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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茅山道士在紅樓》作者:風雨琉璃【完結+番外】

  ☆、54

    說起來這五年的時間,張中行收穫真的是不小,開光後期的修為讓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功力煉製一些中級煉丹術中的中等級丹藥,像是洗髓丹什麼的,都已經成為了他尋常服用的東西,還有足夠的積分,為他換來了中級符籙書籍,讓他的攻擊力也上去了不少,最最關鍵的是,經過這些年的努力,他終於煉製出了一把地階中等的法器飛劍,讓他感覺自己有了不少的底氣。

    在修士手中的武器也罷,日常使用的器物也罷,都可分為靈器,寶器和法器這三種,而這三種當中又能分成天地人三等,這天地人中在分上中下三等,整整27個等級的分別看著好像很多,其實真用起來就知道這其實已經很簡單化了,最起碼作為的靈器這東西,你沒有元嬰以上,那是想都別想,金丹之上倒是能用的到寶器,可問題是這寶器煉製太難,心動後期才能煉製,加上材料也珍貴,人階的都是稀少的,有些金丹期的都只能用天階法器湊合,至於地階法器,倒是多些,可問題是自己不會煉製的話,這東西沒處買,所以真要說起來,在修士中有法器也是屬於珍貴的東西,融合器能用個地階都是足夠底氣的事兒了。從這裡就能看出,像是張中行這樣的還在開光期晃悠的娃,能用上地階法器,那真是屬於修士中的豪富的。如果他那天不行走外頭做任務了,就是靠著煉器也足夠他將來好吃好喝,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了,若是加上煉丹,那就是人人奉承的物件啊!

    有了符籙,有了丹藥,有了法器,張中行連著自己的行頭都換了,用自己這些年搜集的材料,為自己重新煉製了一套道袍,避塵,避水不說,就是防護上也比以前上了一個檔次,身上的那些什麼零碎也多了起來,不是增加靈氣的,就是防護的,他因為對於警幻,對於一僧一道總是繃著一根玄,知道總有一天要對上,所以用盡了一切法子,直接把自己折騰成了一個烏龜殼,把所有的攻擊力都放到了符籙和自己那把飛劍上。至於道術這東西,他因為沒有直接實驗過,倒是不知道自己這水準到底如何,心裡沒底,可是在他想來,只要符籙準備的充足,實在不成,那就一把子先抖出去,總能找到一絲反擊的空隙的,那些修真小說裡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是的,對於張中行這樣沒有經歷過真實戰鬥的菜鳥來說,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增加經驗的方式就是看修真小說,沒法子,其他的沒有借鑒的地方不是!他把這些書裡所介紹的所有板磚式的戰鬥法子都看了個遍,最後根據自己的情況定下了這符籙大戰的方針,算是給自己多了幾分保證。

    當然這系統商店裡其實好東西還是很多呢,只要你有積分,沒什麼不能買的,他花了大價格買了一套劍法,因為能直接腦波傳送,直接就學會了,雖然沒試過和人幹架怎麼樣,不過在他和山中野獸實驗的時候的感覺,自己好像不是什麼劍法上的天才,這再熟悉也有些彆扭,從小看慣了警匪片,讓他一下子往武林高手方向發展,是有些適應不良,這也能理解,反正應該還有些用處,他倒是也實實在在的每天練一練,權當有備無患了。甚至他還把這劍法簡化了一下,教給了他家老張同志,作為人家老張同志的健身操,這個就有點那個啥了啊!

    五年的準備,在見到一僧一道的那一霎那,他真的是心慌的,感覺就好像自己什麼都沒有準備一樣,好在這樣的情形他在沒事兒的時候已經想像過無數遍,給自己定下了無數的說辭,方案,總算也算是順利過關了,最要緊的是,總算沒有打起來,這讓張中行很滿意。只要能拖一拖,他覺得,也許未來就能拉開距離,導致最後不用動用武力,對著他們來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

    至於這意外的收穫,那更是屬於意外之喜,只是於此同時,他也知道了一點,那就是這兩個人其實和警幻那絕對不是一條心,或許在這方面,他還能做些手腳什麼的,但是既然這一僧一道能找到他,也許他面對警幻仙子的時間不遠了,他如今最該做的就是加快自己的腳步。

    一僧一道換衣服之後是個什麼形象,張中行這會兒也沒有看到,也不想看到,反正積分到手了,經驗值也有了,看不看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因為看到的話就代表人家又找上門來了,如今他可是做任務的關鍵時刻,一心想著要幫著賈敏和那個三歲的孩子度過死劫,沒功夫搭理那兩個臭氣熏天的傢伙。

    重新整理了心情,張中行又開始了他正常的生活。只是他心裡對於為林家這幾個人看診又重視了幾分,這二人來了,只怕這賈敏和林家小子的病也該開始了,不為別的,就為了原著中這賈寶玉病了,他們直接上門就能看出,這些主要角色,關鍵人物的命運只怕都在他們的手心裡捏著呢。

    果然,這一日,張中行在自家的院子裡正翻檢著藥物,林家的下人就急匆匆的來找他了,緣由很簡單,他家大爺今兒一早不知道怎麼了,突然上吐下瀉,臉色都青了,林如海急的不行,馬上就讓人來找他。

    張中行二話沒說,跟著就走,他本就是個什麼東西都往儲物袋裡裝的人,這些日子更是每晚都煉製各色的丹藥,往兜裡揣,生怕有個遺漏,耽擱了事兒,所以如今的他,自認為準備的絕對的充分,沒什麼要臨時籌備的了。

    快馬加鞭是用在其他人身上的,在張中行身上,他在走出門之後,也不和林家的下人招呼一聲,直接拎住了他的腰帶,一個輕身術,帶著個人走直接飄在半空中,從屋頂上一路踏了過去,沒有了什麼走街串巷的麻煩,也省去了避讓他人的事兒,走了一個直線,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林家的門口了。

    當那林家的下人被放下的時候,那人還傻傻的沒有回神,眼神也呆呆的,像是沒了神魂一樣,張中行也沒工夫理他,把這下人往門口一樣有點傻眼的門房身上一丟,自己直接就往裡頭走。

    張中行是誰,這林家的人,從上到下那是沒有一個不認識的,不知道的,看到他來,更不會阻攔,特別是如今這正是最慌亂的時候,林家的管家看到他,那就和看到救星一樣,哪有功夫管怎麼來的這麼快,更不會去想那個去喊人的下人的事兒,直接就把他帶到了正房邊上,那林家大爺如今正躺著的床榻邊上。

    張中行一看這孩子,就知道這是食物中毒,嘴唇都變色了,二話不說,也不用診治,直接就拿出一顆百解丹給這孩子服下,看著一顆丹藥下去,孩子臉上開始出現一絲血色,嘴唇也開始緩轉變紅,這才轉身看著滿頭滿臉都是汗水的林如海,還有哭的滿臉淚痕的賈敏,很是直接的問道:

    “這孩子吃了什麼了,怎麼居然中毒了?昨兒不是挺好的嘛!”

    一句中毒,林如海的臉色都變了,賈敏更是眼睛直接充血了,有人想要殺了她的兒子,這可是踩著賈敏的逆鱗了,說起來賈敏如今真的是苦的很,自家老娘被娘家族裡除名,被勒令出家,這都是污點,這也讓賈敏在林家宗族那裡很是沒臉,若不是她肚子爭氣,回到族裡的時候正好診出有孕,還不知道會遭受些什麼是非呢。也因為她這個兒子生的及時,保住了嫡長子的位置,讓她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坐的牢牢的,不然只怕這庶子一出來,這生了庶子的姨娘都能爬到她頭上去了,所以這個兒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也是她親生女兒將來的依靠。誰動她命根子,那就是挑釁她的地位,能不立馬翻臉才怪。

    “中毒?張真人,你能知道是什麼毒嘛?”

    林如海還算是鎮定,臉色不過是變了變之後,立馬就回了神,恢復了正常,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最關鍵是誰想要他嫡子的命!雖然他第一時間也覺得可能是後院的那些女人,可是他更像知道真相,而不是憑空猜測。畢竟就是傻子也知道,這若是沒有了嫡子,那誰會得利,自然也知道誰的嫌疑最大,可是他不想自家後院弄得和戰場一樣你死我活,猜忌不斷,所以最好的法子那就是真相大白,若是不是他想的那樣,那麼最好,若是,那麼他也能爭取主動,自己出手,免得讓妻子下手後,後院波瀾不斷。

    張中行也許不知道林如海的想法,可是對於他的詢問卻是要回答的,他也不客氣,直接招呼著邊上的人,對著他們說道:

    “把今兒一早上大爺吃過的東西都拿來我看看,看了估計就能知道了。吐成這樣,不會是昨兒吃錯的,只能是早上。”

    張中行一說,邊上的賈敏立馬就是一個揮手,後面的幾個丫頭很是配合,立馬把屋子裡吃的全拿了過來,還有邊上小廚房裡剩下的,那孩子吃過的都拿了來,一個個的放到了屋子裡的桌子上,給張中行看,甚至那孩子的奶嬤嬤還一一指出來,什麼東西是什麼時候吃的,

    細細的過了兩邊,張中行這才拿起一塊糕點,然後聞了聞,又掰了一些放到口中嘗嘗,這才說道:

    “這點心不對,怎麼有夾竹桃的花粉?這可是有毒的東西。”

    一聽找到了這對症的毒物,林如海也幹坐著了,忙招呼人去把做點心的廚娘招來。

    人家家裡審問下人,張中行自然是不能去聽的,這是人家家的家醜,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對吧。他轉身又回到了裡頭,直接抱起林家大爺,對著林如海夫妻說道:

    “給他換個屋子,通氣些的,我另外給他熬點藥喝,這吐了這麼久,只怕身子有點虛了,要補補氣。”

    張中行不但避讓開他們的家事,還幫著照顧他們的兒子,這樣的體貼讓林如海很是感激,忙讓林管家帶著張中行去林黛玉的房間,請張中行幫著給林黛玉也看看,是不是也吃了那不妥當的東西。

    張中行抱著神情萎靡的孩子快步離開,不過就他這已經到了開光期的耳朵,即使到了後面的屋子,其實前面的事兒聽得還是一清二楚的,那糕點說起來還真是沒有他們林家後宅的事兒,因為這糕點是那廚娘自己偷懶,從外頭買來的,說起來也是湊巧,那廚娘今兒早上睡遲了,沒能趕得及給大爺做早上用的點心,因為怕送少了,讓主母責怪,就索性去外頭附近的鋪子裡買了幾塊和家裡往常做的差不多的過來湊數,卻不想這一湊,居然就湊出一個中毒來。

    查出不是家裡有人要害兒子,甚至連著那幾個後宅生了孩子的姨娘也沒有嫌疑,林如海心裡安穩了很多,就是賈敏也送了口氣,說起來,家裡孩子多了,是非自然也就多了,就是各人的心態也變化多了起來,以前沒有孩子的時候,賈敏也好,林如海也好,覺得只要家裡有孩子,哪怕是女孩子,那都是好的,最起碼家裡能多點生氣,能讓別人不至於說他們生不出孩子,或是其他什麼難聽的話,甚至還想過,有了庶子就抱過來養,然後怎麼樣,怎麼樣的!什麼都安排好了,可是到了賈敏自己生了嫡長子,她的心態又變了,開始害怕了,怕下面的那些姨娘有了庶子會對自己的孩子產生威脅。只是家裡孩子實在是少,男孩子更是稀缺,加上這年頭孩子夭折率又高,在這樣的情況下,多一個兒子,對整個林家來說,那絕對是屬於不絕嗣的保證,所以當庶子出生的時候,不說林如海大喜,就是賈敏也沒法子狠心下手害了那個孩子。心下更是安慰自己,這是讓自己兒子有了個伴,將來也有個臂助,不是不好的事兒,更告訴自己,為了給孩子積德積福,自己也不能作孽。

    可是不管心裡怎麼想,怎麼自我開解,賈敏的心裡還是對著這些庶子庶女很是警惕,對著那些姨娘心懷戒備的,在這次的事情中,就能很好的看出她這樣的心態,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後宅陰私上。就是林如海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得,特別是在賈家的事兒出了之後,對著後宅看的更是緊了,那親兄弟都能弄成這樣,別說這不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啊!

    也正是林如海的重視,後院裡那些姨娘們都老實的不行,不是她們沒有心思,而是不敢有心思,不敢出手啊!今兒這嫡長子出事兒,她們幸災樂禍那是肯定有的,可是真要說她們動手?那一個個都期待著別人呢,自己絕對不想沾,就林如海如今對後宅的掌控程度,她們也擔心一個不好,給別人做了嫁衣,自己倒是一場空不說,還害了自己生的孩子。林如海可是發過話的,誰敢在後院對孩子動手,他就直接發賣出去,還是一家子發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就是孩子也要送到族裡養,作為對後宅陰私手段的懲罰,也正是因為有家主這樣的表態,這林家後宅才能這麼安靜,平穩。

    如今查出來不是她們,是意外,不說別的,就是那些姨娘們都松了口氣,即使不是她們做的,她們也會擔心萬一牽扯上,給自己帶來麻煩不是!

    只有張中行在後面聽到這些,心下就是一動,就他所知,這地方夾竹桃可不是什麼隨便到處都有的東西,怎麼就會這麼巧,就出現在這糕點裡?既然不是宅子裡的人動的手,那麼就是外頭有人準備好的,可是外頭又有誰會要對這麼一個孩子動手?這樣一個三歲的孩子,和這些外頭的人又有什麼厲害關係?

    不由得他的腦子裡就出現了一僧一道這兩個人,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他們這樣的修士會用這樣的手段?怎麼看都像是女人的手筆啊!不過這不是他一個外人能說到的了,想來這事兒林如海自有分寸,他也不是什麼尋常人,難不成自己能看到的他就看不到?自有林如海自己查去。

    倒是這林黛玉,張中行看看自打自己進門以來,就規規矩矩的行禮,然後小大人一樣,在自己身邊恭恭敬敬的坐著,一臉待客規格樣子的小小的女孩,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溫和的摸著她的小腦袋,柔聲問道:

    “黛玉今兒覺得可好?”

    這孩子,如今居然還知道不好意思了,不過是摸摸她的腦袋,她都要低頭害羞一下,真是可愛的緊呢,想想當初自己第一次來林家的時候,她還在她娘的肚子裡,張中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感慨啊!時間過得真快啊!

    “好,先生,今兒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弟弟不好嘛?怎麼臉色這麼差?”

    微微紅著小臉的林黛玉其實很喜歡張中行這麼摸著她腦袋的感覺,好像自己很小,很小,很親昵的感覺,這是除了她爹娘以外,對她最親近的男性長輩了,還是能進入自己閨房的男性長輩,對林黛玉來說,這是一個有特殊地位的人,像是哥哥,像是叔叔,又像是朋友一樣。

    如今的林黛玉,雖然身體不像是原著一樣柔弱,可是依然瘦瘦小小的,看著就不是個富態的樣子,而眼神中的靈氣卻滿滿的,讓人看著就喜歡,和張中行也很是親近,甚至有些依賴,每一次看到張中行都會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要張中行講故事。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和張中行的關係才會這麼的好!定位這麼的模糊,畢竟當哥哥,這張中行有些太大了,當叔叔倒是正好,可是叔叔不會進侄女的屋子。還是那種沒有其他人反對的進入她的屋子。這待遇絕對的獨一份!更沒有長輩會給她講故事,就是林如海也沒有這麼做過。所以張中行的行為才會這樣的讓林黛玉感覺特別。

    不過不管怎麼相處,這個孩子的規矩那是真的很好,當然了有親媽在,又有下面這麼多的庶妹,作為林家嫡長女,賈敏哪怕是為了面子,也是一心把林黛玉往世家大族的名門閨秀上教養的,哪怕是為了挽回別人口中賈家那老太太不堪的名聲,賈敏也一心要讓別人看看自己,和自己閨女的規矩,禮儀上的風範。雖然沒有了書裡,那夫妻兩個捧在手心的寵愛,可是這樣的教導不得不說,其實對於這孩子的教育那是更妥當,對於林黛玉來說,她的悲劇其實是一連串的意外造成的,她的性子也是因為巨大的意外變故和碰撞造成的。如不是在家的時候被寵的過於天真,後來在賈家也不至於因為被排擠,被輕待而養成敏感的性子。最後也不會因為這樣落了一個咳血而死的悲劇。這樣落落大方,又規規矩矩的才是正緊的官宦人家姑娘的做派。

    像是如今,即使很是關心弟弟,想知道弟弟到底怎麼了,看著弟弟在張中行懷中抱著,也只是規矩的坐著,先問好,這才小心的詢問。很是妥帖穩當的。並不因為和張中行親近就沒有了章法,雖然這樣小大人樣的孩子,看著有些拘謹了,看著好像失去了孩童的活潑天性,可是依然是那樣的可愛。

    張中行看著她這個樣子,索性把懷中已經開始昏昏欲睡的小人往下放了放,讓林黛玉好看個仔細,然後才說道:

    “沒什麼事兒,只是吃錯了東西,有些拉肚子,剛吃了藥了,一會兒讓他躺著睡一會兒,精神就能好起來,黛玉是姐姐,這會兒吩咐了人給你弟弟做些粥可好?好讓你弟弟一會兒起來就能吃上一些,暖暖肚子。”

    對於一個孩子,有些事兒不用說的太過清楚,這樣一個解釋剛剛好,既能說明問題,又不至於讓這小孩子擔心。張中行笑著說話,那不在意的神情都在無聲的傳遞出這小娃娃沒什麼事兒的資訊,讓剛才還有些小擔心的林黛玉一下子就放鬆了,最後更是給了一個轉移話題的事兒給她幹。

    林黛玉聽了張中行的建議,果然立馬歡喜了起來,能給弟弟做點姐姐該做的事兒,她覺得很不錯,很合心意,她是家中的大姐,什麼是長姐該做的,她問過自家的奶嬤嬤,也請教過不少人,本就是個心細的,又在這樣喜歡裝大人的年紀,自然事事都想著周全,只是往日裡這些事兒根本就沒有她插手的餘地,什麼事兒都是她娘都做好了,這讓她很是沮喪。

    如今張中行這麼一個提議,讓她立馬感受到做姐姐的責任,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可以幹的事兒,那裡有不願意的,一疊聲的吩咐身邊的丫頭去小廚房傳話,一邊還轉動著眼珠子,開始讓人幫著給弟弟鋪床什麼的。很是像模像樣的很,看的張中行很是好笑。

    等著安置了張中行懷裡的孩子,林黛玉又細細的看了看自家弟弟的臉色,看著真的沒什麼不妥當,小心的再給他蓋上薄被子,拉下帳子,這才好像辦完了一件大事兒一樣的長長的松了口氣,轉頭對著張中行笑了笑,惦著腳尖,輕手輕腳的走出內屋,坐到了張中行的身邊,

    “先生,家裡是不是出事兒了?不然怎麼是您送弟弟到我這裡來?”

    這孩子還真是聰明,剛才已經轉過去的話頭,這一會兒的功夫又讓她給兜回來了,想來剛才是興奮過頭了,光顧著怎麼當姐姐了,這會兒把事兒做完了,就找起了舊賬來。

    張中行忍不住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把,這才笑著說道:

    “你這個小機靈,還真是瞞不過你,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你弟弟吃的拉肚子的點心,居然不是家裡做的,是外頭買來的不乾淨的東西,家裡有人偷懶,這才讓你弟弟受了這一遭的罪。你爹爹媽媽這會兒正發火呢!想來正在收拾那些偷懶的。我這不是要來看你嗎,那就正好抱著過來了。怎麼,黛玉不喜歡我來?哎呀,虧的我還想著給你講故事呢!”

    一聽講故事,這下林黛玉可就坐不住了,那裡還管什麼別的事兒?反正管理下人的事兒,那本來就是爹爹和媽媽的事兒,她可不想問的太多,不然媽媽就又該讓她學管家了,她雖然不再是原本的小心謹慎的性子,可是依然有些骨子裡的清高,也許是從林如海身上遺傳的,對於管家什麼的,興趣真心不大,於此相比,更喜歡讀書這樣的事兒,就是聽故事也是絕對的比什麼管家重要。所以她忙不迭的站起來,一把拉住了張中行的衣袖,睜著大大的眼睛,緊張的說道:

    “先生,你上次講的那個什麼白骨精的故事,真的很好聽呢,你還沒有說這白骨精後來怎麼樣了呢!那個什麼和她定親的人怎麼就能只顧著自己出家,就把她給遺棄了,那人太過無情,這白骨精太慘了。”

    張中行說的故事,說起來也真是五花八門了,什麼故事都有,有武俠的,有修仙的,有破案的,有神仙鬼怪的,他本來就是為了對付孩子說的,可是說著說著,他發現,這故事其實對於開拓孩子的視野,開闊他們的心性,那是很有用處的,不說別的,說多了那些武俠的故事,這林黛玉明顯就性子郎闊了很多,很有些大氣的樣子了,說了破案的故事,又讓她心思敏銳了些,所以到了後來,說故事的時候,張中行很注意把這故事說的更富有人情世故一些,希望能讓林黛玉看到,聽到,更多的人性上的優缺點,免得她將來若是再一次遇上賈寶玉做準備,免得她看不清那些人的糾葛。

    像是這什麼白骨精,他說的就是不知道那一本書裡看來的所謂的白骨精的前世今生的故事,說的是人家白骨精是唐僧前世投胎做人時候的未婚妻,後來唐僧要出家修行,這白骨精就成了棄婦,最後因為人言可畏自殺而死,怨氣不散,最終白骨修成精怪,一心要報復唐僧,最終在唐僧西天取經的時候出來打劫,想壞了他取經大業的故事。

    在張中行的故事裡,壞人,好人,沒有一定的區分,只是這麼直白說,然後說他們的心態,他們的思考,他們的恩仇變化,至於這裡頭誰對誰錯,他不予評價,只是讓林黛玉自己去想,去聽,去分析。

    上一次剛說道白骨精因為人言可畏自殺,那林黛玉聽了就哭的不成樣子了,故事自然就說不下去了,到了今日,張中行一來,說起故事二字,自然引得林黛玉激動,一心想知道後來的結果。

    孩子之所以是孩子,那是因為在他們的眼裡,故事不是憑空的,而是真實的,她們更容易感受到故事裡的人那些喜怒哀樂,為他們哭,為他們笑,為他們不平,為他們憤怒。這樣鮮活的樣子,讓原本只是因為書裡的形象而對林黛玉喜歡的張中行對著她更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歡喜,這樣活生生的黛玉,張中行覺得他無法拒絕這個小女孩任何的要求。所以看到林黛玉這樣著急,都扯上以上了,張中行自然不好拒絕。

    講故事的人即使在想講的公正,那也是不可能的,總是會帶上一些自己的情緒,張中行就是這樣,他不喜歡唐僧,說起故事,即使是說到了西遊的部分,也一樣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聽得林黛玉頻頻皺眉。

    “先生,這個唐僧真的很差呢,只會喊佛號,什麼都不會,還喜歡教訓人,他那三個弟子,那都什麼弟子嘛,其實是保護他的好不,沒有這三個,他怎麼可能走這麼多路,居然還願望人,太過分了,這樣的人要是高僧,我以後都不去廟裡了,太討厭了。”

    “就是,就是,唐僧不好。”

    這裡林黛玉剛說了幾句,後面就突然冒出一個稚嫩的聲音來,把沉浸在故事裡的林黛玉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往後一看,床上的帳子已經掀開了一個口子,從裡頭探出一個小腦袋來,古靈精怪的搖頭晃腦,看到林黛玉看向他,居然還伸出手,對著她招了招,然後又對著張中行說道:

    “先生,你就喜歡姐姐,不喜歡我了,都沒有對著我講。”

    張中行早就知道這小子醒了,只是他躲在帳子裡聽故事,他也就沒有揭穿他,如今看到他攻擊到了自己身上,立馬就走過去,把這小子一把從床上拽起來,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駡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今兒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吐成那樣,我都沒有嫌棄你,又是喂藥,又是一路抱過來,你都忘了?這會兒還說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我抱著你做什麼?壞小子。”

    林家兩個兒子,因為林如海生怕他們長不大,對著這兩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那是怎麼小心都不為過,因為怕早取了名字,讓閻王爺惦記上,所以至今只是大爺,二爺的讓人喊著,不給正緊的名字,所以張中行也只能是大小子,二小子的喊。

    這大小子生來就比他姐姐活潑,最是機靈不過,也調皮的很,人也聰慧,不到一歲,口齒就很是伶俐,到了如今三歲,那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一樣的存在,偏偏嘴甜的不行,誰都喜歡他,張中行也喜歡的很,常和他一起玩在一起,故而這會兒才能這樣的親昵。

    這小子摟著張中行的脖子,嫩嫩的臉蛋往張中行的臉上一陣的蹭,一陣的膩歪,身子也和扭糖一樣,嘴上撒著嬌:

    “先生,這故事我都沒聽過,你先講給姐姐聽了,肯定是更喜歡姐姐了,怎麼辦!我都想拜你為師的,你這樣傷我的心了。”

    這樣一個小人,嘴角還留著口水,臉上還帶著笑,居然說什麼傷心?聽著就讓人發笑。就是林黛玉這會兒也讓這個活寶弟弟弄得笑的不行了。屋子裡幾個下人更是揉著肚子。正在滿屋子笑成一片的時候,張中行聽到了走廊裡的腳步聲,神識往外一放,是林如海夫妻過來了。心下一頓,這就處理好了?真夠快的,不過這不關他的事兒,倒是這孩子既然起來了,那後面的藥也該吃了,於是也不說別的了,伸手抱著孩子往床上一坐,然後對著小人說道:

    “看你這樣,這是好了?沒事兒了?正好,你姐姐讓人給你熬了粥,正好吃一些,你早上吃的估計都吐了乾淨了,一會兒吃完了粥,先生再給你一顆藥,明兒你就又能折騰院子裡那些花草了,可好?你說先生疼不疼你?為了你,先生家裡的藥材都沒收拾呢!”

