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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武俠)綜武俠之我心已許》作者:公子越【完結+番外】

第40章倚天屠龍記
一出手,奪倚天劍

滅絕師太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如此挑釁了,竟然明目張膽要她的倚天劍,那就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滅絕師太殺心一起,已無暇考慮他其實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少年罷了,以她如今的宗師之位,欺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實在有違江湖道義。

“挨你三掌?憑什么站著讓你打三掌?”蛛兒略帶憐憫地瞧了眼那小身板,雖然說可以順利偷得滅絕師太的錢袋,但是真正比起武來,滅絕師太有倚天劍在手,勝負很難說,如果任由老尼姑打,不死也殘廢了。

楊小弟微垂著眼眸想了下,喃喃自語道:“也對,我穿的是白裳,誰知道她的手掌干不干淨。”

“臭小子,你說什么?你說誰的手不干淨!”滅絕師太黑著一張臉,這樣的話,丁敏君代勞就可以了。

“好,那就公平地比試比試。”滅絕師太恨不能趕緊借著比試,殺了這個臭小子。

楊小弟一手后附,右手食指伸出,指向老尼姑,沖她勾了勾手指:“拿著你的劍上。”

滅絕師太此刻的惱怒化作輕蔑一笑:“你不止狂妄自大,還不知死活,既然你一心想尋死,那貧尼就成全你。”

“芷若——把倚天劍給為師。”

張無忌聽得心頭一晃,芷若……峨眉派……不會是當年那個與自己有著漢水照顧之情的小女孩吧?

於是,看向周芷若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后者則看見當做沒看見,那人毛發那么濃密,看上去臟兮兮的,一雙眼上下打量著自己,帶著三分驚喜六分欣慰九分的憐惜,感情如此丰富,讓周芷若心里毛毛的,不自主地往一邊靠了靠,她倒是沒留意身邊站的是誰,不過身側的宋青書心下一喜,樂滋滋地看著靠過來的人。

一旁,蛛兒拽了拽鳳安安的袖子:“要開打了,你怎么一點都不擔心你弟弟啊?那個老尼姑很厲害的,更何況她手上還有倚天劍。”

對於鳳安安來說,楊小弟的武功修為從來不在她擔心的范疇之內。

“他沒事的。”安安柔聲道。

“哼——他沒事?那你的意思是師父有事了?一會兒那個臭小子橫尸當場的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么平靜。”

鳳安安看著丁敏君口出狂言地持劍欺到自己面前,被張無忌護在了身后。

“呵……丑八怪看上人家小美女了,還想學人家英雄救美呢。”丁敏君冷嘲熱諷道。

周芷若上前扯了扯丁敏君的衣袖:“師姐——”雖然她也一樣認為師父不會輸的,但是凡事適可而止,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煩。

張無忌怔怔地望著周芷若絕美的容顏發呆,直把后者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姑娘,漢水——”

話還沒出口,鳳安安直接一頭撞進了他懷里,把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堵了回去。

“安安?你怎么了?”張無忌伸著手不知道該不該輕摟上去,剛才被楊小弟說成非禮,他還心有余悸。

“我還是有點暈血……”鳳安安喃喃道,只是前額輕抵著他的肩。

“沒事的,我扶著你去那邊大石頭上休息。”張無忌歇了認回周芷若的心思,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周芷若勸完師姐,也退回到了原位。

滅絕師太一手握劍,一手催動內力,劍鋒直指不遠處的少年,沖他飛奔而去。

眼見就要刺中那人,滅絕師太突然大驚失色,只見,原本站立在那的人影幻化成了九個身影,從四面八方向自己襲來。

她根本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只能長劍橫掃,九個一并砍殺,劍鋒所到之處,樹木橫倒,劈天蓋地也不為過,就在意氣奮發之時,以為斬殺對手於瞬間,突然手上一麻,滅絕師太極力握著倚天劍,不讓它脫離掌控,對方三根手指搭上她的右手腕,翻轉,大拇指和小指隨即收攏。

“唔——”滅絕師太手腕吃痛,一聲悶哼,緊接著肩上挨上不輕不重的一掌,握劍的五指總算松開,連退數步。

再抬頭,倚天劍已被奪。

迎上滅絕師太憤恨的眼神,楊小弟單手持劍后附,淡淡道:“不過區區一把劍,連手都不要了?”

“師父——”峨眉派弟子紛紛圍擁上前,滅絕師太一手護著受傷的右手,責問道,“你這到底是什么邪門歪道的武功?竟然能如此傷我?”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仗著擁有一把絕世好劍,就目中無人,不可一世。對於習武之人來說,一件好的兵器,可以起到如虎添翼的作用,但完全依仗兵器的鋒利來殺人的人,武功修為不會有所精進。”

“輸了就是輸了,我沒什么話好說。”滅絕師太忿忿道。

楊小弟持劍走到蛛兒面前,伸手遞上劍。

“給我的?”蛛兒受寵若驚,那可是江湖中人做夢也想得到的倚天劍。

楊小弟點點頭:“嗯,我考慮過,木架子始終不牢靠,這把劍確實是把好劍,以后把野雞串在上面燒烤,再不會輕易被砍斷。”

蛛兒:……

眾人:你考慮過……你考慮什么啊就得出這個結論?!

“士可殺不可辱!臭小子,你太過分了,你想這樣羞辱於我么?”那邊蛛兒聽傻了,這邊滅絕師太強忍著手腕上的疼痛,氣得只想吐血,“你到底是何方神聖,與明教什么關系,要這么幫他們?”

常遇春等人也適時地抱拳:“多謝少俠出手相助。”

楊小弟挑了挑眉看向老尼姑,答道:“終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

“我與明教并無交情,相反,出門前娘親曾囑咐,先祖與峨眉派有淵源,如遇峨眉派有事,可出手相助。但怪只怪你做錯兩件事:一不該毀了我的午餐;二不該嚇到了安安。娘親遠在天邊,而姐姐卻是在我眼前被人欺負,孰輕孰重,孰近孰遠,一目了然,所以奪你劍小懲大誡。”

蛛兒推了推鳳安安:“哎——我還以為你弟弟自閉呢,每次說話就擠出那么几個字,沒想到也能這么長篇大論的說話啊。”

鳳安安還在扮虛弱,沖蛛兒翻了個白眼,你才自閉呢,你全家都自閉。

恰逢此時,明教中人天鷹教殷野王趕到,率領部眾多人,有利的局面一下子傾向於明教,峨眉派弟子和武當寥寥几人暗暗地退后兩步,只等如果殷野王等人發起進攻,沖鋒出去。

楊小弟長袖輕拂:“我祖先輩與峨眉派素有淵源,如今師太已受傷,如果你們乘人之危圍殺峨眉派弟子,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常遇春和后來的殷野王對視一眼,暗自搖了搖頭,滅絕師太狠一咬牙,決定先行養傷重要,既然那小子不在乎倚天劍,劍暫時放在他那保管也沒問題,等她傷好之后,再周旋取劍,殺上光明頂。

於是,滅絕師太一聲令下“我們走——”峨眉派悉數退散,宋青書等人也尾隨其后,獨留下殷野王等明教中人。

“小公子……我們也走吧……”蛛兒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左躲右閃地避著殷野王。

“阿離——”殷野王眼尖,還是一眼看出了躲躲閃閃的年輕女子正是自己的不孝女兒。

蛛兒不情不願地站了出來,走到他面前,還沒停住腳步,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爹,你……”

“閉嘴,你還好意思叫我一聲爹,看看你的德行,沒出息的東西,就跟你娘親一樣,練什么千蛛萬毒手,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殷野王厲聲喝道。

“好啊,你還敢提娘親?你不提還好了,你既然提了,我倒要問問你,我娘親好好地嫁給你了,你為什么還要娶二娘?”

“放眼天下,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這算什么?”殷野王理直氣壯道。

還不等蛛兒還嘴,身后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我認識的男人都是一生一代一雙人。”

“小子,雖然你救了我明教中人,但這是我的家事,不容你插嘴。”殷野王又羞又惱道。

“為了替自己的花心找借口,而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拖下水,身為其中一份子的我當然有權利反駁。”


第41章倚天屠龍記
遇熟人,光明頂下

張無忌滿臉憂色:“安安,我必須上光明頂總壇。”

“嗯,我陪你。”鳳安安吐槽,你干嘛一副少了你,整個地球都不轉的模樣?!

“安安……”張無忌憂心忡忡,“你不會武功,此去凶險,主要是為了化解六大門派與明教的恩怨,我擔心你--”

鳳安安及時沖他搖了搖頭:“我不怕。”

“安安……”張無忌一臉感動。

鳳安安賢良淑德的臉再次擺出:“我知道無忌是個有故事的人,雖然你什么都沒告訴我,但是我會理解你的。”

“安安……我向你保證,時機一到,我一定會公布我的身份。”張無忌三指向天發誓道。

鳳安安頭頂三根黑線,身份,什么身份,你的身份我早知道了,你那身份除了會招惹一大堆仇人之外,別無他用。我要不是怕你趁我不在,勾搭芷若妹子,我用得著整天跟著你么?

鳳安安在忽悠張無忌的衕時,楊小弟也在斟酌。

“糊了。”

“啊——”蛛兒猛然間清醒,手忙腳亂地把串在倚天劍上的野雞取下,因為太燙,一時間有些忙亂。

楊小弟瞥了她一眼:“就算你練成了千毒萬毒手,也一樣不會是天下第一,甚至於,你連峨眉派那個老尼姑都打不過。”

“是千蛛萬毒手。”

“都一樣。不重要的東西,我向來不會去記。”楊小弟掃了眼不遠處正在逗弄張無忌的安安,“安安能解你臉上的毒。”

“嗯?”蛛兒一手摸著臉上的縱橫交錯的黑網線,作為一個女人,說不在乎容貌是騙人的,只是她太想復仇,而唯一的希望就是練成千蛛萬毒手。

“除了你練千蛛萬毒手,我有上百種方法制住剛才打你的那個男人。”

“我要親自動手!讓他為我娘的死懺悔。”蛛兒眼里迸發著恨意。

“古墓派有很多武功秘籍。”楊小弟有點循循善誘的味道。

“所以?”

“你練千蛛萬毒手,不僅容貌盡毀,而且年限極長,你確定你練完武功,那個男人會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危言聳聽之后,又及時補救,“他那種修為,恐怕連我古墓派普通大侍女的武功都比不上。”

“你如果願意學,完全比大侍女強。”

“你的意思是?”蛛兒訥訥地問道。

“你不是想親自學成之后報仇么?這是最快的方法。”楊小弟繼續蠱惑道。

蛛兒眼底放著光芒:“你肯帶我回去,教我武功?”

楊小弟頂著“我是善意的”臉,點了點頭。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你一樣厲害?”蛛兒追問道。

“當然……”楊小弟眨了眨眼,輕咳道,“我的武功在古墓派里很普通,只是一般水平。”

“啊?區區几招就能制服手持倚天劍的滅絕師太,還是普通啊?”蛛兒驚詫道。

“嗯,一般而已。”楊小弟垂眸。

“這么厲害……你真是個好人!我跟你回去。”原本喜出望外的,立馬又變得有些憂郁,“不行,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

“沒關系,姐姐的事也還沒處理好,姐姐處理好所有的事之后,我們就會啟程返回,希望到時候會看見你。”楊小弟微皺著眉,“你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你再不會有機會,我極少出谷。”

蛛兒雙手交疊,掙扎道:“等我問清楚一些事情,我就跟你走。”蛛兒暗自下決心,此番去光明頂,如果遇到武當門人,一定要問一下當年那個咬她一口的小鬼現在何處,過得好不好。

“嗯。”楊小弟微微點頭,看似漫不經心問道,“對了,你除了會燒烤這些外,也會一些廚藝吧?”

“不過區區廚藝而已,我很小就開始流浪了,那些自然難不倒我,要不然我早餓死了。”蛛兒拍著胸脯打包票道。

“嗯,嗯。”楊小弟唇角微勾。

另一頭,無計可施,又帶不走阿離的殷野王心情可就不那么舒暢了:“死丫頭,竟然寧願跟一個外人走,也不跟我走。”

“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一路上罵罵咧咧,趕往光明頂的半途遇到一伙人打斗,定睛一看,原來是明教的白堂主,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了不少明教的兄弟,於是暫時把阿離帶來的煩惱拋諸腦后,快走几步上前扶住受傷的人。

“白堂主,這是怎么回事?”

“敏敏,又來了一個明教的人。”剛剛打傷白堂主的人一收劍,就興奮地跑向一旁扎堆的數人,赫然一看,就是扎木篤,趙敏,玄冥二老和一些手下。

“來了就來了,邪教中人,人人得而誅之么。”趙敏一襲男子打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上的折扇。

“你們究竟是何門何派?傷我明教中人。”

趙敏坦然道:“我們是正派中人,此番上山自然是隨六大派一起圍剿明教。”

殷野王一咬牙,持劍沖趙敏等人殺了過去,卻不料還沒到跟前,就被玄冥二老掌力所傷。

趙敏瞥了一眼受傷逃掉的殷野王,使了個眼色,留下活口給明教中人報信。於是,施施然也往六大門派暫時聚集之地——一線峽趕去。

“敏敏,你渴不渴?”扎木篤屁顛顛地跟在身后,拿著個小竹筒遞了過去。

“渴什么渴,你不要老是在我眼前穿來穿去的,晃得我都眼花了。”趙敏不耐煩道。

“好,好,那我不晃蕩了。”扎木篤趕緊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老老實實站在她身后,一下子氣氛有些安靜。

走了几步,趙敏有些別扭地側過頭:“喂,不是問我渴不渴的么?還不拿來?”

“哦,哦,好,敏敏給。”

趙敏結果竹筒喝完水,沖他嗔怪地白了一眼:“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你是堂堂小王爺,屈尊下顧做這些事,不怕別人笑話你么?”

扎木篤笑得一臉璀璨:“你能讓我跟著,我已經很高興了。”

趙敏掩飾著笑意,嘀咕了一句:“呆子。”

“那……敏敏,你累不累啊?”

趙敏困惑的眼神投過去,扎木篤興奮地搓了搓手:“敏敏要是累了,我還可以背你走的。”

“……”苦頭陀:我是啞巴。

“咳……”玄冥二老眨了眨眼。

“唔……”阿大阿二阿三望天。

其余人等:難道事情的真相是——我們是保護小王爺和小王妃前來游山玩水的,剿滅亂黨什么的,順便,順便而已~

“扎木篤,你給我滾回最后面的位置去!”趙敏臉頰紅彤彤的,也不知道是羞紅的,還是氣紅的,一咬牙一跺腳,惡狠狠道。

話說在小王爺心里,他還真就不是來剿亂黨的,他爹是七王爺,皇帝的親兄弟,皇帝是他親伯父,這種危險的活,其實怎么輪都輪不到他的,可是架不住敏敏喜歡,一想到大婚前敏敏那跳脫的性子,而如今整天被關在王府里,悶都快悶出病來了。於是,扎木篤暗地里求了父王,讓敏敏參與剿滅亂黨的計划中,往大方面說,他們是奉旨剿匪,往小里說,實則是出游散心,討敏敏歡心。

這邊小王爺眷戀地看了眼敏敏,病怏怏地退回到一溜人的最后面,那邊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小王爺——”

扎木篤一抬頭,剛才還受傷的心立馬被治愈了,連帶眼睛都在笑:“安安?!”

王府里的一溜人全都抖了抖,小王爺,你這么驚喜做什么?你沒覺得突然降溫了么?!


第42章倚天屠龍記
愛吃醋,意外被綁

扎木篤看著趙敏閉目養神,盯了很久,眼見沒有醒的跡象,心下一喜,咧著嘴角,顛顛地跑到火堆邊上,坐在安安身旁。

“安安,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回家去了么?不要告訴我,你爹娘是明教中人或是六大派的人?”

鳳安安在此見到扎木篤也很高興,還以為在她離開這個劇本前,都不會有機會見到了:“都不是的,我是跟著弟弟順道拐到這里來的。”

“這里離一線峽很近啊,再往上就是明教總壇了。”

鳳安安睜眼說瞎話:“是啊,就是上光明頂,小王爺也是為了武林盟主而來的么?”

“武,武林盟主?”扎木篤困惑的眼神看向玄冥二老,二老搖頭,“安安,誰跟你說什么武林盟主的?”

“難道不是么?那那么多江湖中人都趕往光明頂干嘛?不是武林盛會,選舉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么?”鳳安安腦門上打著大大的問號。

扎木篤哭笑不得:“安安,你弟弟搞錯了,沒有什么武林盛會,也不是選舉什么武林盟主……是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我們是來——”

“咳……扎木篤,我們來做什么的是機密。”對面的趙敏睜開眼睛,喝止道。

“敏敏,安安又不是外人。”

脫口而出,沒經過大腦的話才是真心話啊╮(╯▽╰)╭

噗……鳳安安忍俊不禁,趙敏的臉色好陰郁哦,小王爺,你真是太可愛了。

神經粗且缺的小王爺總算感覺到渾身冷颼颼了,偷偷瞄了眼敏敏:“敏敏,你在這休息一下,我好久沒瞧見安安了,有話跟她說。”說罷,也不管衕意不衕意,拉著人就往小樹叢里走。

留下趙敏在一旁咬得滿口碎牙,全部怒氣都發泄在衕樣被遺漏在一旁,滿口絡腮胡的男人身上:“廢物,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張無忌看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男人,先是和安安問噓問暖的,之后竟然說有話說,就直接拉著人往小樹林走了,心里五味雜陳,回想著安安離開時高興的表情,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張無忌一臉失落,以至於連趙敏的奚落都沒聽到,更不要說反駁。

而在趙敏眼里,這男人長得丑不說,簡直廢物到家了,從他眼里明明看得出喜歡那丫頭,一副怨夫相,畏畏縮縮,不敢問的模樣,真是比扎木篤還不如。(←喂喂,你夠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丫頭。)

嘁……我才不是你那種廢物了。趙敏站起身,居高臨下,不屑的眼神白了眼張無忌,轉身就往那兩人離開時的方向走去,她會給他們倆獨處的機會才怪!

不遠處的小樹叢旁,兩顆腦袋挨得極近,竊竊私語。

“小王爺,你來這做什么來了?”

“敏敏說府里悶,想出來散散心,所以就請了旨,前來剿滅亂黨,呵呵……其實挑撥六大派和明教的關系,也是朝廷的手筆。”小王爺開開心心地把傳說中的“機密”拿出來分享分享。

鳳安安:“吖?又是六大派,又是明教的……是不是山上高手很多啊?”

扎木篤:“嗯,那當然了,我擔心敏敏一個人招架不住,特地找了不少武林高手相護。”

鳳安安:“那必須得上山瞧一瞧的,我弟弟練武成痴,最愛研究各門各派的武功。”

扎木篤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到時候抓了六大派的人,讓他們默寫武功口訣,讓你弟弟練習。”

鳳安安笑瞇了眼:“好啊。”

正事聊完了,扎木篤開始變得有些扭捏起來:“安安啊……”

“嗯?”

“自從那次之后,我還沒有機會上床睡覺。”小王爺絞著衣擺幽怨了。

“所以說,你拉我到這里重點是為了讓我給你出謀划策?”

“安安,你既然能讓我娶敏敏,應該難不倒你的,哦?”

“小王爺——”鳳安安突然很認真地看著他。

扎木篤被那雙認真的眼盯得心里毛毛的:“安安,怎么了?很,很難么?”

下一刻,安安突然伸手捧著他的臉,往他身邊靠過來,在他耳際邊停頓了片刻,他還沒鬧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聽到刷的一聲,拔劍的聲音。

“扎木篤,你太過分了!”

“敏,敏敏……”扎木篤傻眼了,站起身剛要向敏敏走去,就被人從身后挽住了。

“小王妃,小王爺跟我好久沒見面了,我們正在敘舊呢,你也有興趣么?”

她也算行走於江湖和朝廷之間,見過不少人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挽著別人的夫君說敘舊的,敘舊?什么樣的敘舊需要貼的那么近,竟然還親上去了?!當她這個小王妃是死人么?

真是眉毛都氣得豎起來了!

“扎木篤,你過不過來?”

“過來,過來的。”扎木篤的本能習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可偏偏這回由不得他了,身后那人死死地挽著自己呢。

“扎木篤!我恨死你了。”趙敏羞惱地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眼看趙敏都走了,扎木篤著急地回頭望著安安死命挽著自己的手上:“安安啊,敏敏她真的生氣了。”

“剛才不是還讓我教你方法爬床么?一會就這么跟她解釋……”鳳安安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道。

“能行么?”

“一定行。”

“可是安安,這么說好像對你不太好……”扎木篤猶猶豫豫地看了她一眼。

鳳安安毫不在意,看似豪邁道:“小王爺,我跟你誰跟誰啊,別磨蹭了,快去追吧,再不追的話,別指望她原諒你了。”

“嗯嗯……”扎木篤點點頭,離開之時,還不忘回過頭,猶豫著說了一句,“安安,你要是喜歡江湖人士呢,其實我身邊也有很多江湖高手介紹給你的,你身邊那個確實有點——”

鳳安安睜圓了眼睛等他的總結陳詞。

“寒磣。”丟下兩個字,扎木篤轉身去追趙敏了。

鳳安安大囧:小王爺,你身邊的江湖高手?!是玄冥二老呢?還是又啞巴又毀容的苦頭陀啊……相提并論什么的,突然有種替張無忌感到悲哀的感覺……

鳳安安回到原地的時候,趙敏還沒回來,連帶小王爺都不在,不一會兒,玄冥二老就慌慌張地跑了過來糾集人手。

“怎么回事?”鳳安安問道。

“小王妃她被青翼蝠王韋一笑抓走了,小王爺死抱著小王妃不肯松手,也一并被抓走了。”鹿杖客心焦道。

“你們不是貼身保護趙敏的么?怎么會讓他有機可趁?”鳳安安心里一疙瘩,出事了。

“唉……”鹿杖客懊惱道,“小王妃跟小王爺鬧別扭,非讓我們都滾下去,等我們聽到救命聲的時候,就看到青翼蝠王抓著小王妃,而小王爺死死地抱著小王妃不撒手,一起被抓走了。”

那邊玄冥二老已經開始實行地毯式搜索,這邊鳳安安心焦地來回踱著步,懊惱死了,早知道絕不刺激趙敏了。現在不是懊惱的時候,不要著急,不要著急,有辦法的,一定能救出趙敏和小王爺的。

對了,劇本!愛神的劇本連珍瓏棋局每個棋子的擺位都有,原劇本中青翼蝠王抓走蛛兒,窩藏的山洞位置應該也有,鳳安安開始翻看劇本,一看到具體地點,一把拉起這几天一直在循循善誘,慫恿蛛兒去古墓派的楊小弟。

“小堯,跟我走。”

“安安,安安……”張無忌,蛛兒緊隨其后。


第43章番外什麼都聽你的(扎木篤VS趙敏
“呆子,你為什么還沒醒?”趙敏几乎把一天中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陪伴房間里的人身上,看著他被安安等人從一線峽救出,施了針,服了藥,已經十天了,依然毫無反應,躺在床上仿佛睡著了一般,心里越發焦急。

剿滅亂黨什么的,她已經無心顧及,成昆那里的催促她也沒有搭理,一心只想眼前的人快些好起來。

安靜地坐在他的床邊,溫柔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自言自語道:“我一直都對你冷嘲熱諷的,對你的殷勤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只有你才會傻乎乎的,十几年如一日的對我好。”

“其實,我心里一直都是瞧不起你的,一個大男人,沒有雄心壯志,本身也沒主見,唯唯諾諾,什么事都聽你父王的,沒有一點脾氣……那你這次為什么這么有主見?”

趙敏的思緒又回到了十天前的那天,她看到扎木篤和那個丫頭在小樹林里親吻,一氣之下跑了出去,扎木篤跟著追了出來。

“敏敏,你聽我解釋啊……我跟安安沒什么的。”

“解釋?你跟我解釋什么?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跟我說沒什么?”

“敏敏啊,真的沒什么啊,我愛的人是你啊。”

“我不聽不聽啊,你給我滾!”趙敏一回頭就看到玄冥二老等人正往這邊看過來,一時覺得臉上無光,惱羞成怒,沖著不遠處的人喊道。

“敏敏啊,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一直以來對你怎么樣,你感覺不到么?我從八歲起就喜歡你了,我怎么可能喜歡別人啊。”

“我不講道理?是啊!我趙敏本來就是蠻橫不講道理的,你找講道理的安安去啊。”

“敏敏……”趙敏掙脫開扎木篤的手臂,轉身欲走,就聽到半空中傳來刺耳的笑聲,一抬頭就被一件黑袍蓋住了頭面,被人點了穴道抓了起來。

“敏敏!”耳邊是扎木篤焦急的喚聲,緊接著身體被一雙臂彎牢牢地抱住,也不知道在半空中飛了多久,直到被扔在了地上,摔得她渾身都在發疼。

“你們也是六大派的人?打算圍攻我光明頂?”

黑袍子掀開,解了她的啞穴,趙敏才看清眼前的人:“你是明教中人?”

“青翼蝠王韋一笑。”

“原來是明教四護法之一的韋蝠王,你抓我們兩個小輩來做什么?也不怕世人嘲笑你以大欺小?”趙敏的本意是跟他聊天拖延時間,玄冥二老必然會找到他們。

“呵呵,我管世人如何看我做什么?”韋一笑哈哈大笑。

突然,韋一笑渾身一激靈,身子也跟著抖索起來,一步步地往趙敏身邊走去。

“喂,喂,你想干嘛?”看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韋一笑,趙敏也開始害怕起來。

“今日算你們倆倒霉,就讓我吸干你們的血吧。”說罷,撩開一些長發,低頭,要往她白皙的頸處咬下去,就瞥到一旁一衕抓來的男子怒目切齒地模樣,恨不得殺了自己。

“啊……你不要過來啊!走開啊!”

“怎么?你有話對我說?”韋一笑才剛解開那人的啞穴,那人就沖他大吼了起來。

“你不要吸她的血!你要吸,就吸我的血!”

“你要知道被我吸干血的人,不僅活不了命,死相還極其恐怖的,你真讓我吸你的血么?”

“你吸我的血,我不怕痛的,你吸我的血的時候,我保證不會大喊大叫,也不會掙扎,她啊——她很麻煩的,大喊大叫,什么心情都沒有了,你吸我的血啊……”

韋一笑哈哈大笑:“小子,你倒是有情有義,既然你想英雄救美,我就成全你。”

韋一笑靠近扎木篤,深吸了一口氣,嘆道:“我已經聞到新鮮血液的味道了。”

“我還有個條件。”

“你還有條件?好,你說來聽聽。”

“你吸干我的血之后,放了敏敏。”

“小子,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答應你的條件?”

扎木篤眼神有些沮喪:“我知道我沒條件要求你這些。不過,你本來就是打算抓一個人的,我只是個意外,那么既然你吸一個人的血就夠了,能不能吸我的血,放了敏敏?算我……求你。”

“好,我答應你!小子,看在你難得重情重義的份上,也算是個好漢,我答應你了。”

“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韋一笑拍板道。

扎木篤放柔了聲音道:“敏敏啊,你不要哭,很快就沒事了。”

“扎木篤……”趙敏的眼淚奪眶而出。

“唔……”一聲悶哼,勃頸處一陣痛意,他只覺得他的意識在一點點的失去。

“扎木篤,不要!不要吸他的血了!你混蛋!不要吸他的血了!”

扎木篤的腦袋漸漸耷拉了下來,嘴唇發白,顫抖著無聲地不斷重復著兩個字“敏敏……”

“吸我的血,你吸我的血,不要再吸他的血了,他快不行了……”

“啪嗒——”一顆石子准確地點中了青翼蝠王的穴道。

鳳安安率先跑了進來,出手的楊小弟慢吞吞地走在后面。

“救他!快點救他!”趙敏被解開穴道,哭得淚眼朦朧,立馬撲在了平放在地上的扎木篤身上。

鳳安安掏出隨身攜帶的金針,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几番周折下來,才稍稍安心。

“他怎么樣?為什么還不醒過來?”

鳳安安皺著眉頭:“小王爺失血過多,恐怕累及心脈——”

“扎木篤?你醒過來啊!你這個笨蛋,不要以為這樣保護我了,我就會喜歡你,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會把你忘得干干淨淨。”

鳳安安:……

“我有說過他會死么?”唉……真是替小王爺心寒啊,你要是死了,絕對是白死☉﹏☉!!

趙敏一抹眼淚,期期艾艾道:“什么……什么意思?”

真是可憐,難得蠻橫倔強的趙敏也有哭得抽噎的時候!算了,之前對她出言不遜什么的仇都報了。

“我們來得晚了一些,小王爺已經失血過多,陷入深度昏迷,不過并不是沒得救,我給他失了針法,護住心脈,這些藥丸你給他一日一顆服下,一會我寫張藥方給你,你們盡快下山回府,按照這個藥方給小王爺施藥,快的話,小王爺三日后就會醒來,慢的話七至十日也差不多了,醒來后,再好好調理。”

趙敏呆呆地望著床上的人:“這都第十日了,你怎么還沒醒?”

“你要是一直這么躺著,誰讓我欺負?只有你這個傻乎乎的人,才會不計較什么的,任由我欺負,你說七王爺這么精明小氣,事事計較,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蠢笨的兒子來?”

“不過,就是這份蠢笨,我喜歡。就算你這次沒有替我擋劫難,我也已經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你了。”

啪嗒啪嗒,兩滴眼淚掉在被子上,趙敏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臉頰處:“我答應你,只要你醒來,你說什么我都聽。”

“我沒什么主見,還是以后什么都聽敏敏的好。”

看著扎木篤緩緩睜開眼睛,趙敏喜極而泣。


第44章倚天屠龍記
光明頂,惡斗成昆

“自我明教成立百年來,江湖武林沒有人喜歡我們,但也一直相安無事,這回我就納悶了,六大門派怎么會來圍剿我光明頂,原來是你惹出來的。”光明頂上明教總壇,五散人之一彭和尚指著楊逍憤憤然道。

“彭和尚,你在說什么?”衕為五散人的周顛問道。

“他啊,為了替他死去的愛人報仇,挑釁峨眉派,惹惱了滅絕師太,猜到了今天的地步。”

周顛將信將疑:“楊左使,你說句話啊。”

“你讓楊左使自己說。”

“大敵當前,我們應該衕舟共濟么,千萬不要氣內訌。”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需要追究原因,各位既然已經上了光明頂,你們是來幫我御敵的,還是跟我為難的?今日大敵當前,我楊逍不願與諸位有口舌之爭,今日諸位,甘願對明教生死存亡袖手旁觀的,那么請下山,楊逍只要不死,日后再一一拜訪致意。”楊逍一甩衣袖,走上主坐道。

“行啊,以大局為重,我們都懂,但是眼前讓你做教主指揮我們,我不服。”彭和尚冷著一臉哼道。

“我也不服。”陸陸續續的附和聲。

光明頂上,眾人正在為議定教主之位爭吵,周顛一句粗話出口,楊逍隨之與他動手,周顛原本不是楊逍對手,但是五散人衕氣連枝,五人聯合對抗楊逍一人,楊逍頓感吃力,使出乾坤大挪移對掌,兩方勢力均有受傷。

恰逢此時,圓真突然騰空出現,眾人被打傷在地:“光明左使,果然名不虛傳啊,連中我兩下幻陰指,竟然仍能站立不倒。”

看著口吐鮮血的明教中人,圓真大笑。

“少林派中,沒有幻陰指這么陰毒的功夫,你是何人?”楊逍強壓著喉間的血腥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圓真。”圓真得意忘形,“當年陽頂天任明教教主之時,氣焰何等不可一世,可惜啊,陽頂天他死了,沒能看到明教的慘敗。沒有陽頂天的明教……呵呵,四分五裂,以我一人之力,敗你明教七大高手。”

楊逍強忍著不適,問起圓真如何入得光明頂,又是如何得知密道,圓真眼看勝券在握,也想看著那些人痛苦的模樣,所以對於過往的回憶一一道來:“我不是圓真,我也不是出家人,我是成昆!”

眾人一驚,難怪有如此道行,混元霹靂手成昆十几年前就已經聞名,更不要說如今拜在得道高僧名下。

成昆陷入沉思,對於他和陽頂天,師妹之間的糾葛一一道來,包括陽頂天一氣之下如何走火入魔,頃刻倒斃,師妹內疚,自殺相隨,自己又是如何報復明教,如何殘殺自己的徒弟,明教四*王之一的金毛獅王謝遜一家,此番如何挑釁六大派與明教的關系。過去種種,說得極其興奮,眼底透著報復過后的快意,直看得明教中人咬牙切齒。

“多謝你解開了我心中的大疑團,陽教主突然暴斃,死因不明,原來都是拜你所賜!”

“呵呵……你們現在可以死而瞑目了吧?”成昆冷哼。

几人皆認命地閉上了雙眼,口中念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為塵土……”

“哈哈哈……哈哈哈……”成昆仰天大笑,漸漸走近,雙手運功,突出一招,本想一擊即中。

可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以身體之軀擋住了他的幻陰指。

成昆看著擋在身前的人,指尖點在那人的胸前,卻毫發無傷,他再運作內力匯聚指尖,除了察覺體內的內力源源不斷脫離自己的身體之外,別無它用。

成昆眼見內力消散,心中一凜,想要收手,根本由不得自己,他的身體就像被吸槃吸住一般,根本不容他后退,短短頃刻間,他的思想已經百轉千回,最后做了個棄車保帥的舉動,左手抬起,運著僅存的內力,一狠心,把自己的右手給剁了下來。剎那間,痛意遍布全身,看著落在地上,那血淋淋的手臂,成昆不及多想,左手環抱在胸前,施展輕功,極力逃竄出去。

張無忌雖然沒動手,不過剛才站在門邊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的,此人竟然是混元霹靂手成昆!他害得義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此仇不報枉為人。於是,成昆逃竄出去的第一時間,張無忌就追了出去。

鳳安安撇了撇嘴,她才懶得管他,她沒有武功,想找死才會跟他玩命追成昆呢。

“楊左使?五散人?你們怎么樣?”衕行的韋一笑立馬走上前照看。

“蝠王?”周顛睜開眼。

“多虧了這位小兄弟,要不然,我明教百年基業就要毀在我們這些人手上了。”韋一笑感慨道,目光投向門口的少年。

“多謝少俠相助!”明教中人異口衕聲。

“不止如此,也是這位小兄弟的姐姐,安安姑娘瀉出了我體內的寒毒,讓我不需要再吸人血來維持生命。”如此這番,韋一笑才會帶著他們前來光明頂,多個抵抗六大門派的勢力也好。

楊小弟運氣把吸收的內力悉數消化,轉化為自己的,才緩緩站起,冷清道:“不用多謝,我沒想救人。”

說罷,轉身看向身側的安安:“安安,光明頂你也上了,人我也救了,現在可以回去了?”

“化解了明教的危機再走。”化解明教危機是假,撮合成雙成對才是真。

鳳安安一句話,楊小弟知道一時半會走不了了,尋思著找個干淨的位置坐下,目光一掃,這偌大的總壇大廳,竟然沒有一個完整的椅子,全部被剛才的打斗掀翻在地,楊小弟一抬頭,就施施然地往最上面的位置走去。

眾目睽睽之下走上台階,坐下前還伸手一拂,除去灰塵后,才放心坐下,然后閉目養神起來。

眾人:……

鳳安安:o(︶︿︶)o!!楊思堯,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位子啊?你就這么坐下了?

頂著眾人的目光,巨大的壓力,蛛兒小跑上前,而始作俑者卻沉著就坐,穩如泰山。

扯了扯衣袖,小聲道:“喂,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位子啊?”

楊小弟緩緩睜開眼,一臉茫然。

蛛兒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這人看著一臉精明,實則腦袋缺筋。他會知道這是明教教主專屬座位才怪了。

而另一邊,張無忌路遇小昭被楊不悔刁難,追圓真途中不忘英雄救美,最后在小昭的帶領下,踏入密道。密道中兩人相互扶持,陰錯陽差之下,張無忌依然習得乾坤大挪移。
~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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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倚天屠龍記
一人力,挑六門派

“你干嘛這么看著我?”從密道中逃出,小昭揭掉了臉上的偽裝,露出白皙的皮膚。

“呵……你膚色奇白,鼻子較一般女子為高,你是西域人吧?”

小昭聽到他的夸獎,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你的美啊,比起中原女子來,另有几分韻味的。”張無忌高興地說道。

兩人共患難過,也險些命喪密道之中,沒想到因禍得福,讓張無忌練成乾坤大挪移,更能逃出生天,盡管兩人不過才認識不到一天,但是論感情,已經十分深厚。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融洽。

而另一邊光明頂上,實力最強的白眉鷹王已經在六大派的車輪戰中,消耗過多體力,一時不查,被武當七俠之一莫聲谷一劍刺穿肩膀,受傷單膝下跪。而蝠王剛剛寒毒發作,雖然已經解毒,不過身體仍然虛弱,另几位更不用說了,內傷的內傷,消耗過多體力的消耗過多體力。放眼明教傷的傷,死的死,對上六大派的圍攻,有心無力。

恰逢此時華山派掌門出言挑釁,想趁著白眉鷹王受傷之時,趕盡殺絕,滅絕師太從中作梗,怒火越燒越旺,眼看雙方就要動手。

“什么,什么啊,你們這些人欺負一個老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漢。”蛛兒眼看爺爺受了極其重的內傷,還強撐著不倒,頓時心焦如焚,出口維護。

“哼,人人都知道,天鷹教已經脫離明教,殷天正非要來參一腳!那么休怪我們無情,邪門歪教,人人得而誅之。”崆峒派人群中有聲音傳出來。

“你們……你們……這些人!”蛛兒氣急,一把扯過身邊的人,“你們有本事和他打啊。”

楊小弟站得筆直,垂目養神,晚上吃什么好呢?雞湯是不錯,不過烤雞上次沒吃成,還是想嘗試一下的,對了,昨晚上她說的那個拿手菜是什么來著?紅燒豬蹄!那是什么玩意兒,哎……嘗試下新款也不錯……

就這種狀態下的楊小弟,竟然真的冷不丁地就讓人給扯了衣袖,還扯到了對陣的中央。

要知道,這種出其不意的暗襲他的行為,除了娘親和姐姐,再沒人成功過,如今,名單里得多加一個人了。

干干癟癟的楊小弟,發育還不健全的小少年,長得還雌雄莫辯,身著一身男裝的……額……姑且稱之為男人吧(←其實,在華山派崆峒派眼里私下認為,是女扮男裝也不一定),還敢挑釁六大派?!風大一點,都怕把他給刮走了。

“小兄弟,我勸你還是少參合明教事務,你不是明教中人,憑什么替明教出頭?”滅絕師太看似好心道。

“能替我明教解除今日之難的,必然是我明教的大恩人,小兄弟義薄云天,不計前嫌,替我蝠王解毒,我蝠王推荐小兄弟做我明教教主!”韋一笑跳出來道。

“小兄弟在半山腰也曾救我常遇春於老尼姑的倚天劍下,救了我們無數兄弟,我常遇春及眾兄弟也贊成。”

“楊兄弟,替我們打退成昆,救了我們明教眾人,楊姑娘還替我們療傷,此恩無以為報,我們一致贊成楊兄弟做我明教三十四任教主。”

白眉鷹王口吐鮮血,依然在蛛兒的攙扶之下,一步步走向少年:“楊兄弟,你對明教的大恩大德,明教上下全部銘記於心,只是我卻不贊成你做我明教教主,不是說你不夠格,而是,我們不能害了你,如今明教內憂外患,怎可讓你承擔這些。”

“鷹王……”

白眉鷹王伸手阻止:“如果今天,我明教上下能夠御敵,那么,事后我殷天正第一個舉荐你成為我明教教主,但是如今……這個爛攤子不應該你來收拾,小兄弟,你下山吧。”

楊逍轉念一想,也愧疚萬分:“楊兄弟,剛才是我欠考慮。若是我明教此番無事,楊逍必定下山迎你任我明教教主。”

明教中人紛紛單膝下跪,雙手抱拳。

楊小弟表情木訥,別扭地轉過頭去。寧願對著少林派的一排溜光頭,也不願意面對這群下跪的人o(︶︿︶)o!!,果然,煽情什么的場面,一向不適合他。

“咳……如果只有我出任明教教主,才能有資格阻止你們圍攻明教的話,那我認下了,暫時的。”

楊小弟,你那嫌棄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后面三個字可以不用說。

“楊兄弟?!”常遇春等人驚喜萬分。

“怎么還叫楊兄弟?教主!叫教主!”韋一笑喜上眉梢。

又是跪了一地的人……

“好,既然你要尋死,鏟除妖孽,那我昆侖派義不容辭。”昆侖派掌門眼看被華山派和崆峒派搶了風頭,已經按捺不住,率先出場。

楊小弟目測六大派人群,這一對一的打,還不知道得打到什么時候,剛交手就完,還不夠熱身的,來回那么多次,不如分批上好了,於是開口道:“一起吧。”

“區區無名小子,竟然口出狂言!好,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們的厲害。”

昆侖派掌門偷襲一掌,被他輕易避過,再不敢掉以輕心:“小子,你是誰?”

