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喃,眼前似乎又出現露琪亞的身影:
「所以死亡比生存有意義。」
他很自私,請她原諒……
與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保護者最後在虛圈默默看著,他寧可讓她為自己哭泣。
或許他不瞭解,只能……明白這樣一個道理。
抽刀、躍下、爆發,多麼簡單的動作。
烏爾奇奧拉閉上眼睛:他可以死去,一切該經受的都經受,無須懊悔。
從斷界出來的,是市丸銀——用一種類似被扔的動作。亂菊幾乎立刻衝過來,她實在無法忍受自己再站在旁邊。
「市丸銀……看來這場捉迷藏是你輸了。」露琪亞嘴唇煞白:「他在裡面是吧?在基柱那裡?你看見他在那裡,所以出來了?」
「事實上,是我比他快一步的。」市丸銀如此說。
他是快一步的?那為什麼會是……沒有問,露琪亞知道自己不能問,如果這就是結局的話,她應該做自己的事情:將這裡修補好,留下人手觀察,然後……
「那為什麼你沒有留在那裡!」猛力抓住市丸銀的衣領搖晃、嘶吼。
「露琪亞!」身邊有人抓住自己。
「給我放手!」甩開所有的人,她只看到眼前市丸銀可惡的臉:「你不是說……先到者認命的嗎?那為什麼回來的會是你!」
將他擲到穿界門上,見他咳出一口血,卻還是無法平息自己的怒火。
「你們看斷界!」一個聲音忽然大喊。
看過去——斷界的地面迅速平穩,再無任何坑窪,四周牆壁挺立,人界那邊的門被遠遠拉開。
露琪亞感覺身體回暖,靈力慢慢回來,朔風的卍解也在自己無意識間被解除。
「朽木露琪亞。」
一個聲音突然悠悠響起,飄渺、冰冷。
烏爾奇奧拉站在她面前,掛著那抹少有的寵溺微笑。
「我的誓言已經達到,從今日起,只要有我存在,斷界就不會再成為你的困擾——我已可以永遠在這裡守護你。」說到這裡,那個半透明的烏爾奇奧拉笑意更濃:「我還是第一次和你說這樣的話,沒有下次了,習慣些吧。」
拉起那只冰冷的手,暖過每個指尖,然後拉到唇邊,在手背印下一個最輕的吻。
再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連幻影都消失,露琪亞看著穿界門,呆滯,知道那個發誓守護自己的騎士不會再歸來——永遠。
「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個最強的破面,那個永遠不會敗得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
「小烏……小烏……嗚……」
抽痛的不止是心臟,還有自己掩埋最深的靈魂。
「烏爾奇奧拉!——!!!」
消失了,離開了,之後……剩下的,似乎只有注定的掩埋。
朽木露琪亞知道自己又昏過去,昏迷的原因是因為劇烈疼痛。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和朔風的連接已經變成一心二用,才知道原來封印又解開一道。
朔風就坐在自己床邊,一瞬不瞬看著自己。
「你現在簡直美的讓人無法呼吸呢。」見她醒來,朔風說了這麼一句。
「無法呼吸?」露琪亞勾勾嘴角:「真是可笑。」
可笑……如果容貌真的可以迷惑一切,那自己是不是能夠像俄耳甫斯一樣,去地府將他接回?可惜……這個地方沒有地府,這個地方只有死神。
而她,無能為力。
「別哭。」朔風揩去她眼角的淚珠:「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流淚,你為他流的淚已經夠多。」
「夠多?呵……是啊,夠多,他一定不希望我流淚,所以就算只是一滴都嫌多!」露琪亞將自己蒙在被子裡,無聲抽泣,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流出來。
朔風只能無奈坐在旁邊,感覺自己的心中也一樣在下雨。
當露琪亞再將被子拿下來時,已經見不到半絲淚痕。
「外面的情況如何?」
「現在很好,一切都很穩定,該官復原職的官復原職,該辭職的辭職,就差你的批准。」
「……唉,算了,現在護廷十三番還少不了山本,讓他暫時呆在那個位置上。」露琪亞下地,忽然腳軟,還好朔風在一旁扶住她。
「怎麼回事?」露琪亞立刻問朔風。
「沒什麼,你在身體最虛弱的時候解開第六重封印,這是正常現象。」朔風扶她回去躺下:「休息一陣子就好。」
「不成。」露琪亞立刻搖頭:「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要?什麼事情?」朔風硬要她躺下:「現在你的身體才最重要!」
「我要將藍染帶回來,讓他贖自己的罪。」露琪亞看著天花板:「你問什麼最重要?這個才最重要!」
「你不要殺他了?」朔風立刻問。
「殺?殺死他有什麼用?我希望他活著在屍魂界度過餘生,為他做過的一切贖罪!」
贖罪嗎?朔風暗自搖頭,只怕不會如露琪亞所願。那個男人即使失敗,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錯誤。
「露琪亞大人,你終於醒了。」推門進來的人是卯之花:「你這次昏睡了整整七天,還好朽木隊長並沒有因為太過擔心而毀了四番隊。」
聽她的口氣,似乎朽木白哉主導了什麼非常讓人無法接受的破壞。
「卯之花隊長,你來得正好。」朔風說道:「露琪亞暫時還無法亂動,因為無聊……所以希望你帶個話:她要虛圈的最新資料。」
卯之花看著露琪亞確定真偽:要虛圈的最新資料就因為無聊?
