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
瑞德非常喜歡霍格沃茲,可惜的是他不能住在這裡。
鄧布利多在離霍格沃茲不遠的巫師村莊霍格默德為他們母子租了一個房子,不過瑞德每天早上醒來就跑到霍格沃茲去,直到晚上由鄧布利多送他回來。
瑞德還是很喜歡魔法的,而且從鄧布利多那裡,他所學會的不止是一個個簡單的咒語,差別只在它們能造成多大的傷害,鄧布利多教會他如何去享受魔法帶來的樂趣,他最拿手的就是變形術,恰好他正是霍格沃茲變形課的教授,瑞德每天都在他的辦公室裡,琢磨著怎麼把茶杯變成倉鼠再變回來。
他的聰明令人驚歎,鄧布利多既喜歡又擔憂。他十分害怕他會成為第二個格林德沃或湯姆,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也有過很長一段時間沉迷在魔法中而把其他的事都忘了,包括他的家人和朋友。
他一面小心的引導瑞德,一面希望能更瞭解他。他們常常聊天,鄧布利多總是希望他能更多的表現出他自己的想法,而不要人云亦云。而在瑞德的口中,‘媽媽’常常出現。
“媽媽說過,我首先是瑞德,其次才是一個巫師。”瑞德擺弄著一個只要找到竅門就能變形的魔法魔方,他剛剛讓它變成了一隻金剛鸚鵡,如果他能再拼對一個單詞,那它就能變成大象。
“這是什麼意思呢?”鄧布利多坐在他面前問他。
瑞德找到了‘E’,可是如果扭動‘E’,那‘H’就跑了,他心不在焉的說:“我想媽媽的意思是,不希望我……”他抬起頭回憶了一下,當時葆絲是說:“‘畫地自限’。”
他看鄧布利多還沒明白,很樂意的給他解釋說:“媽媽說就是不要認為自己只能做一件事,試試看,說不定會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有很多。”他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我想也是這樣。我想當一個偉大的巫師,當魔法部長,我也想發明誰都沒有用過的咒語,找出誰都沒有找到的寶藏,去很多地方,見很多的人。媽媽說我全都可以試一試,只要有計劃,我的人生很長,現在開始什麼都不會晚的。”
鄧布利多突然覺得輕鬆多了,他幾乎是驚喜的看著瑞德,眼前這個小孩子還在擺弄他手中的魔法魔方,他還在說:“半年前我還想像父親那樣當一個偉大的巫師,可是現在我想做的事變多了。我覺得時間太少了,真想快點長大。我已經計畫好了,我會用七年的時間來上學,然後每年的假期都到外國去旅行,外國也有巫師,我想去看看他們那邊跟我們這邊有什麼不同。”他警覺的抬頭看著鄧布利多,說:“媽媽同意的。她說在我還小的時候,只能去比較近的國家,比如法國,等我長得大一點了就可以去遠一點的地方,比如埃及。”直覺上,他認為這個老巫師雖然看起來很和藹,可是他也是一個非常嚴厲的人。他在他面前最好乖一點,說出葆絲就表示他的這個計畫是經過大人同意的。
鄧布利多笑著問他:“你畢業之後呢?你想成為魔法部長,那麼一畢業就要進魔法部工作嗎?”
瑞德為難的搖頭說:“不,我覺得那是浪費生命。我不想把過多的時間玩在跟那些無聊的政客周旋上,這個我還沒想好。媽媽說我的計畫完全可以五年、十年這樣的訂,因為每一刻都在變,或者下一刻我就會有別的更好的計畫來代替上一個了。”
鄧布利多不再用那麼多的時間看著瑞德了,他給了他更多的自由,也允許他在他上課的時候在城堡裡玩,除了不許他打擾上課以外,整個霍格沃茲已經朝瑞德敞開了。
瑞德開始在城堡裡探險,他十分機靈的避開了那些對他不善的學生和教授——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一個年齡這麼小的孩子出現在霍格沃茲的,特別他還不是學生。已經有很多人向鄧布利多抗議了,甚至還有人直接告到迪佩特校長那裡。
鄧布利多就帶著瑞德去見迪佩特校長,他說這是他的一個朋友的孩子,剛剛搬到這附近來。
“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迪佩特。”鄧布利多說。
在瑞德看來,這個叫迪佩特的老巫師看起來就像快死了一樣,他實在是太老了。可是他也很清楚,這個人是否喜歡他是很重要的。在他的刻意表現下,迪佩特校長允許他每個星期到霍格沃茲來一次,而且不能妨礙學生們上課。
瑞德雖然不滿意,可也知道這比不許他再來要好得多。但這種被驅趕的感覺也令他不快。
等他回到他們在霍格默德的房子時,沉著一張臉,一點也不像之前從霍格沃茲回來以後那麼高興。