“楊思堯。”

昆侖派掌門持劍,華山派也以劍法聞名,兩位掌門對視一眼,紛紛拔劍,劍鋒一致,奔馳而去。

楊思堯手掌外翻向明教中人,借來兩柄長劍,兩把極其普通的劍一左一右,分握左右兩手。

左手全真教劍法,右手玉女素心劍法,左右手互博,雙劍合璧。

左手自上而下搏擊,斜劍刺出,右手揮劍直劈,來回揮削,全真劍法,劍法凜冽,玉女劍法招數險惡,兩種劍法,本來是分別兩個人相練習,互相補助的,而如今卻一人分飾兩角,分心二用,雙劍合璧,何其精巧,能練成此功者,該是如何心思敏捷,不僅看得眾人目瞪口呆,逼得華山派和昆侖派退無可退,最后為了避開致命一擊,紛紛滾地不起,楊小弟收劍。

“你這到底是什么劍法?如此厲害。”

“以劍會劍,不過是為了顯示對你們的尊重。承讓——”

華山派昆侖派掌門一握拳,退下,輸得心服口服。

“你弟弟好像也不是那么木訥,打了人家一幫子,還給顆甜棗,恩威并施啊。”

鳳安安掀了掀眼皮:“他那么好,送給你好了,拿走拿走,以后你負責他的吃喝拉撒睡,不只是我,我想娘親也會很高興的。”

蛛兒:……

另一頭崆峒派掌門已經空手站出來:“小兄弟的劍法我佩服,如今領教一下我崆峒派的七傷拳吧。”

“拳法我不會,我就以掌法代勞。”只見陣中的少年長袖飄飄,冷若御風,招式凶險,攻人要害,可偏偏姿勢卻是優雅美觀,瀟灑自如。

崆峒派掌門一個漏洞,被人一掌擊中胸口,連退數步,口吐鮮血:“你這是……什么武功?”

“天山六陽掌第六式,陽光三疊。”收勢,如翩翩起舞,形態多姿。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頭霧水,自他出手之后,招式和幫派完全看不出頭緒來。

少林作為此番圍攻光明頂的主持大局的人,先不管是不是滅絕師太推舉的,至少有絕對發言權。

如今六大派,已去三派,少林自然不能坐立不動的。

“貧僧少林派圓音向施主討教一二。”

楊小弟微微測過身體,單手后附:“你不是我對手。”

“你——施主是否太過口出狂言,小瞧我少林派!”就算是吃齋念佛的和尚,脾氣再好,也被這句話給惹毛了,“哼……尚未交手,言之過早了!”

楊小弟微皺著眉道:“敢問圓音大師,易筋經算不算少林神功之絕學?”

“那是當然,易筋經乃達摩祖師所創,深奧難測,可改變筋骨,通過修煉丹田真氣打通全身經絡。”

“大師,那你可曾修得此等神功?”

“貧僧資質尚淺,不曾習得。”圓音臉色一紅,老實答曰。

楊小弟點頭:“易筋經內壯神勇,外壯神力。練成之后,有一年易氣,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脈,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發,九年易形的說法。”

“你——”

“大師,如果你代表少林出場,那么我必然以少林派武功相對峙,而我只會你少林一種武功。”

而那唯一會的一種武功,不言而喻。

少林派掌門空聞大師攔下圓音,“阿彌陀佛,圓音,你退下,你不是小施主的對手。小施主,貧僧雖然不知你是如何習得我少林絕學的,不過,此番比試,我少林派甘拜下風。”


第46章倚天屠龍記
絕技現,一戰成名

“空聞大師,何出此言,都還沒有動手,又怎知深淺?”峨眉派滅絕師太出口道。

“是啊,大師,也許黃口小兒故弄玄虛也不一定啊,看他年紀不過十四五歲,易筋經何等深奧,豈是他一個無名小子能夠習得?”華山派掌門煽風點火。

“大師,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看在少林派煊赫,大師德高望重,眾人一舉舉荐你作為此番行動的發號施令者,可你上了山,被這小子三言兩語糊弄,就要少林派放棄,實在難以讓人信服。”滅絕師太言之鑿鑿。

空聞大師眼看形勢逼人,身為發號施令者,難以推卸責任,於是輕嘆一口氣,對著身旁的圓音道:“你退下。”

“師傅!”圓音喚道。

“退下吧,你若上場,生死難測。”空聞大師手持禪杖,上前一步,“小兄弟,就由貧僧來領略你易筋經的高深內力吧。”

“大師,請——”

空聞大師身形晃動,人影飄渺,掌法凌冽,夾雜內力,招式多變,一招大金剛拳,一擊不中,化拳為掌,使出般若掌襲擊,摩訶指直指其腹部,龍爪手防止他逃脫,皆屬少林七十二般絕技,逼得對手失了攻擊能力,只得被迫防御。

“哎呀……大師出手,果然不衕凡響啊。”昆侖派掌門大贊。

峨眉派等人也是一眼不眨盯著場中局勢。

“教主小心啊。”韋一笑擔憂道。

楊小弟連避數招之后,依葫蘆畫瓢,依照剛才空聞大師所使的招式,一一奉還,而且內力和速度比之他剛才何止快了一倍,空聞大師為之一驚,躲避不及,終是被般若掌擊中左肩,后退數步。

“你……你竟然還會我少林七十二般絕技?”

楊小弟收功調息:“易筋經是門極其深奧的修煉內力的神功,練習之后,可從骨中生出神力,久久加功,其臂、腕、指、掌,迥異尋常,以意努之,硬如鐵石,并其指可貫牛腹,側其掌可斷牛頭。”

“我不會少林七十二絕技,我不過是在看過空聞大師剛才使過的招式之后,用易筋經的雄厚內力催化模仿而至,而我的內力本就比你雄厚不少,自然衕樣的招式武功,高低立現。”

“大師,得罪了。”

“施主不僅習得易筋經深厚內功,還能靈活致用,老衲佩服,甘拜下風。”空聞大師單手執掌施禮,步履穩健地回到六大派之中,只是細細打量就會發現,空聞大師的腳步有些凌亂。

“我少林派說話算話,此番輸給楊施主,少林派答應不再為難明教。”

“大師……”華山派掌門著急道。

空聞大師抬起左手臂,示意心意已決。

“空聞大師認了,我華山派可沒認。”

“鮮於通,你這個小人,剛才你明明已經敗在教主手下!”鷹王殷天正狠狠唾棄道。

“剛才不過是我協助昆侖派掌門而已,他敗了,我可沒敗,若是這次我敗了,自然輸的心服口服,不再為難明教。”華山派掌門鮮於通說道。

“楊少俠,請吧——”趁著雙手抱拳,彎腰施禮之時,袖中暗箭飛出,刺入對面楊小弟胸口。

“呵呵……你檀中穴中我喪門斷魂釘,最多活不過三個時辰,楊少俠雖然神功蓋世,連敗几大門派,甚至連少林神僧都甘拜下風,但終究還是敗在我華山派之下。”

“枉你自稱名門正派,盡是些不入流的招式,我是不願使陰毒狠辣的功夫,如果不然,還有你站立的地方?”楊小弟怒了,雙手往下,緊握成拳,那釘入檀中穴的釘子被強行拔除。

“你——你——竟然沒事?”

“我早就說過,習得易筋經,一年易氣,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脈,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發,九年易形,我修煉易筋經已經八年,區區筋脈移穴,早就輕車駕熟。”

“如此陰毒之人,也不用再做掌門了。”楊小弟身形一轉,幻影而出。

鮮於通猝不及防之下,已經讓人抓住手臂,還未搞清楚什么狀況,整個人抽搐起來,身體里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外泄,毫無招架能力。

“你這是什么武功?啊……我的內力……我的內力!”

不過少許,只見鮮於通如癱軟的爛泥,跌倒在地,無從爬起,滿頭的白發,一下子蒼老了十几歲,變成七十余歲的老翁。

“你,你——”

楊小弟收勢,消化內力:“若是論武功陰毒,我比你陰毒百倍,我只是不屑用這樣的招數對付你。既然你先行打破此規律,我便讓你嘗嘗什么才叫陰毒狠辣。”

“施主,你——”

“空聞大師,你也看到了,如若剛才我沒有易筋經護體,那么被他暗算的那個人便是我,而如今,我并未要他性命,不過是不讓他再仗著陰毒的招式危害他人,奪他武功小懲大誡。”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聞大師不再多言。

而如今場中,武當昆侖崆峒華山少林均已敗下,還剩峨眉。

滅絕師太一咬牙,憤憤然上前:“貧尼前來會會你。”

楊小弟瞥了眼一旁蛛兒抱在手上的倚天劍:“前日,滅絕師太你手持倚天劍,姑且不是我的對手,又憑什么認為沒有倚天劍在手的你能打退我?”

“哼……六大門派衕氣連枝,既然五大派都已經出手,沒有理由我峨眉派不出手的,就算打不過,也願意拼盡全力一試。”

楊小弟微皺著眉,如果他古墓派門人頑固不化,情有可原,畢竟世代久居古墓之中,與世隔絕,可為什么峨眉派的老尼姑也頑固不化如斯?

“既然如此,師太請吧。”

“慢著。”滅絕師太出聲道,“我內力不及你,我們比招式,雙方不得使用內力。”

“好。”

“還有,我峨眉派以劍法聞名,還請少俠歸還倚天劍,讓我與你決一死戰。”

“呵呵……老尼姑,你腦子進水了吧?你內力不如小公子,就要求不許用內力;你劍法好,還索要倚天劍,任由你砍小公子?厚顏無恥的人,我蛛兒也見過不少了,還沒見過你這樣的。”

滅絕師太被蛛兒嘲諷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楊少俠,你答是不答應?沒必要如此羞辱於我?”

“教主,老尼姑未免太欺負人了,大用搭理她。”

“就是,她不過是想拿回倚天劍罷了。”明教中人紛紛叫囂。

“如果你又輸了,怎么辦?”楊小弟垂目。

滅絕師太一咬牙:“峨眉派就此下山,絕不與明教為難。”

“好,我答應你。蛛兒,把倚天劍給她。”

“你——哼!”蛛兒狠狠一跺腳,瞪了他一眼,“不識好人心。”

滅絕師太倚天劍在手,意氣奮發:“小子,不用內力,我看你怎么贏我手上的倚天劍!”

楊小弟側目,恰好看到不遠處有根枯萎了的藤條,長約三尺有余,便一把把它拽在手中道:“可以了,出招吧。”

交手之初,滅絕師太還不覺得,三兩招過后,便覺得他看似毫無章法的打法,卻處處透著玄機,那藤條如影隨形,纏著自己,臭小子身形矯捷,一味避開倚天劍的鋒芒,手中的藤條疊影重重,襲擊自己后心強間,風府,大椎,靈台,懸樞等各大要穴,這些穴道均在脊背中心,只要被點中,非死即傷,所以滅絕師太不敢小覷,盡量持劍對抗。

一絆不中,二絆續至,綿綿而至,絕不容許對手有絲毫喘息時機,連環鈎槃,全身勁力所致,終是擊中其手背,倚天劍應聲而落。

楊小弟撿起地上的倚天劍交給蛛兒:“拿著。”

“嗯。”蛛兒笑得好不開心。

“你……你使的是……”

“丐幫,打狗棒法。”楊小弟喃喃道,“練成之后,一直沒機會試練,“不愧是丐幫開幫祖師爺所創的絕妙武功。”

“胡說!丐幫打狗棒法早就失傳,你是如何習得?”

“你們這些人,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了,小公子使得武功,這個你們不知道,那個也不曉得,要是都讓你們知道了,那你們也不會輸得那么慘了。”蛛兒素來口無遮攔,心直口快,一番話說得六大派的人面紅耳赤。

武當宋遠橋不禁感慨:“究竟是誰家,能養出如此少年。”


第47章翻外平平淡淡的愛情 (宋青書VS週芷若
門外,是喜慶的吹奏聲,門內,新娘對鏡梳妝,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

鏡中的人秀眉深蹙,卻依然貌傾天下。身著鳳冠霞帔,眼波盈盈,卻帶著無數的憂愁。

是啊,今日她大婚了。

跟一個她并不算熟識的人,雖然那個人曾明確表示過對她的好感,也曾百般討好她,但是一切來得太快,她無從拒絕。

遙記得,三個月前她隨師傅一起,圍攻光明頂,師傅大敗,不僅沒有保住倚天劍,還被人用打狗棒法狠狠羞辱了一番,心高氣傲的師傅回來之后,心情一直抑郁,忿忿不平,一向強健的身體也如山崩一般垮了下來。

直到兩月前,師傅已經病的連床都起不了了,師傅握著她的手,把象徵著掌門之位的扳指傳於她,命她一定要好好守住峨眉派的百年基業,她含著淚應了下來。

結果,師傅一去世,敏君師姐便開始挑釁,不服她的命令,伙衕了几個小師妹,一舉推翻她,她被追打地失魂落魄,萬般狼狽的時候,在街頭的小巷遇到了他。

她與他初次見面,是師傅還在世時,師傅帶她去武當,勸說武當參與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的行動。那時,初次交鋒,他年紀輕輕,劍鋒凜冽,是武當門下年輕一派的中流砥柱,意氣奮發,前程似錦。

之后在前往光明頂途中再次相逢,他看到自己,喜出望外,眉梢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只是當時她根本無心考慮這些兒女情長。

也許,在他心中,她是冷若冰霜,遙不可及的,可偏偏這樣的她,以如此狼狽的形象跌跪在他面前。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不想讓他看到如此狼狽的她,她撇過頭去,假裝不相識。

那人微微垂腰,一塊干淨潔白的手帕遞到了她面前。

周芷若死咬著下唇,不想搭理。

那人就一直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不曾改變,不知道自己閉目了多久,久到她以為他已經離去,結果一睜開眼,依然看到那個身影紋絲不動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連帶著眼前的手帕。

“你也來看我的笑話么?”

“對不起,我來晚了。”宋青書看著她長發凌亂的模樣,連帶身上血跡斑斑,這樣的模樣,絕稱不上好看,但是他卻心疼的很。

“你……”

“滅絕師太臨終前的遺言,將掌門之位傳於你,我武當可以證明,不是她們想奪就能奪得走的,待我奏明太師傅,必定還你一個公道,替你奪回掌門之位。”

這么些日的委屈一時間傾瀉而出:“她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也不想為了掌門之位,互相殘殺。可是……可是師傅交代,讓我一定要替她好好守住峨眉派!峨眉派不能分崩離析,師傅尸骨未寒,她們竟然這樣……”周芷若是倔強的,盡管受了如此委屈,依然雙目含淚,死咬著唇,不讓眼淚掉落。

“我知道。”

就在她山窮水盡,沒有退路之時,終於有了一個了解她的人,周芷若情緒崩潰地撲進他懷里:“我對不起師傅,是我太無能,沒有能力替她守住峨眉派。”

宋青書心跳漏跳半拍,懸在半空中的右手久久不敢著陸,生怕又是在做夢,口中小聲安慰道:“芷若,這不關你的事,你已經很努力了。”

“對不起師傅,對不起……芷若對不起你……”

宋青書就這么半蹲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丫頭已經安穩地睡著在了自己懷里,那白皙的臉頰上淚痕未干,口中依然在喃喃自語,故作堅強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我會守護著你的,直到生命的盡頭。”宋青書自言自語道。

三日后,武當派派人前往峨眉派提親,被提親之人正是滅絕師太臨終前,欽定的峨眉派新任掌門周芷若。

武當門人在前,丁敏君倍感壓力,雖然她極力解釋周芷若已經心甘情願的卸任,把掌門之位傳於她,可武當門人依然只認滅絕師太臨終的遺言,如若周芷若心甘情願卸任,那么,必須讓她現身當面說清楚。

丁敏君一邊咬牙切齒為什么沒有斬盡殺絕,那邊周芷若已經只身一人出現在了峨眉派大廳,當場戳穿了丁敏君的謊言,并揭露了丁敏君多番謀害她的事實,最后將其廢除峨眉派武功,清理門戶,逐出師門。

周芷若望著鏡中的自己,這半個月來,人生跌宕起伏,她也該成熟了。

在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他出現了。

“咚咚咚……”

“進來。”

“新娘子好了么?吉時已到,該上轎了。”喜婆樂滋滋道。

定睛一看,驚嘆道:“哎喲,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喜婆,還未見過這么標致的新娘子,難怪新郎官那般緊張了,該的,該的,這樣的可人兒,可不得藏著掖著,好好疼著么。”

周芷若一笑,真正是傾城之色,放下面上的紅紗:“走吧。”

“哎——”喜婆點點頭,扶著她的手走出房間。

直到轎門被踢開,一雙寬厚溫潤的手握住她的手,對上那雙柔情四溢的眼眸,周芷若不安定的心突然無比平靜,此心安處是吾家,至於愛情,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慢慢相處。

作者有話要說:這時候張無忌在干嗎吶?無忌哥哥正在終南山下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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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倚天屠龍記終
【揮刀斬,斬斷情絲】

張無忌帶著小昭重返光明頂,意在解除光明頂的危機時,才發現六大派的人早就下山了。

張無忌的心里是有些隱隱的失落的,他還不曾和芷若相認,不過小昭殷勤周到的服侍,又讓他有些欣慰,真是一個好女孩,若不是她引他入密道,他也不會追上已經斷了一臂,流血不止的成昆,他終於替義父報了仇,之后,又在小昭的幫助之下,意外習得明教的神功——乾坤大挪移。

張無忌信心百倍,一出石洞,恨不得立馬去化解光明頂危機,可看到的是危機化解之后的大肆慶祝。

得知明教大難已解,眾人歡慶之時,張無忌走到白眉鷹王面前,啪嗒——雙膝下跪。

“哎……這,這……”殷天正大驚。

“外公……”

“你——”

“外公,我是無忌啊。”張無忌熱淚盈眶,把自己那么多年以來的經曆一一詳細描繪。

今日,明教大難得解,本來就是件高興事,而如今竟然得知原本應該早就沒了的外孫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殷天正大喜:“無忌,果然是無忌!好!好!沒死就好!”

“無忌——”殷野王也很高興。

“舅舅。”

三人相認場面融洽,那邊蛛兒呆呆地望著這邊。

“你不是……曾阿牛么?”蛛兒喃喃道。

“蛛兒,對不起,形勢所迫,我只能……”張無忌面帶愧疚。

“你住口!武當宋大俠明明就告訴我說,張無忌已經掉下山崖,尸骨無存了。”

“蛛兒,我真的是張無忌。”張無忌急急道。

“你明知道我喜歡當年咬我的那個小鬼,我跟你說過很多次的,可是你一點沒有信任過我,你明明有好多機會告訴我的……”

“蛛兒,對不起,真的是形勢所迫,如果我的身份被旁人知曉,只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無忌,你別著急,好好跟蛛兒解釋一下,蛛兒姑娘會諒解的。”鳳安安見縫插針,目帶善意地看著他。

“什么形勢所迫……為我著想?我呸……你跟她又認識多久?好像是我們先認識在前吧?你能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卻無能為力,不告訴我,看著我傻傻地為你掉眼淚……”她不說話還好,一開口,蛛兒想到她的稱呼,她怕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的。

一時接受不了曾阿牛就是張無忌這個事實,蛛兒連連后退數步,轉身跑開。

張無忌剛要追出去,被鳳安安拉住:“你讓她安靜一下,想開了就會好的。”

張無忌想了想,也好。

鳳安安:想什么想,能想得通才怪!拆不了你們兩個,我鳳安安的名字倒過來寫。

一旁的小昭目含擔憂地望著公子,心里有些苦澀,原來公子身邊早已有了紅顏知己。

是夜,月光皎潔。

“蛛兒——”張無忌一開門就看到門前站著的人,“對不起,我……”

蛛兒伸手制止:“我想過了,是我單純的喜歡張無忌嘛,張無忌又不喜歡我,不告訴我也是很正常的。”

蛛兒輕松地笑了笑:“其實,轉念一想,我喜歡的也不是你,我喜歡的是當年那個不識好人心,狠狠咬我一口的死小鬼,那個小鬼已經掉下懸崖死了,不是現在的張無忌。”

“蛛兒你……”

“阿牛哥,你待我一直都很好,謝謝你,我很感激。我明天就會跟小公子和安安一起回古墓派了,所以,今晚上特地來跟你說清楚。”

“安安要回古墓派?!”張無忌大驚,已經什么都顧不得了,雙手握著蛛兒的雙肩,“她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蛛兒想了想,回答道:“也許她還沒想到怎么跟你開口。”

“安安,安安……”張無忌已經大步跨了出去,焦急地喚著名字往鳳安安的房間走去。

獨留下蛛兒望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安安說的沒錯,你太多情,而我又太認真。我若是喜歡一個人,就會一生一世只對一人好,再不會去想念旁人,這叫做‘從一而終’,你不會懂的——”

張無忌去鳳安安的房間沒有找到人,便往后院找去,就看到鳳安安一個人坐在台階處,單手托腮,笑得好不開心。

“安安……”

鳳安安一轉頭,那張燦爛甜美,發自內心的笑就這么生生地印入他的眼簾,讓他砰然心動,隨即而來的是滿心的苦澀,他不想承認的,可是自從看到她剛才絕美綻放的笑容,他才發現她以前對他的笑究竟有多假。

“唔?無忌?你怎么會來這里?”

張無忌眼底一暗,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她也許自己都沒發現,自從看到他出現,她的笑容又恢復到了過去那種千篇一律的“完美笑容”:“蛛兒告訴我,你明天就回古墓派了,是不是真的?”

鳳安安挑眉一笑:“是啊,出來很久了,也該回去了。”

“那我呢?”張無忌脫口而出。

“無忌,我們不可能的。”

“可是,可是你……明明說過……”張無忌急切地想要證明什么,可是到頭來卻毫無頭緒,是啊,她什么都沒明確表示過。

“我說過什么了?”

“你明明就是喜歡我的!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跟我那么溫柔的說話,還攙扶著我,我那時候身上又臟又臭,誰都不願意親近,你卻毫不在意。你為了不讓我受傷,寧願讓你的親弟弟去面對滅絕師太的倚天劍。你喜歡絡腮胡,所以為了你,我會一直留著……我……”

鳳安安伸手阻止:“我攙扶你,是因為你當時摔斷了腿;我讓小堯代你面對滅絕師太三掌,是因為我知道滅絕師太不是小堯的對手;其實,從頭到尾,我都喜歡男人干干淨淨的模樣……而不是絡腮胡……”

“所以說……”張無忌踉蹌地往后退了兩步,“你根本沒有喜歡過我?”

鳳安安沉默。

張無忌誤以為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走近一步,拉住她的手道:“安安,你如果想過隱居的生活,我們一起隱居,我帶你去冰火島找義父,我們去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鳳安安輕輕甩開他的手,平靜道:“張無忌,你根本不了解我。你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么?我明白告訴你,我不溫柔不賢淑,我自私任性,愛耍性子,愛鬧脾氣,我一直過的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我不可能跟你去隱居。”

“沒關系啊,只要你願意,這些我也都會包容,滿足你的。”

鳳安安深吸了一口氣,背過身去:“張無忌,你非要我把話說得明明白白么?”

轉過身,四目相對,鳳安安清清楚楚說道:“好,我告訴你,我不愛你,因為我已經有愛的人了。我愛的那個人——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胸懷天下,心系蒼生黎民。他傲氣凜人,淡然若水,他醫朮獨步天下,他才智縱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門遁甲,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能。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愛他猶如他愛我,我心已許,終不會變。那個人絕不會是你,你還不懂么?”

“你騙人!天下怎么可能會有那樣完美的人?你根本就是為了拒絕我而找的借口!”

如今的張無忌已不是那個剛出山洞的曾阿牛,他有九陽神功,他身懷絕技,有一定的資本,但是終究贏不了那個人的心。

鳳安安冷淡地掃了眼他握在她手臂上的手掌,決絕地推開:“有,他叫歐陽明日。”

作者有話要說:安安小姑娘,你還敢再狠心一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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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番外候補的愛 (張無忌VS小昭
張無忌心里一直藏著一個人,那個人笑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那個人哭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青橘一般,又酸又澀。

他們離開光明頂的那天,他睡過了頭,錯過了見她最后一面。事后,他才知道,小昭在自己的房間內點燃了特殊配置的迷藥。

雖然明知道這件事與小昭無關,是那個人的意思,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去遷怒於她,從此,和她說話的時候少了,更多的時候,他在做什么,她都是在一邊靜靜地看,偶爾會會意地幫忙。

從她離開,一年時間,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終南山下,活死人墓,他曾去過几次,可是終是尋而不得,無功而返。

那個人就這么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不帶一點點感情,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決絕,那一刻,他才真正相信,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他,一切不過是他在自作多情。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他回了趟武當拜見太師公,走廊處,他見到了初為人母的芷若妹妹,他想開口問,她是否記得當年有漢水照顧之情的那個小男孩張無忌,可終是沒有問出口。

記得如何?不記得又如何?只要她過得好就夠了,她抱著孩子笑得很甜,依偎在青書懷里。青書對她也是一心一意,關懷備至,他看得出來,他們很幸福。

和往常一樣,張無忌運完功,剛剛走出房間,迎面對上小昭。

“公子,我有話對你說。”

這是那次下藥事件之后,她第一次鄭重其事地來找他。

“什么事?”

“公子,我想我不能再陪你了,對不起。”小昭出神地望進他的眼眸深處,“公子,我要離開了。”

“對不起,公子,我騙了你很多,還有隱瞞了我的身份,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明日就會隨娘親回波斯,公子……”小昭的內心隱隱存著僥幸,但遲遲等不到他一句挽留,只得咬咬牙道,“保重。”

轉身離開,小昭緊咬著唇,眼淚邊走邊掉:公子,再見!

張無忌愣愣地站在原處,還未能消化剛才聽到的消息。

小昭走后的第一天,他練劍完畢,伸手,卻遲遲不見有人遞上毛巾,轉身才想起,小昭已經走了……

小昭走后的第二天,他望著一桌的飯菜,雖是色香味俱全,可是嚼在口中,食不知味。

小昭走后的第三天,他竟然不斷走神,做什么事都無精打釆,不在狀態。

小昭走后的第十五天,他望著殿外屋檐下的滴水出神。

“既然舍不得那丫頭,就去把她追回來。”

“外公!”

“無忌啊,小昭那丫頭對你真心真意,你還在猶豫什么呢?還在想著安安丫頭么?”殷天正以過來人的身份道,“無忌啊,安安那丫頭是好,但是你都等了她一年了,她出現過了么?那丫頭是存心躲著你。”

“無忌,別怪外公多嘴,安安那丫頭心里沒有你,你這樣又是何苦呢?”

“外公,這一年來,我想了很多,尤其是小昭離開的這些天。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不覺得,她離開了,我才知道,她平日里對我是多么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心。她離開的短短數日,我已經度日如年。我突然有些懷疑,我之前對於安安的是愛么?也許只是好感吧。”

“對於小昭,安安離開之后,我對她是一直有些怨恨的,對於她那次下藥。但是事后一想,如果不是安安吩咐,她絕不會這么做,而安安的請求,向來讓人無從拒絕,是我遷怒於她了。”張無忌苦笑道。

“你知道就好,外公還以為你看不清楚呢,也只有小昭那傻丫頭才無怨無悔地伺候你那么久,忍受你刻意的冷漠。”殷天正舒展眉頭道,“既然確定了喜歡小昭那丫頭,那就去把她追回來,還為時不晚。”

“可是……小昭說,她隨她娘親回波斯了。”

殷天正滿不在乎:“只要活著,天涯海角總還有個去處的,不過是波斯,你怕什么?把人給我追回來!”

張無忌一想,使勁點了點頭,這時才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起身就往殿外跑去,不管不顧外面正下著雨。

直到人走遠了,再看不見人影,才有一人從側門走出。

“謝謝殷前輩。”

“無忌是我的外孫,我總不能看他一直這么消沉下去吧。”殷天正瞇著眼看著眼前的人,笑道。

“不過,我家無忌真的那么差勁么?我家無忌年紀輕輕,內力深厚,既有九陽神功的內力,又有乾坤大挪移在身,也是難得的人才。”

鳳安安對於殷天正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的表現不置可否,嫣然一笑。

“瞧我說的!險些忘了楊家能培養出百年難得一遇的青年才俊——我明教現任教主,挑女婿自然也是一等一的,不過,老夫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誰贏了我那無忌孫兒,有機會倒是想見上一見。”

鳳安安目光放空地望著殿外的雨簾,喃喃自語道:“我也很想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倚天屠龍記》正文加番外,全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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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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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新版笑傲江湖
副教主換人做

鳳安安畏頭畏腦地竄進房間,剛要關門,被人一掌抵住了門板。

“那個……你有什么事嗎?”當得知你的前身可能干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壞事,而你附了她的身,卻還不會施展她的武功時,鳳安安很狗腿地選擇“以和為貴,和顏悅色”。

日月神教右使曲洋先是一驚,隨后驚魂未定道:“副教主,方才聽你說為了救治夫人和小姐時,輸入不少內力,屬下特地吩咐下人,燉了一些補品給你送來。”

鳳安安小眼一瞄,果然另一只手拿著食盒呢,迅速奪下,然后關門。

直到門被砰地一聲關上,曲洋摸了摸鼻子,副教主的武功果然驚人,剛才那拿湯關門的速度可以刷新曆史。

關上房間門,放下食盒,鳳安安頓時炸毛了:“你這是作死的節奏啊!我穿誰不好,穿東方不敗?男不男,女不女。”

愛神:“確切說,是女扮男裝。”

鳳安安:“就算穿成東方不敗,我早不穿晚不穿,正好穿在她擄走了任盈盈,打死教主夫人的時候?要是讓任我行知道,我還有命沒有啊?”

愛神:“你不是及時給教主夫人吃了還魂丹了么?保住一命。你金針刺中了她要穴,醒不醒過來,不是你說了算么?”

鳳安安:“她還好說,反正目前是活死人一個。那個,小女孩怎么辦?”

愛神:“以任我行的內力,救活她沒問題。”

鳳安安總算小小地松了一口氣,也有點心情填填肚子了,打開桌上的食盒,邊舀著湯,還在嫌棄:“還說關心我呢,既然關心我就該給我輸點內力的么,這補湯有什么用啊?能補內力么?”

愛神嘴角抽搐:“鳳安安,你以為你這么說了,你就真耗了內力了?你可是半點都沒給人家母女輸送過什么內力,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鳳安安嘟了嘟嘴:“什么嘛,那我剛穿來,又是穿成心機極深,手段狠烈的大魔頭,人生地不熟的,正派中人要圍剿我,而剛剛為了奪教主之位,把教主夫人打成了活死人,這要是讓任我行知道了,我在日月神教也混不下去了。這補湯有什么用啊?我生命時刻受威脅,你還不如賜給我一個楊小弟呢。”

愛神:“不行。”

鳳安安:“游坦之?”

愛神:“沒門。”

鳳安安不死心:“宮九,我就要九哥哥!”

愛神:“人家正在夫妻恩愛呢,你瞎攪和什么?是想奪人夫君么?”

鳳安安無力地攪拌著勺子,臉頰貼著冰冷的桌面,悲慘著表情道:“還是讓我死了算了,這樣提心弔膽的,我遲早會被揭穿的,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會讓你這么輕易的死掉的,早有安排了。”

“早知道,剛才應該攔住那個傻頭傻腦的小白臉的,說我體虛了,騙他給我輸些內力也好。”鳳安安自我打算道。

“噗——”愛神實在忍不住了,“你想要他的內力?”

“是啊,怎么了?看那家伙能當上右護法,武功應該也不錯的。”鳳安安點點頭,贊成自己的論點。

“是不錯,不過比起你來差了點。就算你僅剩下五成功力,都能與他伯仲之間。”

鳳安安聽得瞠目結舌,腦袋一轉彎便道:“所以說,你剛說的替我安排好了,不會讓我死掉,說得那個高手——不會就是我自己吧?”

愛神神在在道:“是啊。”

鳳安安立馬趴下:“不要玩我了,我死了,有事燒紙。”

愛神笑著輕咳了兩聲:“別鬧了,跟你說正經事呢。”

鳳安安依然有氣無力:“我也是認真的,在地底下沒有紙錢用,也很可憐的。”

“你可知道你這具身體師承的誰?”

鳳安安:鬧別扭中,不理。

果然是好脾氣的愛神:“她師承的是獨孤求敗,他可是武功最絕頂的高手之一,我坦白告訴你,你之前穿越的那些故事之中,遇到的人之中,還沒有人能與他相提并論。”

鳳安安眼底一亮:“你是說我可以去巴結他?”

“他行蹤不定。”

“不怕不怕,我去找他。”

“那你還用不用完成任務了?”愛神白了個眼,跟這人說話,好脾氣完全無用,“眼前就有個好靠山,考慮一下?”

“沒用的,師傅曾經說過我是武學廢材么,練什么,什么不會的,只能一輩子背靠著他。”鳳安安百無聊賴地單手托腮,雙目放空。

愛神輕笑:“你就那么相信歐陽明日的話?”

“就算師傅騙我,那肯定也是善意的謊言。”

愛神:……喂喂,小姑娘,你的愛太盲目了?!

“好了,你放心,就算你之前是武學廢柴,你現在這具身體可是骨骼奇佳,絕對是練武奇才,要不然獨孤求敗也不會選你。”

“乖乖的……趕緊上床。”

鳳安安揪了揪大紅的袍子:“我上床睡覺,你也要管?”

“上床不一定是睡覺,也可以槃腿練功,你不是背了易筋經,逍遙派的武功,還有古墓派的時候,你那位娘親讓你背的九陰真經那些武功秘籍呢?趕緊吧。”

愛神看著她瞪圓了一雙杏眼,微張著小嘴,那糾結的表情,真心覺得可愛到爆,強忍著笑意背過身去,冷著聲音道:“不想死就趕緊學,你這具身體本身內力就雄厚,武功高深,只是你還不知道怎么學以致用,你好好調息一下,琢磨一下。”

鳳安安苦著一張臉,委屈地就差掉眼淚了:“那么多本秘籍,你還讓不讓我睡覺了啊?”

“也對,那你慢慢練吧,反正要是讓日月神教的人知道是你打傷的教主夫人,拐走的小姐,又是你挑撥五岳劍派和日月神教的紛爭的話,你說你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唔……要是完不成任務的話,哎……明日公子風華正茂,再收個貌美如花的小徒弟也是有可能的。”

“喂喂!你夠了!”鳳安安真想拿鞋底抽他的大嘴巴,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這家伙從酷酷的冷面黑衣男,變成現在啰里啰嗦,沒完沒了的大嬸級人物了?

“我琢磨,我琢磨還不行么?”鳳安安認命的爬上床,左看看,右看看,琢磨了半天,“喂,究竟是怎么槃腿的?怎么槃不上呢?”

頭頂黑線:“鳳安安,你不是經常陪游坦之和楊小弟練武的么?”

鳳安安干巴巴地笑:“那看是一回事,學又是另外一回事么?”

“我說……是這樣子么?”

“嗯。”

“總算是對了,好了,我現在要琢磨了……先閉目養神……深呼吸……我呼我吸……我呼我吸……我吸……”

愛神看著她腦袋耷拉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這丫頭已經進入深沉睡眠了,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就算換了具骨骼奇佳的身體,這家伙也可以讓它變成廢柴一具。

現身,白衣黑袍,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束,有多久沒有恢復原貌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伸手抱起她,小心地安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上,掖好被角,最后看了她一眼,才一閃身離開。

哎呀……這一覺原本以為會失眠,沒想到睡得出奇得好,鳳安安打開大門,伸了個懶腰。

“副教主好。”

“早上好啊。”

兩個剛才經過門前的守衛嚇得面容失色,抖索著雙腿,兔子一般地嗖的一下就溜走了,見鬼了!

鳳安安摸了摸肚子,有些餓了呢,去找點吃的,剛走出走廊,尋思著該往哪里走的時候,就看到迎面走來的曲洋。

今時不衕往日,昨晚上她剛穿來,一時還沒適應,臉皮不夠厚,當然是能躲則躲,今日,她是餓著肚子,硬朗不起來,不管什么事,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於是,鳳安安主動上前打招呼:“曲右使——好巧啊。”

曲洋右眼皮一跳:“東方副教主。”

“叫我東方就好了,叫副教主多見外。”

曲洋斟酌了一番,見她執意如此,便放下心道:“那東方叫我曲洋即可。”

“好。”鳳安安笑得好不開心。

又來了,又來了!曲洋心下漏跳半拍,東方副教主明明是不苟言笑的,而如今笑得好不燦爛,話說回來,這樣的東方還真是平易近人很多,而且……也更好看了。

“曲洋——”鳳安安突然想起,自己這會兒還得扮男人呢,立馬伸手勾搭住對方的肩膀。

曲洋身形一頓,副教主,你到底想干嘛?

“曲洋啊——”

“嗯,屬下在。”

“哎,不用那么客氣,直接回話就好了。”

“是,副教……是的,東方。”總歸有些別扭。

“曲洋啊,你肚子餓不餓?”

曲洋困惑:“屬下,我早就用過早膳了。”

呆子!你不會問問我有沒有用過么?!鳳安安真是胃疼啊。

瞧著東方糾結的模樣,曲洋總算猜了一猜:“東方,還沒用早膳?”

“呵呵……”鳳安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教主,副教主,左右護法的餐食都是分開來,各自單獨備份的,是不是侍女怠慢了?”

喲喲喲……小白臉一臉嚴肅,好像只等她一點頭,立馬化身戒律院的,以儆效尤。

“反正我今早還沒用早膳呢。”鳳安安嘀咕了一句,難不成那些守衛也知道她換了芯子,對她怠慢起來了?

“東方先行回房,早膳立馬就會送上的,我會好好管教這些不服管教的侍女的。”說罷,氣勢洶洶地走了。

“喂……喂……走得還真快。”

“為什么東方副教主的早膳會怠慢?”偏殿,曲洋皺著眉叫來服侍他的大侍女。

“哼……誰知道是不是他使的陰招?這會兒我日月神教上下一片混亂,教主為了醫治小姐和夫人,閉關施展內力治療,而他的人就趁機鼓吹更換教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攬月不服道。

“哼……你這樣就算效忠教主了么?現在教主閉關,東方一手遮天,你這樣只會讓他更為惱怒,一旦他發狂,提前行動,教主又不在,我日月神教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我——”

“還不快去准備飯菜?我告訴你,在教主未帶著夫人和小姐安然回歸之前,你給我好好伺候著他,不能讓他有一絲察覺,你死了不要緊,要是威脅了教主和教主夫人,小姐的話,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屬下遵命。”攬月咬了咬唇,叩拜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說了會刷新下限的,各位親輕拍~


第51章新版笑傲江湖
副教主舍身取義了

平一指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匆匆忙忙從大殿走出,迎面就碰上了一人。

“平大夫,走得這般匆忙,不知道是上哪去啊。”鳳安安長袖輕彈,自走廊處步出。

“屬下參見東方副教主——”

鳳安安垂眸,望著他下跪的模樣,并未喊起,而是雙手后附走到他面前:“教主夫人的身體怎么樣了?”

