結帳的手,錦笑道:「我確實專程來找你的,不是這麼小氣連陪我喝幾杯酒都不願意吧!」

「專程?!」東瞄了錦一眼,滿臉的不相信:「巧遇便巧遇吧! 不論如何,今天的酒我請就是。」

「嘿嘿,」錦笑了二聲:「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又要了二杯酒。

見錦只點酒,沒要其它東西,東無奈搖搖頭,替他又叫了些點心墊肚子。

注意到東叫的點心都是平日自己愛吃的小點,對於這番體貼大方,錦早就見怪不怪,不過還是隨口說道:「真不明白你這麼大方的個性是怎麼養出來的,你小時候家境明明不好。」

東聽了笑罵句:「窮人家的小孩便小氣嗎?!刻板印象。」

玩笑的臉色倏然轉為正經,錦直直盯著東說道:「你對錢大方,對感情也一樣大方!」

不明白錦為何突然冒出這句話來,東皺了下眉頭:「這麼快就醉了?!」

沒有答話,錦拿起自己的杯子,專注地看著琥珀色液體中載沈載浮的冰塊,在燈光映照下好像水晶一樣璀璨奪目。

過了半响,錦突然問了句:「東不喜歡光一為何跟他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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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响,錦突然問了句:「東不喜歡光一為何跟他交往?」

原來是為了這事來問罪,還好他對錦早不存有任何希望,要不聽到這話心裡不涼了半截! 但雖然如此,東的心裡還是湧上了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淡淡失落。

「光一說他沒有和你交往,對你也沒有意思。」東解釋道。

要是別人東是不屑回答這問題,畢竟感情是很私人的事,與誰交往更是他的自由,不過現在問的人是錦,而錦又對光一有好感,所以他不得不解釋。

抬眼看著東,錦帶笑回答,卻是句句犀利:「我問的是你,你管光一幹嘛?!你自己呢?!你真的喜歡他嗎?!還是像以前一樣,對方主動點,你也不討厭,就這麼在一起了?!」

「那又怎樣?!」淺淺抿了口酒,東幾乎不帶感情的淡然:「不交往看看怎麼知道喜歡不喜歡?!」

「喜歡便是喜歡了,怎麼會分辨不出來?!」錦不禁有些氣急,雖然東不是玩弄感情的人,但他太過冷靜的個性有時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都不自知。

斜眼瞥了錦一眼,又垂下眼來,看著自己快空了的杯子,東愈加漠然:「我確實弄不清楚,曾經我以為喜歡了,卻有人告訴我不是。」可笑的是,這個人現在卻坐在他旁邊說”喜歡便是喜歡了”。

錦一下無言了,他知道他當初應該直接拒絕,那才是傷東最輕的做法,而不是說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去說服東也…說服自己。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做不到,就是無法開口拒絕,他不願意承認二人間的感情卻也…不甘心否認!

一仰首把酒喝乾淨了,東口氣溫和,話卻決斷:「錦要是這麼擔心光一,便去追他啊,不必顧慮我。」

「我擔心的是你!」想也沒想,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但才說完,錦自己反而怔住了。

「呵…」沒看向錦,自然也看不到錦的表情,東低聲笑了起來:「錦,在我面前就不必做戲了,難道我第一天認識你?!你要真的是擔心這種事,又怎會現在才來勸?!」

聽到東完全不相信自己會擔心他,錦心裡竟泛起了些澀澀的苦,但他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更不知為何要急急掩飾自己的心情,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笑著回了:「還真瞞不過你,是小剛央求我來的。」

「小剛?!」東有些訝異。

「他喜歡光一很久了。」

「喔!」東淡淡虛應了聲。

「你好歹給點反應吧!」推了東一把,錦笑罵道:「二個都是你師弟,可不能厚此薄彼。」

「啊…可是劈腿的事我幹不來,而且年紀大了,一次應付不來兩個。」東嘻嘻笑笑,回得吊兒啷噹。

早習慣東打太極的方式,也明白他從來不會把話說絕,明明是意料中的結果,但不知為何,錦就是不悅,至於不悅什麼?!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

「反正話我是帶到了。」錦端起眼前的酒,說道:「任務完成,可以好好享用美酒了。」

「等等…」伸手捂住錦的杯口,東說道:「你才完成一半。」

「嗯?!」錦抬眼詢問。

「跟小剛說,如果他真是光一的王子,就證明給我看,我可不是把灰姑娘打扮漂亮就塞給王子的不負責任教母。」

「什麼什麼…打啞謎嗎?!」聽到這話,錦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卻不知是小剛的請託有了回應,還是東撇清了和光一的關係。