葆絲看了一眼鐘錶,這個時間實在太早了,還不到七點呢。不過她沒有問他,或許她現在問他可以很好的安慰她,可是她更好奇是什麼事令瑞德生氣。而且她也想知道,他是不是願意主動告訴她。
所以她繼續在廚房做飯,甚至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時間。
直到吃完晚餐後,他們坐在沙發上聽廣播,巫師廣播,以前瑞德很喜歡聽,現在他卻看起來沒什麼興趣,甚至忘了他最愛聽的一個節目‘泰克歐夫說麻瓜’的時間已經過了。
葆絲靜靜的打毛線,到這裡來了以後,她有了更多的閒置時間。湯姆的錢包裡的金加隆足夠他們在這裡住一百年,她本來還想在巫師的商店裡找個工作,可是鄧布利多勸她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有魔杖,恐怕這裡的任何一間商店都不會雇傭她。
快到九點時,葆絲站起來說:“去洗澡,然後就睡覺吧。”巫師的浴缸可以自己燒熱水,並且保持溫度,真是太方便了。
瑞德不動,葆絲不管他,去臥室拿了替換的內衣和睡衣,準備直接去浴室,他卻叫住她了:“媽媽,我很生氣。”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等著葆絲來問他。他很清楚葆絲一直想讓他更開朗些,對於那些報復人的想法,她很不喜歡。他非常享受媽媽對他的關心。
可是今天葆絲只是‘嗯’了一聲就走進浴室了,就像她根本沒聽到一樣。
瑞德有點失望,被人從霍格沃茲趕出來的憤怒和怨恨反而不那麼明顯了,媽媽不理他,讓他覺得委屈。
葆絲洗了個澡出來,再趕他進浴室,她去鋪床,等他出來後,她手裡捧著一本書,就著床頭燈看得正入迷,旁邊的小床已經鋪好了,看他進來,葆絲頭也沒有抬,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快睡吧,你明天還有事要做,不是嗎?”
瑞德不是輕易認輸的人,他沒有上自己的小床,而是跑到葆絲的大床上,主動去找她。他趴在她的被子上,搖晃著她,不讓她繼續看書。
“媽媽,我今天很難過。”他撒嬌說。
葆絲心中非常高興,自從瑞德離開她再回來之後,他總是似有若無的端著架子,好像他已經不需要她的意見和照顧,兩人的角色完全顛倒過來了。她知道這不能怨瑞德,都是因為湯姆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麼,可能就是那些麻瓜低賤無用的言論,才讓瑞德連對她這個媽媽都失去了應有的尊敬。
在那段時間裡,他和湯姆對待她的方式一樣,就是完全不需要考慮她的意見,她就像一個擺設,以前是湯姆的妻子,現在是他的媽媽。
這讓她既害怕,又憤怒,又無可奈何。
瑞德還小,她希望他能更像一個孩子,而不是一個假裝成年的大人。現在他又需要她的意見了,她終於把湯姆帶給他的壞影響都掃除得差不多了。
她放下書,認真的看著他問:“為什麼?”一邊說,一邊摸他軟軟的頭髮,他像一隻可愛的小狗,趴在她的身上打滾。
瑞德把迪佩特僅僅只‘允許’他每週去霍格沃茲一次的事學了一遍,他加重語氣,豎起一根手指說:“只有一次,一個星期我只能去一次!”他灰心喪氣極了,雖然時間還很短,可身為湯姆的兒子,他幾乎已經把霍格沃茲看成是他‘發現’的東西了,現在居然讓一群他根本不認識,完全沒有看在眼裡的人給趕了出來,他很生氣。
葆絲想了想,說:“打個比方。有一個客人,非常喜歡到我們的家裡來玩,他天天來,然後,我告訴他,請他每週只來一次,不然他會打擾我們的生活,而他很生氣。你覺得如何?”
——當然是立刻給他一道鑽心剜骨!
瑞德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摸上了他的魔杖,然後他看向葆絲,在媽媽似笑非笑的視線中把 手移開了。
——好吧,好吧,他知道問題在哪裡了。
“問題是,霍格沃茲根本不是他的!”是的!他認為迪佩特校長根本不是霍格沃茲的所有人!而那些反對他的學生也一樣,他們沒有資格不讓他去!
葆絲重新拿起書來看,敷衍的說:“隨便你怎麼說,只是迪佩特教授是‘校長’。”她加重語氣,“那些學生‘恰好’在霍格沃茲上學。”她一本正經的問瑞德,“勞駕,請告訴我,你是……”
瑞德氣得就像只鼓起來的青蛙!他當然……跟霍格沃茲沒有一點關係。
“哼!!”他氣呼呼的跳下床,跑到自己的小床上,使勁拉起被子把自己蓋住。等他下一回遵守著一周只去一次霍格沃茲的時候,他站在鄧布利多面前,握緊拳頭說:“我決定了!我要當霍格沃茲的校長!”果然像媽媽說的一樣,計畫也是時刻都在變化的。好像聽說麻瓜中有當了榮譽校長後再去當總理或總統的?所以他也一定能既當霍格沃茲的校長,也當魔法部長!