    一聽吃藥,這孩子臉立馬又皺起來了,整個變成了一團皺包子:

    “又是吃藥啊!藥丸子有什麼好?還沒有彈珠有趣呢!”

    聽到這小子把自己那些人家千金難求的藥丸子和彈珠比作一起,還不如,張中行哭笑不得。可對著這孩子,他最終也只能笑駡一句:

    “臭小子。”

  ☆、55

    林如海夫妻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的寶貝兒子在張中行的懷裡坐著,喝著粥的樣子,那眉眼已經透著歡喜的神色,臉色也不再是早上那樣的蒼白,看著就很是精神,這讓他們狠狠地松了口氣。兒子沒事兒,還是好好的,和以前一樣健康,這讓他們對於張中行那是充滿了感激,再看看邊上的閨女,規規矩矩的,嘴角帶著笑,和那調皮的小子鬥嘴,這樣溫馨的場面賈敏看的眼睛都有些泛酸了,好在他們早上反應快,一覺得不對,就讓人去請了張中行來,不然家裡哪裡能這麼快就排除了危機。

    林如海一進來,張中行就抬頭笑著和他點了點頭,然後放下手裡的小碗,站了起來,走了幾步,把懷裡的孩子往林如海手上一遞,然後笑著打趣道:

    “讓你爹爹伺候你這個壞小子吧,我好心喂你,還被你說喂得不好,沒你爹爹好,這麼嫌棄我,我都傷心了。”

    他這話聽到了林如海耳朵裡,老臉忍不住就是一紅,這年頭,講究的就是嚴父慈母,講究的是抱孫不抱子,他這可樣疼寵兒子,可真是壞了規矩了,可是誰讓他四十來歲才剛有了這麼幾個寶貝呢,別說這個嫡子了,就是那幾個庶出的孩子,他也一個個都疼的不行,時不時的忍不住抱上一抱,逗上一逗,原本這反正是在自己家裡,也沒人說出去,他也就自欺欺人,當別人不知道,這會兒讓兒子出賣了,還被張中行拿來說嘴,可不就是害羞了嘛!

    可這孩子都送到手邊了,你讓他不飽?那也不可能,畢竟張中行是個男人,總不能讓自家媳婦靠過去接手吧,這可就有些男女大防上的問題了,在一個剛才聽張中行說自家兒子說自己好,心裡正甜著呢,也手癢癢的很,想想反正張中行都知道了,也就索性厚著臉皮把孩子接了過來,順帶還白了張中行一眼,扯著話題說道:

    “你啊!當我不知道呢,我家幾個孩子哪一個不是親近你親近的讓人妒忌的,幾日不來,他們都能吵吵的讓我耳朵疼,生怕你不喜歡他們了,這會兒又來說我的不是了?我看你比我還寵孩子呢。”

    若是說原來張中行和林如海還有些君子之交的意思,如今卻已經成了知己好友了,說來也簡單,張中行對於林如海來說,那真的是救了他們一家子不知道多少回,恩情這東西,欠得多了,說什麼謝謝就假了,索性林如海也就不再說了,只當張中行是自己親人一般的處著,也正是這樣,張中行在林家才能這樣的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的自在,平日裡,林家就是得了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哪怕是不起眼的卻有些新鮮的東西,也都會想著往張中行那裡送上一份,看到他應該喜歡的也會幫著淘換一些送他,這樣的交往真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了。所以說話也鬆快的很,就是賈敏也常常和張中行見面,不像是尋常人家交往那樣,內眷不見外男,當然這裡頭也有張中行是神醫的因素,你總不能女人生病就不看男大夫吧!

    看著林如海熟練的抱著孩子,張中行還是忍不住打趣說道: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臉紅了,你自己的孩子你不疼,難不成還指望別人疼?既然是疼他們,何必那麼在意所謂的規矩,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還是這樣好,活著也自在。為了規矩壞了自己的興致,這樣活著豈不無趣的很。”

    這話在這個時代可謂是驚世駭俗一樣了,這年頭誰不是守著規矩過活的,不過這林如海本身就不是那種迂腐的人,雖然聽著張中行的話有些駭然,可細細的一想,也覺得有理,只是這所謂的有理也只能是自己心裡認同,可不敢灌輸給孩子們,轉頭看向孩子,不說懷裡的那個小人,就是林黛玉似乎望著他們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迷茫,想想自己這樣的慎重其事,可孩子們哪裡懂這麼多,倒是自己想多了,於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是你灑脫,說的也在理,可惜我們不是你,不能像你一樣自在,出家人自在些沒什麼說什麼,可這些孩子以後總還是要和規矩過一輩子的,可不能因為疼他們,就讓他們驚世駭俗,將來和別人格格不入豈不是苦了他們一輩子。不過說好了啊!你可不能用你這一套教壞了孩子,萬一哄得他們都跟著你走了,我可怎麼好!”

    前頭幾句說的或許有些沉重,林如海自己也發現了,所以到了最後,忍不住用這玩笑話來解圍,張中行聽了不住的搖頭,

    “放心吧,哄不走啊!這幾個一個比一個精明,哪裡是哄的走的,他們哄我還差不多,這不是剛剛又讓他們哄著說了一個故事,我啊,這都成了哄他們睡覺的奶嬤嬤了。”

    這話一出口,一屋子人都笑了,就是賈敏也忍不住摸摸林黛玉的腦袋,說道:

    “這是他們和你親近,也是你的故事好聽,我想說些故事給他們聽,他們還嫌棄不夠好呢。”

    這倒是實話,像是賈敏這樣的大家閨秀出身,能有什麼故事好講?什麼話本之類的那是絕對不行的,按照原著裡薛寶釵教育林黛玉的時候說的那樣,那是容易移了性情的東西,在大家主母眼中那是絕對不能讓自家孩子接觸的,除了這些,這年頭那真是沒什麼娛樂性強些的故事了,最多就是說說古罷了。自然沒有張中行這樣拆著西遊就能說出三五十個故事來的本事。後世小說家的想像力也不是這年頭的人能想得到的。

    “做不過是些神仙鬼怪的事兒,我打小就是聽著這些長大的,說起來自然多些,難不成你們夫妻還妒忌了?”

    這話卻是是真話,可不就是打小看著西遊記長大的嘛,至今他都記得當年那什麼猴哥,猴哥的歌曲呢!豬八戒背媳婦也曾經是他們小時候最喜歡折騰的遊戲,有幾個早熟的為了背一背鄰居家的小美眉當媳婦都能打起來。

    林黛玉在一邊看著自家爹媽進來後就顧著和張中行說話,都沒有顧得上理自己,感覺自己好像被忽視了,心下有些不快,扯了扯賈敏的衣裳,眨著大大的眼睛,細聲細氣的問道:

    “媽,外頭的事兒都好了嘛?誰這麼不小心,給弟弟吃了那些東西?來的時候弟弟看著可可憐了!”

    一聽女兒問這個,好像是難得的對著這家裡的事兒多了幾分興趣,賈敏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抓著林黛玉的手,就把她往桌子邊引,一邊走一邊說道:

    “可不就是你弟弟可憐嘛,那幾個為了偷懶,真是什麼招式都能想出來,差點就闖了大禍了,我和你說,這管家。。。。。。”

    好容易逮著女兒願意聽的機會,賈敏扯著林黛玉就去進行再教育了,林如海看了一眼這母女二人,索性也不去打擾,抱著兒子,給張中行使了個眼色,二人直接往門外走去,一路引著往書房去了。一邊走,一邊說道:

    “就在門口不遠,聽說原本也不是賣糕點的,怎麼就這麼巧,就這幾日開始賣上了?別家買了去都沒事兒,只有我家買的居然就出了這樣的岔子?最要緊的是,那婆子說前幾日還有人打聽我家孩子的口味,你說說,我這都避到了杭州,怎麼還有人盯著呢。這位置又不是揚州那樣敏感的鹽業上的事兒,真是奇了怪了。”

    林如海當張中行是自己人,說話也不遮掩,直接就說了自己審問的結果,還說了自己的疑惑,若說這事兒,估計還真是只有張中行心中多少有點脈絡了,想想那妙玉的結局,想想當初這妙玉爹的官職,就知道這杭州的風波只怕也不是小事兒。再想想這杭州各處能讓人眼紅的利益,還有什麼分析不出來的。

    “揚州是鹽商的天下,可這杭州也有霸主,我這些日子走動也發現了,這杭州別的不說,茶商可真是不少,只怕也不必鹽商規模小,只是他們更低調,隱晦些罷了,估計這裡頭有什麼關聯,你自己也小心些。”

    一聽茶商兩個字,林如海腳步就是一頓,然後苦笑了起來,忍不住抱怨道:

    “若是這麼說,這天下還真是沒有安生的做官的地方了,蘇州的綢緞,松江的棉布,那個地方沒有些這樣那樣的特產,有了當地出名的產物,自然就有大商戶,做了大商戶多置辦些家業也不是什麼違逆了天道的大事,怎麼就不消停呢,莫不是這天下就不能做生意了不成?為了從這些人手裡扣銀子,那些人還真是肆無忌憚啊!”

    林如海心裡也清楚,如今皇帝年事已高,下頭的皇子們一個個為了奪位開始下手拉攏朝臣,而這樣的動作,最需要的就是銀子,皇子們分府能有多少家底?為了銀子,他們做出的最直接的選擇就是往這些商戶上想法子,不是折騰著讓他們自己送上門,就是用官府的手段壓著他們出銀子,自己不過是周旋了一二,不想竟然遭了這樣的惦記,真是只有不敢想,沒有他們不敢做的。

    這一刻的林如海真的對於這朝政有了一絲厭倦和排斥了,這樣戰戰兢兢的,這樣避之不及的走開,可是這遠在京城的風雲變換卻依然在影響著他的生活,讓他的家人也處於危險之中,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可是他能怎麼辦呢,他還有家庭,有孩子,為了孩子的未來,他也不能棄之不顧,去官瀟灑,只能周旋,再周旋,希望能順利的度過這皇權交替的難關。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真是難啊!”

    張中行不是朝中的官員,更不是個喜歡攀附權貴,一心富貴的,林如海可以不用顧忌什麼,也不用擔心他是別的派系之類的,說話難得的吐露了幾分心聲,和他說起了這朝廷的局勢。

    “如今幾個皇子一個比一個鬧騰,江南的水越發的混了,前些日子我聽說,那揚州巡鹽禦史,從馬車上摔了下來,斷了腿,當時就覺得不好,看著不像是意外,還暗自慶倖,自己走的快,不想立馬這家裡就出了這樣的事兒,說起來這江南本就是財稅重地,那些人只怕是一個個都想在這裡得些好處,卻不想想,都擠在了一起,能不顯眼?只怕是野心全都暴露了出來,也未必能得了好去。”

    走到書房,坐下之後的林如海看著沒有外人,說話越發的不顧及了,直接把這皇家的事兒也開口說了出來,聽得張中行只想搖頭,好在他已經分神查探了一二,知道這附近沒有什麼人偷聽,不然就沖著他這話,也能知道為什麼後來會死在任上了,那真是什麼人都得罪了,沒有一個皇子能放過他。

    “你何必想這麼多,你這官做的真是累的很,要我說,你只要知道一點,誰做了皇帝,你就效忠誰,不就成了,其他一概不管,若是真的能讓人看到你這樣的態度,那些人下手也會有些分寸,就是皇帝也不能說你說的不對,畢竟他們只要有一天做上皇帝,也必然是想著有些作為,想著能多得些官員支持的,何必說這些得罪人的話,聽著就讓人記恨。”

    張中行也難得就這些話題和林如海說幾句,往常只要是事關朝廷,事關政務,林如海就是說的再多,張中行也絕對不會插嘴,也正是因為這樣,林如海和他說話才這樣不忌諱,就是因為知道他的態度,知道他不願意和這些官府,朝廷牽扯上什麼關係,可不想,今日倒是聽到了這麼有見地的話,林如海忍不住詫異了,盯著張中行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松了口氣說道:

    “我倒是不知道,你看的這樣的清楚分明,你有這樣的本事,若是做官,只怕也絕對不會差了,只怕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什麼不可限量,我不過是旁觀者清,你們啊,讀書的想著科考,考上的想著做官,做了官的呢,又想著升官,這樣的日子要我看就是折騰,就是做了大官又如何?天地君親師,最終還不是要拜倒在皇權之下?到了老了,一個致仕,在來一回什麼人走茶涼,人生百態,簡直就是自己折騰自己,自己給自己製造冷暖人情,糾葛太多,太過麻煩,還是我聰明,直接跳過一個,只認了天地,只有親人,師尊,如此一來可不就是比你們清明些?也自在些?這天下最大的可不就是天地二字?”

    張中行笑的有些囂張,他不參合朝政,不和皇家接觸,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不影響天下大勢!如今能說上一句,給林如海提點一二,已經有些出格了,雖然是因為任務,他怎麼也要保證以下林如海的安全問題,生怕他又一次遭遇原著中的早死的命運,可是真說了也不會說的太多,一個轉眼,就又兜回到了道家無為的圈子裡去了,好在林如海也知道他的性子,聽他這麼一說,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後來的話,再也沒有牽扯到這些瑣事上,和張中行說起了最新看到的一些道藏的感悟,只是那眉宇間比先前已經多了幾分清朗,想來是這一句的點悟,也讓他心裡多了幾分確定了。

    張中行一心要改變這林家孩子和賈敏早死的命運,其實真要說起來,真正需要救的其實就一個,那就是林家這個兒子。因為賈敏的死,說起來那就是心病,對於一個四十出頭的女人來說,本來好容易拼著傷了身子,生下了一個兒子,揚眉吐氣的終於給夫家開枝散葉了,可是一個轉眼,這一切就像是一場美夢一樣,夢醒什麼都沒有了,這怎麼能不大受打擊?再說了,若是一開始就沒有了希望那也就罷了,反正自我安慰也幾十年了,也習慣了,也早就想過這樣的結局,有過打算了,倒也過得去,委委屈屈也能過一輩子,可是給了希望又經歷絕望,這簡直就不是個凡人能承受的住的,再加上身體本就不好,可不就是一口氣喘不上,想不通就活活憋氣死了嘛。

    如今呢,林家六個孩子,兒子就有兩個,說白了,那就是即使一個沒了,賈敏也不知絕望到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大不了病一場,然後把庶子抱過來養,記在自己名下也就是了。所以從一開始賈敏病死的可能性就降低了很多。只是需要重點防護這個林家嫡子罷了,畢竟即使是記名到嫡母名下,庶子就是庶子,不是嫡子可以比擬的,親生的也終究是不一樣的,能讓自己生的嫡長子好好的,這才最符合林如海和賈敏的心意。再說了,到了林如海他們夫妻這個年紀,讓他們來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確實也太殘忍了些,看看林如海,四十出頭的人了,頭髮鬢角已經有了銀絲,這樣的時候突然承受喪子之痛,對於他們的身體狀態可是沉重的打擊。

    張中行秉持著好事做到底的心態也不會讓他們出現這樣的狀況,聽著林如海活到六十的話好像信心十足的樣子,可是這年頭平均壽命其實低的很,四五十歲死那絕對屬於正常,張中行也不希望自己這麼折騰一回,走了一遭,這林家的孩子還是成為可憐的孤兒,需要嚴防死守,才能保住自家產業,不被人侵吞,這也太可憐了。

    更不要說如今林家那是六個孩子了,不是一個,若是真的到了那樣的時候,這些孩子能活下來幾個都不好說,為了家業,有的是人用手段,讓這些孩子早些消失什麼的,你不能指望這賈家,林家就真的一個壞人都沒有不是!這和天下無賊的天真有什麼不一樣?經歷後事那些行行□□的事兒的張中行最知道的一點就是,永遠不要寄希望於所謂的人品這東西。現實些,多做些準備,多些後路才是對自己負責。

    如今他既然任務的物件是林家,那麼他也需要對林家負責,不能指望那些林家的親朋,要讓這些孩子順利長大,讓這些孩子不受欺淩,最好的法子就是林如海和賈敏這對夫妻不出事兒,活的好好的。特別是林如海這個家主,最是重要。這也是張中行會不顧忌諱,出言提點的緣由。

    張中行和林如海在書房說話沒有多久,外頭的小廝突然前來請示,甄士隱過來了,這時候林如海和張中行才發現,他們這一談,居然就到了中午的時候了。甄士隱是林如海的書啟師爺,也是林家孩子的先生,每日裡早上去衙門,到了中午吃了午飯就過來,準備下午給孩子上課,既然甄士隱都來了,那就是說都已經過了吃飯的點了,這讓林如海很是不好意思,

    “盡然這麼久了,快,還不快去備酒席,今兒就在這裡和我一起隨便吃些吧,也算是你忙乎了一早上的診金了。”

    雖然不好意思,不過這話說的卻很是親近,透著玩笑,這也是他和張中行隨便慣了,這才能有這樣厚臉皮的說法,果然張中行聽了嘴角一撇,很是不客氣的說道:

    “那還不上些好菜好飯?若是不和我心意,這診金可就要加倍了。”

    你看看,遇上這麼一個不客氣的人,你還能客氣的起來嘛。

    甄士隱一來,林家立馬就成了孩子紮堆的地方,因為來的不僅僅是甄士隱,還有他的一雙兒女,如今已經九歲的甄巧沁和五歲的全哥兒。說起來這個全哥兒的名字那是真的費勁了甄士隱的腦子了,就因為他那時候聽了張中行的話,什麼五行,什麼諧音,為了這個,名字是怎麼想怎麼難取,最終選了十七八個,都沒有滿意的情況下,直接點了一個全字,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全部都有,好在這甄全聽起來諧音也可以,有點真齊全的意思,讓甄費和甄封氏都覺得很滿意,不然估計這孩子不說五歲了,就是十五歲都不能確定一個滿意的大名。為了這個事兒,甄士隱讓林如海笑話了很久,當然這沒有多久這事兒就反過來了,因為林如海給自家兒子取名也遇上了這麼個事兒,讓甄士隱立馬就報仇了。

    男孩子和男孩子,那玩起來就是不一樣,林家的小子,不說那個三歲的大小子,就是那個才兩歲的庶子,看到全哥兒來了,也興奮起來,硬是不讓奶嬤嬤抱,要自己走,和自家大哥,全哥兒一起玩耍,三個男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一個兩歲,這湊一起,那簡直就是災難啊!就是張中行看見他們三個在一起都想逃,每天下午,這屋子就不能乾淨,全是東西,東丟一個木馬,西摔一個木劍,折騰的天翻地覆的。

    不過這樣的熱鬧,林如海喝甄士隱看著卻是怎麼看這麼喜歡,這孩子鬧騰怕什麼,這說明自家孩子結實,健康,長的大,立得住。淘小子出好,這樣的話可不是後來才有的,這時候也是很有市場的。

    林家孩子紮堆,張中行立馬就告辭了,他還得回去收拾他的藥材呢,給林家大小子喂了最後需要吃的一顆補身體的藥丸子,他一刻不停,立馬就走,他是真的怕了這幾個孩子了,上回一個不注意,讓這三個纏上了,這三個小子愣是要他展示一下他說的故事裡的人物到底怎麼打架的!

    你說說,這怎麼演?你不演吧,那剛才還眼巴巴的,滿臉崇拜的看著你的孩子就能立馬哭給你看,眼睛裡那眼淚一閃一閃的,怎麼看怎麼可憐,就像是你怎麼欺負了他一樣,這一招出來,張中行那是大大的吃不消,只能投降。

    看著林如海和甄士隱他們心甘情願,好耐心的和這幾個孩子折騰他真是滿頭的黑線啊!當然了,這也和他的年紀有關,即使是在這副本裡他日子過的時間再長,真要說起來,就是再加一起,也不過是三十出頭,和這四五十的老男人真不是一個檔次,更不用說這還是兩個盼兒子盼的就差沒有魔怔的老男人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心態等級。

    看著張中行有點落荒而逃的架勢,快步走了出去,林如海和甄士隱那是哈哈大笑啊!難得能這麼痛快的看人笑話的時候,還是對著這麼一個往常需要他們仰視,需要求救的物件,那是讓他們心裡平衡了很多,你再厲害,這時候就比不得我們了吧!看看,我兒子就能難為死你了。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為父的驕傲啊!

