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永璋道:「老八,兄弟裡你位份最高,且去前面。」
「三哥,你這不是罵我麼。」永璇笑道,「這次是皇家的迎接,咱們只按長幼,不論位份。」
永璋想了想,如果按位份的話,十二阿哥永琪又該如何安排呢?倒不如按長幼吧。於是永璋點點頭,哥幾個便按照從大到小立在一邊。不過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永璋特意與永琪保持了點距離,感覺那上就是永琪與其他兄弟相處不來。其餘阿哥也對五阿哥這個愛出風頭的毛病感到不舒服,便全當作沒有發現。
其餘的宗親發現了這點異樣,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正意氣風華、抬頭挺胸立在乾隆設便的五阿哥,以及他身邊一個鼻孔大大的爾康和一個嬌弱如媚娘的爾泰,幾個宗親膩味死了。你五阿哥願意跟奴才混一起,不代表他們願意。
見著土司還沒入紫禁城,履親王冷冷地道:「五阿哥,你身邊的人是誰?」
永琪對這個皇叔祖還是有點怯,忙道:「這是我的侍衛與陪讀。」
「?」履親王看了乾隆一眼,道,「兩個奴才居然能立在這裡代表皇室迎接外臣,五阿哥的面子倒是真大!」
乾隆此時也覺得不對了,自己的兒子們立在較遠的地方,明顯是對永琪不滿。按照規矩,皇子立於乾隆左側,乾隆瞧了瞧,其他幾個兄弟都是長幼有序地立在那,只有永琪一個人戳在自己身邊。乾隆臉一板,「來人,將福爾康、福爾泰叉出去!——老五,站到老四那去。」
永琪露出一臉悲憤的神情,乾隆冷冷地道:「莫非跟著你兄弟站在一起辱沒了你?若是你不願站過去,那就滾回你的景陽宮吧。」
永琪倒不敢真的拂袖而去,只能怏怏地站在四阿哥與六阿哥之間。但是永□與永瑢非常有默契地稍微展開了一點,給永琪一個非常大的空間。看著永琪與其他阿哥之間的不合,乾隆歎了口氣,自己這個兒子真是連做面子的興趣都沒有。再一看,永璇正拉著十一、十二站在隊伍的最後面。那永璇還時不時低聲囑咐了些什麼,看到下面幾個小兄弟友愛,乾隆心道,朕的兒子還是有好的。
等了不多時,鼓樂齊鳴,那幾個土司伴隨著藏族人的舞蹈進入到乾清宮。永璇心裡撇撇嘴,果然原著是沒見識的,這紫禁城是什麼地方?能光明正大地抬轎子進出的不過只有皇帝、太后、皇后三人而已,其餘人無論你位份多高,都必須下轎、下馬。這幾個土司哪有膽子敢抬轎進來,若是真那樣做了,御史台不將理藩院給掀翻才怪。
見禮,敘話,賜宴……這一堆流程走下來,大家都忙了個人仰馬翻。其餘人還好,明天只要安心去看閱兵禮就好,倒是永璇這個要操心的人在恭王府忙到三更天。那王氏心疼得不得了,將太醫開的降火茶煮了一些送過去。
次日天還沒亮,永璇便帶著金鏞朝南苑而去。好在永璇的馬車是特別訂製的,仿造英國馬車改的。車廂內既可以辦公又可以休息,再加上橡膠車輪跟避震彈簧,永璇便假寐了一會。
午時,乾隆帶著眾位土司入場,乾隆看著訓練出來的新軍果然不錯。其實幾個八旗的統領看著這樣的軍士早就恬著臉來求乾隆也在八旗推廣,不過乾隆打算檢驗效果之後再推廣。於是這新軍暫時還以陸戰隊的名號掛在海軍衙門下。