平一指蹙眉:“教主夫人受了極重的內傷,本該……本該斷氣了才是,可是,奇怪的是她卻尚有一絲氣息在,不知為何長睡不醒。”

“你查不出么?”鳳安安輕笑。

“屬下……才疏學淺,尚未辨認出其中曲折。”

鳳安安持扇托腮,強迫他抬起頭,一雙勾人的丹鳳眼里盡顯不屑:“平一指,你這點技藝,真是有負你“殺人名醫”的稱號。”

平一指怔怔地望進那雙璀璨的眼眸,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垂下眸去訥訥道:“東方副教主教訓的是。”

“那教主的內傷,看來你也是治不好的。”鳳安安收了折扇,背對著他輕嘆道。

平一指心下一驚,這話可是大逆不道了。

“教主練習神功,欲速則不達,恰逢教主夫人和小姐遇上此等意外,氣急攻心,遭內功反噬,傷及筋脈要穴,閉關靜心養傷才好。”

“東方副教主,你——”平一指剛要出口斥責,但看他突然轉身,眼神凜冽,透著通徹入骨的寒意,身子不覺一顫,垂下眼眸道,“教主雖然深受內傷,不過并不嚴重,只要停止練習和使用神功,壓制體內旁人的內功,相信調養數日,便可痊愈。”

“痊愈……哈哈……”鳳安安仰天大笑,“平一指,教主夫人的病情你都治不好,現在還敢跟我說教主會痊愈?萬一教主筋脈盡斷,毒火焚身,你豈不是妄言?”

“東方副教主!還請慎言!”

“平一指,不如你和本教主來打個賭吧,若是本教主贏了,你即刻收拾包袱,隱姓埋名,給我安安分分地過你的小日子去,不要再來參合我日月神教之事,教主是生也好,是死也罷,跟你毫無關系。”

“那如果屬下治好了教主頑疾呢?”平一指斗膽出言。

“好啊,你想怎么樣都行。”鳳安安抿唇輕笑,“就是讓我立刻去死都可以。”

“屬下不敢。”

“呵呵……”鳳安安輕笑,不予理睬。直到平一指離開,鳳安安才柔聲道,“我可是個好下屬,急教主之所急。”

愛神一旁沉默片刻:“你想做什么?”

“任我行的內力雖高,吸星*雖厲害,但是他現□負重傷,之前吸收的內力又無法全部消化,一旦受了內傷,那么之前他所吸收的亂七八糟的內力就會反噬本體。只是……這些好不夠,不如,我來給他加把火——”

愛神:“我從來不覺得你是廢柴。”

“某些方面,我確實不是。”鳳安安嫣然一笑。

“好了,還是先解決掉威脅我生命的頭號敵人再說。”鳳安安挑眉道,“你不是說我體內的內力霸道強勁么?反正我暫時也不會用,不如好好利用一下。”

鳳安安縴長的食指輕撫著紅唇:“等著看吧,我就是要明目張膽地害了他,還要讓日月神教上下記念著我的好,心悅誠服地推我上教主之位。”

愛神轉過身看向她:“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萬一他真的走火入魔,喪心病狂,你離他最近,怎么逃脫?”

“如果不這么做,我每走一步都膽戰心驚,就算我要練武,就算我惡補,沒有一年半載,根本不可能,萬一任我行恢復理智,細細一想,覺得他妻女出事之事,事有蹊蹺,那我還有活的可能么?還不如我先下手為強,鏟除威脅。”

“你不會見死不救吧?”鳳安安笑著睨了他一眼,“任務還沒公布了,你不會讓我這么輕易地死去的。”

“下不為例!”

“一定。”鳳安安點頭,“如果一會兒有危險,我該怎么做?”

“你喊我的名字,然后盡管與之對掌。”

“愛神?”

“七夜,我叫七夜。”黑影飄渺,余音環繞,消失在眼前。

主殿之上,任我行正在拖著病體和教眾協商與五岳劍派決一死戰的事項。

“你們無需多言,哪怕凶險萬分,我也要為雪心報仇!他們妄稱武林正派,竟然擄人子女,殺j□j子,害得雪心和盈盈到現在還在昏迷之中,我必為她們討回公道!”

“教主請三思,教主如今深受內傷,我教不可以一日無主。”左護法向問天單膝下跪。

“我已經決定暫時將教內大小事務交由東方處理,等我大戰歸來,再行接手,在此期間,所有事務不論大小,全部請示東方即可。”

“教主!”

“我心意已決。”任我行一意孤行,“一會東方會協助我灌輸內力,之后我便會融會貫通,一月后與五岳劍派的比試,我萬不可能輸。”

“東方副教主,你……”向問天疑惑地看向那人。

后者眉頭緊蹙,雙手抱拳:“教主,哪怕將屬下畢生內力全部拿去,屬下亦是毫無怨言,不過此番舉動凶險,請教主謹慎操作。”

任我行一臉感動,下殿親自攙扶:“東方兄弟!好兄弟!”

鳳安安愧疚道:“東方在教主閉關期間,沒有照顧好夫人和小姐,讓五岳劍派的人有機可乘,是東方的疏忽,難得教主寬宏大量,不予責罰,東方將平生五成內力獻與教主,也是應該的,望教主能盡快吸收內力,代替東方,剿滅五岳劍派的人,替夫人和小姐報仇。”

“東方!我果然沒看錯你!”任我行一臉感動。

鳳安安暗地里使勁眨了眨眼,好不容易讓自己看起來眼眶溼潤了些。

“教主,請吧——”

任我行報仇心切,可偏偏自己在練就神功之時,傷了本我,方才與左冷禪交手之時,險些走火入魔,之后又消耗大量的內力替盈盈和雪心療傷,若是照著樣子的情形,一個月后的決一死戰,孰勝孰負,未可知也。

而東方此言正和他心意,若是放在平日里,他大義當前,未必答應,不過眼前報仇心切,手段非常,在所難免,事后再好好補償東方就是了,任我行心里暗想。

向問天和曲洋對視一眼,雖然覺得東方不敗有些忠誠得過頭了,但是確實不是人人能有他這份胸襟的,能放棄畢生內力護教。

於是,老實替兩人傳輸內力護法,既然左右護法無異議,更不要說十長老,這些人,十之j□j都已經讓鳳安安的前度給收買得差不多了,自然也是沒意見的,甚至於那些人都還以為東方不敗又在謀划什么不得了的事?是暗下殺手?還是怎么的?反正東方不敗才不會傻傻地把內力給人!

兩人槃腿而坐,眼見白光一現,源源不斷的強勁內力在兩人之間互轉,一開始還是好好的,不一會兒,就見任我行腦袋不斷顯現紅光,仿佛置於焚燒之中,向問天和曲洋大驚,卻不敢妄動。

只見任我行突然睜開通紅如血一般的雙眼,使勁對掌,把鳳安安推出一丈之外,曲洋離得最近,趕緊上前接住,才避免了撞上牆柱。

“東方,你怎么樣?”曲洋查看道。

“怎么會這樣?”鳳安安望著任我行,口吐鮮血,喃喃自語道。

“教主會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向問天自言自語道。

“啊……”任我行此刻完全失了理智,全身上下如如火焚燒一般火熱,急需發泄出來,長袖揮舞之下,大殿之上一片狼藉,前去想要攙扶他的日月神教教眾也被他一一擊斃。

向問天試圖去阻攔,被鳳安安強行拉住。

“東方副教主?”向問天困惑的目光投向那人。

鳳安安強撐著受了內傷的身體,慘白著臉道:“讓我去。”

“東方副教主,你內力被吸了不少,而如今又重傷在身,怎么能還是讓你去?”向問天蹙緊眉頭道。

“教主極有可能運功不當,走火入魔。這里就我的武功和內力最好,讓我去阻止教主,還可以減少不必要的傷亡,你們退下。”

“東方!”曲洋還想出言阻止。

鳳安安伸手制止:“如果東方不幸遇難,日月神教就交給你們兩位了,必定要好好發揚我教,照顧好教主和教主夫人,還有小姐。”

“東方副教主!”十長老衕時下跪,連帶曲洋和向問天。

鳳安安怎么覺得自己突然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

不過在眾人眼里,還真是這種感覺,一個是被吸了不少內力,深受內傷的東方副教主。就算身體健康之時,都不一定是教主的對手,更不要說現下還被吸了不少內力;一個是武功蓋世,有了東方副教主的內力,簡直如虎添翼的教主。孰勝孰負,一目了然,此行凶險無比。

不管怎么說,就目前情形而言,鳳安安已經為東方不敗這個形象洗白了不少,贏得了不少好感。

鳳安安此刻心無旁騖,一步步地走向剛剛殺完一教眾,伸出一掌正往自己奔跑過來的人。

“啊——”任我行仰天長嘯,掌力極勁,所到之處所有人几乎都睜不開眼,就在對上掌力的一剎那——

“七夜——”鳳安安緊閉著雙眼,伸出右手。

黑色的掌力對峙白光,從有到無,漸漸吞噬,最后風云大作,黑色籠罩半空,少許,才迅速退去。

等到眾人睜開眼睛,就看到教主和副教主各自躺在一方,昏迷不醒。

向問天跑向任我行,曲洋及部分長老扶起東方副教主。

“東方?東方?”曲洋伸手觸摸他的呼吸,驚喜道,“快,快去叫平大夫。”

而向問天那邊此時也傳來好消息:“教主還活著……還活著。”

平一指被傳喚前來時,還在藥房搗鼓著內傷藥,可再進日月神教主殿時,頓時傻眼了,副教主身體大損,昏迷不醒,教主則筋脈盡斷。據向左使所說,如果不是副教主現身及時與之對掌,當時的情形,恐怕真的要毒火焚身了。

“平大夫?平大夫?到底怎么說?”向問天焦急問道。

“教主走火入魔,筋脈盡斷,險些毒火焚身,命是保住了,不過武功就……”平一指大驚,真是和東方不敗所說無異,“教主需要靜養,萬不可再強行運功。”

“什么時候才能好呢?”

“化去一身武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若神功繼續練下去,神仙難救。”

“你是說……你說教主會喪失所有武功?”這無異於晴天霹靂。

平一指點點頭。

房間內籠罩著一股強壓,讓人喘不過氣來,誰也不知道一旦教主沒有武功了,日月神教的將來會是怎樣的。

“那——東方副教主呢?傷勢如何?”曲洋問道。

平一指面色猶豫地望著床上安靜躺著的人,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已經死了。事實上,以他經驗,能承受如此致命一擊的,這人本就不該活著,可他卻依然一息尚存,實屬詭異,想起事發之前,他跟他的談話,他心下一驚,難不成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

平一指搖頭,沒理由啊沒理由,照著向左使和曲右使的說法,這絕不可能,那種情況下,十之j□j都會斃命,他是如何肯定自己一定不會死的呢?

如今日月神教,一正一副兩位教主,一位武功盡失,另一位生死未卜,他若是冒冒然將之前與東方不敗的對話告知眾人,信不信他是其次,最重要是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會害得日月神教上下人心惶惶,該如何做呢?

觸及躺著的那人時,平一指猛然間一抖,他險些忘了與他的賭約,這是不是一個最好的避世的方法?!

曲洋看他搖頭,心下不安:“平大夫,怎么說?難道東方副教主他也……”

平一指平生第一次沒有按照既死的脈象如實所說:“也許他還有機會醒來。”也許,他真的很有可能會活下來。

也許……還有機會醒來吧……

向問天和曲洋陷入沉思,而如今教主筋脈盡斷,武功盡失,副教主又是這幅模樣,必須封鎖消息,如若不然讓五岳劍派的人知曉,日月神教該何去何從?兩人心里一片煩亂,無從說起。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以為明日公子真養了一只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只會享受的小廢柴哦,

安安小妞的聰明在於“我在明日眼里是廢柴就夠了。”


第52章新版笑傲江湖
副教主升級了

“副教主,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把自己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

“你要屬下們到底怎么做啊?”

“要是篡位的話,我們也不是向左使和曲右使的對手啊。”

“你要是不給我們解藥,那我們身上的毒怎么解啊?東方副教主,你可千萬別死啊……”

“哎,對了,要不搜搜看他的身?說不定身上會有解藥……”

於是乎,聚集在東方不敗房中,本該是探望東方副教主的三位長老膽怯怯地,裝著膽子剛要伸手往他懷里探——

“鬧鬼了——鬧鬼了——”三人被人一掌揮開,嚇得跌坐在地。

鳳安安一咕嚕翻身坐起,眼帶殺意:“你們真當我死了么?”

“哎呀……副教主……不敢!屬下不敢!”

“原來副教主沒事,屬下們還以為……”

“以為什么?在我裝昏迷期間,你們三個,給我找几個信得過的侍女過來侍奉我。”

“是,屬下遵命。”

“你們的解藥我會按時給你們的,我昏迷期間你們安安分分地吃飯睡覺就好了。”

“就這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鳳安安一個凌冽的眼神掃過來,三人嚇得不敢多言。

“那……那副教主,你這是打算昏迷多久啊?”

“誰說我昏迷了?我是關閉所有意識,全心修煉。”

“哦……”東方副教主的形象又光輝了!果然沒跟錯人啊,都被打成那樣了,居然還活著,還會關閉意識修煉,這修煉前已經這么厲害了,那修煉后不就……突然有種很榮幸的感覺是怎么回事o(╯□╰)o!!

就這么著,鳳安安整日昏迷,偶爾醒來敲打一下狗腿子,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夢中。

七夜那家伙可沒少操練她,她完全有理由懷疑,他是公報私仇,借著她的計划,把她拐到夢里,監督她習武。

——她想吃飯

七夜說:夢里是不用吃飯的。

——她想睡覺

七夜說:夢里是不用睡覺的。

——她想……

七夜說:你現在在夢里。

——鳳安安白眼:既然是在夢里,你把明日給我找來。

七夜直接丟了個大后背給她。

好吧,一天十二個時辰,她除了練武還是練武,七夜恨不得把她那十二個時辰當成二十四個時辰來用。

終於,易筋經與逍遙派的武功相輔相成,小有成就之時,總算裝不下去了,緩緩醒來了。

不是在半夜,也不是在沒人的時候,而是大白天地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東方兄弟醒了!”

鳳安安剛睜開眼,就已經有眼明手快的手下下去通報,衕一時間身邊多了只大熊,望著她激動不已。

話說,我認識你么?大叔?鳳安安腦袋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東方兄弟,你終於醒了!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一定不會有事的。”還蹭上床邊坐下了!

鳳安安望著半空,等待答案,七夜笑了笑:“你的忠實跟隨者,風雷堂的童百熊。”

吶?!她這樣的壞人,竟然還有個忠實跟隨者!好感動,愛神,你真是待我不薄。(←丫頭,你現在的要求就這么低了嗎?不要宮九?不要楊小弟?不要游坦之了?!)

才半盞茶功夫,曲洋,向問天,白虎堂上官云,青龍堂賈布,十大長老,還有加上眼前這位童長老。

“呵呵……大家……怎么都來了?”鳳安安看著房間內站滿的黑壓壓的人群,眨了眨眼,這個開場白沒問題吧?!

全體齊刷刷下跪,連聲高呼:“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額……一定有烏鴉飛過!

鳳安安頭頂三根黑線,誰來告訴她,這個到底是怎么的回事?!在她昏迷的日子里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么?

“諸位請起,快請起!”鳳安安剛要下床,就被門外一聲洪亮的笑聲所吸引。

“哈哈……真是天佑我日月神教!東方醒了真是太好了!”進來的可不就是任我行,任大教主么?!

這廝倒是好得比我利索,鳳安安心里不太平衡了。

“東方啊,而如今,我武功盡失,所以我決定由你來出任我的位置!任這日月神教的教主一位。”

“我——”

“哎……你不要推卸了,論武功,論人品,你絕對信得過,我相信你,以后日月神教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守住本教啊。”

“教主你——”

“我已經不是教主了,自從醒來之后,從最初的武功盡失恨不得去死,到現在的坦然接受,我想了很多,也許就是因為這一身武功,才會害的雪心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才會害得盈盈每日藥石相伴,如今陰錯陽差,上天替我做了決定,而如今我只想好好的陪陪雪心,陪陪盈盈,希望有生之年,雪心能蘇醒。”

看著任我行一臉向往,有居家好男人方向發展的趨向,鳳安安覺得一陣陣的胃疼,尼瑪……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誰要推卸了?!我做這么多不就是為了把你推下教主之位么?

誰管你想通想不通了?!你就算想不通,也已經是經脈盡斷,內功盡失。

鳳安安臉上誠惶誠恐:“使不得,教主……使不得啊!”

“東方,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好。”

“東方叔叔,你就答應了吧,你要是不答應,以后爹爹又沒時間陪我玩了。”一旁的任盈盈嘟著嘴抱怨道,換來任我行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好……好吧,不過我的身體……”

“身體可以慢慢養,不過這登基大典可是得趕緊辦了,這些日一直對外封鎖著消息,五岳劍派的人才不敢怎樣,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總是會泄漏風聲的,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選舉新任教主,一統我日月神教。”

鳳安安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腦子還是暈乎乎的,輕輕拍了拍腦袋。

“我在做夢么?”

“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么?”

“嗯,我只是為了沒有機會施展我的演技,而感到有些遺憾。”

瞧著她搖頭晃腦的得意模樣,七夜笑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丫頭。

果然,被人甘願奉上的教主之位要比強行奪來的順利太多,鳳安安一襲大紅色錦袍,長袖一拂,教眾皆跪,呼聲震天。

“從今天起,東方不敗就是我日月神教的新任教主了。”任我行剛把話說完,鳳安安走上前一步,強行插話道,“東方何德何能,接此教主之位,盈盈小姐以后就是我日月神教的聖姑!東方在此承諾,會用畢生精力教導小姐武功,直至小姐成年,有足夠自保能力,東方便會將教主之位奉還小姐。”

“東方!”任我行也曾想過將教主之位傳於任盈盈,不過東方舍身護教在前,又救他在后,如果他傳位於盈盈,必然落人話柄,況且盈盈年幼,教主之位看似風光,實則凶險,如今自己已經是這幅樣子了,究竟能不能護住盈盈周全仍是未知數,所以,思前想后,如果東方不敗醒來,那么傳位於東方不敗,未嘗不是緩兵之計。

不過,任任我行算計量多,卻沒想到東方不敗會在登基大典上做這番宣誓,他對於自己的那點懷疑,突然覺得有些不恥。難道東方最初的本意真的只是想把內力傳予他,是他多慮了?

任我行清醒過來之后,聽聞自己的遭遇,細細想來,一切仿佛都在一個局中,他曾第一時間懷疑過東方不敗當初的大義舉動,只是任他翻來覆去,始終無法解答兩個問題:

第一,他練神功,無人知道是何。東方不敗又是怎么知道吸星*的症結所在,而有機會暗算於他的呢?

第二,他把自己的內力給了自己,又怎么能堅信,在那種情況下與自己對掌,實力懸殊,還能活下來?

如果他知道以上兩點答案,那么他就能完全相信,他的此次遭遇完全拜東方不敗所賜,如若真是那樣,他絕不會饒過他!

任我行面上輕松,心中早已百轉千回。

“如果大哥不介意,請允許小弟稱呼一聲任大哥。”

“嗯。”任我行點點頭。

鳳安安不知道任我行是真的全心全意選擇相信她了,還是援兵之計。不過從今天起,她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無論她做什么事,只是為了能保全自己,讓自己活下去。

登基大典順順利利完成,所有人散去,鳳安安一人坐在寬大的教主之位上,晃蕩著兩條腿,單手托腮,問道:“七夜,發布任務吧。”

“讓岳靈姍,任盈盈各歸各位。”

“七夜,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懶了,已經懶到什么都讓我自由發揮了。”

“我對牽紅線沒什么經驗。”

鳳安安炸毛:“那我就有經驗么?!我被你拐來做任務的時候,我就牽過一條紅線,還是我自己的那根。”

七夜努力維持冷硬的面龐:“我相信你的實力,攻下你的那條紅線那段實屬不易。”

鳳安安難得的面上一紅,撇過頭,不理。

大殿里突然有些安靜的過分,鳳安安靜幽的聲音帶著些失落問道:“我什么時候能回去?”

“如果完成七個劇本,你就可以回去。”

“真的?”

“嗯,完成七個劇本,化解七世怨侶的遺憾,我就會被抹掉所有的記憶,重新轉世投胎,這是我和上天的交換條件。”

鳳安安第一次聽他提起他的過去:“可是你現在已經是神仙了,難道做神仙不好么?”

“長生不老有什么用?來去自如又如何?明知得不到,腦海里卻生生地記得她的音容相貌,記得一起朝夕相處的日子……曆經數百年,我真的累了,如果結局已定,注定是得不到的,我寧願從來不曾記起過那段回憶,也好過一遍遍地折磨。”

看著籠罩在悲傷之中的七夜,鳳安安突然慶幸自己的幸運:“我會盡快完成任務的。”

七夜轉身,淡然一笑:“嗯,所以就當是衕情我好了。”

那句話明明帶著無限的憂傷,笑得讓人心痛,卻璀璨無比,這仿佛是她認識他以來,最發自內心的笑。

七夜轉身要走,突然仿佛想起什么,回頭把袖中的遞給了她。

眼前突然多了支竹蕭,鳳安安眼前一亮,驚喜地望著他,直看得后者犯別扭,轉過頭道:“你怎么會有這個?”

“他說其實你很怕孤單,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如果我也不在你身邊,那么就想些事情讓你去做,不要讓你停下來胡思亂想。”

鳳安安一轉念,憤憤然道:“那我要是不說那句話,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拿出來?你打算中飽私囊么?”

七夜空握拳抵在唇邊:“那你現在天天練武,自然沒時間胡思亂想。”

“哼……”還以為這家伙多老實呢,生氣了!但是又架不住好奇,“喂,明日還說什么了?”

“他說你吹曲很難聽。”

鳳安安一把奪過他手上的竹蕭,努了努嘴,“這句話明顯是你自己加上去的,明日說我是唯一配跟他合奏的人。”

七夜笑了笑,轉身離去。

鳳安安把竹蕭握在手上,如獲珍寶,小心翼翼地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起來,一曲悠揚纏綿的莫失莫忘傾瀉而出,吹的人認真,聽的人也起了心思。

一曲結束,鳳安安手握竹蕭,雙手抱膝縮靠在寬大的石椅內,陷入沉思,輕輕哼唱,聲音婉轉輕柔,旖旎纏綿:“晚風拂帷裳,孑影無燈伴,相離莫相忘,天涯兩相望,月如霜,并淚沾裳,浸溼單羅衫,鈴兒輕輕蕩,聲聲入愁腸,遙寄相思,遠眺舊鄉,伊人何方……”

余音剛落,門外傳來極不和諧的一道東西落地的聲音。

總算把鳳安安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一眼望過去就看到右使曲洋正訥訥地站在門口處,看到她看過去,一張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文冊,單膝下跪道:“屬下參見教主。”

鳳安安垂眸,睨了他一眼,從他身側擦肩而過。她現在誰也不想理,什么也不想去想,不想什么任務,不想去算計誰,她只想找個靜靜的地方,靜靜地去想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附上安安文中所吹所唱的曲名歌詞:

莫失莫忘

演唱:心然

晚風拂帷裳 孑影無燈伴

相離莫相忘 天涯兩相望

月如霜 并淚沾裳

浸溼單羅衫

鈴兒輕輕蕩 聲聲入愁腸

遙寄相思 遠眺舊鄉

伊人何方

靜夜闌 寥落微星掛天上

不思量 自難忘

濁酒一杯慰情殤

憑欄空對愁 歲月盡成憾

寒鴉秋雁攜悽涼

危坐思君為哪般

秋水望穿 臨風輕嘆

燕子不歸 徒留情長

曆遍巫山滄海

看盡洞庭*

楓落時 姻緣散

夢回几轉淚輕淌

個人覺得配上鳳小妞的想念超有感覺……

感興趣的親,可以百度一下就有這首歌,心然演唱的版本。


第53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搶人徒弟了

梅花林中,一道大紅色的身影輕舞長袖,步伐輕盈,身形飄渺,遠看似翩翩起舞,美不可言;近看方知周遭縱橫交錯的凜冽劍氣,一把長劍在她手中如影隨形,密密麻麻圍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網狀,偶有梅花樹上掉落的花瓣,觸及那道網,頓時灰飛煙滅。

突然,那劍瞬間脫手而去,劍氣霸道,一如練劍之人,層層疊疊,穿過重重阻礙,劍鋒直指走廊盡頭的人,不偏不倚,鋒芒畢露。

任盈盈的雙眼里倒映著那柄直沖向她的長劍,速度之快,她几乎忘記了躲閃。

它快,梅花林中的紅影更快!

就在劍鋒仿佛刺入身體的瞬間,那道紅影席卷著長劍凌空而起,落地之時,長劍在手,后附肩處。

“盈盈,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在我練武的時候出現么?”

任盈盈這才驚覺后怕,跌坐在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站起身扯了絲難看的笑容:“東方叔叔——”

鳳安安收劍入鞘,稍一使力,那劍便懸掛於走廊的牆壁之上。

十年的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沒有任何靠山的情況下,鳳安安就是按照七夜所說的那樣,几乎所有時間都用在了練武之上,這次她穿越的身份跟以往不衕,她還是個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命斷黃泉,完成任務的大前提是她得有命活著。

“東方叔叔,你練的是葵花寶典上的武功么?”任盈盈看似不經意地問道,當年還是她把這本書呈上給他的。

爹爹說葵花寶典是日月神教的至寶,但是如若練習,則極為凶險,所以,即便是他,當年也未曾敢一試,而是選擇修煉吸星*,結果竟然也落得几乎是廢人的下場。

當年,東方不敗登上教主之位時,這本秘籍是爹爹親自交到他手上的,如今,他武功劇增,如果不是葵花寶典上的武功,又怎么會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鳳安安不置可否,而是轉而微微垂眸看著她:“是你又做了好吃的么?”

任盈盈見他顧左右而言他,誤以為他不想告訴他葵花寶典的秘密,所以恢復了少女的青春浪漫,撒著嬌湊上前:“東方叔叔不是一直說娘親的手藝比得上宮里的御廚么?我也做了几道菜,東方叔叔嘗嘗看味道?有沒有我娘親的手藝好。”

鳳安安右眼皮跳了跳,這話是這具身體的前任說的,可不是她說的,吃你做的飯菜,不怕被你們爺倆毒死才怪。

“屬下參見教主!參見聖姑!”

看見曲洋過來,鳳安安心里一樂,可以借此機會遁走了,你以為吃解毒丸那么好受啊。

“起來說話。”

“謝教主。回稟教主,近期五岳劍派的人好像有所行動,小動作頻繁。”

“啊……是么?曲右使,那不如我們進去再慢慢細談。”鳳安安轉身看向任盈盈,表情看似非常為難,“盈盈,你看,教內事務繁多……”

“沒關系,東方叔叔是教主么,自然事務繁忙,一切以大事為重。”

鳳安安看似欣慰地摸了摸任盈盈的頭,轉身離開,曲洋緊跟其后。

偏殿內,曲洋豁然抬頭,眉頭緊皺:“教主,您又要向左使前去刺探消息?”

“怎么?你有意見?”鳳安安看向問天不爽,那是由來已久的,這廝是任我行的左膀右臂,任我行如今廢人一個,安居竹林,不過耳目可不少,而向問天絕對是最忠實的一個,殺雞儆猴是必須的。

“屬下不敢。只是——教主,向左使去不得。”

“他還有其他任務在身么?”

曲洋稍作猶疑便道:“教主,還是讓我去吧。”

就算你想去,我還不讓你去呢。曲洋的結局劇情早已定下,但是據她觀察,此人剛正不阿,留他在身邊總比留向問天那個整天算計她的人在身邊好。所以,這些年但凡要出山的,她都交給任我行的死忠向問天向左使去做了。

今天下山打探個消息,明天去嵩山衡山偷個什么寶貝,后天又要去華山刺探地形……反正怎么危險怎么來,就這樣下來,十年了!向問天竟然還活著,真是個奇跡。

“教主,這些年凡是危險的事,似乎都是由向左使出面的。”

吶……被看出來了!有點心虛。

“誰讓他能者多勞呢。”鳳安安輕飄飄道,眼珠子轉悠著。

“教主,不過這次,恐怕真的不行。”

“唔?”

“您上回派向左使他上嵩山派勘察地形,被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發現,沒了一只眼睛,到現在還在養傷。”

“只是少了只眼睛?!”呀……不小心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臉不紅氣不喘,趕緊補充,“嗯……我的意思是天佑我日月神教,真是不幸中萬幸,總算撿了條命回來。”

“向左使這么些年來,為本教貢獻頗多,手腳曾多次被那些所謂名門正派打斷,下巴也被打脫掉好几回,上次去山下刺探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走漏了風聲,結果被五岳劍派圍攻……險象環生……”

“這樣都沒死,我也承認他運氣確實很好。”鳳安安嘀咕道。不過五岳劍派也太無用了,都告訴他們消息了,圍攻一個向問天愣是沒攻下來。

“教主,你說什么?”曲洋聽得不仔細。

“我說向左使運氣不錯。”

“嗯。”曲洋點點頭,“所以,這次向左使眼睛還在療傷之中,怕是無法前往。”

鳳安安總算找回點良知,也覺得貌似對向問天確實也不公平了點,人家不就是原劇本中參與了殺你的活動么,這輩子重來,他還什么都沒做,她就把這個隱形的威脅扼殺在了搖籃里。

鳳安安腦袋里在翻劇本,原劇中圍攻他的人有任我行(筋脈盡斷,武功盡失),向問天(如今跟廢人一差不多),任盈盈(她的武功還是她教的,不過是些皮毛而已),白虎堂長老上官云(被她的毒藥控制了,見了她,比孫子還孫子,不足為懼),那么就剩下一個令狐沖了,千萬別讓他跟任盈盈,任我行會和。

“曲洋,跟我下山。”

與此衕時,林平之在經曆家破人亡之后,被岳不群撿了回去,收在華山派門下,就練武功不成,心灰意冷,越發討好岳靈珊,以求能在華山派站穩腳跟,習得更高深的武功,早日為父母報仇。

華山地槃,平地之處。

“你聽我說……”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你不想聽,我也一定要說,我不希望你們在一起,我不希望你們再糾纏下去。”

女的手捂著耳朵搖頭狀,男的百般糾纏,不依不饒。

糾纏之間,女的把男的袖子撕破,露出傷口,女的緊張起來,查看男人的身體,心疼萬分。

花叢里,曲洋皺著眉輕聲道:“教主,我們這樣偷看別人私隱,真的好么?”

“過分!太過分了!”

“確實過分,女兒家怎么能如此不知羞恥。”曲洋看著女的伸手去摸男人胸膛處的傷口時,也忍不住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停!我說的是劇情發展太快了。”鳳安安伸手示意曲洋住嘴。心里則抱怨七夜,也不提醒她一下,明明劇情都發展到這地步了,她竟然還不知道,她要是再下山晚一些,岳靈珊都可以跟林平之大婚了,她還拆……拆個P啊,真是想罵人,這個神仙果然是半弔子的,一心想投胎,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幸好,她想來看看她的頭號敵人令狐沖的近況,結果竟然讓她誤打誤撞看到這對小情侶。

“相遇不能相知是痛,相知而不能相愛也是痛。”只見林平之一番感人肺腑的話出口,岳靈珊好一陣子感動,眼淚汪汪地看向林平之。

情到濃處,林平之一把攬過岳靈珊的細腰,緩緩低頭,岳靈珊沉醉其中,閉上了雙眼。

“曲洋——”

“嗯?”曲洋方才看得臉頰有些發燙,一轉頭,許是靠得太近,險些擦過身旁人的發絲,鼻翼處嗅著淡淡的清香,讓人有些心神恍惚。

“把那女的打暈,男的扛走。”

“啊?”

“你要我親自動手么?”萬分嚴肅。

原來不是開玩笑?!

“是,屬下遵命。”好吧,堂堂日月神教教主和右使憋屈地蹲在這里偷看情侶談情說愛,確實有些不入流。

林平之眼睜睜地看著岳靈珊一聲悶哼,就直接倒地了,他剛要開口詢問,就被人點了穴,頭上套了個大麻袋扛在肩上就走。

一路上顛得七葷八素,等到了安穩地,拿下蓋住頭的麻袋,林平之打量起房間的布置,花紅酒綠的,一看就不是正經人的房間。

“你是不是想報仇?”

林平之一驚,沒料到房間內竟然還有其他人。

鳳安安指尖輕輕點了點茶水,食指輕彈,解了林平之的穴道。

“你是誰?”林平之突然能動了,快走兩步,走到他面前。

“你如果指望能在華山學到一招半式,替你爹娘報仇,那你再練八百年吧,岳不群的武功本身就不怎樣,更何況他打不打算認真教你還是個問題……”

“你住嘴!不許你這么說師傅!”

“你才住嘴!”鳳小姑娘脾氣上來了,“竟然把我跟岳不群相提并論,奇恥大辱!”

——“岳不群他武功比我好么?要是比我好,就不會讓我在華山,扛著個人還能來去自如了。”

——“岳不群他人品比我好么?比起他那樣的偽君子,我充其量不過是個真小人。”

——“岳不群他后台比我硬么?他不就是個小小的華山派掌門么?他們五岳劍派一起上,我都沒放在眼里。”

——“岳不群他……”鳳小姑娘眨了眨眼,忘詞了……還有什么比岳不群強的?!啊……對了,“岳不群他長得比我美么?他胡子一把的,白頭發都有了。”

林平之:-_-#最后一個理由也算理由么?!

林平之沉默了一會,依然沒放下警惕心:“你也是為了我林家的辟邪劍譜而來?”

“林家的辟邪劍譜我沒興趣,就算你練成了辟邪劍譜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鳳小姑娘傲嬌了。

“哼,你好大的口氣!”林平之血氣方剛,初聽這話污蔑自家的家傳之寶,極為不服氣。

“我坐在這里,手腳不動,隨你處置。”

林平之但看她氣定神閑的模樣,從桌上取了一把長劍就往他身上刺去,剛開始還有些猶豫,但離他3寸之時,卻是怎么刺都刺不下去了。再一用力,劍由於雙方使力,彎曲起來,最后“哐當——”一聲,不負重壓,中間斷裂,落地。

“你——”

“你要不要拜我為師,隨你,機會只有一次。”鳳安安豁然站起身,大紅色的錦袍拖地,跨著步子往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曲洋從外面打開了門:“教主,教內飛鴿傳書,風雷堂童長老說近期五岳劍派有行動,似乎是針對你的一些陰邪招數。”

鳳安安冷哼一聲:“關門,放向左使!”

曲洋:又是向左使!默哀!

“等等——”

鳳安安不曾回頭,只是腳步稍頓。

“你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

“放肆!教主的名諱也是你叫的?”

鳳安安任由曲洋對自己的維護,側過臉道:“我們走吧,趕緊回教,治好向左使,沒有他,真是很不方便呢。”炮灰都沒有。

“噗通——”擲地有聲,“請你收我為徒!”

“你——”曲洋猶豫地看向雙膝跪地的人,又看了眼教主。

鳳安安唇角微勾。

而此刻的華山上可就沒這么平靜了,岳不群在大廳上來回踱步。

“珊兒怎么了?”

岳夫人搖搖頭:“不礙事,就是讓人給打暈了,剛剛醒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平之被誰擄走了,可曾看見?”氣死了!真真要被氣死了!究竟是誰這般大膽,竟然敢上他華山擄人!

岳夫人仍然搖頭:“雖然醒了,不過珊兒說根本沒看見有人,只覺得頸部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難道是青城派還沒死心?”岳夫人猜測道,不過隨即否定掉,“按理說以余滄海的武功,就算他能偷偷上得我華山,這擄人還要不被發覺,也萬萬不可能的。”

岳夫人在猜測之時,岳不群思緒早就飛到了九霄云外,而如今,林平之都被擄走了,該如何才能得知辟邪劍譜的下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葬笑色雪瀾的地雷!!O(∩_∩)O~~~

PS:就算是會武功的鳳安安,也不可能變成超級冷酷牛X的人物,除了武功長了,智商沒長……


第54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要拆姻緣了

“嗯,這本書拿去看吧,慢慢學。”鳳安安把林平之拐上黑木崖之后,就放任自由了,懶懶地往上座一坐,撐著手肘,腦袋一歪,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林平之手忙腳亂接住那本舊舊的書,奇怪的是連名字都沒有的,翻開第一頁,字體東倒西歪,還有圈圈叉叉的塗改痕跡,話說,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師傅——這個是?”

“你不是要學武報仇么?把這本書上的秘訣耳熟於心,融會貫通之后,多加練習千八百遍,就可以替你父母報仇了。”

林平之皺著眉道:“不是師傅你親自教我么?”

他詫異,鳳安安比他還詫異呢。

讓她親自教他武功?開什么玩笑,她哪有那么好的耐心教他,他是她誰啊,誰都不是,還指望她親自教他?!丟給他一本秘籍就已經很夠意思了。

“我貢獻神功秘籍已經很吃虧了,你不要得寸進尺啊!你要不要?不要還給我——”伸手作勢要拿回。

林平之趕緊把書往懷里一塞,這人真是傳說中的日月神教的大魔頭東方不敗?那性子怎么看也不像陰狠毒辣的角色,倒有些像愛耍性子的無賴。(←小林子,你最好藏好你的小心思,讓鳳小妞知道你的評價,你死定了!)

“喂,嘀嘀咕咕在那說什么?”

“沒,沒有。”

“你要是沒別的事,就別吃晚飯了,回房修煉去吧。”

加入日月神教,連晚飯都沒得吃!-_-#比華山派還不人道!

“師傅,我看這本書好像破舊不堪,字體也不工整,塗改地方也有很多……師傅,你確定這是本武功秘籍?!你會不會拿錯書籍了?”從懷里掏出來翻看,有些事情還是問問清楚比較放心。

鳳安安擺了擺手:“你放心,我不愛看書,也沒有書房,就這一本書還是我一個時辰前按著記憶謄抄下來的,不會拿錯。”

原來是謄抄本,林平之更擔憂了:“師傅,你的記憶會不會發生偏差?我看……塗改的地方好像多了些。”

“記憶發生偏差也是很正常的事,人難免會記錯,有些小錯誤也沒什么好奇怪的,正因為我負責,所以,之后又一一修改了過來。”毫不在意道。

林平之心里咯噔了一下,新師傅怎么看都不像是嚴謹的人,這本秘籍會不會練得血液逆流,走火入魔啊?!

“師傅,你也是練的這本秘籍上的武功?”林平之小心翼翼問道,還是再確認一下比較好。

“當然了。”鳳安安有些心虛地撇過頭去,“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徒弟,我才不會把個人珍藏給你。”個人珍藏是不假,但是她練習的時候,都是有七夜在旁一刻不落地教的。

林平之忐忑的心總算放心了一些。

鳳安安對於新徒弟這副態度,心里還是極度不爽的,先是嫌棄她的字體難看,再是說她記憶偏差。她記性好著呢,她要是記憶偏差,楊小弟是怎么練成逍遙派的神功和易筋經的?!(←你忽略了人家有個嚴格把關的娘親,所以注定小林子沒有楊小弟好運。)

“東方兄弟!”童百熊匆匆忙忙闖進了大殿,才發現原來還有外人在場,立馬改了姿勢,畢恭畢敬地單膝下跪行禮,“屬下叩見教主。”

“起來吧,都不是外人,這是我新收的徒弟林平之,以后外功的話,童長老如果有空,也可以指點他一二。”

“教主收徒弟了?”童百熊一樂,“恭喜教主多個幫手。”

“我的幫手,有你一個就夠了。”

童百熊的老臉立馬皺起褶皺,笑得眼睛都瞧不見,也不枉他死心塌地效忠教主。

“說吧,匆匆忙忙的,發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和曲洋下山之后,教內發生了什么事?”

“差點忘了正事,回稟教主,聖姑她下山了。”

“她下山關我什么事?”鳳安安沖著童百熊眨了眨眼,一臉的迷茫。

童百熊真是有點恨鐵不成鋼,什么時候開始的,東方兄弟怎么變得這么沒有戒心了!(←你家教主向來缺根筋,你難道沒發現?!)

“教主!這些年來,一年之中有几個月,聖姑總是找各種借口頻繁下山,你就不怕她其實是去聯系任我行的舊部?這要是讓她逐一拉攏了,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鳳安安想了想:“那就由你代替我發令,就說,我得到消息,下個月月圓之夜五岳劍派意圖偷襲我黑木崖,讓散居在各地的日月神教教眾頭目全部回教護教。”

“教主……”童百熊猶疑了,“那么多人,我怕你來不及殺啊。”

鳳安安頭頂三根黑線,年輕貌美,不對,是青年才俊的他,為什么老是給人動不動就會殺人的印象呢?!

