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事(1):似水流華
解釋?啥?
露琪亞有好半天沒反應過來藍染的意思,然後——
「呃……是我和海燕的事?」她小心翼翼地問,藍大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這些了?
「你想解釋這個,我也會聽。但我想問的是另外一個問題。」藍染輕輕掀開她的衣襟,手放在鎖結的位置,感受著那裡不同尋常的魄動。
「反應更弱了……露琪亞,六年前你到底做了什麼?」那日的靈壓一直是一個謎,沒有任何人能從朽木家人口中問出一絲半縷的線索。而當著露琪亞的面直接問這個問題,藍染還是第一次。
「我已經和所有人說過啊,惣右介,只是因為我本來想得到力量,卻未能成功,導致身體受損……才會如此弱。」
「說謊,露琪亞,你只有不肯誠實面對我的時候,才會這樣叫我的名字。」藍染的手力微微加大了點:「露琪亞,你是希望借此隱瞞什麼呢?自己的害怕嗎?」
害怕?露琪亞看著藍染,自己難道在下意識的害怕他嗎?不對……根本沒有半點這種情緒,她很清楚。
看著那雙眼毫不退縮的正視自己,藍染先是沉默,然後埋首在她頸間大笑起來。
「惣右介……」露琪亞無奈,他又在笑什麼啊。
「你果然最得我心。」藍染輕輕點了她的鼻尖一下:「算了,不說就不說,反正我可以自己查出來。」縱容她的感覺真的是很好,實在太好了。
「你叫我來幹嘛?」在屋裡無聊的坐了一會兒,露琪亞問道。
「沒什麼,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志波海燕在一起,所以稍稍分開你們三個月,看看我會不會舒服一點。」藍染回答得很理所當然。
露琪亞黑線,我和海燕在一起礙著您老的什麼事情麼……不過……
「如果海燕有一天娶了妻子——」
「只要那個人不是你就可以。」藍染對她笑道:「因為我發現,你在我身邊,我的心情真的好多了。」
露琪亞彆扭的把頭轉向一邊:「我沒有說是我。」和海燕在一起的日子一直很快樂,海燕也對她一直很好,但是一提到嫁娶,她就總覺得想逃避。
「喂,露琪亞,喜歡海燕麼?」藍染突然走到她身邊,雙臂撐在她椅子兩邊。
「喜歡,不然怎麼可能在一起。」露琪亞回答得很快。
「那麼……有多喜歡呢?」藍染的臉越貼越近。
「啪!」露琪亞直接拿書擋在兩個人之間:「問那麼多做什麼?還有,離我遠一點,小心我誤會。」
藍染的笑意更深,兩個人之間現在只有薄博一本書,他卻把書輕輕拉下:「那我呢?對我有什麼感覺?」
露琪亞盯著近在咫尺的藍染的唇,後退後退,腦袋緊緊貼在凳子上:「我說惣右介,你不要玩我啦,和你談風花雪月感覺很不可思議。」
「風花雪月嗎……露琪亞,如果你什麼時候懂愛情的話——」藍染突然放開她:「去找雛森吧,她會告訴你這三個月該做什麼,還有,不必介意荒玉。」
「那如果她來找我麻煩怎麼辦?」露琪亞問。
「想怎麼辦都可以,露琪亞,就算你作出十惡不赦的事情,我也站在你這邊。」藍染沒有再看她,似乎只是隨口的一句話,但是露琪亞可以聽出,這句話有多真心……
「謝謝你,惣右介。」
工作做完回去十三番隊,卻發現不止有海燕一個人在那裡,還有一個沒見過的女死神。
「露琪亞,你回來啦!」海燕立刻迎過來:「我給你介紹,新進我們隊的死神——都。」
都嗎?露琪亞看著,原來她就是都,很美麗,很大方。
「你好,朽木小姐。」
而且也很有禮貌。
「都,給你介紹——露琪亞,我的女朋友!」
看著海燕自豪的樣子,露琪亞立刻開心起來:「叫我露琪亞就好,都。」
回家的路上,海燕一直興致勃勃說著都這個人:「……而且她很強,入隊之後就直接是第五席了!」
「是哦,好強大呢,強大到你一整天不停掛在嘴邊。」明明知道海燕只是開心又有了一個強有力的部下,露琪亞卻還是這麼說。
「露琪亞,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在生氣嗎?」海燕大力揉亂她的發:「想騙我,你還要再練再練!」
看著海燕在陽光下舒展自己四肢的身影,露琪亞撇嘴:「誰說我想騙你,我吃醋行不行?」
「你為什麼要吃醋?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暖暖的擁抱一如往常緊緊把她環住:「露琪亞,我只愛你一個人,永遠都是如此。」
海燕總是……能這麼輕易的就把愛字說出口,和她不同。就算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喜歡,她也很難當著海燕的面吐出來。
「為什麼海燕能這麼簡單說愛呢?」她用模糊的聲音問。
「因為是真的愛露琪亞,所以我就說了,就這麼簡單。」海燕立刻回答說。因為愛了,所以就說了嗎?