閱兵禮倒是非常順利,步兵、騎兵、火器營列隊行進的時候將土司們震到不行,這樣一支令行禁止的軍隊無論在哪打仗都是不容易打敗的。緊接著是新武器展示,那火槍的輪番射擊,火炮的齊齊轟鳴,將土司們都驚到了。尤其是火炮,硬是將他們眼前的一座小山給轟沒了。土司們很清楚,日後朝廷會越發強硬的。於是趕緊跪下來表示忠誠,乾隆大喜,賜了一堆東西下來。
晚上,乾隆將永璇召了進去,面色似有不喜。乾隆道:「那西藏的土司求朕買些火器給他們,老八,你瞧著如何?」
永璇道:「賣!幹嘛不賣?」永璇心裡淚流滿面,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賣軍火了。
傅恆忙問:「若是西藏有了火器,不是對朝廷不利麼。」
永璇笑道:「咱們槍支火炮開了高價賣,至於彈藥,對不起,每年都有限額的。兒臣會讓鐵器工場制一些容易失效的彈藥給他們土司。保證一年之後,全部啞火。」
乾隆一盤算,不錯,日後他們若起了別樣心思,只要停止供應彈藥一年便可以了。
傅恆也覺得不錯,但是一想到永璇要圈錢,忙道:「這軍火生意還是交由有司負責,免得惹物議。」
乾隆覺得內務府的銀子夠多了,暫時不需要特別的進項,便道:「便由戶部、兵部統領,招商局負責便可。」
永璇心中在流血,這好嘛,自己造軍火賣軍火,還要讓戶部、兵部抽一頭。
「一點都不好玩。」小燕子嘟著嘴在淑芳齋抱怨,「皇阿瑪也是,不許我去前面看。在那就聽著皇后跟那些什麼妃子欺負令妃娘娘。令妃娘娘那麼美好,那麼善良,她們都在嫉妒。」
「小燕子,你也知道她們在嫉妒啊!」紫薇善良地笑著,握著小燕子的手,「令妃娘娘是美好而又善良的,而這宮裡除了皇上,她們誰也容不下這個美好。」
小燕子點點頭。「永琪也是的,不知道為什麼都不來看我們了。」
聽到這,紫薇有些黯然神傷。她身邊的金鎖在宮裡略微混得還算湊合,幾個小點的宮女還願意與金鎖私下交往。於是紫薇還是能收到一些消息,聽說爾康被皇上責罰了,一想到自己的爾康被責罰,紫薇的心的都碎了。
上蒼啊!為何你總要讓那些美好的人受到懲罰呢?紫薇看著天空,爾康因為忠心耿耿而被小人弄傷了腿,如今連皇上都被小人所蠱惑而不再重視他。這讓紫薇如何不心疼了,她想著爾康的俊朗的臉龐,憂鬱的眼神,細碎的鬍渣子,還有那熱烈而狂亂的吻。紫薇的心口如小鹿一般亂撞,臉頰上飛上嬌羞的紅霞,而某個地方也變得濕潤起來。
一旁的金鎖看到自家小姐思春的模樣,便搖頭歎氣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作為貼身伺候的丫鬟還是一點點地福利的,大宮女們都是兩人一間的小廂房,廂房有個小小的客廳然後分左右兩個耳房充作臥室。金鎖因為本身就是丫鬟出身,自然曉得如何生存下去。再說了,每次他們男女私會也會將金鎖打發出來。於是金鎖與其他小宮女有了接觸的機會。
那些小宮女都是家裡不怎麼體面的包衣,心底還算善良,便跟金鎖說起了這宮裡的忌諱來。到現在金鎖原來才發現,自己是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皇帝已經收了令妃的鳳印交還給皇后,那皇后等於就是這後宮說一不二的主。但是皇后卻出奇地保持了沉默,現在金鎖才明白不是皇后不計較,而是皇后不屑於計較。一個後宮的女主人犯得著為幾個出身不明的格格憤怒麼?看看前些日子的事情吧,皇后不用說什麼,自然有人去計較。純貴妃、舒妃、慶嬪、穎嬪……金鎖一算,天啦,原來淑芳齋已經有了這麼多敵人。
