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真田的女朋友
這已經是第三次打電話給申說要晚回家了,清水茜掛著一臉甜美的笑容跟著身邊那個不苟言笑的高大男子。
輕鬆的步子,怎麼看怎麼像是玩味的眼神,——雖然說接她去打工是早先答應她的,但真田還是在第三次的今天覺得自己的一時愧疚是辦了傻事。
是的,因為那一次部屋的對話,他對清水茜多少有了內疚的心情,所以在柳生那裡聽說她要打工掙錢,就幫她找了一個工作。
原本,這絕對是不關他的事情的——現在,這簡直也變成了他的打工!
因為,他要去接她來打工。
因為,他越是跟她接觸越無可抑制的覺得……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打工的地方= =所以,即使已經是第三次了,真田還是清晰並且更清晰的瞭解了,自己在她今後的打工時段,還是必須跟著她的。
那麼,這是誰的打工啊?!
女生輕輕的以指尖敲門欖的聲音,接著是男生用鑰匙打開那個大門。
第一次來的時候,真田曾經要把房子的鑰匙交給清水茜,想來她從那個時候就決定了次次都要他陪,所以不肯要他的鑰匙。
開門之後,看她對自己的一個眨眼,搖頭,然後把鑰匙收在了口袋裡。
「進去吧。」
「吶,打擾了∼」
一個微笑,甜美而溫柔,輕身的進入院子,在太陽照在臉上飄揚出一片璀璨的光芒時,回身對真田一個聳肩。
「皇帝,我來關門∼」
真田介紹的打工是陪伴一個老人。
從聊天到下棋,再到散步和一起擺弄擺弄院子中的花草。並不麻煩,也不會很辛苦,每週只要來個兩三次,時間是兩個小時就好了。
他們每次都在七點鐘到這裡,是因為真田網球部的訓練。
清水茜依然是在圖書館度過她的等待時間,雖然偶有聽到海帶在跑步時脫口而出的「看,小茜在窗邊看這裡」,認真的習慣還是讓真田在看了一眼確認後又繼續自己的訓練,每次都一樣。
一樣到在不是打工的日子聽到切原這句話的時候,他都清楚她在等人。
雖然等的那個人是誰,真田不知道就是了。
清水茜需要陪伴的老人一個人住在一個大院內,滿院都是翠竹的香氣,還有那泛著梔子花香氣的清逸。
那個老人有著很棒的精氣神,有著非常硬朗的輪廓和個性。
那個老人是姓真田的。
真田弦宗,真田弦一郎的祖父。
雖然初來這裡會好奇為什麼祖父不是住在真田本家的,問過真田便知道自從祖母不在了,祖父都是一個人住在原本和祖母相識的地方。
那裡曾是祖母的家,滿院子都是回憶。
——皇帝一家人都是衷情的典範,剛聽說的那一刻,我覺得我很感動。雖然這應該只是一個打工,但我覺得,是一份需要用心的打工。
——愛不是掛在嘴上的言語,而是一生的守護。無論她在不在,也無論,自己會有多麼的寂寞。
——我不知道我做不做得到,但我忽然覺得,如果是皇帝,他一定做得到。
對於申的好奇,一直採取忽悠著帶過政策,是清水茜的別有他想。
雖然來到這裡兩個人就是那樣聯繫緊密的親人了,但是,有種心情還是應該只讓自己感受的。
她不想要皇帝的這份錢,他出錢請她來陪伴,會讓她有一種微妙的彆扭,她相信他也有。也許在現實面前人們都會唯利是圖,但在喜歡的人身上,她從來都相信付出比索要更是真心。
即使將來她不是選擇他,她也希望可以讓他們都瞭解,只有對於立海大,她絕對是真心的!
一直、一直都是。
真田的祖父沒有太多的愛好,這一點真田跟他真是如出一轍。
雖然一向嚴謹的皇帝,在這一次打工上對自己的祖父說了謊——「清水茜,是我的女朋友。」
原來有這次的打工,跟祖父想要見他喜歡的女孩分不開。
真田的精力大多放在學習和網球上面,始終沒有分心考慮這方面,臨時抱佛腳這種事情並不是那麼好辦——「清水茜的出現不是正好嗎?」
柳適時的說了那麼一句,真田思考了一分鐘。事情就敲定了。
所以皇帝在清水茜做模特那次提起這個打工,才會那麼不自在。不過當清水茜聽到是什麼打工後,是在真田還在的時候就幾乎笑彎了腰。
「喂——!」實在看不下去了真田皇帝開口制止某人這種不怎麼有形象的行為。雖然在校外這也是人來人往,跟一個漂亮女生面對面也許是種享受,但這女生的精神如果有問題,就另說了。
他們背著書包,面對面,他看著她,她在那裡笑——於是皇帝皺眉= =
「吶吶,皇帝,你就不怕我討好了老人家就這麼賴上你了嗎?」在真田要吼人前抬起頭,眼角還掛著絲絲的笑意,那一分甜,讓眼前的人一愣。
清水茜問的這個問題,他不能說沒有想過,但是也僅僅是想過。
是他潛意識裡面認為她不會賴上他嗎?
