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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邁向華麗之究極》作者:夙紗【完結+番外】

終於來了!女神的告白!

  「ano……我說咱部長是不是遭受了什麼華麗的刺激,為嘛這週一開始訓練就把強度又翻了一倍?」
  「ano……話說我怎麼會知道,我還想問出了什麼事呢!」
  「ano……你不是號稱對於小紗部長的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嗎?!」
  「ano……對於小紗部長的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那是我的個人願望!」
  「ano……那好吧,我們悄悄的去問問副部長好了……」
  「ano……我舉四爪表示贊同!」
  「青木和小松!你們兩個在那嘀咕些什麼?」我一眼睛甩到旁邊的場地,「練習賽打完了是不是?」
  「是……啊!不是不是!」
  「不是還聊天!」我拍子一揮指向場外,「是不是以為現在男隊員不在了就沒有懲罰措施了?啊?!給我繞場跑二十圈!」
  不是……啊!是!是!」兩個姑娘一溜煙的跑出球場,連手裡的球拍都忘了放下了。
  看著那倆人慌慌張張的背影,我忽然愣了一下。怎麼覺得剛才自己說的某句話聽起來頗有某倫的風格?
  「小紗部長!」場外一聲熱情激動的呼喚把我從僵硬狀態喚了回來。
  「竹澤!」所有球場上的隊員都是一聲驚呼,然後齊齊離開自己練習的崗位從四面八方跑了過去。
  「呀!馨桐馨桐!」正在跑圈的小松看到了竹澤猛的轉身倒跑起來,只是在要給竹澤來個星星教主星星抱的前一刻頓住了。
  原因就是——竹澤丫頭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呃……不對不對,竹澤丫頭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她身邊還有一匹狼。原來還沒覺得,這時候看到他倆站在一起感覺還挺般配的,可以稱得上是狼童玉女。不過好像之前我也有個組合叫冰童玉女來著……
  有狼的陪伴小丫頭笑靨如花的走進球場中,「部長~」
  忍足非常應景的緊接著打了招呼,「小紗~」
  我沖倆人擺擺手,對竹澤說:「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是想要打球還要過一陣子。」竹澤臉上笑著,話裡卻帶了些失落。這次手術正是讓她徹底錯過了全國大賽。
  忍足手輕輕搭在她肩上,上下柔柔的撫慰了兩下。
  這動作使得剛要上前去拍竹澤肩膀的我怔在原地,只能把手不經意的收回,笑了笑,「完全恢復好了再回來就是了,青學的球場可一直都在等著你回來呢!」我說著轉向忍足,「不過侑士哥哥啊,你的訓練已經結束了嗎?」
  忍足對我溫柔一笑,「我們教練今天有事提前離開了,就陪著馨桐一起過來,正好也看看小紗你。上一次聽說你來訓練營發生了很精彩的一幕呢,可惜我沒看到~」
  聽他這句重音分明的話,我分外疑惑,為嘛自己去了一趟訓練營,原本不腹黑的變得腹黑了,原本腹黑的變得更腹黑了呢?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那就只能怪侑士哥哥運氣不好了。」
  忍足推了下眼鏡,笑意轉深,「也沒關係,相信以後還會有精彩上演。」
  因為他這話裡有的話令我覺得非常之彆扭,我挑起了嘴角,「那侑士哥哥可要好好積攢一下人品,省得再錯過了。」
  估計是還沒習慣我和忍足這樣你來我往的相處模式,竹澤忙插話:「那個小紗部長,我今天就是來看看大家的,大家繼續訓練吧,我們也該走了。」
  「啊?這麼快就走啦~」小松跟我一樣想要伸出手去拽竹澤,卻因為忍足的胳膊而又憋了回去。
  「我改天再來。」竹澤笑了笑,衝我們擺擺手,「大家要好好加油哦!」
  「一定!」
  「竹澤再見!」
  「馨桐拜拜~」
  身邊的隊員都在揮手揮手絹告別,我看著他們兩個相攜而去的背影,心裡感到溫馨的同時又忽然有一點點小失落。
  緊緊的握了握拍子,轉身打了個響指,「姑娘們,繼續訓練!」
  「是!」
  「青木小松,繼續跑圈!」
  「……是!」
  
  又是小半天高強度的集訓,推著單車走向校門的時候清風迎面吹來,分外舒服。
  「小紗。」藍堂背著網球包從另一條小路上走過來,笑了一下,「今天辛苦了。」
  「還好還好。」我把束起的頭髮散開,和她一同跨出校園大門,「大家的復原速度都很好,鬥志也很高。」
  「因為面對的是全國大賽嘛。」藍堂嘴角翹起,眼中卻滑過一絲心疼,「小紗,你……不要太辛苦了。」
  我步子一頓。自從和伊籐約戰之後,不僅全隊的訓練量被提高了,我和隊中的每個人每天都要打上一整場。關東大賽的教訓讓我記憶猶新。死拼估計沒人能勝得了我們,可是死拼之後呢?以這樣拚死贏得一場的勝利卻不得不因為再也無法出賽而被迫棄權,這樣的經歷,對我來說一次就已經夠了。
  藍堂有些黯淡,「你這樣拚命,我們……」
  「學姐,不必為我擔心。」我對她一笑,「我自己有分寸。不僅你們要變強,我同樣也要變強。」
  「好吧。」藍堂拍了拍我的肩,「也許我這話多餘了,不過還是想和你說,要照顧好自己。」
  「謝謝。」我跨上單車,「我先走了,拜~」
  「拜~」
  
  腳踏著車板在道上飛馳。回到家裡,吃了晚飯又舒服的跑了個熱水澡,早早上床躺下。
  床邊的水晶檯燈散發著淡黃色溫暖的光。我側過身,伸出手握住燈罩上吊著的七彩琉璃球玩弄著。就像藍堂說的,我這一周來的確拚命得有些過頭了,說是關東決賽刺激的也好,說是想要變強的決心也罷,其實說到底是因為和伊籐約戰的那一幕總是時不時的在要腦中回放。雖然以前因為超強的好勝心也對每一場比賽都追求勝利,然而這一次,心中的求勝慾望卻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難道……是因為他嗎?
  我放下琉璃球,轉身平躺,拉了拉被子。自從那天從他們的訓練營回來我也曾認真的問過自己,我真的喜歡他嗎?雖然回想起過去的好多事都似乎在向我證明著這是真的,可是我心中卻還是在疑惑,我是真的喜歡他了嗎?或者要說,我還能再去喜歡一個人了嗎?
  輕輕的歎了口氣,合上略有疲憊的雙眼。明天還要和幸村一起去看畫展,還是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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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這日本的交通應該是頂不錯的啊,為嘛在我應女神之約奔赴神奈川的如此重要緊急的時刻忽然和我傲嬌起來了捏?!弄得我在車裡一邊不停的看表,一邊大歎選擇直升機作為出行的交通工具就好了……
  緊趕慢趕的終於在預定時間的後一分鐘之內到達了指定會場門口。這一次等不及家裡的黑衣服男來給我開門,自己拉開車門風馳電掣的跑了過去。幸村正玉立在門口,他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將面容映襯得愈發清秀俊逸。微風不時撩起他柔軟的髮絲和衣領,遠望過去還以為是什麼人勾勒的衣服淡彩畫作。那一雙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看到我這樣疾馳而來瞬時又被點亮,嘴角也慢慢漾開。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撫著胸口氣喘吁吁向他道歉,「等很久了吧?」
  他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也是剛來。我們走吧。」
  「嗯,好。」
  
  不愧是號稱日本距今為止最大規模的書畫展,吸引了數以千計的人來觀賞,光是分類的展廳就多達數十餘個,每一個廳中的作品都有上百幅。而且展出的都是高水平的畫作,並以西方的油彩風格居多。
  「可有中意的畫想買回去?」幸村問我。
  我搖了搖頭,「還沒發現。」
  雖說以本小姐家族獨步天下的雄厚資產動動手指頭就能把這裡所有參展的畫包括會展大樓打包一起買下來,本小姐也希望追求豐富多彩五顏六色的繽紛生活,卻不是很喜歡西洋的這類濃墨重彩的畫。說起來還是更欣賞咱們老祖宗的那種水墨淡彩,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那種感覺。所以當我們走到這一個以山水為主題的展廳時,我頓時覺得一陣清風撲面,倍覺清爽。
  「原來裡紗喜歡這種清淡的畫。」身旁的幸村注意到我的變化。
  「是啊,總覺得那些濃彩的看上去有些油膩膩的。」我說著又補了一句,「僅個人觀點罷了。」
  幸村淡淡一笑,抬頭和我一同看向面前這一幅雪中山林,「我也更喜歡這樣水墨的,雖然自己學的是素描。」
  「那為什麼不再去學呢?」我接著問。
  幸村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因為對墨的氣味過敏。」
  聽著他輕柔的聲音,還有那清俊的面容上泛著的淺淺傷感,忽然心裡也跟著沉鬱了下去。記得過去曾經聽到有人說幸村究竟是神之子還是被神拋棄的人。他熱愛網球,卻因為身患重病而不得不離開,他喜歡水墨,卻再度因為身體而不得不遠遠眺望。
  我對他輕輕一笑,「幸村,我們去看下一個展廳吧。」
  他眼中一暖,「好。」
  
  徑直穿過山水主題,便到了人物畫。之前也有展廳是人物主題,不過這一處卻和那個大相逕庭,有點延續了上個水墨廳的風格,筆觸細膩,很是淡雅。也許是因為作品不多還有時間差的原因,此時這裡的人並不很多,更添了一份寧靜。
  我們並肩走著,幸村的腳步一點點放慢。也許是看到了喜歡的?我這樣想著,跟隨著他把步子調慢。
  「聽說幸村的老師是那位超有性格的青山大師?」
  「是啊。」
  「那會不會在這裡也看到大師愛徒的畫呢?」我和他開著玩笑。不過這一回,幸村倒是沒有回答我,嘴邊的笑也稍稍有一點點的僵硬,似乎是有些緊張。
  我正在奇怪,在盡頭牆壁上掛著的畫卻讓我猛的一震,完全定在了原地。
  所有的畫,只有這一幅是沒有上分毫顏色的,也沒有任何花鳥樹木襯托,只有一個少女。她身上是一條簡單的百褶裙,披肩的長髮像是河邊初夏的柳絲,隨風蕩漾著。她回轉過頭,秀麗的容顏上是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雖淺給人的感覺卻好像能暖入人心,似乎看著那笑就能聽到鳥兒清麗的鳴叫,能聞到花兒香甜的清香。而這個女孩,看上去似乎……
  是我……
  「這幅畫的名字叫《回眸》。」幸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雖然和往常一樣輕柔,裡面卻好像帶了一點點難以察覺的緊張。「裡紗之前想要看的那副未完成的畫就是這個。」
  這畫上的每一筆都帶著不盡的溫柔,似乎透過畫就能看到作畫人的樣子。我愣在原地,已說不出話來。忘了聽誰說過,幸村是青山的關門弟子,造詣極高,卻是從不畫人的。我的心猛的一跳……
  「起筆的時候也想了很久,最後發現這個女孩最打動我的就是她溫暖的笑容,像是兩三方午後的陽光射進心裡,給予信心,點燃希望,將那些陰霾盡數驅走。不用顏色,不用陪襯,只她自己站在那裡就已經是最耀目的存在了,無論再有什麼都是多餘的。」
  我靜靜的站著,不敢轉過頭去看他,只能聽著他輕輕的說著,然後感覺到自己胸口一聲聲重重的心跳。
  「察覺到自己的眼睛不能從她身上離開的時候還是在醫院,那是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醫院的門,所以根本無法開口,只能暗自期盼著能在第二天聽到她敲響病房的門,然後粲然笑著走進來。」
  「不過現在不同了。」他說著走到我面前,輕柔的牽住我的手,那鳶紫的眼眸凝視著我,裡面流動的是溫柔,是認真,是緊張,是堅定。
  
  「裡紗,我喜歡你。」
  






又見rp抽籤

  「我知道這有點突然。所以你不用馬上答覆。這個畫展會持續兩個月。到那個時候全國大賽也結束了。在閉展的那一天,我在這裡等你。」
  
  幸村的話像是被按下了重放的單曲,一遍遍的在我耳邊回放。
  因為心緒極其不定,我沒有去拿單車的鑰匙,而是坐在了跡部家用轎車的後排座上。幾天前發生的一切仍像是一場夢一樣,有點虛幻的真實。
  幸村邀請我去看畫展。
  幸村帶我走到一副畫前。那畫上的女孩有著和我一樣的笑容。
  幸村告訴我那是他畫的。
  幸村牽起了我的手,說:「裡紗,我喜歡你。」
  ……
  我拄著頭看向外面,雖然他後來說了不要我馬上回答,可是我卻不能不去想。
  也許當初,對那雙眼眸所深藏的溫柔並不是絲毫沒有察覺,只是卑鄙或是軟弱的一味不去深想和承認罷了。可如今,當他清楚的攤開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感情,從不如人所願,在該走的時候走,在該來的時候來。
  「小姐,到了。」
  我回過神來,下了車。今天是來醫院探望切原的。這棵海帶在青年賽上把自己的手臂給傷得不輕。
  
  「咚咚咚。」我推門進去,「怎麼樣啊?有沒有……」話說到一半就這麼卡在嘴邊。心裡暗罵自己怎麼不調查清楚情況再來!滿屋子坐的站的說的笑的全都是玉樹臨風的立海大各位帥哥童鞋。當然了,最搶眼的就是溫柔如水,淡靜如蘭的部長大人。
  「你來啦!」在病床上歪著的海帶君眼睛忽然一亮,把我給閃爍了一下。
  「呵呵,大家都在啊……」我乾笑了幾聲。
  「呀!裡紗!我們剛說到你呢!」丸井一個箭步衝到我面前。
  「說我?」
  「是啊。」仁王瞟了幸村一眼,嘴邊調戲挑起的邪魅的笑讓我忽然在這大夏天裡感覺到陰風陣陣。「我們在討論,全國大賽你若是和我們小葉碰上了,誰能笑到最後。」
  話說這的確是一個有價值有深度的問題,可是仁王同學你的表達能力使其中的嚴肅認真指數大打折扣。
  「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還有什麼可討論的?」我輕輕一笑。「既然立海大的各位都在我就不在這裡擠了,切原我先走了啊,改天再來看你好了。」
  「啊?……啊……」切原同學對於本小姐的雷厲風行反應不及,閃亮的眼睛剎時斷了電,又黯淡了下去。
  「我送你。」一直靜靜坐著的幸村忽然站了起來。
  我心頭剛剛被驅走的緊張和尷尬又一下子全溜了回來,怔怔的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肩並肩,腳步聲在潔白而整潔的走廊裡起起落落。
  原來我也曾和他一同走在與之相似的走廊裡,只不過那時是我推著他的輪椅。此時並排走著才發現,幸村的身材是修長而勻稱,雖然有些偏瘦,卻一點也不羸弱。
  「聽說跡部要組織一屆中學生網球祭?」溫潤的聲音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
  「是啊。」我拋開心裡的侷促,這樣扭捏根本不符合本小姐華麗麗的性格。「再過三天就要向各個學校發出請柬了。」
  「是嗎?」他微微一笑,「我很期待呢。」
  「我也是!」說起這個不禁興奮起來,因為原來學校重理輕文偏心眼到一定程度,故而那些個社團都硬邦邦冷冰冰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一到有這個祭那個祭的時候我就特別高興。關鍵是這一次可是會有各大學校的帥鍋王子們齊聚一堂,是一場錯過了你就一邊兒悔青腸子的視覺饕餮盛宴!咱女王哥哥胸中還是頗有乾坤宇宙的哈!
  感受到我的情緒如此高漲,幸村的神情又柔了幾分,「我還聽說每個學校的網球部都是要出節目的。」
  「呀!幸村你的風聲不是一般的准啊!」我不由得感歎。要是我沒記錯,這個應該是女王哥哥三天前與我月下對飲的時候,煮酒論網球祭而論出來的新鮮產物。
  「呵~我也只是聽說而已。那青學有什麼想法嗎?」
  「我們啊……我們是打算明天……」我頓住,眼睛直愣愣的看向敞開的電梯裡,站著的兩個人正是手塚和伊籐。像是有一盆子涼水劈頭潑下來,將所有的熱情全部澆滅。
  對面的手塚看到我也是一愣,目光滑到一邊的幸村,臉低沉了幾微分。
  明顯之前在和手塚興高采烈說著什麼的伊籐也是表情一僵。
  幸村淡淡的瞟了我一眼,「手塚君,你好。」他一邊笑著和手塚打招呼,一邊將手輕輕搭在我肩上向電梯裡一帶。電梯的門隨後緩緩關閉。
  「真是巧啊,在這裡也能碰到。」伊籐笑著向我和幸村揮手,心情很是愉快,「我正陪手塚哥哥複查完畢。」
  「是嗎?」我嘴角一挑,不冷不熱的說:「那還真是巧啊。」
  「手塚君的手已經完全恢復了嗎?」幸村轉過頭問手塚。
  「啊。」又是經典的手塚式回答,「幸村君呢?」
  「我的康復也很是順利,終於趕上全國大賽了。」幸村含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倍感清晰,「很期待能與青學一戰呢。」
  手塚注視著幸村,冷峻的面容像是又摻入了不少冰碴,「我也是。」
  「幸村學長很優秀呢。」伊籐忽然向我靠近了幾分,稍稍壓低了音量,做出說悄悄話的姿態,「跡部小姐的眼光的確非比尋常。」
  背後忽然射來數道目光,把我剛要脫口而出的「才不是」一下子噎在喉嚨裡。恰在此時電梯的門開啟,伊籐帶著愉悅的笑率先走出電梯。
  我身上被加了少許外力,這時我才發現,肩上幸村的手始終都沒有放下。幸村說了一聲「手塚君再見」,便帶著我隨後也出了電梯。我的身體從未有過的僵硬,沒有和他們說再見,也沒再回頭。一直到身後的冰冷又深沉的目光被大門阻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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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們兩個部長頭頭倒是吱個聲說句話呀!」菊丸和小松一人拿著一個教鞭,站在一塊小型黑板的兩端,急得像一對熱鍋上的螞蟻。我倒是今天頭一遭發現這兩個還有此等速配的潛質。
  「手塚!」菊丸猛敲了一下黑板。
  我被嚇得一激靈。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敲的那一下,還是叫的「手塚」那一句。正轉向一直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青學一號手塚的眼睛因為和他對了個正著,忙轉到一邊。自從那天在醫院遇到之後,我們好像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小紗部長!」小松不像菊丸那麼暴力的對待黑板,而是很暴力的跺了一下腳,使得整個教室為之一顫,讓我分外懷疑她此刻是不是被籐原靈魂附體了。
  「啊?什麼事?」我從自己發呆走神中重回地球表面。
  我這一回不要緊,這倆人當即有吐血的趨勢。若不是有那小巧卻又堅強的小黑板扶持,估計這會議室裡就會瞬間多出兩具橫屍。
  身後的一票男女部員先是齊齊擺出一個「囧」,再是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唉~~~」
  不二走上前來,「這兩個人熱火朝天的說了一個鐘頭,小紗你什麼也沒聽進去嗎?」
  我對他擺出一個你知道還問我幹嘛的表情。不過話說我真的神遊物外那麼久了嗎?
  藍堂也走了過來,履行她副部的職責來為我進行工作解說,「大家都同意在網球祭上出演話劇,初步定了黑板上寫的那三個。部長你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嗎?」
  哦,對了。今天青學網球部的各位帥哥美女齊聚一堂就是為了商量在我女王老哥的號召下舉行的網球祭中以學校為單位出演的節目的。不過什麼時候就定為演話劇了?
  我抬頭看向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有些不堪重負而搖搖欲墜的小黑板:《天鵝湖》《羅密歐與朱麗葉》《美女與野獸》
  我用手指敲了敲臉蛋,「《羅密歐與朱麗葉》就免了吧,節日裡不太適合演悲劇。」再說了,孩子們有米有看過這部劇的劇本啊?怎麼說本小姐骨子裡也是一個深受中國傳統文化熏陶的含蓄知性的東方女性,那麼□裸紅果果的台詞,我聽都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乾點了點頭,刷刷的在筆記本上寫了點什麼(我非常好奇,他究竟有什麼內容可寫的),轉頭問:「手塚的意見呢?」
  手塚雙手環在胸口,張開他緊抿了差不多有一個世紀之久的的薄薄嘴唇,「沒有意見。」
  「哦~」乾又點了點頭,刷刷的在筆記本上寫得更賣力了。
  「既然這樣,就把《羅密歐與朱麗葉》擦掉吧。」
  小松眨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塚,很不情願的放下教鞭,拿起黑板擦惋惜而又緩慢的把那七個字擦掉了。於是乎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匯聚在剩餘的兩項條目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難以取捨的困難表情。
  過了好一會,大石建議說:「剩下的兩個既然決定不了,我們大家就投票決定好了。」
  群眾紛紛舉爪表示贊同,輪番拿著粉筆上前投下了自己寶貴的一票。最終的結果呈現出一邊倒,《天鵝湖》以其明顯的優勢脫穎而出,榮登冠軍寶座。也不知道今天腦子裡有千奇百怪的網球部部員怎麼會意見如此之一致。
  「好啦好啦。」主持人菊丸又敲了兩下黑板示意大家安靜,「既然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進行下一環節。演員角色的確定。」
  一邊的小松很配合的抱來一個紙箱子。我的嘴角不禁有一絲輕微的抽搐。
  「依照部裡的慣例,這種時刻我們都要用抽籤來決定大家的命運和未來。小松小松,先把命運的紙箱放到兩位部長面前。」菊丸邊說邊指揮,笑靨如貓的看著我和手塚先後將手伸進不同的紙箱,清了兩下嗓子,接著說:「請抽到的人員將決定你命運的字條上的角色名稱寫到黑板上。」
  我依言拿了根粉筆在最上方寫下了「天鵝公主」四個字。話說經過上次的RP抽籤之後,我認真反省了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會與乾貞治這位舞林霸主發生激情碰撞。看來反省的結果已在這一次呈現了出來。只不過在我轉身要回到座位,在我的娟秀又霸氣的筆跡下出現的另一行字讓我瞬間呆立。
  這樣沉穩又有點蒼勁和本小姐有的一拼的字是出自手塚之手。不不不,現在重要的不是品評他的字,而是他寫下的是——「王子S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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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頭調轉到兩個鐘頭前——
  「不二,這樣能行的通嗎?」大石面帶憂色。
  不二微微一笑,「你看他們兩個這些天兩句話也不說,我們總要幫忙和解一下吧。再說,你也不想讓小紗成為另一座冰山吧?」(自從小紗童鞋有一次在眾人面前提出了這個稱號之後,大家背地裡就一傳十十傳百的叫開了)
  「對呀對呀!」菊丸將寫好的字條都塞到兩個命運的紙箱中,又頗有成就感的拍了拍手,「滿箱子全都是公主和王子的簽簽,這樣就不怕你們做不了男女主角了!」
  「哦也!」小松興奮得一躍而起,星星教主星星馬力全開。「終於能看到部長配了!部長配!部長配!」
  乾詭邪的推了下眼鏡,邪惡之光從厚厚的鏡片後射出,「終於能讓手塚和和小紗聽自己擺佈。導演~導演真是個好差事!究竟要讓他們說些什麼能?要不要再讓他們……」(眉毛聳動中……)
  「嘿~你們說這兩個會不會真的擦出什麼火花?」桃城一臉曖昧,衝著越前挑了挑眉。
  越前「彭」的開了罐panta,看了一眼眉飛色舞的諸多部員,搖了搖頭,「mada mada~」
  火花?
  不二冰藍色的眼中滑過一道精亮,輕聲的重複了一遍:「火~花~那種東西啊……」