露琪亞點頭:「麻煩你了,卯之花姐。」
得到露琪亞的確定,卯之花帶門出去。
「她怎麼樣?」門口的一堆人問,卯之花沒有讓一個人進去。
「她很好——至少表面看起來很好,沒有一點傷心的樣子。」卯之花示意眾人讓條路給她:「但是露琪亞大人對我說她希望看到虛圈的最新情報。」
虛圈的最新情報??
這個消息傳出去,立刻讓眾位知道:這個屍魂界很快又要不安寧,這次的戰爭將由屍魂界吹響號角。
而在病房之內,露琪亞已經入眠。
朔風看著她,還是不忍就這樣回歸刀形。
第六重封印的解開是意料之外,他沒想到烏爾奇奧拉對露琪亞的影響竟然如此之大。在那種靈力與生命力雙重透支的壓力下接受因死亡的悲痛而復甦的力量,只怕會造成長久影響。
最起碼,她要很久很久都糾纏在噩夢中了。
「你還在這裡?」推門進來的是朽木白哉,也只有他能這個時候進來。
「嗯,你們都不在,我自然要守著她的。」朔風抬頭看了一眼,然後讓開自己的位置:「小心些她,尤其是晚上的時候。」
「卯之花說她沒事。」白哉湊近仔細看著——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只不過有點虛弱。
「表面沒事不代表真的就沒事,雖然不知道強壓悲傷是為了什麼,但我讓你看好她就看好她。」
雖然朔風的口氣他不喜歡,但白哉還是點了頭,畢竟最瞭解主人的應該是斬魄刀。
朔風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露琪亞一晚上就驚醒了5次。
「露琪亞……」白哉歎息,將露琪亞抱在懷裡,平復她的心情:「沒事,你只是做夢而已。」
「夢……嗎?我知道是夢。」露琪亞努力讓自己不要繼續流汗。
「知道就不要再想,人死已矣。」白哉溫柔撫慰。
露琪亞背轉過身,感覺白哉溫暖的身體貼著自己單薄後背。
白哉也沒有繼續勸解,這種事情只能自己慢慢沉澱。
夢中一直有烏爾奇奧拉沾血的臉、守護的微笑、被撕裂的身體……
要不然就是看到斷界的基柱,基柱慢慢變化,變成他的樣子。
「今天我看到情報說虛圈已經離其餘五界越來越遠。」露琪亞忽然說。
「嗯,雖然不知道藍染的打算,但他顯然決定要讓虛圈不受到任何攻擊。」
「虛圈不受到任何攻擊,就代表他可以無後顧之憂的來攻擊這裡。」露琪亞的面色更顯陰沉。
「我知道,但對這一點我們無能為力。」白哉回答。
虛圈的運行軌跡極不規則,其中還有負氣體的影響,根本無法由屍魂界這邊固定或者抓捕。
「我知道屍魂界沒有辦法,但可以從別的地方著手。」露琪亞道:「混沌界和王界,這兩個地方都可以用來連接虛圈。」
只要自己的力量恢復,她完全可以引導兩界到一起,然後利用互相的衝擊,製造出一條通道。
「很危險。」白哉淡淡道,這樣連接通道同樣是以自己為引導體。
「以我現在的力量沒有問題。」露琪亞回答的有些冷漠。如果自己原本有這樣的力量的話……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希望過力量的回歸。
「露琪亞,不要胡思亂想,朔風和我說過,你的力量決不能完全解封。」白哉似乎知道她想些什麼,用命令的語氣堅定地說。
「我有我的想法,白哉,你不用管太多。」並不是解開全部封印後就一定要變回一塊冰冷的玉石,只要沒有人召喚自己她就一樣是朽木露琪亞。
「明天我會引導屍魂界和虛圈連接,連接時間大約需要三十六個小時。」露琪亞閉上眼睛:「幫我轉告屍魂界,做好防禦,抽調人手,以求全無後顧之憂。三十六個小時後——全面進攻!」
白哉看著露琪亞的決心,深深看出她的疲憊,看著她沉眠,始終沒說出拒絕的話語。
這次的進攻未免太草率,露琪亞完全被怒火與仇恨壓抑了理智,無法做出正確判斷。將屍魂界和虛圈連接在一起,他不認為藍染會全無防備,如果有一點差池,有全軍覆沒的危機。