還是……他其實是不在意她賴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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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弦一郎,你分神了。」
雪白的手在真田眼前晃了晃,喚回他的思維。在和自己的祖父下棋的時候,原本是思考著棋著,真田的腦子卻不自覺的陷入了回憶。
雖然,只是一刻。
哦了一聲抬起頭,看到跪坐在祖父邊上的清水茜,對他眨眨眼,那麼一雙精靈的美目;也看到祖父,那關心看過來也有審視的眼。
「不好意思。」對祖父一個頷首,躲開了清水茜的眼神。
他們接觸並不算多,但他其實是不知道自己對她怎麼想的。因為一切來的太突然,一切,也讓他摸不透。
清水茜不是壞人,但是,她對他們每一個人都足夠好。
是每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看到真田轉開眼,又看看棋盤,一個莞爾的笑意出現唇邊。
「吶,祖父,我們去院子裡站站吧,時間也不早了。等下我必須要回家了。」起身,同時也扶著祖父站起來。
對真田一個眨眼,將一分可能有的尷尬化解在開始前。
看到兩個人走去院子,看著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房間,又看看天花板的高度。
回想起那個美麗的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但心情很好。
雖然是幫她的打工,雖然她不是他的女朋友,雖然他還是覺得她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但是,也有一種感覺,是從陌生到熟悉。
並不討厭,甚至,可以開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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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不是弦一郎的女朋友吧?」
望天上月色,月色清明。院子中的涼風,在徐徐的吹過。祖父的話,輕輕地只在兩個人中間。
對於這個老人的敏銳,清水茜從沒有懷疑。
他會發現這一份事實,她從一開始就想到了。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演技,而是真田,皇帝是不具備騙人的素質的。
太正的人,永遠來不了虛假。
更何況是這樣的事情。
點點頭,一點也沒有擔心或者沮喪。清水茜只是對祖父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您從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弦一郎那孩子對你的感覺,太亂了。」
卓然站立在院子中央,兩個人的方向都對著那亮著燈的房間,那裡面有一個身影,院內的人同樣關心。
「其實他只是想請您安心吧,我想。」
「清水是弦一郎的同學?」
「嗯。算是吧。」
「我一直在想,他第一個帶回來的女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看到你,雖然不是他的女朋友,也覺得很開心。」
有一個老人的笑容,在這裡,竟好像點燃了群星的繁華。
不是溫柔,而是一種瞭望。
「我想,總有一天您會看到弦一郎真正的女朋友的。」那是一份溫柔,對上,帶著一種親切的真誠。
「那人會是你嗎?」
「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一定會有好女孩來陪的,因為他值得。」
這一刻,我忽然不想以一種可真可假的態度來做這個回答。
因為這個老人那雙明亮的眼睛,只有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的人,才能那麼明亮。任何的感情都禁不起玩笑,我懂。
愛情不是我們開玩笑的萌或者喜歡,它需要一點一點認真地培養和經營。是不是我的愛,是不是適合我的那個人。
我本以為四子中的任何一個我都會欣然的接受,但現在,我沒有答案。
因為真的很在乎這種存在,反而,更應該全心的認真。
主上、皇帝、紳士、狐狸,無論是誰,我希望我們都有無愧而不會後悔的感情產生。但是那感情,應該只為一個人而存在。
很認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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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忍足那裡得到舞會的邀請,是昨天的事情。
清水茜依然按部就班的過她的生活,一天的課業完成,比起馬上去參加舞蹈培訓,皇帝的打工是今天晚上的日程。
已經與忍足說好,她去參加培訓的前提是她那一天的空閒。
「反正我會跳舞,不會踩你的腳的∼」
「嘛,小茜美人你既然已經這麼說了……」
那一刻雖然不怎麼甘願,但好歹是很有風度的答應了的忍足,看著他送她回家再走開的背影,有那麼一點寂寞。
然後,多少覺得有了那麼點……不忍心?