拿開杯口的手,東笑道:「這麼簡單的啞謎可難不倒聰明絕頂的錦織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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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開杯口的手,東笑道:「這麼簡單的啞謎可難不倒聰明絕頂的錦織先生吧?!」

「拜託別再用聰明絕頂形容我,看看我的頭髮都被你們害成什麼樣子了!」錦略帶不悅的埋怨。

東卻是笑得更加開心:「現在這個髮型再適合你不過。」說完又笑的賊眼瞇瞇:「啊…還有個髮型更加適合錦!」

還有什麼髮型能比現在頭髮更少?!錦自然聽出東的打趣。

不客氣的伸手去拂東額前的瀏海,錦哼哼笑道:「說別人呢! 是誰的瀏海愈梳愈多啊? 你這叫欲蓋彌彰…」

「別弄,很難吹的。」一面擋、一面架,東嘴下不停,愈加嘲諷:「至少我還有得蓋,不像某人,想蓋也蓋不了。」

「哼哼,男人的能力可不是看頭髮,」錦挑高了眉,挑出幾分曖昧,極是得意的說道:「毛髮該茂密的地方你可比不上我!」

「胸毛嗎?!你可是半根也沒有!」東不客氣的頂了一句。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

「又不是女人,辦事的時候用得到胸部嗎?!」挑了挑眼角,努了努嘴唇,錦笑的跟個色老頭沒啥兩樣:「當然是…那裡囉…」

東一時沒會意過來,待看到錦靈動的眼角、嘴唇全是朝著同一個方向…胯下…不由笑倒在桌上。

「你還愈來愈有色色歐吉桑的架勢…」

「可不?!這可是成熟男人的印記!」錦好像聽到無上的讚美般,得意誇耀道。

東一面笑,一面瞄著錦”男人能力”的地方,說道:「那麼請問愈來愈成熟的男人,那裡要怎麼保養?!」

「這就有點兒學問了!」錦還真有模有樣的指導起來:「洗乾淨後要潤濕柔軟,為了維持捲度和蓬髮感,得上捲子,當然是比較小的那種,有特別需要美觀的時候…你也知道,就是…嗯嗯…那個時候嘛…還得作造型。作造型就麻煩點了,得放兩面鏡子,一面前面,一面下面,腿要張開半蹲,喔,附帶一句,我的腿力就是這麼練的。總之,跟你做頭髮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你的手是往上,我的手是往下…」錦信口胡掰的本事一向無人能及,最難得的是一面說還能一面正經的做出示範動作。

東給他唱作俱佳的表演看得已經笑到快喘不過氣來,一句話也搭不上。

酒保送上酒時也忍不住笑道:「就算兩位打算破壞形象到底,也得顧
慮店內的淑女們。」

錦這才收勢打住,停了笑鬧,推了東一把,伸出手來:「喂,東西!」

「什麼東西?!」東給他突然這麼一句,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舞台劇的票。」

「給你又不一定去,幹嘛浪費!」東睨了錦一眼。

「這次一定去。」錦保證道。

「東京公演時不去,現在都到大阪了,你不嫌麻煩?」

「這樣才顯出我的誠意。」

頓了一下,東瞟了錦一眼,笑道:「原來是替小剛要票,難道光一沒給他?!」

「說是票不夠。」錦也不瞞。

可是他一點兒不掩飾的神態落在東眼裡,又是一抽一抽淺淺的疼。雖然自知不可能,但在錦討票的時候,東還是難免有點期待,以為錦想來看他…特地來看他的演出。

抿了口酒,用杯口擋住臉,連近在咫尺的錦也沒看清他的笑帶點淡淡的自嘲與哀愁。

「確實,這部劇轟動得很,貴賓席的票也差不多送完了,我替他弄一張就是。」

「二張。」錦伸出手指。

「二場!?小剛還真有心,不過別浪費公關票了。」東淡淡說道:「叫他想想其它辦法,光看不做沒什麼用的。」

「同一場二張,我也去。」

挑了眉看著錦,東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幫師弟幫到這份上?!你倒是難得熱心。」

誰說幫師弟,特地去看你不行嗎?!這話在錦的舌尖轉了一圈還是沒說出口,因為…這不是玩笑話! 胸口像被什麼砸了一下,看向東的眼光也不自覺多了點什麼。

只顧把玩自己杯子的東自然也沒看到錦的表情,撇了撇嘴:「既然你這麼幫忙,我也得表示表示才行。你們來那天我約大家吃飯,叫小剛自己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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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還未開幕前,貴賓席上的兩人暫時取代舞台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但早習慣的錦和剛很自然的忽略掉聚焦的灼灼目光,舉止怡然,若無旁人。

