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裡是哪裡?」
蘄斡漩,Y大學普通大三學生一名,攻讀古代文學系兼修政治。有溺愛他的父母親和經濟充裕的家庭。他是家族中的獨子嫡孫,受寵程度可想而知,可似乎天性使然,他對於周圍的一切並不在乎,因此也讓人覺得——這個少爺很奇怪!
這樣的他,現在卻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像是個虛幻的空間,到處都如水晶般透明。
「要是我沒有記錯,之前我還在學校吧?」漩思考著自問:「那個林思寰還在向我告白呢,該不會是作夢吧?」
漩有一副好相貌,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發現自己的臉很受男人歡迎,尤其是那些所謂的「受」。
而托那些腐敗表、堂姐妹的福,漩對「同性戀」並不陌生,反而瞭解得有些過頭。
「這不是夢,是真的!」聲音響起,一個陌生的人飄然而至,「你好,我是運輸使——悠。」
「你好。」漩也禮尚往來地打招呼,「請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嗯,你很溫柔。我喜歡,你比他好多了!」悠點著頭喃喃自語。
「他」?
漩直感有趣,莫非又有什麼好玩的事找上他了?
悠沒有多說,而十分誠懇地道:「對不起,都是由於我在二十二年前的失誤,導致了你們性格的混亂錯位,真是對不起。」
性格的混亂錯位?什麼東西?
悠會讀心術,很快就聽到了他的問題,便解釋這個世界由五個空間組成,四個給人類居住,一個給他們這類運輸使生存。
一個人其實在四個空間都有存在,相同的波動,不同的性格屬性,而運輸使負責的是運輸個人的不同性格,而他一時失誤……
「你把我和另一個空間的『我』給搞錯了?」
「嗯。」他小心地點了點頭。
「真的對不起,不過,必須把你們換回來,不然,你們將來不僅會命運錯亂,更會傷害你們彼此的另一半,我沒能阻止另一個『你』,現在一定要阻止這個『你』!」
「這樣啊……」
「你不要傷心。」見他不語,悠著急了,語音略帶哽咽地道:「我現在就送你回去,你的另一半在等你。不過,那個空間的你已經做了些……但現在你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他在向漩說明,可更像是在給自己信心。
漩真是有點苦笑不得,現在想哭的該是他吧?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他用手撫上了悠的黑髮,「你現在不是來『救』我了嗎?」隨後還給了悠一個大大的微笑。
悠揚起了頭,望向他的黑眸,四目相對。
那雙寧靜的眼眸讓人很安心……悠笑了,「嗯,我送你去吧!但關於另一個空間的事,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法則,你要靠自己去尋找真正的自己!」
「什麼!?」
自己的性格被搞錯了,到頭來卻還要靠自己去尋找……這什麼狗屁法則!?
「對不起,這是法則……」悠的頭又低了下去。
糟糕,他忘了這小子會讀心!
於是漩慌忙改口:「啊,那個是我純粹的發洩,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哈哈。」
「對了,時間不早了,快送我去吧。」他搾盡腦汁擠出了這麼句話。
「那,開始吧!卡嗎哩呀……」隨著悠口中說出的咒語,漩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就和來到這裡時的感覺一樣。
在最後快要失去知覺的一刻,他又聽到了悠的聲音:「你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雖然不能告訴你什麼,但是,我可以送你一個預言,相信自己,用心去聆聽,用腦去思考,用自己去彌補,向最愛的人坦誠,給予其信任、關懷,創造屬於你的時代,幸福將永遠與你同在……謝謝你,溫柔的人。」
於是乎,某年某月某天,蘄斡漩穿越了時空。
「原來這就是小說中的『架空歷史穿越』啊……」漩不禁感歎。
不過……
如果不是獨自一人……
如果不是衣衫襤褸……
如果不是在這個深山老林……
如果不是……
也許他會更加開心一點……
唉,「人善被人欺」,果然不錯!
「砰」的一聲,直直地往底上一倒,他開始思考這一天的經歷。
在過去的二十三年中加起來的震撼都比不過今天,莫名其妙地被人告知自己生錯了地方,又莫名其妙地被傳回了應該在的地方。
雖然這個空間的身體和原來世界的他有著相同的外貌,只是多了點古色古香的韻味,也沒有什麼不習慣。
不過,現在的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不要提到底要做什麼了……
好煩……
他最恨傷腦筋了,此時體內懶蟲又開始作祟,於是他當機立斷——先睡一覺再說!