    當然這從林家回家,張中行這一次是不用從人家屋頂上借道了,索性在街面上逛了起來,買了些看的上演的東西,或是想要吃的小吃什麼的,走了三倍的時間這才回到家裡,可一到家,他頭又疼了,不為別的,就為了他的藥材。

    早上走的時候急匆匆的,就想著怎麼救人了,把那些藥材都沒有收拾,就這麼放在露天,這下可好,這會兒都是下午了,一個白天的功夫,原本只需要稍微晾曬的東西,這會兒都成了幹了,全都不能用了。

    看看這些東西,他忍不住想著,是不是自己應該在這裡收個徒弟?收個正緊的徒弟,以後可以幫著收拾藥材,可以幫著煉製一些簡單的藥物,丹丸!想到收徒弟,他又想到了在京城的賈敬。

    這幾年他和賈敬也沒有斷了聯繫,說起來,賈敬的情況如今真的是很不錯,有了正緊的呼吸吐納的功法,有了丹藥,還有張中行教導給他的一些煉製丹藥的丹方,如今也像模像樣的能煉製一些治病救人的丹藥了,聽說在京城也挺受歡迎的。為了這個,賈家如今的名聲也好了很多。

    就是對於賈敬當年不當官,出家的事兒如今也有了別的版本,都說這賈敬當年那是不當名相當名醫的志向,雖然中了進士,但是因為知道當宰相估計沒戲,這才毅然轉行,開始研究醫術的,如今這不是就有了名醫的樣子了嘛。雖然這出家聽著不好聽,可是人家那是為了一心求醫道,這才斬斷塵緣的。

    這些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賈敬?還斬斷塵緣?那惜春這閨女哪兒來的?沒有塵緣,這能出來孩子?不過這名聲好了總是好事兒,所以賈家人也沒有多說什麼。京城裡的人,別的不會,八卦那是最多,還不都是這些人嘴裡砸吧出來的,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只要不是壞的,也就沒有那麼多人計較了。

    賈敬更是不在意,他如今滿腦子都是修煉,修煉,再修煉,能有這麼大的決心,能這麼努力,緣由也很是簡單,那就是因為這傢伙如今已經到了練氣三層了,這可是歷史性的記錄,以前他可沒有這樣的檔次的,更要緊的是,到了練氣三層,他可就覺得自己能夠到練氣四層的邊了,到了煉氣四層,那可就是能增加壽命了,這大紅蘿蔔在面前掛著,他能不努力才怪呢!

    甚至因為生怕自己練功會出岔子,還特意專門請了人送了信給張中行,好生的請教了一回,還從張中行這裡再一次抄寫了幾張丹方,就為了能更多的實踐和修煉,當然順帶也是為了和張中行討要一些煉骨丹的,他如今也知道自己修煉的時候年紀太大了,身體內雜質過多,這對於修煉是很不利的,為了能早些到達煉氣四層,他是咬緊了牙關,一次次的服藥,就為了能讓自己修煉更容易些,那什麼怕疼,那什麼受罪,全放到了腦後了,煉骨丹每每吃一次,那就是刮骨抽髓一樣的疼痛,可在他看來,那就是洗筋伐髓,是為了長生必要的磨練,生生的把張中行都只敢一週一次的煉骨,給用成了三天一次,這樣的毅力,這樣的刻苦,聽到張中行都覺得疼了。可他居然就這麼堅持了下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超出張中行的意料之外,在這個時候達到了練氣三層,甚至開始往煉氣四層進軍。可以說,賈敬對於修行的堅定信念,那是比張中行都要執著啊!執著的張中行都有些佩服他了,怪不得是賈家這個富貴窩裡唯一能考上進士的人呢,這毅力就不是尋常勳貴人家的人能有的。

    想到了賈敬那自然就會想到京城的一切,想想如今的賈家,那真是和五年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不說別的,就是賈珍如今也不是原來的樣子了,他或許讀書不行,或許人也不怎麼著調,可是老爹,老娘,媳婦,兒子樣樣俱全,事事順利的情況下,他也不是個喜歡找罵的人。有了這些人的約束,如今倒也把這族長當的像模像樣的,族學清明,去年已經有了族學中的學子考上童生了,這讓他這個族長當的很有滋味,甚至在族人中也重新有了威信。而他媳婦在身體裡的毒素解了之後,調養了一年,如今又給他生了一個閨女,他也算是兒女俱全了,有了閨女和沒有閨女那就是不一樣,他就是個天生疼女兒的,看著閨女可愛的笑臉,居然能忍痛,把後院的女人散了大半去,就因為他閨女又一次差點讓後院的女人給欺負了。

    賈蓉如今在家學讀書也不錯,沒有老爹做榜樣貪花好色,學裡有了一起讀書的伴,不用孟母三遷,就能有一個讀書的好環境,這樣的情況下這孩子還會學壞那才是怪事兒。再加上做了哥哥,讓他很傲嬌,就更是開始往著懂事的方向發展了。

    賈赦日子也不錯,賈琮出生之後,用了兩年的時間,邢夫人也終於懷孕了,雖然最後只是生下了一個閨女,可是到底不再是別人口中不生蛋的母雞,這讓她也很滿足。只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當初一個衝動,以為自己生孩子太難了,希望不大,就把迎春放到了自己的名下,這下可好,這一等將軍府嫡長女的位置就這麼拱手給了一個庶女,自己的親閨女倒是成了嫡次女,這讓邢夫人很有些難過,甚至因為這個對著迎春也有些疏離了,可是這又能怎麼樣?當初做出決定的是自己,這已經成為了事實,再把這養了這麼些年的閨女變成庶女也不可能,用了一年的時間緩衝,這才讓邢夫人漸漸又轉過了彎來,只是迎春幾經周折,幾經被放棄,性子還是收到了影響,有些膽小,好在到底教養上邢夫人沒有虧待了她,正經的教養嬤嬤配著。,大家風範還是有的,想來她未來的命運也不會是‘一載赴黃粱‘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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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說到了賈家,這張中行知道的消息絕對是相對比較全面的,沒法子,誰讓人家在原著中是主場呢,他一直擔心著有一點這事兒還會往京城牽扯,那些什麼書裡不都說了嘛,這叫歷史的慣性,他不得不小心著些,反正多知道些總不會有什麼壞處。
  自打這榮府沒有了老太太,賈赦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不但是把自家收拾的妥妥的,還順帶的開始執行張中行的吩咐,做起了善事兒,賈璉因為自家老娘死的事兒,受到了打擊,之後讀書一直很不錯,這會兒都已經是個秀才了,為了這個,賈赦在榮府門口直接擺了三天的流水席,一副土豪的做派,雖然讓不少京城的人家看了笑話,就是皇帝也聽了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可是不得不說,這麼一宣揚,好歹讓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如今榮府的狀態,這一家子是準備從文了,家裡的孩子也算是有出息,雖然他們家隔壁有個中了進士都會出家的怪胎,可是不得不承認,人家老賈家,這榮寧二府真的是有點本事的,這兩代裡都出了讀書人了,更不要說那個賈家家學這幾年的名聲了,整個賈家的形象也開始往書香人家開始轉型了。
  說起這個轉型,那就是家學的功勞了,這幾年連著出了好幾個童生,秀才,可不就是讓賈家整體面貌一新嘛!賈代儒走出去都覺得臉上有光,誰不知道這賈家的家學是他負責的,多少和賈家有點關係的人家想送孩子來上學啊!為了上學,往他那裡送禮的更不在少數,就憑著這些,他的日子也煞是好過了。
  說起賈代儒,那就要說到賈珠了,自打過繼,這賈珠沉悶了不少,不過讀書上卻比原來輕鬆了好些,原本吧,賈政對他的讀書上的事兒那是抓的很緊的,可是這抓的緊不代表抓的得法,賈政自己就是不是個讀書的料子,自己本事就欠佳,不然也至於連個童生都沒有了,可偏偏還要裝讀書人的樣子,這樣的人教育孩子能用什麼法子?除了背書就是背書,就沒有了第二招啊!
  在這樣的高壓下,賈珠書是背了不少,可是不得其解,這樣一來他讀書的效率可想而知,就是事倍功半,費勁的很,如今呢,好歹這賈代儒是舉人,家學裡會教書的先生也有兩個,這樣的輔導下,他自然立馬就像是被開了外掛一樣了,學業上開始突飛猛進起來,加上賈代儒自己知道這科考的規矩,經歷過科場的嚴酷,知道這身體的重要性,不像是賈政,什麼都不懂,還不懂裝懂的,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對於賈珠的身體狀態也很是重視,更不要說這賈珠可是被張中行說過要抵命,活不過二十的人,自然人人都重視他身體的健康,一個個都眼巴巴的看著,希望能看到他在過繼後能躲過一劫。畢竟賈珠是賈家人裡頭讀書上也算是用心的,能看的到有出息前景的孩子,任何一個家族都不想隨便放棄這樣的子弟對吧!
  幾方努力下,在賈珠過繼的第二年就幫著娶了一個媳婦,媳婦的人選很讓人意外,那就是王熙鳳,王家的閨女,倒不是為了別的,只能說是湊巧了,誰讓這王家那邊因為王氏的事兒,王家閨女說親困難呢,誰讓王熙鳳自家老爹名聲不好呢,這兩下裡一來,可把王熙鳳給還苦了,一連兩年,都到了及笄的年紀了,托了無數的媒婆都沒能說上合意的,倒是反而招惹了不少的潑皮戶上門打聽,弄得王家一家子整年都沒個好臉色,氣的半死。
  正好這裡賈珠也是困難戶,別看他已經過繼了,可是誰讓他有個活不過二十的命呢,雖然說,這過繼之後,還是有一線生機的,可是誰家願意把閨女嫁過來冒這個險?賈代儒是個舉人不假,賈珠自己有產業也不假,可就憑著這一條,這說親就立馬沒人應了。
  最後還是王子騰出面,好歹這是自己外甥的事兒,湊合著就和自家侄女湊一對吧,反正年紀相差不大,若是賈珠真的躲不過,自家侄女只要能有個孩子,自家在幫襯些,日子也能過,若是能躲過去,就賈珠這讀書的勤奮勁,以後必定能當個官,自家侄女好歹也算是能當個敕命了,比嫁不出去強吧!
  就這麼著,十五歲的王熙鳳,嫁給了十七歲的賈珠,如今的王熙鳳也不是原著中的王熙鳳了,有了王氏這麼一個大大的蠟燭,點燃了自己,照亮了別人,王熙鳳哪裡還不知道這什麼放貸,什麼包攬訴訟的危害,別說是做了,就是聽一聽,神經都能緊一緊,家裡的姑姑可就是因為這個服毒自盡的,就是因為這個讓自己連著兩年無人說媒,壞了整個王家閨女的名聲的。
  王熙鳳嫁到了賈家,老實說,對於賈珠,她心裡多少有些不滿意的,原因很簡單,誰讓她原本聽說過,自己要和賈璉定親的,那可是襲爵的爺們,這個呢?是出繼的,這絕對是天差地別了,這等級落差太大,是個人都不一定能接受不是!不過在不甘心也沒有用,她自己也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什麼,也知道這賈珠為什麼會出繼,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賈珠能熬過二十歲這個大關,只要熬過去了,那麼自己還有好日子,不然只怕是這一輩子她都別想出頭了。
  因為知道這一切,所以自打王熙鳳嫁過來之後,對賈珠那是一萬個體貼關心的,甚至還找了邢夫人,請邢夫人幫著請了太醫要了幾個調理身子的藥膳方子,不辭辛苦的日日想著法子的調理賈珠身體。
  賈珠也不是賈璉,沒有那麼多的花花心思,更別說他自己對於將來也有太多的不確定,有很大的壓力,所以也存在什麼找姨娘小妾的事兒,一時間這夫妻兩個倒是難得的恩愛和睦起來。
  一年後,王熙鳳如願的有了身子,這一下子,兩口子那是全都松了口氣,對於賈珠來說,那代表他身體不錯,代表他將來若是不幸真的死了,也不至於沒有個哭靈的孩子,不管怎麼說,也不管這生出來是男是女,好歹他這一脈不至於血脈全無了,對於王熙鳳那更是意義重大,只要有這個孩子,哪怕是守寡呢,她也算是不至於完全絕望不是。
  到了今年,這是第五年了,也是賈珠二十歲最大的關口了,這一年,賈珠和賈璉一樣,已經是個秀才了,只是他沒有去參加什麼鄉試,也沒有出門做什麼詩會,什麼學社,只是靜靜的在家,讀讀書,養養花,偶爾給妻子,孩子彈彈琴,他在默默的等待,五年的時間,他的身體一直很好,孩子已經兩歲了,是個男孩子,取了名字叫賈蘭。他覺得他能做的都做了,能積極面對的也都面對了,即使真的死了,好歹他的妻子是秀才的妻子,他的孩子也有一個能說的出口的父親,這對於這母子二人也許是最好的保護了。
  家裡的產業經歷了五年的時間也擴大了些,他特意好生的學了些管家理事的本事,把自己名下的田產增加到了一千畝,就憑著這些,想來就是沒有了他,他的妻兒也能過上舒坦的日子,不至於沒了進項。更不用說他們成親的時候,自家親大伯給的兩處小宅子,那些租金,還有妻子的嫁妝,那都是他們將來的依仗。
  如今他唯一想等待的,那就是命運的宣判,只要今年順順利利的過去了,那以後他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的過日子了,想來他的家人也將迎來新生。也正是因為這一年是這樣的關鍵,所以他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王熙鳳都說了,鄉試那可是要回金陵科考的,這一路過去,萬一有個閃失怎麼好,可不能折損在路上,科場每年因為科考病死的,也不在少數,這也是要避忌的,還有出門做客,郊遊,哪一年沒有出意外的,為了他能順利的躲過劫難,可以說他們一家子把所有有可能產生危險的一切事項都挺止了,有時候賈珠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若不是人不吃飯喝水就活不了,自家媳婦估計連著這些都能避開,誰讓這年頭吃飯噎死也不是沒有呢!
  不過總的來說,賈珠對於王熙鳳很滿意,真的是很滿意,這樣在乎自己,想著自己,成親三年多,舉案齊眉的,雖然王熙鳳識字不多,只能看看帳本什麼的,共同語言是少了些,可是這還是一個賢慧的妻子,能幹的妻子,讓他省了不少的事兒,有了這麼一個能幹的妻子,自打娶妻,他就從沒有操心過家裡的瑣事兒,如今想想,有這樣一個好妻子,真的是他的福氣呢,還有兒子,記得聽到兒子喊自己第一聲爹的時候,自己激動的心情,那個時候是怎麼想的來著?是了,那個時候自己想著,有這麼一個兒子,有人喊自己一聲爹,為了這一聲,自己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也許是因為這一年終於來了,就像是那等待中的第二隻鞋,終於落下了一樣,賈珠的心態倒是越發的平和起來,往日還有些壓抑,上火的心病也突然就這麼沒了,甚至連著寫字,作畫上也多了幾分鬆快。每一天都能全身心的去過,去活,身子反而越發的好了起來。就是賈代儒看了也覺得很是欣慰。
  “大爺,奶奶讓奴婢來喊你,說是哥兒醒了,正找您呢。”
  賈珠還在書房看書,一個婆子就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說話,看著很沒有規矩,不像是榮府的時候那樣,更不是什麼年輕美貌的丫頭,可是賈珠聽了卻滿臉都是笑意,自打他過繼出來之後,他已經習慣了這尋常人家的日子,不是國公府的規矩,也不是群芳環繞的美景,只是尋常人家的熱鬧溫馨。
  “知道了,這就去,哥兒可用了東西?”
  放下書本,站起身子,賈珠第一句問的就是兒子,他如今最上心的就是兒子,不知道是不是緣分,看著這個兒子,他總有一種感覺,好像上輩子這就是自己的兒子,只是自己好像欠了這個孩子很多很多,多的讓他心疼一樣,所以每一次看到兒子,他都要忍不住多抱抱,多親親,哪怕是多看一眼,都覺得滿心的歡喜。看著這個孩子笑他心裡就甜,看著這孩子哭,他心就像是刀割一樣的疼。
  好在這是個懂事,聰慧的孩子,若不是這樣,就是賈珠自己都擔心,自己這樣的心態會把孩子養壞了。
  “吃了,剛吃了一碗蛋羹,這會兒正學走路呢,小腿那個有力的,只怕在過不久,就能跑了。真是壯實的很呢!”
  這婆子落後了半步,跟著賈珠往外走,再鬆快的規矩,也是規矩,下人和主子總是不一樣的,這半步跟著,就已經是親近的人才有的待遇了,賈家幾代下來,就是在尋常的人家,規矩上比一般人家也重些。只是這說話很是討喜,說的都是賈珠想聽的。這婆子也知道這哥兒在這個家的重要性,好話自然是不會少的。
  賈珠聽了果然滿臉的笑,壯實就好啊!他小時候三歲才不用人抱,這個孩子倒是不用操心養不大了,這樣會走會跳的,讓他也歡喜的緊,就是賈代儒,看著這重孫子也歡喜不盡,沒日裡都一定要賈珠這邊把孩子抱過去一回,讓老兩口看看,摸摸,一天更是能問上三四回。
  “奶奶家裡的事兒問完了?”
  “完了,莊頭剛來過。聽著像是今年挺不錯的,還是大爺主意正,這賣菜果然掙銀子,奶奶都說了,今年只怕咱們家又要多添些地了。”
  說起這個,那個婆子也是歡喜無限,主家好,她們的日子也好,奶奶也不是那吝嗇的人,到了年底只怕紅包也能厚實些。
  等著賈珠走進正屋,看到自家兒子在那大床塌上扶著邊上的圍欄,一步步走的穩當的很,咯咯的笑的歡實,他更滿意了,也顧不得邊上王熙鳳正看過來,快上幾步,走過去一把把兒子攬到了懷裡,笑眯眯的說道:
  “蘭兒這是玩什麼呢?和爹爹說說,爹爹也一起玩可好?”
  他這裡哄兒子,一邊的王熙鳳忍不住都要吃醋了,對著一邊的陪嫁丫頭平兒說道:
  “瞧瞧,瞧瞧,這大爺眼裡那是只有這個兒子,我這個生了他的黃臉婆子那是連個眼角都瞧不見了,全丟過牆去了。”
  她如今生了兒子,那是底氣十足,說話腰杆子硬實的很呢,連著沒給賈珠配什麼姨娘,也沒人說嘴,日子過得實在是痛快,四個陪嫁丫頭,一個個的都讓她直接嫁了出去,就是最是心腹的平兒,這會兒也早就是個管事娘子了。
  沒有了利益糾葛,沒有了爭風吃醋的事兒,這幾個陪嫁丫頭對著她自然是越發的忠心,也越發的親近,這平兒一聽她這酸溜溜的話,立馬介面說道:
  “奶奶若是不甘心,那就趕緊的,在生一個姐兒,到時候你也只管顧著姐兒,不理他們父子就是,到時候只怕大爺反過來要吃你的醋了。貼心小棉襖讓你給搶走了。”
  這話一說,一屋子人都笑開了,就是賈珠聽了也笑出了聲兒,抱著賈蘭,伸手把王熙鳳拉了一下,扯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後看著她說道:
  “平兒這話說的倒是沒錯,若是明年我身子還妥當,咱們再生一個就是,到時候一人一個抱著,誰也別搶誰的。”
  話說道這事兒上,王熙鳳心裡一酸,忍不住眼淚就想往下掉,她聽得分明,這是自家男人的希望,他希望能躲過這一劫,到明年還能好好的和她們娘兩過日子,是對未來的期待。同時也是隱晦的再說,他若是如今不好好的疼這個孩子,萬一真的躲不過去,那以後可就沒有機會了,實在安撫她,這讓她心裡怎麼會好過。和和□□的家,好好的日子,她怎麼就願意從此沒了!
  這個時候的王熙鳳對著遠在江南的張中行那真是有些咬牙切齒的,一方面是痛恨他給了自家男人這麼一個斷言,讓他們一家子都不安生,另一方面又有些感激張中行,若是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好歹自家男人過繼了出來,好歹有了一點生機,這是他們母子二人唯一的希望。這樣複雜的情緒,到了王熙鳳身上,那真是神色變幻不斷,賈珠看了,心裡也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伸手把王熙鳳的手緊緊的抓著,久久不放。而那個笑嘻嘻的不知世事的賈蘭,這會兒哪裡顧得上他父母之間的事兒,正一個勁的開始研究自家爹爹身上那個玉佩上的中國結,折騰的正歡呢!不識愁滋味的也就是孩子了。
  當然這時候張中行無數個噴嚏那是絕對的免不了了的。
  若說王熙鳳嫁給賈珠最大的戲劇性在那裡,也許就是賈瑞這邊了,如今的賈瑞不是原著中的賈瑞了,有了家學中得用的先生,有了時時可以請教,相互說話的哥哥,他的性子也清朗了好些,家風也正,整個賈家就沒有那些個什麼*不堪的事兒可以讓他效仿的,自然滿腦袋都是儒家規矩,很是正派。
  再加上平日裡和學裡的同窗關係也不錯,外頭走動也不少,見識也廣博了些,心胸自然不是那窩在一個家學只知道混些吃喝的混沌人可以比擬的。更別說如今已經十四歲,正好在他即將說親的關口上,滿心滿眼都是祖母嘴裡那個和不錯的定親對象,對著王熙鳳最多不過是驚豔一下,在沒有什麼神魂顛倒的事兒,也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他如今最想的就是自己即將娶親的妻子,也能和自己像是哥哥嫂子一樣恩愛和睦,然後有個和侄兒一樣可愛的孩子,哪裡還會有什麼齷齪的心思。
  這邊賈珠日子不錯,靜靜的等著命運的到來,而另一邊的賈政家裡,那叫一個雞飛狗跳,熱鬧的很啊!
  賈政沒了媳婦,就他這個年紀,那是一定會娶繼室的,可問題是他名聲太臭了,誰不知道京城的傳聞啊!為了搶奪自家親大哥的爵位家產,那是連著老娘,媳婦都能推出來的人,誰敢找他這麼個女婿?所以他這娶繼室的事兒,那真是沒什麼人又興趣。最後還是王家,那簡直就是個愁嫁女子集中營,愣是有個旁支被王氏牽連被退親的十七歲的老姑娘嫁了過來,還是那種沒有什麼嫁妝的主。不過好歹也扯上了四大家族,對賈政來說這名頭上也算是能得到一絲絲的安慰。誰讓他自己如今也不是什麼官,只是個尋常百姓了呢,真不能多求了。
  而這嫁過來的王家的閨女,那就是典型的王家女子的性子,潑辣,妒忌,嘴皮子利索,那是全沾,別的不說,賈元春那就是倒了黴了,誰讓她是王氏的親生閨女呢,作為一個被王氏牽連,害的被退親,沒了名聲,只能當這麼一個繼室的王家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個天然的報復人選啊!當然這賈寶玉也是之一,可是誰讓那是男孩子呢,在過繼了一個,自己有沒有生一個的情況下,這可是唯一的嫡子,一時半會兒的還沒法子動手,所以只能朝著賈元春下手了不是!
  從榮府搬出來之後,這小日子的檔次本來就下降了不少,可是這繼室一來,立馬又開始所見用度了,人家理由很正當,如今家裡就這麼寫進項,若是不儉省些,好生籌謀,只怕將來後手不濟。所以只能平日裡多積攢些銀子,好擴大自家的田產,將來也能多些進項。
  這理由那是絕對的高大上的,賈政聽了也只有點頭的份,更不用說這說出來的是自己新娶的媳婦,正緊的管家太太,還是個花一樣的年紀的太太,他心裡正疼愛著緊,自是說什麼是什麼,別看賈政裝的一本正緊的樣子,可他骨子裡和他大哥賈赦其實一個樣,都是個好色的主,說起來這有名有姓的姨娘,他比他大哥還多呢。這會兒哪裡還能想到閨女的事兒!
  於是乎,賈元春身邊的嬤嬤什麼的,一下子就去了大半了,只留下一個奶嬤嬤還算是保留,原本的大丫頭,也只剩下一個抱琴了,二等的也不過是一個,就是平日裡要用到的針線什麼的,也沒有了什麼針線上的人幫著做,要她們自己動手了,還時不時的要被分些活計,說什麼幫著幫襯些家裡,送節禮的時候能用上什麼的,這樣一來,賈元春哪裡還有功夫去多想些什麼事兒,哪裡有功夫去繼續磨練她的那些琴棋書畫的本事,時間全用到了針線上了。一日日的讓她感覺苦不堪言,還說不出不好來。
  若是張中行知道了,只怕看到這裡只會說一句,原來這賈元春是接替了史湘雲的待遇啊!讓賢德妃做這個活計,還真是說不上好還是不好了,想想這賈元春入宮十年,做女史什麼的,若是真說起來,那也就是在宮裡服侍人的活計,只怕做的事兒比這還苦些,勾心鬥角,是非多多的,比這家裡的小磋磨更讓人難以承受,可是誰讓後來這人成了皇妃呢,家裡人看到的自然都是光鮮亮麗的一面了,哪裡還會記得這之前女史的日子是怎麼過的?也只有這省親的時候那一句見不得人的去處可以解說一二了,可以從中看出她在宮裡的時候是怎麼樣的辛苦。只是這個時候要是告訴她這些,只怕賈元春是不會這麼想的,像是她這樣的女人,能想到的只怕也就是那光鮮的地位,尊貴的身份,和往上爬的野心了。
  在這樣的磋磨中,賈元春有時候還會想到那所謂的償命的說法,只是這個時候每一日她過得都有些辛苦,也就抽不出什麼時間來謀算,怎麼讓別人替代什麼的,唯一能想的大概也就是怎麼能早日離開這個家,能躲開這些事兒罷了。甚至還會想著是不是出嫁了,就不是賈家人了,那樣是不是就不用償命什麼的,至於其他?她真是有心無力了,就是想著是不是在賈寶玉身上想些法子也沒有了她下手的餘地,這小王氏為了展現自己的賢慧,和原先的王氏不是一個檔次,在第一時間就把賈寶玉放到了自己的身邊養著,不單是這一個,就是賈環也接受了這樣的安排,理由也很正當,這是哥兒,哪家有姨娘養哥兒的道理,自然是嫡母的事兒。為了這個,賈政對著這個新娶的妻子,印象有好了幾分。
  等著賈元春要十五了,她還沒有想到怎麼安排自己的親事,怎麼給自己好好籌謀一門體面,妥當,又有利的人家,這繼母二話不說,就給她定親了,直接把她震住了,然後把王氏留下的嫁妝中的一些東西收拾了一下,加上原本一些王氏給賈元春準備的東西,分出三成來,鬆鬆垮垮的還不到二十抬,加上幾抬的被褥,衣裳,就直接把她嫁了出去,你猜猜,把她嫁給了誰?說出來都能讓人掉一地的眼鏡,那就是王仁。
  王家如今女子名聲不好,可是男子還不至於娶不上媳婦,王仁說起來那也是長房嫡子,在金陵老家名聲不好,可是在京城,說起來那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這給繼女說親,說道這份上,京城一個個只能說一聲好,說她這個繼母做的妥當,有臉面,知道這閨女因為親媽的事兒估計難嫁,就直接嫁到娘家,還是這樣一個身份地位,比這賈政不知道高了多少,絕對是屬於賈元春高攀的親事。
  可是只有自己人知道啊!這王仁是個什麼貨色,那就是個好色無度,無情無義的禍害,把賈元春嫁過去,一來能討好了嫡支的人,二來能把這她討厭的王氏的閨女害一輩子,最後還能讓自己得了名聲,從這個角度來說,她做的比王氏更狠,還是個一石三鳥的厲害人。
  就是嫁妝上看著不怎麼好看,人家也有話說,賈家那可是已經分家的,家裡還有兩個兒子呢,怎麼也不可能給閨女一半的家產當嫁妝不是,若是那樣,他們一家子還過不過了!再加上她也是個豁得出臉皮的,再賈元春出嫁前,去了榮府,寧府一趟,不說別的,就是那些親戚的添妝,也足夠體面了,光是這兩家送來的東西,分分散了,也愣是讓她整出十抬來,如此一來,再加上些好看卻不怎麼值錢的緞子,棉被什麼的,足足讓她忽悠出了四十抬,光是看著這數字,人家也只能說一句足夠體面了。誰讓他們已經不是官宦,而是尋常百姓家了呢,這樣的台數可不就是上上等了嘛!至於賈元春啞巴吃黃連的苦,那就沒人可說了,她就是再苦,只要說一句這繼母的不是,只怕最後毀了的還是她自己的名聲,人家不是你親媽,把你養大,給你說親,給你置辦嫁妝,那絕對已經做得夠好了,你怎麼就能不知足了呢!
  這樣的消息傳出來,別人或許不覺得什麼,可是張中行聽到了之後,那只有咋舌的份,心下暗暗地贊一句,王家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都不是善茬啊!最要緊的是,聽說這小王氏今年也有了身子了,這一下子,連著張中行都開始期待,要是她生了兒子,那賈寶玉會是個什麼下場了,還有探春,賈環,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真是目不暇接了。
  賈政從來不管家裡後院的事兒,在他看來,只要不短了他的用度,那這家裡就是絕對的好,沒問題的,雖然自打分家之後,這清客什麼的就沒有了,雖然這搬出來之後,自己就不怎麼出門了,可是吃穿上,他還是很體面,很順心的,再加上如今家裡的那些莊子什麼的,因為賈赦清查了一回,很是乾淨,這小王氏也有足夠的手段,如今雖然比不得在榮府時候的奢靡可是卻很富足。真要說起來,張中行覺得,這比後來被抄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好歹這要他們將來自己不折騰,只怕是也就這樣了,不會再繼續壞下去了從這個角度來說,賈政真的是個好命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賈家的一切都往著好的方向發展,而另一邊的王家,如今也終於喘過了氣,從原本的被打擊中開始轉身了,雖然因為王氏,王子騰幾次升遷都受到了打壓,至今不過是四品,可是他自己知道,如今這四品在京城卻是安全的緊了,因為皇子們的爭鋒,上頭多少上司一日日的夜不成寐,他這在京城磚頭砸下來能砸死一群的四品立馬就隱藏在了水下,不怎麼顯眼,也不怎麼讓人注意了,這讓他很是松了口氣。
  他看著京城如今的格局,想想當初自家那些齷蹉事兒,突然覺的,這妹妹惹事兒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就因為自家名聲的問題,這皇子們對於拉攏自家,賈家,甚至是史家都有些忌諱,如此一來,這三家倒是成為了京城中難得清靜的人家了,在一個因為妹妹的事兒,自己把王家不少的子弟送到了軍營裡,史家也做了差不多的事兒,因為這樣,京城紈絝子弟中少了不少他們兩家的人,闖禍的少了,他擦屁股的事兒自然也少了不少,偶爾看到其他同僚因為親戚闖禍皺著眉頭的樣子,心裡就覺得自己分外的英明。更不用說這些個小子們,如今一個個雖然受了苦卻很是變了模樣,很有些上進的樣子了,真是祖宗保佑啊!讓他重新看到了王家崛起的希望,若是這些人能真的進入仕途,做上個五六品的官職,那他以後可就能省不少的心了。
  經過了五年,當年的事兒也有些淡了,雖然王家的閨女說親依然有些困難,可是只要降低些標準,把自家閨女的規矩什麼的教導的好些,讀點書,會寫字,帶出去做幾回客,還是能說道人家的,總算是過了這被退親,被媒婆列為拒絕來往戶的日子了,就是他親閨女,也總算是說到了好人家,今年就要出嫁了。他也送算是放心了,最最重要的是,他媳婦,史氏,也總算是給他生了一個嫡子出來,雖然這孩子和賈珠那個外甥的兒子居然同歲,讓他很有些沒臉,不好意思,可是有了兒子那就是不一樣的,王子騰覺得,他從此再也不用擔心,自己一輩子辛苦創下的家業被別人的兒子搶走了,這才是真正的大喜事。