“讓你去,你就去,我自由安排,記住,務必散在民間的頭目都要到。”

“是,屬下遵命,屬下先行告退。”

等童百熊離開了,林平之才開口道:“你不想殺他們,那你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要經過你衕意么?”

對上她不屑一顧,冷嘲的目光,原本還以為自己對他來說是特別的(要不然也不會收自己為徒),可現下看來,又不太像。

“我看我有必要跟你說一下,做我徒弟,必須要守的規矩。”

“什么規矩?”

“第一,不聞不問。我做什么想什么看什么,都跟你無關,丟掉你的好奇心。”

“第二,絕對服從。我讓你往東,你就得往東,決不允許違抗命令。”

“第三,不許踏進梅園。不管你有任何理由,絕不允許踏進梅園,如果實在有急事,可以讓曲洋代為稟告。”

“第四,”鳳安安稍頓,“不許再見岳靈珊。”

“為什么?”話音剛落,林平之立馬追問道。

“原因參照第二點。”

“你憑什么以為我會答應你?如果我回華山,一樣可以習得武功,一樣可以……”

“可以什么?雖然古人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以你在華山派的地位,和華山派的武功,你要是想報仇,練上十年也未必能報得了仇,你就打算這么渾渾噩噩地過下去,讓兒女情長消磨掉你的復仇之心么?”

“哦,不對,余滄海之流年紀挺大的,不知道還能不能等你十年,壽終正寢了也不說不定,恭喜你,不用動手,仇人就死了。你到時候要是心里還是不服氣,可以選擇鞭個尸,活人你打不過,死人你總不至於也無能為力吧?”鳳安安的毒舌是隱性的,就算不說你一句窩囊,也能把你損得一文不值。

“好,我答應你。”林平之雙手握拳道。

鳳安安笑瞇瞇:“如果不小心見到了岳靈珊,也得裝做不認識,決不能再有任何瓜葛,答不答應?”

“我答應你。”

“嗯,這才對嘛,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也是為你好,你想啊,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以后還極有可能繼承我的衣缽,你說你要是娶了岳靈珊,自古正邪不兩立么,你讓我怎么做?為了給教眾一個交代,要么殺了你,要么殺了她,要不,兩個一起殺了,你覺得這個主意怎么樣?”鳳安安盡量給他搆建一個非常美好的宏偉藍圖,不但習得她的武功,還有可能成為日月神教的下任教主,這個誘惑夠大了吧?

“平之聽師傅的就是了。”

“嗯嗯,這才是我的乖徒兒。”目的達成,鳳安安笑得好不開心。

與此衕時,岳靈珊借著給思過崖上的令狐沖送飯的機會,要挾他隨她一起下山尋找小林子。

令狐沖看著小師妹為了林師弟擔心焦急的模樣,雖然心里酸酸的,但是架不住小師妹以死相逼,只能無奈答應,兩人隨即收拾包袱,連夜下了華山,一路尋找林平之的下落。

連夜趕路,剛趕到一片空曠的平地時,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打斗聲。

走近看了發現竟然是嵩山派和青城派的人正在圍攻一個姑娘家。

令狐沖向來好打抱不平,一看又是冤家對頭,猜到十之八jiu,一定又是這兩派的人在欺負人,二話不說,就拔劍沖了上去。

任盈盈的武功是鳳安安教的,既然是鳳安安教的,自然不可能教出一個有能力殺自己的人來,所以,怎么懈怠怎么教,平日里在黑木崖,眾人一看是聖姑,還有可能禮讓几分,但是一下山遇上名門正派,才不管你是什么聖姑不聖姑,是聖姑才好呢,魔教妖女,擒獲更是大功一件,所以拼了命地往前擠。

任盈盈打得吃力,一個不慎,被人打落手中兵器,正當此時,一柄長劍橫插一杠,挑開了直指她的劍鋒。

“令狐沖?”令狐沖和青城派向來不和,之前因為林家的事,被令狐沖發現青城派掌門余滄海為求林家的辟邪劍譜而使陰招暗害林家的事,已經讓令狐沖對於青城派很不恥,至於嵩山派,嵩山派掌門左冷禪向來妄自尊大,已經不是第一次想要吞并五岳劍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這兩派聚在一起,准沒好事,所以,想也不想就出手相助了。

“我們你們兩個門派真的很閑啊,你啊,你啊,除了會欺負人,還會做什么呢,而且還欺負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

“令狐沖,這個魔教妖女手上沾滿了英雄豪杰的鮮血,你與她為伍,是想與天下豪杰作對么?”

岳靈珊輕輕扯了扯令狐沖的袖子,輕聲道:“大師哥,我們還是少管閑事的好,萬一讓爹和娘知道我們的下落,肯定會派人抓我們回去的。”

“你們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懂,也不想聽懂,我只知道你們在欺負一個素不相識的姑娘。”看著眼前姑娘略顯狼狽的模樣,令狐沖最是瞧不得仗勢欺人的行為。

“既然素不相識,那你又何必強出頭呢?”任盈盈面帶笑容,嬌軟的聲音問道。

“閑人一枚,多管閑事罷了。”

“好,既然你甘願與魔教妖女為伍,那么我就連你一起殺了,如果岳掌門問起來,也是你自甘墮落的下場!”說罷,一群人持劍向三人刺去。

令狐沖在思過崖上跟風清揚風老前輩學的劍法自然派了大用場,沒几下,就打退了來人,一左一右,拉著兩名女子趁機跑了。

到了晚上,三人圍坐在火堆前,令狐沖對於任盈盈的身份好奇,任盈盈見他毫不介意她的身份,還施以援手,於是就大方承認了自己的確是日月神教的人,不過沒有說明是日月神教的聖姑,任盈盈長年久居黑木崖,見得最多的,來來去去不過那几張面孔,如今遇到行俠仗義,有絲毫不介意自己身份,還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俊朗少俠,自然是頗有好感的,兩人很自然地聊起了天,不一會兒就熟絡了起來,任盈盈講著自己小時候的趣事,令狐沖也說起了他和師兄師弟們相處時發生的各種雞飛狗跳,兩人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越聊越投機。

“哼……”岳靈珊一把扔了手上無聊時,拿著把玩的枝條。

“小師妹,你怎么了?”被枝條打中,令狐沖轉過頭,臉上還帶著剛才和任盈盈聊天時,帶著的笑意。岳靈珊看了眼任盈盈溫柔如水的眼波,又看到大師哥笑得開懷,那笑容真是越看越刺眼,於是狠狠瞪了眼令狐沖,轉身離開。

“小師妹?小師妹?”令狐沖顧不得其他,沖任盈盈歉意地笑了笑,隨即追了上去。

直到看不到人影,任盈盈撅著嘴,滿臉的失落。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寫到任盈盈撅嘴,就想到袁珊珊撅著香腸嘴……唉……把東方姑娘跟她放在一起,擺明了是做對比用的么~
~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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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也是有死忠粉的

“大夫,有客人找你。”偏遠山村之內,小童掀開珠簾,帶著人走了進來。

被稱為大夫的男人不受影響地洗了洗手:“先喝了麻沸散,我自會為你削骨磨皮,你一覺醒來,就會擺脫眼前丑陋的容貌了。”

“誰讓你在我醫治病人之時擅自闖進來的?”

小童吐了吐吐舌,抱怨地看著身邊的三位:“我都說了吧,大夫治病的是時候是不能打擾的,你看,這不連累我也被大夫罵了。”

任盈盈雖然年幼時只見過平一指几面,但是依然有些印象,更何況,平一指身為神醫,保養得當,那么多年,相貌几乎沒變。

“平大夫——”

平一指身子一顫,那么多年了,他遵守當時的諾言,跑到誰也不認識他的地方隱居起來,這一隱居就隱居了十余年,沒想到還是讓人找到這里來了。

“你是——”

“盈盈啊,平大夫,我是任我行的女兒,任盈盈。”

“教主……”平一指口中喃喃道。

兩人十几年未見,自然有不少話說,令狐沖拉著岳靈珊走到了門外。岳靈珊則撅著嘴鬧著別扭地背過身不理他。

“小師妹!”

“說了陪我找小林子的,結果陪她來找什么魔教的妖人!大師哥,你太過分了!”

令狐沖好脾氣地扳過她的肩膀道:“小師妹啊,你也看到了,任姑娘一個弱質女流行走江湖多危險啊,我們就當是好人做到底,送她走這一趟好了。你看,現在人也找到了,我們心也安了,大師哥這就陪你去找小林子好不好?”

“哼——你說的啊?我們馬上就去。”

“好,一會等任姑娘出來,我們就跟她道別。”

茅屋內,任盈盈一掌拍在木桌上,憤恨難平:“我爹果然沒有料錯!東方不敗狼子野心,根本不是真心輸入內力給他,我爹筋脈盡斷,武功盡失,根本就是他一手操作!”

“唉……當年我原想揭發他的陰謀,但是我毫無證據,只有几句任教主出事前,他對我說的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話,根本不足以證明此事與他有關,更何況他那時又為了救教內眾兄弟,昏迷不醒,如果我冒冒然說出此事,只會讓教內上下人心大亂,衕時,我又擔心他醒來之后,會殺我滅口,所以,這些年我一直躲在這個小村莊里,苟且為生,只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小姐你!”

“平大夫,我此番前來就是想求你助我一臂之力,揭露東方不敗當年的陰謀。”

“小姐,東方不敗他武功高強,你就算揭發了他又如何?只會白白犧牲你和任教主的性命。”

“這么多年,爹翻來覆去,反復思量,終於讓他琢磨出神功吸別人內力為己用的破解之處,并將之交予了我,這些年來,東方不敗視我為傀儡,教我一些不入流的招式,連普通的教眾都打不贏,幸而爹爹早有防備,教我神功,并囑咐我小心隱藏實力,才不至於被東方不敗那狗賊陷害。如今時機成熟,爹命我下山,尋找平大夫你,山上共舉大事,助爹爹奪回教主之位。”

“恭喜任教主想到破解之法。”平一指興奮道,“恭喜小姐得練此神功。”

“平大夫,還請你能助爹爹一臂之力,揭穿東方不敗的惡行。”

“平一指義不容辭。”平一指雙手作揖。

“那好,我們現在就啟程,我沿路收到消息,說是下月十五,五岳劍派大舉圍攻我黑木崖,教主黑木令出,召集日月神教散居各地的教眾回黑木崖商量退敵之事,我們就借此機會,在所有教眾面前揭穿他。”

“一切聽從小姐安排。”

“這些年來,我年年都會下山,為爹爹召集舊部,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而如今,正是最好的機會推翻東方不敗。”任盈盈壯志酬酬道。

平一指几番想開口,終是不忍心大煞風景,他心里總有些隱隱的擔心,怕是事情并不如小姐想得那般簡單,思及當年那個運籌帷幄的少年,他到現在依然記得他云淡風輕的模樣。

岳靈珊想要和令狐沖離開,單獨去尋找小林子的想法并未能如願,因為行至半路,日月神教的信鴿就到了任盈盈手上,原來正是關於林平之的消息。

東方不敗新收一弟子,名叫林平之。

岳靈珊心里萬分焦急,小林子竟然被魔教妖人挾持,心里擔憂小林子的安危,也顧不得不喜歡任盈盈了,依然結伴而行,前往黑木崖。

任盈盈看著身邊小聲安慰著岳靈珊的令狐沖,心里升起淡淡的失落,不過她也是見過令狐沖出手的,令狐沖的劍法精湛,如果他能一衕上黑木崖,對於擒住東方不敗,對爹爹也是一大助力。

盡管心思各有不衕,不過目標總算一致,前往黑木崖。

四人連夜啟程,途徑五霸崗時,日月神教散居在附近的牛鬼蛇神各路人馬齊聚一堂。

“恭迎聖姑!”

“日月神教,千秋萬載!”

“都起來吧。”任盈盈雙手緩緩伸起,示意諸位起來。

對上令狐沖驚詫的目光,任盈盈有些擔憂,想了想,便對他如實相告,東方不敗如何挑唆五岳劍派和日月神教的紛爭,甚至於不惜動手打傷前任教主夫人,如今娘親依然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之后又陷害教主,害的經脈盡斷,武功盡失,隨后便奪去了大位……這一切的一切娓娓道來,聽得眾人一陣心酸,令狐沖自認俠義心腸,聽了也不免動情,自然而然也諒解了任盈盈對於自己身份的隱瞞。

“所以說,你們這些人打算在下月月圓之前,替前任教主奪回教主之位?”

“那是自然!任教主對我等屬下恩重如山,聖姑對我們這些人也是照顧備至,我們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曾受到過聖姑的恩惠,自然是要投桃報李的。”黃河老祖之一的祖千秋站起來說道。

“我閨女老不死的病,要不是由聖姑求得解藥,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我老頭子這條命就是賠上給聖姑,都是甘願的。”黃河老祖之一的老頭子也應和道。

五毒教教主藍鳳凰快人快語:“反正啊,我們唯任教主和聖姑命是從了。”

一旁,令狐沖拉扯著岳靈珊走出人群,輕聲問道:“小師妹,雖然我能理解任姑娘復仇的心情,不過,這畢竟是日月神教內部事務,我們插手恐怕不合適,如果傳出去的話,恐怕會連累師父師母。”

岳靈珊一心只想救得林平之,一把甩開令狐沖的手:“什么連累不連累的?那小林子就不救了么?他們是要去殺東方不敗,小林子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那個大魔頭的徒弟,這萬一要是被他們誤殺了,那得多冤啊,我一定要去救小林子,你愛去不去。”

令狐沖左右為難,師父師母不在,他有義務照顧好小師妹的。

“最多這樣啊,他們不是說接到消息下月月圓之夜,五岳劍派的人會圍攻黑木崖么?我們最多到時候就對爹和娘說,我們得到風聲,特地潛入魔教,想打探消息來著。”

“這……”

看著大師哥又猶豫起來,岳靈珊耍起了性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幫我救小林子?你要是不去,那我就一個人去。”

“行,行,我們一起上黑木崖,一起去救林師弟。”

岳靈珊破涕為笑,令狐沖也單手摟著她的肩膀,兩人相靠在一起,甚是溫馨。

不遠處,任盈盈手里拿著一壺酒,本來是想找令狐沖小酌的,順便為之前隱瞞身份的事致歉,但看到這里,難免有些傷感,轉身離開。

而這時他們口中的苦主林平之正好吃好喝地被人喂著。

“喂,好吃么?”小丫頭雙手撐著下巴,望著吃得狼吞虎咽的人問道。

“好,好吃。”林平之顧不得回話,邊吃邊點頭。

“你們名門正派的人吃飯都是這樣子狼吞虎咽,不注意形象的么?”小丫頭跳下椅子,十一二歲的年紀卻偏偏裝成小大人樣。

被她這么一說,林平之有些臉紅,放下手上的吃食:“你試試看三天不吃東西。”

曲非煙古靈精怪地雙手后附著,湊到他耳邊笑道,“才不會。爺爺和東方叔叔都不會讓我餓著的。”

“那是你。”林平之嘀咕了一句。

“喂,你真的是東方叔叔的徒弟么?”

“你說呢?至少他是這么跟我說的。”

“那我有點衕情你了。”曲非煙突然目帶憐憫地看著眼前的人。

“為什么?”

“以前東方叔叔不教聖姑武功的時候,聖姑還能打贏我的,但是自從東方叔叔教了聖姑武功之后,聖姑三天兩頭地走火入魔,雖然每次都被東方叔叔救了回來,不過這樣子次數多了,也是元氣大傷的。爺爺說,教主的武功不是一般人能學的。”

林平之突然覺得后背有些涼意,他已經照著那本秘籍練了三天了,雖然不見什么副作用,不過也沒見什么明顯的效果,別是師傅的記憶又發生了偏差!

“你爺爺跟師傅關系很好么?”

“那是當然了,爺爺不僅是東方叔叔的左膀右臂,還和東方叔叔是琴友,他們倆一樣精通樂器。”

“那你知道師傅他平時喜歡些什么東西么?”

“哦……你是想討好東方叔叔?”

林平之被看穿了也不惱,只當是哄小孩:“萬一我不小心做錯什么事,提了什么人的話,引起師傅不痛快就不好了。”

曲非煙搖搖頭:“這個你放心,東方叔叔這個人可隨和了,從來沒有什么架子的,對我們都好,東方叔叔是我見過的,除了爺爺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

林平之:你確定我們說的是衕一個人?!

“不過……你最好不要招惹任姐姐,也不要去竹園,那里住著我教前任任教主,雖然兩派人表面上和和氣氣,但是我知道,任姐姐他們心里可不是這么想的,對了,除此之外,你千萬不要去梅園!”

又是梅園!林平之心下更是好奇了。

“梅園是什么地方?”

“梅園是東方叔叔的住所,東方叔叔平日里起居,習武都在里頭。不過離著主殿有些遠,我也不知道東方叔叔為什么要住的那么偏僻,明明教內有很多院子可以住的。平日里,沒什么事,東方叔叔都是待在梅園里的,一整天都不出門也不怕悶,對了,梅園的守衛工作就是我爺爺負責的,爺爺說東方叔叔怕鬧,所以不讓我們隨便打擾。”

林平之心想著東方不敗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是躲在角落練習神功,不想讓外人知道。

“喂,喂……”曲非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把他拉回現實,不屑一顧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們這些自詡武林正派的人士,其實多是些狗屁不通的小人,你要是也跟他們一樣,抱著對東方叔叔不利的想法,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林平之看著跟年齡完全不符的殺意,正色道:“那你還告訴我那么多?”

“我告訴你那么多,也是為了警告你,你要是仍然執迷不悟,那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小姑娘狠烈道。

“呵呵……就你?小孩子,還沒長大呢,學著大人們說這些話,也不怕閃著舌頭?”林平之被她的話給逗樂了。

“你要不要試試?”小姑娘單掌一拍桌面,他剛剛用過的筷子騰空了起來,一甩長袖,那兩根筷子直飛向牆面,瞬時深j□j了牆面三寸有余,看得林平之目瞪口呆。

“你……”

“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東方叔叔的徒弟可不只你一個。你要是膽敢包藏禍心,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備注:新版《笑傲江湖》中剪掉了曲非煙這個角色,不過不管原著還是以前版本的笑傲江湖,都有這個人物,是曲洋唯一的孫女,這個小姑娘聰明伶俐,刁鑽機靈,可惜死得太早,阿越很喜歡這個小姑娘,所以,寫衕人的時候,把小姑娘又寫進去了。

另:明天阿越全家出游,停更一天,下周補更~謝謝大家的支持!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56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口才好,臉皮厚

任我行看著手上的飛鴿傳信,難以抑制心情地大拍著自己的大腿道:“好啊,盈盈此番下山果然不負所望。”

一只眼睛已經被診斷為瞎了的向天問,帶著黑色眼罩,臉上難掩憤恨的表情:“好啊,如此一來,東方不敗對於教主和夫人的暗害,還有對我百般摧殘陷害的事實,總算能大白於天下了。”

任我行看著被人用藤椅架過來的向左使,心里有些愧疚,伸手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左肩:“好兄弟,辛苦你了。”

向問天也是一臉感動的模樣,半晌才發出感慨:“如果東方不敗的惡行被揭露出來,不知道曲右使該如何自處啊。”

“曲洋為人剛正不阿,怕是他受不了東方不敗那樣的小人的,而他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他盡心盡力地效力了十余年。”

任我行撫著胡須,大方道:“如果他肯歸順於我,我會既往不咎的。”

“教主仁慈!我與曲洋有些交情,我會極力說服他的,要是能來個里應外合,必定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任盈盈一行人趕到黑木崖下的時候,八月初九,任我行槃算得很好,趕在八月十五,五岳劍派圍攻日月神教之前,奪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然后舉手高呼,再一并挫了五岳劍派的銳氣,那是再合適不過的,日月神教在他統領之下,必然聲名大噪。

奈何,計划趕不上變化。

首先,讓向問天覺得剛正不阿的曲洋,在他試探口風之時,不但沒有迷途知返,反而還義正言辭地指責他,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他如今的下場正是他不安分的結果,如今,日月神教發展壯大,正是東方教主無為而治的效果,還奉勸他為人下屬,安分守己些為好。

讓任我行直嘆他朽木不可雕也,盈盈的吸星*已經學到最后一重,任他東方不敗內力再深厚,都可以為我所用。

黑木令一出,八月十五務必集合於黑木崖共衕抗敵,所以,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日月神教眾教徒只敢早到,不敢遲到,八月初十那日晚,眾人齊聚一堂。無一缺席。

黑木崖,日月神教總壇,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東方不敗,你還有什么話好說?”向問天召來十年前目測他暗害教主夫人的人證。

等那人抖抖索索地把前因后果說完,任我行已經怒火中燒:“東方不敗,我對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對待我夫人!”

“東方不敗,當年你挨下任教主一掌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也足以證明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你根本就是早就覬覦教主之位,設下重重陷阱!你真是好計謀!”平一指意氣奮發道。

“東方不敗狗賊,你居然如此暗害我娘親,又害得我爹爹經脈盡斷,武功廢盡,你還故意交錯我武功,讓我多次走火入魔,險些救不回來,若不是爹爹暗地里教我神功秘籍,我怕我也早遭你毒手了!”

“東方不敗,你陷害教主,教主夫人,多次妄圖暗害聖姑,還對我們眾人下毒,方便於你掌控!狼子野心,險惡用心,昭然若揭!”被任盈盈收為己用的一干人等叫囂道,“今天,我們就要助任教主和聖姑清理門戶!”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足足說了罵了一個時辰,罵得有些口干了,才驚覺主位上那人一句話都沒說,向天問大喝:“東方不敗,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鳳安安睡得迷迷糊糊的,要說這個日月神教教主之位有什么好?那寬大的石椅也能算上一好,鋪上柔軟的軟墊,半靠在這打個小盹,真是美得沒話說。

可偏偏這時被人一聲大喝給驚斷了,鳳安安腦袋一噌,險些烏龍地撞上椅子的手把,幸好一旁的曲洋眼明手快,不著痕跡地以掌附上,這才免於磕碰到額頭。

鳳安安深吸了一口氣,剛睡飽,精神氣十足。

豁然站起身,大紅色長袍在半空中划出瀟灑的弧線:“都說完了么?說完了,那么該輪到我了。”

慢條斯理,鳳眸含著笑意看向殿下那個所謂的人證:“你說你看到是我一掌拍向任夫人?”

“是,是你,沒錯。”

“你在我日月神教多少年?任何職?武功如何?說說你當年看到的情形。”

那男人雖然害怕,但還是戰戰兢兢,有條不紊說道:“我在教里已經二十余年了,一直在廚房打雜,武功自保沒問題。當年,我看到是你突然伸手偷襲一掌打傷夫人的。”

鳳安安面帶笑意,目光略過眾人,突然厲聲喝道:“你撒謊。”

“沒有,我沒有!”那男人驚慌失措地高聲回到。

“你說你親眼所見,我一掌打向任夫人。好吧,姑且這種可能成立,當時大概什么時辰?”

“申時……不對,不對,當時天有些黑,應該差不多酉時了。”那男人確定地點了點頭,“是剛剛酉時沒錯。”

“酉時,天已經開始黑了,那么以你的角度要看的仔細,看到我怎么下手,是右手還是左手,是掌還是拳還是下毒之類的,除非你離我十丈以內,是不是?”

“嗯,差不多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底是不是?”鳳安安步步緊逼。

“是。”那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閉眼點頭道。

“那就奇了怪了,以我的武功,雖不敢說天下第一,不過,那么近的距離,我竟然沒能察覺出來周圍還有個人?還是說,你覺得你當時的武功已經可以跟我相提并論了?”

“我……我……我真的看見了!”

“你看見什么了?你如果真的看見了,你覺得我會察覺不到么?我就不會殺人滅口么?還讓你在這胡說八道,攪亂我日月神教上下?”

“我,我……”男人急得說不出來。

“竟然以下犯上,污蔑教主!還不快滾下去!”曲洋一聲喝道,童百熊已經眼明手快地車這人就往下拖。

任盈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事如此解釋起來,確實有些蹊蹺,不要說東方不敗,就算是向左使等人的身手,如果十丈以內有人偷窺,而此人武功又不高,必然能發現其氣息,東方不敗心思慎密,應該不會有此漏洞。

“那我總不是污蔑你吧?東方不敗,你可曾跟我說過這些話?你敢不敢對天發誓,你是否跟我說過,教主會走火入魔,經脈盡斷?”

鳳安安嗤之以鼻:“練武走火入魔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不過是看教主當時氣血不佳,有些懷疑罷了,便做出推測而已,你以為就你平大夫記性好?我也記得,我當時還說我擔心教主走火入魔,經脈盡斷,毒火焚身呢。”

“教主毒火焚身了么?”鳳安安眼梢一掃,掃向一旁安坐的任我行,明明氣得夠嗆,偏偏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教主這不是好好地坐在那處么?平大夫,你不會以為我東方不敗是金口玉言吧?說什么,就中什么吧?把我一時口快,擔憂的話當成了事實來聽?”

“你……那你為什么說輸了賭約,就要讓我離開日月神教,以后隱姓埋名,不許踏入我教?”

“平大夫,請不要斷章取義,賭約的前提是,你治不好任教主的頑疾,你便要隱姓埋名,再不許踏入我教。”鳳安安居高臨下,嘲諷道,“你都治不好任教主的病,我還要你何用?不死神醫,不死神醫,你治不好教主夫人的傷,又治不好教主的內傷,你什么都治不好,算什么神醫,趁早卸了名號,給我滾蛋——有多遠滾多遠!”

“你……你……是啊,我治不好夫人的病,也治不好教主的病,枉為大夫……我憑什么叫神醫……”平一指失魂落魄。

“平大夫……平大夫……”任盈盈看他情緒不對,趕緊命人攙扶他下去休息。

“東方不敗,你不要巧舌如簧了,我們既然能聚集在這里,就是已經認清了你的真面目,你多說無益!”作為這十几年來,最大的苦主向問天,眼看聲討大會落了下風,憤憤然指責道。

“你給我閉嘴!”鳳安安食指直指底下的向問天,“不過就是讓你多為我教做了些貢獻,就嫌這嫌那,還得了迫害妄想症,整天想著我要害你,我想害你,還用得著等得到今天?早八百年就碾死你了,跟碾死個螞蟻沒有差別。”

“東方不敗,你……”

“我什么我?我武功比你高,計謀比你好,長得比你俊俏,我用得著嫉妒你,日月神教上下那么多事務要忙,誰有空整天折騰你,明明就是你武藝不精,派你出山辦個事,推三阻四的,回來之后,不是腿斷就是手斷,要不然眼睛瞎了,你是不是存心自殘,不想接任務?”

存心自殘……向問天恨不得呼天搶地,大呼冤枉,他比竇娥還冤!他現在這副模樣,手腳都斷,斷了還沒及時治療,再次接任務,然后新傷加舊傷,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誰能自殘到這地步啊!

“東方不敗!”向問天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

“這會兒中氣十足了?平時安排你個任務,就會偷懶,推三阻四,沒有一次順利完成任務的,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

“……”向問天被氣得吐血,這人臉皮實在太厚!

任盈盈再度命人安撫好向問天,才緩緩抬起頭:“東方不敗,那我呢?”

“你假意傳授我武功,實則口訣全錯,害我多次走火入魔,險些命喪黃泉。”

“那你為什么還活著?”鳳安安輕笑道。

任盈盈強忍著怒氣道:“你當然不希望我活著,如果不是爹爹交給我的神功,自我調息,我恐怕糟了你暗算。”

曲洋輕咳一聲:“聖姑,你每次走火入魔是因為你急於求成所致,而每次能化險為夷,全賴東方教主神丹救命,并不是什么神功調息。”

“你胡說!”

曲洋眼觀鼻鼻觀心:“東方教主就是怕人誤會,所以才讓非煙將藥丸碾成粉末,放在蓮子羹里,喂你喝下。敢問聖姑,你這么多年以來,走火入魔之后,非煙是否每次都端著蓮子羹讓你喝下?”

任盈盈有些支吾:“就算我喝了蓮子羹,也不代表他會那么好心喂我吃藥。”

“聖姑信不過東方教主,那可信得過我曲洋?那藥丸是教主親手教給我的,我找人鑒別之后交給非煙的。”

教內上下多少是了解曲洋的,要說教主太過神秘,那曲右使剛正不阿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

不過,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任我行想奪回教主之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几年了,又豈會讓他狡辯几句就推卸責任,今日,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東方不敗,你當日在登位大典上說過,盈盈成年之后,武功學成之時,你會將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交給盈盈,可還算數?”

鳳安安面帶微笑:“自然是算數的。”

“那好,如今盈盈已經十八,學有所成,你也該讓位了。”任我行聽他如此說,心下一喜道。

鳳安安抿唇笑:“年紀是夠了,至於學有所成,我可不敢苟衕。”

“東方不敗,你什么意思?你可敢與她較量一番?”

鳳安安但笑不語,看向任我行,想看看他還有什么招數。

“如果你輸了,那么盈盈就要是我日月神教新任的教主。”

“如果盈盈輸了呢?”鳳眸輕掃,帶著戲謔的看著殿下眾人。

任我行哈哈大笑:“東方不敗,你不會以為盈盈還是你教的那些三腳貓功夫吧?”

“如果她輸了怎么辦?”鳳安安重復道,面上不再戲謔,嚴肅道。

“如果盈盈輸了,我們再不計較教主之位。”

“好,等得就是你這句話。”鳳安安滿意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第57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沒有練葵花寶典

“東方不敗,我空手,你如果害怕了,可以使劍。”任盈盈是見過他使劍的,槃根交錯,看不出任何錯漏,為防萬一,只有先用激將法,讓他放棄使用兵器。

果然不出所料,東方不敗輕笑:“你都不用兵器,我會用兵器?”

任盈盈雙手空握,她有十足把握,只要對方運勁攻來,即便不觸碰肌膚,一樣能把對方的內力吸收,化為己用:“東方不敗,出招吧!”

“總覺得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不如這樣吧,我讓你三招,你打也好,劈也好,我概不還手。”

“誰要你相讓!”任盈盈年輕氣盛,聽言二話不說,提掌相去。

她說歸她說,鳳安安還是讓了她三招,三招過后,后退數步,單手附后:“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你要是再敢以命相搏,我必不相讓。”

“東方不敗,你殺我娘親,害我爹爹和向叔叔,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鳳安安側身躲過一掌,任盈盈緊接著回手擒住他的手腕,鳳安安任由她擒住自己的手腕,不躲不閃,瞧得任盈盈面上喜氣形於色。

任盈盈運功吸力,半刻便發現問題所在了,人雖然讓她抓住,但是確實半點內力全無,她一惱,翻身又握住他的右手,依然吸不到半點內力,正困惑之間,一抬頭,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眸,突然收了笑,變得凜冽起來,紅唇輕啟:“該我了吧?”

鳳安安一招天山折梅手,右腕轉了個小圈,翻轉過來,三指反扣住任盈盈的左腕,任盈盈心中一凜,雖然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不過還是努力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可偏偏手上仿佛鐵箍一般,任她使出渾身氣力,依然絲毫不能撼動。

任盈盈情急之下,已顧不得什么磊落不磊落,想起臨行前,爹爹給她的削鐵如泥的匕首,本來是以備不時之需的,而如今,左手被制住,把心一橫,伸直手臂,本想運起內力將匕首發出,可剛運起內力,只覺得身上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從自己身上脫離開來。

這是怎么回事?!任盈盈瞪大眼眸看向眼前的人,原本吸取眼前的人的內力的,可事實是她的武功正被他不斷吸去。

眼看任盈盈面色越來越白,紅唇都失了血色,任我行也察覺到不好,放聲大喊道:“盈盈!”

“你們還不快救聖姑!”任我行大喝一聲,總算把殿中圍觀的眾人給驚醒了,一些人三三兩兩提劍就砍。

而鳳安安依然抓著任盈盈的手腕不依不饒,踢腿打腿,借著任盈盈的腿力,踢翻了持刀砍過來的屬下。

殿內一片狼藉,混亂非常。

“喂,那么多人打一個,我們要不要出去幫忙?”林平之扒在門框那偷看。

“幫什么幫?東方叔叔太懶了,平時也不勤加練武,這些人給他練練手還嫌不夠。”曲非煙小大人樣地說道。

“他真的能打贏那些人么?”

曲非煙很鄙視地用眼梢掃了眼林平之:“你什么意思?你在懷疑東方叔叔的能力么?你跑出去只會讓東方叔叔不小心把你給誤傷了。”

“哦……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么?”林平之問道。

“去關門。”

“嗯?”

看著林平之疑惑的目光,曲非煙覺得孺子不可教,笨笨的,實在搞不懂東方叔叔究竟看上這家伙什么了,竟然收他為徒,有個這么笨的師弟,實在讓人很擔憂。

“東方叔叔好不容易才想了法子,把他們都湊齊了,怎么會讓他們有機會逃了?”說著,還伸出一手掌,由攤開到緊握,小丫頭臉上狠意不比鳳安安少。

林平之渾身一激靈,趕緊跑去關大門了。

殿中央,紅裳飄舞,飛揚跋扈,瀟灑自如,眼見眾人圍攻一個,依然無力解救聖姑,聖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掙扎越來越弱,最后只能任由東方不敗死扣著手腕任意擺弄。

任我行心下焦急,卻無能為力,恨不能現下就沖進場中替盈盈化解難處。

正想著,突見劍光一閃,直逼東方不敗面門處。

鳳安安一個閃身,劍氣緊隨而至,划成數道凌冽,變化多端地沖自己襲來,猝不及防,被殺出來的程咬金逼得連退數步,手上的任盈盈總算是放開了。

一時之間失了依靠,任盈盈全身癱軟地就要往地上跌倒,幸好有一條強有力的臂彎將她及時攬入懷中。

令狐沖逼退東方不敗之后,趕緊轉頭看向懷里攬著的人:“任姑娘?任姑娘?你醒醒……你還好吧?”

任盈盈被晃得難受,勉強睜開眼,就看到那個令狐沖擔憂的面龐,心下一暖:“我沒事,多謝……多謝令狐少俠相助……”

“大師哥!你們說好不參與邪教的內斗的。”岳靈珊見兩人濃情蜜意的模樣,心里極為不舒服。

令狐沖面帶憂色道:“小師妹,你難道沒看見么?要是再晚半步,說不定任姑娘的內力就要被吸干了。”

“吸干了內力,又不會死,誰讓她技不如人,還非要挑戰人家了。”岳靈珊嘟囔道。

“這位姑娘說的沒錯,不過就是內力沒了,又不會死,這位少俠不用這么擔心,而且她身上的那些內力,也不全是她自己的,多半也是吸取別人的而來。”

“你……你……東方不敗,你竟然敢偷學我神功?!”任我行面帶怒火道。

鳳安安嗤之以鼻,長袖輕拂:“任我行,你連吸星*和北冥神功都分不清,你還妄想讓任盈盈奪回教主之位?你是讓你的寶貝女兒送死么?”

“北冥神功……”任我行口中喃喃道,“你胡說,這吸人內力的功力明明就是吸星*!”

“吸星*不過是化功*進化而來,化功*本意是化去別人的內功,而你人心不足,想著如果那些內力為你所用該多好,於是,一步步的琢磨,終於讓你琢磨出了吸星*,可惜吸星*最大的缺陷是吸取了別人的內力,卻轉化不了自己的,而北冥神功吸取了內力,卻是能完全轉化成自己的,這是兩者最大的區別。”

“哦,對了,我說錯了,聽說你這十几年來一日也沒閑著,已經研究出了轉化為自己內力的妙法。不過,那又如何?”

鳳安安居高臨下俯瞰那人:“任我行,你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明白,為什么明明是任盈盈先抓住我的手,卻吸不了我的內力。”

“是不是葵花寶典?你是不是練了葵花寶典上的武功?”任我行突然恍然大悟道。

鳳安安抿唇一笑,真正是雌雄莫辨,傾城絕色:“你猜啊。”

“一定是葵花寶典,你練成了葵花寶典。”任我行叫囂道。

“葵花寶典是什么?”林平之一眼不眨地盯著場中。

“練了變成不男不女的武功秘籍。”

林平之咂舌:“真的?”

“騙你做什么?”

林平之了然:“難怪師傅看上去……這么……與眾不衕!”

剛說完手臂就被人擰了一下,痛得直掉眼淚:“唔……”

“你想死么?東方叔叔壓根沒練。”

“你又知道?也許他沒告訴你,他偷偷練過。”

“你給我閉嘴。”小丫頭臉漲得通紅,是氣的:“那本書任我行通過任盈盈的手,交到東方叔叔手上的時候,東方叔叔一轉身,就扔給我當成廢紙燒成灰煮蓮子羹了。”

“東方叔叔才不會練那樣的邪門歪道,你要是再敢污蔑他,我一定不饒你。”

林平之見小丫頭惱怒了,便開玩笑道:“你這么緊張師傅,不讓別人說一句壞話,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結果,預料之外,口齒伶俐的小丫頭竟然耳根紅紅地一言不發。

“喂,你不會真的喜歡他吧?”林平之看看小丫頭,又看看殿中央驚艷絕倫的人,“喂,他長得比你還漂亮,你不會自卑么?”

“唔……”果然小丫頭發火了,真夠狠的,手臂上的肉快要被她擰下來了。

“你這樣的丑八怪懂什么?”

“我……丑八怪?!”林平之不可置信地手指著自己,平生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成是丑八怪。

殿中,令狐沖將任盈盈交給他人照料,才走上前一步,面對東方不敗。

“東方教主已經大獲全勝,不如就此收手,見好就收,如何?”

“他們有計划地來圍攻我,我還要扮聖人,放過他們一馬,令狐少俠的意思,是這樣嗎?”

“如果不是你不得人心,逼得他們無路可走,他們又怎么會一致推舉任姑娘為教主呢。”

鳳安安伸手拂過唇畔,歪著腦袋略一思考:“令狐少俠說錯了,是逼得不夠緊,要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人反我。”

“你——”

“東方叔叔,酒都准備好了。”恰逢此時,曲非煙逼著林平之扛著一桶子好酒上前。

“我原本是想與前來解救我黑木崖之難的諸位教眾,把酒言歡的,看來現下用不著了。”鳳安安彈指而去,那酒桶應聲而碎,鳳安安拂袖卷起一道水弧,逆運真氣,將陰寒內勁注入酒中,使酒凝結成薄冰,附著陽剛內力,猶如天女散花,射向殿中人等,眾人只不過覺得一陣小小的刺痛,便沒了后續。

“東方不敗,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么?”計無施等人叫囂道。

鳳安安安穩端坐在主位之上:“你們這些人,整天喊打喊殺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你,就你——”手指著黃河老祖之一,“一大把年紀了,你當自己還年輕?誰當教主跟你有什么關系?養女兒帶孫子的,趕緊回家吧。”

“還有你——”手指年輕的計無施,“不知道人家暗戀你么?剛剛打斗的時候,她一直都在護著你,這么好的姑娘,不懂得珍惜,是不是非要我打死你才開心?姑娘漂亮,對你又好,結婚生子也比在這送死強。”

計無施偷偷瞄了眼一旁羞紅了臉的藍鳳凰,頓時變得扭捏起來。

“你,你你——”連指三人。

“做什么?我們是孤家寡人一個,既沒有小也沒有老,也沒有人暗戀,東方不敗,你還想說什么?”那三大漢橫眉冷對道。

鳳安安作勢伸掌:“既然這世上,你們沒什么惦記的,那死掉算了。”

“你……東方不敗,你果然陰狠毒辣!”

“東方不敗你這個狗賊!”

“東方不敗……”

“品德極壞,臟話連篇,是時候該修身養性了。”還不等鳳安安說話,一旁的曲小丫頭已經怒不可遏了,伸手點酒,化冰而去,之間那三人一中招,就疼得趴在了地上。

“臭丫頭,你究竟對我們做了什么?”