「請問你在這兒幹什麼?」他正打算入睡的時候,一個農夫模樣的大叔來到了他身邊問:「這深山老林,一般不會有人來,再晚點會有野獸出沒,你沒事的話快離開吧!」大叔誠懇地勸道。
漩聞言後,趁此機會,運用那爛得不能再爛的借口「失憶」,跟隨農夫大叔回了家。
農夫家只有他和妻子,屋子不是很大,可是夫婦倆還是熱情地招待了漩,讓他換上了一件乾淨的素衣,並提供他吃和住。
趁著和他們相處期間,漩趁機瞭解了關於這個空間的情況。
這個空間叫「其羿」,由皇族統治,當今聖上姓霽,名凌麒,今年二十,尚有一兄一弟,為人任性妄為,刁鑽刻薄,可以說是一名「暴君」,但他城府頗深,善於利用他人,不容小覷。
只是五年前不知為何,這位「暴君」力排眾議迎娶了一位「男後」,並誕下一子。
漩聽到這裡真傻了眼,「那個,孩子……男人能生?」
而大叔理所當然的回答:「可以!」
因為在其羿的皇宮,有一片「水晶育林」,能使不能生育的女子或男子孕育子嗣!但在兩年前,皇后因刺殺皇帝,結果和太子一起被流放邊境。聽說皇帝如今正為太子之位無人繼承而煩心,民間傳言最近皇帝要尋找「天下第一美人」,並欲冊封其為皇后。
漩聽完後,對這位皇帝的故事產生了濃厚興趣……
皇帝為什麼只娶一位皇后?
他愛皇后嗎?
那現在又為何又要找「天下第一美人」?
而皇后為什麼要刺殺皇帝?
他不愛皇帝?那為什麼又要生下小太子?
於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漩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向大叔要了張地圖,以進城看病為由,打算去皇城看看。
可這裡離皇城十分遙遠,於是大叔贈他一匹老馬,他的妻子還準備了乾糧和盤纏。
臨走時,他們夫妻倆對漩好生提醒,要他注意安全和身體,依依不捨之情顯而易見。
漩帶著對夫婦的感激之情上路了。但其實他心裡明白,自己不僅是好奇心使然,而是在心底的某一個角落,有著對真正自己的渴望,對現況的不甘,不想這樣度過餘生。
這是一條漫長的路途,當他走到了終點,那也許意味著幸福的到來……
騎著老馬,慢悠悠地走了半個多月,漩終於到達了位於其羿邊境的一座小城鎮。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他進入這個小鎮,便有無數人向他投來「奇怪」的眼光,他們一看見漩的臉,就開始仔細打量,隨後又聚在一起好似在商量什麼。
漩見慣了也不覺得怪,依然我行我素,對現在的他來說,沒有什麼比吃頓飽的、睡頓好的更吸引人的了。
這時,前邊走來了一位老大爺,於是他上前打算詢問這裡的客棧所在,誰知還沒問出口,那老大爺看了他一眼,然後瞇起眼睛說:「你要找的地方在前面左邊轉角轉彎,再向前走,穿過一條胡同就到了。」說完便離開了。
漩聽了一頭霧水,不過還是照他的話中所指的方向前去一探究竟。
走啊走,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可是……
「他媽的,那老頭指的方向竟然是『紅燈區』!」
這條街上無論男女都穿得勁爆!什麼「吊帶衫」、「比基尼」這裡統統都有!
「哇啊!」忽然,漩感到有什麼東西撞上了膝蓋,低頭一看……
竟是一名三、四歲的娃娃,長得水嫩水嫩,眼睛黑大而明亮,皮膚又白又滑,花街裡居然有這樣可愛的小生物!?等等!該不會是某個店裡的……
「哇啊,古代的變態大叔太過分了!」
漩最喜歡可愛粉嫩的娃娃,一想到娃娃會有那樣悲慘的遭遇,不禁當街抱起娃娃「痛哭流涕」。
正在他「發瘋」之際,小娃娃開口了:「抱抱,寶寶,回去。」邊說邊指向這條花街上看起來最豪華的樓房。
這算……什麼?