  ☆、第57章

  賈元春嫁到王家,成為王仁的媳婦,這之後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張中行一點都不操心,這就不是他該管的,沒看見她親爹都沒說話嘛,也之久賈珠偶爾還讓王熙鳳回去看看,好歹就是不說他們血緣上的親兄妹關係,那也是名分上的堂妹,是自家媳婦的大嫂,還是親戚,能幫就幫。
  而賈元春能在後宮那樣的地方混上十來年,混成了後妃,沒有一點子手段那是不可能的,從這個角度來說,王仁的那些鶯鶯燕燕的,都不在她的話下,這後宅還是能管好的,雖然不至於有什麼夫妻恩愛,可是真要說起來說不得比真的進宮日子還能好過些。王家大房即使沒有了族長的位置,也還是有些家底的,只是說起來也是可笑的諷刺了,當初他們家是二房,奪了大房的權,如今她嫁給的是大房,也一樣是被廢了當家權的,也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報應,讓她也嘗嘗這長房敗落,不被重視的苦楚。
  王家有王家的日子,王子騰雖然在進程風雲變幻中很有些低調,可是王家的人本就不是什麼低調人,子弟進了軍營,固然是少了些闖禍的,可是這幾年他們家接二連三的事兒,讓王家在京城人的眼裡,依然是高調人家,倒是史家,在這幾家中那真的是低調的可以,尋常的時候那真是不到大場合,都瞧不見他們家的人,可見他們把自己藏得多深了。
  說起來吧,這史家兄弟那都是聰明人,自打那年他們兄弟讓老史家成了一門雙侯的門第,轉眼卻丟了兵權之後,就意識到自己估計是讓皇家忌諱了,這侯門大戶看著風光,若是一個不好,很有可能讓家裡惹上禍事,自此之後,兩兄弟那是能多低調就多低調,就是往常的什麼吃酒,走親戚都開始減少了,等著賈家那老太太的事兒一出來,一家子更是關門閉戶的,越發沉了下去,很多時候人家說起四大家族什麼的,都能把他們家給排到最後去,就因為他們不怎麼和人往來,其實真要說起來,如今,這賈家所謂的一門雙公早就沒有了實名,都成了將軍了,還是什麼國公,倒是他們家侯爺都是真真的,就是下一代都不用擔心降爵到將軍等級,絕對的正經勳貴。更別說王家如今已經沒有了原來縣伯的爵位,薛家更是純粹是個皇商了,可他們愣是能把自家藏到最後去,可見他們的心思了。
  這些年的隱藏在如今這皇權交替最關鍵的時候,那可就是得了好了,就是那些皇子都不怎麼能想到他們家,偶爾有一兩個想著上門說說,讓他們幫著牽頭聯繫一下那些什麼手握軍權的將領的時候,他們不是避而不見,就是說離開太久,人事變動太多,已經沒有了多少說話的分量什麼的,生生的把自己從這些爭權奪位的事兒裡扯了出來。
  史家的孩子,嫡支的那幾個都不大,就是作為嫡長女的史湘雲,這會兒也不過是五歲,其他幾個大些的小子,也不過是七八歲的樣子,暫時還不用擔心孩子前途上的事兒,也沒有什麼親事要費心,他們自然能撇的乾淨,可是史家旁支就不一樣了,他們這些人可沒有史家兄弟那樣的政治覺悟和時事的敏感,對著這嫡支的動作和不滿意,對他們不把族人婚娶大事兒放在心上想法子更滿腹怨氣,好在這史家兄弟也屬於是那種有些手段的,連哄帶騙的一頓磋磨好歹哄好了一批,告訴他們這是為了降低史老太太當時的影響,不得不如此,等著這些族人稍稍穩定了情緒,又開始下第二手,把族裡的孩子不管大小,全塞到了族學裡去,讓他們讀書,就是不喜歡讀書的也弄了個騎射的師傅,在族學的一邊開了個校場,讓他們自己折騰去。算是把這些惹事兒的祖宗全都變相關起來了,名頭還好聽,這是為了讓他們上進,讓他們學本事,族裡的人也看著滿意,等著一兩年的時間已過,選上一個兩個有出息的,花點銀錢,動點人脈,送去了幾個讓他們做個武職的小官,或者是送去科考,弄個童生什麼的,樹立幾個優秀的典型,一下子把這些族人的注意力全放到了這些孩子身上,哪家大人不希望自家孩子出息的,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就知道這史家兄弟這麼幹對他自己家,自己孩子的好處。
  於是乎,原本對著史家兄弟還有些怨言的人家,一個個和都不說話了,甚至因為想著以後自家孩子若是系那個某個官職什麼的還要用到人家史家兄弟,一個個都開始反著說起了好話。
  這個說:我就知道,當初關門閉戶是為了史家的好,人家那可是侯爺,看的自然就比咱們遠些,光和人說能說出花兒來?還不是要靠做出來給人看的!如今咱們家的人走出去,那個不說是好的,哪裡還有人說那老姑太太的事兒?這就是最好的法子,洗清了史家的名聲。
  那個說:老姑太太都嫁出去多少年了,確實怪不到人家嫡支頭上去,人家人老了,糊塗了,這還能讓娘家侄子負責不成?若是這樣,誰家還敢嫁閨女出門?這都成了什麼了。
  人嘴兩張皮,這上下一翻動,什麼話都讓他們給說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族人的言論,倒是變相的讓史家的兩兄弟一下子成為了睿智的代表了,鬼知道兩個武將能睿智到哪裡去,最多就是個識趣罷了,知道不受皇帝待見了,知道自己要是耀武揚威容易出事兒了,立馬夾著尾巴做人罷了。
  也正因為他們這兩兄弟這樣的態度,最後在原著中,他們是幾家人中結局最好的。其實從原著史湘雲的話語裡就已經能知道一二結局了,一來是史湘雲說她在家裡做針線,這說明什麼?人家家裡已經開始縮減開支了,這不是有遠見的,或者是肯面對現實的人家,估計是做不出來的,想想賈家,庚吃卯糧,不一樣大手大腳的!人家史家都知道自己女眷做針線了,可賈家呢,都要靠著放例子錢過日子了,這寶玉房裡依然是一群的丫頭伺候著。還有史湘雲的親事,怎麼看就是門當戶對的,這說明人家人品真心不錯,好歹那是給這個孤女選了一個好親事。結局是沒法子,誰也看不到後來的事兒,可是這定親的時候,最起碼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一個不是來,那就是說明這史家二太太做事的公道了。還有人家王家那是和賈家親的不行,可是史家呢,同樣是四大家族之一,同樣是老太太的娘家,可是往賈家來的,除了史湘雲愣是沒有一個別的人,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已經意識到了這四家綁在一起有點惹眼,他們已經開始和王家,賈家拉開距離了,能在賈家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時候還理智的拉開距離,那就能看出這一家子的政治水準,那絕對比王家,賈家高杆啊!看的遠啊!
  這樣的人家,低調,不生事兒,即使最後可能受到些牽連,或者有些波折,可是就他們這作為,結局還能壞到哪裡去?即使有的同人說,這史家最後也抄家什麼的,可是他們這樣寧可自己做針線來縮減用度的人家,想來外頭這些個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也比賈家要少不少吧,更不用說像是王子騰那樣,為了外甥幹些個擦屁股的糟心事兒了,再加上沒有實職,和別人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利益瓜葛,這樣一來,就是牽扯,只怕最後的罪名也是有限,家裡人那是絕對能保全的。這就是聰明人和短視人的差別。
  有了史家的對比,再看別家,老實說,要是張中行是皇帝,估計心裡也要犯嘀咕,更別說後來登位的年輕些的皇帝了,那一個個鬧騰的一個歡啊!一家家已經開始敗落的世家豪門都開始做著從龍之功的美夢,都想著怎麼把自家再一次的帶上新的高峰,愣是沒有一家想著跌下來怎麼辦,偶爾有幾家心思多些的,愣是還能想出當個牆頭草的主意,一會兒是和太子磨磨唧唧的,一會兒是和二皇子勾勾搭搭,反正就沒有幾家是安生的,甚至像是南安郡王那樣的,居然還想著趁這個機會,把自己的軍權更擴大些,簡直就是全都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張中行的手裡拿著京城玄真觀送來的消息,再看看一邊馬道婆給他送來的各家陰私的事兒,忍不住開始揉腦袋了,京城亂成這樣,江南也不安生,想想林如海的遭遇,再想想那個後來被抄家的甄家,他覺得自己似乎又一次到了該開始到處走走的時候了。甄家那可是二皇子老娘的娘家,當初就知道那一家子不是個安分的,如今到了關鍵時刻,只怕他們鬼主意更多了,想想自己在江南這做風水局的名聲,他感覺若是自己不抓緊時間走,只怕沒有多久就會讓這家子看上,說不得就來個人把他喊走,要他弄個什麼謀朝篡位的風水呢!
  如今的他可不是以前的他,對於自己第六感還是很有些心得的,既然自己已經有了這樣的感應,那麼就絕對不能等閒視之,只怕就在近前了,只是這林家的事兒他又該怎麼辦?算算日子,這林家孩子的劫難可還沒過呢。
  張中行坐在椅子上,手指不斷的敲擊桌子,閉著眼睛想著對策,想要從這些紛亂的事情中找出最好的法子。外頭下人聽著裡頭沒有動靜,忍不住伸頭過來看了看,看到自家主子這樣的神情,忙往小廚房走了幾步,去燒水,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主子想事情那是一定要吃茶的,不準備好可不成。
  就在張中行一個人默默的想著自己的行程安排的時候,甄士隱突然到了張中行家中,這一次卻是來求張中行救人來了,卻原來,在大如州的封氏的父親病重了,連著請了好些個大夫都沒有招,封氏的哥哥托人帶了信過來,算是通知她父親病危的消息,想著讓她回去一次,也算是見最後一面了。
  消息送到了甄家,甄士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張中行,想著這病重的消息既然送到了自己這裡,與情與理,自己都不能置之不理,總該盡一份力才是,請一個好大夫過去,這就是自己這為婿之理了。
  這個時候不是原著,因為甄士隱家沒有被火燒,也沒有家業敗落,一家子還丟失了孩子,落魄到要到岳家投靠的地步,自然這一家子也沒有感受到這岳家的勢利,更沒有被苛責虐待和欺辱,所以這翁婿二人雖然不怎麼親近,可也說不上關係很差,這位病重的岳父請大夫自然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事兒了。
  張中行聽到甄士隱的話,倒是眼睛一亮,他倒不是為了給封氏治病有什麼想法,而是這件事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想法,很好的理由,他被人請去看病,看病後在那附近治病救人,一時回不來,這絕對是個很不錯的理由,至於林家,只要自己每到一地給他們送信就是了,只要過了這一段時間,到時候林家躲過了這一劫,自己即使再次像是前幾年一般行蹤不定幾年也不是不行的。還能在行走中積攢些積分經驗值什麼的,這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有了這樣的想法,對著甄士隱的要求自然是滿口答應的,說起來他到不是對甄家有什麼顧忌,或者說是怕了甄家,他一個修道的,得罪了這樣的人家,最多就是躲到山上去,有什麼可怕的,關鍵是不想和甄家有什麼牽扯,到底這家子閨女成了皇妃,還生了一個皇子,和皇家牽扯上了關係,一家子的氣運就和那皇朝更替牽連起來了,他一個修道人遇上這樣的人家,自然是能躲就躲的,若是一個不好,和這樣的人家牽扯上,很容易引得皇家的關注,到時候讓自己的氣運觸碰到皇家氣運,對於修道人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若是因為甄家,牽扯到皇子奪位的事兒,那更加麻煩,說不得將來進階金丹,都能讓天道給轟成渣,作為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修士,張中行那是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自然是避之不及的。
  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家裡的事兒,張中行又一次離開了這個他第四次置辦下的小窩,這一次的離開,除了和林如海說了一聲,關照了幾句,留下一些能關鍵時候救命的什麼解毒的,治病的丹藥,再沒有其他人知道張中行的去想,就是家中的下人也只是知道這真人是讓人請去看病去了,到底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沒有一個知道的。
  這其實真說起來也沒有什麼讓人奇怪的,誰讓張中行是道士呢,這倒是雲遊什麼的,那都是屬於基本技能。
  也就是在張中行離開的第三天,果然,金陵甄家派了人過來了,聽到這家中小廝說起三天前張中行離開的消息,那負責來請人的管事懊惱的直拍大腿,呼喊著錯過了云云。
  說起甄家知道張中行,那說起來就又是一陣的唏噓了,他們在京城可是有不少的老親的,自然是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個神醫,這麼一個風水上的能人,也想過是不是請了來幫著自家看看,可是轉頭一想,人家那是京城混的,未必會來,所以後來就再也沒有提起過,可是今年的時候,張中行回到了江南,和林家,和甄士隱家又聯繫上了,自然的和這薛家自然也又開始往來了。
  薛家和甄家關係還是可以的,雖然這幾年因為甄家一心拉著薛家,想著讓薛家加入到他們家的支持對象二皇子的陣營裡,薛家不肯,一心中立,惹怒了甄家,想要出手整治薛家,卻又因為薛老爺和宮裡關係不錯,還有賈家,王家在一邊立著,投鼠忌器,不好太過分,因為這個相對的有些疏遠,可是到底是住在一個城池裡的,有什麼消息知道的快。
  等著他們知道這所謂的京城的大能居然和薛家關係不錯,心裡就動了心思,想打聽這人是怎麼和薛家搭上的,自家是不是也能拉上一點子關係,就細細的把張中行的老底去查了查,這一查甄家自己就後悔了好些日子,感情這人原本在金陵還呆過,還給自家老太太看過病,是來過咱們家的,自家居然有眼不識泰山,生生的把這麼一個能人給放走了,若是當時自家就知道這些,把這人請來給佈置了大大的龍鳳呈祥的大陣,這會兒說不得自家的閨女那就是皇后了,說不得自家的外甥皇子早就是太子了,怎麼就錯過了呢!
  甄家的幾個老爺在後悔懊惱的同時,立馬加緊了人手,盯著薛家,想要從薛家那裡知道這個真人的所在,好繼續因為他們大意而失去的機會,一來二去的,可不就是知道了這張中行到了杭州了嘛。
  既然知道這人離著自家不遠,那還等什麼?甄家的老爺立馬打點了不少的禮物,讓心腹管事一路急趕,往杭州而來!當然,既然來了,辦一件事兒也是辦,辦兩件事兒也是辦,他們還另外給林如海寫了一封信,想著把林如海也拉過來,好歹這也是個四品以上的官員,這樣的人拉攏的越多,對著自家皇子外甥的好處自然也就越多。
  皇子奪位靠的是什麼?一來是皇寵,這個自家外甥有,二來就是官員支持,這個目前沒有太子多,三就是靠銀錢,這個自家不少啊!絕對的實力派。
  甄家就想著用銀錢攻勢為自家的從龍之功添磚加瓦了,可是這用了這麼些年,就是有再多的家業也禁不起這麼花,所以開源也成了大事兒,為了這個,他們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比如巡鹽禦史的差事,為了這個差事,他們不惜把皇帝剛派來的人弄了個骨折,就是想著好給自家人讓路,不想這事兒愣是沒成,這斷了腿的居然還在那位置上呆著,甄家一時沒有法子,那就只能往別處再想想路子,這一想,林如海的茶政的優勢又體現出來了,雖然林如海不知管著茶政的正緊官員,可是到底是一地父母,還是有許可權的,若是林如海幫著他們家,那這事兒必定順利很多。
  甄家越想越好,越想越美,為了這個這一次帶的禮物那是真心不少,就想著一次把這兩件事兒全辦好了。不想才過來就遇上了這麼一個黴頭,那甄家的管事可不就是要拍大腿了嘛!這回去可不好交代啊!
  轉身,再往林家去,想著好歹這兩件事兒,自己也該辦好一樣吧。可是他到了林家,不到一盞茶,又要失望了。
  怎麼了?還能怎麼的,人家林如海前幾日就得到了張中行的警告,說是讓他小心,當時他心裡就是一突突,感覺很不好,再看著張中行這離開的速度,他怎麼看怎麼像是逃跑。這年頭,這地方,誰能讓張中行這樣的人逃跑?林如海不是傻子,好生的想了兩天,哪裡有什麼想不清楚的,想想這附近的勢力範圍,也就那麼幾家,還都是和京城那皇子之間有些勾勾搭搭的,哪裡還不知道這大概的事情。於是乎,立馬就和自家媳婦商量了起來,想著怎麼應對,才能讓自家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太平。
  賈敏從來都是聰明人,林如海這麼一說,立馬就想到了法子,對著林如海說道:
  “大哥兒不是才病了嘛,還是讓人下了毒,到現在雖然是解毒了,可是到底傷了身子,這樣小的孩子,經歷了這樣的事兒,咱們做父母的哪裡有心思管別人的事兒去。再說了這樣的大事兒,咱們固然是藏著掖著,人家也會知道,還不如索性把這事兒傳出些消息去,也好讓下手的人暗自先得意上一會兒,好讓咱們有線索好查,二來如此一來,你也能順帶給上頭上個摺子,說說這危險,讓皇上心裡也有數些,知道些咱們的苦楚,咱們為了孩子,怕了這些事兒,不想著參合,只想照顧好孩子,把這病根子給去了,將來好養大,無論說給誰聽,這也是有理的,別家我不知道這麼說是不是說的過去,甄家倒是估計能混過去了,好歹和賈家也是老親,說出來他們還能不理解?你四十多了才有這麼一個嫡子,怎麼寶貝說出去都不丟臉。”
  賈敏這麼一說,林如海立馬明白了,心裡對於自家兒子的事兒倒是又多了幾分心思,原本他還懷疑過甄家,想著是不是他們為了二皇子做的,如今再想想,倒是自己想差了,甄家和賈家的關係,就是自己也是知道的,若是甄家,根本不用這樣的法子,只要派人來送信,估計在他們看來,自家就會幫著他們,即使不幫,也會傾向他們,所以不會立馬就做出這樣的狠手來,倒是別人做這事兒的可能性更大些,理由也很簡單,那就是不想自己偏向二皇子。若是這麼說,那麼太子,還有三皇子都是懷疑物件。
  想想這幾個皇子,為了皇位,連著對他們這些官員家眷都能這麼狠,他心裡對這些個人就沒有了什麼好感,你要爭那把椅子那沒說的,凡是皇子就沒有不想的,可是你做事好歹也要有些底線不是!沒憑沒據,沒有任何理由,就因為怕自己倒向對方,就給自家下這樣的毒手,這算怎麼回事兒?合著我好欺負還是怎麼的?還居然就沖著心窩子給自己一刀!太毒了。這是算准了,若是自己兒子出了事兒,自家一家子都沒有歡快日子過了?