“哼……死了都是便宜你們了。我才沒有東方叔叔那么好說話,嚇唬你們起不了威懾作用,這生死符陰陽兩氣多寡不衕的話,疼痛部位和程度也不衕,你們三個人就該天天痛得死去活來,長長記性。”

“非煙!”曲洋出口道。

“爺爺,他們竟然敢反東方叔叔,東方叔叔都網開一面了,還敢粗話連篇,活該這樣的下場。”

曲洋一看小丫頭這模樣,估計是不會回頭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說什么了,這丫頭素來難管,只聽東方教主一人的話,而如今教主被人污蔑,她比罵她自己還難受著呢。

“我實話告訴你們,生死符這生死符一發作,一日厲害一日,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減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遞增,如此周而復始,永無休止。初中生死符者,會覺得傷處越來越癢,而且奇癢漸漸深入,不到一頓飯時分,連五臟六腑也似發起癢來,不論功力多高,也受不了這煎熬之苦,實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眾人皆驚。

“你們也不用指望平一指或者其他什么人能救你們,因為生死符非毒藥,破解之法極其艱難,無謂的事,你們還是不要做了,免得傷了根本。”

鳳安安還要說什么,榮升小狗腿的曲小丫頭已經單手撐腰,茶壺狀地開始數落起來,“只有東方叔叔才能解生死符,也只有東方叔叔有生死符鎮痛止癢之藥,確保你們的生死符一年不發作,所以,你們要是還不老實,那就等著受盡萬般痛苦而死吧。對吧,東方叔叔?”說完,還不忘做了一個飛不出手掌心的動作,只是小丫頭才十二三歲的模樣,怎么看怎么滑稽。

“額……”鳳安安張了張嘴,點點頭,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讓小丫頭說完了,“咳……如上所述。”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第58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真的發怒了

“小林子……你跟我下山啊?我爹一定可以幫你的,我會讓他把紫霞神功交給你的,你給我回去啊……”苦苦哀求。

“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冷酷無情,甩袖子不理人。

“小林子,為什么?你為什么要跟著這個大魔頭?你沒看見他多歹毒么?你沒看見他是怎么對待自己的屬下的了么?你跟著他沒有好結果的。”一臉便秘糾結的模樣。

“你要是再敢污蔑我師傅,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真生氣了!

“小林子……”搖頭,似撥浪鼓,“小林子……你說你喜歡我的……你說過的,你說你在胸口划傷口,都不能忘記我的……”

“那是為了討好你,為了能讓我在華山派立足,為了能盡快學的武功替我爹娘報仇,可是你爹呢?你爹他根本沒有真心打算教我武功。”無情地闡述真相。

“不是的……小林子……小林子,你離開之后,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我喜歡的人是你……”真情告白,几近昏厥。

“你喜歡誰,跟我無關。”索性冷酷到底。

曲小丫頭一會兒扮演冷酷無情的男聲,一會兒扮演嬌滴滴哀怨的女聲,几番聲色并茂地演繹下來,把事情還原了個大概。

鳳安安一邊吃著丫頭剝得橘子,一邊看著單人劇。

“完了?”

“完了。”曲非煙眨巴著眼睛,很不滿地撅著嘴巴,“還以為東方叔叔你讓我看著他,是因為他身上藏著什么大秘密呢,搞了半天,他就這點出息,犧牲色相,巴結一個沒多大用處的小掌門的千金啊。他也太沒眼光了,就算要犧牲色相,也要犧牲給東方叔叔你的么。”

“咳……咳……”橘子一下子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下,鳳安安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非煙,我不好男色。”

曲小丫頭臉一紅,背過身去,嬌嗔道:“那東方叔叔一定要等非煙……”

“非煙,我也不好女色。”

“我知道東方叔叔是正人君子。”

鳳安安滿頭黑線:這種男女通吃的效果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大鬧黑木崖之后,所有人都被曲非煙三言兩語,威逼加利誘全部遣散下山了,偶爾有個有良心的問起聖姑如何如何時,在東方不敗承諾聖姑依然是日月神教的聖姑時,便也安下心下山了。

還折騰什么呢?純粹是瞎折騰,送上門讓人給下了生死符,自身都難保,還管得了別人家的事?!算了算了,還是自掃門前雪吧。

另一邊的竹園,長吁短嘆聲四起。

任我行往左看,就看到平躺在床上的任盈盈,呼吸微弱的樣子;往右看,就看到雪心長期昏迷,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這往左看是女兒這樣,往右看是妻子那樣,雖說東方不敗,貓哭耗子假慈悲,說什么既往不咎,容他們一家三口在黑木崖上頤養天年,說得好聽,不過是方便監視罷了,說說如今的處境,真是滿臉都是淚。

令狐沖也隨著眾人一起下了山,不過并沒有離開黑木崖多遠,而是在山腳下的小客棧里暫時歇腳,岳靈珊在半路上哭得跟個淚人一樣,他只能輕聲安慰,看著她連夢里都叫著林師弟的名字,令狐沖只覺得胸口憋得慌,心情抑郁。

暗恨林師弟執迷不悟,不知足的衕時,也在心底稍稍安慰,也許這樣,小師妹就會回到他身邊吧?

但是,看到師妹這樣子茶飯不思,令狐沖心下還是不忍,於是,是夜,令狐沖決定獨自前往黑木崖,找林師弟討要個說法,究竟對小師妹是什么感情,實在不行,綁著他到小師妹面前負荊請罪。

由於之前任姑娘帶他上山的路,他已默記於心,以他的武功避過暗哨沒多大問題,於是躡手躡腳地就摸進了黑木崖上,烏起碼黑,又是偷偷摸摸地摸上山,也不知道林師弟房間在哪,所以,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等到他驚覺迷路之時,已經身處一片梅花林中,時值八月初十,這里竟然已經梅花開遍,好一番如夢如幻般的風景,令狐沖正感慨著呢,就見還有間屋子亮著燭火。

斂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探上前,伸出手指在窗紙上戳了個洞,想看看是不是林師弟,結果不看還好,一看便愣在了原處。

只見一女子,一襲紅裳,背對著自己,伸手接下發帶,及腰的長發在空中划過一道惑人的弧度,凌亂有致地披散在身后,輕解衣裳,露出圓潤光潔的肩膀,女子側過身來,那讓熱氣氤氳的雙眸迷蒙,額前几縷溼發貼在側臉上,還有那微翹的紅唇輕啟,揚起優美白皙的脖頸,有種說不出的凌亂之美。

令狐沖明知道偷窺是不對的,但是一時間也被眼前美好的一幕給奪了心神,竟然傻愣愣地忘記了避開,直到——

房間里一道紅綾破門而出,力道之猛,速度之快,令狐沖險險地翻身避過,單膝跪地,只見剛才被打中的那處門窗盡毀,粉身碎骨,心下有些后怕。

再抬頭時,那姑娘已經紅裳輕裹地走到面前,只留下一雙光裸白嫩的腳丫小巧精致,可愛非常,luo露在外,原本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氣又在瞬間漲得滿臉通紅。

“還看?!啪——”鳳安安這一耳光實在來得太突然,速度又太快,等到令狐沖反應過來,嘴角已經溢出鮮血,半邊臉紅腫著疼。

“姑娘,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

“半夜時分,守在我房間門口,還說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是不是都得闖進我的房間了?!”反手又是一耳光。

“姑娘,我什么都沒看見。”

被人揪住衣領,一把提到跟前。令狐沖心里尋思著這位姑娘的力氣未免太過大了一些,拖著他這樣的壯年男子,竟然還能游刃有余,不過想歸想,很快他就沒有空閑去想這些無聊的事了。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那就是意圖偷看未遂,后果一樣。”

“姑娘,你講不講理?我說了什么都沒看見。”

“啪——”毫不客氣,右手扇疼了,換左手,“姑娘我向來不講理。再說了,沒看見你臉紅什么?你當我是瞎子!”

“姑娘,姑娘,聽我說一句……”

打累了也總是要歇一下的,鳳安安停了手上的動作,冷眼掃著眼前的人。

“如果姑娘真的覺得我壞了姑娘的名聲,那么,我可以負責的,姑娘你——”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耳光。

“為什么又打我?”

“你還想負責?美得你。”鳳安安單手叉腰,真是氣得夠嗆,雖然她很想某人負責,不過,什么時候輪到他來負責了。

“喂,你夠了沒有?你到底想怎么樣?你要是再這么蠻橫不講理地動手打我,我可就不客氣了。”令狐沖被扇得臉頰腫脹,每說一個字都覺得疼痛無比,就算眼前是天仙,也讓那几巴掌扇得好感全無了。

“呀——還敢對我不客氣?打你怎么了?打你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你。”見過登徒子,但沒見過這么囂張的登徒子,鳳安安提著那人的衣領,將他提起了三尺高,總算不用蹲著身揍他了。

左右開弓,一巴掌接一巴掌,連打數十巴掌,用上凌波微步的速度來扇耳光,絕對是史無前例的,所以就算令狐沖有能力掙脫開禁錮,但是瞬間被人連扇十巴掌,也有些莫名其妙,被打得蒙了,才驚覺耳鳴頭暈,竟然被人瞬間扇了十几個耳光,剛要開口說話,緊接著被人一掌拍在胸前,讓他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得掛在樹梢上了。

令狐沖心下暗暗叫苦,誰讓自己莫名其妙地想上山帶走林師弟的,遇上這么個脾氣暴躁,內力深厚,完全不講道理的姑娘。再運氣,覺得五臟六腑似乎全部擠在了一起,痛得眉毛都皺在了一起,眼看那位姑娘還要逼近,令狐沖早忘了自己今晚潛入黑木崖的目的了,看著那道紅影,再沒有什么驚艷的感覺了,只剩下滿目的驚恐,拖著傷重的身體,連滾帶爬地逃了。

鳳小丫頭正在氣頭上,不是不想追,而是半路上被人給攔住了。

“喂,喂,你攔著我干嘛?”鳳安安看著肩上多出來的手臂。

“你把我的男主角打死了,女主女配怎么辦?”

“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欺負啊?”

七夜左手空握成拳,抵在唇邊,強掩著笑意:“我就看見你欺負別人了。”

鳳安安嘀嘀咕咕,滿腹的不平,過了會兒才想起來:“那人是令狐沖?”

“噗……”實在忍不住了,那丫頭的表情要不要那么無辜啊,“你打了半天,沒瞧見打的是誰么?”

“之前太生氣,沒在意臉蛋;之后是臉蛋被打變形了,看不出是誰。”

“劇本里,你跟他有過一段感情糾葛。”

七夜話音剛落,鳳安安一臉便秘的模樣:“我跟他?還感情糾葛?”

七夜挑挑眉:“鳳安安,你又沒看完劇本!”

“怎么會?”鳳小妞趕緊搖頭否認,“你不覺得我剛才打他就是為了跟他有更進一步的聯系么?”自圓其說的來了。

七夜將信將疑的眼神投向她。

“我打他是為了讓他對我印象深刻。”轉溜著眼珠子。

“然后呢?”

“然后?”鳳安安絞盡腦汁,搜腸刮肚,“沒有然后了。”

“嗯?”七夜目光轉向她。

“我剛才那一掌好像用上了八分內力,你知道的,我練過易筋經,又修過北冥神功,古墓派的內功心法也有點研究……”尷尬地偷瞄了一眼依然困惑著的七夜,兩只手對著食指,“你覺得他還有以后么?”


第59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打死人了

“大師哥,大師哥,你不要死啊……”

“大師哥,我不要小林子了,我再也不任性了,只要你醒過來啊。”

“大師哥,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爹和娘,就你對我最好了,從小都讓著我……我還總是跟你耍脾氣。”

“大師哥,為什么這么傻,竟然為了我偷偷地又上黑木崖,還變成了現在這樣子……我不要小林子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岳靈珊伸手想要抱住令狐沖,可惜滿頭的鮮血,讓人看了不忍目睹,最終,她還是顫巍巍地,不顧一切地將他摟在了懷里。

“你帶他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上黑木崖了,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林平之雙手后附,側對著那兩人,清冷的聲音說道。

“你到底對大師哥做了什么?他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子?”

“是他自不量力,昨晚上妄想上黑木崖帶我下山見你,結果誤闖師傅的房間,被師傅廢去了武功,打傷了扔出了房間,師傅命我把他送還給你。”林平之的聲音平淡無波,純粹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岳靈珊咬著下唇,流著淚:“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小林子,你為什么要助紂為虐,為什么要拜東方不敗為師?我們華山派對你不好么?我爹和我娘對你不好么?”

不說這些還好,一說到這些,想起過往種種屈辱,林平之轉過身直面道:“對我好?你爹為什么會收我為徒?還不是為了我林家的辟邪劍譜?你們都以為我是傻子么?我要不是百般討好你,我能活到現在么?”

岳靈珊拼命地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子的……你胡說……”

“我胡沒胡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不想再過那種屈居人下,任何人都可以踐踏的的日子了。”林平之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做了決定,“這里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是不會離開的,你走吧,以后都不要來了,師傅說了,要是下次再敢擅闖,可不單單這么簡單作罷了。”

岳靈珊看著絕情的小林子,仿佛陌生人一般,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對她愛慕都是虛情假意,那么她還央求大師哥私自下山,萬般危險地潛入黑木崖找他,究竟是為了什么?低頭垂眸看到大師哥奄奄一息的模樣,岳靈珊心里一痛,想起往日和大師哥相處的點點滴滴,原來從頭到尾,對她最好的那個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都是大師哥。

岳靈珊狠狠地抹掉臉上的眼淚,瞪著眼前的人:“好,如你所願!你給我滾,滾啊,我以后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那樣再好不過。”林平之緊抿著唇,轉身離開,腳步堅定。從今往后,他不再是那個軟弱無能,一無是處,只會搖尾乞憐的林平之,他要變強。

岳靈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一個人抱著昏迷不醒的令狐沖呆呆地坐在原地,哭得眼淚都快干了,天什么時候黑了都不知道,直到眼前被投影所籠罩,岳靈珊茫茫然地抬起頭,眼淚頓時掉了下來,哭喊道:“爹,娘……你們終於來了,快,快救救大師哥啊!”

與此衕時,東方不敗的房間里,鳳安安到現在還沒鬧明白怎么回事,攤開左手,又戳戳右手,怎么看都是一雙普通的手啊,捏一捏,還軟綿綿的。

可是就在昨晚,這雙手竟然能輕輕推一掌,就推死人了。

七夜雙手環胸,看了她許久,才緩緩道:“我終於明白歐陽明日就算知曉不少江湖失傳的武學典籍,卻為什么不肯教你武功了。”

“誰說是他不肯教的?是我自己不願意學。”鳳安安反駁道。

“你為什么不願意學?難道不是因為他說練武很辛苦么?”七夜打趣道。

鳳安安訥訥,事實上確實如此,嘴上倔強道:“那本來就是很辛苦的么。”

“我開始后悔教你武功了。沒武功的時候,就已經夠能折騰人了,這會兒有了武功,那就天下大亂了。”

“不要這樣子嘛,昨晚上那個,那個是意外……純屬意外!”

七夜滿頭黑線:“鳳大小姐,你把我劇本里的男主給一掌打死了,這個意外能不能再大一點?”

七夜深呼吸,穩住自己暴走的情緒:“知道你錯在哪里么?”

鳳安安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眨了眨眼:“啊?我做錯事了?!”

喂,喂,你那無辜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七夜呼氣吸氣,吸氣呼氣:“你打死人了,而且打死的是男主。”

鳳安安:“我不知道他這么不經打。”

七夜井字滿頭:“你下手能不能輕一點?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懷絕技,輕輕一躍,可以騰空數丈有余;一伸手就能劈倒一棵大樹;一出掌,非死即傷?”

鳳安安乖寶寶樣地舉手示意:“現在知道了。”

七夜:“嗯,那以后知道怎么做了?”

鳳安安困惑地看向他,一臉不贊衕:“七夜,你不是說你疼的是女主么?也沒說男主不可以打死……打死一兩個應該也沒多大問題吧?”

沒多大問題?!問題大著了!

我瞪,我瞪,我再瞪……那丫頭的辦事效率跟他臉黑的程度成正比。

鳳安安盡量縮小自己存在感,窩在角落數螞蟻,好有負罪感哦,人家七夜平日里對她多加照顧,眼巴巴地等著她趕緊完成任務,好投胎做人呢。

“唔……我還沒有習慣么,人家以前不管是出拳還是出掌,都是軟綿綿的。不過我以后會盡量控制力道的。”

“但是,你也看見了,我已經很積極地補救了。誰讓他受了那么重的傷,還到處亂跑的?等我在草叢里找到他的時候,他早就斷氣了。”

七夜扶額,那種情況下是個人都會逃了:“他不跑,難不成緊接著等你打第二掌?”

“那倒不會,一掌他就掛樹梢了,要是拍第二掌的話,我至少還得把他從樹上卸下來再打。”

七夜深呼吸,他覺得他數以百年修身養性,養出來的好脾氣馬上要告罄。

“不過令狐沖也真是的,他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精神錯亂了?他跑什么跑啊?要是不跑,只要他還有一絲氣息在,我的還魂丹都能保住他一命,結果他不但跑,還躲起來,找到他的時候,身子都冷了,手腳都僵硬了……那讓我有什么辦法?真以為我能跟閻王搶人啊。”

七夜嘴角抽搐:“所以說,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找死,是么?”

“諾,諾,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兩人對著令狐沖的尸體大眼瞪小眼,最后鳳安安心虛地妥協:“好吧,好吧,善后工作我來負責。”

鳳安安從櫃子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小心掀開蓋子,往尸體處澆灌几滴,只見尸體瞬間變成了一灘水。

尸體剛剛化解完,那邊敲門聲響起。

鳳安安看了眼七夜,輕咳一聲:“進來。”

曲小丫頭機靈地竄進房間,嗅了嗅鼻子,又看到地上可疑的一灘水,趕緊伸手奪過鳳安安手上的小瓷瓶:“東方叔叔,不是說了這種粗活,等我回來,我做就可以了么?”

鳳安安訥訥地被人奪過小瓷瓶,放好。

“那個人怎么樣?”

曲小丫頭笑得眉眼彎彎:“我辦事,你放心。我可是你手下最得力干將,沒有之一,就連爺爺也比不上我。我照著你的吩咐,把那個姓楊的小子塞到了林平之手上,讓他給岳靈珊送去了,順便做個決斷,讓他們沒事別老往咱們黑木崖走,把咱們黑木崖當成什么了?嘴上口口聲聲說著邪教,我看咱們還不夠邪,要不然,怎么一個兩個都敢挑戰我日月神教。”

鳳安安還在無比憂傷地看著自己一雙手,唉……以后還是少動手為妙,下一次可沒那么好運氣,這回還有個候補,也幸好她記性還算不錯,記得劇本里還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直接打包扔了過去。

“不過,東方叔叔,那兩人長得還真是像,要是不說兩個人,我還真認不出來,東方叔叔,你是怎么知道那個姓楊的小子的?名不見經傳的。”

“偶遇,偶遇而已……”她能說是參照劇本特地去找他的么?!

“東方叔叔,那個姓楊的小子就是一小啰啰,可不會什么華山派武功,他只要一出手,准保露餡。”

“嗯,我廢了他武功,應該看不出來。”

“那他就甘心情願冒充令狐沖么?”

“讓他那樣的社會底層,一轉身變成華山派掌門的乘龍快婿,你覺得他會不願意?”

曲非煙點點頭:“不過就算他想裝,可是有些東西是裝不了的,他跟令狐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又不了解令狐沖的生活習性,估計沒几天就被熟識令狐沖的人給識破了。”曲非煙嘟著嘴道。

“沒見他腦袋被砸了么?是他自己要求的,那小子有几分小聰明。”鳳安安神在在道,雖然動手砸人的人是她。

曲非煙轉溜著眼珠,恍然大悟:“他想裝失憶?!”

“嗯哼。”鳳安安點點頭,“你可別小看了他,他那樣的人,混跡市井之中,別的不會,察言觀色的本事可不小,而且頗有心計,等他身上那些傷好透,沒個個把月好不了,那時候,我估計他早就把華山派上下關系,人物性格摸索了個遍了。”

“也對。”曲非煙點點頭,隨即單手托腮地看向對面的人,“不過,東方叔叔,令狐沖不過就是華山派門下的一個弟子罷了?殺了就殺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大費周折地替他找替身,還安排進華山派呢?”

鳳安安也單手托腮,眼梢不經意地瞥向一旁看著的七夜,也是滿臉的不解:“我也不知道我錯在哪里……明明被偷看的人是我,我完全出於自衛么。”

“啊?”曲非煙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今天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林平之,你爺爺,誰都不能說。”

“嗯嗯,這是我和東方叔叔之間的小秘密。”小丫頭點點頭,笑得賊兮兮。

作者有話要說:啊歐……真遺憾,鳳小丫頭一時失手,令狐沖直接被打死了……
~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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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在行動

嗖——暗器划過的聲音,鳳安安安安靜靜地埋頭吃飯,絲毫不受干擾。

眼見那暗器就要打中其身,林平之剛要伸手打落,卻被人先一步一筷子給夾住。

“呀——東方叔叔,今天廚房加菜了?我一伸筷子竟然能夾住個飛鏢!”

鳳安安掃了一眼:“唔,飛鏢上塗了鶴頂紅,見血封侯,斷腸草……至少參雜了數十種劇毒,任意拿出一種來,都是頃刻間要人命的,更不用說數十種劇毒參雜在一起了。”

林平之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心有戚戚然,要真是接了那飛鏢,自己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著。

“笨蛋,什么東西就敢直接用手去接。”林平之挨了小丫頭句罵也沒吭聲,這放在平日里,是不可能的,實在是心有余悸。

“非煙,小心一點,手千萬別抖,掉菜里的話,午膳還得重新做。”

曲非煙的手沒抖,倒是嚇得林平之的手抖了抖,收了回來。

“哦。”曲非煙瞧了眼暗處,一拂袖,暗器原路返回,只聽到暗處什么兵器打落飛鏢的聲音。

不一會兒,就看到任盈盈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東方不敗,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一定不會受你控制,我會替我爹和娘,還有向叔叔報仇。”

鳳安安放下手上的筷子,這樣的場景,自從半年前八月初十,任家父女奪教主之位不成之后,几乎隔几天就要來一發,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鳳安安站起身:“我真是越來越看不起你了,以前還敢明刀明槍跟我來打斗,現在竟然要用上暗器,下毒,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任盈盈咬了咬下唇,她何嘗不知道自己手段卑劣,但是面對武功高強的東方不敗,她實在別無他法。

報仇不得,久而久之,心里的怨氣愈發濃重,尤其是看著爹爹整日面對昏睡的娘親長吁短嘆的時候,那股子戾氣難以壓抑,恨不得將東方不敗碎尸萬段。

“你什么時候能打敗非煙了,再來找我吧,我沒空應酬你。”鳳安安轉身,原位坐下,忽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要是再敢暗算於我,我必殺你父母,到時候,你就真的要為你爹娘報仇了。”

“東方不敗,你……卑鄙小人!你這個狗賊!唔……”任盈盈膝蓋一軟,單膝跪在地上了,才發現偷襲她的不過是一顆小小的花生。

“任姐姐,嘴巴放干淨一點,東方叔叔要真是想害你,直接殺了你們一家三口豈不是更好。”

“任姐姐,你這潑婦的模樣,也難怪吸引不了令狐沖了。”曲非煙又捏著一顆花生扔進了嘴里。

“令狐沖……”任盈盈有一刻的晃神,印象里那個灑脫不羈的少俠躍入腦海,自從當日一別,再無緣見面,心里有些遺憾。

“任姐姐還不知道吧?探子來報,令狐少俠如今已經順理成章和華山派掌門之女岳靈珊成婚,婚后兩人濃情蜜意,也難怪人家想不起你了。”

任盈盈心酸地無以復加,曲非煙說這話的衕時,也掃了眼身旁的人,那人的表情看似并沒有什么變化,曲非煙努了努嘴,這人真是鐵石心腸啊?一點都看不出傷心難過。

次日,日月神教總壇大殿之上傳來一陣驚呼:“什么?讓他下山報仇?那為什么要我陪著一起去?”

“你也知道林平之那小子蠢蠢的,笨笨的,腦袋一根筋,讓他一個人下山報仇,我怕有去無回。”鳳安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曲非煙撅著嘴道:“那家伙本來就蠢笨,你為什么還收他為徒?”

“要是收個聰明的,整天想反我怎么辦?說不定還會聯合任家兩父女。”

“那倒是。”曲非煙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替心上人解憂為上,“放心吧,東方叔叔,我一定會看好你的笨徒弟的,不會讓他被人暗算的,等他報完仇,我們就回來。”

“嗯,早去早回。”

“好,那我現在就去告訴林平之了。”看著曲小丫頭一蹦一跳地離開視線,鳳安安擦了把汗,那丫頭對自己真是一天比一天熱情,實在消受不了,可別一不小心玩弄了人家小姑娘感情,還是早早地把她支出去吧,她的去處她一早有了安排。

這廂曲小丫頭剛下去,那頭屬下就來報,說是聖姑又下山了。鳳安安不用想也知道,任盈盈是因為昨晚上得了消息,輾轉反側,想去找令狐沖了,讓她去看看也好,親眼看到才會死心。

——————————————————

“喂,我累了。”一早下山到現下,都趕了半天的路了,早走得腳酸了。

林平之則是報仇心切,心焦不已:“你慢吞吞的,什么時候才能趕到青城派?”

“是你報仇,又不是我報仇。”曲非煙嘟了嘟嘴,本來就是么,壓根跟她沒關系,可林平之一句要下山報仇,東方叔叔愣是吩咐自己跟他一起下山,好好看著他。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雖說在黑木崖才待了半年,不過半年之間,她也是盡心盡力督促他學武的。按理說,應該小有所成,就余滄海那樣的水平的,應該不在話下,東方叔叔讓她下山看著,完全是多此一舉。

林平之皺著眉掃了她一眼:“既然你不肯走,那你也不用跟我走了,這本來就是我的家事,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哎哎哎……”曲非煙小跑扯住他的袖子,無奈道,“東方叔叔說了讓我看著你的,那我就有責任好好看著你,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跟東方叔叔交代啊。”

“不用你交代,我自認現在的武功絕對能殺了余滄海和木高峰等人,替我爹娘報仇。”

曲非煙瞥了他一眼,雙手環胸:“你是不是腦袋缺根筋啊?誰說你武功不是他們對手了,東方叔叔的武功本就是天下第一的。不過,你也跟他們那些人交過手的,他們雖然自詡名門正派,干的事哪一件是名門正派干的事?要是明刀明槍來還好說,要是私底下暗算你,你還沒報仇呢,就讓人給撂下了,多冤啊。”

“就算我死了,也不用你管,你根本不是關心我,又何必在這裝作替我著想的模樣,你不過就是擔心自己在師傅那交不了差。”

被人拆穿了,曲小丫頭有些心虛,過意不去了,小孩脾氣地跺了跺腳:“哪有你說的那樣,你畢竟也是我黑木崖的人嘛,跟你相處了半年了,你要是死了,我雖說不會要死要活,茶飯不思,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點點觸景傷情,也會有點難過的嘛。”

這話,林平之聽著心里不對味,這丫頭說話半真半假,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就算這句話是真的,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也就是“他死了,她有一點點觸景傷情”的地步。

見他沒反駁也沒接話,曲非煙伸手戳了戳他胳膊:“好了好了,跟你說實話吧。你這樣子盲目地找余滄海和木高峰那些人,多費勁啊,周途勞頓不說,找不找得到人還不一定呢,他們又不是木樁子,杵在那里等你去找啊?尤其是木高峰,人稱“塞北名駝”,他駝不駝,丑不丑,我不管,不過他要是真回塞北了,你還大江南北的打算去塞北找他么?”

“笨蛋,我就知道東方叔叔一說你可以下山了,你就不管不顧,什么都不想了,滿腦子就知道報仇了。”曲非煙白了他一眼。

“早替你想好辦法了。”曲非煙右手兩指放唇邊,一聲口哨聲吹起。

不多一會兒,也不過是半柱香左右時間罷了,一群腰間別著彎刀的蒙面黑衣人從四面八方趕來。

曲非煙從袖中掏出黑木令,一群人齊刷刷地單膝下跪:“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替我在江湖上放出風聲去,就說林平之已知曉辟邪劍譜所藏之處,近日會回林家老宅子取回辟邪劍譜。”

“屬下遵命!”一眨眼,所有人如群鳥般散去。

“這不就行了。”曲非煙將黑木令收回袖中,雙手后附,微揚著頭,“不是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的。他們既然能為了辟邪劍譜不惜殺你父母,那么如今辟邪劍譜重出江湖,他們必然會尾隨而來。”

“我們現在只需趕往你林家老宅守著就可以了,看看到底誰是人,誰是鬼。又有哪些人對你林家的辟邪劍譜虎視眈眈,我敢保證余滄海和木高峰一定會去,到時候,那些但凡對你林家有不軌之心的人,都可以借此機會一網打盡,永絕后患。”

看著小丫頭一副嚴肅辦事的表情,林平之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嘀咕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小丫頭怔怔得轉過頭看向他。

“剛才誤會你了,你想得確實比我周到。”

小丫頭看著那清俊的面容,帶著發自內心的柔和的笑容,頓時心神有些恍惚。

林平之本來長得就是極好的,世家出身,自身又帶著一襲貴氣,之前是因為報仇無望,自暴自棄了起來,看起來有些頹廢,而如今意氣奮發,難掩風華。

“喂,你怎么了?”林平之的笑僵硬在嘴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剛伸手呢,就被人打了回去。

“哎呀……你打我干嘛?”

曲小丫頭打開他的手掌之后,連退了數步,與他拉開一臂距離才安心下來,手指著他道:“你是不是也想像之前對待岳靈珊那樣,用美色來勾引我?我告訴你哦,我喜歡的人是東方叔叔,絕不會改變的,所以你別想打我的主意。”

這回,林平之是真的樂了,伸手想要過去揉她的發頂,可惜小丫頭防范得當,看他的眼神完全在看意圖不軌的色狼,於是只能無奈地收回手,打趣道:“喂,你才多大啊?我勾引誰,也不能勾引一個小女孩吧?”

這不說還好,這一說,小姑娘炸毛了,雙手叉腰,挺胸收腹地,愣是往前擠了擠:“誰小女孩了?誰小女孩了?我都十四歲了,你沒瞧見么,我胸是胸,臀是臀的,身材好著呢。你這人不止人品極壞,到處亂勾引人,還沒有眼光,哼……我不跟你說了。”

林平之想笑又不敢笑,誰家姑娘說話這般露骨直率的?!跟她呆久了,還真覺得這丫頭刁鑽嬌蠻,古靈精怪,好玩得很,黑木崖上半年的時間也就這么打打鬧鬧過來了。再偷偷地打量著小丫頭,還別說,那身材還真有几分看頭。


第61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沒戲份

“砰——”客棧的門被大力推開,曲非煙看了眼怒氣沖沖的來人,氣定神閑地揮了揮手。

房間里單膝下跪的人施禮退下,經過林平之身邊時,微微頜首。

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挑了挑眉,放在唇邊品茗了一口:“喂,你有沒有一點點擅闖女孩子家住處的覺悟啊?為什么這么生氣啊?”

林平之奪過她手上的涼茶,一口飲下,還壓不下火氣,索性就著她的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喂,林平之,你搶我的茶喝也就算了,還讓握著我的手給你倒水喝?你占我便宜啊?”淡定不下去了,小丫頭豁然站起,嗖地一下縮了手,瞪圓了眼睛,氣呼呼地雙手叉腰,漲紅了臉道。

林平之好似這才反應過來,握著的茶壺趕緊放下,右手往后藏了藏,表情也有些不自在:“我剛才是太過氣憤了,所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沒看見你的手……”

不說還好,一說簡直就是點燃了炮竹:“你摸都摸過了,還說沒看見?”

“那摸過了并不代表看見了……”林平之小聲嘀咕了一句,可偏偏曲小丫頭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伸手揮掌就往林平之身上招呼過去,“好啊,你當本小姐是吃素的?”

林平之眼見一掌將至,腦袋一歪,躲了過去:“喂,非煙,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我就只顧著摸了,我確實沒看見……不是,我摸也沒摸……也不對,我確實摸過了,但是我沒留意什么感覺……我……”

聽他越說越離譜,曲小丫頭的怒氣就越旺盛:“你還敢躲?”

林平之一個轉身,退后數步:“你這么刁蠻,我要是不躲的話,等著被你打死吧。”

真是怒火胸中燒!什么叫她這么刁蠻?!她可是勵志成為賢良淑德,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賢妻的:“林平之,你等著,看我不揍你。”

左掌打過來,林平之右手壓住,右掌打過來,又左手壓住,想要抬腳,被人踩住腳尖:“放開我!”

看著平時神氣活現的那丫頭惱羞成怒的模樣,白皙的臉頰飛上了紅霞,臉蛋越顯嬌俏,林平之也起了逗弄之心,得意地揚了揚頭:“有本事你打呀,我人就在這呢。”

那小人得志的模樣,真是讓人咬牙切齒,曲非煙低垂著眸,心底暗恨

偏不巧林平之瞧著那丫頭有片刻的安靜,心里覺得古怪,不會真的生氣了吧?才湊下頭看呢,小丫頭突然抬起頭,結果微涼的唇就印在了她的嘴角處。

林平之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人給推出去了數尺遠,愣愣地站在原處。

“你——”曲小丫頭的臉頰又紅又燙,一時說不出話來,狠狠跺了跺腳,轉身打開門就要跑出去。

“非煙——”林平之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為什么會拉住她的手,只是心里這么想了,身體就本能的做出了反應。

真的拉住了人,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想著只要能把人留下來就好,不管是什么法子:“你答應過師傅的,要陪著我,看著我的,你不是問我為什么那么生氣么?那是因為我剛才出去林家老宅處轉了一圈,看到很多武林人士涌到鎮上,虎視眈眈我林家的辟邪劍譜。”

見小姑娘眼睛紅紅的,不為所動,林平之繼續道:“那么多武林人士,龍蛇混雜,要是明爭暗斗地圍攻我一個人的話,我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我要是死了,師傅肯定會怪罪你的,你不是最重視師傅么?難道你想讓師傅失望么?”

曲非煙轉過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看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我也不會讓東方叔叔失望的,就算我再怎么討厭你,我也會好好看著你的。”說罷,另一只手掰開他握在手臂上的手,轉身離開房間。

聽到她親口說不離開,林平之心底松了口氣,至於到底是為什么,他一時也說不清楚,自從林家遭逢巨變之后,他似乎都是一個人在拼命,拼命地想報仇,拼命地練武,突然多了個人陪在身邊一起練武,陪他一起報仇,心里總有些什么東西變了味。

郊外林中,兩派人打得難舍難分。

“又是青城派的人!”岳靈珊皺了皺眉,輕喝一聲,便有人看懂了顏色,為博美人一笑,持劍沖了上前,挑開其中一個小啰啰的劍,剛要轉過身討好妻子,就聽到身旁一聲驚喜的呼喚。

“令狐大哥……”

楊蓮亭轉過頭,看清楚來人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在這遇見她了?!

“邪教妖女,你往哪里逃——”

任盈盈見到夢中情郎,自然不想再周旋下去,一拂袖,青城派的弟子被掀倒在地,權衡力量懸殊,紛紛捂著胸口散了去。

任盈盈滿目歡喜地收了劍跑上前去,看他表情僵硬地愣在原處,只以為他還沒認出自己來,心里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又打起了精神,語氣里都透著歡快:“令狐大哥,我是盈盈啊,你不記得我了么?半年前,黑木崖上多虧令狐大哥相救,要不然盈盈早就……后來我想親自向你道謝,可惜爹說你們都下山去了。”

楊蓮亭看著握著自己胳膊的手,輕輕推開,笑得滿臉尷尬:“記得,記得……”你是日月神教的聖姑,誰會不認識你啊?!

“哼……”岳靈珊不愉地輕哼了一聲,冷嘲道,“大師哥真是好記性,失憶之后,誰都不記得,就記得這位盈盈姑娘。”

楊蓮亭錯開任盈盈,走到岳靈珊跟前,拉起她的手道:“小師妹,不要鬧了,我的心怎樣,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么?”

岳靈珊嬌羞地背過身去,大師哥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失憶?為什么會失憶?”任盈盈踉蹌了兩步,“可是,你明明還是記得我的。”

“你還好意思問為什么?要不是你們那位東方教主大打出手,大師哥能被廢了武功,失去記憶,躺在床上養傷一月之久么?”

“又是東方不敗!”任盈盈咬牙切齒,全教上下竟然沒有人告訴她這么重要的事!

楊蓮亭這邊安撫好了岳靈珊,那邊看向任盈盈自圓其說:“我確實失去了記憶,也不記得你是誰。不過你剛才說你叫盈盈,青城派的那些人又叫你邪教妖女,很自然讓人想到是日月神教的聖姑任盈盈了。”

任盈盈的目光瞬間變得暗淡,口中喃喃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么?”

楊蓮亭抱歉地笑了笑:“姑娘,不好意思。”

“那你剛才為什么救我?你我第一次相遇,也是你救的我。”任盈盈不死心地問道。

楊蓮亭目光柔和地看向身側的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扔給任盈盈:“我夫人不喜青城派恃強凌弱,以為是又在欺負柔弱女子,所以,我才會持劍相助,沒想到是你。我想,就算沒有我剛才那一劍,聖姑也是游刃有余的,與其說我救你,倒不如說是我救了剛才那几人。”

“你……你也以為我是濫殺無辜之人么?”任盈盈瞪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楊蓮亭的頭皮有些發麻,扮演令狐沖半年有余,在華山派的日子,雖然需要步步考慮,謹慎小心,但是總算頂著華山派的大師兄的身份,又是掌門之女的心儀之人,所以,有了前所未有的地位,讓他險些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那次沒有賭錯,受傷被帶回華山派之后,岳靈珊對自己的行為,頗為感動,對他也几乎是百依百順,照顧有加。他沒了武功,她甚至問岳不群討要了華山派的紫霞神功給他,和他衕進衕出,陪他一起從頭開始練習武功。

大概是因為令狐沖甘願舍身為岳靈珊闖黑木崖而受了重傷險些身亡的表現,博得了華山派掌門岳不群極其夫人的好感,兩人對他也是極有耐心的教授劍法,尤其是師娘,處處為他著想,人心都是肉長的,岳靈珊和師娘的舉動,讓他頗有感觸。於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演戲,力求逼真呢,讓自己不穿幫,能保住性命好好活下去?還是演著演著,戲已成真?不管哪樣,反正他把對岳靈珊的好几乎當成了家常便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等衕於吃飯睡覺。

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是不希望有人來破壞他的生活的,他才不要又回到最底層的生活。

於是,楊蓮亭看任盈盈的目光,越發的陌生起來,完全是在看一個初次相見的陌生人,說話語氣里,也顯得疏遠起來。

“盈盈姑娘是怎樣的人,跟我毫無關系。”

“跟你毫無關系……毫無關系……令狐大哥……”任盈盈聽著他冷漠的話語,早已心酸不已。

終究還是錯過了么?任盈盈淚光閃爍。

“大師哥,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此地。”這回倒不是岳靈珊跟她賭氣,他們此行確實是得了岳不群的命令,下山找小林子,并且規勸他,辟邪劍譜乃是極為凶險的武功,切莫練習!如果他想練武報仇,華山派將不計前嫌,華山派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

“好。”

任盈盈看著兩人攜手而去,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如果不是她有那么大的包袱,如果她不是日月神教的聖姑,如果她爹還是日月神教的教主……那么,是不是他們就不會錯過了?!想到這,任盈盈對於東方不敗的恨意更加深了,連帶著她跟令狐大哥唯一的一點關聯也被他斬斷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任盈盈終是舍不得,施展輕功悄悄尾隨了上去。

夜色已暗,林家荒廢的老宅子內樹影飄動,時不時地傳出兩聲烏鴉的叫聲,在悲涼的背景下顯得尤為死寂。

“砰——”又是有人怦然倒地的聲音,甚至來不及呼救就變成了一具尸體。

劍光投影出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栗。

林平之不曾數過自己已經殺了多少人,那長劍上已無一點干淨的地方,鮮血趟過劍身,血滴濺在地上,形成了一灘血圈。

他知道他殺的這些人之中,有很多人也許是無辜的,并沒有對爹娘做過什么。但是他們既然覬覦辟邪劍譜,前來這里,那么他們就有這個意圖,只不過之前被余滄海和木高峰搶在了前頭,如果不是這兩人,也許殺他爹娘的人就是他今晚上殺掉的這些“無辜”的人了。

非煙說得沒錯,只要是覬覦他林家辟邪劍譜,前來林家老宅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就該一網打盡。

想到那丫頭,那顆冰封的心稍稍有了一絲暖意,那丫頭怕是真的生他的氣了,躲起來了,原本說好的,會和他一起守在這的,結果到了晚上也沒見她回客棧,所以,他就一個人來到了這里。

“呵呵……這不是當日下跪叫我爺爺的林家小子么?總算想起辟邪劍譜放在哪了么?”木高峰撐著拐杖,陰測測地從側門步入。

“不是想見我林家的辟邪劍譜么?好,我這就讓你親眼見識一下。”林平之手腕輕轉,手里的劍幻化成無數道鋒芒,襲向來人,木高峰躲過兩招之后,再無招架能力,眼看情形不對,轉身想要離開,那尖端已經從后背刺進了他的身體。

木高峰斷氣倒地的衕時,劍氣也刺破他上衣里藏著的毒粉,林平之又距離他太近,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收劍。

“小心!”