漩的手裡抱著自稱「寶寶」的小男孩——正在睡夢中,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站在花街有名的男倌館——矜鴛樓的大堂裡,如今樓上樓下無數男人向他投來好奇的眼光。
進來這裡,漩才知道,寶寶原來是矜鴛樓老闆的兒子。不過,這老爹還真不稱職,竟然把孩子扔在這裡養。
他自顧著暗暗指責娃娃的親爹,卻沒有察覺週遭的人已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臉色冰冷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他搶劫似的把寶寶從漩的懷裡奪過,說話的口氣差到極點,「滾!我有生之年不想再看到你,趁我還沒殺你之前快滾!」犀利的話語,冷艷的神情,不帶溫度的眼神……
那是討厭……不,那是恨!
毫無掩飾。
「你是誰?」漩老實提問。
「你!?」他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詫異和懷疑。「你不認識我?」
漩也奇怪,「我該認識你?」
這個人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隨後用他的兩隻手指搭上了漩左手的經脈。
他是在找「脈門」吧?漩露出一絲笑意,暗暗嘲笑,找到也沒用,他又沒有武功!
見漩沒反應,對方立刻換上一張堆滿虛偽笑容的臉,「這位兄台,真是不好意思,我把你和另一位熟人給搞錯了,怠慢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好說、好說。人生在世,不免遇上相似之人,我自然不會怪罪仁兄。」漩回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但對方像是被那樣的笑容給嚇到了,大退了一步。
看來他們不僅認識,應該還很熟。
「不過,仁兄啊。」漩擺出一張嚴肅的臉,「現在我有了那麼點麻煩,你能不能收留我在這裡工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人默然地思索片刻問:「你要在這裡工作?」
「對,打雜、跑堂的,什麼都行。」
如果他們很熟,那麼對方應該會趁機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才對,漩這麼認為。
「可以。」那人彎出一抹不明的微笑,「不過你不用做雜役。」
「咦?」漩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指了指孩子道:「你的工作是陪寶寶吃、喝、玩、樂!」
那不就是……「保母」?
「不幹嗎?」他笑得很開心,也很欠扁,「我不會勉強兄台。」
「我干!」漩氣得牙癢癢,真是背到家了。
「那明天開始,寶寶就由你照顧,工錢我會在月底支付給你,一兩銀子一個月。」這局他略勝一籌。
「算你狠!」漩暗罵一聲後,不忘問正事,「對了,還未請教仁兄的大名,還有孩子,就叫『寶寶』嗎?你和他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我叫『魅梵』,是他爹,孩子沒有名字,就叫『寶寶』,因為……」漩頭一次見到人有這樣的表情——憂傷、悲哀、憤怒、無奈,都集中在這張漂亮的臉蛋上,讓人不禁怦然心動。
「他是個『傻子』!」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漩一個人留在大廳裡,若有所思地整理起今天發生的一切。
「寶寶來這裡,那裡不能去,那是客房人家正在做生意。」
「寶寶,這個是魚骨頭,不能吃,魚肉在這裡,來來來,嗯,這才乖……啊!不要吐出來啊……」
「寶寶,今天氣溫很低。來,把這條褲子穿上……啊,這是褲子,是穿在下面的,不是衣服啊!」
時光流逝,轉眼間,漩已經在矜鴛樓幹了一個多月。這期間,如上對話可謂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一個多月的時間卻比以往的一年還要累,現在他才瞭解「媽媽」有多麼辛苦,孩子啊,那是「惡魔和天使的綜合體」。
漩很會做人,適應新的環境,與新的人群相處都難不倒他。除了有時候聽著些淫聲浪語,總體來說還算過得去。
唯一讓他頭痛的就是寶寶,他一見到漩就會撲來,嘴裡「玩玩、玩玩」叫個不停,漩被他纏著沒有辦法,只能陪他玩,每次寶寶都笑得很開心,漩非常喜歡看他那張純真的笑臉,總覺得看見這張小臉就像是看到了全世界。
寶寶只會說些簡單的辭彙,而且在某些方面的反應也比一般的孩子來得遲鈍,所以被人說是「傻子」。而且由於「傻」,他常被小倌們戲耍,可魅梵這個當爹的都在一邊袖手旁觀,只要孩子沒生命危險他決不勸阻。
至於孩子的娘,漩從沒有見過,據傳是生了寶寶跑了,事實如何也不得而知。
再說這矜鴛樓,生意還不是一般的好!