「……也就只有你才可以。」露琪亞小聲嘟囔著。
「你在說我壞話!」海燕用力彈了她一下。
「痛哎!我是在誇你的性格好啦!」露琪亞對他張牙舞爪。
海燕哈哈大笑著抓住她的手,帶進自己懷裡:「喂,露琪亞。」
「嗯?」
「我說……你嫁給我吧,好不好?」
「啥?」露琪亞傻了,立刻抬頭看著他。
海燕緊緊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嫁給我,露琪亞。」
露琪亞不知道那天自己怎麼回的家,只是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飯桌旁,而自家大哥正一臉不滿地看著她。
「露琪亞,已經是用膳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飯菜已經擺在桌子上,熱氣騰騰。
「抱歉,大哥。」露琪亞立刻正襟危坐,等待朽木白哉開飯。
朽木家的飯桌上是絕對不許說話的,於是露琪亞開始天馬行空——
求婚,這是求婚吧?雖然說沒有鮮花燭光晚餐羅曼蒂克的氣氛,但是絕對算是了。
可是海燕竟然跟她求婚……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是認識很久了啦,可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開始相處才這麼幾天,怎麼就忽然說結婚的事情……
啊啊啊!
「露琪亞。」大哥冷冷的聲音又響起。
露琪亞立刻坐直:大哥怎麼說話了?
「你在想什麼?」白哉的冷氣不要錢的釋放。
「那個——」
面前的飯菜已冷,白哉已經吃完,而那碗熱氣騰騰的湯已經結上一層油皮了。
「那個……我……」考慮半晌,露琪亞還是決定告訴他:「海燕今天向我求婚。」
「啪!」白哉手中的茶杯突然片片破碎,燙熱的茶水順著指間留下。
「大哥!」露琪亞連忙拿過一邊的餐巾為他擦拭:「沒燙傷吧?」
白哉看著忙碌的露琪亞,問:「你回答他了?」
「沒有,我把他扔在那裡自己回來了。」雖然感情遊戲自己玩的不少,但是求婚……還是第一次遇到過。
「……」白哉弄不懂自己心中的震驚是什麼,既然露琪亞和志波海燕在一起,那麼結婚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志波海燕離開了露琪亞,或許他會親自去劈了這個男人。但是親耳從露琪亞口中聽到這個事實卻讓他……
[如何呢?你是如何呢?]
「露琪亞,跟我出去。」他站起身體。
「嗯?」
「……散步。」
現在已經是傍晚,淨靈廷來來去去的人依然很多,每個見到朽木白哉都恭恭敬敬行禮,卻忽略了在他身旁那個小小的幾乎被羽織遮住的身影。
「露琪亞,你的力量如何了?」白哉緩緩問。
「還好,大哥。」露琪亞垂眉斂目,努力想讓自己的存在感更小一點。那天的靈壓可以糊弄任何人卻糊弄不了朽木白哉,露琪亞只能說她是把自己的靈力封存起來,同時編了一堆袖白雪的特殊性,反正斬魄刀的能力只有主人自己才清楚。
「志波海燕,算是個配得上你的男人。」
只是算而已,如果露琪亞再進步下去,一切就不一定了。白哉在心中暗想:依照露琪亞的進步速度,海燕要能配得起她,還需要付出很多努力,那麼……是不是不要讓這件事情這麼早確定比較好呢?
[是嗎?是這樣嗎?你真得這麼想嗎?]