“小林子……”兩道不衕的聲音,從不衕方向傳來。

林平之雙眼一陣刺痛:“啊……我的眼睛……”

“小林子……”岳靈珊匆忙趕到之時,就看到林平之的雙眼被毒粉所傷,焦急地想要上前去扶住他,已經有人快她一步,把他拉扯到了安全處。

“哈哈……林平之,你最好還是交出辟邪劍譜,我還能留你個全尸。”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青城派余滄海一個騰空躍,闖入林家老宅,臉上笑得好不得意。

上前一步,拔劍道:“林平之,把辟邪劍譜交出來吧。”

話音未落,只覺得一股強勁之氣直逼面門,帶著凜冽的殺意而來,余滄海彎腰奪過,再要揮劍時,只覺得脖子上一涼,伸手一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連死的那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林平之伸著手摩挲著,語氣里透著前所未有的無助。

“小林子……”岳靈珊走上前,伸手想要握住他,卻被他下一句話,止步在了原處。

“非煙……非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為什么我看不見你?”

曲非煙猶豫了一下,搭上了他摸索的手掌,指尖剛剛接觸到,就被他牢牢握入掌心。

“對不起,你沒機會手刃仇人了,余滄海剛才被我給殺了。”曲非煙掙扎了一下,想要抽出手來,無奈被人握得太緊。

“非煙,你不要走。”

曲非煙皺了皺眉:“我不會走的。”

“非煙,我的眼睛看不見了,一點也看不見了。”林平之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恐慌,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他失了方寸。

“你不小心中了毒。”

感受到掌中的小手又要掙脫,林平之緊緊地握住:“你答應了我,不會走的。”

“我不走。你的眼睛中了毒,要是不及時醫治的話,不單單會瞎掉,恐怕你的性命也難保,我只是想給你拿傷藥。”

“哦……”林平之雖然有些不放心地松了手,但是隔一會兒就要喚兩聲她的名字,就像小孩子一樣缺乏安全感。

岳靈珊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那兩人,他需要的不是她,也從來不曾有現在這般信任過她。

似是感受到了岳靈珊的失落,楊蓮亭走上前單手摟住她的肩,以示安慰。

岳靈珊回過頭看到大師哥擔憂的眼神,她才釋懷,是啊,如今她已經是大師哥的妻子,最愛她的那個人始終在她身邊不曾離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第62章新版笑傲江湖
教主沒戲份之二

“你們跟著我們干嘛?”曲非煙把他的眼睛里的毒清洗干淨之后,又小心地敷上藥,包扎上紗布,一轉頭看到尾隨而來的岳靈珊和楊蓮亭。

“小林子,傷口還疼么?”岳靈珊沒理邪教的妖女,只是目帶擔憂地看向小林子。

可惜后者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非煙,你在哪里?我的眼睛是不是以后都看不見了?”

“等你五六十年以后再說這話吧。”曲非煙沒好氣地收拾好藥包。

“小林子,你如今大仇已報,跟我回華山吧,就算你看不見了……”岳靈珊有些哽咽,“也沒關系,爹和娘視你如己出,你之前擅作主張投入邪教門下,爹和娘都不曾怪罪,也沒有把消息散播在江湖上,就是想給你一個回頭的機會。”

“此番,得知你會回林家老宅子,爹特命我和大師哥前來,也好暗中相助,助你報得大仇之后,我們一起開開心心地回華山。”

岳靈珊上前一步,雖然兩人之間的情誼早已隨著時間而消散,但是畢竟刻骨銘心地愛過,岳靈珊看著他如今狼狽的模樣,心疼不已,伸手想要攙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幸而大師哥就在身后,攙扶住了她。

“哈哈哈……跟你回華山?”林平之仰天笑道,“木高峰,余滄海不過是些卑劣小人罷了,論起心機,哪比得上你爹岳不群。”

“小林子,你在胡說什么?我爹真的是好心收留你。”

“好心收留我?如果不是為了得到辟邪劍譜,你爹會收留我嗎?當日,我在華山處處小心謹慎,就是為了能活下去。說什么讓你和令狐沖勸我回華山,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哈哈……岳不群真是老謀深算,到現在了,還在利用你,他想得到的從來都是辟邪劍譜!”

看著林平之癲狂的模樣,哪里有一點當初和她一起舞劍時溫柔的表情,這樣的林平之,岳靈珊不曾見過,陌生得很,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大師哥的懷里縮了縮。

“岳不群這個偽君子……哈哈……竟然還想利用你來騙我回去!我告訴你,沒有辟邪劍譜,根本沒有!讓他死心吧,不用再打我的主意了。唔……”林平之一聲悶哼,捂著剛剛被掐得都快出血的手臂內側的嫩肉,真是疼吶。

“林平之,你笑什么笑,發什么瘋?情緒變化這么大,影響我的治療,你的眼睛還要不要了。”曲非煙收回掐人的手,皺著眉,不給他好臉色。

即便林平之雙眼暫時看不見,也聽得出她語氣里的不滿,剛剛還癲狂的神情跟演戲似得,一下子收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可憐:“非煙,我的眼睛真的會沒事?”

“你煩不煩?問了一遍又一遍,你要是不相信我的醫朮,你現在就跟她回華山好了。”

林平之沒有反駁,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著他這幅模樣,曲非煙也不忍心再罵下去了,扭過頭不去看他,別扭道:“那些藥是下山前,東方叔叔給我的,都是解毒的良藥,你放心,你中的不過是極為普通的毒藥,洗干淨傷口,敷上藥粉,勤加更換,你的眼睛不會有事的。”

“有沒有事,可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說了算的。”林中傳來一陣笑聲,緊接著只見一群人持劍奔跑而來,殺氣騰騰。

曲非煙身子一側,將林平之護在身后。

“左冷禪?你來這里做什么?!”如今形勢,岳靈珊已經無意於曲非煙爭論什么。

左冷禪一心想統一五岳劍派,爭做武林盟主,甚至於想要一統江湖,而如今出現在這里,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岳靈珊已不是當年的無知少女,多多少少從爹和娘的談話中聽出些端倪,更何況,岳不群有心將她培養成華山派掌門,所以有些事并不避開她。所以,跟曲非煙比起來,左冷禪的威脅要大很多,尤其還是帶了一群人前來。

左冷禪掃了眼岳靈珊,笑道:“岳不群真是好打算啊,派了你來拿辟邪劍譜。”

“住口!我爹才不是為了辟邪劍譜!”岳靈珊憤恨道。

“哈哈……岳不群這個偽君子,當初大家都在搶辟邪劍譜的時候,他搶先一步把姓林的小子收在華山派門下。他以為搶了人,辟邪劍譜就是他囊中之物了,怎么?他還沒有拿到辟邪劍譜么?”左冷禪冷嘲道。

“左冷禪,你要是再敢污蔑我爹,我對你不客氣!”岳靈珊惱怒道。

“你以為,我一會拿了辟邪劍譜,還會讓你們這些知情人活著回去么?”左冷禪輕笑道,形勢都在他嵩山派的掌控之下,他不疾不徐地走到曲非煙和林平之面前,“怎么?說吧,你林家的辟邪劍譜在哪里?”

“我根本沒有辟邪劍譜。”林平之平淡道。

“哼……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信了么?老實的話,就給我乖乖交出辟邪劍譜,要不然——”

“你想要辟邪劍譜?”曲非煙清脆的聲音穿插了進來,“劍譜我們沒有,不過,倒是可以讓你見識一下劍法。”

“哦?”左冷禪頓時來了精神,兩眼放光地看向對方。

曲非煙扯了扯被林平之握在掌心的手,可惜對方不肯放手,她目光轉向他時,林平之輕聲道:“我去。”

曲非煙伸出另一只手,扯下他緊握的手:“你逞什么強?我武功比你好。”說罷,拿起劍,不由分說地走上前。

曲非煙拔劍而起,剛開始的時候,眾人只覺得她揮舞的劍法精妙,諸多變化,持劍揮舞起來,瀟灑自如,劍動起來,鋒芒閃爍,劈斬,橫掃,直撲,刺心,削切,鑽旋,壓劍,回馬槍……千變萬化,讓人目不暇接。

只是突然,劍鋒一轉,就看到長劍脫手而去,就見,一名少女立於劍光之中,催動內力,那長劍早已擺脫束縛,揮灑自如,真正做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曲非煙憑空一躍,長袖善舞,一掃周圍之景,只見那長劍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出神入化,橫掃四遭。

“啊……”鋒芒所到之處,嵩山派的弟子紛紛被割喉倒地。

左冷禪眼見不對勁,連連后退數步,恰巧退無可退,退到岳靈珊處,伸手拉過岳靈珊做擋箭牌,擋在身前。

“啊……大師哥!”岳靈珊一時不查,再加上左冷禪的武功就算是爹在這里,也未必是他對手,更何況是她呢。岳靈珊心下慌亂,看著妖女平靜的眼睛里投射的驚恐不已的自己,她几乎已經閉上了雙眼,忘記了反抗,眼睜睜地看著那劍鋒刺向自己。

“小師妹!”楊蓮亭伸手想要去推開她,他本人倒不是什么舍身救人的主,但是如果岳靈珊出事,那么岳不群必不會饒過他。

就算是刺錯人,曲非煙也沒打算收回劍,如今的情況,強行收劍只會傷及自身。而眼前的這三人,無論哪一個,都不足以成為讓她強行收劍,寧願傷及自己的理由。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劍氣就要刺中岳靈珊,楊蓮亭甚至已經湊上前,伸出手臂想去替岳靈珊擋那一劍。

“砰——”一道白影從天而降,白紗暫時性地打偏了劍鋒,剛剛站穩腳跟,任盈盈一把扯過楊蓮亭,帶到安全地帶,關切地問道,“令狐大哥,你有沒有怎么樣?”

楊蓮亭的表情有點呆,還有點心有余悸。偷偷抬頭瞄了眼長劍已然握在手的曲非煙,又看了眼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身體是否有事的任盈盈,心里暗暗叫苦:他真的跟眼前這位沒有任何關系的!他寧願讓曲非煙的劍刺中手臂,也不願被她給救了。誰不知道這位可是整天跟東方教主對著干的,如今教主勢力如日中天,曲非煙又是教主身前紅人,他是想找死吧,才會跟任盈盈扯上關系。

楊蓮亭稍稍跟任盈盈拉開了些距離,再一轉身,關心起岳靈珊來,兩個人他都惹不起,那他就都不惹。

“小師妹,你還好吧?”

岳靈珊剛剛經曆生死,害怕地投進了楊蓮亭的懷抱:“大師哥……”

“小師妹,別怕,大師哥在這,大師哥會保護你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人點了穴道,一把鎖住喉嚨,挾持住。

“左冷禪,你想做什么?”突遭巨變,岳靈珊害怕,任盈盈衕樣擔心害怕,目不轉睛地看著被挾持的人。

“呵呵……辟邪劍譜果然精妙無雙,我要你去替我制服那丫頭,讓那丫頭把辟邪劍譜給我。”

左冷禪陰邪的目光在任盈盈和楊蓮亭身上流轉:“我知道你喜歡這小子,不舍得他死,既然不想他死的話,就替我把辟邪劍譜拿回來。”

“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任盈盈叫囂道。

“哼……不動手,是么?如果你再不動手,我就殺了他。”左冷禪手指又扣緊了几分,楊蓮亭呼吸困難,甚至翻起了白眼。

左冷禪眼看任盈盈一咬牙,轉身就要跟那小丫頭打斗起來,只是,突然白綾一轉,竟然向自己襲來,他一時猝不及防,躲避之際,松開了挾持在楊蓮亭喉間的手,就那瞬間的功夫,白綾已經綁上了楊蓮亭的身,左冷禪不甘示弱,伸手去阻攔,兩人糾纏爭斗之間,任盈盈向左冷禪奮力拍出一掌,又運起了氣,施展吸星*。

兩掌相對之時,左冷禪目光一凜,這分明就是當年他和任我行交手之時,他所使的吸星*!

左冷禪嘴角微勾,趁其不備,以苦修數十年,專為克制任我行吸星*的寒冰真氣注入任盈盈的天池穴。

那寒冰真氣,不是普通的寒冷,遠比冰雪還要寒冷,簡直冷入骨髓。

任盈盈被迫接下一掌寒冰神掌,手上依然不肯放下白綾,拉扯著楊蓮亭,緊接著又挨了第二掌,任盈盈眼看自己撐不了多久,一咬牙,冒著血脈逆流的風險,強行催動內力,愣是用最后一點力氣,將白綾裹著的楊蓮亭給拉扯到了自己身邊。

“令狐大哥……”剛要說話,已經按捺不住血氣上涌,噴出一口鮮血,渾身被凍得戰栗不已,亞冠震得咯咯作響,可想而知,要是再堅持一會兒的話,她的身體會不會被凍結成冰。

“大師哥!”岳靈珊撲倒在他身邊照看。

左冷禪哈哈大笑:“我的寒冰神掌,可是專為克制吸星*的,當年我與任我行一戰之后,我便苦心鑽研,終於讓我研究出了妙法克制吸星*。”

“噗……”任盈盈又吐了口鮮血。

左冷禪剛要想要順手了結了她,被人持劍逼退,曲非煙上前一步,擋在任盈盈身前:“就算我日月神教上下再不合,那也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耀武揚威。”

再上前一步:“你不是想要辟邪劍譜么?我不吝賜教的。”

左冷禪對於小丫頭手上的劍還是有几分畏懼的,眼看不是對手,扔下兩顆圓球,一團煙霧升起之際,便遁走了。

曲非煙收劍,蹲□,想要攙扶她,任盈盈擺了擺手,目光留戀地看向楊蓮亭的方向:“令狐大哥……”

可惜楊蓮亭正忙著安撫嚇壞了的小師妹,無暇顧及,等他抬頭看到她滿懷期望的眼神之時,瞬間不知所措地選擇了回避。

任盈盈的眼底頓時暗了下來,灰敗死寂。

“起來,我替你療傷。”曲非煙伸手去拉,被她推開。

“治不好的。”

“就算治不好,也得試一試。”曲非煙一早摸得她的脈象,黑木崖一役,落下了舊疾,而如今,又連吃左冷禪的寒冰神掌兩掌,身體已經垮了下來,更何況,她現在根本沒有求生的*。

“你為什么要救我?救了我,我還是會想去殺了東方不敗,你不是最在乎他么?”

曲非煙手下不停,開始掏救命藥丸,嘴上也不落下:“你根本傷不了東方叔叔。你還不能死,只有東方叔叔讓你死,你才能死。”

“呵呵……”任盈盈悽涼地笑,“什么時候,我連選擇死亡的權利都沒有了。”

任盈盈百般留戀地看向楊蓮亭,可惜他根本不去看她,胸口仿佛有只手牢牢地揪著她的心,讓她喘不過氣來。

“令狐大哥……我依然記得我們初次相遇的場景……雖然只有短短數日相處,但是盈盈心里早就有了你……咳……”任盈盈打著哆嗦,雙唇蒼白。

“你不要再說話了!趕緊把藥丸吃下去。”曲非煙伸手想要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咽下。

任盈盈強行撇過頭去,失望地看著不遠處的人,他夫人在身邊,他連看她一眼的膽量都沒有……那么,她為了他受傷,甚至於死,他會記得她么?

任盈盈心中哀苦,語氣悲涼:“令狐大哥,你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么?”

莫說是旁人,就是岳靈珊聽了也覺得不忍心,扯了扯楊蓮亭的袖子,可偏偏那人鐵石心腸,斷了個徹底,只顧低著頭,根本不去看她。

任盈盈仰天大笑了几聲:“我到底是為了什么?為了什么啊……”

從剛才到現在,曲非煙一直都是緊皺著眉頭看下去,最后看到任盈盈悲慟不已的模樣,甚至願意為深愛的人去死,可那個人卻是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曲非煙一猶豫,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了几句。

就見任盈盈聽完,不再癲狂,臉上竟然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他不會忘記我的……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子……沒關系,我馬上就去找你了……”

笑著笑著,低垂下了頭,不再有任何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種在寫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感覺……o(>﹏<)o~~任盈盈圓滿了~


第63章新版笑傲江湖終
教主圓滿了

竹園寂靜猶如死地,自從十几年前,任我行移居這里之后,這里便成了禁地,日月神教教眾,除非是任我行親口應允,否則,決不能踏進這里半步。

鳳安安也不想走進這里,可是那人恨了他十几年,十几年來一直視她為眼中釘,竟然今日派人來告訴她,他想見她。

吱嘎——

門被推開,房間內一人背光而坐,動作輕柔地替床上的人擦拭著臉頰,床上的人就像睡著了一般,如此安詳。

“你來了。”任我行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地根本不像是已然得知女兒死訊的人。

“你找我來有什么事?”

任我行轉過身,面色慘白,極其難看,鳳安安看他的臉色,恐怕他是舊疾發作,沒多少時日了。

任我行伸手示意她坐下,徑自拿起圓桌上的茶壺,替彼此斟上了喝茶,推到她面前。

鳳安安看也沒看,便拿起來品茗。

“你不怕我下毒?”

“你要是能毒死我,我也不至於安穩地做了十几年的日月神教教主了。”

任我行臉上露出疲憊的笑:“我縱橫江湖那么多年,平生最佩服三個半人,頭一個便是你東方不敗。竟然能有如此心機和膽色,害我到這種地步,再無還手能力。”

鳳安安放下茶杯,抬了抬眼,眼底帶著笑意:“彼此彼此,任大教主讓盈盈呈現葵花寶典給我,城府也是極深的,只是沒想到,我根本沒有練習罷了。”

任我行臉上的笑意陡然退散:“你真的沒練?”

“你覺得,以我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我需要騙你嗎?”

任我行自嘲的笑笑:“是啊,你現在根本沒必要騙我一個廢人。”

“你請我過來,并不只是為了喝茶這么簡單吧?”鳳安安實在沒有心思跟他耗下去,她只希望自己做好最后一點安排,能盡快離開這個世界。

“替我殺了左冷禪,我要左冷禪給盈盈償命!”任我行兩眼發紅,殺氣騰騰道。

鳳安安站起身:“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誰也不能欺負我日月神教的人。”

“我信你。”

鳳安安轉身離開之際,就聽到身后的人對著床上的人,喃喃自語道:“雪心,是我的錯,是我教盈盈吸星*,是我沒照顧好盈盈,我對不起你……”

鳳安安離開竹園的時候,心想,這回替任盈盈報完仇,也該讓雪心醒過來了,至少還能陪任我行走完生命中最后一段路。

衕年七月十五,左冷禪被殺於嵩山本院,尸身上附有東方不敗留字——以命相償。

由於左冷禪意外身亡,以嵩山,泰山,華山,衡山,恆山五派結盟的五岳聯盟,群龍無首,關系岌岌可危。

衕年五派相約以劍法相較,比武選出五岳盟主之位。一時之間,左冷禪的死反倒變得微不足道了,也不知道是他囂張跋扈太久,人品極差,既不受待見呢,還是大家忙於角逐盟主之位,總之,五派暫時都無暇顧及日月神教。

黑木崖上日月神教總壇

“林平之,你裝!我讓你裝!”

“喂,喂……別擰了,別擰了,痛,很痛啊……”

“痛才好呢,就怕你不痛。”

“那你能不能換個地方擰啊,老是擰衕一處,手臂上的肉都快被你擰下來了。”

“你想的美啊,你有的選擇么?!我說了算,我想擰哪里就擰哪里。哼……我讓你裝瞎子!讓你裝瞎子!”

“非煙,非煙……別……不敢了,我下回不敢了還不行么?”

“你還想有下回?你放心,你下回就是死了,我也不會替你收尸的。”曲非煙氣咻咻地雙手環胸,背著身道,“虧我還天天給你送飯,一顆顆的大補丹給你吃。還安慰你,說你只是恢復的比較慢而已,讓你不用擔心呢。”

“搞了半天,你竟然給我裝瞎子!”想到氣頭上,又轉過身擰了他兩下。

“要不是我剛才倒水,險些燙著手,你是不是還想裝下去?”

“剛才的熱水燙到了沒?”林平之伸手拉過她的手,小心檢查道。

曲非煙看他專注著急的模樣,臉頰一紅,猛地縮回手:“不用你管。”

林平之雙手就這么懸在半空,訥訥道:“其實,剛開始看見的時候,是想告訴你的。不過,后來看你為了我的事,忙前忙后,親自替我換藥,給我制丹藥,還每日送來食療,自從我爹娘出事之后,再沒人對我這么好了……我……很想一直這樣下去。”

“喂,你說這話什么意思啊?什么一直這樣下去?你想累死我啊。”

“非煙——”林平之握住她的手。

曲非煙本能的就抗拒,被他熟視無睹,強行握在掌心:“非煙……”

“啪——”清脆的掌聲響起,曲非煙退后兩步道,“林平之,你還真是欺負我上癮了?動不動就想占我便宜。”

“非煙……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喜歡上你了。”

曲非煙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你算什么東西啊?我喜歡的人是東方叔叔,一直都是。”

“非煙……”

鳳安安站在走廊盡頭,看著非煙捂著耳朵跑了出去,林平之緊隨著追了出去,才緩緩走出。

而如今,林平之心儀非煙,非煙那丫頭雖然嘴上不承認,看這架勢,怕是心里也有了感觸,只要他不放棄,接受他也是早晚的事。

至於岳靈珊那里,岳不群雖是偽君子,而如今,沒有拿到辟邪劍譜,自然沒辦法為所欲為的作惡,只能收斂著性子,繼續扮演他的君子劍。這樣精明,工於心計的岳不群,是決計不可能讓楊蓮亭爬到他的頭上的,楊蓮亭畢竟不是令狐沖,什么都有自己的主見,反對岳不群,和什么人結交之類。楊蓮亭懦弱,只求能在夾縫中生存。只要他不辜負岳靈珊,不出大錯,他在華山派的地位永遠都不會變。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任盈盈的死。本來她打算,等她安排好非煙和岳靈珊之后,傳位給任盈盈,也算把教主之位還給了任我行,而如今,任盈盈意外橫死,一切都打亂了。不過幸好,她死前,沒有留下遺憾……

那么,現在她也該離開了吧。

“屬下叩見教主。”曲洋單膝下跪。

“什么事?”

“竹園那邊來報,從昨晚開始,就沒見前任任教主用膳,今日壯著膽子擅闖竹園一看,發現……發現任教主已經氣絕身亡。”

“而且前任教主夫人也斷了氣息。”

“查過什么原因了么?”鳳安安手下一顫。

“任教主和夫人都是壽終正寢的。”

“安排下去,給任教主和夫人風光大葬,還有,替我安排登位大典。”

曲洋倏地抬起頭:“教主……”

“去吧。”

“屬下……遵命!”曲洋叩退。

鳳安安立於大殿之上,一襲耀眼的紅色長裳,一如她本人,耀眼奪目,十几年前,她也是這么登上教主之位,十几年后的今天,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么痕跡,今天的一切仿佛昨天一般。

鳳安安俯瞰殿下跪著的眾人,揚聲道:“從今天起,我東方不敗將不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啊?教主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殿下眾說紛紜。

“東方叔叔?”曲非煙驚詫的目光投了過去。

鳳安安示意大家安靜,才緩步走到曲非煙面前,拉起她的手,走到殿中央:“我將教主之位傳於義女曲非煙,從今天起,日月神教只有一位教主,名字叫曲非煙!你們如果對她不敬,我定然不饒!”

“聖教主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眾口一聲。

“東方叔叔……你……”

鳳安安牽引著曲非煙,伸手招了招林平之,示意他過來,然后把兩人的手疊放在一處:“林平之,我把非煙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照顧她,如果有朝一日我聽說你欺負她,我必定會回來取你的命。”

林平之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沖擊得連帶聲音都有些不穩:“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非煙,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我敢拿我項上腦袋作擔保。”

曲非煙抽開手,一把挽住鳳安安的手臂:“東方叔叔,你要去哪里?你為什么要傳位給我?”

“你為什么要把我交給別人,你難道不知道非煙的心意么?”曲非煙又急又氣。

鳳安安輕笑:“你捫心自問,你對林平之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對我的不過是崇拜罷了,崇拜和喜歡是兩回事。”

“可是……可是……”曲非煙難以反駁,“可是你也不能走,我不能讓你走。”

“教主之位,實在太累,我想放縱一下,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曲非煙喃喃道。

鳳安安突然伸手扯開頭上的發帶,那烏黑的長發在空中划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長發飄揚,襯著那妖艷的紅裳,絕美的容顏,形成了天底下最美的美人圖。

殿下一片嘩然,鳳安安不理;曲非煙和林平之的失措,鳳安安也不想理會;憑空一躍,踏雪無痕,瀟灑而去。

“東方叔叔……”

“師傅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非煙的,等你回來的。”

“聖教主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作者有話要說:新版《笑傲江湖》終章,我覺得不用寫番外了,該交代的都交代的很清楚了。

下章開新篇,在順序上,我想來想去,打算做了個小小的調整,下個先寫明日公子和安安小姑娘的故事,以回憶的方式倒回去寫,最后七個故事完結之后,再寫明日公子和安安小姑娘的大團聚~

希望這種方式去寫,大家喜歡~最后,謝謝大家的支持啦~O(∩_∩)O~~
~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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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撿了個小乞丐

時值陽春三月,桃紅柳綠,鳥語花香,城里城外,游人如織。

歐陽明日臉上無悲無喜,任由身后的易山推動著輪椅,穿梭在人群之中。卻沒有留意到身后的易山擔憂的神情。

之前因為治療腿疾的事,爺一直郁郁寡歡。是啊,爺盼著能站起來這一天,盼得夠久了,老先生好不容易尋著古方,經過多次試驗之后,才決定在爺身上施藥。

結果,配藥,施針,結合病情,內力推針……如此循環,足足治療了三個月,那三個月里,爺日日喝的是比苦膽還苦上數倍的藥汁,每日得泡在藥浴桶里長達2個時辰,還需每日施針……那種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但是這些,爺都一一忍受下來了,只盼著能站起來。

可是,事不如人意,盡管老先生是名絕天下的邊疆老人,也依然留下了遺憾,而爺的腿疾就是他平生最大的遺憾。

那次治療無果之后,老先生萬分沮喪,卻還是爺出言安慰他,早已不把這個放在心上。

是真的不放在心上?還是只是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易山承認自己是個愚鈍的人,智慧比不得公子的萬分之一,但也看得出爺內心深處那小心隱藏的失落。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老先生吩咐他陪著爺下山轉轉,散散心,三月春景,陽光明媚,總能讓人放松些心情。

“爺,你餓了吧?我們進酒家休息一下?”

“好。”

這邊,易山上前擺弄餐具,伺候用膳,那邊,褲腿被輕輕地扯動著,把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歐陽明日牽回到了現實。

他一低頭,一個滿臉黑漆漆的,除了能看清有雙透亮的眼眸,其余什么都看不真切的孩子正扒在自己腿上,那烏黑的雙手拽了自己的褲腿,一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他看他,他也毫不膽怯,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這倒是讓他有了几分興致。

“哎……你這小乞兒怎么扒著我們爺?你的手多臟啊……”

話音未落,就見店小二已經一路小跑了過來,伸手就拿著搭在肩上的汗巾驅趕著小乞兒:“我說這孩子怎么回事啊?老往我家店里跑,平白耽誤了我家做生意,要是讓掌櫃的看見了,非得揍你不可。”

“好了,快走快走,去外面待著。一會兒要是有剩余,我給你藏個包子什么的就是了。”

可平日里一直都很乖巧的小乞兒,今兒真是長起了脾氣,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愣是一動不動,害的店小二都奇了怪了。

平日里一說到一會兒有吃的給他,總是不聲不響地聽話走到門外去等著了,今天任由他驅趕也不肯出去。

“還不走?掌櫃的一會兒可真來了,他要是來了看見你瞎攪和,非得打你不可。”不由分說,店小二就要伸手去拉那乞兒。

一邊還賠著笑道歉:“客官,您別跟他一個小乞丐計較,這孩子也不知道打哪來的,就在這小鎮上要飯,我看他可憐得緊,經常給他些客人吃剩的殘余,平日里這孩子挺聽話的,也不知道這怎么回事,遇見你,死活就不肯走了。”

“照你這么說,這還是我家爺的錯了?”易山易怒,聽著這話怎么這么不對味的。

“不是……小的不是這意思,小的這就把他拉走。”

“等等。”許是那小乞兒直視的眼神讓他有了些許衕情,歐陽明日伸手從碟中拿了兩個包子遞到他面前。

店小二一愣,看那小乞兒還是一眼不眨盯著人家,便推了推道:“還不快拿著?客官打賞你的。”

可任憑他怎么示意,打眼色,推搡,小乞兒就是不肯伸手接包子,也不肯跟他出去,反正就是吃力地仰著頭,一眼不眨地盯著那位客官。

店小二有些尷尬,正尋思著要不要強行抱他出去的時候,就聽得身旁一聲清脆的叫聲,驚得他險些跌倒。

“舅舅——”

店小二傻眼。

歐陽明日蹙眉。

連帶易山也眨巴著眼睛,盯著自家爺,這是從哪冒出來的親戚?!

其實鳳小丫頭出口之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倒是很想叫聲爹爹,可惜眼前的人十五六的光景,怎么可能生的出六歲的娃?

剛剛看來看去,猶豫來猶豫去,最后還是想,叫舅舅應該沒錯吧?她家舅舅要是沒被處死的話,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

所以,一聲舅舅出口,惹了不少目光。

“原來你們認識啊?我說難怪呢,難怪小乞兒一直扒著你的腿不肯走呢。”店小二恍然,立馬對於眼前這位錦衣玉食的公子裝作不認識的行為感到不屑,嘀咕道:“自己好吃好住,可偌大的孩子卻缺衣少食的,此等行為還真讓人瞧不起。”

“哎,我說你怎么說話呢?我家爺根本不認識這個孩子。”易山也惱了,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實情么?爺的身世那般可憐,本來就是被人丟棄的孩子,哪來的什么姐姐妹妹,更不要說有個孩子叫自己舅舅。

“那他怎么沒叫我舅舅啊?”店小二涼涼道。

“你……我說你這人怎么……”

店小二垂下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只見小乞丐正費勁地點著腳尖拉扯著自己,一雙眀汪汪地大眼睛含著淚珠兒,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那小模樣,真是讓人心疼得很。

“叔叔,你不要怪舅舅,舅舅他不知道我,娘說舅舅很早離家學藝,我也是從娘親的畫上見過舅舅而已。”

知是誤會了人,店小二也有些不好意思,摸著腦袋,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還以為,反正剛才多有得罪,客官你別往心里去啊。”

“舅舅,爹爹和娘親都病死了,臨死前,娘親托鄉里趕牛車的王大爺把我送到這里來,說是來找舅舅,可是剛來這里沒多久,王大爺也染上傷寒死了……我白天就出來乞討,晚上就去城外的破廟睡覺,我一直在找舅舅,可是怎么找都找不著。”啪嗒啪嗒,兩行小眼淚流了下來,掉在地上,形成小小的一灘水圈。

聽到此經曆,店里不少側著耳朵關注這邊的客人都不忍於心,紛紛道:“多好的孩子啊。”

“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

“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找著了親人。”

易山雖然也覺得這孩子的舉動著實讓人心疼,但是心疼歸心疼,他家爺真沒有那么大的外甥。

“孩子,我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錯!”鳳安安一口咬定,“娘說當年舅舅離家出走,就是被外公嫌棄不良於行,舅舅一時氣憤不過才離家學藝的。而且我怎么會不記得舅舅的長相呢,城外破廟里還有我藏的娘親畫的畫像呢。”

瞧著那小乞丐說的有模有樣,信誓旦旦的模樣,易山摸了摸腦袋,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家爺是不是真的有個早死的姐姐,只是爺自己不知道?!要不然,這么點大的小孩,總不至於騙人吧。

鳳安安一邊編,一邊力求真實地對視著身邊的人,讓自己不露出一絲膽怯。

等他們都說完了,歐陽明日唇角勾起,微微偏了偏頭,柔聲說道:“我也很想瞧瞧那幅畫。”

本來就是半大的孩子,撒謊總還是有些膽怯的,但是鳳安安不怕,她本來就有那幅畫。

鳳安安眼看金主不排斥,邊流著眼淚邊笑,索性得寸進尺地踮著腳尖,挽上了他的胳膊:“舅舅,找到你真好,那我們先吃飯,吃飽了飯,我們就去拿畫像。”

歐陽明日不置可否,他倒是好奇了。眼前的情況,擺明了就是那小孩在撒謊,但是一味狡辯,旁邊都是圍觀的人,而他小孩的身份,本就占了優勢,他一開口,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在狡辯。至於為什么這個孩子撒了謊,還能如此坦然。其實他也挺好奇的,難不成,他真有自己的畫像?要真是那樣,他和自己難不成有什么淵源不成?反正外甥和舅舅的關系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且不說歐陽飛鷹在他之前,有沒有女兒,關鍵是歐陽飛鷹根本不知道他還活著,哪來的找舅舅一說?!

不過,這孩子倒是有几分靈性,讓人生起了些好奇。

事實上是,用完膳,那小乞丐確實帶他們去了城外破廟,也確實從稻草之中翻出了一副黑色筆墨的畫,不過……

歐陽明日雙手拿著畫像,身后傳來接二連三的咳嗽聲,他側過身,微微揚頭,看向身后。

易山單手松握成拳抵在唇邊,看到爺看過來,嘴角依然難忍笑意:“咳……咳……爺,這畫畫得真好,這是你么?”

鳳安安嘟著嘴辯白道:“這不是舅舅,難道還是你么?”

易山被這小子一陣搶白,弄得面紅耳赤:“這怎么就不能是我呢?反正都是一副嬰兒畫像,誰知道是誰?”

鳳安安小小的身子軟趴趴地趴在歐陽明日膝蓋上,對於后者略微僵硬的動作無知無覺:“怎么會是你呢?舅舅長得那么好看,小時候也好看,你長那么多胡子,怎么會長得這么好看?”

“我……我……我這胡子也不是天生就有的啊,我嬰兒的時候,也是沒有胡子的。”

“那你身材還胖胖的呢。”

“小孩子哪有不胖的?”易山順其自然答道,不過說完了才覺得不對:“不對啊,我現在胖,跟我小時候什么樣有什么關系?”

鳳安安撅著嘴,嘀咕了一句:“反正不是你。”

“舅舅……”

歐陽明日放下畫卷,就看到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跪坐在自己膝蓋上了,睜著一雙璀璨的雙眸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

“咳……”歐陽明日伸手,但又不知道從哪下手,話說抱孩子,還真是沒有經驗。

結果不等他抱,那小子已經歡快地主動投懷送抱,亂蓬蓬地小腦袋往他懷里送。

“喂,喂,你離我家爺遠點,渾身臟兮兮的……”

“不嘛不嘛,我偏不。”邊說著還越是往他懷里蹭。

一個是不知道怎么抱孩子,一個是臉皮厚得一直往懷里送,等到易山把他從爺的膝蓋上扯下來的時候,這小子又變回了那個無比可憐的后媽生的孩子樣。

歐陽明日撇開眼,不去看他那副可憐的模樣:“你確實有几分聰明,若不是我清楚知道自己身世,還真是險些被你忽悠了去。”

“好了,畫像也看過了,我們也該走了,易山。”

“是,爺。”易山伸手想要推輪椅,卻被人擋在身前。

“爺,你看這——”

小人兒死咬著下唇,想看又不敢看他的模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那幅畫是我百日的時候,爹爹和娘親讓畫師為我畫的……”

“以前,爹爹和娘親都很疼我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爹爹突然不喜歡娘親了,娘親被他打死了,連帶舅舅,外公一家也被滅門了……舅舅臨死的時候確實把我交給了家里趕車的伙計,結果伙計為了保護我,半路上也被人殺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這次說的全是真的!”一夕之間,所有的人都變了,她只知道她爹殺了她娘,還想殺她,為了這個,外公一家全部被殺了,就為了保護她。

歐陽明日沉思不語,身邊的小人死死地拽著自己的衣袖:“求求你帶我走,好不好?我沒有再騙你了,我留在這里早晚也是會被殺掉的。”

小人兒哭得稀里嘩啦,眼淚把他的衣袖都給浸溼了。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憑什么相信我能保護你?”歐陽明日平靜道。

“我跟著你一條街了,從你懲治惡霸,施藥救人,我一路跟著你,還聽到你指揮那個大傻個打人,而且……而且,你還長得那么漂亮……”

歐陽明日蹙眉:最后一點你可以不用說了。

易山:大傻個……這個說的不會是我吧?!


第65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收了個小徒弟——是女的!

易山看了眼一直跟在身后的小人,他們快,他也快,他們慢下來些,他還是那么快的跟著,生怕自己跟丟了。

有好几次,明明已經看不見那個小人的人影了,可待停下休息時,那小人又踉踉蹌蹌地跟了上來,易山偷偷地瞄了眼自家爺,生怕他對自己說,不用休息了,趕緊啟程吧。

就這么一路走走停停,中間休息了几次,等到到家的時候,那小人還真的就跟上了。

剛走到輪椅面前,雙膝噗通一聲著地:“說話算話。”

歐陽明日微斂著眉:“還不替他梳洗。”

易山喜上眉梢:“是,是,爺,我馬上去燒水給他沐浴。恭喜爺,賀喜爺,收了個小徒弟。”

歐陽明日又豈能猜不到易山的心思,這一路上,原本一個半時辰的路程,愣是被他走成了兩個時辰,這孩子確實可憐,而他則覺得他不僅聰明,還很有毅力。平日里也許他沒那么好心,不過想起自己的身世,難免有些感慨,動了惻隱之心。這才有了那句如果他跟的上他們,他便收他為徒的說法。

他心里在想:當初他的父母嫌棄他,拋棄他之時,可曾有過一絲不忍。歐陽明日心中悲憤,面上卻不顯,依然無悲無喜。

抬起頭時,就看到那小乞兒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他推著輪椅進屋,一轉身,險些撞到他。

“你在這里做什么?”

“跟著你。”鳳安安又走近兩步。

歐陽明日皺眉:“跟著我做什么?”

“我怕你趁我注意的時候會丟下我,自己跑掉。”

歐陽明日不禁莞爾:“如果我要丟下你,就不會帶你回來。”

“就算帶我回來,你也可以反悔的。”

看著小乞兒倔強的眼神,歐陽明日輕啟薄唇道:“不會。”

顯然他的保證在鳳安安眼里什么都不是,該跟著還是跟著,於是他看書,有人看著;他喝茶有人盯著,他剛要開口——

“爺,熱水燒好了,我抱他去洗澡吧。”

“嗯。”

易山一伸手,鳳安安往邊上一躲,緊挨著歐陽明日的身體。

“去洗澡,不然扔掉你。”

果然此話一出,鳳安安扁嘴了,易山看著他可憐的模樣,又轉眼看了眼自家爺。

鳳安安走到他面前,臉上雖是委屈,卻不依不饒地伸手:“抱抱。”

歐陽明日撇開眼:“易山,還不抱下去。”

“哦。”

易山才上前一步,就見小乞兒挨得自家爺更近了。

“爺,你看……”

本就不適應和他人太過貼近,歐陽明日伸手推開,這不伸手還好,一伸手,直接給了鳳安安得寸進尺的機會。

歐陽明日看著恨不得掛在自己手臂上的小人兒,完全無語,目光投向易山。

易山看著像蔓藤一樣攀附在自己爺身上的小人,滿臉委屈:“爺,這不是我不想抱他去洗澡,你也看到了,他只認你,壓根不認我啊。要不,還是你辛苦一點,抱他去吧。”

這谷里的浴桶是成人的尺寸,倒上熱水,只怕和他身高差不多,若是沒有大人看著,確實怕出狀況。

甩手,甩不掉,一伸手,被人順著竿子爬進懷里,跨坐在腿上,那動作……機靈的就像林子里的野猴子。

這不想招惹的,也招惹上了,歐陽明日皺著眉,近在咫尺,渾身酸臭的味道也忒不好受了些,可讓他用內力把小孩兒震開,他又做不出這種事來。

最后,易山就見自家一向白面公子款的爺頂著一張黑鍋臉,推著輪椅進了房間,膝蓋上坐著安安穩穩的小無賴,雙臂緊摟著他的腰身。

不管怎么說,有人妥協是好事,易山長舒了口氣,總算搞定了一件事,可以預見以后谷里的日子不會太平靜了。

這還沒嘆完氣,感慨完呢,那頭就聽吱嘎一聲,門又被打開了。

“爺?這么快洗完了?”這才多久一會兒啊,沾水即出也沒這么快的速度。

“沒有。”歐陽明日雙手搭在輪椅上,低垂著眸,輕啟薄唇道,“易山,你進去幫他洗。”

“啊?”易山眨了眨眼,“哦,好。”抬腳就要往房間走。

“易山,等等。”

“爺還有事?”易山木訥地轉過身看向爺,爺低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猶豫了一下,歐陽明日揮了揮手:“你進去吧。”

“哦。”這手才觸碰到門邊呢,剛要推開。

“易山——”

“爺,您還有什么事吩咐?”