  林如海越想越火,只是他收斂神色的本事不小,臉上愣是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淡淡的說道:
  “孩子身子不好,士隱兄也因為岳家的事兒告了假,正好在家歇歇,這幾日幾個孩子都放到一個院子裡住著吧,派心腹的人看著,吃用都上心些,如此一來,即使咱們說孩子沒事兒,人家都不會信,只怕還會覺得孩子病的挺重的,就是不想傳出消息去罷了。似是而非的事兒,估計他們能想的更多些。也好讓咱們多拖延些時間,等著摺子上去,想來皇上也會給我個說法,畢竟這事兒已經超過了一般的拉攏朝臣的底線了。”
  林如海聲音雖然淡淡的,可是做了這麼些年的夫妻,賈敏自然能聽出這裡頭的意思和林如海心裡的火氣,嘴角一撇,然後挑著眉毛說道:
  “我也該寫信和京城的哥哥們說說呢,這是江南,離著這麼遠都能出這樣的事兒,也不知道京城裡會是什麼樣子,好歹讓娘家也小心些,家裡孩子也都小呢,萬一也中了招,那可怎麼好。”
  這是要把事兒弄大的徵兆啊!若是京城那些人也得到了這樣的消息,那滿京城的官員估計立馬就能風聲鶴唳起來。怎麼著,不向著你,就給我家孩子下毒?這誰還敢做官?這樣一來,人心惶惶的,倒時候皇帝就是不給個說法都不成了,不然朝廷上的人都離心離德的,這不就亂套了嘛。
  只是這樣的事兒做的大了,估計對於自家也沒什麼好處,只怕在皇帝的心裡,自家就是個不知趣的,不知道為上頭遮羞的,皇帝遷怒之下,自己仕途只怕就難了些,只是若是自己牽扯進去,估計以後更難,看看如今這樣就知道了。這一次他們是失敗了,那麼下一次呢!自己家是不是有這樣的運氣?真是難啊!林如海忍不住閉上眼,腦子裡天人交戰了很久,不過想到自家兒子那可愛的笑臉,立馬做出了決定,官可以不做,可是作為父親,他一定要護著孩子。
  “傳話小心些,別太招搖了,不然咱們可就是眾矢之的了。”
  雖然下了決心,即使是將來自己再艱難,為了孩子在這關鍵時刻能保命,他也要當一次不聽話的卒子,可是能減少些影響就減少些影響吧,所以他還是關照了幾句。
  賈敏聽了,點了點頭,然後笑嘻嘻的說道:
  “放心,我的老爺,這事兒我自有主張,必定不會害了你的,咱們只是寫信,讓娘家的人小心孩子飲食衣著,別的不用多說什麼,只是那派去的婆子可就不一定了,也不用說別的,只要說咱們兒子是吃了外頭的糕點中毒就成,其他的那些嘴碎的自然回往外說,加上一個傳一個的,沒人加點料,到時候都不用咱們操心,自然就傳出去了,可要是追究起來,咱們可是什麼都沒說呢,還為尊者隱,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他們能尋著你什麼不是?是這些人做的太明顯了,連下人都看出不對勁來,這才口口相傳,傳出去的,和咱們有什麼干係!”
  賈敏一臉的無辜,看的林如海心裡一動,隨即笑了起來,他還真是沒有想到,自家媳婦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是想著利用這些嘴碎婆子的嘴做這事兒,想想還真是個好法子。既能達到目的,還能把自己撇清。他倒是從沒有想過,這流言還能這麼用。
  林如海當然是沒法想的,這後宅女人的手段其實真要折騰起來,比這三十六計估計都能多上一些,這些個都是屬於陰私的小手段,即使賈敏往日裡再怎麼大家主母風範十足,講究規矩,也不代表她不懂這些事兒,若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她在這林家後院也不至於沒有孩子還能穩穩地做了十來年了。
  有了應對的法子,這夫妻兩個操作起來自然是快的,立馬的,賈敏就寫了一封家書讓人送去了京城,送信的那是一對夫妻,那男的是個外院的管事,女的則是林家最有名的嘴碎八卦婆子,加上又受到了自家主母的循循善誘,淳淳教導,估計到了京城那絕對能引導出京城最新一輪的八卦風向,而內裡,賈敏也立馬把孩子們都集中了起來,對著那些姨娘們也隱晦的說了幾句大哥兒怎麼怎麼的,引得這些個姨娘一個個驚疑不定的,生怕自己孩子也跟著出事兒,林家整個家都一下子氣氛緊張起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甄家的管事到了林家。
  才到了林家,這甄家的人就感覺林家氣氛不對,等著看到臉色不好,明顯疲憊的很的林家主子,那甄家的管事心裡更是多了很多的不解,送了禮,送了信,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他心下更急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到處都不對勁呢!按說這林家的主母那可是賈家的姑奶奶,和甄家的交情那絕對是有的,怎麼就能不給一點的實在話?連著請見了幾回,不是隨便說了幾句就讓人請了出去,就是沒見到面。
  甄家的管事忍不住了,花了一些銀子,請了林家幾個說的還算合得來的下人一起吃酒,喝了好幾盅之後,趁著氣氛上來了,問了起來:
  “你們家這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我怎麼瞧著不對勁啊!林老爺,林太太臉色也不對,請示些事兒也每個說法,心不在焉的,難不成我做了什麼錯事兒了?我都來了幾日了,怎麼就沒有回信呢!我家主子可還等著呢。老弟,給老哥哥說說,也讓我有個數,別耽擱了我家主子的大事兒,不然以後老哥哥回去了可就沒個好日子過了。”
  那林家喝酒的下人一聽這話,一下子像是酒醒了一半,立馬就站了起來,然後往外看了看,再轉頭看了看這甄家人,想了半天,就是不鬆口,把這甄家管事胃口給釣的,就差沒有磕頭作揖了,這才勉強開口說道:
  “原本這事兒上頭是不讓說的,不過看老哥哥你也可憐,若是沒有個說法,估計也難過,咱們做下人的總要相互體諒,只是我說了,你可不能再往外說去。這一點萬萬記住了。”
  還有什麼說的,賭咒發誓,立馬就上了不是!打聽清楚消息要緊啊!又是一個小銀裸子過去,這才讓這人開口了。
  “我家大爺,讓人下了毒了,還是外頭送進來的,不知道是那個混蛋做的,家裡如今正為了這事兒急著呢,好容易請了神醫解了毒,可是這到底不過是個三歲的孩子,這會兒真虛著呢,也不知道有沒有傷了底子,你說說,這樣的事兒,家裡能不急?那可是嫡子!嫡長子!這會兒老爺太太哪裡還顧得上別的事兒?甚至因為怕家裡別的孩子也成為那些禍害的目標,這會兒家裡全部的孩子都集中在一處養著了,吃的,穿的,不檢查三遍那是絕對送不過去的,你說說,哪裡還有功夫理你家的事兒?”
  居然是這麼大的事兒,這甄家的管事聽了也愣了,一臉的好奇,問道:
  “你們老爺得罪誰了?怎麼這樣下毒手啊!罪不及妻兒,就是仇怨再大,也不用這樣禍害孩子吧。”
  “可不是嘛,最要命的是,我家老爺查了半天,愣是沒有得罪人的事兒啊!你也知道,我們老爺來這杭州才多久?能做多少事兒?能結什麼大仇?我估摸著該不是覺得我們老爺礙著什麼人的事兒了吧,反正說不好,也說不清,咱們這些人如今也就是忙乎的命,緊著,查著唄,好歹別讓人從咱們手裡過了不該有的東西去,那就是咱們的功德了,這都是多小的孩子啊,受罪啊!”
  甄家管事覺得他似乎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一時又拿捏不准,只是覺得這林家的事兒似乎很大,很大,大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今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快點把這事兒告訴了主子去,自己想不到,想不通,或許主子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呢!反正他有個感覺,這事兒和自家一定牽扯的上,是怎麼牽扯,這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等著這個甄家的管事一臉思索的回到自己的屋子,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了之後,那個和他一起喝酒的林家下人立馬就出現在了林家老爺林如海的書房裡,一五一十的把剛才和那甄家管事說的話全都說了一遍,這還不算,那一個銀裸子也出現在了林如海的書桌上,
  “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收著,給,這事兒做的好,老爺也賞你一個,真是個機靈傢伙,下次往外頭送禮,你跟著你爹一起走。”
  “謝謝老爺了。”
  那下人一臉的歡喜,一把就抓過了林如海放到書桌上的一個小銀錠子,足足有五兩的樣子,拿在手裡,這傢伙還往身上擦擦,燈光下照一照,好像是生怕是假的一樣,看的林如海忍不住笑出了聲,笑駡了一句:
  “你個混球,就是愛作怪,怪不得你祖父愛罵你,你爹也被你氣的跳腳,還不快收起來。”
  “嘻嘻,我爹那是打是親,罵是愛,我心裡清楚著呢。”
  在林如海身前能這麼放鬆,可見這人的地位,確實,這不是尋常的下人,人家是林家老管家的孫子,是林如海身邊長隨的兒子,最是忠心的林家家生子,哪裡是那一個小小的碎銀子能打動的?
  一個時辰後,一個人影從他的屋子裡走出來,夜色中往金陵而去,林如海得到消息之後,這才松了一口氣。甚至在外院守著的人也來了消息,說是邊上有一家鞋匠鋪子後院有人也跟著那甄家人走了,林如海的臉上立馬就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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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林如海的的連續出招很有用,最起碼甄家那裡已經有反應了,甄家老爺接到消息的第一個反應那就是別的皇子派人下手了,雖然到底是哪一個,他們暫時不能知道,但是有一點讓他們很是警醒,那就是江南已經有人插手了,這讓甄家覺得很不自在,這裡可是他們甄家的地盤,這會兒居然成了猛龍過江的地方,他們能舒坦了才怪。
  “大哥,林家那裡如今這樣,咱們這會兒上門,估計他們也沒有心思了,還不如先緊著別家的好。”
  甄家二老爺最是急性子,最好在最短的時間,就把這江南一帶全變成二皇子的地盤,看著林如海這裡不成,立馬想到別家去了。倒是大老爺皺著眉頭,擺著手說道:
  “林家畢竟是江南士族出身,在讀書人中名聲也好,若是他們能幫襯著,將來也更容易些,咱們還不能放棄,只是這一次,你說的也是,他們家這會兒只怕亂的很,我關心的不是他們家孩子如何,而是這裡,你看,不是咱們家下的手,那麼還能是誰,誰能在江南,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有這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做了這樣的大事兒?只怕這江南已經讓人定下了釘子了,這個釘子不拔出來,將來只怕還有我們的禍事。”
  大老爺愁啊!這江南的官員大半都是各家親故的人脈,按理說,這不是鐵通一樣,那也該差不多才是,可是聽著這事兒,他怎麼想都想不出到底是哪一個在後面出力,這太打臉了。
  “杭州那裡不是還有幾個是親戚家的人嘛,大哥,你既然不放心,咱們讓他們再細查就是,這樣的事兒,那裡能沒有半點的線索,要我說,必定是林如海剛到杭州,又是兒子出事兒,一時半刻的沒心思查,這才讓人鑽了空子逃了,有咱們出手,必定能知道幕後黑手的。”
  二老爺很自信,他覺得就他們家的實力,在這地界,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大老爺雖然不至於這麼倡狂,不過倒也贊同自家弟弟的見解,忍不住跟著點了點頭,吩咐人下去了。
  不用說,這個時候再去想什麼風水,什麼大陣那都是虛的了,絕對是沒空招呼的,張中行也沒有想到,關鍵時刻,居然是林如海幫著擋了這麼大一個難題,把這一家子的注意力全引開了。甄家人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查,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這樣的挑釁,也就是說變相的開始幫著林如海查案子了。這倒是讓林如海很歡喜,你們鬥起來就好啊!鬥起來就不用費心來找我了,看看我的遭遇,這可不就是無妄之災嗎。
  當然,林如海更明白的是,這是甄家一石二鳥的計策,一來是真的想知道這到底是誰,和他們玩這麼一出背後出刀的戲碼,二來也是想著若是真的能幫著林家出氣,能方便他們順利的拉攏林家的勢力,不過林如海這會兒樂的裝不知道,反正出手的不是自己,至於將來的事兒?那就將來再說好了!他反正都把消息送到京城了。就是甄家真的查出來,只怕還沒有輪到他們夾恩求報,甄家的勢力之大就該引起皇帝的警覺了,到時候甄家到底是個什麼結局,還真是不好說呢!
  而京城那裡也很是順利,經過林如海和賈敏秘密囑咐的夫婦兩個到了賈家就開始行動了,先是在賈赦這裡說了自家小主子出事兒了,身子不好的消息,然後就是在和下人們聚餐的時候,利用說故事的方式,說起了林家的這個大事兒,沒有三天,外頭都有人知道了江南林家,賈家的女婿家出事兒了,他們家的嫡長子居然讓人下毒了。
  京城人八卦,一聽這樣的事兒,立馬無數的八卦愛好者就開始聚會了,說起的時候還會帶上一二自己的猜測。
  剛開始是覺得估計是後院陰私,賈家這姑太太也太不小心了,怎麼就讓那些下賤的胚子得手了呢!這真是沒手段啊!林大人也家宅不淨,估計以後升官都難了。
  可說著說著,沒一二天,又有了新的消息,說是有人從林家下人哪裡得來的最新消息,說是那毒是從外頭進去的,是什麼糕點上的,這下人們又轉換了思路了,覺得估計是林如海得罪了什麼人了,人家想著毒死他的,不想他家孩子遭了秧,這個消息一出來,就有人說林如海了,這都和人結了什麼仇啊!生生死死的,連著殺官的事兒都敢幹了,這估摸著都能算是造反了吧。
  這裡剛說著殺官呢,一邊有耳目靈便的就突然提出,這林家好像是剛到杭州做官不久吧,這能有什麼仇怨?值得這樣做?才剛到一地為官,又能得罪什麼人?若是說是從揚州,林如海原本的為官之地跟著去的,可是聽說,人家林如海在揚州做的和不錯,走的時候都有百姓相送呢,這又能得罪誰去?
  這麼一說,大家疑惑更深了,可不是,這事兒聽著就玄乎,有些不在常理上呢,說著說著,有人說起來杭州特產,那能是什麼,茶葉,綢緞唄,這一下子,大家好像一下子醒悟過來了一樣,綢緞這東西,那是織造的事兒,而這知府能管轄的可不就是茶政了!作為沒有像是鹽政一樣另立專門官員禦史的大財政,放到杭州知府的手裡,那可是讓杭州知府的權利比尋常知府大了好幾層呢,該不是林如海就是因為這個讓人盯上了吧。
  說著這事兒,又有人想起來,說是前一任的杭州知府好像也是江南大家出身,後來是怎麼來著?
  好像是生不出孩子,身子不好,然後辭官的?
  不管怎麼說吧,反正有心人算了算,好像這杭州知府正常走人的比例不高,雖不至於像是揚州鹽政那樣,時不時就弄出個案子來嚇唬人,可是也屬於高危職業,這樣一算,不少人都覺得,這事兒估計就是茶政上的問題了,就因為這政務,居然牽連到了孩子頭上,這讓這幫子站著說話不腰疼,置身事外當正義人士的人一個個都有些義憤填膺了起來,罪不及家眷啊!你外頭男人朝堂爭奪那是你們各憑本事,怎麼就能用這樣的手段害人家孩子呢!
  當然這些都是大面上的人們的說法,有些個心思多的,這會兒就是傻子也反應過來了,想想最近朝堂的事兒,想想那些皇子的折騰勁,哪裡還不明白,這是人家龍子龍孫為了爭權奪利做出來的事兒!有些是直接閉嘴了,有些事開始想著怎麼明哲保身了,還有的怕的開始想著怎麼調職出京了。
  開玩笑,這林如海那麼遠在江南都能被弄成這樣,他們這些在京城的,就在這些皇子眼皮子地下的能有太平日子過?萬一找上門來,自己怎麼辦?幹了,隨時失敗可能累及族人,不幹?說不得下一個兒子中毒的就是自家了。
  這樣的恐慌在慢慢的蔓延,京城裡別看皇子們鬧得歡,可是畢竟皇帝孩子在位呢,作為自己皇宮所在的京城他掌控的還是有些力度的,最起碼探聽街面消息的人總是有的,慢慢的這些事兒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了,他已經看過了林如海的摺子,自然知道了這事兒,可是他對於林如海把這事兒傳出去還是不滿意的,覺得這是林如海在鬧脾氣,是對他的不滿,心下對林如海就少了幾分原本的中意,覺得對於這個人需要冷處理了,不能太抬舉他,不過他細細的看了看著消息的來源之後,又發現這是下人們說話間傳出來的,好像也不是林如海的意思的樣子,一時半刻倒是也吃不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對林如海暫且放下,不在立馬重用那是肯定的,可是出了這樣的事兒,安撫還是需要的,誰讓做這事兒的就是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自己兒子呢。
  說起兒子,他就頭疼啊!這太折騰了,現在這樣齷蹉的手段都用了,若是自己不做點什麼,估計朝臣都要開始離心離德了,這讓他很無奈,很憋屈,想了想之後,他直接給了林如海一個蘭台寺大夫的虛職,算是變相的升了他的官,到了三品,只是這既然是虛職,自然也不用林如海來京城做官的,還在杭州當他的知府,也算是一個警告了,另外那些皇子們找了一個由頭,全罵了一遍,然後讓一個個罰他們抄寫孝經,也算是給大臣們一個交代了。
  至於這些處罰能有什麼用,見仁見智吧,只要看得清的明白他的意思就行了,與此同時,他對於自己的兒子,防備上也上去了幾個等級,這些孩子,一個個大了,為了這椅子,如今連著下毒的事兒也能幹,那麼他怎麼能保證這樣的手段,這些孩子不會用到自己頭上?皇帝永遠是最多疑的,他開始對自己那幾個權利開始膨脹的兒子警惕了,也許新的風暴就將形成,不過這和林如海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作為受害人,作為被皇帝警告和冷處理的人,他對於自己目前的狀態很滿意,只要能躲開這些皇子的明槍暗箭,那就是勝利,至於皇帝的信任?這等到新皇上位,原本老皇帝的寵臣可不一定是什麼好結果,倒是他這樣被害過,被冷處理過的,說不得才是最有可能重新起來的人呢。
  所謂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這麼個意思。