露琪亞沒有吭聲,白哉這句話擺明了不希望她回答,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沒錯。
在淨靈廷繞了半圈,白哉開始往家走,露琪亞還是默默跟在他後面。
「今天回去,練習一下斬術。」白哉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要和她過招。
「噢……」露琪亞哭喪著臉回答,托白哉的福,她現在的閃花已經快變成白哉第二了,可是——好辛苦啊!
[為什麼訓練她呢?是為了保護她,還是為了你自己……]
是誰的問話,誰沒有聽見?
還是誰的問話,誰忘記回答?
露琪亞終究還是沒有答覆志波海燕,不是因為別人說的什麼或者做的什麼,只是因為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喜歡志波海燕,很喜歡,但是明明喜歡,卻總是在他想更進一步的時候向後退開,維持著最短卻最堅定的距離。
為什麼,她不知道,因為不知道,所以無法給予答覆。
海燕卻也沒有催促她,只是就這樣下去,互相陪伴著對方,互相喜歡著對方,過著平靜和安寧的日子。
一年之後,終於有件能夠提起露琪亞興趣的事情出現:日番谷冬獅郎以最優異成績考進了真央靈術院。
「小獅子!」露琪亞撲到已經穿著校服的冬獅郎身上:「恭喜恭喜~怎麼要考進來之前都不告訴我啊?」
「反正你也會知道的,我考真央只是走個過場。」冬獅郎掙扎著:「放開我啦!」
「嗯……小獅子好像——」露琪亞來回比了比個頭:「長高了一點喲。」
「誰像你一樣不長個——啊!」
露琪亞吹吹拳頭:「再說一遍?」
她也不想長得像個袖珍小豆丁哇。
「哼……喂,你說哪個番隊好?」冬獅郎拉她跳到真央最高的屋頂。
「想這些幹嗎?」
「因為我打算很快就畢業,當然要問問你。」
「很快就畢業?」露琪亞怪叫:「你才剛入學好不好?用得著這麼急嗎?」
「不是急,笨蛋。」冬獅郎白她一眼:「你認為我有繼續學習的必要嗎?」該教的露琪亞一個不拉教給他,該學得他也一個不差都學會了,還學什麼?
「可是……」小獅子如果剛入學就畢業,必然會引起藍染的注意。
「你至少要能夠完全始解。」自己當初只是告訴他始解的含義,要完全掌握應該很困難吧。
「始解?我完全掌握了啊。對了,」冬獅郎似乎忽然想起,「卍解是怎麼回事?」
「哈……啥?卍解?」露琪亞跳起來:「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可以卍解了!」
「不算是,我總是無法成功,大紅蓮無法凝結。」
冬獅郎似乎還不滿意,露琪亞卻已經無語。
這才幾年啊,卍解……這小屁孩兒不愧是屍魂界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你幹嗎不想讓我畢業?」冬獅郎不滿地問。
「你幹嗎一定要急著畢業?」露琪亞也橫眉豎目,為他好知不知道?
「……我有要保護的人。」冬獅郎彆扭的小聲說:「所以我才要自己盡快強大起來啊,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我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是這樣哦……露琪亞看著冬獅郎,反正也不是不行嘛,想想看,冬獅郎如果足夠強大,藍染想要控制他也要仔細思考一下了吧?