她也試圖勸說紫薇,但是紫薇卻總是安慰金鎖,「皇上如此寵愛小燕子,我們不會有事了。」
金鎖難過了,心裡痛苦地喊著,小姐,你才是正經的格格啊。但是看到紫薇現在樂於當一個宮女的樣子,金鎖沉默了。她起初留在紫薇身邊一來是為了報答夏雨荷的收留之恩,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跟了紫薇有個好的出身。但是看到紫薇已經成了這個模樣,金鎖徹底無語了。她需要給自己一個出路,而這個出路在哪裡?金鎖迷茫了。
「金鎖,原來你在這啊。」明月忽然找了過來。明月與金鎖的關係更好一些,因為彩霞是滿人出身,雖然淪為包衣,但是骨子裡還是有點點傲氣,瞧不起金鎖她們。而且彩霞因為搭上了坤寧宮那條線,便也越發看不起淑芳齋餘下的眾人。
「明月,如果我跟小姐不是包衣,會怎麼樣?」金鎖想到這個問題。
「您胡說什麼呢?」明月嚇了一跳,看了看周圍,還好沒人,「能進宮的宮女都是包衣旗裡清白的姑娘,你跟紫薇姑娘都是令妃娘娘賜過來的,自然是清白不過了。誰在你耳邊亂說的?告訴我,我替你打發了她。這話可不能亂傳,若是被內務府知道了,少不得要去慎刑司走一趟。」
金鎖沉默了,明月已經告訴了她如果身份造假的可能性了。但是她聽到了一個關鍵,內務府。自己必須要保住自己,她不能跟著這群人一起走向深淵。
而此時小燕子聽到了永琪傳來的一個小消息,西藏土司巴勒奔打算為他的女兒塞婭比武招親,擂台就設在圓明園。小燕子可以跟著永琪一起去遊玩。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招親。山東行。初現端倪。
「這倒有趣了,居然福家獻上的這兩個丫頭是山東人。」永璇笑著跟弘晝打著哈哈,「這福倫大學士莫非又未卜先知的本事?找著了山東的格格還找著了山東的婢女,最奇的是這山東的婢女居然跟山東的格格還是『拜把子』的結義姐妹。」
「哼!」弘晝只是冷哼了一句。
永璇見弘晝已經被撩撥了起來,便不再多說話。他手裡的牌還不能打出來,畢竟自己也不好解釋為何他知道紫薇是格格,而小燕子不是,同時他日後也沒法解釋為何知道了紫薇是格格而不出手解決這件事。永璇可沒興趣替自己的便宜老爹善後,何況弘晝手上的內務府除了替皇帝賺錢之外,另外還有個目的就是替皇帝監視天下。只要弘晝心裡存了心思,那乾隆知道就只是個時間問題。別看乾隆多寵愛小燕子,這個「愛」的前提是小燕子是乾隆的親生女兒。如果乾隆知道小燕子就是個京城混混的話,那這個「愛」也就不存在了。
弘晝待永璇走了之後,仔細思量了一番永璇的話,他也猜到了一些讓他膽戰心驚的東西。「混淆血統」對於任何一個家族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這個家族是皇族的話,那是會要掉腦袋的。弘晝想了想永璇的暗示,他猜測永璇應該調查到了一些東西,但是涉及宗室私隱,永璇不好也不敢查下去了。念及此,弘晝便將心腹傳了進來,命他們去山東私下細細探訪,務必將那夏雨荷的事情調查清楚。
這一日,乃是巴勒奔為他的女兒塞婭設下的招親擂台。為了以示慶賀,同時也是為了牽制其他土司,在軍機處的建議下,乾隆給了塞婭一個「宗格格」的名分。這道聖旨出來之後,大臣們紛紛呼塞婭為公主。引得不少土司側目,暗道這巴勒奔倒是好運。只是京城裡的宗親都明白,這宗格格乃是位份最低的爵位,壓根帶來不少什麼好處。雖然大家給點面子叫聲「公主」,這可比不上已經出嫁的和敬,甚至連養在皇后跟前的蘭馨都比不上。
