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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逐愛》 作者:紹離【完結】

第七章

回到東京,Johnny已經把東的新聞全部壓了下去,也動用關係先兵後禮的付了一筆錢打發掉他生父。東自然是感激,對Johnny也愈加尊敬服從,看在錦的眼裡卻更是鄙夷不屑。

他二人畢竟是同一團體,真要做到形同陌路當然不可能,但除了公事上必要的溝通,錦的確把東當成空氣一般,連看也不多看一眼。

面對這種情形,東當然是心痛如絞,但既是自己的決定,他也不曾後悔,只希望堂本櫻趕快出現,給錦帶來快樂。

雖然平日東和錦兩人的交流本來就不多,但二人間的氣氛還是讓克明顯感覺到了異樣。

終於忍不住,克趁東還沒到練習場的時候,私下問錦道:「你和東最近是怎麼了?!好像怪怪的。」

對於克的問話,錦報以淡淡一瞥,連回答的意願都沒有。

克也不是窮追不捨的個性,但二個人都是他除了親人以外最親近的同伴,幾日以來夾在冰雪中間的他感覺難受極了,今天打定主意無論如何定要問出個答案。

「你們吵架了嗎?!」

錦沒有回應,照常做著自己的暖身操。

見錦臉色愈加沈凝難看,克想自己大概是猜對了,一下子反而沒法反應。東和錦兩人個性、能力都強,彼此相互尊重甚至到了客氣的地歩,私交也不特別密切,就算有所爭執也都是為了公事,這次竟吵架吵到冷戰,這情況還真是有史以來第一遭。

勸人克也不大會,尤其是勸他們兩個更是想都不曾想過的事,只好回憶著平日他和東吵架時,錦是怎麼勸架的,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

克只好搔搔頭道:「我和東吵架時你總要東讓著我,現在難道錦也在等他讓著你?!別忘了他的年紀比你還小喔,要讓也是你讓,讓著他一點,他不會得寸進尺的啦!」

錦聽了忍不住好笑,輕哼一聲:「東年紀不比你小?!這句話你應該拿來勸勸自己吧!」

「呃…呵呵…」克乾笑二聲,有些不好意思:「他有時確實讓人氣到失控。」

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錦丟下一句:「我和他這輩子就是這樣了,克要是忍受不了,少年隊解散也無妨。」

又是解散?!一個多月前東才說過,沒想到錦現在也這麼隨便說出口,克不禁怒從中來,脫口喊道:「你和東到底怎麼了?!要解散十年前就可以解散了,何必撐到現在?!要是我們解散了,那些支持我們這麼久的歌迷們怎麼辦?!你們兩人怎麼這麼自私!」

定定的看著克,錦的眼中光芒耀動,他輕聲嘆道:「說起來克才是我們三人中最有責任感的。」

「廢話,被你們二個訓練這麼久,幾句場面話總是會說的。」接著瞪了錦一眼,克又道:「少扯開話題!」

錦再嘆一句:「現在要騙克也是難上加難了!」

臉上現出小小得意的笑,克清了下喉嚨:「我以前是故意上當的,還真以為我笨啊!」

錦還待捧他幾句讓他忘了這事,突然練習室的門被大力打開,慌慌張張跑進一個人來。

「小剛?!什麼事?!」

「東…東師兄被綁架了,Johnny要錦師兄到他辦公室去。」小剛急的連喘氣都來不及,說完這句話便扶著膝蓋彎著腰用力呼吸。

「綁架?!」克抓起小剛,急忙問道:「怎麼回事?!被誰綁架?!」

「光一說是東師兄的父親…」

「哼!」錦冷笑一聲,譏諷道:「他父親?!那就沒事了,不必擔心。」

「什麼沒事?!」見錦一付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克的氣就上來了:「你忘了上次他父親出賣他…害他…害他被…弄得一身是傷的事。」

錦不願多談東串通他父親來騙他的事,只是神態更加冷漠:「他不會有事的,Johnny那邊我就不去了。」想想今天的練習大概也練不成,錦乾脆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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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不願多談東串通他父親來騙他的事,只是神態更加冷漠:「他不會有事的,Johnny那邊我就不去了。」想想今天的練習大概也練不成,錦乾脆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你到底怎麼回事?!」克拉住錦的手不讓他收,嚴聲質問:「就算你們吵架了,也該分事情輕重,難道你真的撒手不管?!」

拉開克的手,錦話聲愈見冷然:「他這次不知又要騙哪個笨蛋,我勸你們都別管,免得壞了他的好事!」

克怒瞪著他,卻不見錦的態度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他知道錦是打定主意不管了,也不再勸,拉著剛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克還是忍不住回頭說了一句:「錦,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要是東真的受到傷害,我相信你們現在的不愉快就不會是你認為最重要的事了。」

錦聽了心中一動,還是捨不下他,還是忍不住擔心,腳歩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跟著克也往Johnny的辦公室飛奔而去。