悄悄披衣出門,他對管家道:「露琪亞醒了之後,不要讓她知道我的去向。」
他需要去和幾位權威人士商討進攻事宜,並將撤退的路線提前佈置,以防萬一。
而在虛圈,雖然離得比較遠,但消息也已經傳了過來。
藍染最信任的副官叛變,十刃之一為屍魂界的存亡貢獻生命——這種荒謬的說法令虛圈眾人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是不是該當作玩笑一笑置之。
「連市丸銀也叛變?看來就算親自帶出來的人也沒那麼保險。」薩爾阿波羅冷哼一聲:「這個消息確實嗎?」
「回薩爾阿波羅大人,雖然很難相信,但絕對是真實的!烏爾奇奧拉大人的死亡也已經確定。」
「無恥的叛徒!」薩爾阿波羅回頭看向玻璃室內,藍染結成的繭緩緩跳動宛若心跳。
「藍染大人現在正在緊要關頭,不值得為這些叛徒多費心思,這件事情我日後自然會告知。」薩爾阿波羅揮手:「下去吧,不要妨礙藍染大人。」
等著人走後,薩爾阿波羅推開玻璃室的大門。
「薩爾,什麼事情?」藍染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優雅。
「沒什麼,藍染大人,都是些小事情。下面的人大驚小怪,總是來報告。」
「空間沒有動盪,難道屍魂界解決了斷界的事情?這倒是真的出乎我意料,我不認為露琪亞的力量已經強到那個程度。」
「或者是因為我們離得太遠,所以感覺不到那邊的爆炸。」薩爾阿波羅還是皮色不動。
「薩爾……你說謊的能力倒是越來越強。但你忘記你是掌握在我手裡的嗎?」繭劇烈動了兩下,薩爾阿波羅立刻臉色蒼白,強忍著疼痛。
「你到底在對我隱瞞什麼?最好快一點說出來,不要讓我發火。」藍染不悅道:「難道我沒有告訴你,必須第一時間對我匯報任何有關朽木露琪亞的消息?」
「抱歉……藍染大人恕罪,我只是擔心您在緊要關頭受到打擾!」
繭又動了一下,疼痛逐漸消失。
「我自然知道你的忠心,但不代表你可以以忠心為名違抗我的命令。」藍染聲調恢復平和:「對別人的錯誤我會寬恕,惟獨對你不可以,因為你是我的親信。明白嗎?」
「是的,我明白,多謝藍染大人教誨。」薩爾阿波羅撿起眼鏡戴好:「是這樣,藍染大人——屍魂界無事,斷界基柱已經被重新建立,朽木露琪亞也同樣毫髮無傷。」
「全都毫髮無傷?怎麼可能……」藍染不信:「要重建斷界的基柱,至少需要犧牲一個人。沒有生命力支撐的話,斷界是無法接受祭品的。」
「是……有人支撐。」薩爾阿波羅猶豫一下:「而且這個人我們也很熟悉。」
「實話實說,不要吞吞吐吐,難道我還會遷怒不成?」
「是。」薩爾阿波羅低頭:「身殉斷界的人名字是:烏爾奇奧拉。」
「嗯?」藍染這才感覺到驚奇:「是他?呵呵……雖然我知道露琪亞將開天闢地之刀送給他,卻沒想到他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
為了那個女子而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雖然情有可原,但依然顯得愚蠢。
「這種事情還不足以擾亂我,薩爾,你該知道的。還有別的什麼事?」不是詢問,而是帶著肯定的語氣。
「是……的。」薩爾阿波羅只能將腦袋壓得更低:「市丸銀……叛回屍魂界。」
靜默,然後繭忽然劇烈震動起來,一隻手臂突出,兩隻手臂突出,然後藍染赤裸的、晶瑩無暇的身軀出現在薩爾阿波羅面前。
薩爾阿波羅幾乎是立刻膜拜在地:「藍染大人!您已經成功了嗎?」
這種光輝,連朽木露琪亞都表現不出。
「你說的是真的?市丸銀竟然背叛?」那是市丸銀,自己一手帶出來幾乎作為繼承者的市丸銀,他就算背叛整個天下——怎麼可能背叛自己?