作者有話要說:呃……此文的男主已經定下來了,如果看得仔細的話在第二卷裡就能看出線索了。至於幸村同學嘛,會在近期另開一篇文的,自認為那文裡的女主也不遜色的說,至於什麼時候開坑嘛,至少要等這邊的感情糾紛告一段落的嘛,喜歡神神的童鞋表急啊~
P.S:下一章冰殿終於要有重要舉動了,期待吧~~~~~~~~~~~





兩個人的排練室

  生活啊,就是一正牌餐桌,不是杯具就是餐具。
  它還喜歡和人開玩笑。你越亂的時候它越喜歡給你添亂。
  就像現在,剛被幸村女神溫柔強勢的告白後處於百年不遇的混亂狀態中的本小姐,又在那命運的紙盒中抽到了和手塚出演對手戲的命運紙簽。
  若是在往常,我當然是很樂意的啦。
  遍數青學的各位小王子們:
  越前身高不夠,踢開!
  桃城嗓門太大,踢開!
  海堂眼神太凶,踢開!
  河村力量太猛,踢開!
  菊丸太能跳了,踢開!
  大石太雞蛋和保姆了,踢開!
  不二是女婿,不可亂倫之,忍痛且溫柔的踢開!
  乾咱們就不說啥了,直接踢開!
  還就是手塚還不錯(您不覺得此男太冷,也應該踢開嗎?)。而站在青學頂峰的男女二人搭配出演童話悲喜劇也的確很符合大眾的胃口。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萬千煩惱絲剪不斷理還亂的時候?難道上帝您老人家就這麼嫉妒小女子我宛如謫仙的氣質和無與倫比的魅力嗎?
  話說咱先把這個話題放上一放,一向沉穩淡定從容的本小姐在拿到劇本的一剎那風中凌亂了……
  請看下面的部分截取:
  公主(面帶羞澀):是我的幻覺嗎?那年輕人的眼睛,就像青醋一樣誘人感性,讓人瞬間沉溺在那目光之中,再也不能自拔……
  王子(深深陶醉):是我的幻覺嗎?眼前的女孩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蔬菜汁一樣健康又嫵媚的氣息,讓人想去靠近,又不敢去靠近……
  公主王子一起:啊!難道這就是所謂如乾汁一樣美妙的愛情?
  
  (評:這樣綠色又健康的台詞除了某個離開像愛情一樣美妙的乾汁就無法活下去的乾貞治同學,全宇宙裡你就再也揪不出第二個來!)
  
  公主(驚天動地的):哦!你……你你你你你居然騙了我!
  王子(大驚失色的):哦!親愛的!我……我我我我對天發誓,這是個誤會!
  ……
  
  (評:讓我們再一次為寫此劇本的同學所付出的辛勤勞動而鼓掌!不過我真的很想說一句,既然是一個比一個感情強烈,不覺得王子的「我」比公主的「你」多出一個字會更好嗎?)
  
  在凌亂中,我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原來在如此混亂的時期抽到和手塚演對手戲不是悲慘的,抽到了由乾來擔任導演一職的主角的命運之簽才是最最悲慘的!
  「怎麼樣?大家都已經拿到了自己的台本了吧。」
  我的臉色越來越接近美妙乾汁的顏色的時候,乾汁及乾汁派台詞的創始人乾貞治同學站到了綵排室的正中間。他將手中的乾汁放在了他乾汁色的書包旁邊,推了推眼鏡說:「好了。我們先來把台詞順一遍吧!」
  「停!」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不能在自顧自的風中凌亂了,抖了抖劇本,「學長,你確定我們要照著這上面的台詞來演嗎?」
  「當然。」他喝了一口乾汁。
  我黑線……
  我就奇了怪了,怎麼手塚看到這劇本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他能在那明晃晃的大舞台,面對著各校網球部精英大驚失色的「我……我我我我對天發誓」嗎?
  這個場面的確挺值得一看的,不過要讓本小姐跟著「你……你你你你你居然騙了我」就不好玩了。所以為了本小姐的個人切身利益——我衝著乾笑了笑,「學長不覺得這台詞有問題嗎?」
  「刷——」眼前的鏡片齊齊一晃,乾深深一笑,「不覺得。我看挺好的。既然我是導演自然要按照我的安排和劇本來演了。」
  我被噎了一下。真是一朝得志……我按捺心中再度要去凌亂的渴望,畢竟這也是抽籤決定的。作為一個依條例管理網球部的部長我不能因為一己好惡不遵守規矩。既然手塚隱忍不發,本小姐就單槍匹馬來和你鬥!
  「哦~沒錯。」我淡淡一笑,「不過學長你只是導演不是編劇吧?劇本可應該由編劇負責的啊!」
  乾一下愣住了。很顯然,他並沒有注意到導演和編劇這兩者微小而又巨大的差別。
  「的確,乾只是導演而已。」不二忽然走了過來,「當初也沒有想到還應該有編劇,倒是給漏掉了。」
  我已經聞到了勝利的香氣,接著說:「既然編劇沒有人,那就由本小姐來做好了。」
  不等乾的臉變為與杯中乾汁一樣的顏色,我以迅雷不及掩耳到鈴兒響叮噹之勢將所有人手中的劇本收了上來,「今天大家就回去吧,明天有了新的劇本再說。」
  「好!」
  「遵命!」
  「知道了!」
  「嚇死我了!還以為真的要按照上面的演呢!」
  「我也是哎!小松你知道嗎?我明明只是一棵樹而已,還要在樹枝上掛上一杯青醋!等到公主說『那年輕人的眼睛……』那句的時候搖晃樹枝讓公主把青醋拿走,一口喝掉!」
  「什麼?!讓我們的小紗部長把那麼恐怖的東西喝掉?難道接下來是要演白雪公主了嗎??」
  「話說白雪公主也挺好的,可是找不到七個小矮人啊~」
  「沒事,大不了把越前拽來,我們都上!演一個小矮人和七位白雪公主!」
  「不行不行!你忘了咱們為什麼要演話劇了嗎?」
  「噓……別漏嘴了……」
  ……
  
  ————*————*————*————*————*————*————
  
  看著筆記本屏幕上自己敲下的一行行台詞,在公主跑到懸崖邊上的時候,此時衝過來的王子要不要和她表白呢?
  我抬起手托著下巴,眼前映出手塚的模樣。在他對女生說「我喜歡你」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我是在利用編劇的職權想讓他對我說出這句話。
  雙眼一黯,即便我加上這樣一句又能怎麼樣?這句話是王子對公主說的,而不是手塚對裡紗。
  手指放在鍵盤上,一下下敲打著。
  窗外,月落清輝。
  
  ————*————*————*————*————*————*————
  
  「不二,你確定這樣行得通嗎?」大石把不二拉到一邊,小聲說。
  不二靜靜的看著那邊正在排演的兩人,O(∩_∩)O一笑。
  「喂!那邊的那兩個大臣!輪到你們出場了!」導演乾的一句話把角落裡的兩人叫上了舞台。
  「還有青木那棵樹!現在是皇宮戲,你該下場了!」
  青木丫頭忙「哦」了一聲,舞動了火樹銀花的枝條下了場。
  「假公主登台!假公主呢?小松?小松?」
  小松正坐在台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我和手塚,口中唸唸有詞:「為什麼都部長配了感覺還是不對呢?哪裡不對呢?到底是哪裡呢?……」
  出演巫婆的藍堂無奈的歎了口氣,一把將小松抓了上來。
  小松如夢初醒,「啊!媽啊!你怎麼來了?」
  藍堂甩去一頭的黑線,輕柔的拍了拍小松的肩,「乖女兒,到我們出場了……」
  「啊?這麼快?」
  「是啊,就這麼快~」
  「可是媽呀,你說為什麼都部長配了這感覺還是不對呢?」小松仍是糾結於她的部長配問題,目光迷離的看著她的藍堂媽。
  「你的媽也不知道啊……」
  ……
  「王子啊!王子你要在懸崖邊上拉住公主的手!目光要像乾汁一樣溫柔(我寒!)~對了,還要再靠近一點!」
  站在懸崖上的我轉向導演乾,「導演,你要是再讓王子靠近,公主就不是自己跳崖,而是被王子擠下懸崖的了!」
  因為抗議導演的情緒過於激動,站在懸崖頂端的腳忽然一滑,身體一聳,就在要墜崖的瞬間一雙手攬住了我的腰。一轉頭,手塚清俊的臉正出現在前方。身體頓時僵硬得像塊板子,因為兩個人此時幾乎是零距離,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小心。」低沉的聲音,同樣僵硬的手塚向後退了一步,慢慢放開手。
  「謝。我去下洗手間。」我低下頭,邁步從他身邊下了懸崖。
  
  冰涼的水從手指間流走。我看著鏡子裡的人,雖然拍了不少涼水,臉上還是像火燒一樣。估計放上一個雞蛋就可以煎荷包蛋了。
  想著剛剛自己差不多要跳出來的心臟,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難道我真的是喜歡上手塚了?因為戀愛中的人都會變成傻子,所以華麗的本小姐開始很不華麗的吃伊籐的醋了?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為什麼又不忍心去拒絕幸村呢?這樣拖泥帶水的行為可一點也不符合跡部裡紗的行為準則啊!
  我重重的歎了口氣,掬起一捧水拍在臉上,大步走出洗手間。回到排練室的時候,原本熱鬧的屋子卻變得異常清靜,各男女部員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另一個部長立在窗邊桌子旁。
  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他髮絲和衣服上,泛出一圈淡淡又溫暖的光暈。
  「人都哪去了?」我奇怪的走了進來。怎麼去了一趟衛生間,部員們全都不翼而飛了?
  手塚轉過頭來看著我,「道具壞了,大家就都回家了。」
  背光的角度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是那雙鳳眸中流露的應該不是往常的清冷。
  「那學長怎麼沒走?」
  面前的人輕輕開口:「等人。」
  陽光忽然間耀眼起來,將我的眼睛照得有些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卻仍舊睜大著向前看著。
  「在慕尼黑買的東西。」手塚說著走了過來,從衣兜中取出一個黑色的絨盒。
  這樣逆著光看過去,他的身體周邊蕩漾著一圈金燦燦的輝光。
  我遲疑著接過盒子打開,一個月牙形的項墜出現在眼前。那純淨剔透的藍看上去像極了自己眼睛的顏色,在落暮的光照下水波一般蕩漾。
  「給我的?」我承認我問了一個極其nc的問題。可是手中的盒子很是奇怪,本應輕巧卻又重如千斤。
  「啊。」
  應該道謝吧?
  可為什麼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呢?這份禮物是不是代表了什麼?我不敢去猜想。
  「裡紗。」
  我慢慢抬起頭,眼前的人鏡片後的那雙眸子像是火般炙熱,又像水般溫柔,像是海一樣映出了我的模樣,又像是網一樣把我緊緊裹住。
  「我……」
  「手塚哥哥!」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還未說出的話,也讓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涼了半截。
  「怎麼這麼慢啊?」伊籐微笑著走了進來,「等了你好久了。」
  手塚好像愣住,「等我?……」
  「既然伊籐小姐來了,我不打擾學長了。」 我心中一聲冷笑,轉身拿起書包,自己還真是想像力豐富。
  「裡紗!」手塚一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
  「……小紗?」有些遲疑的聲音,跡部轉過走廊出現在門口。他看了看我,看了看手塚,又看了看伊籐,顯然被眼前的場面弄糊塗了。
  「我哥來接我了,學長也別讓別人等急了。再見!」我把書包扔到跡部手裡,甩開手塚的手,大步跨出房門。
  「小紗!小紗!」跡部快步跟了上來,「怎麼了?」
  「沒什麼!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不要過於埋怨女配打斷了咱冰殿的告白(雖然她的確挺討人厭的),不過重要的理由還是,不是不告,時候未到啊~~~~~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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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不斷理還亂的網球祭(上)

  正像是劇場版《跡部的禮物》演的那樣,只不過一個星期沒有見到的冰帝學園已經發生了驚天地泣鬼神的變化。
  原來的教學樓、主餐廳、中央圖書館三幢二十層以上的高樓此時已如幻影移形般失去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緩緩運行的摩天輪,一個巨型的露天演唱會舞台和一座巍峨聳立的絕頂冰山。(請大家不要誤會,這裡的冰山是真實的冰山,不是上一回我們提到的那個懸崖上的冰山王子)
  見過了大世面的本小姐仍然要為之一歎:跡部家出手,非一般的華麗!
  後我一步下車的跡部滿意的用帝王一樣睥睨天下的眼神掃視了一圈他的母校之後,紳士的抬起手臂,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原本喧鬧的校門口片刻間安靜了下來,屏息凝神的注視著我們這對絕世兄妹。
  我優雅一笑,挽著他舉步。如果此人不是我哥的話,估計此刻我耳中響起的就是婚禮進行曲了……久違的感歎,哥啊!你為毛就是我哥呢?!
  
  同樣都是和學園祭相類似的活動,以冰帝為主場的網球祭一看就知道比以青學為主場的音樂節華麗得多。這不能說明本小姐沒有那位大爺華麗,主要是那時候的本小姐一直在為如何把乾君培養成名副其實的舞林高手而煞費苦心,自然就對於場地佈置方面有所疏忽。
  正式的比賽和演出開始前,上午都是由同學們各自經營的活動。像是不二大石他們又另排古裝短劇,靜籐和幸村搭成的素描和塗鴉zone,還有最值得一提的由岳人、菊丸、慈郎和文太四位熱火朝天傾情打造的「夢幻糕點小屋」……這四個人撞在一處,是自產自銷嗎??
  當然還有一些沒有什麼活動,在校園中四處閒逛的人。就像女王哥哥剛剛去忙他總策劃工作如今一個人漫步的本小姐我,還有剛剛看到的狼與少女的組合。話說此狼自從和我手下的姑娘有JQ人終成眷屬了之後似乎變得純情了不少,不是風流的攬肩摟腰,而只是輕輕牽手。竹澤那一臉幸福洋溢的小樣,讓人看著好生羨慕。
  「裡紗~」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幸村他們的區域。
  「幸村。」我笑著和他打招呼,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經被寫滿了的帆布,「呦!很火爆嘛!」
  「那是因為有幸村在呀!」正為別人畫像的靜籐扭過頭來笑著說。
  也對。有這樣一個絕世的美人在,就算沒什麼活動都會有一群人有所目的的在周圍晃來晃去。
  「裡紗沒有活動嗎?」幸村輕聲問。
  我搖了搖頭,「除了學校社團的話劇倒是沒在忙別的事。」也是因為最近私生活太混亂了。(推眼鏡,不覺得這句話很容易引起歧義嗎?)
  「小紗要畫一張畫像嗎?」剛剛結束一副的靜籐撐著頭看我,「看上去小紗是一個很好的模特呢!」
  畫像……
  我心頭一動,沒敢去看身旁的幸村,笑著拒絕,「不了。讓我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那麼久我可做不來!」
  一邊的幸村含笑著看過,眼中滑過一兩分不明的情緒。
  「累了嗎?」不二走過來,手拿著一杯冰鎮的檸檬水遞到靜籐手裡,目光是如水的溫柔。
  「還好啊~」靜籐的目光一下子轉了過去,面帶惋惜著說:「就是看不到你演的短劇,覺得可惜了。」
  「呵~」不二O(∩_∩)O一笑,「不是還有下午的話劇呢嘛?」他說著倒是若有若無的瞟了我一眼。
  「嗯,說起來青學是要演話劇的吧?是哪一部?」幸村問道。
  「《天鵝湖》。」有點奇怪,每個學生手中不應該都有一份節目單的嗎?這麼想著,目光卻不經意滑到噴泉邊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投正站在那,靜靜的看著這邊。
  心裡被牽動了一絲情緒,我忙說:「不好意思哦幸村,我有點事先走開一下。」
  「嗯~」
  我繞過噴泉,這樣站在藍堂的後面來看她的背影,在這人來人往的校園裡,她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充斥著落寞和孤獨。
  她的面前正是不二和靜籐,兩個人相視而笑,原本很甜蜜的鏡頭只因為藍堂,都變得走了模樣。
  我忽然想到,如果我不曾創造靜籐,此時不二身邊的會不會就是藍堂了呢?這樣說起來,是不是我一手毀去了藍堂的幸福呢……
  前方的藍堂默默的轉過身,正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衝我一笑。
  這笑容落在眼中讓我心頭猛的一抽痛,「風曉姐……」
  「沒什麼的。」她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語氣聽上去不是悲傷,反而有種釋然的輕鬆,「我知道即便沒有她站在他身邊的也不會是我。他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一直小心又溫柔的回絕著。只不過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她回頭看向幸福的兩人,「不用為我難過,現在我一點也不傷心,真的。只是為他感到高興而已。無論怎樣,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我一時無言。自己所喜歡的人心中另有他人,如果是我,我能做到和她一樣的灑脫嗎?
  秦和……小希……
  不對,這分明就是兩種情況,又怎麼能相提並論。只不過……
  我隨著藍堂一起看過去。靜籐是因為我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我又是為什麼而出現在這裡的呢?
  「跡部小姐?」伴隨著一個清麗的聲音,伊籐由紀子嬌艷姣麗的臉蛋出現在了鏡頭面前。
  我眉毛一挑,怎麼這次這麼形單影隻的?她的手塚哥哥哪去了?
  伊籐朝著我甜甜一笑,「原來真的是跡部小姐啊!剛才看背影那麼落寞還以為是自己一時眼花看錯了呢!」
  我輕笑了一聲,「說起來,全國大賽的分組結果已經出來了吧!伊籐小姐你做好輸的準備了嗎?」
  那天在火星四濺的抽籤現場,我在所有人火辣辣的注視下抽到了七番,也就是說全國大賽的第一輪就會遇到城成湘南。
  「嘛~輸的準備沒做好,贏的準備倒是充分得很!」幾天沒見,她的氣場倒是強大了不少,毫不退讓。
  可是你當本小姐是誰啊?本小姐的氣場可不是因為什麼人在而撐起來的!它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是嗎?」我微微揚起下巴,「那真是太可惜了。讓伊籐小姐你白白做了準備真是抱歉。」
  藍堂看著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沒有她插嘴的空間。只是她看我的眼神中多了點不解,也許是不明白一向沉穩淡定從容不迫的部長大人今天為什麼只是一兩句話之後就會如此的劍拔弩張。
  話說我也不清楚。一見到此女,我就非常不華麗的氣不打一處來。
  「裡……紗……」
  就在我們針鋒相對的時候,又一個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麼的底氣頗為不足的聲音見縫插針的插了進來。
  「hi~赤也~」我熱情的向走過來的小海帶打招呼。不愧是單細胞,復原能力和康復能力真非一般人可比。這才幾天啊,就又這樣生龍活虎的四處亂跳了。
  切原估計是走近了才看到伊籐也在,愣了一下,最後可能覺得無視掉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很不自然,有點僵硬的對著伊籐揮了揮手,「你好,伊籐。」
  估計是因為切原的目光一直是繞著自己轉的,面對這樣的場景我們的伊籐小姐冷不丁有點不太敢相信,站在那沒啥反應。
  「那個……」在伊籐發呆的時候,切原拿出了手裡揉了很久都發皺了的貌似入場券一樣的東西,頭低得讓人無法見到他原本的五官,「那個……裡紗,要不要一起……」
  「好啊!」我爽快的一把接過,「正好我閒著呢!我們走吧!」
  「誒?」對於本小姐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海帶同學一時難以相信。
  伊籐更是從發呆中復活,看她的樣子更有些在復活中爆發的趨勢。也難怪,一直愛慕她的男孩手裡拿著兩張票,並不是來邀請她的,依照她的個性還不心裡憋悶得要死。
  「我們走吧!」不理睬她和他,我拍了一下在震驚中發呆的海帶的肩膀,仰首走開。
  
  ————*————*————*————*————*————*————
  
  「切原啊,你怎麼想著帶著票來邀請我了呢?」一邊和海帶並肩走著,一邊問出心中的疑問。
  「那……那個,你不是在我受傷的時候來看我了嘛!就算是感謝……嗯對!感謝……」本來應該是給我解釋的,看他的樣子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當——當——當——」
  中央哥特式的高塔用它渾厚的鐘聲向校園中人們報時。
  「啊!」海帶忽然一聲大叫。
  「怎麼了?」
  「快快!要來不及了!」他忽然拉起我的手一路狂奔起來,「十點十分就是關閉時間了!」
  「啊?那你為什麼不早點拿給我啊!還有,究竟是什麼啊?」剛才答應得太果斷了,導致我都不知道切原拿來的究竟是什麼活動的票。
  不過幾秒鐘之後我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出現在我面前的——幽晦的——恐怖的——燈光明暗交錯的——用三四塊塗了染料的破布裝飾的入口旁立著的牌子上,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四個字:
  
  「幽冥幻境」
  (也就是大家俗稱的——鬼屋)
  
  「嗯……我們……我們快進去吧。他們說了,還允許最後五分鐘入場。」一邊不明所以的切原已經將票券交給了一邊負責的同學。
  「我不進去。」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雖然知道這樣出爾反爾太不厚道,可是一想到裡面鋪天蓋地的黑暗,恐懼就從心底陡然而生。
  「裡紗?」可能也有點看出了我的反常,切原疑惑著看向我。
  「呀!小心!」身後忽然發出一聲喊叫,緊接著伴隨一股強大的推力,我腳下禁不住跟著向前,還沒來得及反應,竟然一步就已跨入到鬼屋之內!眼前霎時漆黑一片!
  