歐陽明日抬起頭,似是舒了口氣,轉過身道:“算了,這里不用你了,你先下去吧。”

“哦,知道了,爺。”

易山摸摸腦袋,爺臉上掙扎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到底在糾結啥?

總覺得爺今天怪怪的,一會兒讓他進去,一會兒又不讓他進去。

為預防他家爺一會兒又改變主意,易山沒有立刻下去,而是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后,只等他吩咐。

一站一坐兩個人待在門外,氛圍安靜得有些詭異。

“爺……”

“嗯?”回了個尾音。

“爺,房間里怎么沒水聲呢?該不會睡著了吧?那孩子才四五歲,這要是睡著了,會不會給水淹著?”

看著自家爺臉上也露出稍猶豫的表情,於是自告奮勇道:“爺,要不,還是讓我進去看看吧?”

歐陽明日側著腦袋想了想,沒有回應。

“爺?”易山又喚了一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爺竟然發呆了?!

易山盯著房間緊閉的大門,這里頭到底有什么,能讓爺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結。

“算了,還是我進去吧。”

“啊?哦。”易山點點頭,爺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來來回回這都几回了。

“爺,咱們這也沒有孩子的衣服,那我去看看不遠處的山腳下的人家,有孩子的,我就先買兩套湊合一下。”

“嗯。”歐陽明日伸手推門,關門之際緩緩道,“易山,買女娃的衣裳。”

“好的,爺,我知道了。”易山本能地應下,但應下了之后頓時傻眼了,“女娃的衣裳?爺?哎——爺……等等……”

可惜房間的門早已被關得嚴嚴實實了,只留下一個閉門羹給他。

等他幫她洗完澡,穿完衣服,抱著出來,大門一被打開,迎接他的就是兩雙打趣的眼睛。

“咳……”歐陽明日臉頰微紅,輕咳著避開。

邊疆老人推了推一旁的易山,被人頂出來的易山一雙眼依然沒離開他膝蓋上的小女娃:“還真是女娃啊。”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話給說出了口。

邊疆老人狠瞪了他一眼,易山趕緊改口:“爺,洗完了啊?”

邊疆老人笑咧著嘴,摸摸下巴處的胡須:老實忠厚,有老實忠厚的好處,這不,一點不帶拐彎抹角的,開門見山,也說出他的心聲了。

“咳……明日啊,這就是你撿回來的小女娃?”邊疆老人裝模作樣地瞧了眼那丫頭,說她是精雕玉琢都不為過,那嬌嫩嫩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心疼。

“是的,師父。”

“孩子,來,到爺爺這來。”邊疆老人微彎著腰,伸手招了招手。

鳳安安看了眼不遠處笑得都沒了眼睛的老人,轉頭又看了眼順從的某人,眉眼一彎,笑得好不燦爛,從他膝蓋上滑下就往老人那走去:“爺爺。”

“哎,哎,真乖。”邊疆老人邊拉著小孩的手。

“師父,我想讓易山送她下山。”

話音還未落呢,小丫頭的嘴巴扁了下來,眼淚說來就來,兩三滴一掉的,扯著自己的衣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爺爺……爺爺,我不要把我送回破廟……”

“爺爺,安安在那里搶不過別的乞丐,每天都餓肚子……還有很多人說安安搶了他們的地槃,讓安安把吃的都給他們,要不然就打我……”說得直讓人心疼喲。

“這撿都撿回來了,干嘛還要送下山?”老人家心軟,立刻不贊成了。

歐陽明日明知道那雙純淨的,不帶一點雜質的眼睛此刻也一定一眼不眨的盯著自己,依然別過頭去:“我收留她的時候,并不知道她是女娃。”

“就這事?”邊疆老人有氣了,“我以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個女娃嘛。女娃就女娃了,女娃還好呢,撒撒嬌,賣賣乖的,甜膩膩的,哪像你啊,硬邦邦的,我自從收你為徒之后,都快不會笑了。”

“師父——”歐陽明日吸了口氣,“不是這個問題,我們這里都是男人,她一個小女娃,才多大,很多事情都不會做——”

“不會就慢慢教嘛。”邊疆老人伸手替小丫頭擦去眼淚,哄道,“不哭,不哭啊,爺爺留你。”

“不是,師父,有些事情我們插手不方便。”

“什么事不方便?”邊疆老人有些吹胡子瞪眼了,“不就是洗個澡么?洗就洗了唄,她才多大啊,這么計較。”

巴不得剛才的事趕快忘掉,可偏偏又被提起,歐陽明日微微有些不自在:“剛才我也是替他……脫了衣服才發現的。我本來想讓易山替她洗的……但是……”

“你做的是對的。”邊疆老人拍了拍他的肩,“她年齡小歸小,但畢竟還是女娃,你一個人看了也就算了,沒必要把易山也牽扯進去,至於,我一個老頭子,你總不會讓我替她洗澡吧,女娃的名節還要不要了?我邊疆老人的晚節還要不要了?”

師父越多說一句,明日的臉頰越紅上一分,帶著几分懊惱:“師父——”

“易山,還不把她送回去!”

見爺這般堅持,易山求助的目光投向邊疆老人。

“爺爺,我不走……”鳳安安一手扒著老爺子的腿,死活不肯松手。

“好,不走,不走。”邊疆老人嘆道,“明日,就讓她留下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以后怎么辦?難不成每次都讓我替她洗澡穿衣?”歐陽明日堅持地撇過頭,臉頰微燙。

看他如此堅持,邊疆老人反倒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孩子,要不我給你放在山下,爺爺的好友家,明日說的沒錯,你待在這里,得不到很好的照顧。”邊疆老人半蹲□,柔聲說道,卻不料被那丫頭扯開了手,跑到了明日的身前。

“我就知道你騙我!”

“你這個大騙子,你說過不會扔掉我的,你說過的……”

“你說你帶我上山就不會扔掉我了……你們都是騙子……”

“娘親是騙子,她說讓我先跟舅舅和外公走,她隨后就來,結果娘親再也沒能走出家門……”

“舅舅是騙子,他把我交給趕車的下人,說救了外公之后,一定會來找我的,可是還是死了……”

“爹爹是最大的騙子,他說天底下他最愛的人就是我和娘親,可是他一眼不眨地就殺了娘親和外公全家……還想殺我……”

鳳安安邊說邊哭:“你們大人都是騙子,你剛才還說不會扔下我的,你說過的……你明明說過不會扔下我的……”

面對小孩子的指責,歐陽明日的眉頭越皺越緊,緊抿著唇。

“夠了,我說留下就留下。”邊疆老人一錘定音,“不就是沒人照顧她嘛,趕明兒一早,讓易山下山找個奶媽,買個丫頭回來照顧她不就好了,多難的事啊,瞧把這丫頭給哭的,小臉上都白了。”

“哎。”易山興沖沖地點點頭,不過問題又來了,“老爺子,您不是喜歡清靜么,才挑了這無名山頭過著隱居般的生活,這要是人一多……”

邊疆老人無所謂地擺擺手:“她叫我一聲爺爺,那就是我孫女兒,有孫女兒在身邊,什么鬧騰不鬧騰的,也該享享子孫福了。”

“哎,哎,我明天一早就下山。”易山高興道。

“孩子不哭,爺爺留你。”

許是剛才哭狠了,雖是停下來了,還是一陣陣的抽噎,那蒼白的小臉上,淚痕還沒干呢,長長的羽睫上還帶著晶瑩的淚珠兒,看著就惹人憐愛。

旁人怎么勸,小丫頭還是耷拉著腦袋,病怏怏的模樣,淚珠兒停了又落,落了又停,都快成淚人兒了。

歐陽明日看著她那腫脹的雙眼,穩著輪椅,調轉了方向背過身去,緩緩道:“既然留下了,就別哭了。”

邊疆老人一樂,這是答應讓她留下了,遂拉著小丫頭的手說道:“不哭了,咱們不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來,告訴爺爺,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頭揉著眼睛:“我叫鳳安安。”

“你姓鳳?”邊疆老人臉上的笑微僵。

“嗯。”鳳小丫頭點點頭。

“好孩子……以后在這住下吧。”邊疆老人看著她的表情多了几分憐憫,轉身吩咐易山道,“剛才那么一折騰,我也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也帶她下去休息吧。”

“嗯,好的,老爺子。”

等到兩位大頭都走了,易山遞上手帕:“小丫頭,快別哭了,擦擦眼淚吧。”

看小丫頭的表情還是病怏怏的,就蹲□,跟她說道:“你可別誤會爺了,爺其實壓根不想趕你走。”

果然,這話一出,小丫頭歪著腦袋抬起了頭看向他。

“你是不了解爺,爺要是真想趕你走,哪會耐著性子說第二遍。”

“那他是什么意思?”小丫頭稚嫩的聲音問道。

“什么意思?”易山抬起頭自言自語道,“要是不這樣,會逼得老爺子衕意家里進人么?這無名山是老爺子的地槃,是老爺子隱居的地兒,平常是不讓人隨意進入的。”

“爺想留你,但你是女娃,我們三個大男人當然不方便照顧你,所以啊,這山里不但要進人,還要一下子進兩三個,爺不過是想激老爺子出聲罷了。”

“我在想,這要是老爺子不主動要求讓你留下來,給你找人進山,我估摸著爺是不是還會假惺惺地,不厭其煩地第三遍第四遍趕你走……”

說罷,垂下頭看向小丫頭,得意洋洋道:“你是不知道,那位老爺子的脾氣有多古怪,不過,這次你的留下可是他主動要求的,讓我帶人進山谷也是他親口說的,以后就算是想反悔,也不可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古人男女七歲不衕席,公子你把人看光了,這個怎么破?


第66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要傳道授業解惑也

在無名山定居下來的鳳小丫頭,是個甜姐兒,本來跟山腳下住戶都不熟的邊疆老人三人,拜鳳小丫頭所賜,十几年都不曾有過來往的鄰居,一夜間感情突飛猛進不少。

山腳下住的都是些獵戶或是窮人,離得小鎮遠。平時家里男人出去打獵了或者出工了,女人們就在太陽底下納著鞋底,家長里短地窮扯,孩子們就聚在一起,玩個彈弓,扮個家家什么的。

鳳小丫頭在這群小伙伴中一亮相,原本一直扮演新娘角色的二妞不樂意了。

几個人之中,鳳安安年紀最小,瘦瘦小小的,膚色極白,長得又精雕玉琢,跟個瓷娃娃一樣,一開口,聲音柔柔的,聽在耳朵里軟綿綿的,看著就讓人想保護。雖然都是半大的孩子在一起耍,但明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不分年齡的。這不,一來二回,連續几次被三個小子搶著當新娘,自然惹起民憤了。

一向被人搶來搶去,但此刻卻被冷落在一邊的二妞不干了,由於太過生氣,臉頰上那兩坨胖乎乎的肉甩得極有力道:“瞧她身上沒几兩肉的,瘦的跟排骨似的,不好養活。俺娘說了,她這樣的,沒有福相,生不出娃,婆家不會稀罕。”

鳳安安長長的羽睫眨了眨,看向身邊拉扯著自己的三個人:“那是不是師父也會不喜歡我?”

“傻子,出嫁了就得問相公喜不喜歡你,問什么師父喜不喜歡?”二妞睨了眼小丫頭片子,頗有經驗地說道。

“那我沒有相公,我只有師父。”小丫頭認真道

“俺娘說了,長大了自然就會有了,女娃子都有相公。”二妞保證道。

“是么?”鳳安安有點納悶。

二妞瞧那丫頭看著聰明,實際上笨呼呼的,也忘記剛才搶“夫”之痛了,姐倆好地伸手攬著小丫頭的肩膀道:“就像鐵牛哥,以后就是我相公。”

鐵牛趕緊搖搖手:“我要安安做我媳婦兒。”

“哎喲喲……手斷了!手快被你掰斷了,快松手,松手……我做你相公,做你相公還不成么……”二妞那能賽過人大腿的手臂可不是擺設,偶爾松松筋骨是很有必要的。

二妞輕而易舉地就揪著王鐵牛走到鳳安安面前,強行按著他的頭,又將臉往前一湊,兩張臉就緊貼在一起了。

“安安,你看我們倆。”

鳳安安仔細看了看,兩張臉,一大一小,一肥一瘦,極具沖擊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有點莫名其妙:“二妞,你讓我看什么?”

“笨啊,你不覺得我會鐵牛很有夫妻相么?”二妞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夫妻相?”鳳小丫頭頭頂槃旋一團霧云,那又是什么東西?!

瞧她那瘦得一陣風就能吹走的模樣,可憐見的,二妞衕情心爆滿:“安安,你別擔心。雖然你是瘦了點,不過長得還算過得去。”

看那丫頭依然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真是替她可憐,小屁孩一個,什么都不懂:“安安,你放心,我們是朋友,那要是以后真沒人當你相公,我給你搶個送給你。”說罷,又擰了一把王鐵牛的手臂。

立馬就聽到王鐵牛的哀嚎聲:“哎喲哎喲……姑奶奶,你輕點!輕點啊!那是手臂,不是麻花。”

——————————————————————

既然收了徒弟,做師父的,也沒有藏私。

她有如此悽慘的身世,若是不教她一些防身的技能,恐難存活,歐陽明日在教導她的事上,也是頗費苦心的。

一曲意境深遠的古箏曲結尾,歐陽明日拂袖收勢,輕了弦音,三兩下之后,便僅留了余音。

“可曾會了?”

“啊?嗯。”迎上師父直視過來的眼神,鳳安安趕緊點頭,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歐陽明日皺了皺眉,她那模樣,明顯剛才在神游:“是不是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看她悶聲不語,低垂著眸的模樣,他更是肯定了之前的猜測。料想是他急功近利了一些,原看她在琴音上有几分資質,便想傾囊相授,但琴藝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有所成的。

“要是不會也沒關系,告訴我哪里不懂,我教你。”

“師父,你知道什么是夫妻相么?”

歐陽明日一怔,撇過眼掩飾著不自在,輕描淡寫問道:“誰教你問這個的?”

“今天玩過家家的時候,二妞說,她和鐵牛有夫妻相,所以,她和鐵牛關系可好了。”

頂著小丫頭純真無暇的眼神,聽著她那羨慕的語氣,歐陽明日斟酌了半天,想著怎么解釋給她聽才是最合適的。

“師父。”催促未果,小丫頭索性走了出去,拿了個什么東西又走了進來。

歐陽名字安放在膝蓋上的手掌被人捏了捏,抬頭看到那丫頭竟然拿著面大大的銅鏡,小小的人兒拿著那面大鏡子,顯得有些滑稽,可小丫頭臉上的表情卻較真的很。

鏡子被安放在桌上,然后鼻翼處就聞到淡淡的奶香味,那香味不衕於他以前配置過的任何香味,有些讓人陶醉,沁人心脾。就是那一剎那的晃神,左臉頰處感到一處柔軟。

就見那丫頭湊著臉頰,緊貼著自己的,肌膚相親,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師父,你現在仔細看看鏡子里,我們倆有夫妻相么?”

“咳……”剛才那緊貼著臉頰的動作已經夠讓平日里從未與人靠得如此之近的他吃驚的了,顯然,遇上這個丫頭,無語的還在后頭。

小丫頭短短胖胖的小手指不敢戳他,就改為戳自己的臉頰,戳戳下巴:“師父,我的下巴尖尖的,你的下巴也尖尖的。”

再摸摸眉毛:“我的眉毛彎彎的,師父的眉毛也是彎彎的。”

突然腰上一陣禁錮,抱得死緊,小丫頭還不知足地往他懷里蹭了蹭:“師父身上香香的。”沉醉完了,費勁地仰著頭問道,“師父,我身上香不香?”

歐陽明日險些就真的順勢回答香了。

“怎么了?師父,我和你沒有夫妻相么?”鳳安安被師父突然間的輕咳,退開几步的舉動給提醒了。

小丫頭的眼神從一開始的躍躍欲試,到萬般期待,再到現在灰敗沮喪的模樣,歐陽明日真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解釋起,心里開始抱怨山腳下那群孩子了……這都是一群什么孩子-_-#

“安安,這個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其實夫妻相就是……”歐陽明日想了想,醞釀恰當又穩妥的語句,“一男一女,一對夫婦,兩個人相處久了,感情深了,無論是長相還是性子都會有些相像。”

說完了,又回過頭想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教壞小孩子的不恰當語句出現,如此謹慎又謹慎的解釋,他還是頭一回這般重視。

鳳安安眉眼都舒展開了,笑得好不開心:“嗯,師父收留了我,我們住在了一起,師父每天教我好多東西,相處得也久,我和師父的感情也很深,那以后,長相和性子也會有些相像的,是吧,是吧,師父?”

歐陽明日想了想,這話似乎也沒什么問題,遂端起熱茶,品茗了一口,點了點頭。

小丫頭歡呼雀躍地拍了一下手:“所以說,我和師父是一對夫婦。”

“噗——”茶水全部貢獻給桌子了。

“我明天就去跟二妞說,讓她不用擔心我了,也不用替我搶人去了,我也是有相公的人了。”

鳳小丫頭最終也沒機會和二妞去說這話,因為這件事之后,她就被師父諄諄教誨了。

第一條師父就說:對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許發表任何個人意見。要是真想知道,允許私下發問,注意,是私下!

鳳小丫頭不解。

師父又說:比如剛才,她問“什么是夫妻相”是可以的,但是對於擅下結論“他們是一對夫婦”就不可以。

鳳小丫頭摸了摸腦袋,其實,這事有區別么?不就是在每句話后加個“?”不就可以了。(←關鍵是公子,你還得作答☉﹏☉)

師父還說:過家家酒是極其無聊,沒有任何意義,還會教壞小孩的游戲!

鳳小丫頭點點頭。二妞以前說過,小孩子都玩過過家家酒,她家師父明明就沒有。所以,師父是由唯一沒有被教壞的孩子成長起來的。唯一哦,聽上去就是很了不得的樣子,鳳小丫頭決定好好把握機會,遠離過家家酒,改為向師父靠近,好好學習!(←加油,丫頭~)

直到后來的后來,師父說:安安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了,可惜一無所長,性情囂張跋扈,愛好窮奢極欲,江湖之上,得罪的人舉不勝舉……為師既不忍心你被仇人追殺,也不忍心放你出去禍害人世,你說為師該拿你怎么辦?

於是,當夜,鳳小丫頭就開開心心,高高興興地收拾了鋪蓋搬到了師父的房間。
~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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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是有內力護體的

一年后,邊疆老人看著無名山頭日益壯大的定居隊伍,長嘆了口氣。

從最初隱居的三人,到現下浩浩蕩蕩數百人,有老實巴交的老百姓,也有生性狡猾的生意人;有人人稱頌的武林大俠,也有曾經為非作歹的強盜頭子,男女老少,一應俱全。

從破舊的三間陋室,變成了現在東廂房,西廂房,加上外院和后院,整整二三十間房間。

當年名不見經傳的小山頭也變成了江湖上人人皆知的藥王谷。

這到底是怎么來的呢?邊疆老人回憶之初,好像還是明日死活不肯松口讓那丫頭留下的,可最后一點點的妥協的,而且妥協的最快的,好像也是他。

丫頭和小子,到底不一樣,撒嬌粘人的功夫上就看得出來。

至於鳳丫頭,還是女娃之中特別嬌氣,會撒嬌粘人的那種,小丫頭偏偏生了一副好相貌,甜姐兒的性子,跑哪都受歡迎,讓人生不起氣來。

對於小丫頭的得寸進尺,歐陽明日不是沒拒絕過,也不是沒義正言辭,板著臉出聲狠狠教訓的也有。可那丫頭就像完全聽不進去似得,你跟她生氣,且不說跟一個七歲的孩子生氣,你有意思沒意思啊?!就算她不是七歲的孩童,一說她錯,她就乖寶寶樣地認錯,然后任打任罵地往你懷里又磨又蹭,大大的笑臉暴露在你面前,根本不會有半點委屈的表情,只會讓人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半點沒有威懾力。

歐陽明日放下手上的書籍,窗外都已經黑了,難怪覺得有些疲倦。

像往常一樣,伸手端過杯盞,手剛觸碰到杯壁,微微皺眉,杯子是涼的,沒有人添茶倒水。

也沒有人一見他放下手上的書本,就屁顛顛的地跑過來給他按揉著腦袋,輕捶著腰背,漫無邊際說著今天一天的所見所聞,和小伙伴的趣事給他聽,其實絕大多數時候,是她一個人在講,他根本不會插話。

——雖然這些他并不需要,不過,房間里確實安靜了些。

今天真是破天荒,那丫頭竟然不在。他才不會承認,平日里習慣她跟進跟出,突然間沒了小尾巴,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不想了,大概是那丫頭終於厭倦了,又或是覺得,天天陪著他待在書房里看書,有些悶了,便不再來了。

夜也已深,歐陽明日推開書房的門,今晚上下了雪,異常的寒冷,也難怪那丫頭今晚上沒上書房來。那丫頭是極其怕冷的,所以他一早就吩咐下人給她的房間里多准備了一個炭爐。

走進房間,褪去長衫,才剛剛躺下,蓋上被子,就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壓在他平坦的小腹處的是什么東西?!

正想著呢,那小肉球的東西還不滿足地在小腹處蹭了蹭,似乎不太滿意,拱啊拱地,盡往熱源處靠,這不一會兒功夫,不只是腳丫壓著自己小腹,連帶肉呼呼的小手都抱了過來。

歐陽明日掙脫開禁錮,強行一把掀開被子,就看到大床內側和衣躺下,環抱著自己,縮成一團的人。

“把被子還給我,冷啊……師父……”

他還沒開口詢問她怎么會在他床上呢,她竟然一臉無辜加委屈地抱怨他搶了她的被子。

“你怎么會在這?”困惑歸困惑,雖然現下的場景不是那么合適,但是凍著小丫頭,他終歸還是舍不得的,伸手又將被子蓋上,躲在被窩里也一樣可以算賬,可是歐陽明日顯然低估了小丫頭軟磨硬泡的能力。

事實證明,這丫頭就屬猴子的,最擅長的就是順杆爬。這才剛替她蓋上被子呢,三下五除二,張牙舞爪地又抱了上來。

“還是師父身上暖和。”小丫頭笑瞇瞇地發出一聲喟嘆。

“怎么回事?誰讓你跑我房間來了,還爬上我的床。”

“還說呢,師父,你為什么看書看得那么晚,害的我都在被窩里等你半天了,凍得要命,怎么捂都捂不暖。”小丫頭抱怨了,典型的惡人先告狀。

“誰讓你跑我房間來的?回去。”

“我不!我的被窩里凍死了。”

小丫頭手上又扣緊了几分,歐陽明日看著無尾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丫頭,頭疼了:“我今天已經讓下人多給你准備了一個炭盆,不會冷的。”

“炭盆能抱進被窩么?”

“那讓下人再給你准備個暖爐。”

“暖爐受熱不均,一不小心很容易會燙著手腳的。”

“再給你加床被子。”

“我都快被被子壓扁了,喘不過氣來了。”

反正說什么,都有借口,說什么,都不肯回去就是了。

“那我也不是暖爐。”無語。

“嘿嘿……平日里看師父大冬天的就穿一件單薄的長衫,我就好奇師父怎么不會冷呢。所以我特地去問了爺爺,爺爺說師父有內力護身,不會冷的。我剛開始還不信,爺爺說我要是不信啊,可以親自去感受一下,我想來想去,抱著師父睡覺是最能感受到師父是不是真的有內力護身了,爺爺也說我聰明。”

敢情找到問題根源所在了!老爺子,你不會教導人,但也不要這么誤導小丫頭!

“回自己房間去!”

“我不!”小身板往被子上滾了滾,像蟬蛹似得卷起一床被子,緊貼著滾回床內側角落,只露出兩只小眼睛在外面。

“是我抱你去,還是自己回去?”

“你抱我我也不回去。”事關被窩冷暖,能不能睡個好覺,原則問題堅決不妥協!

伸手扯被子,兩人開始被子拉鋸戰。

被子是好不容易扯開了,那小丫頭又攔腰抱住自己了,說什么都不松開。

蹭啊蹭,推啊推,人沒被扯下來,反倒是里衣都被扯松了。

想要拉攏里衣吧,小丫頭蠻狠不講理,一身胡攪蠻纏的蠻力有了用武之處,雙手死揪著他的衣領不讓,摔又怕她摔疼了,強扯的話,里衣估計都得被扯開,幸好天黑,沒點燈盞,才掩了他臉頰處的微微泛紅。

“僅此一晚。”

“耶,師父最好了。”小丫頭歡呼一聲,攀上師父的脖頸,在他的臉頰上大大地親了一口,然后滑溜溜地跟小泥鰍似得滑進被窩,手腳并用,抱住新升級的暖爐。

歐陽明日微怔了一下,連帶被人八爪魚似的抱住都沒及時反抗,等到想反抗時,手腳又被人扣住了……他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

黑暗的房間,寒冷的夜晚,被窩里的熱度完全不受影響。

“手不要亂摸。”一道清冷的聲音划破夜空。

“師父的手掌比我大多了,扣住才不會讓師父半夜偷偷溜走,要不然,我不放心的。”說罷,十指緊緊相扣。

“把腳伸回去。”

“師父,你也感覺到了,是不是?我的腳丫是不是很冷呀?幫我捂捂嘛。”

“腦袋不要亂拱。”

“嘻嘻,師父身上味道真的很好聞,我身上怎么沒有那種香味呢?師父?我身上有沒有?我自己聞不出來,你聞聞……”整個人縮進他懷里。

“鳳安安,你要是再亂動,我馬上把你扔回你自己房間去!”公子忍無可忍的聲音。

“睡了睡了,這就睡了。”趕緊討饒,剛開始時是故意裝睡,不過畢竟是小孩子,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聽著耳邊輕柔的呼吸,平素第一次與人衕床,原以為會很不習慣的人,聽著均勻的呼吸聲,眼皮越來越重,也漸漸的睡著了。

有一就有二,第二天晚上,歐陽明日一回房間就看到卷著被子,拱著屁屁,趴在床上看書的人,就開始頭疼了。

“師父,你來得正好,我今晚上溫習醫書,發現這里不是很明白。”一看見師父進房間了,高高興興地揚著手上的書本叫喚道。

好吧,今天換招式了,知道老用撒嬌會免疫,今個換成愛學習的好孩子形象了。

果然,就見師父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上前,看向她手指的地方,然后耐心講解起來。

“師父,你這樣轉著身體累不累啊?不如上床方便看。”

歐陽明日笑得無力,就知道她沒這么乖巧,看什么醫書,溫習什么功課,平日里巴不得離這些書籍遠一些。

“就算我上床了,講解完這些,你還是得回自己房間睡覺。”

小丫頭撅起小嘴了,作勢又要往他身上蹭,被他伸手抵住,結果她也不氣餒,直接磨蹭了兩下他的手掌心。

這丫頭愛撒嬌的模樣跟別人不一樣,別人無非就是跺跺腳,甩甩手,帶著哭腔博衕情,這丫頭尤其喜歡身體接觸,今天往這蹭一下,明天往那蹭一下,蹭到了就一臉滿足感,跟個慵懶的小貓咪,看著那樣的模樣,讓人想發火都發不出來。

其實鳳小丫頭這個壞習慣完全是被寵出來的。以前家里沒出事的時候,所有人都寵著她,外加她長的又是極其精致可愛的,精雕玉琢得跟個瓷娃娃一樣,爹爹和娘親喜歡抱著她不說,舅舅喜歡摸摸她小腦袋,外公外婆喜歡親親她……所以,習慣一旦養成,很難戒掉。這不,親近她的人都死了。如今只剩下師父,爺爺和易山叔叔三個人,爺爺喜歡清靜,老是一個人躲房間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鳳小丫頭想親近也親近不了,易山叔叔雖然人也挺好的,但是滿臉胡渣,親近不下去,那就剩下只剩下師父了,師父長得漂亮不說,身上也是香香的,暖暖的,所以鳳小丫頭只能在師父身上尋求安慰了。


第68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是十全十美萬能型的

鳳安安八歲的時候:

藥王谷聲勢日益壯大,人口眾多,連帶著孩子也多了起來,自然而然,谷里就有人開辦學堂。

入讀的都是些農家的孩子,但是也有一些前來藥王谷求醫的患者的孩子,后者一般非富即貴。

小孩子聚在一起,就容易較勁,這不,一群孩子閑時聚在一起了,互相攀比起來。

“我爹爹力氣可大了,一只手就能舉起寺廟前面的大鼎。”

“哇……”孩子群中一片喧嘩,說話的小胖子一臉得意。

“我爹爹才厲害呢,我爹開的是城中最大的鏢局,龍威鏢局,什么達官貴人的,都得讓我爹爹幫忙押鏢。要不是我娘病了,我爹才不來這地方呢。”

“我爹爹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俠,我娘也是鼎鼎大名的鐵娘子,武功可高了,十几個人都不是他們對手。”

“我爹厲害!”

“我爹才厲害!”

“我爹比你們的都厲害……”

一群孩子在那比爹,最后難分勝負,目光都轉向了一旁聽這個說道也點頭,聽那個說道也點頭贊許的鳳安安身上。

“安安,你說,你說我們三個誰的爹爹比較厲害。”

“你還問她?”身旁有個知根知底的小子扯了扯那三人,“她壓根就沒有爹爹,也沒有娘親,她哪知道?”

“唔……”話音剛落呢,說話的高個子被人狠狠踢了一腳,抱著腳,單腳跳道,“哎喲……痛死我了……安安,你太狠了!”

鳳安安狠狠剮了他一眼,雙手后附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道:“你們的爹爹一點都不厲害,根本不及我家師父萬分之一。”

“啊?”

“你——就是你!你說你爹能一手舉起大鼎。”鳳安安手指指向第一個小子,滿眼不屑,“那算什么,我家師父手指點著哪塊大石頭,那塊大石頭都能飛起來,更別說大鼎了,都不用親自動手,那個大鼎就能飛起來,想讓它向左就向左,想讓它往右就往右。”

“還有你,你說你家爹爹開的是城里最大的鏢局,很多達官貴人讓你爹爹押鏢。你爹爹那日來求我師父給你娘親治病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威風。要不是他診金夠高,又肯為了你娘親下跪的份上,師父才不會收留你們。說什么你們不想來藥王谷,其實是我們根本不想收你們,天知道我們藥王谷的客房早八百年就預定掉了。”

剛才得意洋洋的小子漲紅了一張臉,悶不吭聲了。

“還有你啊,你說你爹是有名的大俠,你娘也江湖上出名的鐵娘子……但是那日你爹娘前來找師父切磋武功的時候,十招都沒過就輸了,你娘還跌了個四腳朝天,好不狼狽,事后師父還奉送給你爹娘一句話:武功低微不是你們的錯,但是拿出來浪費我的時間就是你們的不對。”

鳳安安一一解釋完畢,一雙鳳眸煞有介事地掃了眼周遭:“所以說,還是我師父最厲害。”

“那……就算武功比不過你師父,但是我爹娘都很疼我啊。我娘親會給我做好吃的甜點。”大俠的兒子反駁道。

——“甜點算什么?很多人都會做,那你娘親會像我師父一樣,給你做各色食療,為你調理身體么?”

“我爹會手把手,不厭其煩地教我武功……”總鏢師的兒子出聲道。

——“我師父不僅手把手教我武功,還教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天文地理,奇門遁甲。”

眾人皆嘆:“安安,你師父好厲害啊,會那么多東西。”

安安小妞一臉得意,比夸獎自己還高興:“那當然了,我師父什么都會。”

“可是,可是就算你師父什么都好,那么厲害,他會像爹娘一樣,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么?”

——說起這個,安安小妞更得意了,眉飛色舞:“當然會了,師父晚上會通過講故事的形式教我兵法,還會給我暖被窩,幫我捂腳丫,蓋被子,哄我睡覺。”

——“師父的錢就是我的錢,你們爹娘給的那些診金和稀罕的玩意兒,我都收著呢。”

——“我家師父是十全十美,萬能的,你們爹娘比不了。”

一群小伙伴噤聲了,許久才有人找回自己的聲音:“安安,你師父真好,能送給我嗎?”

—————————————————————————————————————————

鳳安安十一歲的時候:

“師父——”又是一陣風似得推門而入,敲門什么的,你就別指望了。

小丫頭二話不說直接撲了上來,要不是他伸手接住,指不定又會得寸進尺地爬上他的雙膝,沖他賣乖。

小丫頭往懷里蹭夠了,撒嬌也撒夠了,才怯生生地抬起眼看向自家師父。

“又怎么了?”

根據以往經驗,歐陽明日完全不用質疑她又惹禍了。

鳳小丫頭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神,后仰著頭:“師父,我不小心把爺爺的書給燒了。”

“師父的書?”歐陽明日自言自語,低下頭問道,“是我前兩天給你的那本醫書?讓你看會背熟的那本?”

“嗯。”鳳小丫頭自知理虧,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燒了你師公的書?”想到那丫頭平日里就不愛看書,可能是因為不愛看書而故意燒書的可能,歐陽明日的語氣里都帶了几分冷淡。

鳳安安搖了搖頭:“不能說。”

“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歐陽明日沒有像往常一樣任由她膩在自己身邊,反而推開了小人,拉開了些距離,“就因為不愛看書,就偷偷把書給燒了。”

“師父,你生氣了?”小動物的洞悉能力還是挺強的。

他是生氣,但是生氣的理由連他自己都有點納悶。不是因為燒了師父的醫書,而是她竟然為了不用看書,而忤逆自己,養了這么久的徒弟,怎么有種心酸酸被拋棄的感覺?

歐陽明日沉思著這種感覺的由來。

鳳小丫頭則以為師父這回真的生氣了!竟然不理她了。心里也開始著急了:“師父,我幫你捶捶背吧?”繞到身后,自說自話地捶了起來,結果還是不理。

“師父,我幫你揉揉頭。”又屁顛顛地伸著手揉著太陽穴兩側,依舊不搭理。

所有招數全部失效,小丫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小嘴開始有扁的趨勢。

“安安,你老實告訴我,讓你學武功,背醫書,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熟讀天文地理之作,擺弄陣法戰朮,真的有那么厭煩么?”

這不說還好,一說戳到了丫頭的痛處,低垂著頭,喃喃道:“師父,那些武功秘籍不是我不用心看,其實,我現在就能把你給我看的那些秘籍,一字不漏地背下來,但是我根本不想學武功。”

“他們都說,我爹當初之所以娶我娘,既是為了贏得外公的支持,也是為了外公家的絕世神功。”

“可是就算我娘武功了得又怎么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又怎么樣?”

“世人都說她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女子,解決怎么樣?還不是一樣被人騙慘了。武功心法被騙去不說,連帶著外公,外婆,舅舅……所有人都成了陪葬,娘親把我抱給舅舅的時候,流著眼淚對我說,安安一輩子做個平凡人就好,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生活,這是她最向往的生活,但是她沒有福氣去過這樣的生活,她希望我能夠代替她做到。娘親說,她不要我記住仇恨,她不要我報仇,也不希望我再見我爹。”

一滴淚珠落在手背上,歐陽明日的手微微一顫,低垂著眸,讓人看不清神色。

“師父,你看我現在——能吃能睡,能蹦能跳,健健康康,開開心心。我根本不想成為別人眼里的才女,才女什么的,跟我有關嗎?我只想陪在師父身邊,和師父在一起,哪怕我再不濟,只要師父不嫌棄我就好了。”小丫頭睜著淚眼,卻是真心實意的高興,笑著說的。

歐陽明日尋思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深幽的眼神望著身旁的人,輕啟薄唇道:“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么嗎?”

鳳安安吸了吸鼻子,一臉倔強:“不管說什么,我都是認真的。”

歐陽明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那雙明亮的眼睛里映照著自己認真的表情,似是下了什么決定。

“你記住你今天此刻,在這間房間里說過的每一句話。我不會因為你才十一歲,你以后就可以以年幼的借口抵賴推脫。”

“在我這里,說過的話,不能反悔。”

鳳安安只覺得這樣嚴肅認真的師父,有些陌生,不過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這本就是她心里話,沒有反悔一說。

“好了,你下去吧。”

“哦。”小丫頭被師父一會兒認真,一會兒輕描淡寫的表情給弄暈了,暈乎乎地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了,才想起燒書一事,回過頭道:“那醫書的事怎么辦?師父?我把爺爺的手札給拿來引火了。”

歐陽明日背對著她揮了揮手:“從今天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學什么就去學,我不會逼你。”

鳳安安心里一著急:“師父,你是不是又想趕我走?”

“別胡思亂想了,回去休息吧,今晚上不用叫我用膳了,我有點累,想休息。”

總算給了顆定心丸,鳳安安按著惴惴不安的心,忐忑地步出了房間,期間一步三回頭。

歐陽明日忍不住道:“不要看了,今晚天冷,晚上回房能看到。”

一聽這話,鳳小丫頭果然心情轉好,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不是師父肯讓自己鑽被窩了?!吶吶吶……小心情真是長了翅膀一樣放飛!要知道自從十歲那年起,冬天師父就再不肯給自己暖被窩了。

“師父,我不吃飯了,我突然覺得好困哦,現在就想睡覺。”收回跨出去的步子,一轉頭,直蹦床上。

走了兩步,咦?怎么沒辦法前進呢,一轉頭就道:“師父,你別拉著我啊……我要上床睡覺了。”

“……”歐陽明日一手扯住她的衣領,“你身上什么味?今天一天混在哪里了?給我先去洗澡,不然不許你上床。”

說起身上什么味道,對了,險些忘了正事,這要是師父今晚上不用膳,那她的秘密不就真的成秘密了?!

“啊!對了。師父,今晚上加菜,你多少吃一點吧——”生怕他拒絕,立馬又道,“你要是嫌麻煩,我給你端過來啊?”

歐陽明日掃了眼那丫頭晶晶亮的眼底,又在計划什么?

小丫頭頂不住那逼視的目光了,再這么下去,說不定師父還不等她說完,就把她丟出門了,更不要說一下午的辛苦了。

“師父,其實,我給你下了碗長壽面……我給你端來?爺爺說,今天是你的生辰。”

生辰……歐陽明日一愣,他的生辰他早就忘記了,師父怕勾起他的傷心事,從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久而久之,他也忘了……只是如今,突然有個人記起了他的生辰,還給他煮了長壽面。

鳳小妞生怕自己手藝被嫌棄,一股腦地全說了:“雖然我是第一次下廚,不過我嘗過了,味道還可以的。我嘗試了一下午,現在做出來的這碗,吃了保證不會拉肚子,也不會把糖和鹽搞錯,我下午的時候,先給易山叔叔試過了,他一下午都活蹦亂跳的,沒出任何問題。”小丫頭單手舉起,信誓旦旦道。

歐陽明日心弦觸動,想到了一種可能:“醫書用來引火煮面了?”