不過福倫倒是不介意,這包衣出來的福家一聽說是個格格便動起來心思。福倫將福爾康跟福爾泰叫到了跟前,「這明日的圓明園打擂,你們兄弟倆務必要表現出色,以博得塞婭公主的好感。」
「阿瑪,兒子心裡已經有人了。」這福爾康雖然是個草包,但是對愛情還是蠻忠貞的。
「你說紫薇嘛?」福倫心底冷哼了一聲,「阿瑪知道紫薇是個不錯的姑娘,也曉得她是皇上親生的女兒。但是如今娘娘的前程已經跟還珠格格栓到了一起,少不得就要委屈一下紫薇姑娘了。你若是真心喜歡紫薇,不如想辦法娶了塞婭,這樣你也成了額駙。日後納妾的時候,紫薇也能有個好名分啊。」
「阿瑪!紫薇才是格格啊。」福爾康悲憤地喊道。
「我知道。」但是福倫心底卻暗笑,這紫薇真真是個妙人啊,你若是個格格,你就該去宗人府啊,如今宗人府的宗人令乃是履親王,可是皇上的叔叔,有什麼事情跟他一說,還怕你認不到親?再不濟,你一個旗人姑娘,有委屈也該去步兵衙門,怎麼跑去大理寺鬧了?就算你再不懂事,也該曉得大理寺只管判案,不管問案的啊。京城裡三歲的小孩都曉得,京城裡負責問案的是順天府衙門才對。想來這個格格的生母也是沒什麼見識的人,才養出這樣一個只曉得尋死覓活的格格。
「哥。」爾泰拽了拽爾康的衣袖,「有什麼事,待過了明日的擂台再說吧。」
「是啊。」福倫看著爾泰,點頭道,「你也要好好出力!爾康那邊還有個晴格格,你的主要目標才是塞婭公主。如果你能被塞婭公主看上,你哥哥也沒那麼大的壓力了。」
說到晴兒,福爾康的眼神放出異樣的光彩。他喜歡紫薇,也喜歡晴兒。但是他曉得晴兒的身份比紫薇高,如果能娶到晴兒對自己、對福家都是有好處的。更何況,紫薇一定願意跟晴兒一起伺候自己。古有娥皇女英,今有紫薇晴兒,福爾康的算盤打得是非常響的。
站在圓明園,永璇看著這真是的「萬園之園」,心裡是不由地感歎啊。後世的他只能在遺址上憑弔一二,雖然無數的歷史學家用計算機技術將圓明園在電腦上重建了,但是那氣勢遠遠不及自己真的站立在這裡的萬分之一。這圓明園一出,白金漢宮、盧浮宮什麼的統統靠邊吧。在圓明園眼前,西方的園林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雖然這座皇家園林耗費了無數民脂民膏,但是永璇覺得自己有必要將這座園林好好地保護下去。以後留給子孫當一個公共公園也不錯啊,至於八國聯軍什麼的,還是徹底將他們打趴下才好。
「老八啊,再想什麼呢?」乾隆原本不打算來參加這個比武招親的,只是礙於巴勒奔親自邀請而不得不出席。對於乾隆來說,目前如何消化掉在倭國的既得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北邊的羅剎國已經在虎視眈眈,盡快消化掉倭國,才能在遠東地區對羅剎國形成合圍。可惜永璇對北方不感興趣,否則倒可以讓永璇出點主意。
「啟奏皇阿瑪,兒臣只是在想,這圓明園的氣派定要留給後人一觀!」
「那是自然。」乾隆自然相信清朝能千秋萬代,「朕定會給後人留下一個歎為觀止的圓明園。」