「是的,市丸大人臨走時曾經說過一句話,雖然那時屬下並不瞭解,但現在想想,確已可證明市丸銀的離開。」薩爾阿波羅一字一句道:「市丸銀說:藍染大人現已站在真正的巔峰,在巔峰的王需要擁護,卻不需要別人在為他打天下,所以他現在也算做完自己該做的一切。」
「做完該做的一切?好他個市丸銀。」藍染不怒反笑:「他是回去那個女孩那裡?」
「是的,松本亂菊。」
「很好啊,那是他選擇的人。」藍染微微瞇起眼睛:「一個人的感情不可以勉強的,誰喜歡上誰也不是自己控制。我並不怪銀,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能為他們兩個送上一份祝福。」
藍染拿起一邊早已準備好的衣物穿上,深吸一口氣:「有了力量的根基,才發現這世界有不少我以前感覺不到的東西。」
「感覺不到的東西?」薩爾阿波羅不解。
「你知道負氣體是什麼吧?薩爾。」
「是的。」
「那你知道它存在在哪裡嗎?」藍染微笑:「不止存在於我們的提取和研究中,事實上整個虛圈都充滿了負氣體。」
薩爾阿波羅陷入肉眼可見的震驚狀態。
「怪不得我總覺得這裡和屍魂界給人的感覺不同,原來差異在這裡。若不是力量達到一種程度,是萬萬感覺不出來的。呵呵……」可以看得出藍染現在非常開心,對自己的力量程度也極為滿意。
「屬下愚鈍,看不出來。」薩爾阿波羅恭敬而欽佩的說。
「連以前的我無法,你又如何能看出來?不要對自己要求過高,薩爾,現在的你我已經很滿意。」藍染打一個手勢:「我們出去吧,該是集合的時候。」
兩個剛走出這裡,迎面跑過來一個人:「薩爾阿波羅大人——啊?!」
看到藍染,來人立刻止步,又驚又喜:「藍染大人,您出來了?」
出來了?這種說法藍染不太喜歡,不過還是點頭:「什麼事?」
「是的!報告藍染大人,從屍魂界那邊急速傳導過來一股力量,無法阻攔,應該是屍魂界做出的侵略通道。」
「通道?」藍染哈哈大笑,笑得面前兩個人都一頭霧水。
「露琪亞……還真是心有靈犀,你已經主動來找我了。」藍染向前走去:「我們要準備一個盛大的晚宴,薩爾阿波羅——來迎接客人。」
番外篇(2)
作者有話要說:(某靡身中十三把菜刀 兩把苦無 外加拳打腳踢若干 醫院診斷為二級傷殘 需住院)
醫生:孩子 你就住吧 啊? 住一住 十年少 等你回去把番外放上去 下次來就要直接進太平間了
某靡:不住不住死都不住 難得我把番外寫的這麼偉大 放上去的話 咱弄不好還能少挨幾刀……人在江湖飄啊 哪有不挨刀啊~~~~~~~~
(打包回來放番外……)
困鳳
1)全面攻勢
通道在藍染的默許和露琪亞壓倒性的靈壓下建成,屍魂界在這邊虛圈在那邊,全部整裝待發。
屍魂界號召是「保衛人類、驅逐偏向虐殺的破面,將屍魂界叛徒藍染婡右介捉拿」、「對虛圈的雙向武力形式和解,希望虛圈眾位學習大公無私的破面烏爾奇奧拉」。
說實話,露琪亞並不喜歡這個口號,不過它對虛圈和屍魂界的衝擊力似乎都不小。
而虛圈這邊呢,則任由屍魂界的主動攻擊大做文章,說屍魂界陰謀抓去他們的十刃作為人柱犧牲,並且還用惑術迷住市丸銀副官,更編造了一堆可笑的言辭想讓虛圈不戰自屈,全部做他們的俘虜。
分不清哪方面說的更精彩一點,虛圈沒有證據,惟一能為屍魂界作證的市丸銀又不肯來戰場戰鬥,只好就這麼聽著兩方截然不同的互相詆毀。
露琪亞忍不住搖頭:心理戰啊……戰到這種程度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烏爾奇奧拉的死訊不光讓虛圈和屍魂界之間的矛盾激化到最高點,而且還影響了其他人。
比如假面軍團,趁著屍魂界大戰的時候趁火打劫,分別派人潛入淨靈廷和虛圈,也不知道搞什麼小動作。因為有平子真子在,露琪亞也不去管它。
還有人界的一幫人:雖然是很義不容辭的加入到討伐虛圈的隊伍裡,但是……
露琪亞回頭看看跟在自己身邊的黑崎一護:「我說一護,你和我們一起行動可以,但能讓他們當後援嗎?在外面掃清一些小雜魚就好,不要纏和到裡頭來,到時候沒人能騰出空來保護他們啊。」
「他們應該……」一護回頭看看,說不出他們不需要人保護的話來。不要說織姬和茶渡,就算石田雨龍也很難在這種情況下可以游刃有餘的戰鬥,他的滅卻師的能力……唉,確實及不上他爸爸。
「聽我的,不要讓他們參與到凌虛殿中與十刃的戰鬥。」露琪亞又加了一句:「就算要來,也必須和副隊長以上級別配合攻擊。」