進到辦公室只見Johnny正在打電話,似乎在託他朋友打聽消息。

沙發上坐著的光一,紅著眼睛看得出才哭過、細薄的唇咬得血跡斑斑,小剛一進門便急急坐到他旁邊,握著他的手細細安慰。

Johnny掛上電話,吐了口長氣,有些懊悔:「當初不該輕易放過他的,這混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一賣再賣!」

「上次是東和他父親串通好的,這次說不一定也是,大家不必這麼擔心。」錦淡淡開口。

Johnny好像聽到外星話似的,瞪著錦:「錦,你在胡說什麼?!」

「東自己親口跟我坦承…」錦儘量想讓自己看起來沒受到任何影响,但聲音還是微微顫了起來:「他和他父親演了一齣戲來博取我的同情…」

望進錦的眼底,Johnny問道:「你相信?!」

「我有什麼好懷疑?!」錦反問:「他又為什麼要騙我?!」

Johnny沒再說什麼,轉頭對著光一說道:「小光,跟你錦師兄、克師兄說一次東師兄被綁架的情形。」

光一抬起頭來,臉上寫滿自責悔恨:「東師兄的父親來找我,他說東師兄對他有很深的誤會,所以不肯見他,他請我幫忙約東師兄出來,我原本不肯答應,但他說他快死了,不想到死都得不到東師兄的諒解,他只想跟東師兄講二句話…我…我…」光一終於忍不住掩著嘴哭泣出來:「是我害了東師兄…」

「你東師兄怎麼可能跟他走?!」克問道。

「東師兄一見到他父親,馬上拉著我要走,可是突然間又出現二個人,東師兄看到他們似乎很厭惡還很…害怕…」光一抽抽噎噎的說道:「我第一次看到東師兄那麼害怕的樣子,他定然是怕極了,我靠著他都能感到他在顫抖,他們跟東師兄說了些很…齷齪下流的話,東師兄聽得臉色都白了,後來…後來東師兄答應跟他們走,要他們放了我…」光一倏地抬起頭來,臉上全是淚痕,張大了眼睛像在尋求保證的問道:「東師兄不會有事的,是不是?!他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是不是?!」

小剛連忙握緊他的手,低聲安慰:「東師兄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錦聽著光一敘述只覺一陣涼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哪裡還顧得東是不是騙他,只祈求上蒼千萬別再讓東遭遇一次同樣的惡夢。

Johnny看著錦,認真說道:「你說東騙你,他確實是騙你,不過不是他和他父親串通這件事騙你,而是騙你他和他父親串通騙你…」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玩繞口令!」克第一個忍不住氣吼了起來。

Johnny只輕輕瞟了克一眼,還是對著錦說道:「你問他為什麼要騙你,這是個好問題,但看來只有你自己能找出答案。」

聽完光一的敘述,錦便已明白東確實是被他生父所出賣,否則他生父要見他便不需要利用光一,而當光一說到東看見那二人害怕到全身發顫時,錦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在他身邊。

「有線索嗎?!」錦望向Johnny急忙問道。

Johnny搖搖頭,有些氣餒:「第一次或許是尋興玩玩兒,第二次怕是不會輕易放人了…」看向錦,Johnny別有所指的隱晦問道:「錦可以請家裡幫忙嗎?」

點點頭,錦沒有一絲猶豫:「我明白了。」說完深深的看了Johnny一眼,便自顧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錦幹什麼去了?!」克不解問道。

Johnny只搖頭也沒回答,只是說道:「你們都回去吧! 錦答應幫忙應該就沒事了。」

「Johnny?!」光一看著Johnny,眼底全是祈求。

嘆了口氣,Johnny說道:「光一也回去休息吧,你東師兄不會有事的。」說完跟扶著光一的小剛使了眼色。

小剛得到暗示,點點頭半抱半扶把幾乎崩潰的光一給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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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眼睛,不意外是全然陌生的環境,喉頭乾涸的像火燒一般,整個頭悶悶脹脹一跳一跳的抽痛,這難挨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東知道是迷葯的後遺症,扶著額際慢慢起身,等暈眩過去後再重新張開眼睛。

環顧四週是一間十分豪華的房間,佈置的品味與他住家相彷,東心裡頓時起了不好的預感,竭力站了起來,酸軟的雙腿只能支撐著他勉強的慢慢移動。

打開相連的房間,是個置衣間,裡面已經裝滿各式衣物,正式、休閒、運動、居家服一應俱全,相關配件也一樣不少,其中一半是他慣穿的品牌,一半則是連他都負擔不起的名牌,而所有的衣衫、褲、襪、鞋子甚至飾品全是按他的尺寸特別訂做,絲毫不差。

東退了出來,拉開另一個小門,是經過特別設計的視聽間,裡面是整套當前最先進的高級影音設備,一面牆滿滿是他所有的相關表演專輯,演唱會、唱片、舞台劇、電視劇…無一遺漏,另一面牆則是他喜歡的電影、劇集甚至運動節目的錄影…