永璇跟乾隆在一邊說這話,主要是乾隆想瞭解下倭國的情況。倭國的天皇跟內親王都被請到京城「做客」,目前管轄這倭國的乃是清朝派遣的倭國總督。乾隆也看出來倭國的重要性,從倭國到琉球、再到台灣、崖州,外加星洲,清朝已經擁有了對海洋的控制權。東南亞的礦產、糧食以及貴金屬讓乾隆已經動了心思,定要將西洋人趕出去。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只不過南有西洋人,北有羅剎人,西南還有緬甸,西北又有回疆,再加上西邊的吐蕃,乾隆覺得自己是一個頭兩個大。
「老八,你覺得我清朝最大的敵人是誰?」乾隆忽然問了這個問題。
永璇心下一驚,這算不算「問策」?永璇忙道:「皇阿瑪當詢問軍機處才對。」
乾隆笑道:「如今你不也是『軍機上行走』?問問你也是無妨。」
永璇想了想,「吐蕃如今是各個土司各自為政,我們只要拉一個打一個,他們的便會自顧不暇;緬甸無非是仗著西南土人跟我朝作對,如今西南的的『改土歸流』工作已經做了許多年,成效也是有的;南方的西洋人遠道而來,他們並不想與我們為敵。故兒臣認為,本朝最大的敵人來自北方。這羅剎人不僅掠我土地百姓,回疆、蒙古,甚至我朝龍興之地都有羅剎人的影子,不得不防。」
乾隆點點頭,他很高興永璇跟他的看法一致,「你可有計策?」
永璇一愣,忙道:「此事但憑皇阿瑪決斷。」
乾隆聽後,不置可否。他心裡也清楚,這件事不是永璇敢回答的。於是乾隆便將話題岔開,與永璇閒聊了幾句之後,便帶著永璇入席而來。
這一舉動在朝臣們心中驚起了一陣波瀾,這次來參加比武招親的大部分都不是權臣貴戚,在他們心中,永琪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子。但是如今跟在乾隆身邊的居然是永璇,再聯想到永璇的軍功和爵位,這些個非核心圈的朝臣們心中也活絡開了。
不過永琪倒是不在意這些,在他心中,他還是乾隆最最喜歡的皇子。此刻的他正笑臉盈盈地看著小燕子,小燕子在那大呼小叫,引得旁人紛紛側目。雖然這個比武招親沒來什麼福晉,但是小燕子這般作為怕是早就落在那些貴婦的眼中了。
「什麼?」弘晝看著底下人遞上來的奏折,心裡徹底涼了。這事已經不是他能處理了的,這陰私的事情只怕是自己那皇帝哥哥都起了要滅自己口的心思了。「這上面的事情可是屬實?」
「奴才不敢隱瞞王爺,句句屬實。」
「知道了。」弘晝歎了口氣,揮了揮手,「你們且下去吧,記住,管好你們的嘴巴。若是本王聽到了什麼風聲,小心你們一家的性命!」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夏家。養心殿。福兮禍兮。
看著手下遞上來的密報,弘晝的心徹底,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個還珠格格十有**怕是冒充的。弘晝在書房裡想許久,忽然嘴角浮出絲冷笑,喚人給山東的密探遞信過去,是務必要將夏家的人請到京城裡來做個見證,至於那個夏雨荷到底有沒有兒,那個兒在哪,就不是自己該管的。個小燕子既然跟福倫家交好,那福倫家也要派人去查探二,若是福家摻和到個「欺君」裡,弘晝不吝嗇推他們把。
邊不提弘晝在細心安排夏家的事情,那邊圓明園的比武招親大會已經開始。似乎御前侍衛們都知道件事,所以在比武上只是耍幾個花架子就故意敗下陣來。