黑崎一護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歸知道,但他實在沒有把握能夠勸服他們,尤其是石田。
而對於虛圈來說,還有另外一波人在蠢蠢欲動。
「烏爾奇奧拉他死了啊……」葛力姆喬坐在高高的廊柱上,忽然用力向旁邊一捶。
整個地下房屋晃了幾晃,從頭上裂開的縫隙透出沙來。
他現在所在地是虛圈的中心點,負能量的集中處,大虛之森的正下方,只有最強大的破面才能存活的地方——也是他的地下基地,集結了一群願意跟隨在他身後發起改革的虛。
「葛力姆喬大人,這個消息……你相信哪一邊的?」其中一名屬下用嘲諷的語調問。
「當然是哪一邊都不相信!」另一位立刻接話:「讓這群死神去狗咬狗,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狗咬狗?別忘記那裡還有我們的同伴。」
「喂喂,那種在死神之下的你承認是我們的同伴嗎?那——」
突然發現自己的失言,他立刻住嘴,擔心的看向葛力姆喬那邊,想起自己的大人也曾經在死神手下做事。
「都給我閉嘴!」葛力姆喬沒有注意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很煩躁不安。
朽木露琪亞是絕對不會傷害烏爾奇奧拉的,這必然是虛圈搞的鬼……可是那個所謂的斷界又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確有其事,露琪亞不會讓這個消息傳出來。
可惡!
他忽然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葛力姆喬大人?」幾名親信立刻站起身,現在外面這麼危險,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出去?
「都別跟來!」葛力姆喬幾步走出結界邊緣,然後立刻消失——他一定要去問問那該死的傢伙是怎麼回事!
在通道的這一側即將出發,露琪亞卻睡在朽木白哉懷裡,而且還流口水。
「她……這個樣子真的可以麼?」某個不怕死的死神問。
白哉冷冷的X光掃過來:「閉嘴。」
馬上就要出發,這個女人竟然說自己要去和朔風交流交流,天知道她交流什麼!
而在露琪亞的意識界裡,她和朔風已經吵得天翻地覆。
「我說不成就是不成!」朔風怒氣衝天走來走去,袖白雪嚇得躲在一旁。「你做這個決定就已經很瘋狂,竟然還問我要最後一重封印的解法?」
「啊……我親愛的朔風,如果你告訴了我,你會發現我現在非常理智,絕對沒有任何瘋狂的想法。只要解開封印——我的力量本就比餮月強很多。」
「沒錯,你的力量確實比餮月強,但誰都不知道藍染+餮月會起什麼化合作用,或許比你強大也說不定!」朔風站在她對面噴火:「而且你要知道,封印一重比一重更加困難,要不是烏爾奇奧拉的死對你的影響比我想像中更深的話,你根本連第六重封印都解不開!你知不知道你犧牲了一個多重要的人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啊!」
露琪亞的臉刷的白了。
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朔風也有悔意,上前一步,輕輕擁住露琪亞:「聽我的,不要想那麼多,能做的事情就做,不能做的事情就不要想。我對你說的,有哪次不是為你好的話?」
「但這次的戰鬥勢在必行。」在朔風的說服下,露琪亞終於放軟語氣。
「這我倒是有一個方法……」
睜開眼睛,露琪亞立刻從白哉懷抱中躍出來。
「修兵?」
修兵立刻冒出來。
「通知所有人,這次的行動改為突襲,各自負責的地點不變,但是一擊就退,從進攻開始算起,要在兩個小時內徹底退回屍魂界。」
修兵沒有任何疑問的下去傳令。
「怎麼?」白哉低頭看著她。
「計劃改變,我的力量無法全部回歸,就只能如此咯。」露琪亞聳肩:「兩個小時時間,正好足夠我攻入凌虛殿再退出來,這個時間我會拖住包括藍染在內的所有要角,只要他們能及時退出去就行。」
「你要一個人?」白哉立刻搖頭:「不成,太危險。」
「白哉,你該知道的,就我一個人才更安全啊。」露琪亞無奈於白哉過度的緊張。一個人好進好出,就算打不過難道以她的速度還不能跑嗎?