鄧布利多微笑著說:“非常……有勇氣,這可是個辛苦活呢!”他笑咪咪的逗著瑞德。
瑞德輕蔑的哼了一聲,辛苦?他早知道了,任何工作都是辛苦的,不管是街邊擦鞋的小男孩還是霍格沃茲的校長,或者魔法部長,他們都是辛苦的。既然這樣,他有什麼理由不讓自己的辛苦得到更好的回報呢?
“我並不懼怕辛苦。”他堅定的說,“我是一定會成功的!”他堅信不移。
時間一天天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在《預言家日報》上也沒有關於哪裡出現了什麼不名殺人案的消息。
葆絲卻覺得越來越緊張。鄧布利多告訴她,英唐崔斯家的房子在哪裡是保密的。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在任何地圖上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所有的巫師貴族都是這樣。”如果不是他時刻監視著英唐崔斯家族,只怕也不會發現那裡突然立了一個新的墳墓,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辦法去調查那個墳墓裡躺著誰。
所以,他們當然不能進去搜查,看一看這個家族最後的女主人的死有沒有疑點。
——也就是說,那本日記很可能還在那裡。
如果可能,葆絲很想偷偷溜過去把日記本偷出來。她沒有告訴鄧布利多,當然是因為不想把自己送進監獄——她實在沒把握這位白巫師會包庇她。哪怕她用瑞德當藉口,只怕他只會說:“你放心的去吧,我會照顧瑞德的。”
——那就太糟了。
她知道時間不能再拖下去,她始終覺得現在已經不安全了。日記本比她設想的更早的結束了納特梅的生命,她懷疑這是她計算失誤的開始!她覺得更大的危險就在後面!
她不止一次的追問鄧布利多,關於湯姆是不是還會回來的事。她幾乎是明明白白的問他:“他應該不會逃出來吧?你有沒有人讓看住他呢?”
鄧布利多堅持說一切都在控制中:“他很好,那裡沒有人逃出來過。你大概不知道,看守巫師監獄的是攝魂怪,它們是不會像麻瓜的看守那樣被賄賂或打死的。”
葆絲很懷疑,可她又不能說再過幾十年,他有一個得意弟子被關進去了,然後逃出來了——問題是那個哈利•波特的教父是怎麼逃出來的?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瑞德發現了她的不安,可能也是因為她把咖喱塊放到了洋蔥湯裡,他嚴肅的問她:“媽媽,你有什麼心事嗎?”
葆絲一直有一個辦法,可是她卻不像這樣做。如果不是再也沒有別的主意了,她實在不想問他:
“瑞德,你記得一個女巫嗎?”她試探的問,然後期待他說不記得。
“納特梅•英唐崔斯?”瑞德完全不理解媽媽的心,爽快的說:“鄧布利多教授說她死了,我記得我曾經在她家住過。”
葆絲終於下定了決心,她問他:“那你還記得怎麼去嗎?”
瑞德眼睛一亮:“當然,那個醜八怪精靈第一次帶我進去的時候,他們都以為我是暈過去的,其實我是裝的。”
葆絲儘量輕鬆的微笑,那句‘告訴媽媽地址好嗎’還沒說出來,瑞德湊近她小聲說:“媽媽,你想去對不對?”他抽出魔杖,“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
他興致勃勃的說!
這段時間過得太平靜了,他一直在做乖孩子和好學生,其實他還是很喜歡刺激和做壞事的,那會讓他有一種自己很強大的錯覺。
葆絲當然看出了這個小傢伙想要去冒險,她警告的說:“瑞德,是媽媽自己去,不會帶你。”
瑞德一愣,居然把他的魔杖遞給葆絲,仿佛毫不在意的說:“當然可以,媽媽,我這就把開門咒教給你,到時你一揮魔杖,念出咒語就能進去了。”
他反將了她一軍!
葆絲氣得說不出話,她飯也不吃了,端起盤子往廚房去,說:“那麼,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哼!她是瘋了才會帶他去!
半夜,葆絲實在睡不著,她坐起來,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瑞德的魔杖,很有信心的揮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架勢挺像個巫師的。
瑞德趴在枕頭上,支起頭來說:“媽媽,要咒語嗎?”
“睡覺!”葆絲虎著臉說。
他誇張的打了個哈欠,讚美葆絲魔杖揮得帥氣極了!簡直就像個女巫,然後再問:“媽媽,你確定不需要咒語嗎?”
魔杖在她的手裡就像根普通的木棍,除了可以用來教訓某個壞小子的手心以外,不會再有別的用處了。
瑞德好好的躺在他的小床上,閉著眼睛說:“媽媽,你隨時可以改變主意。”她幾乎能看到他得意的笑。
——越早把日記本拿回來越安全。
可是她不能帶瑞德去,那她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