乾隆怎麼瞧不出些御前侍衛的心思,不過他也不好明,畢竟些侍衛都是貴戚權臣之後,他還是要給他們的父母些體面的。永璇也在旁邊冷眼瞧著,想來些侍衛都是看不上那塞婭的,就算是個「宗格格」又如何?聽要去西藏「和親」,些個侍衛都怯場。當年「大將軍王」在西藏那也是吃不少苦,折不少人馬。雖然個婚事體面,但是福分也得有命去享不是?所以侍衛們都存「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個比個輸得難看。到最後,乾隆的臉面也繃不住。
「哼!」乾隆冷哼聲,周邊的侍衛們都紛紛低下頭,心裡暗道,回是將主子爺得罪死,以後陞遷也是個大問題。
正當乾隆臉面不好看的時候,只見五阿哥席面上站起來個人。乍看,風度翩翩,大有濁世貴公子的氣象。但是細看,欸,似乎有些破相啊,走起路來似乎有些腿腳不便。眾人心裡明白,不就是前二等侍衛,現內務府散佚大臣福爾康麼。
那福爾康用最瀟灑的步伐走到乾隆面前,撣撣袍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盈盈地跪下去,「臣叩請聖上允許臣上台試。」
乾隆頭,「去罷。」
那爾康倒有些本事,雖然被永璔傷腳,但是功夫卻都沒落下。在擂台上佔據上風,舉手投足,將那塞婭是迷得神魂顛倒。
當最後個西藏武士被打下台之後,爾康迎風而立。陣陰風吹過,爾康彷彿個謫仙人。永璇心下冷笑聲,暗道,福家想與皇家結親怕是想瘋吧,推出個還珠格格不算,還收留個真格格。吃著慈寧宮裡的晴格格,還看著西藏的塞婭公主。算盤打得真是不錯。
時,塞婭跳上擂台,道:「來與比劃比劃!」
爾康抖衣袖,「請。」
於是二人在擂台上眉來眼去,如同乾菜烈火。每次近身搏鬥,塞婭都要嚶嚀聲。爾康的手也趁著比試,在塞婭身上遊走。爾康是越摸越滿意,那塞婭也在因為爾康的撫摸而變得面色潮紅起來。
永璇湊在乾隆耳邊道:「皇阿瑪,有傷風化!」
乾隆本就是久經風月場考驗的人物,如何沒看出來,便道:「既如此,朕就判二位平手吧。」
於是爾康住手,而塞婭還是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
養心殿,書房。
「此事當真?」乾隆看著弘晝遞上來的密折,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奴才不敢隱瞞聖上,此事奴才已經派人去山東秘密詳查,事實的確如此。」弘晝瞧瞧乾隆的臉色,平靜得可怕,弘晝又道,「奴才手下已經秘密將還珠格格的舅公、舅婆請進京城,如今已經到通州,約莫著明日便可以面見聖上,當面對質。」
「嗯。」乾隆不置可否。
弘晝心裡暗暗叫苦,不敢話也不敢離開,只能靜靜地跪在書房的地板上。
沉默許久之後,乾隆淡淡地:「件事做得很好,只是朕不能賞。」
「為陛下做事是奴才的福分,哪敢奢求什麼。」
「且下去吧。」
「庶!」
乾隆看著弘晝離開之後,便道:「出來吧,事看是唆使叔叔來的罷?」
「兒臣不敢?」從屏風後閃出來的人正是永璇。
「有什麼不敢的?」乾隆瞇著眼睛瞧瞧永璇。如今永璇在軍機處辦差,現在軍機處名下掛著個叫情報司的衙門,正是永璇負責。乾隆不相信下還有什麼事情能瞞住永璇。
「兒臣萬死!」聽到乾隆話,永璇心裡是徹底涼。
「什麼死不死的!」乾隆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重,「是朕的兒子,是大清的皇子,當是富貴萬分,但也該曉得些忌諱。——且起來吧。」