翻看著手裡的場刊,錦心裡想道,難怪人人讚東做事殷勤週到,酒吧小酌隔日便收到東送來的快遞,除了入場券外還有坐位表和劇場介紹,連週邊景點的資料也沒有遺漏。

到了場內,工作人員才看到他們便送上兩本場刊說是東交待的,場刊裡夾著一張便紙邀請他們表演結束後一起吃飯,另外附了張餐廳的名片和劇場到餐廳的地圖。

「錦師兄,東師兄的話是什麼意思?!」剛掻掻頭,實在想不明白東要錦轉告的話。

又是灰姑娘、又是王子,還有個教母…東師兄打的是什麼啞謎?!

瞥了剛一眼,錦隨口答道:「難怪你頭髮這麼多!」

剛聽了更加不明白了,他哪裡知道錦隨口回的是應上次東一句”聰明絕頂”,意思是罵他笨呢!

「咦?!頭髮多?!不是灰姑娘嗎?!怎麼又跑出個長髮公主?!」剛低低喃喃唸道。

「你不知道長髮公主是灰姑娘的媽媽嗎?!」錦心裡好笑,臉上卻是理所當然。

「是…是嗎?!」原來自己對童話的認識這麼淺薄?

「笨蛋!」錦敲了剛一記爆粟,實在受不了了笑罵道:「叫你放膽去追的意思。」

「真的?!」小剛興奮的喊了聲,高昂的尾音還未散呢,不知怎麼突然扳起臉孔,氣呼呼的罵道:「東師兄怎麼可以這樣,小光這麼好,他…他怎麼可以一點兒都不珍惜?!小光這麼仰慕他、為了追上他這麼的拚命努力,他怎麼能說讓就讓…」說到最後竟替光一抱_不平。

錦滿臉興味的看著剛,略帶打趣:「那我轉告你東師兄,叫他千萬好好珍惜光一。」

「那才…」”對”字還沒出口,剛一連忙捂住了嘴。別說”千萬好好珍惜”,東師兄只要出三分氣力討好光一,自己便全然無望。

「才怎麼?!」錦還不放過他。

「才不好!」剛氣不過的低吼出來:「東師兄把光一讓給我表示他一點兒也不在意光一,他這樣糟蹋光一的心意,就算是成全我,我…我也不會感激他半分!」

錦聽了實在好笑,小剛這話跟光一在醫院聽到他不肯追求東時對他的指責哪有二樣!

「真是小孩子。」錦伸手揉揉剛的頭,想解釋但預備開幕的燈光已經暗下,來不及說什麼,只嘆了口氣,說道:「東師兄很疼你們的。」

東師兄是你的夥伴,你當然幫他說話! 小剛心裡啐了句,愈發不服起來。東師兄,你雖然了不起,但你這樣玩弄光一,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隨著開幕,兩人不再交談,一來剛的目光從頭到尾追隨著光一,哪有心思再想其他,二來錦也沒把小剛的話放在心上,過了一陣也就把他對東的不滿拋諸腦後。

“Million Shock” 確實隨時都是驚喜,錦看得出光一的進歩和努力,的確已經具有獨挑大樑的實力和氣勢,接下來不必別人幫忙,他獨自一人也能穩住場子。看來,除了PlayZone,傑尼斯以後又將多出一場例年盛會。

雖然如此,在錦眼中最閃亮光耀的還是全場幫襯的東。

修長勻稱的身形、柔韌的肢體、驚人的爆發力、完美的節奏感,再加上經年湅練的技巧和他本身散發的獨特氣質,舞台上的東有著足以魅惑人心的一切要素,即便只是靜靜站著,就能吸引住全場目光,令人痴迷…也令他痴迷…

倏然皺起眉頭,錦的臉上再沒一刻放鬆。

到了最後show time, 錦用肩頭推推剛,說道:「小剛,你現在到台上熱鬧熱鬧。」

「噯?!」剛驚訝的看著錦,不知道他是說笑還是認真?!