這是個籠牢,一個專為囚錮他而打造的籠牢,比起前次被肆意玩弄,這次過份的禮遇更讓東感到毛骨聳然,他們是打算長久留下自己…

有了這個可怕的認知,東忽然間腿一軟,跌坐在地,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不,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東吃力的站起身來,轉回臥房透過二扇窗戶仔細打量外面的環境,他的房間在二樓,雖然壁面平整,但這種高度對他而言跳下去不是問題。

房子的右手邊是個極大的花園,花園儘頭就是大門,但花園裡時不時有巡邏的警衛和穿巡的人,大門口沒有人站崗,但東知道一定有更厲害的安全措施。

後面沒多遠就是一片蓊鬱蒼林,但極目望去只見連綿的層層山巒,根本看不到盡頭,大概是這個原因,所以連圍牆也沒有,如果從這邊走應該很快能進入這片森林,但要怎麼走出這山林才是最大的問題。

東正思量間,聽到門口有腳歩接近,還不只一個人,連忙躺回床上裝作昏迷未醒。

來人直直走到東的床前,其中一人坐在床沿,開口大概是問另一個人:「怎麼還沒醒?!葯下太重了嗎?!」

另一個人不以為意的輕笑二聲:「大概是上次被咱們折騰慘了,還沒復原的關係。」

這二人的聲音如同惡魔的印記般,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聽到他們講話,腦海裡便不由浮現被他們折辱的可怖影像,他要費好大力氣才能壓制住自己厭惡到想吐的感覺、才能控制住自己恐懼到想發抖的身軀。

一隻手撫上臉龐,手指是經過仔細保養的柔軟,但東卻覺像軟蟲在臉上爬一般的噁心。

「真是令人難忘的滋味。」帶著曖昧的情色低語。

「長期鍛練的身體還真是不同一般,實在銷魂。」另一個聲音也是飽含輕薄的淫意。

「真讓人迫不及待…」

東覺得自己的手臂被拉了起來,但閉著眼睛也看不到他們想做什麼。

「等等…」另一個聲音阻止道:「還是等他醒來再說,我可不想太早失去這麼個好玩具。」

「好吧!」隨著同意的話聲,東的手又被放回被子裡。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待腳歩聲遠了,東才抱緊了自己的身軀,忍不住發起抖來。

看來這次不僅是個惡夢,還是個不會清醒的惡夢!

逃走的決心愈加堅定,東決定先逃進沒人看顧的林子裡,他也明白沒有派人防備就代表它的危險性愈高,但就算死在裡面也好過在這裡被狎玩一輩子。

主意一打定便不再遲疑,東推開窗戶,一陣冷風襲來,讓他機伶伶打了個寒顫,這才想到山區的冬季氣溫有多低,那一櫃子衣物倒是派上用場,他連忙換上禦寒的衣褲再挑了件軍綠色的外套,再不猶豫,縱身便往下跳。

在東快奔進森林裡時,背後突然響起一聲輕喚…

「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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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之…」

東的身形停頓下來,他知道是誰在喊他,心裡翻騰著自己也釐不清的複雜情緒。

沒有回頭,東只淡淡說道:「要是你對我還有半點父子之情,請你不要出聲。」

「別進去! 裡面很危險。」見他再次舉歩,他父親連忙制止。

轉過頭來,東對著他父親面無表情的說道:「再危險也好過這裡。」

他父親臉上閃過一絲歉疚,隨後好像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牙一咬,說道:「紀之如果真要離開,我帶你出去。」

盯著他父親好半响,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睛裡全是真摯誠懇,東正要點頭之際才回過神來,心裡不免自嘲,被他騙了二次,這次竟還直覺的信賴他,這也算父子天性嗎?!

「你想我還會相信你嗎?!」東冷硬的說道。

隨著這句話,他父親臉上現出十分難受自責的表情,看到那神情,東竟有一股衝動想上前安慰、想什麼都順著他的意思、甚至再被欺騙也無妨…

察覺到自己這樣的想法,東只覺愚蠢可笑…深深地看了他父親一眼,東不再遲疑,轉過頭去拔足狂奔。

「不要…」他父親在他身後喊了起來,聲音竟帶著發顫的恐懼:「紀之,別進去…」

東絲毫不停,飛奔的身形愈發快了。

「來人啊! 東山逃跑了,快來人啊…」

東只覺心臟彷彿急凍了一般,那寒冷自心口處倏地輻射到他全身…他的父親…還是出賣了他!