  讓我們此時先把鏡頭調轉一下。
  幽冥之外,柳站在入口處看著切原慌張的跟著跑了進去,推了下眼鏡,「不覺得這樣做不太好嗎?」
  仁王拍了拍手掌,嘴角微挑,「驕傲華麗的跡部公主也會有害怕的事,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嘛?」他說著眼眸中滑過一絲狡黠的光,「真沒想到赤也還有帶女生來鬼屋的膽量,明明他自己也是怕得要死的。而且,真是想不到,他請的人不是伊籐由紀子,而是跡部裡紗~」他眉毛一挑,那位青學的面癱部長好像步履生風的向這邊走來。
  柳的臉上倒是沒有這麼生動,手插進兜裡,「可是你不覺得自己忘了另一個人嗎?在我們部裡,目光一直在這位小姐身上的可不止這一個人。」
  仁王原本滿是趣味的臉頓時僵住。
  柳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身後。一個人的身影正越走越近。
  「他知道了又會怎麼樣呢?」





剪不斷理還亂的網球祭(下)

  鬼,本小姐是不怕的。
  可是黑,本小姐是怕得要死的!
  
  所以一般來說,諸如鬼屋這類的地方都是我的禁區,是絲毫不敢涉入一步的雷池。然而此時……
  黑……
  我拚命的睜大眼睛,可觸目所及的全都是黑……
  顫抖著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聽說有的鬼屋被設置得像迷宮一樣,亂七八糟的各種岔道,雞飛狗跳的各種鬼魂,奇形怪狀的各種暗器,和仙劍裡的將軍塚有得一拼了。還有的佈置了血池坑洞一樣的東西,原本只是為了營造氣氛用的,可對於如今的我來說,卻是隨時都有可能踩進去的陷阱。
  腦子裡想著曾經玩過的遊戲畫面,腳後跟一頓踩到了什麼,「卡」的一聲響,把我嚇得全身寒毛聳立。
  對了!女王哥哥送的手鏈!
  剛才忽然之間被推了進來,驚嚇之中把它給忘了。我顫顫著抬起左手,摸索著按下上面的機關,月光一樣耀目的光亮一下子照亮了我眼前的世界。
  剛要鬆一口氣,然而隨之出現在我正前方的是一個慘白恐怖陰森的骷髏頭。我們的鼻子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離,那原本應該眼睛所處的位置是兩個黑黝黝的深洞,正毫無遮掩直挺挺的盯著我。
  「啊——!」
  一聲驚叫從喉嚨裡衝破而出,我渾身猛的一震,向後退了一大步,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尚未按到底的手鏈開關一下子彈了回來,光芒瞬間消失。
  黑……
  還有眼前那個骷髏頭餘存的影像。
  一點力氣也沒有,身體卻在下意識的向後蹭動。耳邊迴盪的儘是鬼片恐怖片驚悚片裡的讓人聽了心裡發毛的音樂。
  「啪!」
  撐在地上的手好像碰到了什麼。
  「啊!」
  又是一聲尖叫。我倉皇驚恐的將碰到的東西扔到一邊。如果沒有感覺失靈,那是一隻斷手!
  「裡紗!」
  聲音中充滿了焦急,還有一陣錯亂的腳步。
  「裡紗!」
  又是一個聲音,一個人似乎是衝了過來,一把握住我的肩膀,「裡紗,還好嗎?」
  沒有分辨清楚是誰,我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卻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只能這樣死命的抓著。
  他俯下身子來,將我擁入懷中,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我的髮絲,柔聲安慰著說:「好了好了,有我在,不用怕了。」他說著將我打橫抱起,一步一步平穩的向前走著。
  而我,瑟瑟的蜷縮在他懷中,用漸漸恢復的力量抓著他的襯衫,絲毫不敢鬆開。
  耳邊仍是毛骨悚然的音樂,抱著我的人不時左右躲閃著什麼,腳下卻沒有片刻的停頓。他的每一聲腳步和胸口傳出的每一下跳動都毫無遺漏的傳入我的耳中。身體的顫抖慢慢的停了下來,眼前也出現了一絲、兩絲的光亮。
  隨著他的最後一個跳躍,我們走出了「幽冥幻境」。溫暖的陽光筆直照射過來,我忽然有種恍如重生的感覺。
  「部長!」有兩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我抬起頭,落入眼中的是水一般溫潤淡雅的面容,「幸……村……」
  「好了,我們已經出來了。」他並不理睬奔來的仁王和柳,對著我輕輕一笑。那笑容中有很多我理應看得懂卻又一直看不懂的情愫。
  我心頭一顫,低下了頭,「謝……」
  「我們之間,還用得著說謝謝嗎?」
  原本是我說的話,此時從他嘴裡說出來,聽在我耳中卻是前所未有的酸楚。
  「呀!小紗!你已經出來啦!」剛掀開出口簾子一手扶著切原的桃城看到我大叫:「呀!那我還得再回去一趟!手塚學長在裡面四處找你呢!」
  手塚……
  我一顫。其實在聽到「裡紗」那句話的瞬間,我眼前第一秒浮現的是手塚的臉……
  看上去快要虛脫的切原現在轉而由柳扶著。他看到我和幸村,眼睛驀地一黯。原本想要出口的話好像也又憋了回去。
  「切原。」幸村抬眼看向他,目光轉涼,「是你帶裡紗進的鬼屋嗎?」
  「……是。」切原把臉歪道一邊。「只不過沒想到剛一進去就失散了。對不起……」
  「沒有能力保護女孩子的安全就不要帶她到這種地方來!」幸村的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寒冷和嚴肅,甚至還有怒氣。
  我拉了拉他的衣服,「也不能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幸村低下頭對我淺笑,掃向仁王和柳的眼神又變得異常犀利。
  「啪!」充當了出口的破簾子被再一次用力掀開。手塚從裡面疾步跨出,他那清俊的臉上一成不變的穩重少見的沾染了明顯的慌亂。整潔的頭髮也看上去凌亂了幾分。在看到我的瞬間好像鬆了一口氣,只是片刻又是猛的一凜,眼眸的顏色陡然轉深。
  我這時才發現幸村仍是在抱著我,而我的手也一直拽著他的襯衫沒有鬆開。與手塚的目光相對,我的身體不自覺的掙了一下。幸村有所察覺,嘴角的笑冷在逐漸冷卻,手臂卻相反的收緊了緊。
  在這樣的懷抱中,我顫抖得彷彿比剛剛還要厲害。幸村眼底滑過一絲傷痛,最後手一鬆,將我放開。
  「小紗!」在這樣千鈞一髮之時,女王哥哥三步並作兩步跑的衝到我面前,「聽說你被人推進了鬼屋!怎麼樣?還好吧!」
  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最最親愛的女王哥哥啊!你真的是我的守護神!我對著他咧嘴一笑,「沒事沒事。是……幸村救我出來的。」
  跡部一怔,瞟了一眼手塚,又面向幸村很鄭重的說:「謝謝。」
  「不用謝。」幸村含笑著說:「裡紗也是我的……好朋友嘛。」
  跡部與幸村對視了兩秒,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憐愛的拍了兩下,「我還是帶你去喝點熱茶壓一壓驚,看你小臉煞白的。」
  「好啊。」我朝著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跡部摟著我從這些人身前走開。只不過臨走的時候扭頭滿含深意的看了手塚一眼。
  
  原本湛藍晴朗的天忽而落下一片陰影。我抬頭看去,一兩朵薄灰的雲不知何時漫上了頭頂,遮下了大片燦爛的陽光。
  
  ————*————*————*————*————*————*————
  
  接下來的時間因為鬼屋的後遺症,我並沒有在校園裡亂逛,由此也就痛失了去看菊丸他們的「夢幻糕點小屋」究竟是怎麼個夢幻法的機會。
  坐在休息室,看著窗外的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換好接下來要演出的舞台裝。一身月白的禮裙,腰間裙袂上綴著七彩琉璃,璀璨如星。
  梳妝台上放著一盒黑色絨盒,裡面的藍色月牙發著微弱的光芒。我靜靜凝視了很久,起身走到窗前坐下,玩弄著手腕上的手鏈,一下下輕輕的按動著,低頭注視著它發出一閃一閃的亮光。說起來跡部送的這個還有那個發卡,創意和構造都是一流的。原本應該很實用的東西,可每次在關鍵的時候都會發生這樣那樣的事讓它形同虛設了。上一次是地震,冰山冰臨了。這一次是鬼屋,幸村神降了。我無奈的看著它,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命運?
  門口傳來一聲輕響,我扭頭看過去,切原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那,看著我的目光有點迷離。
  「切原?」我站起來向他走了過去。
  「呃……裡,裡紗……」他忽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眼睛開始四下亂瞟。
  「有事嗎?」其實在這裡能看到他還真是挺驚訝的。冰帝的建築物無一不彰顯著設計者錯綜複雜的設計理念,內部的迷宮難度已經跳過了仙劍一,直奔仙劍四。作為頂級路癡的海帶同學能在七拐八彎的樓梯走廊裡成功的找到這,實在可以堪稱奇跡!所以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深度懷疑,此男是被困在了大樓裡,然後誤打誤撞的敲開了我的門。
  就在我猜想他究竟是歷盡了千辛萬苦翻山越嶺找來的,還是買了彩票爆發了人品蒙來的時候,海帶同學用他蚊子一樣細小的聲音給了我一個答案:「我……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
  「嗯。」他輕輕的點了下頭,「不知道你那麼怕黑……我還強拽著你去鬼屋……」
  「哦,這個啊~」我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盡顯大度本色,「沒什麼。也怪我事先沒問清楚。」
  這孩子卻好像沒聽到我的話,仍在那邊自說自話,頭還越來越低,「下了決心拽你去,沒能保護你,自己弄得那麼狼狽,要不是幸村部長……幸村部長……」
  「喂喂!都說了不怪你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知道是自言自語說完了還是因為本小姐的話起了作用,切原停止了竊竊自語,慢慢抬起頭,「那個……裡紗,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他臉上露出極其奇怪的表情,既想要與我對視,又有些不敢,既想讓自己看上去淡定,可一秒鐘眨兩次眼睛的頻率還有交叉在一起不斷揪來揪去的手指都告訴了我他一點也不淡定。
  「那個……你和幸村部長……呃……是戀人嗎?」
  「不是。」
  沒有一分一毫的猶豫,這兩個字脫口而出,速度之快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眼前的海帶眼睛驀地一亮,「真的?」
  這一回沒有上次那樣果斷,而是緩緩的點著頭,慢慢吐出兩個字,「不……是。」
  「那……我可以在和你說幾句話嗎?」
  我一愣,用充滿了驚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我說你今天是不是被那屋子裡的鬼給嚇傻了?說話都好奇怪哎!」
  海帶一聽,兩眼頓時一瞪,「你……你你才被屋子裡的鬼嚇傻了呢!」
  「有什麼話快說,本小姐忙著呢!」
  我說著已經轉身到梳妝台上去拿要插在頭髮上的白羽。原本依照導演乾的想法是要美麗可愛高貴典雅的天鵝公主渾身羽毛的,此意見一提,不用本小姐說話,頓時惹來罵聲一片。於是我們的導演乾只能放棄了他這一用化妝齊天大聖來化妝天鵝公主的偉大構想,躲到一邊去憂鬱深沉的喝下了一扎乾汁。
  我對著鏡子選定白羽裝飾的位置,鏡子中映出的切原的模樣與往常很不一樣,一點羞澀,兩絲膽怯,三滴猶豫,四縷認真,五……總之就是十分奇怪。
  「I love three things.」
  就在我為他的十分奇怪而十分奇怪的時候,一句不算標準流利,還有些顫抖的英文從他口裡發出。我還在插白羽的手頓時僵住。
  「The sun ,for day.
  The moon ,for night.
  and……」
  





懸崖冰破

  「and……」
  「切原!」我倏地回過頭,映入我眼中的切原的臉,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從什麼時候起的事?他不是一直喜歡伊籐由紀子的嗎?什麼時候?我?……
  我笑了兩聲,「幾天不見,英語很有進步嘛!」有別於表面的鎮定,我有點亂了。
  他認真的臉逐漸變成了蒼白的臉。屋子裡牆上掛鐘的指針滴滴答答,原本微小的聲音在此時卻恍如雷鳴。
  「呵呵!」蒼白的切原忽然大笑了起來,「那是自然!我是天才嘛!」
  他的笑聲聽上去有些蒼涼,落在我心裡結成一塊塊冰。
  「本天才走了!你一會好好演啊!可別一個不小心從台上摔下來!」
  「有你這麼咒人的嗎?!」我也好像什麼沒發生一樣,和他如常鬥嘴,「摔台的事你想也別想在本小姐身上發生!」
  「哼!那可說不准!」他向我做了個鬼臉,轉身跑開。慌亂的腳步聲在走廊裡一下下迴盪著。
  我頓時洩了勁,「撲通」一下坐到鏡子前的椅子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出乎我的意料。
  而我……
  我說了狠心的話……
  原來我也是可以這樣果斷的拒絕。
  那對於幸村呢?為什麼一面對他,有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咚咚咚。」
  我心裡咯登一下,難道是海帶被拒不忿,又折回來了?
  轉向門口,同樣換好了衣服的手塚英挺的立在門邊。這一次王子的服裝不是我而是跡部敲定的,故而衣服有著女王一貫的華麗風格。雙排銀亮精緻小扣,幾條深紫的流蘇長鏈從肩上垂到胸前,還有腰上掛著的具有古歐式風情的長劍。讓我驚奇的是這樣華麗到有一點點誇張(怎麼說也是自己哥哥的傑作,所以就有一點點誇張好了)的衣服穿在手塚這樣簡練深沉的人身上居然出奇的協調。以至於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腦子裡什麼別的人的影子都不見了,只是單純的看著他愣住了,驚為那些童話中策著白馬而來的王子。
  而他也是和我一樣的反應,不過陶醉的應該不是他自己。因為以他高度是看不到我面前這面鏡子中的自己的。
  「當——當——當——」
  那口大鐘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將對望的兩人喚醒。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到了灰姑娘,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後,她就要回到原本的世界。華麗如本小姐自然不是灰姑娘,可誰能說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女巫在我身上玩的一個遊戲。如果午夜的鐘聲響了,我也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我可是會有不捨?那不捨和留戀又是因為何人?
  他走了過來,將海藍色的上衣脫下,披在我身上,「傍晚風涼。」
  我有些癡的抬頭,溫暖不是從肩上散開,而是從心底。
  「走吧。」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從座位上站起,「好。」
  
  通向後台的通道有些狹窄,僅能容一個人通過。牆上是一排排上世紀頗有歐式風情的壁燈,將這裡裝點得愈加像古堡。倒是和我與手塚此時的衣服很是搭配。
  我提著裙子走在前面,身後的腳步聲點點滴滴,好像踏在心裡。
  話說回來,那一天他被伊籐打斷不曾說出口的話究竟是什麼呢?
  「呀!」
  腦子裡胡思亂想,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台階,一下子絆倒了腳。身體正向前傾要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的瞬間,胳膊一把被人扶住。
  「小心。」低沉的聲音,「腳扭到了嗎?」
  胳膊上被他的手指觸碰的地方像是燃了烈火一樣,辣辣的燒著。恍惚中我好像是搖了搖頭。
  那只點火的手慢慢鬆開,面前的人很自然的俯下了身,拾起我脫落的鞋子。他半跪著,用手拂去上面的浮塵,手托著鞋抬到到我裙子前。
  這是個什麼姿勢?!
  我一時間難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見,整個人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了。
  他微微抬起頭,眼睛裡深沉得像是寫了什麼,又清澈得好似空無一物,只是應著我傻傻的樣子。我像是被什麼蠱惑牽引著,慢慢抬起腳。在落入鞋子的瞬間,我知道並不是灰姑娘,可是這一隻的確用水晶製成的鞋子由王子托著穿到了我的腳上。這是否可以說明,我也找到了午夜鐘響的時候,令我不捨和留戀的原因……
  
  就在我和手塚同時出現在後台的瞬間,穿了和我一樣衣服只不過顏色是深紫的畫有煙熏妝看上去就是反面角色的假公主扮演者小松同學,抻了抻她纖細的脖子,驚天一吼:「部!——」
  說時遲那時快,我當即啟動了凌波微步,瞬間轉移到小松面前指著她的鼻子說:「上次音樂節本部長說過的話這一次同樣適用!該怎麼做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一語落地,頓時惹來周邊一眾同學的積極響應。一群人用她們膚色不同粗細不同經脈不同的手掌摀住了那張塗有紫海藻色的小嘴。
  「小松,挺住挺住!一定要挺住!!」
  「對對!你要知道,四天之後可就是全國大賽第一場了!」
  相對於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同樣煙熏妝的藍堂巫女淡定的轉過身來,注視著小松,輕聲說:「乖女兒啊,我們青學女網部的未來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說完,淡定的轉了回去。
  這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從前的精彩回放。於是小松的臉色由煙熏變成了燻煙。把一邊的化妝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的化妝品過了期,才會這麼容易就發生化學反應。
  「裡紗~」
  有別於這裡雞飛蛋打雞飛狗跳的雞飛場面,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如水般的聲音。
  「幸村?」
  「閒著沒有事,我就過來看看。」他說著走過來幾步,看了一下周圍,露出一絲懷念的神情,「場面有些熟悉呢。」只是在他的眼睛飄到不二身邊的手塚身上時,語氣中帶了一兩分不易察覺的酸楚。
  「呵~」我一笑,聳了聳肩,「我們部裡總是這麼吵鬧。」
  他搖了搖頭,「很溫馨的。咦?」他向前一傾,抬起手來副弄了兩下我頭上的白羽,「有點歪了。」
  我只覺得呼吸一窒,身體貼得這樣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從衣服裡面透過來,灼得我的臉發燙。亦或許,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溫度,而是側面射過來的兩道冰火交融的目光。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別動!」幸村手一抖,卻是又加了幾分力道。可是他原本溫柔的聲音為什麼聽上去那麼忐忑和憂傷,用一種幾乎懇求的語氣說:「馬上好了。不要退後。」
  我心中抽痛,身體僵硬著,再也做不出拒絕的動作。呆呆的站著,等著他將我的白羽弄好。
  他朝著我淺淡一笑,「我回座位去了。加油。」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點頭,有沒有說謝謝,只知道那兩道目光一直刺著我的側面,和剛剛離開的淺笑一個如冰,一個如火。一個身體,兩重天。
  
  ————*————*————*————*————*————*————*————
  
  一圈圈水紋光耀的流轉閃爍,在眾人驚艷的目光注視下,我踩著升降台徐徐升到舞台的正中央。輕輕抬起腿,輕盈的跳躍著,宛如湖面而舞的白天鵝,絕美之中充斥著寂寞和寥落。
  鋼琴清麗,雨滴一樣點點墜落到耳邊。我緩緩轉身,叢林之中,一道落拓英挺的身影在那一瞬間映到了心靈的最深處。
  濃眉、鳳眼、薄唇,記憶中每一處的冷峻卻在這個童話一樣的世界裡,在我的面前綻露出從未有過的柔情。
  腦子裡忽然很應景的想到了這樣幾句話:「是我的幻覺嗎?那年輕人的眼睛,就像青醋一樣誘人感性,讓人瞬間沉溺在那目光之中,再也不能自拔……啊!難道這就是所謂如乾汁一樣美妙的愛情?」
  因為這話實在是太應景了,我從內心感到一陣惡寒。
  他一手牽起我的,一手輕輕搭在我的腰上,起步,回轉,一個又一個充填了華爾茲和狐步的舞步,分明是與綵排的時候一樣的,可是不知為何,我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不是因為服裝和光線,也許,只單單的因為面前的這個人,這雙眼。
  華美的聚光燈下,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身古堡式的衣服,他的五官看上去有些深邃,還有一點點貌似憂鬱的表情,還有包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情。
  我強壓下心頭的悸動。一遍遍的提醒著自己,不過是在演戲,一切都是戲……
  初見、相識、熱戀。
  一切的美好因為那個假公主的出現而被摔得粉碎。
  欺騙、背叛、絕望。
  我跑到懸崖的最高處,在起身跳躍的瞬間,身後驟然響起一聲呼喚,緊接著手被猛的抓住。
  我愣住了,劇本裡似乎不是這麼寫的吧……
  場下的觀眾不明所以,場上的演員和我一樣全呆住了。導演乾更是在後台衝著手塚大揮劇本。只有不二一個人看上去稍顯鎮定,眼中還流露出一絲暖意。
  我衝他眨了眨眼,用親眼目睹了心愛之人背叛的心碎淒楚的聲音說:「放手……」
  可是那只握住我的手絲毫沒有放鬆的打算,反而又緊了幾分。他的人一步一步向我靠近,他的眼睛一點一點轉深,他的雙臂舉起抱住了我。耳邊傳來那個堅定有力的聲音:
  「背叛,我不會。
  放手,我不能!」
  
  所有的人看到一雙緊緊相擁的人從舞台上,懸崖的最高處縱身躍下,畫出一道驚心又唯美的弧線。
  
  掌聲雷動。
  應該是的吧。
  說是應該,是因為我好像雙耳失聰了一樣完全聽不到。
  「背叛,我不會。
  放手,我不能!」
  這兩句話也是在演戲吧……因為我們是在舞台上的啊。我們面前有觀眾。我演公主,他演王子。我是女主角,他是男主角。僅此而已。
  「裡紗。」
  所有的聲音都聽不到,這兩個字卻異常清晰的穿透了我的耳膜。隨後的一句更是毫無阻擋的徑直衝撞到了我心底的最最深處。
  「我喜歡你。」





全國大賽,正式開戰!