「最後幾段組曲擋著你東師兄別讓他再跳了,鬧開一點,別讓觀眾瞧出異樣。」

剛還想再問,卻被錦推了起來:「快去。」

完全搞不清楚什麼狀況,但錦說話向來有其深意,小剛只好趕鴨子上台去。

他與光一原本就是同個團體,才離開坐位往台上走去,台下觀眾便已騒動,叫著剛的名字也有,叫著”近畿小子”的也有,愈近舞台,呼聲愈響,最後幾乎全場陷入瘋狂,理所當然打亂台上原有的節奏。

剛謹記著錦的交代,一上場就亂鬧一通,先是借走東的麥克風硬要代唱”近畿小子”的歌曲,接著拿起後面伴舞師弟的刀子亂揮亂舞,台上眾人和台下觀眾俱覺熱鬧有趣,最後幾首曲子就在他加入後的熱烈混亂中結束。

幾次安可謝幕後,觀眾總算散去,後台裡,光一瞪著剛,略帶不悅:「你跑上台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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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安可謝幕後,觀眾總算散去,後台裡,光一瞪著剛,略帶不悅:「你跑上台來幹什麼?!」

剛低著頭也不敢解釋,他知道光一的個性,尤其在表演上更是竭盡所能的要求完善盡美,剛才那陣雖然熱鬧但全亂了套,對於光一的表演自然是個瑕疵。

東在一旁看了情形不對,連忙打起圓場:「還是年輕人好,小剛上台這麼一鬧,整場氣氛都high了起來,我看台下觀眾也很盡興。」說完對著剛笑道:「不過,小剛是自願演出,我可不付薪水喲。」接著像個小氣苛刻的老板佔到小便宜一般,竊笑出聲:「這下可賺到了。」

聽東這麼一說,全場人員都笑了出來,光一的臉色才由陰轉霽。

見光一終於笑開了臉,小剛本來高興,但轉念一想,自己對光一事事討好也換不來他一個笑,而東不過說兩句,光一的態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比起來自己簡直就像個丑角,愈想愈是鑽進牛角尖裡,愈發把東給氣上了。

趁著氣氛正好,東拍拍手,喚道:「大家準備準備,今天我請大家吃飯。」

「哇…」現場傳來一陣歡呼聲。

東的大方眾人都領教過,知道一會兒定有口福,當下人便散去一半轉戰休息室和盥洗室。

「小剛也一起去吧!」東很”自然”的出聲招呼。

「不去!」剛還在為方才的事憤憤不平,想都沒想,出口便是拒絕。

東一聽反倒楞住了,猜想是錦忘了跟小剛說,他哪裡知道小剛現在對他正在氣頭上,根本不願領他好意。

「大家都認識,一起熱鬧、熱鬧也算答謝小剛方才的幫忙。」東仍是溫顏相邀,還不住的對著剛暗暗使著眼色。

可惜剛半點不領情:「不了,我一會兒還有事…」推拒的話卻叫後面進來的人給打斷…

「東師兄的面子還能不給?!」當場賞了剛一個爆粟,錦淡淡笑罵:「你這不識抬舉的傢伙。」

看到錦,東直覺感到不對,錦臉上雖然帶著笑,實際上卻在生氣,但不知氣的是什麼?!難道短短幾日剛和光一的事情就有了變化?!還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心裡想是想,臉上分毫未動,東笑道:「你錦師兄也一起去,剛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得顧著你錦師兄的面子。再說了…」東在剛耳邊說道:「我可喝不過你錦師兄,咱們一起聯手把他灌醉。」

他聲音雖然故意壓低卻又剛好讓在場眾人都聽得到,一時間大家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直說這次一定要把錦灌醉。

做了個圈揖,錦略帶惋惜的說道:「可惜要等下次了,這次我沒辦法參加…」

錦話未落,頓時噓聲、嘆息聲四起,大罵他不夠意思。

現場還沒安靜,錦又是一句晴天霹靂:「東師兄也不參加,不過,帳肯定他付,大家盡興。」

付錢的人不出席還得了,眾人哪裡肯依,還要再鬧,但見錦臉色正經嚴肅,不帶絲毫玩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現場竟突然間安靜下來。

早就習慣錦信口胡謅,這次東自然當他臨時起哄,看到眾人嚇倒一片的神情,不禁”噗哧”一笑,說道:「怎麼你錦師兄的話還有人當真?!」

「你任性也要有個程度!」錦倏地轉過身來,對著東冷冷說道。

「噯?!」看著錦,東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鞋襪脫下來!」錦出口便是命令,眼裡聚集著毫不掩飾的怒氣。