心底僅存的微薄信任和希望就像即將燒盡的炭火被澆上一盆冷水,完完全全的熄滅,再也沒有復燃的可能。

“咔!” 腳底一聲異響,隨後是腳踝處傳來痛澈心肺的劇烈痛楚,東腳下一個踉蹌便摔到在地。

東低頭一看,一個大型捕獸夾正夾在他的左腳踝處,可怕的巨齒入肉極深,巨大的彈力怕是把骨頭也夾裂了。

追捕的聲音迅速的自後方湧來,東再不多想,發了狠用力扳開捕獸夾,那獸夾是專為捕大型獵物而設,一人之力輕易不能扳開,東迷葯未褪,用盡全力也只能讓那獸夾微微開啟,待力氣耗盡,獸夾彈回原位更是一陣鑽心刺骨的痛。

聽到紛亂的聲浪愈來愈近,東心裡著急,不死心的試了一次又一次,卻怎麼也撼動不了夾在腿上的巨型捕獸夾,最後只能絕望而無力的靠在樹幹上。

最先看到東的人並沒有太靠近,吹了一個呼哨後,很快地全部的人聚集過來,以東為中心圍成一個圓,再漸漸緊縮直到距離東五公尺為止。

對於這樣好像追捕危險通緝要犯的陣仗,東實在感到好笑,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但也因為如此,他更加明白自己是逃不了了,不止現在,在那二人還未對他厭倦的將來也是…

東抬起的眼光在掃到一個身影後便再也移不開,那個與他有血緣關係卻三番四次出賣他的”親人”! 這是第一次…在他近三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真正的恨起一個人,一個本該與他最親近的人。

而被東盯著的那個人卻絲毫沒有感受東冷淡而絕望的眼光,他的眼底滿滿都是那猙獰的巨大獸夾咬在纖細足踝上和漫流過草地殷紅血跡的可怖影象。即使在他的臉上,平靜的什麼也看不出來,但微微發顫的緊握拳頭卻無法掩飾所有。

圍著人突然讓出一條路來,東轉過頭看著自缺口處踱進的人,臉色淡漠的彷彿被困住的人不是他。

「雅彥,看看我們捕到了什麼!」笑謔的聲音定在東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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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彥,看看我們捕到了什麼!」笑謔的聲音定在東的前面。

東瞪著眼前的人,絲毫不掩飾對兩人的厭惡。

那名叫雅彥的人蹲下身來,拂開貼在東臉上的髮絲,低聲笑道:「真是天底下最美麗的異獸啊!」

躲不開令人討厭的手,東索性閉上眼睛。

「看來他不怎麼喜歡你呢!」先前發話的人低聲笑了起來。

「那才好,纏著人的就叫寵物而不是獵物了,那還有什麼意思!」雅彥不以為意的笑答。看了看東腳上的獸夾,狀似心疼的嘖嘖說道:「疼壞你了吧! 不過這林子裡致人於死的機關不下數十種,你只傷了條腿運氣還真不錯。」

嘴角微微一撇,對於雅彥的”關心”,東報以不屑:「我倒不覺得落在你們手上有什麼值得稱慶的運氣。」

雅彥也不生氣,摸著東的臉,只是嘻嘻笑道:「果然是見過世面,我就喜歡你的硬氣,那些個兇一下就怕得要死的小鬼,實在令人厭煩。」

「令人厭煩的是你們這些從小養尊處優,不把別人當人的混蛋吧!」東哼了一聲,臉色愈發冷淡。

「這麼冷淡的樣子真適合你,不是你最好看的樣子還是在床上…」雅彥笑的更加開心,整個人抱著東,把頭放在他胸膛上,說道:「那種強忍著欲望、既倔強又不甘的表情在你這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更加煽情,真是我見過最誘人的表情…」

東聽他愈說愈是不堪,心裡實在惱恨,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拉離自己的身上,低聲罵道:「你才真是我見過最下流的人。」

「多謝東的稱讚。」雅彥也不惱,反而讚道:「生氣的時候也很漂亮! 這樣的東只有我們看得到呢!」說完便俯身想在東的唇上印一口。

從來也沒見過這麼無恥又無賴的人,東實在給他氣到無話可說,見他欺近根本不願讓他碰到,一個閃身便要躲去,不料這一下動作太過猛烈,牽動腳踝上的獸夾,當下劇痛鑽心,忍不住慘哼一聲。