「藍染婡右介很可能知道你的速度,虛圈可利用的有很多,他可以用各種方法限制你的能力。」而且如果真像露琪亞說的,藍染已經得到餮月的力量……他就不可能放露琪亞離開。
「好好,那你和我一起去成了吧?反正你的六番隊有黑崎一心打理,在不在都成。」
白哉滿意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那麼,和隊長們核對時間。」露琪亞看了一眼懷表:「現在下午五時。」
接通每一隻地獄蝶,露琪亞深吸一口氣:「進攻!」
通道震顫的腳步聲,揭開屍魂界與虛圈最慘烈的一次戰爭。
市丸銀已經不在,現在虛圈所有道路都由薩爾阿波羅指揮。
藍染走進指揮中心大體瞭解一下情況,然後遞給他一張表:「我希望他們能夠按照這個戰鬥,不要出錯。」
「是,藍染大人。」薩爾阿波羅恭敬接過,在看了一眼之後眼角抽搐:「藍染大人……」
「怎麼?有什麼不妥?」藍染低頭看著他。
「不,藍染大人,我一定照做。」薩爾阿波羅立刻說。雖然藍染大人的話就是真理,但他很懷疑這是不是自家大人的惡趣味之一?
「那麼,我召集十刃開會,你在這裡隨時準備聽我指示。」藍染拍拍他,轉身離去。
進到屍魂界的第一隊是先遣隊,由速度最快、單兵作戰能力最強的突擊隊——十一番隊組成,隨後的就是朽木露琪亞和朽木白哉,他們一路以最快速度突進,要以第一時間到達凌虛殿,不能讓藍染婡右介等有出來支援的時間。而突擊隊的作用就是將他們一路上不入流的阻擋者全部接下,保證這兩人不受到任何阻礙的到達最深處。
第二隊是由五、七、八,三個番隊組成的重點戰鬥部隊,分成三面包抄,將虛圈內圈至凌虛殿內的所有虛盡量消滅。
第三隊是負責的是掃蕩,由十三番主領,三番為副,清掃虛圈外圍的所有大虛,其中也包括了旅禍眾人。
第四隊只有四個人:黑崎一護、碎蜂、涅繭利、日番谷冬獅郎,他們的任務是在露琪亞和白哉吸引敵人目光的時候潛入凌虛殿,刺殺十刃。
至於亂菊領著十番隊並同五番隊輔助一番隊留守淨靈廷,並沒有過來。
而四番隊作為後援。
露琪亞那一路本來按理說應該受到最大阻力的,可是卻一帆風順衝到離凌虛殿最近的地方。
眼看大門就在眼前,露琪亞忍不住停住腳步:「這……正常嗎?」
藍染也未免太好客了一點,連大門都不知道鎖。
「不管正不正常,進吧,我們沒有太久時間。」白哉示意眾人注意一點。
「說的也是,進吧。」露琪亞領頭邁進這個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第二隊一路殺瓜切菜,走到哪裡竟然都有不少人讓他們砍,下級破面這麼多是出乎他們意料的。
第三隊反倒不太順利,沒在外圈偵查多久就被引進大虛之森,數千隻虛圍的密密麻麻,很快就有了死傷。
至於第四隊,他們要等虛圈夠亂才會開始潛入。
露琪亞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下來——
「你還真大膽,藍染擺明請君入甕,你就這麼走進來……是變白癡了嗎?」柱後的人轉過來,透過十一番眾人的重重包圍看著露琪亞。
「小豹子!」露琪亞驚呼,立刻推開眾人走出來:「你怎麼會在這裡?不知道藍染恨你入骨嗎?知道你來他的地盤一定會宰了你的。」
「他現在注意力完全在你身上,哪裡有時間顧忌我?」葛力姆喬撇嘴:「倒是我剛剛的話你有沒有聽到?如果你不是傻的話最好快點帶著他們離開。」
露琪亞搖頭:「如果我走了,屍魂界這次進攻的人手就會全軍覆沒。」
外面至少有六個番隊在戰鬥,和他們相比,這裡人的性命顯得沒那麼重要。
「而且我帶來的七人都是十一番隊的精英——包括隊長在內。」露琪亞安撫道。