  ☆、第59章

  張中行在一次會杭州探聽消息,順帶給林家例行看診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兒,心裡忍不住暗暗的慶倖,自己真是走的及時啊!要是自己沒有離開,那這會兒說不得就讓甄家的人給纏上了,在這甄家還沒有徹底倒臺之前,他們家好歹也是一個皇子的外家,要是和自己杠上,自己還真是有點頭疼呢,這下好了,沒事兒了,他們這會兒一定一心顧著插手到自己地盤上的人去了,自己安生了。另一方面他對於林如海和賈敏也更多了幾分的讚賞,這都是聰明人啊!看看這事兒處理的,不聲不響的,讓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們自己折騰的,還讓人覺得他們是受害人,是吃虧的,又有誰知道他們這彎彎繞繞的,竟然是最後的得意人呢。
  張中行這一次來杭州,等著確定了林家的孩子沒事兒之後,他就真的要開始往深山大川裡走了,算算日子,這賈敏和林家嫡長子的生死大劫這一年的危險期是要過去了,他也該好生的顧著自己的問題了。
  不說別的,這一僧一道走了這麼些時候,只怕自己當時說的那些話也已經傳到了那警幻仙子的耳朵裡了吧,還不知道他們準備這麼和自己對手呢,若是在這人世間繼續走動,自己的行蹤就不能保密,若是他們真的想要對付自己,那想來碰頭的機會會大很多,而自己如今的實力,若是只有一僧一道,他還不用太擔心,可若是他們在找上別人,那就不好說了。
  想想賈敬,想想馬道婆,他覺得這個時空只怕未必真的是只有一僧一道他們才是屬於那種有法術的人,別的估計還有,只是書裡沒有寫到罷了,若是他們糾結了一幫子關係戶過來,他還真是有點背心發麻,誰知道他們這一系能有多少人?想想這下凡的情鬼這麼多,他就覺得估計人不會少,不然這麼多人也不是一僧一道能操作的完的。
  說道這些情鬼,那雪雁已經到了林黛玉的身邊了,說來也是可憐人啊!孤女一個,家中遭了水災,一家子全死光了,只剩下這麼一個小孩子,才五歲,就只能學著其他大人的樣子,自己給自己頭上插上草標,自賣自身,只求有個活路,還是林家管事出門的時候看見了,實在是覺得可憐,這才買了回來,想著做些灑掃的活計,因為長得清秀,就放到了林黛玉的院子裡。
  倒是鴛鴦,估計是沒了老太太身邊第一人的地位了。當然這個鴛鴦不是那個先頭的鴛鴦,老太太的習慣,那身邊的丫頭就沒有改過名字,永遠是這麼幾個,有點代代相傳的意思,真正在後期成為老太太身邊得力助手,幫著管小金庫的鴛鴦,以前還在金陵跟著她爹媽看老宅子沒進京城呢。前幾年賈赦在清理家中下人的時候,鴛鴦的老爹機靈的發現了這主家的改變,在第一時間就去求了賈赦,把一家子都贖身出來了,也正是因為走的及時,沒有被清理,原本在主家貪墨,積攢的銀子全都保住了,雖然沒有那些大頭們家業豐富,看到讓人咋舌,可是一二千兩還是有的,贖身之後,買了些田地,還有自家早就準備好的宅子,倒是也當起了金陵地界的小富戶,再加上和賈家的下人們好歹也留著幾分舊情分,所以過的還算是滋潤。這看得清形勢的聰明人就是不一樣啊!所以這要說起來,如今這鴛鴦那也是小戶千金了,身邊還跟著個丫頭伺候著,可想而知,將來她必定能順順利利的嫁人生子,再也不用最後落得一個老太太死後一頭撞死的結局了。
  張中行雲遊路過金陵的時候,看到了已經十二歲的鴛鴦,雖然長得不算是俏麗,形容氣度估計也無法和那些在高門大戶呆過的大丫頭能比,可是那一身的嬌憨,活潑看著就讓人歡喜。當然,人家如今不叫什麼鴛鴦,大名兒:金彩鳳,雖然名字俗了些,可是有名有姓的,比當丫頭強多了。
  你說什麼?張中行怎麼能認出來?大家忘了嘛,人家可是有外掛的,他看人,只要是和劇情,豬腳有聯繫的,那是任何一個頭上都能明晃晃的掛出名字來,像是人家金彩鳳,頭上就是這樣,不單是掛著名字,後頭還有個括弧,寫著原本該有的那個鴛鴦的名字,有了這樣的大殺器,他還有誰不認識?
  這樣的殺器不單單是在認人的時候有用,避開危險也一樣有用呢,看看這會兒,可不就是有用上了!
  張中行才到了新地界,想著在一處山上采藥外帶打獵,來個郊遊野趣,前頭就走下來一個樵夫。看著衣著沒什麼不妥當的,形容也正常,可是那頭頂上明晃晃的寫著:太虛幻境小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人家警幻開始來試探他了,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唄!
  張中行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將正式和警幻仙子對上,心裡就有些發虛,好歹人家那是金丹,不是仁丹,只是要讓他露出怯弱的樣子,那也是不行的,這世道,你要是招搖囂張了,人家還以為你有靠山,一時半刻不會動你,可若是你自己腿軟了了,那分分鐘秒了你都不帶喘氣的。
  “哦,什麼時候,太虛幻境的小妖也當起樵夫了,難不成你們那裡還缺這個?”
  最好的法子就是先出手,先出擊,張中行這一點掌控的很好,手裡拿捏著一個攻擊型玉佩,一晃一晃的,一臉嘲笑的對著那個看著好像沒有看到他,眼瞧著就要走進的樵夫冷冷的說道。
  他不開口,那人真是當不知道,可是這裡開口了,那樵夫立馬臉色一變,一陣青煙,那樵夫就變了一個摸樣,黑衣黑褲,滿臉的呆滯,才一個扎眼,就在張中行覺得估計會打上一場的時候,這人影突然就消失了。
  有點傻眼啊!這什麼道道?看破了就溜了?這速度也太快了!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在一處仙雲繚繞的地方,一個宮裝仙子正站在一處大大的銅鏡前看著這一切,在看到這小妖呆滯的一瞬間,吹了一口氣,也正是這一口氣,讓這小妖消失的。
  隨著那小妖的消失,這銅鏡也突然失去了光澤,像是從來都沒有方才那一幕一般,而這仙子則是皺著眉頭,轉頭問向邊上的丫頭,
  “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厲害,不過是一眼,就能看出那小妖的來歷?難不成是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術法?沒聽說有這樣的術法啊!”
  那丫頭裝扮的女子也是一臉的不解:
  “一僧一道都說看不透他的來歷,我也算了幾回了,也不知道他的底細,估計真的是有人掩蓋了天機,不讓咱們知道,只是這小世界本就是我們的地盤,到底是誰看中了這裡,想著來插一腳真是不好說,畢竟這上頭大能多的是,誰知道是哪一個突然有了這樣的興致,想著來晃悠一下,若是一個不好,處理的出了岔子,只怕我們的罪不起。”
  “可是那神瑛侍者怎麼辦?當初我可是答應了他,要助他一臂之力的,若是不能讓他順利渡劫,將來找上門來,我們可就巴結不成反成仇了。”
  “說起神瑛侍者,你這一次動靜確實是大了些,哪能為了他一個,把這麼多人都放下去的,只怕就是因為這個引起了上頭注意了。這麼多妖仙,精鬼成全他一個,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那丫頭裝扮的人說起這個也是滿臉的怨氣,很有些不忿的樣子,看來她對於這樣的大陣仗就為了這麼一個什麼侍者,很是不以為然。
  “他可是女媧宮的,我能怎麼辦?不伺候好了他,將來咱們到了元嬰期,飛升上界的時候,他歪一歪嘴,我們全部都要遭殃。”
  警幻仙子這會兒也是一肚子火,她這麼做為的是誰?還不是為了他們整個遣香洞太虛幻境的修行之人,怎麼一個個都不理解她呢。
  “哪家門派沒有弟子下屆歷練?哪家不是自力更生?像是他們這樣的,即使一世不順,大不了歷練上兩世,三世也就是了,仙魂也不會損失什麼,最多就是浪費些時間罷了,哪一個像是他這樣,還要人配合的,也就是你巴巴的把上去了,不然就是不幫忙,他又能怎麼樣?什麼一世繁華?什麼最終醒悟?說白了就是他自己想著去下屆享受一番的藉口,也就是你會什麼都聽他的,這下可好,只怕是一個沒討好,還得罪了更多的人,將來更難。“
  那丫頭裝束的人嘴巴也是不留情,巴拉巴拉的說了一溜,把警幻說的都想哭了,黑著臉冷冷的說道:
  “我是為了誰?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麼還能這麼說我?”
  也許是那人覺得自己說的確實有些過了,一時半刻的倒是也不出聲了,好半響這才說道:
  “罷了,你不是說要引了人來引導一番嘛,還在這裡做什麼,趕緊的把事兒辦了吧,至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咱們且放著,看看他到底想怎麼樣再說,只要不是要毀了那神瑛侍者,我看,咱麼也不用對上,誰知道他是誰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說完,一個轉身,留給了那警幻仙子一個後腦勺。只留下警幻仙子一臉的不服氣,最後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暗自嘟囔道:
  “都說金丹好,可金丹之上還有能人,不上不下的,哪裡有什麼好!哎。。。”


第60章

    警幻那邊的糾結,不解,疑惑,等等一時半刻的都影響不到張中行,他這會兒正傻眼呢,不過是喊了一句話,怎麼人就沒有了?他還想著用言語攻擊一下,或者在裝一裝神秘呢,怎麼突然就沒有了他發揮的餘地了?

    眨巴一下眼珠子,張中行閉上了嘴巴,心裡一陣的狂喜,外帶不解,然後四處一個打量,然後飛快的往山裡走去,不來和他碰頭更好,就他如今這水準,能少些碰撞,那就多幾分安全,只要到了他修為達到金丹期,那他就什麼都不怕了。說白了,這世道,那就是典型的弱肉強食啊!

    山裡和外頭的城市有太多的不一樣,張中行憑著自己的身手,在這山裡沒有什麼危險可言,自然行走的很是順暢,避開人群,從山中行走,自然省去了不少的是非,可是同樣也減少了可以做隨機任務的機會,唯一能稱得上讓人滿意的估計就是那滿山的野味和藥材了,就張中行如今的本事,辨認藥材,采藥,打獵那都是絕對的好手,想來這一次他回家的時候,他家老頭子一定能享受一次大餐了。算算時間,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快八年了,他的容貌卻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變化,因為這個,林如海也好,其他人也罷,已經對他有了不少的側目,想來在他們的眼裡,自己也早就成了異類了吧,雖然往日說話,做事還一樣親近,可是他自己知道,其實大家多少都有了一絲的隔閡,那是一種屬於不同圈子和世界的陌生,相反,倒是那賈敬在知道自己的情況後,可以用一種狂熱來形容他的表現,居然自己直接從京城往江南走了一趟,就為了看看張中行不老的容顏,也許也是想證實一下所謂的長生的信念。

    當他真的親眼看到張中行如今和五六年前依然是一個樣子,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改變之後,那絕對是兩眼淚萌萌的,眼裡的光線能直接閃瞎隔壁人家的眼睛。他看到了書裡說的那種不老容顏,看到了長生不死的徵兆,這讓他覺得,以前看的那些什麼神仙,什麼修行都是絕對的真實,能有一天像是張中行這樣,可以延緩衰老,保持青春,成為了他的目標和動力。為什麼求長生?因為怕死!為什麼怕死?因為變老很可怕!等待死亡很不甘!

    這些年賈敬真的是沒有白白抱著張中行的大腿叫師傅,當賈敬來找張中行的時候,就是張中行看著他也覺得不稱讚不成了,這才多久,靠著他自己堅韌的毅力,靠著洗骨丹的作用,不怕苦,不怕疼,居然就這麼生生的,靠著丹藥,這老胳膊老腿的等級上去的挺快!才幾年啊!從廢了原本的功力開始,到了如今,居然也已經達到了練氣三層的頂峰,眼見著就是練氣四層了。每每想到自己即將延壽十來年,那賈敬就激動的沒法平靜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差沒上街去替張中行宣傳宣傳了。

    張中行的藥丸子確實有用,他的修煉法子也絕對的高貴大氣有檔次,不說賈敬這個名分上的徒弟,就是馬道婆也因為換了個系統的呼吸吐納的法子,如今也得了不少的好。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起勁給張中行送消息,人家也看到了希望的光亮了,有了這麼兩個人在京城,張中行消息那是絕對的靈通。

    不過,張中行原本想的讓賈敬和馬道婆成為幫手的事兒,他如今想想是沒戲了,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兩個的等級上升速度和他差距太大了,若是下次真的帶著他們打架,可以預見的是,這兩個絕對是炮灰了。

    沒有這方面的指望,張中行對於他們兩個的熱情也消退了不少,靠人不如靠己啊!走在山林樹海之間,張中行突然從心靈深處產生了一絲的寂寞感,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是心魔?還是在這個世界太孤獨了?總之他不知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無處可去的樣子,無限寂寥。

    把自己各個地方的宅子都想了一遍,一時都沒有回去的想法,甚至多有些覺得自己當初買下的地方有些多餘。坐在一處山峰上,看著這一大片,一大片的深林,想想自己在這個世界八年間認識的人,做的事兒,心靈一陣的空靈,不知怎麼他突然想到了那個他弄身份的道觀,莫名的有一種衝動,他想著是不是自己該過去呆一段時間了。說起來,自打自己借了個地盤,弄了個身份之後,自己好像沒在那裡呆多少時間,連著當初因為借了身份,所以秉承著了結因果而留下的一段修煉法門也不知道他們練的怎麼樣了,如今自己一時半刻的也沒處歇腳,看看這地方,離著那裡好像也不是很遠的樣子,張中行覺得,自己還真是該走一遭了。

    確定了自己將要去的地方,給了自己一個目標,張中行的心又一次的靜了下來,只是轉眼他突然又發現了不妥當,剛才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心裡那麼多紛亂的思緒?還有那麼多胡思亂想的念頭,甚至還有那種寂寞,那種空虛,就好像是突然之間,把自己八年的情緒都翻了出來一樣。

    想到這些,張中行心裡就是一驚,他感覺自己不正常,也知道不正常,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忍不住直接打開自己的介面,難得的開始細細的查看自己的狀態。說起來一直以來,因為智慧系統能和他說話,他已經沒有了多少看介面的習慣,就是有什麼任務,也習慣了讓智慧系統通知他,這一次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問,這才放下了簡單的問詢,用手動的方式查看,這一看,他立馬就一陣的冷汗,因為那工作列上寫著這麼一句:人生如夢心境歷練一次,境界修為上升5%。敢情,這恍惚一下,自己居然還有經驗值可拿!這事兒還真是太牛了!

    也許是張中行等級還太低,所以這心境歷練不怎麼厲害,或者是張中行的心境本來就比較牛逼,所以這樣的歷練對他就是送分,可是不管怎麼樣,好歹讓張中行無意中知道了一點,那就是他對於這個世界,依然還是沒有多少的歸屬感,這才是最要緊的。

    一路往著道觀的方向走,張中行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那所謂的心境歷練,想了想自己這些年的作為,看著好像各處買房子,買地的很有些以此為家的樣子,可是事實上,他的心並沒有得到真正的安穩,他的心裡在這個世界依然沒有一個家,沒有一個心靈的港灣,沒有牽掛,沒有依託,完成任務是他唯一的堅持,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只是為了完成這一個目標而轉,沒有屬於他自己的意志。

    “這只是個副本。還是一個遊戲,就是這樣。”

    張中行這麼對自己說,可是他其實知道,這樣的想法其實很不好,他在這個世界接觸的每一個人都是和現實生活中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是有情感,有思維的,不和那些電腦遊戲中的資料一樣,是死的,他怎麼能真的完全的當副本,當一個不存在的世界不在意呢。

    想想今天他自己感受到的那種孤寂,那種刻骨的孤獨無依,他覺得,若是他有一日想要在這個世界歷劫成就金丹,那麼這樣的心境絕對會成為他最大的障礙,也許他該在這個世界有一個家,有親人,有牽掛,這才像是一個真正的世界,讓這個世界在他的世界裡變得不再是個附庸。

    心裡有了想法,有了決斷,張中行走路也輕快了起來,他不用細心去想,他就知道,若是真的想要讓自己有個安身的家,那麼他最好的選擇,就是那個給了他身份的道觀。在那裡,有被他用法術結合系統製造出的人為環境,在那裡,自己是他們的師弟,師叔,在他們的感情世界裡真實的存在著,只要自己多費上幾分心思,想來,那裡就會是自己最後的依靠。

    一個多月後的一個清晨,天色才微亮,張中行在朝露晨靄之中終於到了位於山巔的道觀,那不過是四進大小,左右三個院落的道觀,半新半舊,舊的有些低矮,雖然有重新粉刷過的樣子,可是還是帶著幾分的滄桑感,新的那些細瞧著也有了好幾年的樣子,也是,那還是他請了人來修建的,可不就是五六年前了嘛。山頂之上,風吹日曬的,自然看著變舊的快些。

    看著這個道觀,張中行送了一口氣,一股子從胸腹之間吐出來的濁氣,就這麼消散在天地之間。嘴角微微的翹起,臉上也帶著幾分溫暖的笑意。這就是他為自己準備的真正的家,他的根基之地:三清觀。

    晨光中,木質的大門緩緩的被打開,一個挑著扁擔,掛著兩個木桶的小道士從門內走了出來,一個抬頭,就看到了張中行,臉上立馬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師叔,是師叔回來了。”

    說話間那扁擔已經掉到了地上,那小道士幾個步子就竄到了張中行的身邊,看的張中行眉頭一挑,這步子,好像就是他留下的冊子裡的東西,看樣子,這道觀裡倒是修行的不賴,在看看這道士的修為,居然已經是練氣五層了。好傢伙,這比賈敬不知道快了多少,他們可沒有洗骨丹吃,看樣子資質這東西就是有說頭啊!

    “虛清啊,長這麼大了,修為不錯啊!看樣子你挺賣力的。”

    張中行有心說些什麼,可人家小道士根本就沒心思聽,只是一個勁的拉著他的衣袖,把他往裡頭拽,一邊走,一邊往裡頭喊:

    “師叔回來了,大家快來啊!真的是師叔回來了。”

    得,看樣子,什麼清靜無為,在這小道士這裡沒戲,人家正激動著呢,沒發洩完這久別重逢的戲碼,別想好好說話了。

    張中行也沒有別的招,索性就隨了他去,被拖著往裡頭走,不過說起來,這樣的讓人記掛,這滋味真是不錯,他還真是沒有想到,自己在這個掛名的道觀,居然還這麼受歡迎,這麼讓人記掛,他心裡□□的,酸酸的,還有點甜甜的,也許,這就是家的味道了。


第61章

    說起來整個的紅樓世界如今應景被張中行搗鼓的差不多都變味了,比如最重要的紅樓人物,賈家二房已經早就出局了,賈政只能當個混老本的迂腐書生,還是個連功名都沒有的書生,賈寶玉命不錯,因為他後娘暫時只生了一個閨女,所以他嫡子的位置還是牢牢的,探春依然覺得自己命苦,沒能托生在太太肚子裡,可是賈環卻好命了很多,原因很簡單,自己沒生兒子的太太,自然需要一個男丁來分薄賈寶玉的寵愛,好為自己將來的兒子爭奪這家業做準備,所以賈環也就成為了太太養大的半個嫡子,倒是比賈探春原著中更得寵些。

    賈珠順利的度過了二十歲的大關,從此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就是王熙鳳也是喜極而泣,之前那種隨時會遭遇厄運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為了這個,王熙鳳對於神明敬畏了很多,時不時就去燒香還願什麼的,整個人都慈悲了,比這王氏二太太更像是個慈悲人的樣子,而他們目前也有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那閨女依然叫巧姐,賈蘭和巧姐成了同父同母的親兄妹,雖然不是什麼國公府的孩子了,可是舉人的重孫子,重孫女,也是不錯的,更不用說賈珠在二十歲大劫過後也順利的成為了舉人,這讓這個小家如今也漸漸興旺了起來。

    榮府沒有了賈元春,自然也就沒有了大觀園,賈赦雖然依然有些糊塗,可是大面上卻不出岔子,賈璉也聰明,懂事,如今也順利的考了科舉,在舅家的幫助下,雖然只是個舉人,卻也開始在衙門裡當起了筆帖式,並且開始準備三年一次的會試,按照張家給他定下的路子,若是能順利考中進士,那麼在給某一個好些的官職,若是不能考中,那麼這筆帖式也不是不能升官的,好歹有這麼一個家世做後盾,就是想要不出息都難。最要緊的是,因為他們家早早就還了國庫欠銀,皇家人對他們相對寬容些,想來將來賈璉的好日子就在後頭呢。

    至於賈元春?嫁到了王家,那就是王家的媳婦了,只要不成為什麼賢德妃,張中行表示,這就和他沒關係了,沒空搭理她!

    甯府不用說了,賈敬如今那是一門心思的修行,賈珍因為看到過張中行的神秘手法,對於道家也是頗有興趣,只是他家已經有了一個道士,也不好在多一個,再說了他還有老娘,妹妹,媳婦,兒子,對了還有侄子,需要照顧,還有如今新生的閨女,那是責任重大,不好太隨意了,但是他自己心下卻忍不住往自家老爹那裡多親近了幾分,就想著哪天自家兒子頂事兒了,自己也好跟著老爹學學,求一個長生什麼的。

    同時也正因為他看到了張中行的手段,對於神神鬼鬼的事兒越發的信了幾分,做事兒的時候也講究一個因果什麼的,倒是一時間整個人清明了很多,在京城名聲也漸漸的好了起來。

    賈代儒老了老了,居然還能有個孫子成了舉人,眼見著會試有望,他那個歡喜啊!整個人都年輕了好些,更不要說親孫子賈瑞也成了秀才的事兒了,他覺得除了他兒子早死這事兒上有些倒楣,其他的那絕對就是個精彩美滿人生的范兒了,為了這個他對於賈赦,賈珍他們都覺得親近了些,對著族學也多用了幾分心思,生怕誤了族裡的大事兒。也因為他用心了,這賈家族學漸漸的在這京城也算是有了些名號,都知道這賈家族學頗為嚴厲,教學嚴謹,連帶著這賈代儒的名聲也上去了,好些人都說這老爺子雖然科舉不順,沒能得個進士,可是為人倒是嚴謹,是個飽學之士的做派。

    原本要嫁給賈珍的尤氏如今也不一樣了,作為榜上有名的人物,張中行當初還是破費了些心思打聽的,十□□歲沒有嫁出去的老姑娘後來嫁了一個喪妻的官員,是個寒門出身,至今不過是五品,官職不大,可是人嚴肅,正經的很,很有些道德君子的樣子,可是真正知道他的人卻不會這麼想,比如張中行,為什麼?因為那人名字叫賈雨村,對就是那個狠毒小人,反復無常的貨色,所以說尤氏那真是命不好的到了家了,逃過了賈珍這個色中餓鬼,卻又到了這人手裡,好在人家雖然在外頭不怎麼好,對著家人還算是不錯,想想嬌杏原本的遭遇,就知道他這個偽君子,對著家人還算是可以的,最起碼這尤老娘帶著二姐,三姐找上門的時候,那是不用尤氏暗地裡淒苦了。不知道這賈雨村用了什麼手段,反正兩個月後,二姐就嫁人了,三姐也定了親,全是賈雨村的手下,不是師爺,就是清客,反正都是讀書人,還都是正房,怎麼策劃的都不清楚。至於尤老娘,則是一聲不響送回了族裡贍養,一股腦全解決了。什麼是手段,這就是手段。

    那個身世成謎的秦可卿也在京城晃悠了一圈,不過立馬沒多久就定親了,物件也是四王八公中的一員,也同樣是什麼襲爵的嫡子,至於這家子人將來的命運,張中行手沒有那麼長,一時半刻的也沒有能瞭解到,不過只要不是那種心狠手辣到一定程度的人,想必在投資失敗之後,只要這身份沒有暴露,這人的命估計是能保住的,就是沒能活下來,最起碼這扒灰只怕是不會有了,不是什麼人都能幹出這樣的事兒來的,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多厚的臉皮啊!