  ……
  「撲通!——撲通!——」
  心跳,一聲,兩聲。
  
  他說什麼?
  台詞?
  不對,前面的主稱呼不是公主,而是裡紗……
  是我……
  不是我的角色。
  他,手塚國光,說,喜歡,我……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我的記憶很不完整。
  零零碎碎的片段,好像是和大家一起謝了幕,然後傻傻的站在手塚對面看著他。
  說了什麼?還是什麼都沒說?不知道……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了游泳池邊上。一邊有傭人在往池子裡灑融在低溫的消毒劑。使得我在水裡晃蕩的雙腳感到一絲絲冰涼。
  泛著幽藍色的水紋一圈圈向外擴散著。看在眼中,和舞台上的燈光很像。網球祭在一個小時前結束了,可我的心卻仍停留在那一天午夜鐘聲敲響的前一刻。
  我看著手中的劇本。
  記得那一天,坐在電腦前寫台詞的時候,的確想像過王子站在懸崖上對公主表白的畫面,沒有想到真的會在我面前上演。
  
  對於我來說,在看到摩天輪下的一幕的那一刻起,愛情似乎就在心中破滅了。因為欺騙,因為傷害,因為背叛。我可以重新微笑,可以重新仰起頭去向最高點衝刺,可以重新交新朋友,可是卻在沒有重新戀愛。
  整整四年,我沒有再談過一場戀愛。
  書桌裡的情書,情人節會有玫瑰,回家的路上會有告白,可是卻再沒有一個人牽起我的手和我並肩的過馬路。我也從沒有因此而覺得孤單寂寞。甚至還和爸爸媽媽開玩笑說想要抱外孫和外孫女,等家裡那個小魔王長大了再說吧!別指望我了!
  習慣,習以為常。
  
  然而,突如其來的一場意外讓我來到了這裡。
  原本出現在屏幕裡漫畫書中的人物統統變成了真實的存在。會和我說笑打鬧,一起生活,一起學習,一起奮鬥。面對這些,我也沒怎麼大驚小怪的。畢竟現在各種穿越各種靈異,咱也是有內涵有深度有見識的人。
  可是讓我驚訝的,甚至自己都不能相信的是原本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心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開始有了漣漪。而且波紋越來越大,越來越頻,越來越洶湧。
  他不在身邊的時候,會想念;
  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會莫名的喜悅;
  對視的時候,會猛然心跳加速;
  害怕,難過的時候,會第一時間就想到他;
  看到他和別的女生(猶指某人)在一起的時候,會很不開心……
  我曾經也是喜歡過別人的,只不過時隔了這麼久,當這一種感覺毫無預警的又闖入心裡的時候我不禁在質疑它的真實性。
  這是喜歡嗎?我喜歡他嗎?如果不喜歡,為什麼在聽到他說「我喜歡你」的時候,會和聽幸村說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如果喜歡,為什麼又不能像切原一樣乾淨利落的拒絕幸村?為什麼在聽到他說「不要退後」的時候身體就完全不能動彈了?
  原本清楚清醒的腦子忽然間被這一個又一個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攪得一團亂。我想去理清楚,可是卻怎麼樣也找不到頭緒。
  「小紗!」
  我剛懵然的抬頭就看到了跡部有些生氣又心疼的臉,隨後一件大衣裹在了自己身上。
  「再怎麼心煩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把衣服緊了緊,「都說了今天會降溫,還穿得這麼薄!」
  「哥,我是不是很沒用?」我看著他,輕輕的說:「連自己的心情都弄不懂,這樣拖泥帶水,左右不定的自己感覺好陌生。」
  跡部頓了一下,隨後笑了笑,「傻丫頭,你從來就沒有拖泥帶水,只不過……算了,有些東西還要自己去領會。順著你自己的心走就好了,它會給你一個答案。」
  心?
  我是想去問它,可不知道它在哪。
  跡部摸了摸我的頭,「好了,睡覺去吧。」
  我怔怔的點點頭,手撐著地站起。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坐在冰涼的地上時間太長,一下子沒有站穩,整個人一晃悠,一下子向後栽倒。
  眼睛看到的是跡部慌張來拉我卻沒能夠到的手,還有「撲通」的一聲,隨後徹骨的冰冷四面八方侵襲而來……
  
  ————*————*————*————*————*————*————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在床上癱軟了整整一天。渾身酸痛,僅有睜開眼轉轉頭的力氣。好像跡部在旁邊摸著我的額頭焦急的說著什麼,可是我沒聽到,耳朵裡「嗡嗡」的響個不停,然後兩眼一黑,就又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周圍的傭人醫生忙來忙去。又過了一天也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跡部也因為全國大賽的首場比賽今天開打而不在身邊。
  我再度醒來,頭腦已經清醒了不少。看著牆上掛著的電子日曆,嚇得差點從床上坐起來
  明天,就是女子組的首場了!
  因為抽到了對陣城成湘南的號碼,大賽的負責人員非常有經濟商業頭腦的將我們這一場比賽安排成了全國大賽女子組的揭幕戰。作為部長的我,怎麼能缺席?
  可是嗓子像是被撕裂了一樣,身上的每一塊肉都像是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怪力抻拉著,疼得要命。沒有力氣,連意識也是時而清醒時而模糊的。
  成為跡部裡紗到如今,除了最開始的醒來的時候因為原來的那個裡紗失足掉到冰池裡而生了一場大病之外,還沒有任何身體不適的情況發生。這一回來勢洶洶的流感讓跡部家的專屬醫生們格外緊張,唯恐一個不慎轉為H1N1。還好最後診斷只是一般感冒。
  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永遠別仗著自己身體好瞎折騰。因為一直沒法入侵到你身體裡的病毒朋友們無時無刻不在虎視眈眈的監視著你。一逮到機會就讓你來個全線崩潰。
  還有一個道理,那就是本小姐是名副其實的命中克水!
  
  睡夢中一張一張的臉不時從腦中滑過。那兩句「裡紗,我喜歡你」交疊著出現。
  因為一場高燒而來到這裡,會不會又因為一場高燒而回去了呢?那樣可就真的像是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一切只是如一場鏡花水月一樣。想到這裡,心裡忽然痛得厲害。
  「小紗!」
  跡部用風一般的速度衝到床邊,接過女傭正拿過來的冰帕放在我滾燙的額頭上,「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我衝他安慰性的笑了笑,「好多了。你怎麼樣?肯定贏了吧!」
  「那是自然!因為要快點趕回來,5—0華麗的拿下!慈郎他們還要來看你,我怕吵到你休息,沒有同意。」
  我清楚,來探病的不止他口中冰帝的各位。只是因為他留給門衛的一句「小姐病中,不許任何閒雜人員到府」而全都擋在了門外。此時的我,的確只是需要休息。無論是身,還是心。
  心中感動得五體投地,哦,不對,是感動得兩眼淚汪汪。看著他帥得驚天動地的臉,真的還想再度感歎一句:你為毛就是我哥呢?!你要不是我哥,什麼冰山女神的,都給本小姐靠邊站!
  「哥~明天……」只不過兩天而已,嗓子已經啞得不成樣子了。
  跡部撩撥開我的劉海,柔聲說:「我知道,明天你有比賽嘛。既然說什麼都想去,到時候我送你就是了。剛好明天沒有冰帝的比賽。」
  剛給我測完體溫的醫生不知道是被我體溫燙到了還是被跡部帥得感天動地的樣子給迷倒了,手一抖,「少爺,小姐病得這麼重,最好不要走動,更不要說……」
  跡部一眼睛掃了過去,其中的威嚴和王者風範一覽無餘,讓周邊的人為之一震。緊接著又旋風一樣散開,各忙各的了。
  跡部又低頭轉向我,嘴角含著笑,「不管他們,本大爺說了算!」
  我的小心肝啊!全爆了!
  哥啊!咱們亂倫吧!!!
  
  次日的太陽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任何事而停歇,如期的跳出了地平線。
  陽光萬丈,驅走了黑暗,卻沒能驅走我的高燒。
  眼看著時針一點一點迫近比賽的時間,我強托著虛弱的身體換好了衣服,由跡部抱上了車,向賽場進發。
  車子剛一停在賽場入口,就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有青學、冰帝的各位正選帥哥們。因為立海大恰好有比賽,所以少了一道亮麗的風景。不過最裡層的當然是自家的部員們。此刻在她們眼中只有部長,沒有王子,故而我們看到了尋常日子裡我美麗可愛的姑娘們充分發揮了超市商場大減價時的彪悍氣勢,以無人匹敵銳不可當之勢站成一道優美的弧線,將我團團圍住。
  「部長!」
  「小紗部長!」
  一張張關心擔憂的臉出現在我面前,一時間部員與部長溫情溫暖溫馨的一幕呈現在眾人面前,使見者為之感動拭淚……
  我對向我伸出雙臂想要抱我出車子的跡部搖了搖頭,自己扶著車門走了下來。悶熱的風迎面撲來,我一陣眩暈,想要嘔吐的感覺非常強烈。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口的不適,今天來,是為了帶領我的團體勝利,怎能讓她們看到自家部長病懨懨要別人代步的樣子!
  我一昂頭,提了力氣使聲音聽上去堅定有力,眼神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本部長是為勝利而來的,你們呢?」
  原本眼淚汪汪的姑娘們頓時為之一振,甩掉一臉的憂傷憂鬱,個個向日葵一樣向著我這個光芒萬丈的太陽。
  「為了贏!」
  「當然要贏!」
  「青學向來就是為勝利而戰的!」
  我滿意的看著這由一句話就調動起來一飛沖天的軍心,不理會四周投射過來的各種目光,帶領著姑娘們雄赳赳氣昂昂的跨步向前。
  
  走下台階,腿稍稍一軟,向前傾了一下。一直緊跟在我身後的跡部搶在手塚前面將我扶住,並一步跨上,以一個保護的姿態將我擋住大半。手塚沒說什麼,越過跡部的肩膀直直看向我。
  我轉開臉,輕輕拽了拽跡部的衣服,繼續下台階。不想再為任何人任何事擾亂心緒。此時,我是青學女網部的部長,華麗麗的跡部裡紗!
  最前排藍堂,梅原,平光這幾個在部裡相當於九袋長老地位的老人們圍在一起,好像在討論著什麼。看著她們的表情,我心頭一動,快步走了過去。藍堂看到我,手上一抖,一張紙隨之落地。
  「拿過來吧。」我把手伸了過去,淡淡的語氣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藍堂滿是心疼的看了我一眼,拾起地上的紙遞了過來。
  我接過。果然如自己所料,是出賽名單。我繃著臉,剛想開口教訓,卻發現那上面第一單打的位置清楚的寫著「跡部裡紗」,一時間怔住了。
  「小紗,我們知道無論你病得如何嚴重,既然你今天來了,就不會允許自己只是坐在椅子上看我們拚殺。雖然擔心,雖然心疼,可是我們尊重你的意願。」
  我愣愣的抬頭看著藍堂,身體仍舊發熱,可是心裡卻好像注入了甘泉,清涼的,甜美的,滋潤著燒得乾涸了的感官。
  「只不過部長,」平光對著我燦爛無邪的一笑,「如果我們在前幾局就拿到了第二輪的入場券,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們不給你出場的機會啊!」
  
  風過梢頭,此刻的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我的這些部員們,怎麼會如此可愛到讓人想去掐捏摟抱個不停的地步!
  
  三分鐘之後,賽場的上空廣播迴盪:
  「現在開始,全國大賽女子組揭幕戰,青春學園對陣城成湘南的比賽 現在開始!」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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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幕!宿敵之戰

話說早上的時候某紗被一大串辟里啪啦的鞭炮震醒了(喂!那都已經十點半了,你確定是早上?)
在這裡祝大家在新的學期能夠都走上好好吃飯,天天睡覺的小康之路!
過完這湯圓的節日某紗也要回學校了~所以要發表一則通知,因為是3月1號晚上的火車,明天就沒法更了,等偶回到宿舍再說吧~O(∩_∩)O~

  因為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今天在場內教練席上坐著的是龍崎老奶奶。我則是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跡部就在我身邊,不停的拿來冰鎮的手帕搭在我額頭上為我降溫。
  剛才為了鼓舞軍心已是強撐著,此時坐在椅子上身上不停的發著虛汗,眼前也是昏昏沉沉,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6—4.」後面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小松獲勝。」
  熱烈火爆緊張的賽場,為什麼周圍喧鬧得我幾近耳聾,卻仍能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
  「意料之內的結果。」
  小松因為她心愛的部長大人頂著高燒四十一度三的身軀仍是堅強勇敢的出現在了賽場上而備受感動鼓舞,這個人從一上場開始就像是喝了一箱的紅牛,充滿了力量。
  我挑起嘴角,「我們一定會贏。」
  不僅是說給別人聽,也是說給自己聽。因為自從坐下來的那一刻,對面城成湘南的隊員席中就有兩道充滿了刀光劍影的目光一直不曾從我身上移開。她向上揚了揚頭,露出一個極具挑釁意味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燒得很厲害,面對此情此景,我倒是沒有什麼怒火中燒,心中暗道了一聲「幼稚」,表情平淡且泰然的接下她的目光。估計是本小姐如此有深度有身份的反應讓她充分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聊和沒品,過了半分鐘,在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後她把視線上移,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雖說是平淡而泰然,卻也耗費了我不少的精力。我細心又華麗的女王哥哥注意到了這一點,把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又遞過來一管強力退燒的藥水。「這藥可能會有點苦。」
  「你華麗麗的妹子我什麼時候怕過這個?」我挑眉一笑,伸手接過仰頭一口喝下。辛辣得恍如烈火一樣沿著喉嚨一直燒到內臟。
  「咳咳咳!」我捂著胸口厲害的咳了起來。
  「水。」從身後遞過來一個紙杯。
  跡部像是沒看到一樣,手順著我的後背,從一邊備好碟子上擺著的玻璃茶壺裡倒了一杯花茶,「清熱的,還微甜,可以沖淡一下苦味。」
  我咳嗽著,看那個舉著紙杯的手有些僵硬的停在半空,心裡一酸,有些為難的看向跡部:「哥……」
  跡部掃了一眼那隻手,疼惜的看著我,最後還是退讓,重重的歎了口氣,放下茶杯站起,「這裡太熱了。本大爺出去通通風。」他轉身邁上台階,警告的看了一眼手塚,又轉向我:「那杯茶別忘了給本大爺喝了!」
  我雙眼溫熱的看著他舉帥無雙的背影,我知道他都是為了我好。
  「還……難受嗎?」那隻手仍是沒有放下,就停在我耳朵邊上。
  我伸手接了過來。就不能說點別的嗎?不過轉念一想,對這一根木頭而言,倒還真說不出點別的什麼。
  「咳咳咳!」
  又被水嗆到了……我還真是流年不順,命中犯水。
  一隻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我一手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一手衝他搖了搖,「沒事。我沒事。」
  可背上的那隻手仍是一下下拍著,動作笨拙又小心,生怕力道大弄疼了我。我的咳嗽漸漸停了下來,心裡的某處卻漸漸軟了下去。
  意識又有些不分明,眼前模模糊糊的,身體好像向側面歪倒……
  
  「game 城成湘南綠川 東武pair,局數7—6!」
  廣播裡激動的聲音迴盪在這個賽場上空。這一場第一雙打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比賽以城成湘南的勝利告終。
  頭疼欲炸,我昏昏的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到了第五輪單打一的比賽。剛想脫下跡部的外套,卻看到手塚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我旁邊,褲子上有絲絲的汗漬(乃確定不是口水?……滾!華麗的本小姐怎麼可能流口水!),似乎身體還很是僵直。
  我也跟著僵了一下,隨即從觀眾席上站起,拿起躺在一邊的球拍。
  「跡部!」
  回過頭去,正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飛了過來,忙一把接過。
  是一頂帽子。
  越前站在過道上靠著椅子,臉上還是那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眼睛裡卻流露出一點點關心和堅定的相信。
  我笑了笑,將帽子扣在頭上。
  「部……部長……」青木紅紅的眼睛,讓她看上去像極了一隻受了嚴重打擊的小兔子,「對……對不起……我們……我們輸了……」她一下下抽泣著,眼淚連珠一樣簌簌而落。
  因為第一雙打的惜敗,場上的大比分是2—2,也就是說孰勝孰敗,由第一單打決定。
  「部長……」平光的嘴唇已經被咬破了三個口子,「我食言了……」
  我知道,她們雖然尊重我的意願沒有改變原先定好的出賽名單,可是每個人都卯足了勁要在前四場決定勝局。可如今那上面鮮紅的「2—2」已經明確的說明了比賽接下來的走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係。相反我還要謝謝你呢。一直擔心輪不到我出場。」我看向對面,對面的那個人也正向我看來。
  「有一個人,無論如何我都想親手去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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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外面通風的跡部回到了場中,仍舊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眼睛緊盯著場上。他為自己倒了一杯清熱的花茶,拿杯子的手卻有一些輕微的顫抖。
  「丫頭,還好吧?」龍崎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
  「放心。」我點點頭,「喝了退燒藥,已經好多了。」
  的確是覺得沒有出來時那麼烈火焚身一樣,可是身上的虛汗就一直沒有斷過。
  「下面開始 全國大賽揭幕賽第一單打的比賽。青春學園跡部裡紗對陣城成湘南伊籐由紀子。」
  報幕重複了三遍,我深吸了一口氣邁出步子。起初抬腿的時候還有點虛浮,走到場中間的球網前的時候已經好一些了。
  「一直擔心用不著我出場就結束了呢,看樣子該來的終究會來,你想躲也躲不開。」伊籐站在我對面伸出手來,笑得嫵媚動人。
  我亦伸出手和她交握,「這句話應該由本小姐來說比較合適。因為如果第一單打我們勝了的話,你就要回神奈川了。如今只不過是運氣好,被饋贈了一個能和本小姐對決的機會。」
  伊籐臉一繃,手指收緊,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了刀劍直直刺到我身上,「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只是提醒跡部小姐一下,身體不好就不要為了面子死撐著了,萬一病倒在場上按規矩別人可是不能衝上來救美的!」
  「這一點不勞你擔心。」我笑語盈盈的說:「既然本小姐今天站在這了,就不會比你先倒下!」
  語罷也不管她的臉色是變成大醬色還是鹹菜色,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觀眾席上的手塚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前排和指導席上的龍崎奶奶說了點什麼。龍崎奶奶轉過來看了看我,點點頭,走上去和裁判交涉了幾句,就轉身走出了比賽場地。隨著她的退出,手塚快步下了台階走了進來,坐在了那個座位上。
  我有點發愣,他這是要做我的場內指導?
  對面的伊籐更是傻了,不過她臉上立馬轉為強烈的妒恨,惡狠狠的全潑到我身上。
  手塚雙手交叉著,沉穩如他,此刻看上去倒是比我們要比賽的還要緊張。
  我笑了,用手指將帽簷向上一頂,將手中的網球高高拋起,起身一躍,紗式第1.5發球呼嘯而出!
  ……
  「啪!」
  「啪!」
  連續激烈的對攻在場地上演。
  我閃身向後,一個後下腰將球擊回。伊籐向前一躍,拍子傾斜削球過網。我快步上前,屈膝下身,手腕一晃,加了點旋轉小力度擦網而過。伊籐挑眉冷笑,揚手一個高調將球救起。
  我以瞬間轉移大法向後急退,不顧腦中的眩暈,用力蹬地騰空起跳,七彩之光絢爛而散,恍如神話一樣的世界在比賽進行的第三十一分鐘終於掀開了它神秘的面紗。「霓裳」這一本小姐的成名經典之作,時隔了一個月之後,再一次驚艷蒞臨人間,承載著周圍五家、十家、二十多家媒體的閃光燈和一百、兩百、五百多名觀眾熱烈的被映成了有七個顏色的眼睛從空中流星一樣墜落。
  我放下拍子因為重力加速度的原因重回地面,然而眼前猛的一黑,雙腿一軟向後踉蹌了一下。剛站穩的瞬間,我聽到自己的腳邊轟然一聲響動——
  「啪!」
  一片塵埃以一點為中心畫了一個圓向外逸散。
  我找回身體重心,猶自不能相信的低頭看去。這是我在這場比賽中第一次用「霓裳」啊!可是一個清晰的網球砸地的印記就在那裡,刺著我的眼。
  「game 伊籐由紀子,局數1—0!」
  不得不承認,此時球場中的伊籐週身散發著一種閃耀的光環。身後那被風揚起的長髮更給她添加了一絲凌然出塵。被稱為球場上的戰神雅典娜,的確有她的原因。
  「怎麼了?青學的跡部裡紗部長?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五嶽之一——霓裳嗎?」剛剛還被誇有仙氣的伊籐轉著球拍悠閒的向場地中央走來,手臂搭在網上,向後翹著腿,一派凡俗之氣,笑著說:「我看也不怎麼樣嘛!輕輕一下,就回擊了!」她說著還做了一個隨意的揮拍動作。
  我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了回來。仔細琢磨了她剛剛的動作,看得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是因為我的力度不足以往的七成,再加上起跳時間,揮拍角度都不是最佳,導致其光彩度不減,可是威力卻大打折扣。以她伊籐由紀子的能力和水平,又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本小姐的霓裳,要是回擊不了才是真奇怪呢!
  可是接下來的比賽,不好打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隨著時針和分針都越來越靠近正中的位置,陽光也越來越強烈。
  「不二,小紗看上去有些不妙啊……」菊丸湊到不二的身邊,兩道都要擰在一起了。
  大石似乎在和他的好搭檔比誰的眉毛更擰,「第二個發球局被破了,霓裳、化蝶也被破了。飛天以她現在的狀況,估計也是再也使不出來的……」
  「嗯。」脫去了導演光環的乾重回到他數據記錄員的位置,停下了手中的筆,看著一條條數據,「力氣和速度也在慢慢下降。」
  「拍子柄上全都是汗啊……」桃城這一次倒是沒有大嗓門。
  「絲——還有衣服……」海堂沒有反駁桃城的話,倒是向下接了一句。
  越前轉身向場外走去,也不知道是去買ponta,還是因為ponta喝得太多而去上廁所。
  不二沒說話,他的眼睛沒有笑意,只剩下擔憂。
  「部長會贏的。」坐在椅子上的藍堂雙眼注視著場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小紗部長會輸這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
  「對!」和藍堂坐在一排的眾姑娘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我們部長一定會贏!」
  