「那——冬獅郎,你至少要學過一年。」露琪亞說:「一回生會講解關於死神的工作和淨靈廷的歷史,自然還包括死神的義務和責任,這些我都沒有給你說過吧?應該聽聽的。」
「……好吧,聽你的。」冬獅郎拽拽地說:「話說回來,為什麼你沒跟我說過這些?」
「因為我一樣都不記得。」露琪亞乾脆地說:「我啊,從來不記這些事情的。因為我不會為了淨靈廷而戰。」
冬獅郎安靜地聽著。
「小獅子,我呢,絕對是為了我自己而戰的。為了我自己,為了我所在乎的人,他們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也就是說,因為現在你在乎的人都在淨靈廷,所以你在這裡。那如果有一天,你在乎的人都消失了呢?或者——去了別的地方。」
「我當然,也會跟著去其他地方啊。」
說完這句話,她看見冬獅郎隱忍的黯然眼神,突然抱住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小獅子,我在意的人可也有你在內喲。」
在意的人,小獅子,戀次,大哥……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還會想到藍染和市丸銀,真是腦袋出問題。
冬獅郎臉紅了:「我知道啦,不用你說。」
「哈哈,小獅子臉紅嘍,臉紅嘍。」露琪亞捅著他的臉蛋,抱著他很開心的大笑。
「喂……」冬獅郎在她肩頭發出悶悶的聲音:「一會兒再笑吧,你看看那邊那個人,她一直在看著你。」
「嗯?咦——小獅子,你在這裡等我一下。」露琪亞躍下地面,走過去。
「都,你怎麼會在這裡?」
「露琪亞,我是陪海燕大人來的,他今天有講習。」
「啊!我差點忘記。」露琪亞雙掌一拍:「我就是為了這個才今天過來的嘛。都怪小獅子啦,為他的事情耽誤。」
「哦?那我該向你道歉了?也不知道是誰看到我就撲過來,死活不撒手。」冬獅郎不知道什麼時候飄了過來,用他可媲美冰輪丸的聲音說。
露琪亞用力揉亂他的發:「小獅子,你是不是被冰輪丸帶壞了啊?」
「這位是?」都問。
「日番谷冬獅郎,真央一回生,請多指教。」沒等露琪亞說話,冬獅郎已經自我介紹完畢。
「小獅子,介紹這個事情應該讓長輩來。」露琪亞擠擠眼睛。
「長輩?等你再投胎吧。」冬獅郎翻白眼。
「呵呵……」一旁看著的都笑起來:「露琪亞你真可愛,怪不得海燕大人那麼心疼你。」
「海燕會心疼人?哼,你都不知道他平常有多大大咧咧。」露琪亞拉起都的手:「我們一起過去吧。小獅子,我不陪你嘍。」
冬獅郎咬牙切齒:「我沒讓你陪。還有,不要叫我小獅子!」
「我知道了。小獅子,加油吧!」
和都一起來到海燕講習的斬術廣場,兩個人站在一邊看著。
只不過露琪亞左瞧右瞟看的是學生,都看的卻是志波海燕。
她也只能站在哪裡,默默看著。
「喂,都,你看那個——」露琪亞看見都的表情,怔忡:「那個學生……」
都看著海燕的表情是那麼悲哀的隱忍著,尊敬著、在乎著,但卻遮掩起太多太多的光芒。
是這樣嗎?
都……原來……
「那個,露琪亞小姐……」對上露琪亞的眼神,都似乎顯得有點慌亂,於是立刻低下頭:「露琪亞小姐,請不要誤會,我——」
「都。」露琪亞輕輕握住她的手:「有一句話我一直忘記和你說。」
「嗯?」都疑惑。
「對不起。」她說,很鄭重的,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瞬步走開。
早就該知道,其實還有一些沒有變的不是嗎?
例如冬獅郎終究會當上隊長,例如藍染終究會叛離此地,例如自己終究還是佔據了本屬於都的溫暖胸膛……
「惣右介,你說——如果一個人因為另一個而改變了原本的命運,對還是不對?」坐在藍染的辦公室裡捧著熱氣騰騰的茶,露琪亞喃喃問。
「怎麼忽然問這個?」藍染微笑道:「沒想到你也會問這麼無用的問題。」
「為什麼無用?」露琪亞問。
「這個世界,本來每個人都會因為另外一些人而改變,你問的話難道不是無用麼?」
「……說的也是啊,但是,這是不同的。」不同,如果她不在的話……
「露琪亞,這就不像你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消極?」藍染皺眉,似乎是看到自己完美的裝飾品忽然裂了一道紋。
「我哪有消極,只不過隨口問問。」露琪亞晃晃腦袋,開始轉移話題:「惣右介,你今天去看小獅子了吧?而且還特地留下一道靈力讓我發現。」
「嗯,這個男孩不錯,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吧?我很滿意。」
露琪亞默,藍大,我調教出來的不是要給你當下手的,不要說的好像小獅子馬上就要變成你的人好不好?