每天都有一批又一批客人往這裡撒下大把大把的銀兩,而每個客人的最大願望就是能夠爬上魅梵的床,不過沒人成功過就是了。
魅梵是漩見過最美麗的男人,精緻的五官,修長的身形,永遠是一副沉著冷靜,高傲的樣子,一雙冰眸下掩藏著無限的風華,可那脾氣就……
要不是他和寶寶長得那麼像,憑那差了十萬八千里的性格,漩還真不能想像他們有血緣關係。
「唉……人無完人,虧他那麼標緻,脾氣真夠爛。」漩獨自嘀咕,「如果再溫柔點,再體貼點,就算是男人、就算倒插門,我也追!」
可惜夢想終究只是夢想!
「你蹲在廚房做什麼?」這麼冷冰冰的語氣,不用回頭看,漩都知道是他。
「沒什麼。」他拍拍衣物上的灰塵站起,跑到一邊掀開鍋蓋,盛上一小碗菜粥,「你兒子肚子餓,我煮粥給他吃。」
背著梵動作的漩,也因此沒有察覺這時的他臉色的異樣。
「咳咳。」幾聲咳嗽從梵嘴中吐出,他微微皺起眉峰,步履踉蹌地從漩身邊經過。一個不小心,正巧擦撞到漩的肩膀,那碗粥也因為搖晃而潑濺了出來。
「喂,你……」漩有些不悅,剛要說什麼卻瞥見了他臉上病態的紅暈。
「你病了?」連忙放下手中的菜粥,漩一手搭上了梵的額頭,「好燙,你在發燒啊!?」
可他卻毫不領情地揮開了漩的手,「沒事的……咳咳,吃點藥再睡會兒就好。」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包藥材,有些晃悠地走到灶台前似乎在找煎藥的藥壺。
遭到冷遇,漩努努嘴,乾脆不管他,提起碗就走,「哼,自作虐,不可活!」
來到寶寶的房間,坐在床上的寶寶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聞到菜粥的香味就興奮地直揮小手。
漩見了孩子天真無邪的樣子,心情不覺好了許多,湊上去耐心地陪著寶寶一邊吃一邊玩……吃飽喝足後,也不忘給孩子說說小故事哄他入睡。
等孩子睡熟,已到了戌時,而這個時辰通常是矜鴛樓生意最好的時候,漩疲憊地走出了房間,他又做了一整天保母,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走回房間時,路經大堂,赫然發現今天樓下似乎格外熱鬧,好奇心使然,漩佇足觀看起來。
「梵老闆,你這就太不上道了!?」一名身材魁梧的嫖客手裡拿著兩個酒杯,一手伸到魅梵面前,滿臉猥褻的笑容,「我特意來捧你的場,居然連酒都不和我乾一杯,這太過分了吧?」
也不知道過分的是誰,漩送上白眼一枚,不過依前車之鑒……「真是找死!」
漩所料不錯,只見魅梵手一伸,正欲點上對方胸前的穴位,可他忽然一陣咳嗽,打斷了行動,還被那嫖客給攬了過去。
「哈哈,人說平生有四大喜,可我看,今日我就要有那第五樁喜事咯!」他不知廉恥地叫得所有人都聽見了。
但被他拉住的魅梵不但沒有反抗,更顯得有些無力。幾個小倌上前想解圍,不料那人憑借自己高大威武,硬是不肯妥協,強拉著魅梵要開房。
魅梵雖有反抗,可感染風寒,氣息不暢,連運息都很難辦到,更不要說是出掌了。如今連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那嫖客舔舔嘴唇,一把將他扛上了肩頭,邁著大步,迎著眾人羨慕的眼光走上了樓,「哈哈,梵老闆,你放心,我一定會……」
「咚!」他話還沒完,一聲巨大的聲響從他後腦勺傳出,堂下眾人也因為巨響都沒有了聲音。
「……」
朝樓上看去,嫖客仍站在那裡,但頭上流下兩道血絲,沒過多久就「啪」地一聲倒在地上,他肩上的魅梵則被某人接收。
而那個某人先托住魅梵,然後才將手裡的古董花瓶放回原位,繼續裝飾。
一切復原後,某人——漩看著樓下眾人無語地盯著他直瞧,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唉呀!我就說了,在這裡放置凶器是不好的。」
「看看,出事了不是!?」漩自問自答,像在說相聲,「我手滑了一下,這位大哥就成了這樣,真是造孽啊!阿彌陀佛。GOODBYE!」說完合掌一拜,抱起梵就走人。
堂下還是一片靜默,尷尬的氣氛維持了好久,才有人開口問:「那人……怎麼回事?」
「……」
漩把梵送回房間,卻發現他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這可使他亂了陣腳。以前只有爸媽服侍他,哪有他服侍別人的份?