  剛剛結束比賽的立海大球員從男子場地走了過來。文太眼睛最尖,一眼瞟到幾分板,驚訝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天哪!3—1!」
  仁王也是一驚,「沒有想到這樣一邊倒。小公主看上去情況很不好呢!」
  「力量指數45.17%,躍力指數57.18%,注意力指數64.39%,還有從多項指標綜合來看,平均指數只是和冰帝比賽的53.35%而已。」柳以他計算器一樣的頭腦,用波瀾不驚的音調向眾人匯報著他剛剛出爐的數據。
  切原手抓著鐵網,有點沙啞,「病成這個樣子還要打。」
  「你不也是嗎。」柳生推了推眼鏡,平靜的說:「青年賽的時候,受了傷也不肯退。」
  真田目光冷冷的看著場上,心裡有一些被震動的感覺。除此之外,他清楚的感覺到了站在身邊的人身上所散發出複雜的氣息。真田並沒轉過頭去看,應該能想像得到他此刻看上去淡靜的面容下都埋藏了什麼。反而在不經意的時候,真田看到了對面,自己的妹妹眼睛落在幸村身上,目光黯淡。一時間他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再像仔細去看,卻發現真田葉是在看著場上的,剛才的那個就像是自己的錯覺。
  幸村神色如常,外套搭在肩上,藏在衣下的握著手肘的雙手有些許的顫抖。
  嘴唇乾裂了,臉色好白……
  第一排的跡部似乎並沒有聽到身後的什麼人說的什麼話。樺地剛要從地上拾起那把遮陽傘,跡部手托著下巴,「不用了,kabaji。」
  「usu。」
  刺目炙熱的日光毫無遮擋的照射在他的臉上,汗水一滴一滴浸透衣衫。
  
  「啪!」
  我手一軟,拍子險些被甩掉。
  「30—0!」
  一直坐在教練椅上面色沉沉的手塚忽然站了起來,舉手向裁判示意。
  「裁判,我們請求暫停。」





絕境

  得到了許可,手塚徑直衝著我走過來,伸手要來扶我的手被我執拗的推開。屬於我的比賽,從開始到結束所有的路就要由自己走下去。
  他看懂了我眼中的堅持,放下手,跟在我身邊回到了座位上。
  我剛一坐下,頭上的帽子就被輕輕的摘了下來,額頭上搭了一條冰涼的毛巾。這樣清涼舒服的感覺瞬間流遍全身,眩暈退下了不少。
  「真是失敗,居然這麼一會兒被拿了3局。」我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搭在毛巾上。經過四局的比賽,我的嗓子比剛來的時候還要沙啞,我都懷疑他有沒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麼。
  「很精彩。」自從我坐下他就好像一直忙來忙去,拿東拿西的。現在又端著杯水抬到我面前。
  「那是伊籐吧。」
  話說場地對面的那位不要再瞪我了,再瞪我我也不會掉塊肉,相反的,你不怕過早就出現魚尾紋啊?!
  「說的是你。」
  他聲音低得足可以讓人的胸腔跟著震動,要是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得了重感冒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而那雙眼睛,灼灼的,像是天上的星辰。哦~不要誤會,這個星辰和小松童鞋的那個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星星不是一碼子事。
  「把水喝了。」他見我愣著半天沒有動作,催了一句。又把幾秒鐘就烘熱了的毛巾取下來,換了另外一塊從冰水裡剛取出的搭了上去。
  「噗~」
  我冷不丁笑出聲來,讓他很是莫名其妙的看向我。
  「沒什麼沒什麼~」我忍住笑搖了搖手,「只不過沒想到手塚學長有一天會這麼像大石學長~」
  保姆一樣……
  後半句沒說出口。不過我們冰山一樣冰雪聰明的主人公用他頗高的領悟能力想像到了,於是臉上一僵。
  看著他好像被我連搶了三句台詞的僵硬表情,緊張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咳。」他手圈在嘴前輕咳了一聲,「全力以赴吧。」
  「咳……咳咳……」我又被嗆到。怎麼剛到說台詞您老就來勁了呢?只不過不知道是說你全力以赴來做保姆,還是讓我全力以赴的去打敗你的青梅竹馬。
  他忙向我這邊坐近了幾分,一下下拍著我的背,「小心,慢一點。」
  我平息了下來,面朝著他忽然繃起了臉。他一愣,顯然對於我忽然面癱一樣的表情尤為不解。
  過了三秒鐘,我點了點頭,「啊。」
  
  「暫停時間到!」
  
  ————*————*————*————*————*————*————
  
  再度回到場上,因為臨時降了下溫,還有和手塚的說笑(怎麼看「和手塚說笑」這幾個字怎麼彆扭),身體和心理都好了不少。
  可是在我站在指定位置,準備接球的剎那,我感覺到從對面湧來的強烈的足以將人掩埋的恨意。伊籐臉上的笑消失得一絲都沒有了。剛才在場邊我和手塚的那些動作應該是毫無遺漏的全部落在她的眼中,致使此時嫉妒+憎恨全面升級。
  「啪!」
  果不出所料,一顆重炮型的超高速發球破空而出,砸在地面,準確無誤的直奔著我而來。
  我快步向斜後方退去,揮拍反擊。拍球相撞,發出吱吱滋滋的聲音,我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強大的衝力向後推,一時間有一種接到了kabaji的球的錯覺。
  手腕輕輕一轉,躲過力量的風口,向上輕輕滑動球拍,藉著沒有走失的球的力量將原有的旋轉加快,向對面猛的揮了過去。
  球剛飛過網,伊籐已經出現在了它即將降落的位置,又是一個強力抽擊夾帶著呼呼的風聲直攻我面門。
  嘿!你個丫頭片子!想要報你情場失意之仇就光明正大的報好了!聽沒聽說過打人不打臉?不過你覺得本小姐的華麗只是因為這樣一張絕色小臉蛋嗎?
  錯!
  膚淺!
  本小姐的華麗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是完完全全靈魂的華麗!
  貶低著伊籐淺薄的思想的同時,這一次的抽擊因為時間過於緊迫,角度過於刁鑽,讓我連側步平移的時間都沒有。可是你以為這樣就難得到本小姐了嗎?
  錯!
  愚蠢!
  我向後一仰,下腰躲過飛球,趁著它落地的瞬間幻影移形到彈起之地,絕地反擊!
  觀眾席上頓時驚呼連連。
  然而這樣一個巧妙又緊湊的回擊卻因為擊球點有所偏差,小球被高高挑起。對面的伊籐嘴角挑起一抹陰寒的笑,高高躍起,拍子撞擊到球的那一瞬間,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卻陡然陰沉,烏雲、閃電、狂雷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一時難辨東南,甚至連自己的存在都不確定了。
  「裡紗!」
  一聲驚呼讓我猝然驚醒,正見到一顆霹靂一樣的球衝著自己飛來,忙舉起拍子去擊。
  「啪!」
  「啪!」
  球、拍,一先一後相繼落地。
  「40—0!」
  我木然的向地上看去。
  我跡部裡紗,居然也會被打落球拍?
  剛才的那個,是伊籐由紀子的絕招,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叫——驚雷。雖然知道她的招式,也看到過錄像,可是身處其中仍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因為剛才過激的跑動,身體又開始冒虛汗出來了。
  對面的伊籐,風將她束在身後的頭髮一縷縷的吹起。精緻的面容冷若冰霜。她微揚著頭,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屑的看著我。
  
  「我是戰神雅典娜,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我站在場中,喘著氣。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屏幕上的比分。
  40—0,又一個局點……
  
  「不二,有沒有看出哪裡不對?」不知從何時,乾把他的筆記本收了起來,專注的看著場上的比賽。
  「伊籐的每一顆球都是大力而且超速,全都是快攻。」
  都是快攻,沒錯,還是多角度對角線的強力快攻!
  不僅是不二,場外的幸村、真田他們,場內的跡部,忍足他們,還有教練席上的手塚都看得分明。
  要接下每一顆快攻都要跟著快速的奔跑,用與之相近的力量回擊。像裡紗這種強進攻型的選手,不只是接球,還會毫不示弱的攻回去。這樣一來,她的體力就會被大量的消耗。原本以正常情況下的裡紗是沒什麼問題的,伊籐佔不到絲毫的便宜,還很有可能被此反噬。可目前的問題是——裡紗在發燒……
  
  「啪!」
  「呼……呼……呼……」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從沒有如此分明的感覺力量在體內一點一滴的流失。似乎我每喘一口氣,它們都會隨之離開。
  伊籐由紀子在故意浪費我的體力,我很清楚。在她打出第一顆球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不再使出「驚雷」,就是要消磨我的精力。可是骨子裡生來的偏執讓我毫不猶豫的去接每一顆球,用全力。
  一分鐘……兩分鐘……
  一刻鐘……兩刻鐘……
  時間好像一下子被放慢的好多倍。我甚至可以聽到在每一秒之間指針顫抖的聲音。
  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甚至連握住拍子都是憑藉著意識。頭痛得快要炸開一樣。喝下去的藥水不知為何,好像總是要反上來,就噎在喉嚨的位置,似乎我再起跳一次,再跑動一次就會全都吐出來。
  烈火在週身燃燒著,比火的溫度還要高的陽光從四面八方射過來,使我彷彿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五臟六腑都要化為灰燼了。
  刺眼的光線,蒸爐的溫度,視線在變得模糊。拚命的睜眼,拚命的握拍,拚命的追球,它卻還是拚命的越變越模糊。
  「啪!」
  一顆高速上旋就在我眼前落地,子彈一樣彈起直衝著我而來。我憑藉著僅存的判斷力向後退,跟著原本在腦海中離我越來越遠的觀眾席上一片驚呼聲,那球「彭」的擊中越前丟給我的帽簷,戴著帽子飛上雲霄。
  「game 伊籐由紀子,局數4—1!交換場地!」
  
  我趔趄著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保持住身體的平衡。裁判的聲音一遍遍在耳邊迴響著:4—1……4—1……
  從來沒有過,除了初來乍到時候和女王哥哥切磋,還從來沒有誰在我手上拿下4局。
  率先走到我這邊來的伊籐臉上的冰霜已經化掉了,重新煥發了她青春的榮光,「我說跡部部長啊,比賽前我都說了,你要是實在不行就不要死撐了。弄得我又像是欺負病人又一點也不過癮。」她說著特意向我的耳朵貼近了幾分,「到現在我連五成的力氣都沒有用到呢!」
  我咬著嘴唇,看著一滴滴如豆的汗水滴落到地上,浸濕一塊又一塊。對自己說著,不要浪費力量和她吵,她不配。
  她用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搖著頭感歎道:「嘖嘖嘖~看這麼一副虛弱的病美人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她不配……她不配……
  嗓子好干……好熱……好想躺一下……
  「嗯~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伊籐瞟向坐在椅子上的手塚,壓低了聲音,用僅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的愉快的說:「不如我們來加一個賭注吧。」
  
  



絕地反擊,華麗王道!

  「這一場比賽,輸的那個人要立刻離開日本,去國外留學。並且永遠~~永遠~~~~都不許與手塚國光見、面!」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賽場的中央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瞬間有一股強大的氣場從那裡散發了出來,令人壓迫到透不過氣來。原本喧囂熱烈的球場就這樣沒有任何的預兆,一下子寂靜了下來。大家都不交談了,或者說是無法開口。
  一直沉穩的坐在座位上的跡部忽然手一顫,茶杯裡面的伯爵紅茶濺出一兩滴散到了他的手背上。他慢慢的從座位上站起,凝重的望向場上。
  小紗生氣了……
  印象中的妹妹是和自己一樣,只不過在那華麗麗的性格中多了一點頑皮和搞怪。但從小受到的良好教育還有自身的優質素養練就了他們跡部家族的人不會輕易的動怒。即便是遇到了什麼人的刁難也會用幽默和綿裡藏針的句子面帶笑容的回擊回去。
  風度、穩重、清醒、從容,這些令別人羨慕不已,對他們來說是與生俱來,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不知道那個伊籐由紀子在妹妹耳邊說了什麼,他此時倍感清楚的感受到小紗身上溢發出的從未有過的怒氣。
  
  「輸的人永遠~~永遠~~~~~都不許和手塚國光見、面!」
  
  這樣的一句話刺穿我的耳膜,沒有任何的阻礙直達心底。
  我笑了。
  腦子還是發熱,針刺一樣的疼痛,身上的虛汗仍舊隨著炙烤的陽光一滴一滴的流出,每一寸骨肉都痛得像是在兩塊巨石之間碾壓。
  可是眼前混沌的世界卻是陡然清晰了。看著面前伊籐的臉,我笑了。
  冷笑。
  徹骨冰寒的冷笑一聲一聲發出。
  伊籐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半步,原本臉上高傲的表情消失無蹤,有些驚駭的瞪視著我。半晌之後才斷斷續續的問:「你、你笑什麼?」她又冷哼了一聲,試圖來強大她即將殆盡的氣場,頭僵硬的向上微揚,「難道是知道自己贏不了,已經絕望的認輸了?」
  「哼~哼哼~~」我仍舊笑著,拾起被打落到地上的帽子,拍掉那上面的灰塵。轉過身去,冷冷的看著她,「原來你除了不懂網球外,還不懂感情!」
  伊籐臉色一下變得僵白。我不再理她,向場邊走去。手塚已經從椅子上站起,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我。
  並沒有告訴他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將帽子遞給他,伸手從邊上的冰桶裡抽出一條毛巾,擰了擰上面的水,反手綁在自己的額頭上。
  抬起頭看到那雙清亮的眼睛,裡面有關心、疼惜、鼓勵……不過所有的感情交融在一起,寫作了「堅定」,一種名為信任的堅定。
  我挑起嘴角,拿起靠在椅子上的球拍,一步一步走回到球場。
  「你什麼意思?!」
  對面傳過來尖聲尖氣的問話。
  我雙手握著拍子,身體微微向前傾。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今天的比賽我一定會贏。因為如果本小姐輸給了像你這樣的人,那將會是我一生當中最最羞恥的事!」
  「華麗如本小姐,是不會讓任何不華麗的事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啪!」
  「啪!」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場上的比賽已經再度展開。
  兩所學校隊員所在的區域此時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起初城成湘南那一邊每個人都是自信滿滿,青學這邊則是毫無猶豫和懷疑的堅定,即便是在場上的比分變為4—1的時候。
  可如今,兩邊已經一同變為了震驚。或者不只是她們,所有的觀眾無一例外的臉上都寫著「震驚」兩個字。
  那個剛剛看上去再多跑一步多跳一下就會休克昏厥的女孩,此時兩眼折射出的是比霓裳還要璀璨一萬倍的光耀。你甚至看不清楚她是如何移動、轉身、起跳、揮拍的,只有一道又一道的光束噴薄而出。
  致使好長的一段時間內,各大媒體網絡都在偵查在賽場中間伊籐由紀子究竟說了什麼,使得一個發著高燒體力精力已經達到極限的選手一個轉身,鳳凰涅槃。
  「這是……小紗部長真正的實力……」藍堂不知不覺的也成站立。
  「應該還不止如此吧。」不二輕聲的應著。
  他身旁的乾先是激動興奮的掏出筆記本,然而過了一會,他手中握著的筆卻沒有寫下一個數據。
  
  我站在發球點上,將手中的球丟下去彈起來,丟下去再彈起來。身體應該還是在發燒,或者身上的衣服已經都被汗濕透了,可是我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每一個細胞,每一寸神經都在和我說著同樣一句話:
  「打敗她!」
  一把抓住彈起的球,我目光一炬,將球高高拋起,縱身一跳,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環周旋轉,在拍子與球相碰的瞬間陡然加力,頓時火光四射,一道火紅的光束宛如破羽之箭,破空而出!
  伊籐目光一閃,並沒有被紅光所懾,倒是在第一時間找到了最佳擊球點,待那火球砸起而起後用盡全力揮拍相擊。
  接下來發生的讓在場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因為那被伊籐擊中的球在拍網上滋滋的旋轉著將原本傾斜的球拍生生逼成了豎直。三秒之後,忽然「嗖」的一聲,仍在閃爍著紅光的球竟倏地離開拍子,筆直衝上了雲霄!
  因為跳躍過高,我用半蹲的姿勢來緩衝重力。一手拿著拍子緩緩站起,風吹過,微小的空氣小分子經過毛巾的過濾涼爽了不少。束成馬尾的頭髮絲帶一樣一起一落,使得原本就超凡脫俗清麗可人的本小姐看上去更加像是仙女下凡天人落世。
  「上一輪的飛天被你破了。」我微微而笑,「這一次的是飛天的二式,命名——奔月!」
  
  「啪!」
  「啪!」
  「跡部,小紗她……快到極限了吧?」因為竹澤坐在了女網部的姑娘堆裡,忍足來到了跡部身後,很是擔憂。
  如果說這是涅槃,畢竟是處在高燒的狀態,就算額頭上扎綁的毛巾可以起到一點降溫的作用,就算她的精神強大的可以忽略身體上的諸多不適,可總會有到達盡頭的那一刻。看伊籐由紀子的表情,應該也是這麼打算的。
  「用不用暫停,讓她稍微休息一下?」
  跡部雙臂環在胸前,「如果需要,那個人會第一個要求暫停的。」或許他應該感謝,因為如果真的叫了暫停,小紗就真的會到達盡頭了。
  他看向場邊,手塚深沉的坐著,右手搭在了左手腕上,緊緊的,像是在握著什麼重要之物。
  
  烏雲滾滾,狂雷閃電,霹靂陡然劈下。我半跪在地,拍子舉上頭頂,笑著說:「終於按捺不住用驚雷了?可惜,本小姐已經完全看透了!」
  「啪!」
  晴空萬里,陽光普照,又是一派夏蟬叫叫,夏風吹吹,夏意濃濃的大夏天啊!
  伊籐的臉上從開賽至今第一次露出了慌亂的表情。她有些無措的接下我回擊過去的球。
  「沒有新招了嗎?」我揮手一個半截擊,在落地的瞬間出現一個小漩渦。
  伊籐藉著這一球穩定了一下心緒,迎擊之時又加了幾分力道。
  我淡淡一笑,吸了口氣向前疾奔,藉著衝力高高躍起,空中旋身七百二,帶著強大離心力的球拍合著更加兇猛的漩渦席捲而來,全力加諸在那已然幻化為一把驚世利劍的球拍上,破風過網!
  剛坐下不久的跡部面上一聳,豁然起身。
  另一邊在場外的切原一驚,「是那個!」
  身邊立海大的球員齊刷刷的看向他。切原似乎陷入了什麼有些痛苦又很是懷念的記憶裡,自言自語:「是那個……可怕……但是……」
  伊籐舉拍迎擊,就在網球相接的一瞬,一片刺眼的華光倏地衝開。伊籐頓時美目一瞪,全身僵直的站著,彷彿喪失了一切的感官。
  「game 跡部裡紗 局數6—4!」
  「你說你是戰神雅典娜,問我是誰。」我落地,一步步向目光有些散亂跪坐在地上的伊籐,「我現在就告訴你。」
  頭上綁著的毛巾「叭」的一聲輕響掉到了地上,我揚著下巴,俯視著她,「我是跡部裡紗。這四個字已經是比任何你所謂的神還要高貴的存在!」
  
  「跡部,最後的那個小紗好像從來沒在我們面前用過。」
  跡部並沒有答話,他的目光有些深遠。
  不僅是對忍足他們,對於別人,小紗也是不會輕易用的。他們兄妹倆切磋的時候小紗曾經用過一次,不過那個完全偏離了原本的軌道。既便如此,那也讓他當時驚恐不已。
  那一式,會瞬間擊垮對方的意志。
  小紗說,那是華山派的,名字叫做——誅心。
  