「怎麼?不希望他到我這裡?」藍染抬眼問:「和你一樣不好嗎?還是你希望我拿他當敵人?」
「……這可不太好,惣右介,小獅子你可不能碰哦。」露琪亞歪頭看著他:「我和荒玉靈不一樣,惣右介,雖然我很欣賞你,但不代表你可以傷害我同樣欣賞的人。」
「哦……同樣欣賞嗎?」藍染坐到她身邊:「你知道露琪亞,在某方面講你是一個很殘酷的人。在你心中有一道階梯,每個人都站在不同的地方,而當階梯上的兩個人起了衝突是——你會毫不留情的傾向於靠上端的那一方,而捨棄下端的那方。就好像你為了銀捨棄了吉良伊鶴,為了我捨棄了雛森桃。但你卻沒有捨棄阿散井戀次,當他對我說為了變強要去十一番隊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為了你。」
藍染指指她心口:「在你心中每個人的地位,太分明了。」
露琪亞沉著臉不說話。「露琪亞,我雖然很喜歡你這種接人待物的模式,但是不代表我可以一直容忍你這樣下去。在你心底的那道長長階梯——如果我無法站在頂端,我就不會讓那裡存在任何人。」
這句話說完,藍染立刻恢復以春風和旬的樣子:「所以你像現在這個樣子就可以了,我很滿意。」
「……惣右介,我是來和你談心事,不是來探討我的內心。」露琪亞終於忍不住說。
平常只要心情不好的時候來找藍染,他一定會說些開解自己,讓自己心情變好的呀,今天怎麼說這個?
「呵呵……抱歉抱歉,可能是因為今天露琪亞的態度有些不一樣吧,連帶著我也不正常了。」
難不成又是我害的?露琪亞翻翻白眼:「惣右介,那你會利用冬獅郎嗎?」
「這個……既然是你調教出來的人,應該很麻煩。我不喜歡太多的麻煩。」藍染等於是間接讓她放心。
「那——如果我希望你不要殺他呢?——在某一天你們終究會刀刃相向的時候。」
「和我刀刃相向?看來露琪亞真的很看好日番谷君啊。」藍染微笑:「這個我也可以答應你,我甚至可以保證連阿散井君也不傷害。但是露琪亞,你可以給我什麼作為報答呢?」
是這樣啊,也對,藍染怎麼可能是不求回報便付出的人呢。這樣也好,幫他做事總比欠他人情好得多。
「我明白了,惣右介,隨便你希望我做什麼。」她笑容滿面,毫不猶豫地回答。
無論是谷風還是露琪亞,吾為吾所願,不論正邪,只為自己所在乎的人而做。所以藍染惣右介,為了我在意的人,我可以為你做事情。
明白了露琪亞笑容中的含義,藍染的笑也愈深:朽木露琪亞,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站在我身邊,心甘情願只為我做一切。
藍染讓她做的事情很簡單,不過卻很麻煩:和荒玉靈一起行動,尤其是殺虛的時候。
荒玉靈鬱悶了,露琪亞糾結了,但是還是要在一起行動。
「真不知道藍染大人為什麼這麼在意你!」荒玉靈狠狠地說。
「真巧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惣右介會把你留在身邊。」露琪亞毫不相讓。
「你叫他什麼?」荒玉靈尖利地說。
「惣右介。很驚訝?你是他的下屬,我是他的朋友,這樣的稱呼很正常,沒什麼可大驚小怪。」露琪亞利落的一刀砍死一隻虛:「搞定了,走吧。」
「嗆!砰!」重物倒地的聲音,荒玉靈已經把一隻偷襲的虛砍倒。
「你給我小心一點,不是看不到虛它就不存在,你不知道虛會隱藏自己的嗎?」荒玉靈沒好氣地說。
「呵呵,虛會隱藏自己我知道,可是你會救我我卻不知道。」露琪亞笑著走到她面前。
「我如果不救你,我知道自己會有什麼後果。」荒玉靈不甘地說,藍染一定會殺了她。
「看來你比以前懂事多了。」露琪亞讚賞。
但是冰冷的刀刃卻悄聲無息放在她脖頸上。
「……OK,我收回前言。」露琪亞立刻後退幾步,小小聲加了一句:「起碼對我還是那個德性。」
不過還沒等走回各自的番隊,下一個任務已經發下。
露琪亞和荒玉靈對看一眼,仰天咆哮:「BOSS你玩我啊!」
人說在戰鬥中最容易培養感情,露琪亞如今深知此理,起碼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戰鬥,荒玉靈已經不會對她有那麼強的敵意——惡言相向卻是少不了的。