轉過頭去,東好像沒聽到錦的話一般。

見東僵著不肯動作,錦又喝了一次:「鞋襪脫下來! 還是要我動手。」

抿著唇,東一會兒才扯開笑:「悶了一腳的汗,難聞。」

「別跟我打哈哈!」錦臉色絲毫未變,只是眼底的怒氣又翻騰了些:「東山紀之,我是認真的。」

現場忽然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不是沒見過錦發脾氣,卻從來沒見過他對東發脾氣,而眼前的詭異情形和錦突如其來的怒火更是讓大家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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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忽然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不是沒見過錦發脾氣,卻從來沒見過他對東發脾氣,而眼前的詭異情形和錦突如其來的怒火更是讓大家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傢伙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難道自己掩飾得不夠好?!東走向附近的坐位,眼尖的人發現到一向歩履沈穩的東身軀竟有些微搖晃。

坐在椅子上,東動手脫去左腳的鞋子…

「不是這腳。」冷冷的聲音倏然自頭頂飄落。

抬起眼,看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的錦,眉頭聚起淡淡的委曲,東扁了扁嘴:「很痛…」

「知道痛了?!」錦蹲下身來,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冷淡的語氣裡滲了點溫柔:「我還以為你沒痛覺神經了!」話雖冷淡,除去東鞋襪的動作卻極其輕柔。

隨著褪下的襪子,看清了東的腳,眾人才驚呼出聲,只見原本細白的腳趾已經腫得辨不出形狀,腳趾連著腳掌的地方也整個腫脹起來,幾處瘀血在他特別白皙的腳上看來更是怵目驚心。

「看起來可怕而已,其實不怎麼痛的。」半垂下眼睛,東不太習慣成為大家關心的焦點,不過還是不忘勸慰擔心的眾人。

「唔…」像在反駁自己的話一般,一聲痛吟隨著錦輕壓下的手指流洩出來。

「不痛?!」錦幾乎是咬牙瞪著他了:「看樣子是骨折了。」

「啊…是嗎?!」東打著哈哈,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額上卻已經是痛得細汗密佈。

拉下東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揩揩汗,錦無奈搖搖頭,聽不出是罵是讚:「你倒是能忍!」

說完跟眾人打了聲招呼,架起東就往停車場走去。

「不用麻煩錦了,我自己去就行。」

「你自己去?!用手加油門、踩煞車?!」

「哪裡用得到手呢!右腳不行還有左腳。」

「我只聽過臨時抱佛腳,可沒聽過臨時抱左腳。」

「當然不能抱,抱住了還能開車嗎?」

「哼哼!不錯嘛!還能開玩笑。」

「慢點…慢點…會痛…」

「哼! 開場沒多久就傷了,現在才喊痛,你的反應速度跟克倒是愈來愈不相上下。」

「拿我跟克比?!錦,你這簡直是公然侮辱。」

「有些事你還比不上他呢!」

「那當然,我比不上的事可多著了,偷懶、耍賴、忘詞、掉拍…」

二人之間沒什麼意義卻愈顯感情交好的對話隨著遠去的身影愈來愈淡,光一緊握著拳頭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卻是久久不能反應。

開場沒多久?!自己在台上與東師兄共同表演二個半小時竟沒察覺到異樣,而離得這麼遠的錦師兄卻一眼就看了出來!

東師兄痛苦的時候,在他身邊的自己什麼忙也沒幫上,卻是毫不相干的錦師兄派了剛來鬧場…自己…終究比不上錦師兄…

看到光一握緊的拳頭中泌出血絲,剛連忙伸出手,才堪堪碰到光一的手便叫他用力揮了開去。

「別碰我!」

剛擔心的喊道:「小光…」

光一連看也不看剛一眼,眸光仍然定住在東和錦兩人消失的門扉。
用力扳過光一的臉,剛不甘心的喊道:「你還沒認清嗎?!你介入不了他們的!」

「胡說!」光一推開剛,像只受傷的野獸一般瞪著他,低聲咆哮:「胡說…你胡說…」隨後又捂住自已的臉,像要哭出來一般的脆弱聲音,呢喃道:「我明明已經離東師兄這麼近、這麼近了…」

把光一按進自己懷裡,剛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懷裡的人為了得到東的讚賞、為了能與東比肩,付出多少辛勞努力,他最清楚。

即使心痛到不行,為了光一天使般的笑容,他也願意祝福光一和東師兄幸福快樂,但…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光一,你看的明白,為何還要愈陷愈深?!