  「比賽結束!獲勝者——青學!」





往事如風

  躺在微微逸散著清香的編花籐椅上,閉著眼睛,聽著微風在耳邊淺笑低吟。
  「好一些了嗎?」
  跡部探手摸了摸了的額頭,「嗯,不燒了。」他拉開我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早上不是剛摸過了嘛。」我有些哭笑不得,「這都已經幾天了?再燒的話可就真成傻姑了!」
  那一天的揭幕賽完後,我還沒有走出賽場,就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最後的印象是手塚和跡部同時衝著我的方向跑來。後來再發生了什麼就完全是一片空白了。再醒過來看到的是自己閨房上空圓頂的天花板,還有跡部的那張暴帥的臉。
  在昏迷的期間,我錯過了青學的第二輪比賽。竹澤丫頭站出來提出歸隊,藍堂和龍崎奶奶原本想要她和誰組隊來打雙打,這樣一來也能照顧一下她還在康癒的身體。可是這丫頭死活不幹,不過雙打那兩對的確也是到了合二為一的化境,也許拆開反而不好。故而經過一系列熱火朝天的商量後,決定讓她出賽第三單打,小松第二,藍堂第一。我這個部長不在現場,姑娘們把我和伊籐比賽時頭上系的毛巾放在了場內教練的椅子上,一見到那塊浸滿了我的汗水和精神的毛巾,她們就彷彿看到了我一樣。
  啊!我的人並不在,可是我的精神卻永存人間!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青學人!
  直到百年過後,當她們的子子孫孫再度站到這個賽場上時,她們會想起,曾有這樣一位偉大的部長,用她不屈不撓、不離不棄的金石一般的精神抒寫了一曲可歌可泣的青春讚歌!
  啊!……
  (喂!你有完沒了!)
  而我的重病也驚動了遠在異國他鄉的父親母親大人。因為病初的時候女王哥哥得到消息說母親大人正和那位傳奇般的忍足雲影女士在愛琴海的沙灘上享受日光浴。於是我善解人意的女王哥哥當機立斷,為了保證我的頭頂能有一片安靜舒適的天空,堅決封鎖了一切我生病的消息。所以知道比賽結束之後我那高貴的娘親才知道她女兒已經在這邊病得要死要活的了,一個專機飛了回來,抱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個沒完。說這麼「媽不稱職啊,一直都不在身邊……」「媽沒用啊,女兒生個病都沒能照顧……」弄得場面極其之混亂,一隊人急著給我看病,還有一隊人在那裡為跡部夫人做心理指導,防止她憂鬱成疾,在一下子得什麼抑鬱症的可就不好了。
  女王哥哥這個悔啊,他應該把消息一封到底才對。還好他現在沒媳婦,要是讓他一下子照顧三個女人,這一株曠世水仙就要化為一縷仙水,幽幽而逝了。
  在我病癒康復之後,這位驚天動地的夫人終於肯起駕出國了。宅子裡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不過據說為她做心理指導的那幾位醫生後來病倒了……
  「今天晚上有個舞會記得嗎?」跡部用小勺攪動了一下杯子裡的咖啡。
  「記得啊。是在雪櫻塔(某紗自己杜撰的)上是吧?」說實話第一次見到那座塔的時候真的被驚艷到了。整座塔的造型是一朵巨大的粉紅櫻花。而今天的舞會就是為了這樣一座美輪美奐的花塔落成而舉辦的慶功宴。
  這樣華麗建築的舞會,怎能少了華麗的本小姐?
  當然,還有原因是我不想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家裡,是時候出去伸伸胳膊伸伸腿了。
  「嗯。」跡部手裡的勺子頓了一下,「聽說那個叫秦和的也會去。」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身後的女傭說:「把本小姐最喜歡的那條水藍色的裙子找出來。」
  跡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以他君臨天下的優雅姿態喝盡了杯中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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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舊是熟悉的觥籌交錯,燕尾紳士,晚禮淑女。大概是都知道我的感冒剛愈,在場的紳士們很體貼的都只是過來問候幾句,並沒有人向我邀舞。
  我手拿著檸檬汁,穿過人群,走到窗子邊上。從這個位置俯瞰東京和家裡的那個天文台有很不一樣的感覺。燈紅酒綠,川流不息,繁華、奢華、浮華。
  可是這樣的東京,我一點也不想離開。昏睡在床上的時候,腦子裡面不再是一張接一張的面孔,不再是一個又一個的聲音,而是我自己一個人坐著飛機轉學到了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國度。夢裡的畫面不是很分明,只記得自己好像是哭了。醒來後從床上坐起,靠在枕頭上愣愣的發呆。因為被伊籐由紀子那種褻瀆網球和愛情的做法完完全全激怒,並沒有對她提出的那個賭約做出絲毫的回應。可是當我想到,永遠、永遠不能再見到他的時候,心裡面忽然空蕩蕩的,好像什麼都沒有了。再低頭看過去,手無意識的捂向胸口,只因為有一種鑽心的疼。
  我想,我是喜歡他的。和跡部不一樣的喜歡。和幸村,也是不一樣的吧。
  「跡部小姐。」
  被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喚回,我轉頭看到那個叫秦和的男子手指夾著我的手帕正站在我旁邊。
  沒有什麼悸動和心痛,我伸手接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的帕子,冷冷的:「謝謝。」
  「我能……和小姐說幾句話嗎?」他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我下一秒就會轉身離開。
  我也的確很想轉身離開,可是轉念一想,為什麼原本站在這裡的我要離開?
  而且有些東西,也不是我想,我一轉身就可以真的不在。
  他見我沒有移動,鬆了一口氣。他拿著的酒杯,可以看到那杯子裡面的液體在以微笑的幅度晃動著。
  「我……曾經很對不起一個人。」
  我冷笑了一聲,「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他愣了一下,注視著我的眼睛驀地一黯,「我知道這樣很失禮。可是真的很希望跡部小姐今天能聽我把話說完。」
  「我曾經愛她至深,也傷她至深。在她最閃耀最驕傲的時候,我站在她身邊。在她最需要關懷愛護的時候,我卻慢慢的轉向了別人。而那個人,還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和可恥,知道這樣在兩個女孩中間最差勁了。可是一看到她的病容,一看到她燦爛的笑容,一看到她規劃著身體康復之後要和我去什麼地方旅遊,我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我不想傷害她,一想到她知道後傷心痛苦的表情,我就會跟著更傷心更痛苦。於是想著,明天吧,明天再說。到了明天又想下個星期吧,下個星期一定說。就這樣拖著,拖著,卻沒有想到最後卻是以最最傷人的方式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於是她離開了,再也沒有出現在我們面前。而那之後,我和另一個女孩也因為心裡過於愧疚無法再一起,中學之後分開到了兩所不同的學校。」
  「已經過了快十年了,可是這件事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抹平。反而越結越深,甚至於一看到和她那個時候穿相似衣服,戴相似髮式的女孩子心裡就會痛的要命。我在想,或許我一直就是錯的,如果我能早一點說出口,或許她受的傷害能小一些。至少她是從我口中知道的,至少我為自己的錯誤和她坦誠相對,至少沒有在背叛之後又添上一道欺騙的傷痕……」
  我面對著玻璃窗,看著上面映出的自己的模樣,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些許晶瑩。
  的確,我最恨的不是秦和喜歡上別人,那個人恰好又是小希。自己那個時候生死未卜,大多數人都會動搖,會猶豫,會退縮,人之常情。
  最恨的,最深的那道傷痕是他們不與我直言坦白。
  因為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秦和的心已不在這裡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著我的笑哪些是真誠的,哪些是心不在焉的敷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我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於是,當我什麼都弄不清楚的時候,原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從前那些快樂也因為這樣都虛假了起來,開心、笑容、幸福都變成了利器刺到靈魂的最深處。
  「我真的很像再見她一面,或許道歉什麼的她根本就不需要,可是我還是想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我轉過來,面對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深愛深愛的男人。
  然後,我笑了。
  「我認識你故事裡的女孩,她現在過的很好,已經放下那段往事了……也決定原諒你了。」
  他一震,雙眼注視著我,許久,許久,顫顫著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是真的嗎?」
  我昂起頭,「你覺得跡部家的小姐會說謊話嗎?」
  他眼睛紅了,衝著我深深鞠了一躬,「謝謝……」
  我手裡晃著杯子從他面前走開,正看到跡部倚著沙發,笑睇著我。我對他欣然一笑,快步走了過去。
  
  一直以為是最好的療傷方法是遺忘,今天才知道,是釋然。





弱水三千

  看著一圈圈向外擴散的水紋,心裡面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似乎是深埋了心底好久好久的死結終於被解開,終於走出那個禁錮了自己整整十年的牢獄。
  浸在池水中的雙腿一下下輕輕的蕩著,嘴角漾起淡淡的微笑。
  
  「我不想傷害她,一想到她知道後傷心痛苦的表情,我就會跟著更傷心更痛苦。於是想著,明天吧,明天再說。到了明天又想下個星期吧,下個星期一定說……」
  「我在想,或許我一直就是錯的,如果我能早一點說出口,或許她受的傷害能小一些。至少她是從我口中知道的,至少我為自己的錯誤和她坦誠相對,至少沒有在背叛之後又添上一道欺騙的傷痕……」
  
  腿慢慢停了下來,始終盤繞的心頭的那一團迷霧好像漸漸的被驅散開,然後我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一直猶疑不定的原因。
  
  ————*————*————*————*————*————*————*————
  
  重感冒算是告一段落了。本小姐終於容光煥發精神百倍的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春!意氣風發的重回青學這片洋溢著青春愛情氣息的土地上!你看,正說著呢,就看到了一對比翼雙雙飛的小情侶。於是乎本小姐很自覺的繞道而行。
  不過繞完了道,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現在可是暑假啊!怎麼約會約到學校來了?……呃,說起來,剛才那兩個背影看上去很像三年級A班和B班的學習委員……
  不胡扯了,我們言歸正傳。本小姐今天之所以會在這炎炎夏日回到學校來並不是因為本小姐發燒燒糊塗了,忘了暑假,而是來和龍崎奶奶商量下一場比賽的出場順序。因為我們的下一個對手正是真田女皇帝帶領的王者立海大。
  剛走到教學樓的門口,剛推門而出的人看到我片刻的怔忡。
  為了配合他的怔忡,我也停在了原地。只有樹上的知了一聲聲的叫著,告訴觀眾這不是暫停。
  「身體……都好了嗎?」
  「嗯。」我頷首。
  他也對著我領導式一頷首,「來找龍崎老師?」
  頷首。「嗯。」
  頷首。「那快去吧。」
  頷首。「好。」
  頷首。
  這樣一系列頷首之後,我們繼續走自己的路。剛邁上台階,我忽然回頭,「學長。」
  這才發現,他根本就在原地沒有動,似乎一直在注視著我。我微微一笑,「可以等我一下嗎?」
  沉默,沉默之後——
  頷首。「好。」
  
  「咚咚咚。」
  「進來吧。」龍崎奶奶蒼老卻不失性感的聲音從門的那一邊傳出,聽得我一恍惚。
  我推門而入,看到了龍崎奶奶正站在窗邊,陽光投射在她蒼老而不失性感的身材上。她那蒼老而不失性感的面龐正帶著笑容,凝視著我。看得我一冷戰。
  「怎麼樣,丫頭?都好了?」
  頷首。「都好了。」
  頷首頷首。「嗯~好了好啊!」
  我歪著頭試探性的問:「老師?」
  搖頭搖頭。「沒事沒事。就是你呀,一天天的也別總忙著工作,也要想一想自己的終身大事。女孩子啊,就得為自己打算……」
  我再度聽到了嘴角抽動的聲音。又想到了那句話:原來八卦真的是不分年齡和性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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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和這位蒼老而又不失性感外帶八卦的奶奶商量完正事,伸伸胳膊抬抬腿,扭扭腰晃晃屁股。充分的舒展運動之後,我向教學樓的大門走去。
  透過關閉的玻璃大門,手塚背倚著門口最近的那棵樹,目光悠長的望向遠方。看那個方向,應該是球場。
  我在大廳裡停下,雙手交握在身前,看他樹下的身影。不知不覺,嘴角翹了起來。這樣過了能有半分鐘,我才再度快走了幾步,推開大門走到他身邊。
  「我們走吧。」
  頷首。「好。」
  走了幾步,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向樓上看去。不出所料,那位蒼老而又不失性感的老人家依靠著窗戶笑得青春重返,見我回頭,還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惡寒……
  「怎麼了?」手塚側偏過頭問我。
  「沒事,就是忽然有點冷。」
  
  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在馬路上川流不息。自出了青學的門,手塚就很自然的走在了人行道的外側。像這樣兩個人並肩走在東京的街道上,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印象中是他即將要去德國接受治療,然後送了我護腕。
  又有一個男生騎著單車載一個女孩子從我們身邊駛過。女孩看上去有點侷促,雙手不知道要放在哪裡,不斷的用眼睛去瞟男孩的後背。男孩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伸出手拉過女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女孩的臉一下子暴紅。
  我笑了。身邊的人似乎表情看上去也異常的溫柔,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什麼,他的嘴角好像在上翹。
  「跡部裡紗!」
  一個近乎歇斯底里的叫聲打破了這和諧溫馨的一幕。轉頭就看到伊籐大小姐第N次作為搗亂者和令觀眾強烈痛恨之切齒之的出現在鏡頭小框框中。
  「有事嗎?」直接受害人本小姐更加痛恨切齒,致使語氣極為冰冷。
  「我下個月就要去英國了,這下你滿意了?」她說著眼淚汪汪起來。
  看著她這樣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本小姐倒是有一點點心軟了。無論是朋友還是情敵,我總歸是一個見不得眼淚的善良女人。「那個賭約本小姐又沒有答應,你大可不必遵守。」
  那樣的賭約,既褻瀆了網球,也褻瀆了手塚。
  「是我媽……」她低聲啜泣著,肩膀不停的一聳一聳。
  我抬頭看向手塚,他的表情告訴了我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為什麼要有你出現?我伊籐由紀子一直都是天之驕女,可是你一出現一切都變了!你把我的一切都奪走了!我的優秀,我的出色,喜歡我的,我喜歡的……」
  她越說越激動,向我跨進了幾步,眼中含恨,「你根本就不喜歡手塚哥哥?你只不過是為了和我搶!你只不過是向證明只是你跡部裡紗想要的沒有得不到手的!只不過是這樣而已。我才是最喜歡手塚哥哥的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最後……」她眼淚連線一樣簌簌而落,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伊籐,」身邊的手塚忽然開口,「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妹……」
  「騙人!!」伊籐拚命的搖著頭,「你只不過是被她迷惑了!!迷惑了……」
  我剛湧起的同情卻沒了蹤影。這個人還真是沒得救了。不過為了讓她去的明白,本小姐還是決定做如下解釋。
  「聽好了,如果你認為是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現而掩蓋住了你本來的光彩,那你原來的那些光彩也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我跡部裡紗並沒有奪走你的任何東西,也從來就沒想過和你搶什麼。如果那是你的,我怎麼搶都沒有用,如果那不是你的,即便沒有我的出現他也仍舊不屬於你。最後,你還說錯了一點……」
  我說著轉向手塚,莞爾一笑,「我喜歡手塚。」
  
  街道上仍舊是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川流不息。可是身邊的風,似乎停住了。身後的伊籐停止了啜泣,面前的手塚卻仍舊是面癱。
  
  我耐心的笑著凝望著他。也難怪,能被華麗的本小姐當街告白,癱一癱也是很正常滴。癱著癱著,眼睛率先開化了。我們冰封了近一個世紀的冰山融化,其場面之宏大,效果之震驚是可想而知的。於是本小姐被這化掉的冰水給淹沒了。奇怪的是明明是冰水,身上卻暖暖的……
  「不對!你不喜歡他!你只是想要和我爭!」這樣一個驚聲尖叫把我從冰水中打撈出來。伊籐一步步後退,搖著頭,「不對……你騙人……你根本不喜歡他……」
  她口中否認著,眼睛裡的痛苦卻分明承認著她已經在這一場冰山爭奪戰中徹底的慘敗。這樣說也許並不準確,因為自始至終,我們兩個人之間就不曾存有她的位置。我沒和她爭,也不需要爭。
  當她發現手塚並沒有看向她,而是眼睛一直都落在我身上時,她的痛苦終於變成了絕望,從搖頭也變成了點頭,眼淚狠狠的憋了回去,「好!好!既然如此,我把手塚哥哥讓給你。你記住了,手塚哥哥是我伊籐由紀子讓給你的!」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甩出最後一個字,她昂頭、轉身、走、大步走、跑、瘋跑……
  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中立馬下來兩個男人,叫著「二小姐」,跟著瘋跑了過去。
  「裡紗~」身邊始終默不作聲的人忽然開了口,繼續對我進行冰水攻擊,「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我歪著頭,「你覺得本小姐會用這種事開玩笑嗎?」我向他走近,伸出雙手抱住他,讓自己伏在那溫暖的胸口上,傾聽他一下下沉穩、用力、讓人心安的心跳。
  「我喜歡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只不過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會寂寞,聽到你的聲音就會開心,看到你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就會莫名其妙的生氣,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想你在幹什麼,在想誰。以前我總覺得自己不可能再喜歡上誰,所以總是弄不明白,總是懷疑。可是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我喜歡你,手塚國光,很喜歡很喜歡……」
  他的雙手一下子環住了我,將我用力壓向他的胸膛,下巴抵在我的頭上。
  自己的嘴角在很開心的向上挑著,雙眼幸福的閉上。旁邊有多少人走過會看著我們都無所謂,會被什麼狗仔隊抓拍什麼的都無所謂(拍也不敢招呼也不打就刊登我們跡部家的八卦!),只是專心的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聽著他胸中的跳動,享受著現在,屬於我們的現在……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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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取一瓢

  不知道是過了一小時、一世紀、抑或是一輩子,我們才漸漸鬆開。周圍的空氣中仍舊漂浮著粉紅色的小泡泡。然而就在我轉過身的瞬間,那些小泡泡忽然一個個破碎。
  在我的正前方,站著一女一男。女孩是我的大閨女靜籐夙,她對著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笑,「小紗,好巧~哦,對了,我馬上要去蛋糕店了,先走一步了。拜拜~」她說著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男孩,很是小心翼翼,「幸村,拜~」
  幸村輕點了下頭,卻沒有看向她,目光遙遙的注視著我,神情恍惚,
  靜籐是聰明的,這樣的場面她選擇了離開。如果是兩天以前的我,我也會想要離開,迫不及待的離開。可是現在,我不能,也不想。因為自從在心裡做下了決定的時候,我知道這樣的時刻總會到來。可是在看到他平日裡都是溫潤的笑著的面龐就這樣面如表情的出現早我面前的時候,心裡仍是狠狠的痛了一下。
  「幸村。」我很平靜的叫著他的名字,從來沒有如此的平靜。
  又過了不知多久,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最深處蕩起一絲瞭然的徹底的痛。然後,他笑了,如常的溫潤,如常的溫柔聲音,「裡紗,你……要提前給我答案了,對嗎?」
  不再猶豫,不再遲疑,我點頭,「是。」
  他又笑了,這一回的笑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寂寥和落寞,聽上去平穩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可是,期限還沒有到,你就已經做出選擇了嗎?」
  仍舊是沒有猶豫,「是。」
  過去一直不肯這樣決絕的對他。其實所謂的不肯,是不敢罷了。
  因為這個男孩,失去了太多。喜歡網球,卻被奪走了健康;喜歡水墨,卻因為天生過敏而不能觸碰;如今他喜歡我,我卻不能給他真誠的回應。所以每次一想到他聽到自己說「不」時臉上會露出那種心碎的表情,自己就會跟著心碎。狠不下心,故而下不了決心,不推開,不否認,不拒絕。
  可是,難道這樣就不傷害了嗎?我的心已經給了別人,不可能再給他了,卻仍是做出一副猶豫不定的樣子,難道這樣他就會幸福了嗎?
  時間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萬能鑰匙,它究竟是藥,還是毒藥?
  他的笑從落寞變為了清醒,徹骨的清醒,讓人看著會很痛很痛的那種清醒。
  「好,我知道了。」
  「幸村。」
  我想要大家都可以快樂的生活。可是在感情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一條路,能讓所有人都得到幸福。我只能牽起一個人的手,然後對別的人深深鞠躬。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不說我們還是朋友,因為那是他才能做出的決定,傷害了他的我並沒有這個資格。
  
  ————*————*————*————*————*————*————*————
  
  幸村抬起腳步,從她的面前走開。
  她曾經的遲疑,並不是因為她的心,只不過是因為她的善良。
  今天的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了,因為她的眼睛裡從來就不曾出現過自己的影子。只不過自欺欺人的遲遲不肯接受罷了。
  
  是誰說過,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悲傷
  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折磨
  他不是生活的導演,亦不是愛情的編劇,那要如何才會知道什麼時間是對的?哪些人又是錯的?
  