雅彥這才收了嘻笑之色,對著另一人道:「別光看戲了,雅實,快過來幫忙。」

雅實這才踱近了,看著東的傷處,皺眉說道:「真慘!」

那獸夾咬人極緊,合二人之力才把獸夾慢慢扳開,過程中不免稍微力殆又咬回去,待把獸夾整個拿掉,不止兩人滿頭大汗,再看東,他已經咬破了唇,臉色青白,痛暈過去。

叫雅彥的男人把東打橫抱起,經過東山父親身邊的時候,對著他鄙夷笑道:「千葉,有你這種貼心的屬下真叫人感動。不過有你這種父親就不怎麼幸運了!」

千葉陪著笑臉,說道:「津川家有多少人想進來都求不到,能得二位少爺青睞是紀之的運氣,我理當牢牢看著他。」

「你倒識相! 還好你兒子不像你這般乖巧,不然也太無趣了點。」

「少爺說的是,還好不像我。」千葉躬身應著,臉上盡是諂媚。

輕蔑的哼笑二聲,津川雅彥倆兄弟沒再理會千葉就走了。

待眾人都離開後,千葉臉上才露出一種哀傷欲絕的無奈表情。



津川兄弟召來醫生替東看診,除了皮肉傷外,幾乎讓捕獸夾對穿而過的脛骨也受到極為嚴重的創傷。那兄弟兩人自然不當回事,知道東暫時沒法行動後反而放心。

東當夜便發起高燒,他腳上外傷厲害,發燒也是正常,但坐在他床邊的人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手指輕輕撫過東蹙緊的眉頭,卻沒發現自己與床上昏睡著的人相似的眉間也是蹙得死緊,拿著棉花棒沾濕了水不住滋潤著破皮乾裂的唇瓣,卻沒發現自己的唇也已咬到血跡殷然,明知東短時間內不可能醒來,千葉的動作仍是極之輕柔。

拂開他因為汗濕粘在臉上的髮絲,露出完整細緻的臉來,遺傳真是神奇的一件事,這張臉,有幾分像自己,有幾分像心裡愛極卻不得不離開的愛人,那倔強的死硬脾氣與自己一般無異,但溫柔體貼的性情和愛捉弄人的淘氣卻簡直是愛人的翻版。

千葉喟嘆著,孩子,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兄弟看上的人是你?!我這輩子已經負了你母親和你,現在又不得不傷害你…

…原諒父親…原諒我…

淚終是垂了下來,在淚光中,千葉把手裡像針頭一般的東西往東肩窩上一刺一按,又注視了他一陣,隨後俯身在他額上輕吻了下,眼底儘是不捨,低聲喃道:「紀之,好孩子,再忍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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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新鮮還是真的沈迷,津川兩兄弟只要在家過夜就到東的房間廝混,但不知是顧慮他的傷還是真為長期打算,兩兄弟除了較為過激的性愛行為倒沒有像第一次一樣對東做出太出格的事來。

不過就算這樣,對東來說,這樣屈辱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了,唯一支持他的就是那一個月與錦單獨生活的點點滴滴回憶。

在他每次瀕臨崩潰邊緣的時候,耳邊反反覆覆響起的就是那一句”…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如果你一個人走不出這惡夢,我陪你…我陪你一起走出來…”

被自己親手推開的人再不可能溫柔的摟著自己、堅定的安慰自己,所以…更不能淪陷,再陷入這惡夢中便是萬刼不復…



連遮蔽淫穢自己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清理,津川兄弟盡興後留下的便是滿室的穢亂和已經陷入半昏迷中的人。

守在門外的千葉待津川兄弟走後進入房間,即使看了不少次,每次看到這景像,心還是要揪疼一次。

修長纖細的肢體被刻意擺弄成取悅人的姿態,白皙光滑的肌膚上滿是被迫印上的淫亂印記,臉上表情已經沒有初時的難堪,但皺著的眉頭卻是永遠不變的嫌惡。

即使天氣寒冷,千葉仍是先打開窗戶,因為他知道滿室情事過後的腥羶味如果不散盡,明天床上的人吃什麼便吐什麼。

拉過被子替東蓋好,千葉撫著東始終不曾放鬆的眉眼,眼底的淚不可抑制的落了下來。

拿起藏在身上的小型話機,千葉壓抑的低聲說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行動?!監聽到的資料早就夠了!」

話機中的聲音似乎沒料到千葉會這時聯絡,楞了一下才回道:「葉,別著急…」

「你叫我別著急?!」千葉低聲笑了起來,聲音裡不見笑意只有明顯的心酸:「躺在這裡的是我兒子,你卻叫我別著急…」

「冷靜點,葉。」對方的聲音仍是平穩而不帶任何情緒:「你這樣對他沒有任何幫助。」

千葉好像什麼也沒聽到,只是喃喃說道:「…他們會毀了他的…不…是我毀了他…我不該拖他下水…」

「會有代價的,鏟除日本最大的販毒組織一直是你的心願,你苦心佈置埋伏了這麼久,就快達成了。」

聽到這話,千葉的眼神倏地堅定起來,但在看到東蒼白抑鬱的臉龐時,為人父親的心疼悔恨仍是擊垮了他:「…他只是普通人,有什麼責任又有什麼義務扛這重擔?!義,我做錯了,我真的做錯了,就算是報了我弟弟的仇又怎樣?!就算是救了千萬人又怎樣?!我卻傷害了我唯一的孩子…」

對方嘆了口氣,不再是冷淡漠然的口氣:「葉,日本最大的幫派三合會也在行動,等我們弄清楚他們的意圖…」

「還要多久?!」千葉根本不想聽,因為這些解釋對床上的人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答應你,不論查的結果如何,下個禮拜的交易一定行動。」

「好,就下個禮拜。下個禮拜如果組織不行動,我也會想辦法送走他。」千葉堅定說道。

「葉,別衝動…」

關掉通訊,千葉不想再聽那些毫無用處的勸慰,他心裡後悔極了,當初真是鬼迷了心竅,竟會答應組織拿東當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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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窗帘,午後的陽光瀉了滿室,為室內冰冷沈凝的氣氛帶來一絲溫暖。