    京城的人各有各的生活,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雖然賈寶玉依然喜歡吃胭脂,可是沒有了一心寵愛他的老太太和親媽,他想折騰也沒有了本錢底氣,身邊也沒有那麼多的丫頭讓他調戲,更不用說什麼結交些風流子弟胡鬧了,都沒人理他,他混毛啊!最終只能乖乖的讀書,時不時讓賈政棍棒教育一番,事實證明,所謂的鳳凰蛋其實也不過是讓人寵出來的,沒有了捧腳的,他也就是個尋常紈絝而已,特別是在賈環讀書不錯的對比下,日子越發的難過了起來。

    至於那個老太太?沒有了嫁妝,沒有了前呼後擁的生活,沒有了尊貴的地位,沒有了權勢和威嚴,她就是落了毛的鳳凰也只能當個掉毛雞,日日清修,念經,吃素,沒有了什麼流水牌,她也只能就這麼活著,年紀越大越是怕死,她不捨得死,沒有了名聲,族裡又去了名,最後只能在寺廟棲身,奇怪的是,越是這樣,這老太太居然身體越發的好了,原本時不時的什麼暈一下,什麼氣喘不過來,這些個毛病全沒有了。身體好的還能自己洗衣服了!真是奇哉怪哉,就是偶爾有人傳出消息去,賈赦都覺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好在不耽擱他瓜分一下那老太太一輩子搜集的私庫,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過年過節,還送上些素齋過去,送幾件衣裳什麼的,也算是孝心了,倒是賈政,那是權當沒有這麼個人了,時間一長,老太太就算是性子再擰,腦子也清楚了,想想這麼多年對老二的偏心,最後得來的這一切教訓,她終於痛哭出聲,後悔不已,只是這個時候,再後悔也遲了。

    京城裡的事兒也就這樣了,皇家亂糟糟的,自然各家也都是各掃門前雪,聽說皇帝對著那些皇子下手了,各家更是關門閉戶,生怕受到牽連,一個個都謹慎了不少。

    而在江南,說起來,張中行的影響那也是大大的。薛家那薛老爺沒死成,自然爭奪產業的人也就沒有了蹤影,那可是族長,有段高著呢,不是什麼人都能算計的。再說了,現如今的薛蟠也不是什麼打死人不當回事兒的莽撞孩子了,雖然算不得什麼才高八斗的才子,可也算是有點學問的,秀才不至於,可是做生意還能湊合,如今跟在薛老爺後頭,各家店鋪裡也能說上幾句得中的話,倒是讓不少薛家的老掌櫃們覺得薛家算是後繼有人了,欣慰不已。

    老實的薛蝌如今不用擔心沒了爹,沒了家族靠山了,更不用為了自家妹子的親事操心,有大人在呢,所以一門心思讀書,倒是順利的成了薛家這一代唯一的秀才,讓薛家長房這一脈一個個都臉上有光,甚至為了這個連著薛家的族學也沾光了,薛老爺下了大本錢修繕了一番,準備再接再厲,讓這學堂多出點讓薛家長臉面的人物。

    薛寶琴也沒有定親梅家,本來嘛,那不過是他爹救了一個寒門舉人家之後才定下的,如今薛家二老爺不怎麼當行商了,自然也就沒有了這麼一會事兒。按照目前薛家的狀態,估計到時候也會是取中那些皇商家,門當戶對可是自古以來的講究。

    薛寶釵沒有去京城,加上如今薛老爺還在,家裡沒有到了關鍵時刻,自然也就沒有想到要去宮裡博什麼出身,更別說如今江南因為皇子爭權奪利的事兒弄得風聲鶴唳的,很有些不安慰,在薛老爺看來,能嫁到一個書香人家,將來有可能得個敕命那就是薛寶釵的造化了。再不濟也能嫁到史家什麼的,至於王家?骨血倒流這年頭可不怎麼流行,原著中也就是老太太說林黛玉沒了娘,怕讓人欺負了去,這才有了木石姻緣這麼個說法的。

    邢家如今也還算不錯,邢夫人看的緊,自然邢家的兩個男丁都沒有了大手大腳的機會,家裡的產業都是由邢夫人派去的心腹看管,兩個妹妹也都嫁了出去,這讓邢夫人的名聲很好,這樣嫁了人還知道管著娘家兄弟的大姐,這年頭可真心不多,同時賈赦也得了大度的名聲,誰家女婿能把岳家的事兒這麼放心上的!可見這賈赦是實在的好人啊!

    張中行在道觀住下的那一瞬間,他以前做過的事兒,得出的結果就在瞬間灌入了他的腦海,讓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對這個世界做出的變動,就在他看的目眩神迷,不知道給他看著些的意義的時候,智慧系統又一次出聲了:

    “改變紅樓劇情,拯救悲情人物林如海,林黛玉完成度:90分,獎勵張中行修煉等級提升一級,請做好準備繼續下一步任務。”

    什麼?提升一級?還有下一步任務?

    張中行還想說些什麼,問問智慧系統一些問題,腦子裡突然猛地一震,整個人都呆滯了起來,只看到他身上不斷的閃現一些光芒,整個人憑空懸浮起來,還有一個聲音在他腦子裡不斷的響起:

    “身體達到融合後期,即將大圓滿,神識擴裝。。。。。。洗筋伐髓。。。。。。經脈調理。。。。。。吸納真氣。。。。。。一切完畢,即將開啟新任務,請儘快修行至金丹期,開始對抗遊戲,目標人物:警幻仙子等。”

    好傢伙,原來這對抗是放在這裡的,逃不開啊!最終還是要打一場呢!

    整個人被閃光上下掃描了N遍的張中行在在地上站定,穩住了身形,接了地氣,就聽到了這麼一條,臉色也變了,他用了多少策略逃脫,編故事,裝莫作樣的,弄了半天都白乾了,好在如今自己又有了一點底氣了想來只要在這裡躲上幾年,把狀態調整好,到了金丹,也就不用怕了。至於最後如何?看天意吧。

    “師叔,師叔,你屋子裡怎麼了?”

    門外虛字輩的小道士拍著門,語氣焦急的很,看樣子自己的動靜不小啊!張中行回神了,嘴角還帶著笑:

    “沒事兒,剛碰到了桌子。”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不錯,把這裡作為家來設定,他覺得這是自己做的最最滿意的事兒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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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番外一
    “老張,老張,趕緊的,那個小藥丸給我在拿幾顆,真是的,上次就給三顆,都不夠家裡人分的,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

    一個平頭中年男子快步的從院子門口進來,一看到正在庭院裡給花草澆水的老張同志,立馬滿嘴的抱怨,只是這眼神卻透著歡喜,走路也虎虎生風,很有些氣勢,不過他有氣勢是他的事兒,人家老張同志可沒當回事兒,自顧自的做著手裡的事兒,懶洋洋的說道:

    “什麼小藥丸,我家又不是藥房,什麼時候有這東西了?出門左拐,五百米那就有個小藥房,還是全國連鎖的,估計有你要的東西。”

    老張同志牛氣,這話說的好像人家要的是那什麼藍色的藥丸子一樣,直接把人頂到了杠頭上,偏偏人家還不能說什麼,只見那平頭中年聽了這話之後嘴角一抽,然後舔著臉說道:

    “別啊,咱們什麼關係?能被那什麼小藥房騙過去?上回不是不知道那東西的作用嘛,年紀大了,這腦子轉的就慢,你什麼時候騙過我呀,我也就那麼一說,我說老張,再給點?不用躲了,十顆八顆的你也拿不出手,直接來一百吧,算是湊個整數。”

    話剛說玩,老張同志手裡的水壺直接就掉遞上了,對上的是老張同志那牛眼一樣大的眼珠子。

    “多少?一百?你當這玩意是仁丹?是地黃丸?一來就是一百?你知道這東西多精貴嘛?你知道這東西多難弄嘛?你知道我手裡能有多少嘛?你做夢吧?天還沒黑呢。”

    老張的口水都快噴到人家臉上了,問一句逼上前一步,就差沒把人逼出家門了,好在人家聽了這話也知道說的有些太過了,忙道歉,順手一把拉住了老張,把他往屋子裡帶:

    “我也就是順嘴一說,我哪裡知道這些是吧!也就是見著這東西好使,這才來問你要的,來你說給我聽聽,這到底是什麼?上回你說是治我腿腳不好的,結果我回家就吃了一顆,立馬原本腿腳發寒的事兒就沒了大半了,剩下的一顆我給了你嫂子,她腰腿風濕的病症也有,吃了也好了。剩下的最後一顆我自己吃了,看看我現在走路,那個利索,和二十年前一樣了,除了拉稀比較難受,別的真的是什麼都好啊!這麼靈驗的藥,我不來討要,那才是怪事兒不是!到底這東西你哪兒來的?還有不?我老丈人坐輪椅多少年了,我想著你要是有,弄幾顆給他也試試。”

    話說道這份上,老張自然不好再擺什麼臉色,看著那平頭中年大咧咧的,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做到了兒子弄來的那明清式紅木椅子上,索性也大方了一回,轉身去取了兒子帶來的正宗的杭州明前龍井,用同樣是副本裡山溪裡取的溪水燒開了,用官窯白瓷茶盞,沖泡了一杯茶,放到了那人座椅邊上的茶几上,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也知道,我兒子拜了一個師傅,那是茅山的道士,只是你不知道的是,那不過是明面上的,其實我兒子還有個師傅,那可是正經的深山隱士,說句大不敬的話,到底活了多少歲都沒人知道,就是個老不死一樣的存在,只能估摸著是百歲開外,其他的真是說不清了,那深山裡,藥草全是野生的,環境好,空氣好,還有那道家講究的什麼山野靈氣,那地方出來的東西能差?那些藥丸子也都是按照古方,用純野生的十年以上的藥材煉製的,你說說,這東西能是如今外頭那些用催生素弄出來的能比的?藥性就不是一個檔次,這藥丸子你看著小,每一顆要真是拿出來估算,那絕對是天價,我好意思弄好多留著?那不是讓兒子難做嘛,給你那還是我自己那份裡頭扣出來的,你就知足吧。”

    話說到這份上,那平頭中年還能說什麼,手指敲擊了一下桌子,歎了口氣,然後繼續問道:

    “我也猜到了,就這效果,說出去都沒人信,想來必定不是什麼尋常的東西,你能記著我,那是咱們感情好,我想多求點,也是試一試,能有最好,就是沒有,得了你這麼大的好處,總也該來說聲謝謝。不過,你就沒想著多弄點?你心裡應該也明白,這東西若是放出去,不說能換多少錢吧,作為禮物,通通關係什麼的,那是絕對的好使。”

    “我缺錢嗎?不缺吧,所以真心沒想著換錢,你看看我家這些東西,全套的紅木傢俱,純手工的,還有這些,全是明清瓷器,還是官瓷,看看這畫,古畫,雖然不是名家手筆,年份在這裡放著呢,說句不好聽的,將來就是公司沒了,家業敗了,就家裡這些傢俱,也足夠我兒子一輩子樂呵了。所以我真心沒想過那這些個換什麼錢!至於關係,我兒子那是半個道士了,他有自己的圈子了,我那些他還真心用不上,我維護多了,又能用多久?”

    話說到後來,老張難得的也皺起了眉頭,他腦子裡也算過了,錢什麼的,真心不缺,可是兒子這道士身份他有點難受,他還想著抱孫子呢,也不知道這願望什麼時候能實現了。

    “老張,你就真讓你兒子出家了?”

    “那怎麼辦?再說了,沒有我兒子,你能得到這麼好的藥?這年頭,好東西不是在達官貴人那裡,就是在深山老林裡,上頭咱們輪不上,可就只能靠著後一條了。再說了,我兒子那道士又不是不能娶媳婦生兒子,只要不耽擱我抱孫子,我才不管這麼多呢。”

    當著外人的面,即使老張心裡有些擔心,可嘴上還是很大氣的,為了面子也要大氣不是。

    “也是,深山老林如今也不多了,這些好東西只怕越發的少了,得了,你既然不多,我也不難為你,這樣,你在給我一顆,就一顆,讓我給老岳丈吃就成。對了,前幾日我腿好了,有人問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啥意思,沒往外說,只是說找了個老中醫看了病,放心,沒把你供出去,只是若是我頂不住了,估計會跟你要幾顆藥,到時候你先問問你兒子,大概什麼價格,定的高些,好歹不能讓侄子吃虧了,價格高也能控制一下藥量,免得你們為難。”

    能找上門,能得到老張同志贈藥,那關係不用說,自然絕對的好,所以客氣這個詞是絕對不存在的,直接說了求情,也順帶幫著說了一下情況,出了主意,老張聽了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轉身去了後面的屋子,等著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和放保心丸一樣的小瓷瓶,遞給了那平頭中年,

    “給,裡頭有兩顆,你先拿著,你家那老爺子的腿,估計沒有兩顆是沒法子起作用的,至於別的,我這兒暫時還剩下七顆,那是我兒子給我防身的,有個什麼病症都能用的上,最起碼能救個急,你自己看著辦吧,別全給我搗鼓出去了,至於價格,我也不知道怎麼算,我兒子出門的時候也沒說,你就給我往高裡報。不買我還省事兒呢!”

    得了藥丸子,那人臉色也好看了很多,和老張又說了些別的話,說起老張的傢俱,怎麼看怎麼順眼,說起老張的茶葉,又搗鼓著想要弄點走,連著那水都不想放過,氣的老張直接跳腳,說他是來掃蕩的,這才送走了人。

    等到人一走,老張滋溜一下溜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小心的張望了一下,從床底下拉出來一個紫檀木的匣子,抱到床上,打開後,從裡面又取出一個大大的瓷瓶,把裡頭的藥丸子倒出來重新數了數,然後賊兮兮的笑了:

    “還有八十三顆,嘿嘿,越是不多,越是擠牙膏,估計這藥丸子賣的就越貴,看樣子給兒子搜集古籍的事兒不用操心了。讓你們想著剝削我,讓你們當黃世仁,看看誰剝削!”

    感情,這一切都是人家老張同志自導自演的,也是,就張中行在副本裡頭的資源,要什麼十年生的藥材沒有啊!都不用自己出手,就有人送上門,不說這個,單單說就那一顆洗骨丹能分成十份的本事,這藥丸子就絕對不用擔心數量問題,也就是老張這精明了一輩子的人能幹出這樣的饑餓銷售來。

    而另一邊那平頭中年這會兒也樂呵著呢,帶著藥丸子直接就去了岳父家,當著全家的面,把藥丸子給老爺子吃了一顆下去,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這老爺子就拉稀了三回,聽著就挺嚇人的,可是真在現場的人卻不會這麼想,因為這三次過後,這老爺子的腿居然能自己抬起來了,雖然還不至於能立馬走路,可這對於一個下半身癱瘓的人來說,已經是驚喜了。

    “我就說老張和我關係好,你們看,可不就是好嘛,這可是他留著自己吃的,都給我了,錢更是提都沒提,只是說他自己能等他兒子回來在給他帶,先給老爺子用著,這人就是值得結交。”

    他也愛臉面不是,把自己朋友吹噓了一番,不過這話聽著讓人順心,最起碼那老爺子就聽著舒坦,心下一動,然後對著那中年說道:

    “那小子是人不錯,他家小子當年當道士,你們還笑話他,看看,如今卻一個個都得了他的好了,咱們也不能不表示表示,這樣,聽說他家小子最喜歡古籍珍本什麼的,你們也去幫著尋尋,到時候送上一本,人家不提錢,那是人家厚道,可是這情分總是要還的。有來有往這才能長久。”

    “哎,知道了。”

    都不是什麼缺錢的人家,講究的那就是個體面,誰也不會想著平白占人家便宜。既然張家不說錢,他們也不能俗了,自然要尋人家喜歡的東西回禮,從這方面來說,老張真的是精明人啊!果然老話說的好:吃虧就是福,這古籍從來就不是便宜貨,這比單純的賣藥丸子可掙錢多了。

    沒有多久,古籍市場突然火了起來,不少人家都尋古籍購買,連帶著古董市場也創了一個新高,外頭的人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有那些圈子裡的人才知道,這些東西都慢慢的流進了老張家,而換來的就是一顆顆的藥丸子,讓不少的老病號煥發了第二春。某些已經因為身體原因退下來的老幹部,也開始重新出現在人們的面前,雖然不在擁有權力,可是他們依然有著不小的能量,官場自然多少有些影響,只是這一切的源頭,老張家,卻什麼動靜都沒有,也是誰讓現任的實權人物也從中得利了呢,誰還能不讓人求醫問藥不成!


第63章 番外二

    林黛玉這一輩真的是很美滿,從小她就是家裡最大的孩子,還是嫡出,所以受盡了重視和寵愛,家裡的弟弟妹妹們也對她很是尊重,到了及笄的年紀,家裡給定了親事也是讀書人家的嫡長子,雖然不是什麼世家勳貴的門第,可是也是書香世家,在江南也是很有些名聲的人家,丈夫爭氣,二十來歲,在長子出生的時候考中了進士,雖然不是父親那樣的探花什麼的,不夠耀眼,可是卻也是二甲十幾名,妥妥的進了翰林院,成為了庶起士,三十多歲成了五品官職,到了四十歲,已經到了正四品,雖然比起父親當年的從三品看著低了一等,可是自打做官,就一直在京城的丈夫卻穩紮穩打,到了五十歲,直接上升到了從二品。最後在尚書的位置上致仕。
    那個時候的林黛玉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三個孫子,兩個孫女,還有兩個外孫子,一個重孫子。怎麼能不美滿,怎麼能不滿足,這一生順順利利,和和美美的。兒女雙全,夫妻恩愛,子孫孝順,她覺得這一輩子就像是一場美夢,美得讓人窒息。
    也許是太完美了,當丈夫去世的那一瞬間,林黛玉覺得世界突然停止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灰白,自己也失去了方向,昏昏沉沉中,好像整個靈魂都脫離了身體,開始往著不知名的地方飛去。
    雲霧繚繞的大河,煙霞籠罩的河岸,那一株青色枝葉,紅色頂珠的小草分外的惹眼,她感覺好像這裡很熟悉,那草很親切,好像她能感受得到這個小草的喜怒哀樂一般,很是讓人驚異,可是卻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以為是跟著丈夫的靈魂開始黃泉路之行,卻不想居然來到了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這裡不像是黃泉路,倒像是另一處仙境,難不成這是夢裡?可腦子裡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裡她來過,這讓她很是不解。
    不過她的不解沒有多少時間就沒工夫看了,因為隱隱約約的有一個人影在往這邊走,那人似乎看不到林黛玉,只是這麼走著,像是戲水,像是散步,一點一點的靠近,慢慢的人影開始清晰了,是一個童子,頭上抓著雙環,手裡抱著寶瓶,臉上帶著憨笑。
    那人似乎看見了那株小草,不知怎麼居然對著這小草起了興致,走過去看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居然用自己手裡的寶瓶去河邊灌裝了水,然後往小草的根部倒了下去,一邊倒一邊說道:“經過了寶瓶的水那可是甘露,絳珠草,這可是能讓你提前百年成形哦,等你成形了,要來找我玩啊!一個人巡視河邊最沒有意思了,有個伴才好說說話對不對?”
    說完這些話的童子笑的很是歡欣,好像是想到了將來有人陪著說話的樂趣。林黛玉看著這樣的童子也笑了,她養了這麼多的孩子,那裡不知道孩子的心思,覺得這孩子只怕是覺得寂寞了,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舉動,是想著給自己找個伴呢!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於這樣神神叨叨的事兒沒有什麼詫異害怕的情緒,可是林黛玉卻隱隱的能感覺的到,自己來到這裡一定不尋常,她從來都是個心細的,有了這樣的感覺,索性也就沉下心想著看個明白,好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那童子澆完了水,轉身又去了河的另一邊,之後似乎就忘了自己還曾給這裡的草澆過水,曾說過要作伴的話,只是在河的另一邊遊玩了許久,有一日突然那童子不知道又看到了什麼,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再然後抱著瓶子突然就不見了,而這個時候,那株小草卻開始閃現出了金光,天色異象,歷經幾日,這小草突然變成了一個女子,妖嬈纖細,婀娜多情,才一變身就急忙的在四處張望,想要找尋什麼一樣,幾經周折,卻沒有任何的收穫。
    林黛玉能感覺的到她的失望,她的疑惑,還有孤獨,她也能感覺的到這小草再找的是誰,就是那個童子,想來那一通玩耍的話語在那童子看來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戲言,可是這小草卻當真的,只是她變身,準備配合的時候,那當初說出這個提議的人卻不見了。
    林黛玉對於自己為什麼能知道這小草的心意很是不解,只是那種從心裡湧上來的親切讓她感觸頗多,似乎自己就是她,她就是自己,自己能感覺到他所有的情緒和想法一樣,剛剛變身的小草很單純,什麼都不懂,只是覺得寂寞,覺得自己不好,沒能陪著童子遊玩是違背了諾言,卻忘了那本就不是她自己許下的諾言,是那童子自說自話定下的約定罷了。
    再後來這河邊又來了人,那人一身的宮裝,高貴,大氣,只是說的話卻很是不好聽,或許那小草聽不出來,可是已經過了五十多年官宦人家當家主母的林黛玉卻能聽得一清二楚,那宮裝女子在引誘這個單純的小草,引著她去做什麼還淚,報恩什麼的。
    什麼是恩?就是沒有那甘露,小草自己也能成形,不過是慢上一些罷了,至於約定,那更沒有小草插嘴的份,從一開始就是那童子自己說的,小草不會說話,沒有反抗和說不的可能,怎麼一下子成了這小草的不是,怎麼成了這小草欠下的因果?
    跟著那宮裝女子過來的人一個個姐姐妹妹的喊得親熱,說的利索,好像全是為了這小草的好,可是話語裡慢慢的誘導,含糊的說明,林黛玉看著,聽著就知道這裡頭全是算計,估計這小草成了別人的旗子,卻苦於無法提醒半句,心裡憋氣的不行。
    單純的小草傻傻的被人忽悠走了,林黛玉分明看到那宮裝女子眼中的算計頗深,還有算計成功的得意,分明能感受到那所謂的報恩必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好像看到了小草悲涼的結局,可是她在這河邊只能看,卻說不得,動不得,只是被動的看著這一幕幕的故事發生。
    林黛玉似乎和這個小草真的是有緣,她繼續跟著,跟著她,看著她投胎,這一次她看清楚了,那是林家,是她的爹娘,是她的家,一瞬間她,明白了,那就是自己,那小草就是她的前世,只是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她看到的和她實際經歷的那根本就是兩回事兒。
    她看到自己自打出生就體弱多病,從會吃飯就會喝藥,可其實她身子一直好的很,很少生病,雖然體型瘦弱了些,可是身子骨兒那是絕對的好,怎麼會是個病秧子?
    她看到自己的弟弟三歲死了,娘也死了,震驚的渾身發抖?怎麼會這樣?她家的二妹,三妹呢?都到哪裡去了?弟弟一直很健康的,長得也壯壯的,她記得她來到這個空間之前,丈夫死之前,她還見過的,那時候弟弟都已經成為了吏部侍郎了,絕對是朝中重臣,還有二弟,也是四品國子監祭酒,怎麼這裡一點都不一樣,弟弟們都到哪裡去了?還有娘,娘怎麼會這麼早死?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看到的!
    接下來越發的不對了,她去了賈家,可是那不是大舅舅家嘛?怎麼是二舅舅做了當家人,還有那二太太,也不是她記憶中的二舅媽,亂了,全亂了,那是非不分,那藏汙納垢,那重利盤剝,那賣官賣爵,包攬訴訟,怎麼一樣樣的罪過都在賈家上演了?那不是她影響中的舅舅家,她記得大舅舅最是膽小,記得璉二哥讀書很上心,他記得鏈二嫂子也不是王熙鳳,那是珠大哥哥的嫂子,怎麼差的這麼多?還有自己的爹爹,怎麼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也泣血而亡,家業被賈家侵吞,沒有一個人出來說一句公道話,這真的是她的舅舅家嘛?怎麼會這樣?
    心亂了,可是腦子沒亂,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背心忍不住開始發冷,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她的耳邊響起:“玉兒可是看明白了?”
    林黛玉猛地身子一震,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青年的身影,看著看著,眼裡冒出了驚喜的神色:“張叔叔。您是張叔叔?”
    是的那是張中行,依然還是年輕是樣子的張中行,看著這個已經垂垂老矣的女子,張中行眼裡流露出了一絲回憶的光芒,他還記得這孩子出生的時候那個樣子,沒想到轉眼就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時間果然是最不饒人的。
    “玉兒,那是你另外的一段人生,你看明白了?”
    這話一出口,林黛玉就驚醒了,眼神一凜,對著張中行就是一個大禮,然後肅穆的說道:“玉兒明白了,有人想要擺佈玉兒的人生,想要操縱玉兒投胎轉世,是張叔叔救了玉兒是嘛?玉兒這樣一輩子過得很好,很幸福,很美滿,就像是美夢,就像是蜜罐,原本還不知道原因,卻原來是托了張叔叔的福,玉兒無以為報,只能給叔叔行禮了。”
    “不用這樣,叔叔只是看不過眼罷了,好了這轉世歷練你已經經歷了,至於以後你該怎麼修行那就是要靠你自己了,這一次讓你看看這因果,只是讓你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罷了,叔叔走了,你自己保重。”
    話音未落,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林黛玉一陣的心急,這張叔叔二三十年來,已經不大在人世間走動,她已經許久沒見了,難得見到,只是說了這麼幾句,人又不見了,果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問問,自家爹爹和娘的事兒也沒有了開口的功夫,不過一轉眼,林黛玉立馬想到了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
    有人操縱自己的人生,想來爹娘也在他們操縱之列,雖然張叔叔插手,讓自家沒落到那樣的結局,可是這些人必定知道怎麼找到爹娘的消息。
    林黛玉念頭一轉,立馬把目標盯到了那些當年忽悠小草的人身上,決定等自己能行動,就找上門去好好的算算舊賬。
    太虛幻境,已經被張中行洗劫過一遍的洞府裡,那一群所謂的仙子們一個個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最邊上一人忍不住哀歎了一聲,哭喊道:“又來了,又是誰盯上了咱們,就為了一個神瑛侍者,如今到是好,咱們一個個都成了人家的瀉火的物件了,不管有沒有仇的都找咋們算帳,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警幻呢!她到底跑哪裡去了?這麼一個爛攤子,怎麼就丟給咱們不管了?全是她惹出來的禍事兒。”
    一眾女子紛紛點頭,開始七嘴八舌的討伐警幻仙子,最裡頭一個女子看著這樣的情形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只留下一臉的苦澀。若是細看,就能看的出,這就是當年在警幻仙子用銅鏡看張中行的時候在一邊勸導的女子,也許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了,所以除了苦笑,她不怨,不恨,不言,不語。
    所謂的自作自受,也許就是她們最好的評語了。