  愛情,從來就不是公平的。它不會選擇最優秀的,不去管哪個付出最多,不在乎誰先誰後,只是在某個瞬間,忽然就偏向了某個人。
  他,只不過是落選了……
  
  仰起頭,明亮燦爛的陽光灑落滿身。
  記憶中還是在那樣一個晴朗春日的午後,素色的窗簾起起落落,面前站在病床邊的少女微微仰起頭,美麗的臉龐上綻露的是比陽光還要絢爛奪目的笑容。
  她說:「我叫跡部裡紗,可以做個朋友嗎?」
  莫名的,平寂到他都不知是否存在的心跳動了一下,沒有意識,他已經對她笑了。
  「我叫幸村精市。」
  
  他們的初見,沒有什麼驚心動魄,什麼跌宕起伏,如此自然而簡單。
  只不過那一天的陽光,不僅透過玻璃窗簾,還照入了心裡,點亮了那一段最蒼白慘淡的醫院生活。
  他曾聽人說過,在網頁上搜索「故事」,會有100 000 000個結果,而搜索「結局」,則只有91 000 000個結果。原來有這麼多的故事都沒有結局。
  
  人生若只如初見。
  不知道什麼時候讀過的這句詩就這樣從腦海中跳躍了出來。如果真能如初見,該有多好。一切都只定格在那一分,那一秒,他們相視而笑。
  
  ————*————*————*————*————*————*————
  
  仍是習慣性的坐在游泳池邊,雙腿伸到水中一動一動的,蕩出一圈圈的水紋。清麗的月光落下,粼粼光閃。
  於是,月光、水紋、美女……夢幻組合~
  
  吃晚飯的時候得到了消息,說是伊籐由紀子已經辦好了護照,會在一個星期之後去英國留學。聽說是伊籐夫人強制要求的。
  耳邊又迴響起她最後衝我喊的那句「記住,手塚哥哥是我讓給你的!」
  我歎了口氣,即便是心裡已經認輸了,口上卻始終不認。應該說她這是可憐得驕傲,還是驕傲得可憐。感情既不能被放在賭局中做賭注,也不是揮手相讓的。不知道是她不懂,還是不想自己懂。
  
  不過思來想去,發現本小姐我最近真是命犯桃花。各個王子都爭先恐後的向我告白,有浪漫的(幸村的畫),有以我之矛攻我之盾的(海帶的英文),還有以命相搏生死相許的(手塚的跳崖)。真可謂方式千奇百怪,花樣層出不窮。照此形勢,咱滴女王哥哥會不會也來一個挑戰世俗禮教,熱辣禁忌的兄妹之戀?
  咳咳……
  總結完了最近這幾朵絕世桃花,女傭托著一杯飯後冰點放到了我旁邊。扭頭一看,不禁大歎,這女傭還真的將形勢看得通透啊,呈上來的冰點,以其嬌艷的顏色和嫵媚的造型取名為——桃花朵朵開。
  我頓時精神一振,從水中提出雙腿,拿起「桃花朵朵開」,優哉游哉的轉回房中。
  剛走進大廳就看到跡部坐在沙發上翻著雜誌。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終於選好了?」
  我一愣,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對於跡部,說是我的哥哥,有時候更像是我的知己。他從不會問我發生了什麼或是在困擾什麼,而是靜靜的站在我身後,等我回過頭的時候給我一個最最溫暖的懷抱,告訴我始終都不是一個人。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怎麼?」我笑嘻嘻的湊到他旁邊坐下,用眼神挑逗加勾引,「某大爺吃醋了?」
  「唉~~」他不正面回答,又歎了一聲,不過在看到我手中的朵朵開的桃花的時候愣了一瞬,「噗」的笑出聲來。
  「喂喂,你笑什麼?」我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挖了一朵桃花送到嘴裡。
  他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他的雜誌,「沒什麼沒什麼~就是這麼晚了吃冰點,也不怕發胖。」
  「哼!」我走到他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本小姐怎麼吃都不發胖!」
  「是是是,你跡部小姐怎麼吃都不發胖。不過……」他挑眉看向我,言語中添加了一味名叫「曖昧」的調料,「你就不怕越吃桃花越多?」
  我低頭看向琉璃月光杯子裡的粉紅桃花冰晶,轉而衝著跡部吐舌頭,「本小姐自然不怕!」我用勺子挖了一朵最大的一口吞了下去。
  將那麼碩大的一朵花吞下去這個行為很俠女,可是與此同時,我忘掉了作為俠女的本小姐同樣是有著櫻桃小口的,頓時被冰的要死。慌忙把杯子放下,用手拚命的沖嘴裡扇著,整張嘴麻木的像是從身體中脫落了一樣,完全沒了知覺。
  跡部忙給我遞上他剛剛沒喝完的紅茶,「快喝點緩一緩!」
  我「絲絲哈哈」了一番,終於又把口腔神經找了回來。
  「你呀~冰到了吧!」他憐愛的揉了揉我的頭髮,笑著說:「選了他,日後有你冰的!」
  我發狠挖了比剛剛還要大塊的冰桃花一下塞到他嘴裡,「讓你笑我讓你笑我!」
  跡部在下一秒重複了我剛剛的行為,只不過那一杯紅茶都被我喝乾了,他只能捂著嘴想要齜牙咧嘴又極力維持他君臨天下姿態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我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坐立不安的背影,又低下頭去看自己手中融化在一起,混合成一種淡淡的溫馨的粉紅色的冰沙和奶油。
  以本小姐的魅力這桃花估計是斷不了了,可是那一朵最大的桃花已經融在心底,滲透到身體的每一處。
  弱水三千,惟取一瓢。
  


關於番外卷的一些小想法~

  正如題目寫的那樣,本章是關於番外的一些小事兒~
  原本紗紗是不打算寫番外的,正文完結之後裡紗和手塚就和大伙揮淚告別了,不過紗紗在某天半夜躺在床上的時候突發奇想,腦子裡萌生了好多莫名其妙的念頭,也因為正篇裡的確手塚是太不主動了,也沒吃啥苦,雖然一貫都在貫徹寧虐女兒不虐女婿的後媽準則,不過好像好多童鞋都不滿意啊~不滿意~~還有一個是此文有點過於清水了……嘖嘖,紗紗實在是太CJ了~(嗷~~被抽!)於是想再加點料~~8過也8要寄予太多期望啊~~畢竟紗紗是個CJ的娃~(嗷嗷~~再次被抽!



撞擊!女王VS女皇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本台即將為您轉播的是第XX屆日本中學生網球全國大賽女子組的半決賽最受人矚目的一場。青春學園對陣立海大附屬!」
  「眾所周知,青學建校以來的第一位一年級部長跡部裡紗小姐自出任網球部部長以來,帶領著她的團隊刷新了一項又一項紀錄,締造了一個又一個神話,不禁打破了青學『萬年一輪』的宿命,更是一路勢如破竹殺入全國大賽,從人人口中不被看好的運氣黑馬,成為今日屹立在全國舞台的實力戰隊。幾天前在對陣城成湘南的比賽中,更是為我們上演了一部驚心動魄畢生難忘的精彩對決!今天她們的對手是有著『不敗王者』之稱的蟬聯全國大賽冠軍數屆不倒的立海大附屬。其領導者真田葉更是雄踞在日本中學生網球女子組最高峰兩年之久。不知這樣一場王者與王者的碰撞,誰會最後蟾宮折桂!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又一次站在這個賽場,只不過場那一邊的對手已經從城成湘南變成了我期待了四個月的立海大。
  又一次是半決賽,只不過這一次我們的隊員個個精神抖擻,滿面紅光,雄赳赳氣昂昂,準備好了要與立海大一決雌雄(雌……雄?)。畢竟上一次,我們敗得太暗淡,太無奈,也太不甘了。
  周圍的空氣熱烈的火燒一般。偌大的球場,座無虛席,連座位中間的過道都坐滿了人。光各大媒體就佔了整整三大排。
  社會輿論乾脆就把這樣一場半決賽當成了決賽來看待,連報道的名字都是「決戰全國之巔!」在他們的眼中,今天這場比賽結束之後,全國大賽也就結束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我身著藍白搭配的青學戰衣,站在列位一路風雨走來的姑娘們面前,呼嘯的夏風將我們的頭髮吹得飛揚,乍一看頗有梅超風姐姐的霸道。
  「今天站在這裡,也不用我再多說什麼了。」我手指著腳下的大地,「這裡不是什麼全日本最豪華的網球場,旁邊坐著的也不是什麼全國百分之百的中學生網球媒體,我們所要面對的不過是一場屬於我們自己的比賽,一場我們從關東大賽拖欠至今的比賽!做自己,打自己的球!」
  「所以,」我掃了一眼面前的隊員,「告訴我,你是誰!」
  「藍堂風曉!」
  「小松亞也!」
  「籐原久奈!」
  「梅原鈴!」
  「平光留慧!」
  「青木遙!」
  一個又一個堅定的聲音說出一個又一個令我終生都無法忘懷的名字。她們每一個,都是我來到這個世界最意外又最溫暖欣喜的禮物。
  我們齊齊回過頭去,看向站在觀眾席上的那個座位。
  一個女孩早已如青松一般站立。
  「竹澤馨桐!」
  
  「青學!必勝!!」
  
  「部長,」繫好鞋帶的藍堂拿起球拍,仍舊是溫和的笑容,裡面又分明多了些熾熱的決意,「謝謝你同意我的任性。」
  我坐在場內教練的位子上向後一靠,笑看向她,「偶爾能見到溫柔的副帥任性一次也挺不容易的。不過記得要任性得精彩一點!」
  她笑得燦爛,「記住了!」
  
  「現在開始,全國大賽半決賽青學與立海大第三單打的比賽,由藍堂風曉對陣櫻井美智。」
  「又見面了。」藍堂向對面的女生伸出手去。
  櫻井輕笑了一下,「不錯啊。好久不見呢。希望這一次的比賽時間能稍微長一點。」
  「我也是這麼想的。」跟在本部長身邊百餘日的藍堂自然也沾染了不少本部長的傲氣,口頭上毫不遜色。
  兩人在這樣簡短又火藥味十足的敘舊後各自回到了各自的站位點。
  「啪!」
  第三單打在藍堂的一擊高旋超速發球中拉開了序幕。
  ……
  看著場上疾馳如風的藍堂,回想起一天前她走到我面前提出想要出賽第三單打的請求。
  ——「立海大的櫻井美智就是在去年6—2贏了你的人?」
  「對。那個時候她還在秋木中。二十分鐘,6—2.」
  「好。明天就由你出賽第三單打,讓小松上第二單打。」——
  我嘴角挑起一抹笑。
  她奔跑,她跳躍,她進攻,她防守。她認真的對待每一顆球,她小心的化解每一次進攻,她全力的發動每一輪攻擊。
  此時的藍堂應該是暢快的。能遇到自己想要去擊敗的對手,激動、興奮,還有幸福。
  「啪!」
  疾風一樣的球貼著櫻井的右耳呼嘯而過,繞著她畫了個標準的橢圓。櫻井一絲不在乎的笑,「又是迴環?一年前不已經告訴過你沒有用的了嗎?」
  她說著側身立起拍子去接。然而那個金黃的小球在觸碰到拍子的前一秒陡然轉向,跳了台階一樣落到地上,又如燕回閃一般貼著地面畫了個圓圈。
  全場驚歎!
  藍堂放下手中高舉的拍子,平靜又淡然,「櫻井,這不是一年前,我也不再是一年前的藍堂風曉。所以這顆球的名字不叫迴環,它是——連環!」
  
  二十分鐘之後——
  「game 藍堂風曉,局數6—4!」
  
  我笑著將毛巾扔了過去,「嗯!這樣任性的副帥,本帥喜歡!」
  藍堂笑著,清秀乾淨的臉頰染著紅意,眼睛裡多了一點晶瑩,「謝謝大帥!」
  「小遙,你看副帥一上場就旗開得勝,我們是不是也該來個乘勝追擊?」
  「那還用說嘛!」
  「部長,我們上了啊!」
  我頷首,「不要大意的上吧!」
  (嗯?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少裝!就算盜用你老公的話也要給版權費!交錢!)
  
  一道道黃色的光束在場地上編織出一個華美精緻的網。我看著面前自家的隊員飛撲起跳的身影,眼睛莫名的有些溫熱。
  腦子裡回想起初來青學的時候,和竹澤這個沒品位有實力的花癡拔拍相向。然後我成了青學的部長,制定出了頗有紗式特色的ABC,我們的草裙舞,我們的only you,我們的王子們……我們一起排舞,一起練話劇,我們一起征戰沙場,轟掉一個又一個敵軍的堡壘,與冰帝相碰那一場的慘烈和震撼,棄權了立海大那一場後校園球場中的齊聲吶喊,和伊籐比賽前她們眼中堅定的支持和不曾動搖的相信……
  訓練場上揮汗,賽場上並肩,還有每次拿到優勝後KTV裡的鬼嚎……
  原來短短的四個月,我們已經共同經歷了這麼多。一聲聲歡笑並沒有消散在空氣中,一滴滴淚水也並沒有滴落在土地裡,這所有的所有,都流入了我心中,凝結成一顆又一顆最璀璨最閃耀的珍珠。
  
  一路至今,每一次都是為了勝利。今天站在這個全國最高的平台上,忽然覺得勝利算什麼?全國冠軍又能怎麼樣?能成為青學的部長,能成為她們的小紗部長已經是我跡部裡紗生命中最最華麗的事情了!
  我愛她們!我的戰友!我的姐妹!
  
  「game 立海大附屬 局數6—4!」
  「game 立海大附屬 局數7—6!」
  「game 立海大附屬 局數7—6!」
  
  「部長,我們輸了……」
  「很好啊!」我按了按頭上的帽子,從座位上站起。溫柔的撫摸了一下自己右手腕上潔白的護腕,扭過頭去看到觀眾席上的手塚,淡淡一笑。
  按照全國大賽女生組的制度,進入四強之後的比賽,無論是否勝負已定,都要打滿五局。
  我停下手中轉動的拍子,目光射向對面,「不去想勝負,我才能全力以赴!」
  
  「現在開始 全國大賽半決賽第一單打的比賽,青學 跡部裡紗對戰立海大附屬 真田葉。」
  我和真田葉走到場地的最中央,伸出手交握在一起。
  「我很慶幸,能在你的最佳狀態與你打一場。」她的目光和臉龐一如既往的冰冷,不過深處又懷了幾分灼熱,直直的投射到我眼中。
  我揚頭一笑,「我也很高興,終於能和你站在同一個球場上。」
  就是這個人,或許當初沒有在立海大的球場上見到她以一敵三,就不會有今天站在全國大賽舞台上的跡部裡紗。就是這個人,讓我萌生了打造屬於自己華麗帝國的偉大構想。就是這個人,潛移默化的刺激著激勵著我變得強,變得更強!
  今天!
  終於!!
  碰撞!!!
  
  「真田葉 發球!」
  我微微向前傾著身子,雙目緊鎖著真田。可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對面的人甚至動都沒有動一下,耳邊已是「彭!」的一聲響。腳邊揚起一片塵土。
  「15—0!」
  我淡淡瞟了地面一眼,嘴角笑意加深。身上的每一滴血就因為這「彭!」的一聲,全部沸騰!
  果然,不愧是本小姐看上的對手!
  
  「啪!」
  又是上下眼睫毛都不曾接觸的瞬間,我已揮拍向前,精準的在最佳回球點全力加旋回擊。
  「啪!」
  真田葉手起拍落,與她哥哥一樣,引拍不見,超球飛來!
  我聽聲辨音,搶到網前,一個半截擊打碎一切虛魅幻影。真田毫不遲疑,以半截擊對半截擊。我嘴邊笑意加深,既然喜歡半截擊,咱們就將半截擊進行到底!
  「啪!」
  「啪!」
  ……
  「我的天哪!」
  「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哎!」
  「喂喂!為什麼我現在連她們的人都看不到!!」
  「乾,已經是第多少輪的半截擊對決了?」菊丸雙手拄著下巴,一邊瞪大了眼睛盯著場上,一邊問乾。
  「第3978、3979輪了~」
  「英二……」大石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說到了現在,她們還在用半截擊對打?」
  「沒錯!」
  前排的手塚並沒有在意身後人的談話,他只是不想錯過任何一秒。此時場上的她,光芒奪目。
  相對於其他人或緊張或興奮,跡部看上去倒是悠閒了不少。他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那顆嫵媚華麗的淚痣。在青學輸掉第一雙打的時候他還有一點點的擔心。可是現在,看著場上的小紗,他明白,現在,他的妹妹很開心,不是哪個學校的部長,不用去考慮晉級淘汰,只是單純的去和一個期待已久的對手盡情盡興的打一場比賽。她在享受,享受這完完全全屬於她自己的舞台!
  
  「啪!」
  「15—15!」
  真田葉將頭髮甩到身後,看著我的那一雙黑眸深邃、冰寒,卻又隱約透露了一絲笑意。
  我一把將頭上的帽子摘掉揚手準確無誤的扔到空空的教練席上,面朝著她,桀驁一笑。
  「既然熱身做好了,真刀真槍的放馬過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真正的華麗,是與勝負無關的。就像我們的水仙殿,雖然做了兩次炮灰,卻依舊華麗得耀眼!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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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中的王者之戰

  大屏幕上的大比分已經清晰的說明了這一場半決賽的勝負結果,可是在場的所有觀眾沒有一個起立離開。因為在他們的眼中,如今眼前的這場對決已經遠遠高過了勝負本身的價值。
  
  「啪!」
  隨著一聲輕響,炫目七彩再度在球場上空霓虹般絕美呈現。緊接著一道寒光陡然劈下,驅散霓虹綵裳。我早有準備,二度飛躍而起,凌波絕塵,翩然轉身,拍球相觸,一雙皎白勝雪的羽翼纖纖扇動,又在轉瞬間消弭不見。
  我優雅的翻了三百六十度的空翻,輕盈落地,笑吟吟著說:「霓裳之後,自然是羽衣。」
  「game 、game 跡部裡紗,局數3—3!」
  真田葉收起初見時臉上的一抹驚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鎮定的拾起地上的球,轉身回到她的發球點。
  我不由得發出一聲歎,不虧是高手!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是時候亮亮絕招了!
  
  「啪!」
  「啪!」
  又開始了一輪密集緊張的對攻。
  真田反手高調,球被高高挑起,畫了一個極陡極尖的拋物線,落到我的場地來。趁著球高飛的時候,我瞥了一眼真田,她已退到後場,整個人直直的站立。
  果真是要用那個了嗎?我心有所悟,輕揮球拍,小球被我這小小的阻力一擋,乖乖的返回真田那邊。真田瞬間出現在網前,整個人屈膝半跪,手中的球拍儼然已成為了一把雪亮的刀,呼嘯出鞘!
  剎那間,我感到獵獵狂風將整個人刮得差不多失去了重心,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席捲起來。腳剛要落地,耳邊一聲鳴叫,眼前一隻赤紅、週身金燦炫目的火烈鳳凰雙羽舒展!那光耀讓人睜不開雙眼,卻仍是固執的不用手去遮擋,盡己所能的瞪大了眼睛,去看那火鳳長頸朝天,振翅騰起,直入九重雲霄!
  
  「game 真田葉,局數4—3!」
  
  我立在原地,凝視著那絢爛五彩的鳳舞消匿在天際,臉上帶了滿足的笑容。周圍什麼人的聲音都聽不見了,我清楚的感受著自己從內到外身體的戰慄。
  看了那麼多次的錄像,站在場邊也見過一兩次,可是那一次都沒有如今自己真切的站在球場上這樣激動人心。
  終於,我終於見到了,真田葉的必殺——鳳鳴!
  
  「跡部裡紗,發球!」
  我將球一下下向地上丟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這樣興奮過已經記不得了。你是刀客,本小姐一樣是集五嶽劍派大成者。今天刀劍相拼,華山問鼎,究竟誰才是武林至尊?讓我們親手來揭開這個謎底吧!
  「啪!」
  「啪!」
  ……
  又是浴火飛天的斑斕鳳鳥充滿了整個視野,我深吸了一口氣,藉著前衝之力騰空而起,宛如孤鴻凌天,兩周半華麗轉體,手中寶劍反別身後,借由迴環俯衝之力應著浴火鳳凰而去!
  輕輕閉合雙眼,摒棄一切雜念,揮劍,迎擊!
  在場所有的人都在他們自己絲毫未察覺中離開座位,站了起來,呆呆的抬頭。只見那球場的上空彷彿又一支無形的筆寫出一個「十」字。
  慢慢的,又多了一橫一豎,變成了一個「井」。
  還沒有結束,又是一條、兩條、三條……不知不覺中,那澄澈的藍天中張開的是一張巨大的網,似乎能將所有的一切都包容籠罩。
  這張網一寸一寸向下挪移。臨到眼前大家才發現,那不是網,而是一張碩大的圍棋棋盤!
  舞動的鳳凰從天而降,一聲震天啼鳴俯衝而來,猛烈撞擊到棋盤之上!
  鳳舞九天,卻在那逐漸虛無飄忽的棋盤中不知所措,一點一點偏移了它起初的墜落方向,沿著棋盤上的縱橫向正中的「天元」靠近。隨著位置的移動,原本金紅的火鳳竟漸漸失去了它本來的涅槃之勢,火光也好似要燃盡一般在逐步褪去。
  由最為鮮艷奪目的染料描畫而出的鳳凰竟像是被什麼冥冥中施了魔法般,斑斕五彩的羽毛由尾至首,全部幻化為黑白,猶似一幅中國古香古色的山水潑墨,流雲般寫意自然。隨後,舒展高昂的鳳凰低下了高貴的頭,收起了璀璨的尾,全身收縮為一個扁圓的球體,不,應該說是一枚棋子。有一隻無形的手執著它,落到我所處的橫豎交叉的點上。
  雙眼仍是閉合的,手卻已經舉起,球拍如劍,反射著月光一般清泠的輝光。我似乎並沒有動,那一顆棋子已經落到了真田葉的場地上,再沒有彈起。
  
  整個球場,聽不到一聲呼吸。眾人的腦子裡不約而同的折射出三個字——「阿凡達」!o(╯□╰)o
  
  我緩緩睜開雙眼,握著劍柄的手有點點的顫抖。
  這一式,在和手塚對決的那一場雙部之戰中原本就要釋放的,只不過因為突如其來的秦和而被意外打斷。
  這一式,是五嶽之中最為幻妙,融合了圍棋博大精深,浩瀚寥廓,無論什麼球,只要落入棋盤之中,就能隨我所願的移動,故而它是可以破解任何攻擊的終極絕殺。
  這一式,名字叫做——「珍瓏」。
  
  「game 跡、跡部裡紗,局數5—4!交換場地!」
  
  「你的本事還不只這些吧!」我甩了兩下仍在發麻的右手腕,對走過來的真田葉笑著說。
  她冷如冰霜的臉上此時竟有笑意閃爍,「彼此彼此。」
  我笑意加深,把護腕向下拽了拽,向著自己的場地走去。的確,一招「珍瓏」的確可以化解她的所有進攻,然而由於其反噬過大,我也不能過於頻繁的使用。一場比賽中啟動三次已是極限。
  可是,在這樣一場比賽中,極限對我們兩個來說,不存在!
  