「你在這裡是做什麼的?」

千葉嚇了一跳,拉著布幔的手顫了一下,這是東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壓下心裡的驚喜,他裝作若無其事。

「我是這裡的管家。」

「管家?!」東冷淡的聲線中有些出乎意外的訝異:「我以為你是打雜的。」他看的出來,在這裡,千葉並未得到管家該有信任、尊重或權責。

看了東一眼,千葉淡淡苦笑道:「我原是蒼龍組組織裡的人,調成津川家裡人也是今年的事。」

東沒有說話,但千葉看得出他對自己沒有先前那麼排斥抗拒,便繼續說道:「我在蒼龍組是從基層做起,努力十幾年才做到中級幹部,後來因緣際會救了老組長一命被他調到身邊,然後漸漸受到他的信任,可惜他因為急病去世,兩位少爺做風與老爺向來不同,老爺死後就嫌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人礙手礙腳,調我到這裡也不過是把我調離權力中心…」

千葉接著嘆了口氣,說道:「要不是老爺特別交代,恐怕我也和其他人一樣…」說到這裡,千葉便不再說下去。

他心裡感慨萬分,倒不是慶幸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全,而是想到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的急病,他又何必犧牲東來拉攏這二個畜牲…

東沒有問千葉未竟的話意,卻是淡淡問道:「你咳嗽的毛病是因為那時救老組長造成的嗎?!」

千葉沒想到東竟會注意到他咳嗽的毛病,這確是當時為了救人受到當胸一槍導致的後遺症。

他當臥底早斷了親朋好友的所有聯絡,同僚也等於沒有,所有的病痛委屈早習慣自己承受,這說大不大的毛病更是幾年來無人聞問,最後竟是被自己出賣的兒子注意到了,千葉心裡一陣激盪,久久竟回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說出口的聲音也帶著點哽咽:「小毛病,沒什麼。」

東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開口卻又是另一個不相干的問題:「為什麼離開母親?!」

這個問題讓千葉楞了一下,避開東的眼光,答道:「我…喜歡上了別人…」

點點頭,東不帶感情的說道:「看起來你確是愛別人比愛媽媽多。」

這話千葉答不下去,只是低頭不語。

等了半响沒再等到東半句話,千葉才抬起頭來,見東已經不再看著他,而是望向窗外,眼神幽遠飄渺,臉上的表情茫然空虛。

千葉心裡一震,暗想東必是因為這番遭遇而心情鬱悶,脫口就想安慰,但這件事是他一手造成,又要怎生安慰?!話到嘴邊千轉萬轉也轉不出去,胸口只是悶悶的疼。

「今年我就三十歲了。」東突然又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我知道。」千葉答道。雖然不在東身邊,但自東一歲起他便獨自為兒子慶生。

「我十四歲進演藝圈,雖然比起政界、黑社會,演藝圈還算單純,但比起一般普通人,我經歷的也夠多了。」

「嗯。」實在不知道東為什麼提起這些,但只要是東願意跟他說話,哪怕只有一個字也是珍貴無比,千葉專心無比的聽著。

「現在這種事雖然令人厭惡難過但也還不至於讓我崩潰。」

這近似寬慰的話語讓千葉訝異萬分,抬頭看著東,想自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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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種事雖然令人厭惡難過但也還不至於讓我崩潰。」

這近似寬慰的話語讓千葉訝異萬分,抬頭看著東,想自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怎麼?!很失望嗎?!」東仍是淡漠,刻意露出的嘲諷笑容令千葉有些難堪。

「沒有。」千葉搖搖頭,心底才起的一絲希望轉瞬又熄滅,他還以為東原諒他了,沒想到還是恨他。

「我打不倒的,因為我有神秘的力量。」東撇著好看的嘴唇,連笑也不能算,但就是看得人眩目。

「是”錦”嗎?!」千葉問道。

瞥了千葉一眼,東一下冷淡下來:「你怎麼知道?!」

「你夢囈時喊的都是這個字…」看出東不太高興,千葉說話愈發小心翼翼。

聳聳肩,東卻是不太在意,笑得有些自嘲無奈:「看來中毒太深。」

「愛情的毒,讓人甘之如飴。」

輕輕喟嘆一聲,東竟在千葉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緒:「可惜,便是我想嚐也是不行了…」

以為東是因為現在的遭遇有了心結而拒絕愛情,千葉衡量許久,最後下定決心說道:「我有一種葯,能讓你忘記這段時間…」

「為什麼要忘?!」倏地抬起眸來,東凝視著千葉,堅定的說道:「這也是我人生的一部份。」如果連我也把這一切忘了,那麼還有誰會記得曾經有一個人這麼辛苦努力的活著。

看著眼前的兒子,千葉實在欣慰,微笑道:「你母親把你教的很好。」

「這一向是她的驕傲。」東受之無愧的收下這句讚美。

也是我的驕傲! 千葉在心裡說道。

「為什麼離開母親?!」東突然又問了一次剛才的問題。

胸口一窒,千葉艱難的答道:「因為…」

「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請你不要騙我。」截去千葉的話,東正視著他,臉色端正無比。