更木劍八露出一口大白牙:「沒錯,小子,如果壞了我的興致,就先和我打一場!」
露琪亞白他一眼:「小白子,不要理那個戰鬥白癡,你還是先出去吧。」
葛力姆喬搖頭:「既然你認為沒事,那我就和你一起進去。被藍染壓了這麼久,也該給他點禮物了。」
禮物?露琪亞搖搖頭不以為然,但知道這些頑固自己一個也勸不動:「跟著可以,不過不要隨隨便便就跑開去戰鬥,以免中陷阱。」
葛力姆喬嘿嘿的笑,故意促狹她:「你在擔心我是吧?」
露琪亞臉不紅心不跳:「我和你是一個想法啊。」
葛力姆喬噎住:他擔心她?才不會!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擔心這個死丫頭。
和十刃圍坐桌前,藍染接到薩爾阿波羅那邊的消息:「呵呵,連葛力姆喬也來了是嗎?史塔克,你去迎接他,要知道背叛者是需要受到懲罰的。」
史塔克出去,藍染看著桌旁寥寥無幾的十刃:這些人現在都顯得很礙眼了啊……若崩玉在手他還可以提升這些人的力量,但對於現在擁有絕對力量的自己來說,除了No.1史塔克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障礙物。
反正前十刃已經死的差不多,還留著他們做什麼?
收斂自己的心緒,藍染微笑:「那麼,我們可以在這裡先欣賞一場好戲。」
露琪亞身邊六隻地獄蝶飛舞,不停匯報著各處的情況。
聽聞大虛之森的傷亡一直增加,露琪亞皺眉:「浮竹隊長,請帶著你的人撤退,以遠距離鬼道攻擊的同時,找出負責指揮大虛的人。只要指揮者死亡,大虛就是無自主攻擊力的一盤散沙。」
白哉在一邊聽著:「浮竹那裡出問題?」
露琪亞點頭:「基力安數量太多,被埋伏了。不過有織姬在那裡,控制住局勢不會有問題。」
「浮竹很穩重,這點確實不需要人擔心。」白哉也很同意露琪亞的看法。
走著走著,幾個人忽然停住,一個比較空闊的空間,正中央站了一個人。
露琪亞詢問看向葛力姆喬。
「三位數的破面。你也在虛圈住了一陣子,別太丟人行不行?」
露琪亞自動忽略他的後一句話:「很好,這次誰動手啊?這是曾經的十刃哦。」
「我來!」一角立刻心潮澎湃。
「你傻了啊!」露琪亞毫不客氣撅他:「看靈壓也知道這位多弱,說不定是換了十幾代的十刃了,你也不怕降低了自己的水平?」
這句話說的刁鑽了一些,其實這破面不弱,頂多也只換了兩代。
「我去吧,一角三席,隊長。」七席恭敬的說。
「嗯。」更木劍八隨便一點頭:「想打就去打,不用婆婆媽媽。」
「還有,記住我的話:不管對手弱還是強,打完就立刻離開這裡,到入口處守住通道。」露琪亞不放心加了一句:「如果不聽我的,你這輩子就不要再想戰鬥了!」
「哈哈,你放心,我的人沒有不遵守行動規則的!」更木劍八用力拍著自己下屬的後背。
「對這一點我保持不信任的態度,你越來越熱血了。」露琪亞勾勾嘴角。
七席和這名破面開始戰鬥,他們快速從他身邊走過。
路上遇到一個接一個的破面,身邊跟著的人越來越少。
到一個黑暗路口的時候,更木劍八突然停住腳步。
「我感覺到了,很強!」戰意勃發,他開始散發自己的靈壓:「我要和他動手!」
露琪亞頭疼,這一路上十一番隊的人一個接一個戰意高昂的脫隊,根本不聽指揮。
更木劍八抬腿就要走,白哉乾脆一個鬼道把他綁上。
「你幹什麼?」他瞪著白哉。
「更木劍八,你是忘記我說的話了嗎?不要擅自行動。」露琪亞腳步不停向前:「不過……大哥,讓他去打吧。只要他記得打完之後去出口。」
「沒問題!」一得到自由,更木劍八立刻飛速離開。
打完就離開?那要看看這裡還有沒有值得他出手的人了!