「笨蛋!」擋過襲向露琪亞的一擊,荒玉靈罵道:「你能不能有一次不要那麼遲鈍啊?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看不到的虛不代表沒有!」
「我弱嘛,反正有你在。」露琪亞利落的補上一刀。
荒玉靈翻白,她弱?她要是弱世界上就沒有強者了。雖然靈力一直是那麼點沒變過,可是沒有人比她的招式更精妙的。
「小靈——啊!」
露琪亞跳躍著躲開,荒玉靈給了她一刀。
「我說過,不要那麼親熱的稱呼我!」荒玉靈收起刀:「這次的任務也結束了,我們去下一個地點。」
「嗨,嗨~」露琪亞提著袖白雪跟在後面。
兩個人的戰鬥越來越熟稔,配合的也越來越默契,以前需要好幾天才能完成一個任務,現在一天也差不多能完成二、三個。
不過……
看著荒玉靈手裡那厚厚一疊任務指令,露琪亞就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藍染不知道在想什麼,到現在為止已經有整整一個月了,她們的任務接連不斷,自己幾乎連回家的時間都很少,更不要說和海燕在一起。
不過荒玉靈似乎很得意,藍染的重用讓她有一種優越感。
「但是藍染不可能就這麼讓我們殺下去,究竟目的是什麼你就沒有想過?」在一次休息的空檔,露琪亞問荒玉靈。
「我為什麼要想?既然我跟了藍染大人,當然他說什麼我做什麼,只要我不背叛他,他是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荒玉靈自信滿滿。
「對他有危險的,他絕對會排除。」露琪亞懶洋洋地說,「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屬下,安全與否需要你自己把握。」
「我自認把握得很好!」荒玉靈傲然。
「噢……」可是在她看來卻錯漏百出,毫無半點可堪謹慎的地方。
想了想,她問:「靈,你覺得我如何?」
「很討厭!」果然是荒玉靈一成不變的回答。
「你討厭的人,應該沒有對你說謊的必要吧?」露琪亞笑道:「所以聽我一句,靈,你需要改變自己。否則——會死。」
荒玉靈嗤之以鼻:「這句話你多年前就說過,我現在也沒出什麼事情。朽木露琪亞,我現在對你好一點,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危言聳聽。」
「好一點,我可沒覺得你對我哪裡變好了。」露琪亞聳肩,說不說是自己的事,聽不聽是她的事。
「我不指望你能看出來。」荒玉靈鄙夷地瞥視她一眼。
露琪亞自動忽視這個眼神,躺在那裡閉目養神。
一陣奇怪的波動,露琪亞睜開眼睛,發現地獄蝶停在荒玉靈指端。
荒玉靈突然擰起眉頭:「有大虛來襲,在西六十二區外的荒地——是三番隊管轄的地方。」
「銀啊……如果是他的話,似乎不需要別人幫助。」露琪亞立刻放鬆緊繃的身體。
「不過地獄蝶發給我們了,再者說,如果不去幫助市丸銀的話,藍染大人——」
「啊,對了,還有你的藍染大人。」露琪亞坐起身體活動活動筋骨:「好吧,不妨去看看。」
兩人立刻跳下樹枝絕塵而去。
兩頭基力安正在六十二區肆虐,這區的住民似乎都已經被及時而徹底的疏散,也對,既然是藍染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當然不會讓太多的人死亡引起他人關注。
「射殺它——神槍。」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白色銀光劃過天際,一隻大虛帶著噴射的鮮血慘呼退後,放開了差點被吃掉的三番隊員。
「呵呵……小靈和小露琪亞也來了啊。」提著神槍來到她們身前,市丸銀不在意的揮掉神槍上沾染的血跡。
「嗯,來看看戲。」露琪亞特別著重在戲字上。
市丸銀笑得更開心了:「呵呵呵,好啊,那小露琪亞就站在這裡不要動哦。」
市丸銀轉頭對著荒玉靈:「跟我來活動一下吧。」
荒玉靈立刻點頭,這還是市丸銀第一次主動邀請她戰鬥呢。
一銀一綠兩道寒光交織,但是露琪亞卻可以看出他們都沒有盡全力。
不要說市丸銀,就是荒玉靈自己都可以宰了這麼一頭大虛,卻都故意隱藏實力。
「無聊……」她嘟囔著把頭轉到一邊,閒著沒事自己消耗自己的手下玩嗎?