「…小光…也有人為了靠近你而不斷努力著…只要你停下腳歩回頭看…那個人永遠都會在…永遠…」不管懷裡傷心的人是否聽得進去,剛仍是堅定的訴說著自己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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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啦?!」

出了醫院後車裡一直沈默的空氣終於讓東的一句話給打破。

錦注視著前方路況的臉和握到方向盤的手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靜默了一會兒,東又開口:「是我不好,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錦仍是沒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回答。

「是啊!」東嘆了口氣:「是對不起剛和小光。」

錦終於轉頭看了東一眼,但卻像在看外星人一般。饒是他反應迅捷,一時也弄不清東的腳傷跟剛和小光能扯上什麼關係。

「不過也不能全怪我呀!」東略略的小小抱怨:「我原本打算撐到吃完飯的,是錦硬要拆穿。」

「你還想硬撐?!」錦的聲音終於有了一點波瀾:「你難道不知道受傷不能喝酒?!」

「反正這傷也沒人看得出來…」抬頭看到錦愈見危險的臉色,東打著哈哈:「…呃…錦例外啦! 呵呵…」

有沒有人看的出來不是重點吧! 重點是受了傷能喝酒嗎?!這傢伙,看起來聰明,腦袋裡都裝些什麼啊?!

搖搖頭,錦說道:「你真的太任性了!」

「今天錦第二次這麼說我了,那明明是克的專屬形容詞。」東的抗議聲因為腳痛得難受而虛軟無力。

瞥了東一眼,錦臉上寒霜稍化了些:「你有時候比他還任性。」

「我這樣還算任性?!我是怕壞了你的好事!」東忍不住申辯道:「你想撮和光一和小剛,我可是儘量配合了,腳傷是意外…你因為這樣生我的氣未免太不公平!」

「等等…等等…」錦終於明白二人之間認知的差距在哪裡:「我生氣是因為你的腳傷…」

「我知道,因為這樣壞了光一和小剛的約會,所以錦不高興嘛。」東嘟著嘴喃喃抱怨。

「我…」錦張了口卻不知怎麼解釋。

要解釋什麼?!在看到東受傷的那一刻起,眼裡就只剩他一個人了,心裡想的只有他傷的嚴不嚴重?!傷口疼不疼?!為何自己不在台上,不能替他掩護好讓他輕鬆點!

看他皺眉一次,心就要抽一次,見他臉色愈來愈蒼白,終於忍不住要剛上台去,如果那時剛不在身邊,錦想他自己也會上去的。

是生氣了,氣他不愛惜自己,壓根兒忘了光一和剛…錦好像看清了什麼,但也被突如其來的認知給嚇到!

轉頭看了東一眼,錦還是什麼都沒說…



錦伸手探探東的額頭,果然如醫生所說,吃過葯睡下沒多久就發起燒來。

因為傷口疼痛和發燒的關係,東一直睡的很不安穩,錦也是第一次在這張臉上看到沒有壓抑過的脆弱和痛苦。奇怪的是這樣略微扭曲的表情不但無損於他的俊美,反而讓人生出心疼憐惜的情緒。

手指不由自主撫上東微皺的眉頭,碰到他略燙的肌膚時,錦像嚇到了般連忙縮回手。

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變了…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變了…

「…唔…」睡著的東轉了個身,嘴裡發出囈語:「…克,慢了半拍…腿抬高一點…」

錦聽了不禁笑出聲來,這傢伙竟連在夢裡都不忘教訓克,別人只見他對克吹毛求疵、極盡要求,但知道為什麼的人除了東自己外恐怕只有他了。

這人護短的厲害,每次聽到有人批評克就不高興,有次克讓別的團體說的難聽了,好脾氣的他竟然當場翻臉,從此之後對克的”指教”就不再客氣。

別人以為他對克太過求好心切,其實他只是想堵住那些批評克的人的嘴巴,讓別人惡意批評中傷不如他自己來要求,就算克不領情,至少那些人看了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沒想到這麼做之後,反而讓大家都同情起克來,開始時還有歌迷寫信罵東,東看了也是笑笑,對克反倒更加嚴厲,一方面是批評或貶抑克的人確實少了,二方面是…他自己也很自得其樂,別看這人平日正正經經,私底下卻愛捉弄人的很啊!