「我看他一定不會聽你的。」葛力姆喬說。
現在這裡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不聽就不聽吧,死了活該。」露琪亞餘怒未息。
「你不該帶十一番隊出來。」白哉也有點後悔。
「不帶也不行啊,他們在屍魂界會鬧翻天的。」露琪亞晃晃腦袋:「算了,我們走吧,也不知道還有多遠的路。」
白哉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一小時十五分鐘,我們如果無法進到最深處的話……」
「我想我們可以進去。」葛力姆喬向前面一指:「道路改變,看來有人迎接我們了。」
前方有著燈光的大道上站立的人是薩爾阿波羅,對露琪亞表現出相當恭敬的態度:「請露琪亞小姐跟我來,藍染大人在等。至於其他人——」
他冷笑:「就交給自己的對手吧。」
朽木白哉面前站的是赫麗貝兒,葛力姆喬面前站的是史塔克。
「這裡會是你們最完美的墓穴,好好享受吧。」薩爾阿波羅冷哼一聲,轉向朽木露琪亞時又恢復彬彬有禮的樣子:「那麼,露琪亞小姐,我們可以走了嗎?」
露琪亞拍拍白哉,示意他鬆手,然後走到薩爾阿波羅身邊,轉回身來眨了眨眼睛:「白哉,你也不能違抗命令,知道嗎?搞定之後要回去自己該回去的地方。還有——」
她掃了一眼赫麗貝兒:「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經過假面化的朽木白哉力量不止提升幾倍那麼簡單,赫麗貝兒一定不是對手。
就這麼一句話,把四個人的目光同時拉過來,似乎只有葛力姆喬不為所動。
露琪亞眨眨眼睛:「我說了什麼嗎?」
自己在虛夜宮的時候赫麗貝兒很照顧她的,兩個人的關係一直不錯,那現在自己也反過來照顧她一下,很正常啊。
「不……沒什麼。」赫麗貝兒第一個收回有些激動的視線。
「謝謝啦。」史塔克道謝,他也能看出赫麗貝兒不是朽木白哉的對手,正在強忍著殺氣——暗恨藍染竟然想犧牲自己愛的女人。
想想看,藍染對他們從來不信任,現在如此信任薩爾阿波羅,也是因為他成為傀儡。想到這裡,他看向自己對面的葛力姆喬:學這位一樣也不錯,就算不叛變吧,也可以找個地方和赫麗貝兒開開心心的在一起,願幹點兒啥幹點兒啥。
他心中已經有了退意,於是很懶洋洋的說:「來吧,我們先來打一打。」
葛力姆喬黑線,這位還是和以前一樣無厘頭,先打一打?那打過了之後做什麼?
「聽說你在虛圈對露琪亞很照顧,但這不足以讓我手下留情。」朽木白哉冷冷說道。
「我不需要你手下留情,不要以為我是女子就看清我啊。」赫麗貝兒也毫不服輸。
「喂!我親愛的貝兒,千萬不要逞強啊,露琪亞都囑咐過,你該放棄就放棄,不會死的!」史塔克在那邊喊。
「你閉嘴!」赫麗貝兒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時候還胡說八道。
讓薩爾阿波羅去接露琪亞,算準屍魂界的暗殺部隊也應該來了。
於是在露琪亞沒有進來之前,藍染看向其他十刃:「現在是對全世界彰顯你們力量的時候了,去吧,將屍魂界前來侵犯的人全部殺死。」
眼見三名僅剩的十刃走出去,藍染勾起嘴角:薩爾阿波羅已經定好路線,他們會乖乖按照自己的想法戰鬥,然後一個接一個死亡。
不過他們的死亡可以很有意義:他們的死亡會鋪出一條血路,他將牽著露琪亞,在這條路上到達頂端。
提起露琪亞……
他看向門口的方向,看見薩爾阿波羅的身影一閃而沒,看見露琪亞的黑髮黑眼出現在面前。
「啊……呵呵。」
他的笑聲很輕,帶著一種莫名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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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ction22 於 2012-6-28 19:17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