「謝皇阿瑪。」永璇背後是驚出身冷汗。
「那情報司的差事讓傅恆管著,還是專心做招商局的事吧。」乾隆並不放心將個部門放在個對自己皇位有威脅的人手上,哪怕個人是他的兒子。
「庶!」永璇也早想將個燙手的山芋扔出去。他手上的海軍衙門下的海軍調查局已經夠用,個掛在軍機處的情報司實在是太惹人注目。
「怎麼看事?」乾隆道。
「兒臣不敢妄自揣測,還是待明日皇叔將夏家的人帶來問話之後,再由皇阿瑪定奪。」
「也退下吧。」乾隆見永璇不肯開口,便讓他暫且退下。
「呼,今兒個可真是嚇到本王。」在恭王府的密室裡,永璇對著金鏞抱怨道。
金鏞笑道:「正是聖上保全王爺之意。」
「何來此?」
「王爺手上握著招商局商業情報司跟海軍衙門的海軍調查局兩個情報機構已經夠惹人注目,如今手上再多軍機處情報司豈不是惹人注目?況且王爺還有著內務府的差事,王爺可別忘內務府裡十三衙門是做什麼的?如今下的情報機構全在王爺手上,就算聖上不疑王爺,那些當臣子的能不疑心?若是此時聖上再不將王爺手上的情報大權削減二,只怕是日後反彈之時便是王爺倒台之日。」
「那也是。」永璇聽金鏞麼,便也明白。「且看看此事如何。」
聽永璇將真假格格的事情完,金鏞大驚,「皇家血脈豈能隨意混淆?事怕不好啊。」
永璇心裡好笑,那電視劇裡乾隆可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他有不理解乾隆。個父親麼能容許別人欺負自己的兒,個皇帝麼能允許臣子欺騙自己。不僅那騙人的小燕子事情都沒有,連那個暗示要殺死紫薇的福家也愈發得到皇帝信任。永璇真覺得乾隆要樣做就是腦袋被門板夾。
但永璇心裡暗笑,嘴上還是:「事本王也沒主意,只能走步看步,橫豎明日即可下大白。——先生,們是救還是不救。」
金鏞想許久,「皇上殺,咱們便救;皇上放,咱們便不救。」
永璇立刻明白,笑道:「先生真乃高人也。」
「咱們家出額駙。」福倫府裡片喜氣洋洋。
「他竟然負。」紫薇攪碎塊小手帕。
「小姐……」金鎖似乎想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真相大白(上)
「走!走!不要到個漱芳齋來!去陪西藏公主好!到裡來幹什麼?不要聽胡八道,不要再被騙!」小燕子大吼著:「走!」
大清早,淑芳齋外頭變得格外熱鬧。雖然人人都曉得淑芳齋是個熱鬧地,但是沒有料到那個神奇的還珠格格居然大大咧咧地站在淑芳齋門口將福爾康等人往外推。
旁邊圍觀的宮太監都暗暗吃驚,是怎麼啊?平素淑芳齋的格格們不是跟那福家的奴才走得挺進的嗎?那福家的兩個奴才旁若無人地出入後宮,而且在淑芳齋呆就是。最惹人懷疑的就是,居然些人進淑芳齋,淑芳齋裡的人便忙著將大門鎖起來。不多時就有什麼「好好好好好好愛」、「不能沒有」、「愛愛到海枯石爛」的話語傳出來。那些宮裡有些資歷的姑姑聽,便嚴令宮裡的小宮不許靠近淑芳齋,就算是宮裡當差幾年的宮也不能靠近。有些家裡背景比較深的姑姑還私下冷笑,叫哪門子格格啊?雖然滿族姑奶奶不忌諱年輕人談情愛,但也絕不是大白孤寡關起門愛來愛去的。
些宮裡的流言早就將幾位有格格的妃嬪氣個倒仰,些妃嬪哪個不盼著自己的兒尋個好親事?若是讓四九城裡的權貴們認為紫禁城裡的格格都是還珠格格那般模樣,誰還敢要自己的兒?