似乎聽到不屬於這室內該有的笑聲,東張開眼睛,眼裡卻是迷茫一片,因為發燒的緣故,清澈的眸更加顯的水潤晶亮。

伸出手好像要確定眼前的影像不是幻影一般,東低聲呢喃:「…錦…我喜歡你…」

錦的心突跳一下,心緒好像停止了一般,沒有意識的伸手想握住還舉在半空中的修長手掌,才堪堪碰到,東的手卻倏地落下。

咕噥一聲,又翻了正面,自己拉了被子蓋在下巴,端端整整的繼續睡著。閉上眼的細長弧線特別優雅美麗,連唇角也勾起淡淡的角度。

在做什麼好夢嗎?!錦的手指拂過他飽滿的嘴唇,是意想不到的柔軟溫熱,忍不住俯身輕輕印了下…

「我…好像也喜歡上你了…」



凌晨是被一陣痛過一陣的疼痛給痛醒的,昨晚的情景在睡不安穩和葯物作用下顯得昏脹的腦袋裡模糊的好像夢境一般。

腳上的痛苦仍是這般清晰,但相反的是房間裡已經沒有留下一絲絲錦的氣息。

輕輕撫上自己的唇,東悵然的低喃:「…原來只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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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規律划動的手臂劃破水面帶著瘦削的身軀如箭離弦般往前竄出。

水裡的人身材修長,半浮現水面的背部和在空中划動的手臂肌理結實,閃著水光的白皙肌膚在室內明亮的光線照射下更加顯得如玉般光滑瑩潤。

這結合力與美的健康畫面乍看完美無瑕,細看卻因主角臀、腳深深沈入水面,浮得力不從心,而顯得有些滑稽可愛。

不過,這可笑姿勢倒也不影響行進速度,才短短時間,人便抵達了對面。一個漂亮的翻身,腳還沒踢出便讓跟在一旁的教練給阻了下來。

站直身體,東揚眉看著一旁的教練,不知他為何突然喊停。

教練朝池邊努努嘴巴,東抬頭一看,竟見到個出乎意料的人,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他如果真愛光一,遲早要來找自己。

「東師兄,好巧!」剛略顯不好意思的打了招呼。

好巧?!東聽了不禁好笑。他因為體脂肪太低浮不太起來的緣故,所以平時並不游泳,這段時間因為腳傷復健和維持運動量才又開始,這室內泳池莫說是他單獨包下,現在還是未開放時間,平常人根本進不來,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虧他小子好意思說。

東撇了唇角,也不好讓師弟太難堪,只是哼笑了聲,手一撐便出了泳池,拿起一旁的毛巾披在身上。

「是好巧,小剛不是正好碰巧也有話跟我說吧?!」淡淡的笑裡有濃濃的嘲弄意味。

剛不好意思的掻掻頭,確實有話,又不好直說,看到東結實的胸肌,有些羨慕的說道:「好結實啊! 東師兄,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東也不以為意。

剛只知道東平日有在鍛練健身,還練得蠻勤,但平日穿著衣服只覺他挺拔英卓,卻從沒真正見識過他練出來的肌肉。

伸手在東胸口上戳了幾下,觸手堅實與自己的鬆軟感覺大大不同,剛不由讚嘆道:「看不出東師兄這麼瘦,實際上卻是筋肉派的。」

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膛,東說道:「還好,我這只是A cup.」說完自己便笑了起來。

剛聽了一楞,隨即會意,也是大笑,羞窘之情去了一大半,拿起手上的袋子遞給東,說道:「聽說東師兄喜歡吃香蕉。」

東見那香蕉黃澄飽滿,光看就讓人食指大動,他確實愛吃,當下也不客氣:「謝謝小剛了。」

笑咪咪的接過袋子,另一手卻推著小剛,往前一步,略一用力,便把剛推下水去。

突然之間,剛哪裡料得到,掉到水裡吃了好幾口水,才站穩來,張口就喊:「東師兄,會出人命的。」

東渾不在意的嘻嘻笑道:「小剛現在看起來挺好的呀。」接著拿起一旁的香蕉剝開皮便吃將起來。

「心臟不好的人真會死的,」剛不悅的抱怨著:「東師兄小心吃官司!」

「心臟不好的人可進不了傑尼斯,剛就不必替我擔心了。」東一面吃著香蕉一面笑:「倒是你,要真的心臟病發,光欺瞞這項的違約金就有得你賠了。」

「誰擔心你啊!」剛嘟嘟囔囔:「跟Johnny先生一樣,吸血不吐骨頭的惡魔。」

「吸血吐得出骨頭才是怪物吧!」東也不以為意,哈哈笑了起來:「剛背地裡說Johnny的壞話不大好吧!」

剛一向直率,在東面前也不掩不滿,瞪著東說道:「這水這麼冷,就算不死於心臟病,感冒也是肯定的。」

「水不冷推你下去幹嘛?!」東站在池畔,居高臨下的看著剛,還是淡淡的笑,但已少了捉狹:「就是讓你冷靜點,仔細想想一會兒要跟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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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冷推你下去幹嘛?!」東站在池畔,居高臨下的看著剛,還是淡淡的笑,但已少了捉狹:「就是讓你冷靜點,仔細想想一會兒要跟我說的話。」