「因為…我不想連累她…」千葉低下頭,無法面對那雙和他母親一樣澄徹美麗的眼睛。

「她過的很好,繼父對她很疼愛也很尊重。」東淡淡說道。

其實千葉早就打聽過、也清楚離異妻子的一切,但這些話由東說出來,意義卻是不同。他聽了又是安慰又不免唏噓,想回應幾句卻不知該說什麼。

東也沒等他,突然又冒出一句:「我餓了。」

千葉聽了又楞了一下,不是因為東突然又離題,而是…這是東第一次跟他提出要求。以前聽到的只有”我累了”、”我不餓”、”我想休息”、”讓我一個人”…這類禮貌卻明顯打發他離開的話,現在卻…千葉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眶發熱、喉頭發癢。

「我…我馬上去準備。」

「我要味噌湯跟蛋包飯,紅味噌、黃味噌各一半,要手工豆腐,切成一公分見方,葱花切碎,裝碗後才洒。蛋要雙黃蛋,蛋汁打勻了濾過、不要太熟,可是一定要把飯全部包住。」

雖然囉哩叭嗦一大堆要求,可對千葉來說卻如天音一般,他記得清楚,急急忙忙下去準備。

見他離去的背景,東淡淡弧開一個笑,父親…父親…這是遲了三十年才享受到的任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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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這種日子沒有持續太久,一切結束的十分突然,突然到讓人錯愕。

前一夜還被迫糾纏在津川兩兄弟的床榻上,再次醒來卻已經是在熟悉不過的自己房間裡,就好像做了一場荒謬至極卻又真實不過的怪夢,才不得不相信是真的,但忽然間夢又醒了。

轉頭看到房門口一張熟悉的笑臉,這輩子都不可能也不應該再對著他笑得如此溫柔的俊秀臉龐…東更加無法確認現在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

就好像難以置信時要人家捏自己的臉一般,東無意識的用力晃動著在”夢中”受傷的左腳,結果一陣清晰的劇烈痛楚刺激得他立時清醒過來。

沒料到東會做出這種舉措,再看他揪緊了五官、疼白了臉、忍不住哀哀痛哼,錦不禁一陣氣怒。

急急走近東身邊,錦罵道:「你發什麼瘋?!幹嘛這麼折騰自己?!」

抬頭盯著一臉擔心的錦,東不禁又疑惑起來,歪著頭喃喃唸道:「到底是不是夢?!」

錦看了好笑,伸捏了東的臉一把,痛得他哀叫一聲,錦才輕聲慢道:「你說是夢不是?!」

「你怎麼又跑我家來了?!」瞪了錦一眼,東撫著臉頰,嘟著嘴說道。

「不歡迎嗎?!」挑高了眉,錦略帶笑意的說。

「我們現在可是形同陌路。」東嘟嘟囔囔的提醒著錦他們目前應該處於的狀況。

「哼!」臉一下沈了下來,錦冷哼一聲,眼神銳利的盯著東:「這事等你跟我解釋清楚了再議。」

「我…沒什麼好跟你解釋的。」東閃躲著錦的視線,悶聲說道。

輕嘆了口氣,錦也沒說什麼,手指落在東的額上,輕柔的沿著眼角、臉頰向下,滑過了頸項,最後落在脖子和鎖骨交界處來回摩挲。

被錦這突來的動作弄得疑惑不已,待意識到錦來回輕撫的那個位置是津川雅彥最愛啃咬的地方…東連忙拉起被子,把全身裹得密實,撇過臉去,難掩臉上難堪羞慚。

其實救回東後,錦早檢視過他全身上下,除了腳傷外,就是滿佈身上的累累愛痕,舊的未褪,新的殷然。

錦看了只是後悔,後悔竟會相信他的鬼話與他絕裾斷交,只是心疼,心疼他這些天一個人不知怎麼熬過來,只是擔心,擔心他受不受得了這種屈辱挫折!

所幸見東醒來後還算正常,但是才堪堪放下的心在見到他這個動作和表情後整個又緊揪起來。

扳正東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錦沈沈地說道:「不是你的錯,不准你擺出這種表情。」

垂下眼眸,東聲音微顫:「你怎知不是我的錯?!你…你幾日對我不理不睬,我…又開始不甘心,所以…騙來小光…」

「混蛋,你這混蛋…」錦把他整個上半身緊緊抱住,痛苦的罵道:「你還要騙我幾次,你到底為什麼騙我?!」

「我說過了,就是不甘心而已,等到我甘心了就…」

伸手摀住東的嘴巴,錦氣恨的說道:「你不肯說實話就別說話。」說完猶不解氣,拿過一旁的帕子塞進東嘴裡,惡狠狠的對他說:「你對我的不甘心能勝過被那二個人渣玩弄的不甘心?!你要編謊話也編得高明點。」