  「跡部裡紗 發球!」
  「彭!」
  一聲巨響,烈火焰焰,「奔月」破空而出。
  真田氣沉丹田,手中寶刀寒氣攝人,身形一閃,光束奔月之勢堪堪攔截,轉手百分之二百的殺氣灌入球內,幻影移形,斗轉星動,一道寒光直攻向我死穴!
  我踮腳飛旋,週身開啟天罡霸氣,寶劍出鞘!
  
  刀劍相拼,人們目及所見,已沒有球場網球,恍惚中是華山之巔,山河澎巒,星月湧動,兩道光閃風疾的影子迷幻一般時隱時現。
  「英二!人在哪呢?」大石瞪大了眼睛,卻不知該看向哪裡。
  一直以他超凡的動態視力號稱青學運動反應第一的菊丸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眨巴眨巴圓溜溜的貓眼,不太確定的說:「剛剛是在那……不對!是那!現在……」
  一向拽到掉渣的XF他親兒子龍馬手裡拿著ponta,看上去應該是剛剛開啟的一罐,可裡面的二氧化碳氣體早就連一摩爾都找不見了。
  網球部的七個姑娘一字列隊排排站,仰視著她們的部長。
  「小紗~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跡部臉上難得的先露出如水一樣溫柔的線條。
  
  「讓原本不夠華麗的地方因為我的存在而變得華麗起來,這才是華麗之究極!」
  
  那天小紗說這句話的意氣風發光芒萬丈猶在眼前,沒有想到短短一個學期而已,她真的做到了。成長的不僅是青學的女網部,還有她自己。
  跡部面朝著前方,說的話卻是給後面的人聽的,「當初原本我是不主張她去青學的。如今看來,倒要謝謝你們。」
  手塚只是靜靜的站立著,鏡片後的茶色眼眸注視著場上風華絕代的女孩,沒有片刻的轉移。
  
  對面的真田頭帶驟斷,緊接著我聽到自己腦後「啪」的一聲輕響,束緊的頭髮頓時如瀑一般傾瀉而下,狂舞風中。
  兩邊的女子傲然玉立風中,是神女!是戰神!
  她千刀揮斬,我萬劍齊發!
  天地變色,刀劍相拼,平整的大地出現一道又一道劈斬的痕跡,那萬根豎起的不是荊棘,放眼望去,是劍塚!
  
  飄飄然,她收刀入鞘,我點地回身。
  西方的那一條地平線上,最後一抹血紅的輝光隨著入眠的落日依依不捨,收勢下沉,留下一片緋紅的晚霞作為它曾經存在過的印記。
  靜寂之中,我和她相識一笑,走到場地的最中央,擊掌,握拳,高舉手臂!
  
  全場沸騰!
  所有人的如潮掌聲、忘情歡呼將那廣播裡公佈的最後比分覆蓋得形影無蹤。
  什麼比分?什麼勝負?什麼冠軍?
  統統見鬼去吧!
  我是跡部裡紗,她是真田葉。
  我們曾經站在這裡,我們曾經打過這樣一場比賽,這就 足夠了!





正文完結~

  全國大賽又是毫無懸念的以立海大的N連冠收場。媒體和群眾對於決賽的熱情甚至不及我們那一場半決賽的百分之一。
  不過那些凡塵俗世已經與我們沒什麼關係了。於是在全國大賽全部結束之後,在這樣一個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裡,我們網球部的全體成員決定齊聚在河村家的壽司店,舉行一個不盛大但很是隆重的慶祝會。
  
  站在鏡子前,我打開那個黑色的絨盒,輕輕的拿出裡面項鏈,將那藍色的小月牙放在掌心,嘴角已經不自覺的翹起。
  抬起雙手將它小心的戴在脖子上,項墜貼在皮膚上,本應有一絲絲微涼,我感覺到的卻是入心的溫暖。
  轉頭向落地窗外看去,一道英挺的人影正立在門口。
  我笑了,推門而出。
  
  沒有跡部家的專車,而是兩個人並排走在去河村店的路上。因為都穿著青學網球正選的隊服,看上去很像情侶裝。不過更由於我們是欽點的冰童玉女,惹出不少路人艷羨的目光。
  雖然華麗的本小姐不是什麼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雛兒了,可是談戀愛的時候究竟要做些什麼還真不太清楚了,況且身邊這位……嗯,應該是戀愛初體驗……
  我用餘光瞥向身邊的人,卻正對上他看向我的目光,倆人一頓。下一秒他迅速的把眼睛轉開,仔細看耳朵還有點微紅。
  「噗~」
  沒想到這位傳說中沉著、冷靜、悶騷、面癱、萬年不化的冰山部長還有如此純~~~~~~情的一面。他這樣子弄得我玩心大起。
  「咳咳~」我手卷在嘴前象徵性的咳了兩聲,「喜歡我……什麼時候開始的?」
  手塚一怔,方纔的羞澀漸漸退去,看向前方,好像也在認真想著問題的答案。過了差不多一分鐘,緩緩吐出三個字——
  「不清楚。」
  不……清……楚……
  好……答……案……
  我捏著下巴沉吟:「嗯~~那我們再來縮小一下範圍吧。是地區預選賽之前還是之後?」
  遠方的風景似乎對他格外有吸引力。於是一分鐘之後——
  「不清楚。」
  唉~看樣子不是一見鍾情的~魅力還有待提高啊~~
  「那是去德國之前還是之後?」
  又是深遠的目光悠悠的看向遠方,再度認真思索著答案。大約過了一分鐘後,在我以為又是「不清楚」的時候,答案變成了兩個字——
  「之前。」
  哦?
  本小姐我心裡平衡了,看來倆人差不離~~
  「那~為什麼現在才說?」
  「因為我之前看過一本書。」這一回幾乎是沒有思索,他忽然停了腳步,終於不再眷戀那遙遠的前方了,轉過來凝視著我的雙眼,「上面有一句話,『如果不夠深刻,就不要輕易去說喜歡。』在我不確定自己夠不夠深刻之前,說不出口。因為『喜歡』不只是感情,還是責任。」
  這回我徹底怔住了,從沒想過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更沒想到自己曾經寫過的句子會有一天恰巧被他讀到。
  沒錯,那句話,是我寫的。是我在中學時寫過的一篇青春校園的小故事中寫的。
  ——「有些話,有些事對於某些人來說轉瞬即逝,然而對於另外的人,卻有可能是一個月,一年,甚至是一輩子。」——
  我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伸出手向他勾了勾手指。
  手塚不解,不過還是稍稍低頭向我湊過來。
  我一踮腳,雙唇輕觸。
  「啾~」
  
  風、車、路人、時間好像都一下子停了下來。
  看著仍舊保持前傾姿勢已然愣住的某位常駐北極的部長,童鞋們,談戀愛的時候該做些什麼,乃們知道了嗎?O(∩_∩)O~
  
  ————*————*————*————*————*————*————
  
  「哈哈!」
  「喂竹澤!你又噴到我這邊了!」桃城義憤填膺。
  「桃城武同學,請你不要睜著你無神的大眼睛說瞎話好不好。」跟隨了本小姐一學期之久,本小姐優雅姿態竹澤已學了個大概,完全沒有了起初這兩個人吵架時候臉紅脖子粗的不雅模樣。她微笑著用筷子稍稍指了指桌子上的飯粒,「那一顆明明是你自己嘴巴不嚴實露出來的,還要怪在別人的頭上,唉~真是沒有風度。」
  「絲——真丟人!」有桃城的地方除了有竹澤,自然還少不了海堂蛇啊!
  「蝮蛇!關你什麼事!你在那邊絲來絲去的!」
  「小紗部長為什麼看著竹澤笑啊?」從開飯以來眼睛就沒從我身上移開的小松一臉的醋意。
  我搖了搖頭,感歎道:「原本一直以為這兩個人會是一對,真是世事難料啊~~」
  「什麼??!!」
  剛剛你來我往吵個不停的竹桃此時用一種受了彗星撞地球一樣終極刺激的目光齊齊瞪著我。
  「我……我我我和他(她)???」
  我用手拄著下巴,點了點頭,「是啊!你看你們現在的動作都這~~麼一致,這~~~麼有默契!」
  「嗯嗯!」除了這兩個和手塚,所有的人都用相同的頻率和強度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來附和我的話,「我也是這樣想的!」
  「神啊!!」桃城仰天長嘯。
  「我的清白啊!!!」竹澤捶胸頓足。
  「學長,來吃一塊這個,別放在心上了!」細心(?)的越前加了一塊壽司送到桃城嘴裡。
  桃城感慨的拍了拍越前的肩膀,化悲憤為食慾,一口吞下。緊接著是一聲悲鳴——
  「芥末!!越前你這個天殺的!!!!」
  於是乎一片雞飛蛋打,雞鳴狗盜……
  藍堂微笑著說:「記得當初校報還民意調查,覺得咱們網球部誰和誰會成為情侶呢!我記得當時正好是小紗部長和不二君鬧緋聞,除了他們兩個,就屬竹澤和桃城支持率最高了。」
  「風曉姐啊~~~~~~你就饒了我吧~~~~~~~~~」竹澤已經行跪拜大禮了。
  我擺了擺手,「好了,別再拿他們兩個鬧了。畢竟怎麼說如今竹澤也是有歸宿的人了。」(也不看看是誰挑起這個話題的!
  竹澤淚眼汪汪的望向我,擺出「小紗部長最好了!最愛小紗部長!」的表情
  「不行不行!」菊丸用茶杯敲了敲桌子,「咱們不能光吃啊!玩點遊戲吧!」
  「好丫!」一句話出,一呼百應。
  「玩什麼?」
  乾幽幽的將筆記本掏了出來,「真心話~大冒險~~~」
  
  「156.」
  「156到500.」
  「510.」
  「小松!!156到500!!」平光對著小松大叫。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小松清了清嗓子,「150.」
  眾人癱倒。
  只有藍堂溫柔的撫摸著小松的頭髮,「乖女兒,是一百五十六,到五百。放輕鬆,你能行的。再試一次。」
  話說我們的副帥自從演了假公主的娘之後就母性大發,入戲太深,至今都沒有跳出天鵝湖的湖水。
  小松氣沉丹田,「3、3、400!」
  平光愣了一下,以一種「你沒救了」的表情看了小松一眼,幽幽道:「400到500.」
  「430。」
  「400到430.」
  「429。」
  平光忽然間風中凌亂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說出429的不二,一時間神遊物外。
  不二O(∩_∩)O一笑,「那麼多人都選了真心話,那我就選大冒險好了。」
  恰在此時,平光神遊歸來,竟笑得和乾一樣陰險,「大冒險是吧?不二你要說話算話啊!」
  「我說話算話。不知道平光想要我做什麼呢?」
  靦腆的平光居然會露出一絲邪惡的表情,這讓我忽然有種眼花了的感覺。
  「在我們的面前邊跳優雅的草裙舞,邊飽含深情的高唱《only you》!」
  ……
  這一回,我們終於看到不二 風中凌亂了……
  
  「371!」
  大石看了看他手中紙條上寫下的書,又看了看藍堂,「中了!」
  「叮叮叮叮——」
  一片敲鑼打鼓聲歡天喜地之後,藍堂無奈的笑了笑,「真心話好了。」
  大石想了想,「說一件至今為止最感動的事好了。」
  藍堂轉過來看向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打破『萬年一輪』!」
  這一句話說的姑娘們一時情動,紛紛拿起各自的茶杯。我胸口也翻騰著,舉起茶杯。群情激盪,一同干下杯中之茶。
  「青學!萬歲!!」
  
  「30.」
  「0到30。」
  「27.」
  「27到30.」
  大家的目光「刷」一下落到我和手塚身上,幸災樂禍的看著我們兩個。這一次寫數字的可是青學一狂人,乾貞治同學啊!要是被逮到,天知道他會問出什麼熱辣八卦的問題!
  我看了一眼手塚,想定一個數,「29.」
  乾推了一下眼鏡,在一眾火到爆掉的注視下,陰險的笑了。
  「手塚,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哇!!!!!」
  瞬間,這一家小小的壽司店爆棚了!!一千二百分貝的尖叫啊!!!
  相對於面前這些擊掌相慶一個個都像中了五千萬大獎的童鞋們,我們的冰殿仍舊維持著他面癱的好風度,巋然不動。
  「真心話。」
  話音剛落,乾開始瘋狂的翻查著他的筆記本,以一種落「我手裡你就瞧好吧」的態度試圖一擊擊中手塚死穴。
  經過長達五分四十秒的艱難篩選,乾終於用他的手指頂了頂鏡框,吐出四個字,「夢中情人。」
  正要喝水的梅原一口嗆住,來不及咳嗽就加入了你瞪我瞪大家瞪的強大陣容之中。
  乾繼續推了推鏡框,「如果沒有的話……」
  「裡紗。」
  
  前一秒還火爆熱烈的壽司小店頓時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空氣凝固了,所有的人都維持著按鍵前的姿勢,石化了。
  然後,路過小店門口的路人甲忽然雙耳一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懵懵然的剛要站起,又是差不多有七級地震一樣的震動使得他雙腿一軟。夢遊一樣轉向壽司店門,驚悚的看到這一個二層的小型建築差不多每一塊磚都在以它們各自不同的頻率震顫著!
  「啊!!!!」
  「手塚剛剛說了什麼???!!!」
  「天啊!!!!手塚部長和小紗部長!!!!不行,我要暈倒一下……」
  「裡紗……」乾皺著眉查看著本子上的數據,「怎麼會是裡紗呢?依照數據我還以為會是不二或者越前……」
  「部——長——配!!!!部——長——配啊!!!!!!!」小松跪叩蒼天,「神啊!!!!我的願望今天終於達成了!!!!雖然你將小紗部長許給別人了,但是為了部長配,我小松亞也認了!!!!!」
  「喂!」我用一聲音量不大,但極具有穿透性的嬌喝平定了這一幕慌亂到極致的場面。
  也無怪他們會有如此激動的反應,自從我和手塚互道了心意之後就一直在忙全國大賽的諸多事宜。再說了,任他們想像力再豐富,兩位部長站在一起或是坐在一起也沒什麼特別,就是在討論工作嘛。誰會想到,這……這這兩位部長……啊……啊…………
  我夾起一塊北極貝放到手塚盤子裡,極其嫵媚沖眾人飛了一個媚眼,「不祝福一下嗎?」
  「啊!——!!!」
  「喜結良緣!」
  「百年好合!」
  「白頭到老!」
  「早生貴子!」
  ……
  「哦!對對!」在說了一圈婚慶賀詞之後,藍堂「騰」的站了起來,「我差點忘了!我表姐從瑞士帶回來一盒巧克力。」
  巧克力~~~~~~~
  多麼美好的詞彙啊~~~~~~~
  「知道小紗你喜歡吃。」藍堂笑了笑,剝好一塊先遞給了我,「你看我這做下屬兼姐姐的也沒為你們準備點啥,就拿它當是賀禮了。」
  話說這些人還真當是婚慶現場啊!
  「謝謝風曉姐。」我一下丟到嘴裡。伴隨著巧克力的甜蜜還有一種奇怪的辛辣直衝頭頂。
  「裡紗?」察覺到我有點搖晃,手塚側低過頭來詢問。
  「嗯?」我眨了眨眼睛,「手塚?你怎麼在晃啊?……頭?怎麼有點疼?」
  「呀!」藍堂一聲驚叫,「這巧克力……是酒心的!!」
  我兩眼一黑,向後仰倒。
  擁有華麗外表和性格的跡部家小姐同樣擁有著強悍彪悍的酒量,那就是——一口倒……
  「部長?」
  「小紗?」
  手塚看著懷裡兩頰發紅的女孩,俯身將她抱起,「我送她先回去了,你們繼續。」
  不二點點頭,「也好。」
  「小紗部長……」小松拽著裡紗的衣服遲遲不肯鬆手。
  「哎呀!手塚學長送你還擔心個什麼?」竹澤說著沖小松曖昧的挑了挑眉毛。
  「哦!對!」小松「刷」的從她的小紗部長身邊退開,一鞠躬,莊嚴的說:「學長~~一路走好。」
  「路上小心!」
  「照顧好小紗啊!」
  「拜拜~」
  ……
  手塚和大家道了別後,抱著裡紗站在馬路前,看著眼前女孩迷迷糊糊的樣子若是叫計程車怕車上顛簸她會吐。於是自己蹲了下來,將她背到了背上。
  
  風迎面吹了過來,微微涼,卻有一種很清爽舒服的感覺。女孩的頭髮被輕輕的吹起,有幾絲被撩到前面,輕柔的撫著他的面頰和耳朵。原本是喧囂的街道,他此刻心中卻很是平靜,還有一種溫暖的幸福。
  「喂!手塚國光!」背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用她不甚清楚的口齒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是手塚國光是吧?」
  「是我。」
  看來她的確是醉了……明明只是那麼一小口而已……看來以後要多注意一下酒的問題……(亂入:以後……多麼美好的詞彙啊~~~
  搭在他肩上的雙手向前伸著環抱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依附在他的背上,甜甜的聲音,「最喜歡你了!」
  他嘴角向上挑起,「我也是。」
  「嗯~那你……你要答應本小姐幾件事!」
  「是什麼?」
  「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
  「好。」
  「要寵我,不能騙我!」
  「好。」
  「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
  「好。」
  「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
  「好。」
  「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
  「好。」
  「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
  「好。」
  「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
  「好。」
  「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裡只、有、我!」
  「好。」
  ……
  入夜後的東京,蒼藍的夜空今天竟能看到幾顆閃爍的星辰,一明一暗,像是調皮的孩童,衝你笑瞇瞇的眨著眼睛。
  路燈將影子拉得長長的,他背著她,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似乎可以這樣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有關後記•番外•新坑

  每當到一篇故事結局的時候,心裡總會有各種感慨。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把它們寫出來,放在這第100章裡,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歷經一年多的時間,《邁華》終於正文完結了~
  這篇全文字數有36W+的小說是我有生以來寫過的最最長篇的故事了。對於我這個沒有什麼長性的人來說,能寫到最後也完全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
  實話來說,我不是一個熱血、樂觀、每天早上都會笑著生活的人。甚至於高中和大一的時候有些抑鬱的傾向。至於為什麼會萌生這篇文,可以說是個偶然。想改變自己的狀態,想把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想說而不敢說的話都寫出來,算是過癮,算是自我激勵,諸如此類的原因吧~不止一次對大家說過,裡紗是我羨慕的女孩。所以在名字裡用上了自己筆名中的一個字,算是表達自己的一個願望吧~
  《邁華》的創作過程很波折,先是關於V文的問題。我真的糾結了很久,畢竟是白花花的銀子啊童鞋們!雖然你們看文的時候很不希望在追的文V,可是換位思考,在你們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的去創作人物和故事,不希望能得到物質上的報酬嗎?畢竟所謂的精神食糧雖然無價,可是也無形。真的很少有人能抵得住誘惑。對於我,最後做出這樣一個不V的決定並不是想說自己有多高尚,只是想了好久,覺得自己有一些一定要去堅持的東西。人能保持初衷,能在經歷了一段時間後不忘當初的本心,太難了,我想在我仍有心去做的時候盡量的做到。僅此而已。
  再有就是在去年十一前後一度停文。那個時候個人的狀態很不好,煩躁又低落,弄得身邊的人也極其鬱悶。雖然那時候的公告說不會棄,可是心裡真的有棄坑的想法了。也許在別人看來寫了20多萬反響還很好的時候棄掉很傻,可是那時候是真的不想寫了。這文的風格是輕鬆搞笑,可是沒有人能一年365天每天都維持這種愉快的狀態。但在有一天打開文章頁面的時候,看到好多親親的留言,大家還在執著的等著我回來。看到乃們的話,忽然非常非常的感動,覺得自己有棄文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卑鄙了……所以邁華能有完結之日,真的要感謝你們!
  等到正式開始更文的時候,雖然決定了一定要寫到最後,不過心境已大不如從前。我自己也承認,最後一卷的質量並不好,好多童鞋們在那裡棄文也很正常~而能陪我一直走到最後的各位,在此要向你們深鞠一躬,你們的支持和鼓勵給了我太多太多,語言真的是貧乏的,只一句——」謝謝!」
  
  關於番外卷,是躺在床上的一時興起。調查之後,可能是因為現在開學,反響不是很強烈,不過既然有童鞋想看紗紗就會寫。到底什麼時候出就不太好說了,先找一下狀態的嘛~所以此文先打上「已完結」的標籤,番外不定期更好了~更的時候群裡會發通知的O(∩_∩)O~
     
最後的最後還是感謝吧!
  謝謝你們能再看這一章的碎碎念。謝謝你們能在我大學情緒最波動的這一年中陪伴我,無論是中途離開的,還是一直走到最後的,你們都是我在這裡得到的最最珍貴的禮物!希望在以後的每一天中,都能快樂幸福的生活!群抱一個~~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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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看的時候發現
萬年一輸
變左萬年一輪

理紗酒醉後的對話
我想到了一些很強大的對白
就是
當我沒有錢的時候
你要出去賣笑養家

那個伊騰
真可惡
像一些以為自己係主角
的穿越者

[ 本帖最後由 yeebb5 於 2012-11-8 13:0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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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以為是跟以前一樣的形式......
不過真是越看越熱血∼∼∼
差點憋笑到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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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動阿~
在不深刻的時候不說喜歡
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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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很強的女主啊看了很熱血XD
很喜歡這種不是一見鍾情的愛情,慢慢了解互相吸引然後陷入,這樣的感情也比較踏實呀。
冰山是一個很好的歸宿呢
認真負責嚴肅又不缺溫柔體貼,跟這種人談戀愛怎麼樣都是賺到了,變心的機率那是低到不行啊∼∼可惜了幸村的神降了,不過愛情就是這樣(嘆氣
另外,水仙真是太棒了!!!(掩面大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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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華麗的女主角啊∼
雖然感覺某些球技部分有些扯,但這是網王麻,所以我就淡定地看下去啦∼
感情戲夠,能夠讓人理解兩人互相喜歡的過程,不失為一篇佳作
人生是一條單行道,走過就沒有回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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