他努力回想以前自己發燒時的情景,然後開始在人家的屋子裡翻箱倒櫃,找厚棉被,倒熱水裹毛巾,給他敷上,稱得上是手忙腳亂,不過也因此有了些意外收穫。
「嗯……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疼他兒子。」滿滿一箱小衣服很吸引人。
「唉呀,原來他還喜歡看書。」滿滿一架子書可不是騙人。
「喂,好歹也算個老鴇,這……也太簡樸了吧?」一共才幾件衣物的衣櫃真的很嚇人。
等漩搞定了一切,就走到魅梵身邊對他說:「老闆,我弄好了,記得加工資給我啊,那麼我走了哦?」
可是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嘴唇微動卻聽不清言語,臉上紅暈更甚,眼睛也是濕潤無神。
「什麼?你說什麼?」漩湊得更近問。
只聽他斷斷續續道:「父……師父……好辛苦……」
「師父?」誰啊?「那個,老闆啊,你認錯了,我……」
「師父……」忽然漩感到衣擺被人拉住了,低頭一看,是魅梵那蒼白的手,「我不要……一個人……」
這樣虛弱的哀求打破了漩對梵的認知,他如此楚楚可憐、令人心動的表情怕是看不到第二次!
「好好好。」漩認了,「我陪你,你放開好不好?手放進去。」他一邊哄勸,一邊替他掖好被子。
也許是聽見了漩的話,魅梵的表情一下子放鬆了不少,任由漩擺弄。
「不過……」漩坐到他身邊喃喃地問:「你不是吃過藥了嗎?怎麼還那麼嚴重?」
沒想到梵還真的聽見並且回答了他:「藥打翻了……頭很暈……」
「噢,該死的!」漩懊惱,自己早該想到,發燒的人根本只想睡覺,哪還有力氣自己熬藥!?
悻悻低下頭,漩輕撫他的頭道歉:「對不起,我不該為了賭氣而放任生病的你,畢竟你待我不錯。」
梵閉著眼睛,享受著溫柔的撫觸低喃:「師父……一個人……好累……好冷。」
漩很好奇他口中的「師父」,但更讓他在意的是,「冷?哪裡冷?」
「渾身……都冷。」
「我……靠。」漩嘴角抽搐,「神啊,也沒有這樣欺負人的啊!」
但是看看他那窩在被子裡柔柔弱弱的樣子,漩還是「愛心」氾濫,自己解了外衣躺了進去。
不過不是騙人,梵的身體,尤其是雙腳還真是冰冷,手倒是熱呼呼的,是因為發燒的關係?漩琢磨著,也不忘將病人包裹住。
梵這次老老實實靠上了漩,也許是出於本能地向熱源靠攏,但還是使漩受寵若驚。
兩人的距離前所未有地相近,而一般的身高更是讓漩幾乎貼上了梵的臉龐。
魅梵真的很漂亮,以前都沒有那麼近看過,原來他的眉形那麼好看,睫毛也很長,皮膚夠白也細膩,還有嘴唇……真是老天的傑作!漩觀察著,就像頑童一般。
「其實你人不錯。」漩賞識道,順便用指頭輕撫那完美的臉龐,「不過,我很惹你嫌嗎?對我好點成不?」
睡夢中的人受到干擾,擠擠眉、抬抬嘴角,沒有退遠,反而貼得更近。
看見他這番可愛的小動作,漩不禁暗笑:「你真可愛,和你兒子一樣。」點點他的鼻尖後,漩情不自禁地吻了梵那白裡透紅的臉頰,「有個好夢,睡美人。」
之後漩不忘摟緊懷裡的美人,調整好姿勢才沉沉睡去,兩人一夜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