拉下東蔽體的被子,錦嘲弄的笑道:「還是你又要說這身傷是你自己弄的?!那我們就一個一個來檢查!」

轉過頭去,緊閉著眼,東一雙拳頭握的死緊。

瞥見東眼角隱隱閃動的淚花,才想動手狠狠教訓他一頓登時心又軟了,錦替他蓋回被子,抽出他嘴裡的帕子,把他連人帶被輕輕擁著。

「我全知道了,你爸爸什麼都跟我說了。」錦在東耳邊說道:「前天晚上我們去救你時正好也是國際刑警對津川兩兄弟行動的時候,結果津川宅子裡到處找不到你,後來遇見你父親,原來他怕你受到波及,早先一步把你藏起來…」

「他…沒事吧?!」提到千葉,東忍不住擔心問道。

見東一臉擔憂,沒有絲毫怨懟之情,錦不禁脫口而出:「他這麼對你,你還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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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東一臉擔憂,沒有絲毫怨懟之情,錦不禁脫口而出:「他這麼對你,你還不恨他?!」

搖搖頭,東低聲說道:「他有他的苦衷,這麼做,他其實比我還難過…」

想起初見千葉時,他那憂抑鬱悶、自責自苦的模樣,揪著他衣襟責問而他未語淚先落的景況…錦雖然還是氣憤卻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他…沒事吧?!」東再次問道。

沈默了一會兒,錦才說道:「沒什麼大事,被我揍了一頓而已。」

東掙開了錦的懷抱,瞪著他急聲說道:「你都知道了幹嘛還揍他?!」

「揍他時還不知道嘛!」錦無辜的眨著眼,隨後口氣一轉:「就算知道了我也揍他。什麼鬼任務能比你還重要!」

「他…也很無奈…」東唏噓道:「他是臥底,這次事件完結後不知又要到哪裡去,這輩子我恐怕再見不著他了。」

「…」掙扎了一陣子,錦還是說:「他退休了,會定居在夏威夷。」

「知道在夏威夷哪裡嗎?!」東急急問道。

搖搖頭,錦說道:「他旁邊另一個混蛋不讓他說。」接著拍拍東的肩膀,安慰道:「放心,看樣子會有人照顧他的。」

垂下眼睫,輕吁口氣,看得出東十分失望。

錦其實不想東和他生父再有任何牽扯,誰知道那種以任務為第一優先的父親會不會因為其它任務又犧牲自家兒子,但見到東這般落寞表情,便又不忍了。

錦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我就不信他不想見你,你多跑幾趟夏威夷肯定能見著他的。」

東一聽眼睛馬上亮了起來,那毫不掩飾的反應讓錦看了心裡一陣柔軟:「要去也等你傷好再說。」接著又語帶憐惜,輕聲笑道:「你那雙腳啊…連老天爺都看不慣你這麼操勞他們,這是強迫你非休息不可。」

「我不能動對你有什麼好處,幹嘛這麼高興?!」東嘟著嘴不悅的喃唸道。

「怎麼沒好處!?」一把又把東鎖在懷裡,壞壞笑道:「這不任我為所欲為了?!」接著口氣一轉,眼神認真又帶著責難:「先來逼供吧,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麼一心要推開我?!」

躲開錦逼人的眼神,東來來回回咬著唇也不搭話,錦看了心裡著急,但也不敢催,因為他看得出來,東正考慮要不要說,若是太急切,只怕逼得他什麼也不肯講。

過了好一會兒,東才緩緩開口:「錦上次說還愛著的人是堂本櫻吧?!」

不料東有這麼一問,錦放開了他,坐直身體,臉色沈凝卻不說話。

東一見錦這情態,才剛起了些希望的心又跌回萬丈深淵,自己彷彿都能聽到它摔了粉碎的聲音。

強自撐起笑,東力持平穩的說道:「堂本櫻就快回你身邊了,我…先祝你們…」後面的話全斷在錦冰冷如刃的眼光中。

「這些話是誰跟你說的?!」錦冷冷問道:「是小剛嗎?!」

東垂下眼眸,沈重的點頭。

「這混蛋!」錦惡咒一句,隨後扣著東的肩膀:「那你呢?!就這麼把我放棄了?!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東有些不解的看著錦,不住搖晃的眼波裡有些錯過的遺憾和不甘:「我問過你了,是你自己親口說還愛她的,而且一輩子不會改變。」

想起上次分手前的對話,錦無言了,只是緊瞅著東,盛著水的眼裡閃著難辨的諸多情緒。

過了好久,錦才問了一句:「你呢?!怎麼不問問我對你的感情?!」

「你…你們還彼此相愛啊!」東理所當然的答道。其它的還有什麼好問!

這麼理直氣壯的回答卻讓錦聽了哭笑不得,他輕嘆口氣,幽幽問道:「難道我們不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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