剛楞了一下,張大眼睛看著東,開口想說什麼,卻叫東一個拍掌阻去了話語。

「好! 難得遇到小剛,我們來賽一局吧!」東像個小孩一樣興奮:「你先上來做做暖身。」說完自己又跳下水去。

「東師兄…」剛還來不及說什麼,東已經游得遠了。

「贏過我才聽你說話。」遠遠傳來的笑語彿彷看得清他臉上作弄人的淘氣神情。

剛無奈只好上岸,他心急著想跟東講話,暖身活動也做得隨便,沒幾下便跳回水裡,喊道:「東師兄,我可以了。」

東慢慢游回他身邊,嘻笑道:「難怪光一老是抱怨你偷懶。」

剛沒會意過來東是取笑他暖身做的隨便,只聽到光一對他有所不滿卻跟東抱怨,心情一下悶了起來。

東也不理他,催著剛做好準備姿勢,教練一聲令下,兩人便如箭般往前竄去。

才游了不到二十公尺,東突然站起身,伏在池邊咳了起來。

一旁的教練連忙趕上前去,問道:「怎麼了?!還好吧?!」

東一面笑一面咳,卻說不出話來,原來是笑到嗆了水。

教練無奈的搖搖頭,蹲在池邊伸出手在東的背上撫拍著:「什麼事這麼好笑?!」

「小剛好像克…」說完又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那教練不認識克,但是總有點印象,雖然都是一般體形,但克還高一些,笑起來爽朗天真和眼前略顯羞澀的青年並不很相似。

「哪裡像了?」

「二個人都像會飛的球一樣…」話還沒說完,東自己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笑。

教練雖然對東認識不久,但似乎也習慣他突如其來的脫序,只是跟著笑,不時拍拍他的背、捏捏他的肩臂。

那邊剛已經抵達對岸,沒看到東自然以為勝了,高興的舉起手臂揮舞,待看到東還在起點處不遠和教練聊天,以為他耍弄自己,臉馬上沈了下來。

東迎了上去,說道:「我剛才岔氣了,再來一次。」

「東師兄在耍我嗎?!」剛板起臉孔:「我是有事求你,但不表示我會任你玩弄。」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自己不對,東倒是正正經經道了歉。

沒想到東會向他道歉,剛反倒楞住了。

「哪,這次我一定忍住不會笑了。」東雙手合十,表情認真,說道:「再比一次。」

剛楞楞的又隨著東做好準備動作,聽到口令又隨著東踢牆而出,在划水的過程裡才想到,自己又不想比,幹嘛這麼聽他的話?!

不過剛才東說話的樣子竟讓他起光一,二人都是表情一認真便讓人感到威儀,只要露出一點點要求的姿態,便讓人像中了催眠一般不由自主的想達成他們的願望。

嘆口氣,搖搖頭,看著已經領先大半個軀體的身影,剛無奈的用力划著手臂,腿也踢得更加用力,就算要輸也不能輸得太難看吧! 這個念頭才剛轉完,倏然一陣抽痛自腳底竄起…抽筋!不會吧…

剛連忙伸手捉住水道浮鍊,身體雖然勉強站直了,整條右腿卻痛得只能蜷在一起。

發現剛沒跟上來,東轉頭一看,只見他滿臉痛苦,一手握著自己的腳底,一手懊悔的抓起自己頭上的泳帽和蛙鏡往水裡扔。

「抽筋了?!」東游到他身邊,看這情形也明白了。

剛咬著牙點點頭,東抓起他的右腳踝往前拉,剛卻痛得哀哀直叫,腳卻怎麼也伸不直。

「把腳伸直。」

「好痛…伸不直啦…啊…啊啊…」剛幾乎是呼天搶地了。

「嘖,叫的真難聽。」東乾脆伸出腳壓著剛的膝蓋,強迫他拉直腿。

「痛啊…痛痛痛…」剛哪里還有半點偶像形像,整張臉全都苦皺在一塊兒,不住喊痛。

東卻是看得輕笑連連,最後聽不下去了,冷不防一句:「愛上小光不比這痛上千倍、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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