收拾好書包換好衣服,今天是難得的不想去圖書館度過一個半小時的等待時間。清水茜便本著偶爾也HC少女一下吧的心境溜躂去了網球部。
打聽到正選的訓練和一般隊員不在一個地方,又繼續向著小操場走了過去。
網球部的正選可以單獨擁有一個小操場,看來立海大網球部的地位也不比冰帝差嘛,看女王以後還得意什麼=。=
如此想著,也穿過一條過道走了過去。
一個小操場,四個網球網的寬闊。
沒有見到預想中正在揮汗如雨的網球少年們,清水茜正好奇,後腰已經被一個人玩笑的摟住。
之所以知道是玩笑,因為那個人的喝氣已經暖暖的吹在了脖頸。
「小茜今天怎麼想起來偷看我們訓練了啊∼?」是仁王。那種玩味的、曖昧的,介於正經與不正經間的聲音,有一種邪氣和一種無辜在裡面。
被抱著雖然不難受,而且如此超高的曖昧極容易令女生飄飄然,清水茜還是在看到幸村等人也從旁邊走了過來也拍了下仁王的手。
「哎我心痛了……明明說是愛我的,居然這麼對我∼」玩笑狀的捂了下心口,仁王一個後撤步正好站在了柳生前面。
「搭檔,你看看小茜現在這狀態,擺明了拋棄我們了嘛∼」
本以為會微笑不語的柳生也在推了下眼鏡後說出「是啊我們要寂寞了」的話,讓清水茜敏銳的看出了哪裡的不尋常,而微微的看過每個人的臉龐。
幸村的不動聲色,柳的閒事不多管,真田的似乎有所不悅,丸井的眼睛心心應該是看好戲的前兆……
桑原和切原最不會說謊,吶,問他們兩個好了∼
「冤枉我你就最行了,吶,這不是就來看你們訓練了嗎∼」笑瞇瞇的回了仁王一句,換來他一個曖昧的擠眉弄眼。
彷彿存心讓她多想,但又不讓她知道。——咂嘴,狐狸果然就是狐狸!
再看紳士,果然是一副看天色如此高遠啊……的事不關己的狀態。
很好,比誰黑是不><
聳肩,反正也是不打算問這兩隻的。都說了詐騙師的搭檔,和詐騙師是一個品種的。他們立海大就是聰明人多!
哎不過……這真是令人高興的事情啊∼笑
「晚上要去真田家?」幸村的微笑間帶著淡淡的令人仰望的清高,這樣的男人,是多麼的令人嚮往。
走過來,兩個人的近距離,他披在身上的外衣,被風吹起來的下擺輕輕的擦過她雪白的手臂,看在誰眼裡是一種典型的曖昧。
即使,也許這只是兩個人的無心。
「嗯,要多謝皇帝呢。說來,幸村你要的報告我快寫好了。」還穿著校服,格子裙和立海大的隊服拷進同一幅畫面看,是一種奇妙的和諧。
「不著急。等你參加完舞會再給我也可以的。」微笑,點出的話還真是充分的貼合丸井那湊過來看的心思。
原來,該知道的可是都知道了呢∼
「哎?」抬眉,即而是甜甜的笑容。「我就說呢,狐狸對我這樣總是有理由的呢。」
「那你要怎麼解釋?」作勢磨牙,仁王又從後面一搭過來的手臂,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很多人都看著習慣了。
「都知道了我還解釋什麼呢?一起去好了。」盈盈一笑,胳膊肘微抬正敲在仁王胸口,「吶狐狸,你要是不會跳舞,我會拒絕跟你跳噢∼」
「他還真不會跳……」於是不知道誰小聲說了一句,然後看仁王同學邪邪一笑,海帶同學跑得飛快,好的,答案揭曉了。
「我們可以去嗎?」丸井的大眼睛看著幸村那是徵求答案啊徵求,桑原看著真田那是心想估計會被責罵的擔心。
「想去的就去吧,既然清水開口邀請了。」
而幸村,那是一個最完美的笑容,首肯。
那時候眼神的瞬間對視,誰是誰的深邃和篤定,很多話其實並不一定要說出來。
清水茜微笑間也看到真田的方向,那張堅毅的面龐始終緊繃。不知道是他的生氣,還是其他,總之,沒有開口。
看過去,心思靈動,也便沒有開口。
只在他們揮手去練習的時候,幸村翩然轉身,真田扭頭就走,清水茜雙臂環肩。身後仁王和切原兩個人伸手推了她一下,抬腿,第一次去參觀了立海大正選的練習。
「狐狸,你真是瞭解我的意思∼」一個眨眼,也反手捏了仁王手臂一下。不過沒什麼肉,骨感倒是絕贊∼
「我是誰嘛∼」仁王的一笑,魅惑,「不過小茜啊,這次舞蹈我就不陪你了哦∼」
「知道嘛,你是舞癡∼」呵呵一笑,在仁王拉長聲的哦了一聲後,清水茜拉著切原就跑,也是笑聲一片,在進入網球場的時候。
立海大,我終於又靠近了你們一步。
這樣的心情無法言說。
但是,真的好開心!
「我發現,我喜歡皇帝和他家人的那種感情。一生一次,一次一生,是多少人嚮往的愛。雖然現在我還沒有真正的愛上四子中的誰,但如果可以,我是真的很想體驗一下這樣的愛意,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可以給我的那個人——會是誰?」
——清水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