第64章

    警幻在哪兒?這個問題很重要,也很嚴肅,但是如果你看到現在的警幻,那絕對沒法子嚴肅的起來。
    一個面癱男孩子,五歲上下,拖著一個大大的掃把,在院子裡掃地,這個就是警幻!身份也很牛叉,賈寶玉的—兒子。
    不得不說張中行偶爾的創意絕對是屬於大神級別的,在和警幻大打一架之後,靠著三清觀裡眾多打手的幫扶,靠著系統裡的某些殺器的攻擊,菜鳥修煉人士張中行同志,在警幻仙子迷蒙的一瞬間,給她嘴裡直接塞了一顆輪回丸。
    所謂的輪回丸。就是能讓服下他的人瞬間進入輪回,當然這樣的輪回沒有了孟婆湯,自然記憶是存在的,只是在入輪回的時候,張中行很壞心眼的把這個輪回的地點設到了賈家,賈寶玉一個通房的肚子裡,還改了性別,點破了孩子的丹田,直接讓這警幻成為了一個庶出兒子不說,還是個不能修煉的孩子,這絕對是讓警幻有苦說不出啊!
    女變男就夠讓她難受的了,還不能修煉,最要緊的是還是庶出,從出生就開始享受苛責虐待,他能不變成面癱臉才怪。
    最最要緊的是,小王氏給賈政生了嫡子,嫡女,有了自己的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賈寶玉這個性子軟弱的孩子日子就不好過了,雖然讀書上算是有些靈氣,可是因為小王氏的手段,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出息,連著賈環都不如,賈環小時候因為小王氏要扶著他對比賈寶玉的不是,被教導的還算是不錯,好歹最後考上了一個舉人,得了賈赦的幫助,做了個衙門中的筆帖式,還算是能養家糊口,賈寶玉呢!母親名聲不好,又不是當家太太親生的,在家裡那就是個尷尬人。
    最終連著娶媳婦都沒有人願意嫁給他還是賈珠看著他可憐,讓王熙鳳幫著尋了親戚做了媒,娶了妻子,可是偏偏賈寶玉又是個憐香惜玉的性子,丫頭多半成了通房,姨娘,弄得岳家也看不上他,好容易考了秀才出來,也沒能尋個能養家糊口的差事。
    等到賈政過世,族裡幫著分家,居然能讓他自己折騰的和賈環分的一樣多,把這當年賈政得的宅子變成了老四,那個小王氏兒子的產業,可見有多沒用。一處兩進的宅子,一塊一百畝的田地,五百兩的銀子,這就是賈寶玉分家得的全部家當了。
    這樣的家當和一般人家已經沒有區別了,他媳婦自然想著怎麼節省開支,怎麼養活自己生的孩子,對著家裡的其他人越發的苛責,就是賈寶玉也被勒令想法子掙錢,不然這一年不過是一百兩的出息,這一家子人,四個孩子,五個妻妾,兩個下人,家裡可怎麼開銷。賈寶玉本就不是能吃得起苦的人,原本小王氏養著他也是往廢物裡養,哪裡知道怎麼當家,怎麼承擔責任,最終賈寶玉還是受不得這樣的日子,出家了。
    如此一來可好,除了嫡妻,嫡子還能住在宅子裡,享有家裡的那些家底,其他的侍妾之流自然只能發賣,警幻的親媽也在發賣之列,而他自己,庶子一個,說是嫡子的兄弟,可是也和下人一般了,只能靠著每日在家中做活吃上一些飯食不至於餓死。
    警幻從來沒有過過這樣的日子,他憋屈,可偏偏胸口還堵著一口氣,因為張中行在他出生之後曾暗地裡來看過他,對著他說:這是要讓他知道知道白擺佈的那些人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讓他也嘗一嘗什麼叫吃苦受罪,讓他感受一下那些家破人亡的人家是怎麼過日子的。
    警幻知道自己改變別人的人生確實不地道,可是他從來不覺得當個人有什麼難的,也不覺得那些被改變了人生的人能有多苦,如今他怎麼能低頭,一心想著即使沒有了修為,即使成了男人,他也能靠自己重新掙出一片天來。
    只是才五年,他就已經開始慢慢的轉變了心態了,人生果然是百苦一甜,被擺弄的人生,沒有自己做主的人生果然不是別人能想的,如今想想那些被她隨意擺弄的人,果然是自己欠下了大因果。可惜這個時候後悔已經晚了。
    再想想那個出家逃避的賈寶玉,這個身體的父親,想想當初自己因為他的身份百般的巴結討好,而他在這個世界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他看不上啊!自己的苦可以說大半都是因他而來,警幻對於賈寶玉瞬間充滿了濃濃的怨念。
    倒是賈環,一樣是五百兩銀子,一百畝地,如今到了他手上,他把分家得的銀子全換了田地,把家業變成了一百七十畝,第一年就用自己的積蓄和做筆帖式的俸祿過日子,到了如今,三年了,家業已經成了二百三十畝,一樣的兩進的宅子,人少,只用了一個丫頭一個婆子,收著他親媽趙姨娘,還有周姨娘一起過日子,娶了個秀才的妹妹當妻子,生了一兒一女,過的很是滋潤。
    一樣的起點,不一樣的人生啊!果然,賈寶玉就是個渣。
    正在掃地的警幻聽到門口有人敲門,下意識的往門口一看,是賈家來人了,不是賈政的賈家,而是賈赦的賈家,一車的東西開始往裡頭送,這是要過年了?是啊!如今的他們已經成了需要賈赦那一房時不時接濟的物件了,賈璉已經是五品的官職了,大房真的是起來了,二房呢?想想當初因為賈寶玉而耀武揚威,得到他幫助起勢的二房,也就賈環是個舉人,看著有些出息的樣子,就是老四,那個賈寶玉嫡出的弟弟,也因為小王氏的寵愛而不求上進的樣子,他忍不住想歎氣,王家的閨女不會教導孩子啊!
    警幻看著自己小小年紀卻已經有了風霜的小手,紅彤彤的,龜裂的凍瘡,身上半新不舊的衣裳,不合腳的鞋子,還有門口那已經有些枯死跡象的老樹,也許,這個家也和這樹一樣了,說起來,這家裡沒有了一個頂門定居的男人,唯一幾個男丁還都是奶娃娃,這嫡母能把家撐起來,也算是不容易了,自己不該太怨天尤人了,做人不容易啊!
    為了給自己找個出路,為了自己能在這一世過下去,警幻不由的放下了原本屬於金丹仙子的驕傲,開始用往日的智慧想著自己的未來,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這具身體的身份當中。
    至於這一次紅塵過往之後她還會不會繼續在紅塵中打滾,能不能回到以前的狀態,只能說一句:天知道!好吧,還有張中行知道。誰讓他還在這個世界呢,副本這東西就是通關了,其實也是能時不時的回來看看的。


茅山道士在紅樓 第65章





    當整個世界運轉到林黛玉嫁人的時候,林如海依然活得好好的,就是賈敏也身體不錯,如今他們兩口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兒子成婚,有個孫子。當然,與此同時兩人也有一點點的擔憂,那就是林家幾代人了,生孩子的年紀都偏晚,他們很擔心到時候他們的兒子也要到三十四十的才有兒子,那他們還能等到哪一天?這年頭的人活到六十都是長壽了,七八十什麼的,真是沒法子想的大事兒。

    好在他們有人可以諮詢,比如隔上一二年就會來他們家轉悠一圈的張中行,那絕對是國手級的對吧!這可是他們生命的保證,所以當張中行趕著林黛玉成婚檔口來見證一下自己的成績的時候,就直接當林家兩口子給堵住了。

    “我留下的藥你們給孩子吃了沒有?”

    張中行眨巴眼睛,一臉的不解。這幾年他給這一家子人吃的好東西不少吧,這一家子都挺健康的呀,怎麼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吃了,吃了,你關照的我怎麼會不聽,孩子從小到大養的都不怎麼生病,身子還是不錯的。”

    聽聽林如海這話,什麼叫養的,又不是養豬,不過想想他這四十出頭才有的兒子,那簡直就是養孫子一樣的,也就能理解他的心請了,可不就是小心的養嗎!只是這話一出口,邊上賈敏就直接橫了他一眼,如今兩個人都是五十歲出頭的人了,很多事兒都有些變味,林如海有了一絲懼內的跡象,賈敏有了點嘮叨的特徵,說白了就是開始往著所謂的老兩口的相處模式方向發展了。少了些相敬如賓的規矩,多了幾分灑脫。

    張中行看見也當沒看見,這是人家兩口子的情調問題,和他不相干,再說了他一個老單身漢,(好吧,只是這個世界的單身漢,人家現實社會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雖然有點不和老張同志的意,可到底人家那也算是孩子都有了,這個下個番外再說。)眼不見心不煩,低下頭,喝著茶,說道:

    “那你們擔心什麼?一來這孩子身子好,只要女方不是有什麼病症,生孩子是一定的,二來你家祖墳,老宅風水也都改好了,不用擔心有什麼妨礙,最後一點,就是這孩子運氣不好,生孩子晚些,就你們兩個的身子,最起碼十年是不用擔心的,難不成你們還怕你家大小子二十多歲都沒有孩子?給你們定定心吧,就你們如今的身子,只要不是出什麼大叉子,保證你們能活著看到所有的孩子成家立業,你們說說,還愁什麼?”

    這話,張中行絕對不是忽悠人的,就林如海和賈敏兩個,也算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朋友了,對待朋友和對待客戶那必定是不一樣的,沒給他們用些好東西,像是給他家老爹用的那種十分之一的洗骨丹,這兩個就吃過不少,身上雜質毒素,去除的也算是乾淨的,這樣的身體,連生病都難,自然壽命上也就有了延長的優勢了。

    聽到張中行這麼說,林如海立馬臉上菊花綻開,老臉都紅光滿面了,一手撫這鬍子,一手用指關節敲擊了幾下桌子,笑眯眯的喊了幾聲:

    “好,好啊!我也是糊塗了,怎麼就一下子魔怔了呢,也是,如今的林家可不是以前的林家了。”

    說起這個林如海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他高興啊!從那年張中行把他們家的祖墳的問題解決之後,整個林家的人都受了益了,這十幾年,族裡孩子越發的多了,好些人家都是四五個的孩子,把林家子嗣艱難的囧況一掃而空,甚至這幾年族裡出息的孩子也多了起來,到如今為止,秀才已經有了二十來個,舉人也有十個,甚至進士也出了三個,至於做官的,除了那三個進士成了六品上下的官員之外,那幾個舉人中也有幾個如今成為了縣丞之類的八品官職,可以說整個林家如今又一次上了一個臺階,不再是他這長房嫡支撐場面的局面了,而是整個林家都成了官宦人家,這讓林如海高興啊!比他自己成為了二品大員,一地督撫還要讓人歡喜,這可不是現代,親情單薄的時候,這個時候講究的就是一個宗族,宗族裡後輩得力,那就說明這個族群有希望,他如今活著,官職高,能提攜一下族裡的孩子,等著他老了,致仕了,族裡的孩子們上去了,將來也能提攜幫助自己的孩子,這是互助互利的大事兒。

    “還是要謝謝你啊!這些年族裡的幾個老人都說要我什麼時候請了你再去一次族裡,族老們都想著擺酒感激一回,若不是當年你去祖墳幫著去了那麼一個大禍事,族裡也不可能像是如今這樣的人丁興旺,孩子們也不至於這樣的出息。”

    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林如海作為最直接的受益人,作為親眼看到過張中行神通的人,他早就把這一條放到腦後去了,不然也不可能和張中行關係這麼好。

    就是賈敏也忍不住說道:

    “別說族裡了,就是我娘家也幾次三番來打聽你的行蹤,你都好些日子沒有去京城了,我那幾個兄長都記掛的很呢。”

    說起賈家,賈赦如今那是老太爺做著,小日子過得美得不行,如今榮府已經是賈璉當家了,他那可是正緊科考出來之後做官的,又有家裡的底子在,如今好假假也是正五品的官職,比當年賈政都高些,可不讓賈赦樂顛顛的嘛。孫子也有了,還是兩個,閨女也嫁的不錯,女婿雖然不是官場中人,只是一個大家族的庶子,可是人家自己出息,雖然沒有科舉,好像聽著可惜,可人家愣是用棋盤給自己謀劃了一個好出路,如今也是京城有些名聲的高手,在文人中也有些名聲,在一處書院當了棋類的先生,生活無憂,身份地位也不差。

    還有賈珍,靠著有個修仙的老爹,身子好的不行,在媳婦身子好了之後,一連生了四個孩子,如今也是五個孩子的爹了,還都是嫡出,沒有一個庶出,連著後院的女人也只有小貓一二個,他這是讓自家媳婦被下毒的陰影給害的,看那些一心爬床的丫頭都覺得可疑。也正是這樣的舉動,弄得滿京城都說賈珍是個尊重嫡妻的好男人,那名聲也不差,再加上賈蓉,賈薔也算是爭氣,都是舉人了,他寧府也算是順利的該換了門風,還放出話去,說是不給兩個孩子謀劃什麼虛職,就等著他們自己考出來什麼的,這讓一些人高看了他們家一眼,就是賈蓉和賈薔的婚事也妥妥的書香人家了,檔次啊!

    當然大家不知道的是,人家賈珍的想法是:考得上就當官,把門臉撐得好看些也成,考不上,那就跟著老爹一家子都修仙去,反正家裡不愁吃喝,要謀什麼出路啊!沒勁!

    聽著林如海和賈敏的話,張中行笑了笑:

    “我就是個懶散的,如今也怎麼喜歡走動,再說了,京城那地方,繁華是有,可這修行,還是在山裡更自在些,那裡人太多,太繁雜了,耳朵受不住啊!修行之人和你們這樣的世間富貴總是有些不同的喜好的。對了,賈敬先前說過一嘴,說是想去我那裡住幾日,看樣子,他也有些受不住了,若不是顧著那裡還有家人,只怕是早就出來了。”

    “那是為了惜春,那孩子也不小了,為了給他找個人家,敬大哥哥也有些發愁呢,那孩子有些個左性,居然說要跟著修行,差點沒把敬大嫂嫂嚇死。”

    說起惜春大家都笑了,這孩子是有些靈氣的,只是作為世家大族的小姐,還是族長嫡女,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孩子,不嫁人那才是離經叛道的事兒。

    張中行從林家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他不想住在林家,他如今不是凡人,縮地成寸,飛劍而行都是可以的,自然更像去自己的地方住著,林如海如今是兩江總督,這府衙離著他幾處宅子都近便的很,回去不過是轉眼的事兒,自然回去方便。

    只是才出門,他就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一輛馬車緩緩的在總督府門口停下,看著這馬車的樣子,就知道這車裡的人非富即貴,最重要的是,跟著這馬車的,居然還有好幾輛尋常些的馬車,看著就是下人僕婦跟隨一起的,張中行心裡一動,站著不走了,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那停在門口的馬車簾子剛掀開,一個俏麗的丫頭先下了車,在出來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才出來,就看到了張中行,立馬掩嘴一笑,脆生生的喊道:

    “師公,你果然在這裡。”


茅山道士在紅樓 第66章





    張中行是個道士,還是個成長在現代,生活在古代的道士,對於結婚生子什麼的,老實說沒有什麼渴求,對他來說,修煉比那啥啥啥更吸引人,可是老張同志不成啊!他可是一心想要抱孫子的,為了這個,父子兩個難得鬧起了脾氣,不過這世上有的是解決的法子,比如人家很有現代觀念的張中行同志,就直接去找了一個代孕媽媽,人工受孕,直接省事兒的等了些時候,立馬就解決了老張同志所有的問題,雙胞胎,還是兩個小子,一下子兩個孫子,這下總可以滿足了吧!反正在張中行看來,老張同志挺樂呵的,左一個寶貝,右一個心肝的,連著外頭那些什麼紅顏知己也不管了,就顧著孫子了。

    當然,張中行的這一手雷到的人不少,像是那些開襠褲發小的小風什麼的,直接就是傻眼了,在張中行回家的那幾日,圍著他轉了不下三四十圈,都懷疑張中行真的是準備戒色或者能力不行太監了。氣的張中行直接關門放狗。

    說實在的,他也不是不想著那陰陽調和的事兒,而是看慣了古代那些大家閨秀,看慣了古典美女,對於現代那些需要討好,需要小心伺候的女孩子沒有了興致,更不用說這現代婚姻的現實性,讓他對於那些拜金女,豪放女,更是進而遠之。按照他和老張說的,這年頭想找個賢良淑德的女孩子那簡直就是需要顯微鏡啊!他怎麼可能甘心?再說了他也沒有那個功夫,有時間他還不如修煉呢!

    雖說他往來副本空間,對於這現代的生活好像沒有什麼影響,可是他其實也感覺到了,因為在副本空間的時間越來越長,對於日常生活,他對於現代已經越來越排斥。總覺得這現代社會,空氣不好,吃食不好,節奏太快,人情太淡,自己已經有些格格不入了。

    老張有了孫子,對於兒子結不結婚自然立馬就沒了什麼要求,他自己就屬於野花處處的人,看多了外頭那些女孩子為了享受,什麼都能幹的樣子,笑貧不笑娼,實在有些個道德敗壞的架勢,若是真娶了這樣的,自家以後只怕還容易產生家庭財產糾紛什麼的,風別說自家兒子一天到晚玩失蹤,還要保證秘密不洩露,如此一來,婚姻品質實在沒什麼保證,所以只要有了孫子,保證他老張家沒有斷了香火,以後自己的家業有人繼承,他也就不想多管了。

    當然出於對兒子身心健康的考慮,老張同志還同自家兒子商討了一番關於張中行童鞋在副本娶妻生子的可能性。反正在那裡兒子好像產業也不小的樣子,有了兒子什麼的,也不怕養不起。

    說起張中行在紅樓的產業,那真心是不小了,雖然是東一塊,西一塊的,可是真要是加起來,那也很是可觀。

    張中行金丹大成那一日,正是林黛玉十歲生辰,可以說也是徹底改變了整個紅樓眾人命運的一年。更是他進入空間將近十一年的時候,在那時,張中行的家業就已經步入了富裕階層。在各處的房產,雖然多是些二進,三進的院子,不大,可是卻多屬於有小花園的玲瓏雅致的格局,價值不小,加起來也足足有六七處。還有那田產,各處加在一起,足足有一千八百畝,還都是些上等的良田。這都是固定資產,還沒有算上他手裡那些古董,珍品,更別說那些直接能換錢的什麼寶石,珍珠了,就是現銀,也不下十萬兩。憑著張中行在這空間越久,手裡的東西一點點的放出去的越發多些,越是往後,只怕會越多,甚至只要他願意,或許,將來當一個隱形首富也不是不能的。原因很簡單,在張中行跨入金丹的那一瞬間,時間比例又一次發生了變化,由於是一個大等級的跨越,這變化比例也高,空間一百天等於現實世界一天,也就是原本的十倍。如此一來,想來他會更加用心的打理這副本中的家業,畢竟生活的時間越長,這感情就越深,牽絆也就越多。

    張中行一直保持著當年的模樣,也是,前十一年,那是等於現代社會四年,本來就是二十多歲,不怎麼有變化的年紀,自然不明顯,到了後來,副本一年,也不過是現代的十來天,他還能有什麼變化?有變化才是怪事兒呢,更別說到了金丹期,這壽命延長之後,本來就老的慢了。張中行也算是成了青春永駐,修煉有成的典型代表了。

    哦,扯遠了,再說說這老張同志的建議,在古代找個媳婦,生個孩子,張中行表示,他牙疼,不是說他不喜歡這年頭的女子,千依百順,以夫為天,這很好,很滿足他輕微的大男人心理,可問題是他往日塑造的形象那完全就是高大上,愣是沒能想到他還能找到什麼樣的媳婦出來,不說別的,這要是嫁給了他,這輩分上就是大問題,他可是賈敬的師傅,比這林如海他們都高上一輩,若不是他故作瀟灑,和他們不怎麼講究,只怕林如海看見他都要行禮了。這個輩分的找媳婦,太折磨人了。

    還有就是就他這不老容顏,誰嫁給他壓力也太大了,合著自己一天天變老,看著自家丈夫比孫子還年輕,這誰肯幹?所以張中行覺得他就是單身的命啊!還是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道士吧,沒有女主固然很那個遺憾,不過他也有好處,最起碼自己自在了不是!想去哪兒就去。

    有時候張中行也會想,也許在他得到那羅盤的一瞬間,就已經決定了他的生活不再是常人的樣子,他享受了這樣的與眾不同,自然也要承受這與眾不同帶來的孤單。

    有的必然有失,就像是有因必有果,有陰就有陽,自古以來就沒有變過,這是亙古的至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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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
每個人都有更好的未來..
真心也不太喜歡寶玉...
但是否教教也會變好?

感覺智慧晶片那邊沒交代清楚~
因為應該不只是這樣~
畢竟都跟驚幻仙子有關~
或許也同是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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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悠于 熱心度 +2 認真回覆 2015-3-20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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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只有一個?
原來是無CP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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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悠于 現金 +2 2015-4-18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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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不錯的文,覺得甄士隱和林如海可以改變名運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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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好看了,能改變到那麼家和女孩子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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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的文 終於看到有大大願意修理一下警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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