幾個妃子私下裡計較,便尋個由頭跑到坤寧宮裡大哭場。皇后淡淡地聽們完,苦笑道:「幾位妹妹,們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宮裡哪還有得上話的時候?皇上若是能聽得進的句話,那淑芳齋便早不是般樣子。事啊,」皇后歎口氣,「也沒轍。」
幾個妃嬪好歹也是宮主位,對宮裡的形勢不是門兒清也是略知二,自然曉得皇后忌諱的是會。延禧宮那位可是力主還珠格格進宮且不學規矩的人,如今讓皇后去力抗令妃,估計皇后也討不到好處。何況如今皇后的蘭格格也大,自然不用擔心被還珠格格帶壞,故而也多事不如少事。
妃嬪們略坐坐就走,只是幾宮下死命令,任何人都不許在小格格面前提到還珠格格,也不許將小格格帶進還珠格格等人周圍三丈以內。所以小燕子直就以為後宮裡就個格格。
淑芳齋的熱鬧事情自然也驚動坤寧宮跟內務府,但是皇后依舊淡淡地「曉得」便沒下文,而內務府的和親王也只是冷笑聲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後宮裡又管事權的兩位大神都不開口,自然也沒人去提醒小燕子要如何如何。
於是小燕子就跟永琪、爾康、爾泰等人越吵越熱鬧。
「去啊,去啊,去找的塞婭啊!」小燕子冷冷地看著爾康。
爾康臉上紅,他透過門縫看到紫薇正淚眼濛濛地看著他。他覺得他此刻的心碎,他很想大吼大叫,是為啊,紫薇!是為們的愛啊!但是他不能,他惟有深情地注視著紫薇。
「小燕子,不要胡鬧!」永琪怎麼也是宮裡得寵十幾年的阿哥,早就被小燕子惹出火,「爾康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小燕子看著永琪,「是那個塞婭用刀子架到他脖子上?還是皇阿瑪不娶塞婭就要他的腦袋?」
「哎呀!」爾泰發現淑芳齋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忙道,「裡不是話的地方,們進去吧。」
小燕子忽然也覺得樣很丟人,雖然以前覺得「潑婦罵街」是種豪邁的英雄行為,但是跟永琪等人接觸久,也發現件事不是很好。於是手送,三個人變魚貫而入。旁邊的太監宮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小燕子瞪眼,便將大門關上。
「紫薇,不是想的那樣。」進淑芳齋,爾康便迫不及待地撲向紫薇,將紫薇緊緊地摟在懷裡。「不能沒有,跟塞婭不是想的那樣。」
「爾康少爺!」紫薇在爾康懷裡扭動著。
「紫薇,不要樣叫。」爾康用熱烈的目光注視紫薇,看著紫薇扭動的嬌弱姿態,爾康覺得內心燃起熊熊大火。如果不是因為在宮裡,爾康此刻怕是要立刻提槍上馬。
「的心裡只能『生世雙人』,去找的塞婭吧。」
「並不愛塞婭。」爾康用熱烈的唇吻住紫薇,用舌頭侵城奪地。他覺得個世界只有他跟紫薇,切都不重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現在只有對不起。塞婭的事情是對不起,但是們家需要塞婭,們需要塞婭。」
「都是自願的?」紫薇睜大自己的雙眼,不敢相信切。的眼睛裡充盈著淚水,就是最愛的人?
「紫薇,必須要諒解們?」爾康義正詞嚴地道,「有塞婭,們福家就有保障,就有更多的機會向皇上稟明的身份。樣們既可以保護小燕子跟令妃娘娘,又可以讓『真相大白』。」
紫薇的心都涼,原來在爾康心裡,福家是第位,令妃娘娘也是第位,而自己就不曉得是第幾位。
「主子,聽淑芳齋裡又鬧起來。」個小太監臉諂笑地跪在永璇跟前道。
永璇淡淡地:「都好幾次,的主子是皇阿瑪,稱呼聲八阿哥就夠。」
「哪能啊。」小太監獻媚道,「如今主子已經是恭親王,日後……」
「嗯?」永璇冷眼看小太監眼,冷冷地,「有些話不要亂,否則就會有人看不到明的太陽。」
「奴才曉得。」
永璇有些頭痛,刺探宮闈是大罪,但是如今永璇已經開府建衙而且自己的母妃已經過世,於是對宮裡的消息沒有那麼靈通,若是不收買些人馬,只怕日後有麻煩。好在親王府歷是可以使用太監的,於是永璇通過自己府裡的太監向宮裡的太監建立幾條情報線。不過永璇也曉得自己叔叔手上的十三衙門可不是吃素的,幾條情報也是刺探些無傷大雅的事情。永璇也想明白,如果自己不去「刺探宮闈」只怕自己那個老爹又要懷疑自己幹嘛。
永璇揮揮手,那個小太監便下去。永璇對淑芳齋上演的出沒多大的興趣,他估計是小燕子準備向乾隆攤牌的前夕吧。希望和親王的探子趕得及回來,「主動自首」跟「被迫認罪」可是兩個不同的態度,也能決定小燕子「堂」跟「地獄」的待遇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