「啊!」
荒玉靈突然一聲驚叫,露琪亞立刻抬眼看過去——旁邊的空間突然扯裂一個小縫隙,從裡面打出一道類似虛閃的巨大能量!
「糟糕!」眼看荒玉靈沒有防備,露琪亞立刻迎上那道閃光,斬魄刀揮出,硬是擋下了幾乎可以媲美虛閃的一擊。
接下這一擊,露琪亞和驚慌未定的荒玉靈立刻都看向市丸銀:難道藍染的目的是要殺了荒玉靈嗎?
市丸銀露出奇怪的笑容,帶著一種很淡很淡的疑惑:「哦呀?為什麼那裡會那個樣子呢?」
露琪亞瞇起眼睛,想看看市丸銀是不是說謊。
市丸銀笑嘻嘻回視著她,瞇成一條縫的雙眼,無辜笑著的容顏都看不出半點虛假。
「不可能的……藍染大人沒有理由殺我!」荒玉靈在她身後自顧自喃喃自語。
露琪亞皺起眉,她不認為藍染沒有理由殺荒玉靈,卻也不認為藍染會在這裡殺死荒玉靈。
到底……那個男人在想些什麼?
「暗處有人偷襲吶——」市丸銀笑嘻嘻道:「這樣我們就不可以懈怠嘍。」
他說著,一拍兩人的肩膀:「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市丸銀的這一拍,讓露琪亞和荒玉靈齊齊打了個冷顫。露琪亞是因為看不透市丸銀和藍染的想法,荒玉靈則是因為終於感受到恐懼。
「先解決他們再說,你一隻我一隻。」看見市丸銀退到一邊看戲,露琪亞瞇起眼睛對荒玉靈說。
原來這次本就是他們的表演。
荒玉靈也立刻鎮定下心神:「無限天地行將綠,青王!」
這次沒有保留的力量夾雜著沖天而起的蔓籐捲向大虛。
而露琪亞那邊卻連斬魄刀也沒有解放,而是憑藉著步法與斬術靈活穿插,不一會兒大虛身上就多了不少道重傷。
「很厲害呢……」銀輕贊,竟然連始解都不用,就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且這種戰術與步法……是白哉親自教授的吧?
眼看已經躍上大虛的身體,露琪亞忽然收起刀,直接用白打的姿勢攻上去。市丸銀的眼睛張開一條縫隙仔細看著,面對基力安不用斬魄刀,就算隊長這樣做也顯得托大,更何況是她。
「朽木露琪亞,你發神經了麼!」荒玉靈拋下她自己那隻大虛躍過來,幫助露琪亞擋下大虛的幾次攻擊。
「喲,靈,你自己的那只不管了?」
「少管我的那隻,我現在很想扔下你不管!」荒玉靈狠狠地說:「你是想死啊?面對大虛竟然收起斬魄刀!」
「我就是不想死才收起斬魄刀的。」露琪亞無奈,以她現在的靈力最好不要始解,光靠斬術要殺死大虛很困難,所以她才把雙手空出來啊。
「正好你過來了,就幫我一下吧,吸引這兩隻的注意力,我好把它們解決掉。」
扔下這句話,露琪亞又躍了上去。
「……哼!」雖然不情不願,但荒玉靈還是將斬魄刀用力插到地上:「不動城壁•戰型!」
籐蔓的厚厚牆壁迅速升高,從牆壁中不斷突出尖刺,由下至上穿透大虛身體。不過片刻,兩隻大虛就已經被長滿刺的蔓牆圍的死緊,怒吼著無法掙脫。
露琪亞落在大虛肩膀上,一看兩隻大虛正好排排站。
「Nice Job!」雙手迅速結印,雙眸閃過一抹紅光,一團足可比擬半個籃球場火球從口中吐出,呼嘯著穿過一個大虛的嘴巴,打穿了後腦勺,再以同樣的方式從第二隻大虛的後腦勺衝出。
在大虛消失之前落在地上,露琪亞和荒玉靈對視一眼,同時一笑。
不過荒玉靈一怔之下,又馬上把臉轉回去,冷若冰霜。
露琪亞輕切一聲:「真難搞定。」
「哎呀呀……看來已經結束了呢,兩個人都表現得很好喲。」市丸銀晃晃蕩蕩走過來:「Sa,跟我回去報告一下吧。」
報告完畢大虛出現的情況和死亡情況,兩個人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