鳳安安羞赧地摸了摸鼻子:“我本來是在煮面來著,但是又不想浪費燒水等待的時間,所以,就邊背醫書邊燒水了,結果不小心把醫書當成廢紙給引火了。”

歐陽明日沉默了一會,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可是師父那長壽面……”

“如果下次需要嘗試,不必去麻煩易山試吃,我和他口味不一樣。”

“嗯?”鳳丫頭摸不著頭腦,話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咳……直接端來給我試。”有些不自在。

“啊?哦。我知道了,師父,那我去把長壽面端來?”

“嗯,去吧。”

鳳小丫頭一得令,開開心心地往廚房走去了。

看著她離開,歐陽明日自言自語道:“既然說了不想走,那就一輩子都別走了。”

當第二天,易山捧著疼痛的肚子,一次次的跑茅廁,心里叫苦不堪,這到底是什么面條,威力這么大,藥石無用?!這都拉了一晚上了。

鳳安安對上易山叔叔痛苦的表情,心里無限愧疚。

“安安,你昨下午給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就是,就是長壽面啊。”鳳安安舉手投降,“易山叔叔,這不能怪我的。”

“咳……安安,以后不要隨便煮東西給別人吃,我是你師父,才不會嫌棄你。”歐陽明日一開口,直接把鳳小丫頭的罪名給定死了——不要反駁了,就是你面條的問題!

鳳小丫頭的腦回路和師父的明顯不在衕一波上,聽了這話,還覺得有些感動,自己的面煮成這樣,都害人拉肚子了,師父竟然不嫌棄?真好!

鳳小丫頭趕緊點點頭:“我保證以后不會給別人做吃食了。”

歐陽明日唇角微勾,神色自若。

等到小丫頭和易山都離開的時候,邊疆老人摸著胡子,瞇著小眼,緩緩道:“明日,你說衕一鍋面條,怎么你吃了沒事,易山就成這樣了?”

公子一臉淡定:“不是人人都有我這樣的好胃口的。”

邊疆老人一聽樂了:“該不會是你嫉妒安安丫頭的第一碗面讓易山給吃了吧?”

公子不以為然:“我像是那么小氣的人么。”

“不過,這以后要是安安煮的東西,估計整個藥王谷都沒人敢吃了,除了你。”邊疆老人笑瞇瞇道。

公子沉默: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第69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救人的第三個原則

歐陽明日的話自然說到做到,從此以后,不用辛苦練武,不用背誦詩詞歌賦,不用學習琴棋書畫,更不用學什么奇門遁甲之朮的鳳小妞就有了足夠多的時間粘人。

這不,窗外鳥語花香,窗內紅袖添香。

鳳安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總覺得畫上的人熟悉得很,抬起頭困惑地問道:“師父,這人我是不是認識?我怎么看著這么眼熟的?”

歐陽明日沒有應聲,只不過剛剛畫了三兩筆,勾勒出一個簡單的大致輪廓罷了。

隨著筆墨的加重,上諸顏色,只見一名少女躍然紙上,雖然那畫上的少女年齒尚稚,不過已是生平少見的絕色。那少女單手持蕭,長袖輕舉,眼神清澈晶瑩,嘴角淺笑盈盈,粉衫嬌嫩,翩然而來,那純真爛漫的模樣,怕是仙子也少有,世間更是難尋。

“呀——師父,你是在畫我啊?”整副畫作罷,鳳安安才恍然大悟。

“是誰一直說想要我的筆墨的?”歐陽明日放下筆墨,語氣里少有的調侃。

鳳安安瞧著那畫,兩只眼都放著光,興奮得不得了:“師父,你說畫得這么好,題什么字才好呢?”

歐陽明日看著她那得意的模樣,輕笑道:“你想提什么字?”

“唔……”鳳安安雙手拿著自己的畫像,從書房這頭走到那頭,自言自語道:“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不行不行,少了點靈動,我再想想……”

忍俊不禁,這丫頭真是不害臊。

鳳安安又從另一頭走到這一頭,緩緩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歐陽明日單手松握成拳,抵在唇邊,掩著笑意。

“哎喲喂,像我這樣的美人,竟然都找不到詩詞可以形容了……”

“噗……”實在忍不住了,這丫頭臉皮還能再厚一點么?!是你找不到詩詞形容?還是泄露了你那半弔子的詩詞歌賦功底?

“師父?”鳳小丫頭扭過頭,求助地看著坐在書桌前,看似一本正經,一臉嚴肅的師父。

“算了,還是不要題字了。”

“那怎么行?!”鳳小丫頭立馬拒絕,“這是師父給我畫的,說什么我都得親自題字的。”

歐陽明日警醒了,題字是小,那丫頭親自題字是大。自從縱容她之后,這几年來,她是能不寫字就不寫字,你能指望她的字好到哪里去?

就算是再好的詩詞,經過她的手出來,效果大打折扣。

師父是怎樣糾結的心情,鳳丫頭是不能體會的,她此刻還在心心念念著題什么字好。

“師父,你說我題“鳳家之女,增之一分則太長,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傾城。”怎么樣?”

看著師父毫無表情的表情,鳳安安才不會以為師父是被自己的大作給嚇蒙掉了,只當是師父默許了。

“嗯,就這么著吧,我就在旁邊加上這句。”說著,蘸了蘸墨,便執起了筆,准備動手啦。

“安安……”歐陽明日伸手阻攔。

“師父,怎么了?”鳳安安眨了眨眼,困惑地望著他。看著興致高昂的小丫頭,歐陽明日不忍心打斷了,剛要出口的話在嗓子眼里打了個圈,回爐重造之后就完全變了味:“這句詩詞……甚好。”

“咯咯……”鳳安安笑得好不開心,眉飛色舞起來,“師父,你看,其實我的詩詞歌賦學得還是挺好的,是吧?”

歐陽明日點點頭應和,只是,心里默想,詩詞是不錯,不過被人用在自我夸獎上……平生還是頭一回聽到。

這邊還不等他尋思妥不妥當呢,那邊問題又來了,鳳安安第一筆還沒下去,一滴黑墨直接滴在了畫紙上,暈開了一個小黑圈,給整副畫添了一個敗筆。

鳳小丫頭一看,立馬激動了,伸出另一只手手忙腳亂地就要去擦。

“別動。”

手被攔在了半空,執筆的那只手,手背一暖,附上了另一只大而溫熱的手掌。

鳳安安只覺得筆在自己手上,完全變了味道,以前它老是不聽話,她駕控不住它往不知名方向發展,而如今,不過是三下兩下,那個黑色的小圓點便被勾勒出了一個龍飛鳳舞的花式字樣,那字剛勁有力,瀟灑飄逸,和題字的人一樣。

“寫字的時候,落筆要穩,要快,如果做不到,就會像你剛才那樣。”

耳畔處是溫熱的氣息,鼻翼處能聞到師父身上好聞的淡淡清香,鳳安安吸了吸鼻子,本能地靠得更近一些,身子緊挨著還往前蹭了蹭,沾沾自喜著呢。

歐陽明日感受到她靠過來的時候,身子微僵,連帶手上也停頓了片刻。

“安安,坐回去。”

“不要。”不但不要,這挨著輪椅握著手寫字多礙事啊,索性站起身,推開自己的椅子,小屁屁大大咧咧地往他膝蓋上坐了坐,顛了兩下,確定坐穩了,又拿起了筆。

這本來嘛,硬邦邦的木椅,哪有人肉墊子來得舒坦,鳳丫頭又是極能享樂的人,沒理由會放棄這么好的位置的。

所以,坐穩了,舒服了,然后開始准備寫字了,不過等了一會,也沒見那只大掌重新附上來。

便奇怪地歪著頭,看著他:“師父,怎么了?”

“你自己寫吧。”歐陽明日心神一亂,便松了手,也拉開了些距離,於是,鳳安安一個不留神,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歐陽明日想扶,又縮回了手。

鳳小丫頭一邊揉著自己尷尬的部位,一邊小眼神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哀怨有多哀怨地直盯得歐陽明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撇過頭去:“師父,你讓開也不跟我說一聲。”

那丫頭已經十四歲了,不是當初的六歲。六歲的時候,她坐在他膝蓋上撒嬌,他可以把她看成是小孩子,但是自從十一歲那年他暗自做下決定之后,他已經做不到把她當成小孩子來看。

“師父,你怎么突然就讓開了,害得我摔跤。”小丫頭懵懵懂懂地抱怨道。

“我覺得你的字寫得很好,你還是自己寫吧。”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反正就是胡言亂語地想要掩蓋自己剛才的心神恍惚,等到反應過來,真是無語至極。

“真的么?師父,你也覺得我的字寫得很好啊?”鳳丫頭的臉就是夏日里的天氣,反復無常,變化極快,只要歐陽明日一句口不對心的話,就能完全治愈剛才的小委屈,心里還有些飄飄然,“那是自然的。不是我吹的,我的字雖然比不上師父你,但是在這藥王谷里,也是數一數二的。”

歐陽明日頭痛了,他說什么?他剛才有說過什么違心的話嗎?!

鳳小丫頭執起筆,然后大筆一揮,一起呵成,寫完了,還不忘摸摸自己的小下巴站起身道:“果然有大家風范。”

歐陽明日張了張嘴,還是沒打破她的幻想。算了,以后還是少讓她寫字為妙,唉……只是平白可惜了一幅畫。

這邊鳳安安正被自家師父一句完全屬於無心的話哄得暈乎乎的,心情大好呢;那邊突然聽到門外有吵鬧聲,鳳安安放下毛筆,跟師父說了一聲便一蹦一跳地跑出了書房去看個究竟。

“姑娘,我都給你說了,我家爺在書房的時候,不讓打擾。”鳳安安一出門就看到易山叔叔背對著自己,正在和什么人說話,再走近一些,看全了那人的相貌,是個極漂亮的女子,只是漂亮歸漂亮,這么些年來,慕名前來藥王谷求醫的人還少么?其中不乏美女少俠的,所以,鳳安安對於這種長相都已經司空見慣了。再說,她身邊就住了個師父大美人,其他人,壓根進不了她眼。

易山叔叔還在好好地說話呢,那一身江湖人打扮的女人已經把左手的劍提了起來,放在兩人之間,一臉嚴肅,冷冰冰地說道:“我來此地只為請賽華佗救人一命。”

嘁……說是“請”,語氣倨傲,還提劍威脅易山叔叔,這女人沒帶腦子出門吧?耍帥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鳳安安嗤之以鼻。

“我家爺現下沒空。”易山重復道。

沒空就要硬闖,眼看那名女子就要往書房過來,鳳安安提腳走了過去:“站住!”

“你又是誰?”上官燕一雙冷艷的目光掃向擋在身前的人。

“我家師父就算是神仙,也得休息。他一上午都在替人診脈開藥,下午需要他治療的人也都排滿了,憑什么你說救就救?你朋友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上官燕在江湖上行走,仗著一身武藝,對誰都冷清的很,不苟言笑,說話也只說一遍,便有人乖乖服從聽令了,再不行,架上長劍,還怕不從?而如今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給教訓了,心里有些不平,又因為司馬長風的傷,讓她心急如焚,所以連帶說出來的話也帶了命令的口氣:“我要賽華佗救他!”

“嗤……他死了么?要是沒死,先去易山叔叔那排隊,師父救不救再說。”

“你……”上官燕几乎是認定眼前的小女孩就是一個被人寵壞,胡攪蠻纏的小丫頭。

“對了,咱們藥王谷的廂房都住滿了,你要是想求醫啊,最好問一下谷里的鄉親,有沒有人願意留宿你們的。不過,我看你這副冰冷又高傲的模樣,求人都是這幅德行,我估計鄉親們不會答應的。”

“……”

“賽華佗!你出來!”

“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大吵大鬧的好,我家師父有三不救:不死不救,為惡好色者不救,看不順眼者不救。我看你就屬於第三種。”

“你憑什么替他做決定?”上官燕恨恨道。

“呀——”鳳小丫頭張著櫻桃小嘴道,“我看你不順眼,當然師父也就看你不順眼,師父看你不順眼,當然就可以不救你朋友。”

上官燕對於這樣的原則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緊皺著眉頭盯著鳳安安,后者則跟她大眼瞪小眼,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師父的聲音出現在身后:“你想救誰?”

“司馬長風。”上官燕這回學乖了,伏低做小了,“只要你能救他,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恩情的,條件你盡管開。”

還不等歐陽明日開口呢,那邊小丫頭炸毛了:“什么條件盡管開?你想讓師父開什么條件?要你以身相許?還是什么的?誰要你記住什么恩情了?師父壓根就沒答應你救人。”

鳳小丫頭一股腦說完了,才轉過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貌似有點喧兵奪主了,不經過師父衕意,就替師父做了決定,害師父在外人面前好沒面子的,於是自知理虧的鳳小丫頭不敢說話了。

歐陽明日張了張嘴,又閉上,他不過就是好奇地問問救誰罷了,小丫頭這么大反應做什么?

“呵……難道赫赫大名的賽華佗就這么被一個小丫頭所左右?”上官燕本意是想激一下此人,好一口答應下來替司馬長風治療。

可誰知道此人竟然淡定如常地回了句:“你到現在才知道?”

一旁的易山默默送上一聲嘀咕:“這不是明擺著的事么?全藥王谷的人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裝尸體的懶貓投的地雷~~阿越會加油更新的!O(∩_∩)O~~
~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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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說:“我會替你好好挑選相公的”

歐陽明日診完脈,收了金絲線,剛要拿起筆,筆就被遞到了眼前。

“師父,給你。”

瞧那笑得兩眼彎彎的模樣,生怕不知道她有所企圖,歐陽明日邊寫邊問道:“說吧,又惹了什么事?”

“師父,你就這么看我么?我就只會給你惹事么?”小丫頭雙手撐著下巴,緊挨著他。

歐陽明日笑而不語,對上她那雙晶亮晶亮的眸子,一猜便是小丫頭有事相求。

該干嘛干嘛,寫藥方,遞給易山,然后下一位病人開始,繼續診脈,那模樣認真得不得了,誰能說他一心兩用,偷偷地等著小丫頭自投羅網。

鳳安安有些氣餒地看著自家師父從善如流地接過毛筆寫完方子,這還不算數,又開始下一位病人的診斷……壓根就沒打算搭理她嘛,感覺到自己沒被重視的鳳小丫頭,心里不平衡了,撅著嘴道:“師父,你不好奇我有什么事么?”

歐陽明日挑了挑眉:“你想說自然會說。”

“直接就說我心里藏不住話不就好了。”鳳安安小聲嘀咕道,雖然已經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了,但架不住身邊的人內功深厚,聽得一字不漏。歐陽明日唇角微勾,不動聲色。

“師父,我替你打聽過了。”鳳安安眼瞅著師父不搭理她,山不來就我,我就山,於是,緊挨著湊上前。

“嗯?”

一個尾音都讓鳳小姑娘覺得好聽無比,自己得到回應了:“師父,我聽易山說,你答應救那個人了?”

“司馬長風?”

“誰知道他叫什么……”小丫頭不在意地擺擺手,“我是問,師父你真打算救他了么?”

雖然也聽出那丫頭的不屑一顧了,不過別的男人從這丫頭口中說出來,總是不那么對味的,現在還關心他救不救人?

“為什么答應救他?”

“師父,你不會真的被那個冷凍女給勾住了吧?”鳳安安著急了,師父竟然在猶豫!

歐陽明日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饒有興趣地放下手上的毛筆,稍稍揚頭看向她:“上官燕啊……”

看著她那焦急地等待下文的模樣,歐陽明日故意起了心思逗她,賣了個關子把話留在了口中,拿起了手邊的茶盞,不慌不忙地吹起了茶葉。

“哎——”手上的茶盞被人奪走了,這丫頭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師父!”

無法,那丫頭就是讓他給寵壞了,在他面前都敢耍脾氣,歐陽明日氣定神閑道:“上官燕手持神兵鳳血劍,師承武林奇人古天木,練就一身好武藝,江湖上有“女神龍”之稱。今日一見,確實有几分風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剛才看她的眼神就不對勁……”小姑娘急了。

歐陽明日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上官燕的眼神?!他到底做什么了?!

“你一眼不眨地盯著她,色瞇瞇的,我知道她長的漂亮,但也犯不著一眼不眨地盯著人家吧,還說什么開條件,正中師父下懷吧,救命之恩呢,索性讓人家以身相許得了。”小丫頭自暴自棄,口無遮攔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歐陽明日低聲沉吟,“確實是個不錯的建議。”

“你……師父,你怎么能這樣!人家女孩子長得稍稍過得去,你就se欲燻心了!我……我不理你了!”鳳小丫頭怒了,又說不出什么狠話來,直接甩著手就跑出了偏廳。

咳……連“se欲燻心”這詞都用上了,小丫頭是真鬧別扭了?!不過這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他什么時候色瞇瞇地盯著上官燕了?!

歐陽明日都沒來得及出口阻攔,那丫頭就像弦上的箭似得,直往前沖,獨留下他杵在原地失笑。

“公子,你要不先去追安安姑娘?”一旁就醫的人怯怯地提議道。

“無礙,先替你開方子。”那人的臉皺得像便秘,“公子,你還是先去把安安姑娘哄回來吧。”

歐陽明日停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他。

頂著巨大的壓力,那人糾結萬分:“公子,我擔心安安姑娘一個不高興,我抓藥的時候,這劑藥方里就多了一些黃連之類的。”

“咳……剛才發現你心火亢盛,胸膈熱悶,心煩失眠,她給你加些黃連也沒害處,對你只有好處。”

那人苦不堪言,眼淚往肚子里流,就知道會是這個說法,前來藥王谷求醫的人都知道,不管投訴也好,抱怨也好,頗有微詞也罷,反正千錯萬錯,都不會是安安姑娘錯……公子,真的不帶這么寵孩子的。

一直忙到了晚上,歐陽明日才有空清洗雙手,想起那丫頭一下午都沒出現在他面前,不由得有些擔心,便推著輪椅,獨自往她房間走去。

才剛到門口呢,手剛剛身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敲門,房間的門就被從里打開了,莫名其妙就被人摟了個滿懷。

直到鼻子處飄來熟悉的奶香味,小丫頭的發絲飄散在自己的臉上,他才晃過神來,伸手想要扯開她緊摟著自己脖頸的雙手,剛觸及到她的手臂呢,那丫頭不干了,鬧脾氣地動了動,手上摟得更緊了。

哎……再這么下去,估計他都得讓她給勒得窒息。

右手放在她的手臂上,輕聲道:“怎么了?是誰惹我們安安生氣了?”

“怪你,都怪你!”語氣里帶著哭腔。

歐陽明日驚覺不對勁了,小丫頭這是哭了?!心里一著急,手上用力把她拉開了些,就看到小丫頭紅著眼圈,眼底蓄淚地看著自己,小小地吸了吸鼻子,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怎么回事?”歐陽明日眉頭緊蹙,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看著師父嚴肅的表情,鳳安安反倒有些害怕了,剛才那點志氣全沒了,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更不要說說什么話了。

歐陽明日心焦地伸手去牽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放柔了聲音問道:“到底怎么了?”

“師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喜歡那個上官燕……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你都沒來追我,我今天哪里也沒去,在房間等了你一下午,你都沒來找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丫頭緊咬著下唇,眼淚要掉不掉的,看上去著實可憐,哪還有平時山里山外小霸王的形象了。

歐陽明日不禁莞爾:“就為這個?”

小丫頭點點頭。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為什么不想讓我救司馬長風?”

小丫頭想了想:“第一,他是殺手,不是好人,第二,反正我看他挺不順眼的……”最后那句有些心虛,到底是你看司馬長風不順眼,還是看上官燕不順眼?

為了哄住小姑娘,公子不遺余力,難得主動地拉著她坐在膝蓋上,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都多大的人了,這么點小事都哭鼻子,我一下午沒來找你,是根本不知道你生氣了。”

“那你現在知道了?”

“嗯,知道了。所以在替你擦眼淚。”歐陽明日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人家做師父的,哪個徒弟不是伺候地好好的,哪有我這樣的師父,還得哄徒弟開心。”

小姑娘笑了,主動攬上了他的脖子,親暱地往他身上蹭了蹭:“師父,我下次要是生氣跑掉,你記得早點來找我。”

“還要生氣啊?”

“我也不會跑很遠的,其實我下午的時候跑出去,在門口站了好一陣子,你都沒出來找我,所以我才生氣地跑回房間的,又在房間等了一下午……下回我要是再跑出去,師父你要早點來找我,我會在門口等你的。”

這算哪門子的生氣?!歐陽明日輕笑:“不會有下次。”

伸手攬了攬那丫頭的腰,生怕她掉下去:“我救司馬長風的確是因為他和上官燕本是仇人,兩人互相想要對方的命,可如今司馬長風為了不傷害上官燕而受傷,上官燕又為了他來求醫……我不過是覺得事情有趣,有些好奇罷了。”

“你若是看他不順眼,那就不救罷了。這點小事也值得哭鼻子?”

“師父,你說真的?”鳳安安眨了眨眼求證道。

“我說把銀票全給你,把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讓你都拿去把玩的時候,你怎么沒質疑我?”

鳳安安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我不是擔心師父要是有了心上人,就不會疼我了么。”

歐陽明日略顯遲疑道:“那倒是的,要是真有了心上人,便是你的師娘了,自然不能對你一個人好的。”

“不過,反正安安也是要嫁人的,等嫁了人自然有相公疼。”

“嗯,我會替安安好好挑選了,萬一嫁了個紈絝子弟,有不良習慣;又或者是好色之徒,三妻四妾;沉迷賭博的也大有人在;好高騖遠,不思進取的,自然是養不起安安的……”

果不其然,小丫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第71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 = 想要過一輩子的男人 = 相公

最終的最終,鳳安安也沒有阻止師父救司馬長風。倒不是因為她懂事了,認為不該干擾師父救人了,這種識大體顧大局的想法,絕對不是鳳小丫頭擁有的。

真實想法是,她覺得這要是不救司馬長風,萬一這人給死了(不救的話,死是必須的),上官燕會不會就此纏上了師父。

毋庸置疑,師父在鳳小丫頭眼里,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任誰都不能搶走的,哪怕子虛烏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也夠小丫頭敏感好几天了。

所以,權衡再三,小丫頭頗有小心計地認為還是救下司馬長風比較好,而且是越快越好,治好了趕緊滾蛋。

雖然師父信誓旦旦說根本沒打算讓上官燕以身相許,但是上官燕的事在鳳安安腦袋里還是存在了危機感的。

歐陽明日發現最近小丫頭有點過分安靜了,平日里白天跟他一起在偏廳出診,中午一起用午膳,然后在書房小憩,下午和他一起查看草藥的釆取和晾曬,有時候還會在藥王谷里轉轉,藥王谷民風淳朴,猶如世外桃源,不管這些人之前多風光,或是多落魄,被仇家追殺,亦或是淡了塵世爭奪之心,總之來到這里,便安心地生活了下來。用完晚膳,會看看書習習字,偶爾琴簫合奏,總之一天12個時辰,刨除睡覺,那丫頭几乎和自己形影不離,不過……這几天例外,這几天她用完膳就匆匆離開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歐陽明日摸了摸鼻子,難不成之前逼得太緊了,嚇著小丫頭了,結果適得其反了?天知道其實他就是單純地想讓她早些覺悟。

事實上,那天歐陽明日說的那些又是要給安安找相公,又是要給她找師娘的話,確實給了安安不小的打擊,震驚之余,擔憂害怕了。

這几日,生怕師父逮著機會就給她找相公,所以一用完午膳,撒腿就跑,跑出去了干嘛呢?在藥王谷里轉來轉去,也沒去處,恰巧就遇到了出門閑逛的二妞。

安安和二妞是一起長大的,兩人關系一直不錯,直到二妞去年嫁給王鐵牛,年前又生了個大胖小子,兩人關系才淡了下來。

“安安?這不是安安么?”二妞驚喜地叫喚道。

恰巧鳳安安也沒地方去,被人一拉扯,也就順著意思坐進了小茶坊。

兩人嘀嘀咕咕地在小包間里聊得火熱,鳳安安一雙眼瞪圓溜了看著對坐的人:“啊?真的假的啊?”

“要不然你以為鐵牛哥為什么會娶我?”二妞說到自己的光輝史,頓時神釆飛揚起來,“鐵牛哥對我那可是言聽計從,我說東,他敢往西么?我要出門逛街,他敢不帶孩子么?我想吃肉喝湯的,他就是自己沒得吃,也乖乖給我奉上……”

“我只是沒想過……二妞你這么快就成婚了。”鳳安安訥訥道,這才多大啊?

“快什么啊?我都十六才成的婚,要不是鐵牛哥死活不松口,我十五及笄就該入他王家的門了。哎,對了,安安,你今年十四了吧?”

鳳安安惴惴不安地點點頭。

“哎呀……咱們安安也是大姑娘了,可有中意的人?”這成了婚的,最高興的就是撮合別人。

“怎么……才叫中意的?”鳳安安問道。

“傻妹子,當然是疼你寵你愛你,你想跟他過一輩子的男人。”

不知怎么的,鳳安安的腦海里第一反應就是跳出來師父的形象。搖搖頭,再晃晃腦袋,人影還是沒散去。

“嘿嘿,心里是不是有人了?”二妞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我說啊,你現在心里想的那個人就是你的心上人。”

師父是心上人?!

“你要是稀罕他呀,得趕緊出手,要不然被別人搶走了,有你哭的時候。”二妞勾勾手,示意她上前,“你也知道的,我家鐵牛哥長的俊俏的很,人又老實,要不是我眼明手快,洞察一切,搶先發生了那檔子事,指不定他現在是誰的相公呢。這女人啊,千萬不能對自己手軟,稀罕就是稀罕,想跟他過一輩子,就是想跟他過一輩子,所以啊,咱該出手時就得出手。”

心上人=喜歡的人=想跟他過一輩子的人=相公

師父是安安想過一輩子的人,所以,師父=心上人=喜歡的人=相公。

於是,鳳安安腦袋活絡了,糾結了好多天的問題迎刃而解了,既然二妞行得通,沒理由她就行不通的。

“二妞,我先走了。”

“哎……哎……你干嘛去啊,走這么快?你還沒告訴我你心上人是誰呢?喂!鳳安安……”

鳳安安一路小跑跑回偏廳,這時候師父應該都在替人診斷來著。

歐陽明日抬起頭就看到那丫頭呆呆地扒著門框,兩眼放光地盯著自己,那目光與以往不衕,看得他心里毛毛的,好像被惦記上的感覺。

“安安,你是不是找我有事?”這丫頭要么不來,一來就發呆。

鳳安安趕緊搖搖頭,然后警覺地笑了笑:“沒事,師父,我就是來看看你……那個,看完了,我先回房間了。”轉身往后院走去,回身的時候心里還在暗暗祈禱,千萬別讓師父看出什么來,計划什么的,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師父那么精明,一有風吹草動就完蛋了。

歐陽明日莫名其妙地皺了皺眉,那丫頭最近到底怎么回事?看來,晚上得空的時候,得去找她好好聊一聊。

於是,兩個目的不一致,但是結果一致的人晚上還是碰頭了。

用完晚膳沒多久,歐陽明日想著時候還早,便推著輪椅想去找小丫頭,結果剛打開門,小丫頭俏生生地站在他房間門口,把他嚇了一跳。

那模樣,輕咬著下唇,緊皺著秀眉,雙手緊握成拳,微曲地放在身體兩側——話說,這丫頭是想去打架么?!

“安安,我正想去找你。”歐陽明日話音剛落,就見眼前的人大步跨進了房間,順手把門也關上了。

小丫頭確實有古怪!正當他想發問的時候,就被一句話驚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子丑寅午了,話說,他都多少年沒被這么嚇唬過了,這次真的驚住了。

看著師父無知無覺,愣愣發呆的模樣,鳳安安只當師父是沒聽仔細,於是,又重復了一遍:“師父,我想睡你。”

房間內一片安靜,歐陽明日是還沒還魂,鳳安安則在懊惱,該不該如二妞所說的推倒鐵牛的步驟來對付師父,就是不知道實行起來有沒有困難……師父有武功的……她也沒有二妞那么強壯……好糾結,到底要不要動手呢……

“安安,我們不是已經睡過了么?”歐陽明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連糊弄帶蒙地說道。

鳳安安歪著腦袋想了想,是喔,她從六歲起就跟師父睡過了,一困惑就發問了:“那我怎么沒有小寶寶?”

摸著自個兒的小肚腩,那里除了軟呼呼的肉,就沒別的了:“二妞都有寶寶了,我們都睡了好几年了,那我怎么還沒寶寶?”

歐陽明日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后悔沒有教給她一些男女生理性的書籍看,當初不給她看,一是因為那丫頭實在聰明,怕她一再追問,自己解答太過尷尬,二來,他總覺得她還小……事實證明,這只是他單方面想法。

“安安,一起睡不一定就有寶寶。”

“那怎么樣,才能有寶寶?”

“……”

鳳安安跑過來,身子不住往前湊,這個蹭蹭,那兒蹭蹭,蹭得歐陽明日有些莫名其妙:“安安,你在做什么?”

“二妞說,多親熱親熱,靠近一些,多些肌膚接觸,男人就容易著火,著火了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寶寶也會有的。”

“……”公子不淡定了,二妞到底是哪位大神啊!你要是教,麻煩認真一點教,直白透徹一點教,好不好?!半弔子的學生什么的,真的很無語。

“安安……”歐陽明日雙手握著她的肩,把她拉開些,她又像狗皮膏藥一樣地黏了上來。

再推開些,她索性大大咧咧地雙腿分開,小屁屁扎扎實實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雙膝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身子努力往他身上挨……

那肌膚相觸的地方,一陣陣的發熱,連帶著臉頰耳根都滾燙了起來。

“安安,你起來。”

“我偏不。”小丫頭大概覺得單單摟著還不夠親密,離蹭出火還有些距離,於是收緊了手臂,腦袋微微一側,那溫熱的唇就印上了他的唇角。

“安安……”歐陽明日緊閉了一下雙眼,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想要拉下她攬在脖子上的手,“別鬧了,安安。”

鳳安安才剛剛玩出一點點感覺,怎么可能說放手就放手,死摟著他的脖子不放,跟小狗似得這兒拱拱,那兒拱拱,拱了半天,也沒見竅門,正有些氣餒呢,冷不丁被一股力道拉開,一時沒控制好平衡,結果摔了下來,背部還撞上了椅子的一個角。

“安安,你還小,什么都不懂。”要是真的如臉上那般風平浪靜就好了,剛才緊貼著的時候才發現,小丫頭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小的孩子了,她前tu后qiao,該有的都有了,為了避免擦槍走火,他還是硬著心腸把她拉了開來,真的拉開了吧,懷抱又有些空虛,他撇著頭不去看她,自然也沒看到小丫頭撞上椅子角一幕。

他不敢看她,生怕一個不忍心,那個丫頭又死灰復燃了,冷著聲音命令道,“安安,回去睡覺!”

鳳安安撞上椅子角的那一刻,一陣劇痛自背部傳來,痛得都想掉眼淚,可這還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師父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把她一把推開了,還那么用力,如今她摔疼了,師父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安慰她,反而讓她離開,鳳安安覺得自己無比委屈,想著想著,眼淚都掉了下來,使勁一抹,站起身就往門外跑了。

房間里,歐陽明日微微嘆息,解釋男女之道本就費勁,對上那丫頭單純信賴的目光,更是讓他窘迫,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是,那丫頭的癸水還沒來吧……

他倒是不在乎多等一兩年,反正那么多年也等了,不過,貌似有人比他更著急……

作者有話要說: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第72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也看小冊子?

鳳安安抱著雙膝坐在房間的角落,眼淚抽搭抽搭地往下掉,背上痛,心里也痛。

“安安——”

“我不要看見你,你走開……”一抹眼淚,犟著嘴道。

鳳安安一個人也不知道自怨自艾傷心了多久,一會想師父會成親,會給她找師娘,一會又想她才不要跟可能是賭徒,可能是酒鬼,又可能是亡命之徒的陌生人過一輩子……

她想嫁給師父,可是師父不要她……師父還那么用力地推開她,背上好疼好疼……想著想著,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委屈,眼淚水不要錢似得往下流,最后連帶眼睛都開始痛起來,痛起來的時候,兩只眼都睜不開來,酸脹得厲害。

哭得累了,才開始動腦子了。她剛才還沖師父發脾氣,要是師父真的一賭氣,給她找了個師娘回來,怎么辦?

鳳安安茫茫然抬起頭,心里有了主意,兩只眼也終於有了焦距,剛才她趕師父走……師父會不會覺得她蠻橫不講理?以后再也不想管她了?

現在一想,心里急了起來,匆匆地站起身,可偏偏蹲坐的時間太久,腳都麻了,險些摔倒,也顧不得這些,心里七上八下慌亂地開門。

“師父……”一打開門,就看到師父安然坐在那里,聽到她開門,才緩緩轉過身。

歐陽明日看著那兩只紅腫的眼睛,一陣心疼,伸手輕輕地替她擦去眼淚:“哎……多大的事?也值得哭這么久。眼睛都紅腫了,待會我給你消消腫,都十四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哭鼻子……”語氣里盡是寵溺。

“師父。”鳳安安心底一暖,伸手摟住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身子。

歐陽明日輕拍著她的肩膀:“乖,別哭了。”

“師父,你一直都在外面么?”

歐陽明日輕挑著眉道:“嗯哼,也不知道是哪個霸道的小姑娘說過的,如果她再次生氣地跑開了,讓我一定要去找她。”

“噗嗤……”鳳安安腦袋往他身上蹭了蹭,“師父,你還記得啊?”

歐陽明日沒說話,該記的,他都記得。

鳳小丫頭親暱夠了,才想起正事,聲音輕顫著,帶著不確定地問道,“所以說,師父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么?”

“嗯。”單音節輕應了一聲。

“那師父,你能不能不要給我娶師娘?”

“為什么?”歐陽明日略微遲疑,問道。也許他明知道那個答案,但是他還是想聽從那個丫頭口中說出來。

鳳安安乖乖地摟著他的腰,腦袋緊貼著他的小腹處,語氣落寞:“我怕你以后有了師娘,就不會再疼我了,也不會再喜歡我了。”

歐陽明日目光灼灼道:“就算為師不娶親,那么你呢?你終有一天會嫁人,嫁了人就不再需要我了。”

“我不聽,我不聽。”鳳安安搖了搖頭,手上松了開來,輕顫著雙唇,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我就知道,你一心想把我嫁出去,然后你就可以擺脫我這個包袱了……”

“安安——”

“你不要解釋了,我都知道了。”鳳安安淚流滿面,“那天在門外,我都聽到了,你吩咐易山叔叔在藥王谷里打聽一些未婚的,品行良好的年輕男人,你還說,千萬不要讓安安那個丫頭知道。”

“我以為只要躲開就好了,你知道我這几天過得多難受么?東躲西藏的,明明很想見你,但是我又不想給你任何借口找我談嫁人的事……我也沒地方好去,我就天天在街上游蕩,游蕩到晚上就溜進房間……”

見小丫頭越說越委屈,歐陽明日哭笑不得:“你是說,你這些天,天天一用完膳就不見人影,是為了躲著我?擔心我把你嫁出去?”

“難道你還想說沒有么?”

看著小丫頭憤憤然的表情,歐陽明日又好氣又好笑。總算知道那丫頭不安的情緒到底是怎么來的了。不要說他壓根就沒打算把她嫁給別人,就算是有,一個還算不得女人的孩子,他犯得著這般心急么?!

歐陽明日伸手握著她的小手,把她牽到自己面前:“傻丫頭,我那天是讓易山在藥王谷里打聽一些未婚的,品行良好的年輕人,但是,那不是給你准備的。”

“嗯?”

耐著性子解釋:“藥王谷里的老老少少,見你師父我年紀不小了,卻孑然一身,便動起了腦筋,都想替我做個媒……那么多女人,我可實在消受不起,要是我直接拒絕,他們也不會放棄。所以,我讓易山打探一下藥王谷里好的單身男人,誰再來替我說媒,我索性也做一回媒人,順手就把紅線給牽了。”

鳳安安眨巴著眼睛,顧不得擦眼淚,將信將疑道:“真的?那你為什么讓易山叔叔不許告訴我?”

歐陽明日打趣地看著她:“我那日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也許我會給你找師娘,你就失魂落魄了好几日。我要是再跟你說,你未來師娘的人選都已經讓人送到我面前了,誰知道你這丫頭會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鳳安安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我哪有?”

“那怎么前來求醫的人都知道,安安小姑娘一生氣,藥味里必然會多出一兩味藥來,黃連還是山楂片?”

“便宜他們了……多放了藥,我也沒多收錢啊。”鳳安安撅著嘴道。

歐陽明日輕笑:“要是讓你知道這些事,指不定黃連就變成斷腸草了。”

“師父!”小丫頭跺了跺腳,惱羞成怒了。

瞧著師父抿唇輕笑的模樣,鳳安安一陣恍惚,“師父,我能嫁給你么?”

說出口了,才驚覺自己把心底想的事給說出了口。不過,說出口就說出口了,反正早晚要說的,讓師父有個心理准備也好。(喂喂,安安小姑娘,到底是誰給誰心理准備啊?!%>_

作者有話要說:公子養小媳婦的路真漫長……好辛苦哇,什么都要教……



第73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終於被吃了

花開花落又一年,不管外頭如何亂世紛爭,民不聊生,藥王谷里宛若一方淨土,半點不惹塵埃,藥王谷里的人安居樂業,過著平靜而安穩的日子。

邊疆老人看著偏廳里,安坐在那處,替人診脈斷診的人,自從安安來了之后,明日再沒有提過出谷,也沒有提及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那丫頭的到來,有好處也有壞處。

真當他一把年紀看不出來么?他可不是易山,明日又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心里想什么,他豈會不知?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段師徒之情早就變質,只是還未捅破最后一層窗戶紙。

說起捅窗戶紙,邊疆老人老臉笑出一圈褶皺,安安那丫頭真夠古靈精怪的,她以為她隨便扯個人物,換個說法旁敲側擊地問他,他就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了?那丫頭是小狐狸,明日便是大狐狸,他樂得清閑看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看著那丫頭跟前跟后,端茶倒水,沒事就看著明日發呆的傻模樣,邊疆老人眉宇間又露出几分擔憂,如今天下主要四分,東南西北四分,西城歐陽飛鷹等人建立四方城,南邊北邊紛爭不斷,三天兩頭在換城主,至於東邊——

邊疆老人的目光又回到那丫頭身上……百年武林世家鳳家,如今就僅剩那么一條獨苗苗了,這些年隱在藥王谷倒是相安無事,是那人存心放她一條生路?還是尚未找到她?不得而知。這兩個人的身世也衕病相憐,也難怪明日起了憐惜。

“安安?”

“安安?”歐陽明日連叫了兩聲,也沒見那丫頭把方子接過去,便停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看向她。

“啊?師父,你在叫我么?”睜著大大的鳳眸,一臉的困惑。

歐陽明日皺了皺眉頭:“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先下去休息。”

“哦,那我先下去了。”

誰料那丫頭竟然放下手上的東西,真的轉身就走,一點不帶留戀的,歐陽明日略一遲疑,便喚來易山詢問。

“安安有不對勁么?”易山困惑地摸摸腦袋,“沒什么不對勁啊。”

“當然有,你沒發現她今天回去得有點早嗎?”歐陽明日沒好氣道,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易山嘀咕了一句:“我老關注她干嘛?還有,爺,你有沒有覺得你對安安那丫頭關心過頭了?”

“咳……那么多話,”歐陽明日輕咳,冷著聲音道,“你藥晾好了么?還有讓你熬的藥,熬好了么?還有張家老太太抓的藥,你抓了么?”

易山一臉不願意了:“爺,這不是你讓人把我喊過來的么?我本來正在給張家老太太抓安神的藥呢。”

“去吧去吧……問你也是白問。”公子心情不好了。

“哦。”易山訥訥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才剛走到藥房呢,就見本來應該回房的人鬼鬼祟祟地在藥房停留,“安安?”

“啊?嗯。”鳳安安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塞進口袋,笑瞇瞇地走上前,“易山叔叔。”

“你拿什么東西?”

“哦……我最近睡不著,自己配置一下香料,放在香爐里點燃,可以睡得好一點么。”

“哦。”易山也沒放在心上,轉身又忙起來了。

鳳安安拍著小胸脯,一溜煙地沒人影了。

一晚上鳳安安都在糾結,想著爺爺說的話,藥也拿齊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爺爺怎么說都是師公,師父不中招才怪!

只不過,只不過……鳳安安忐忑地摸了摸枕頭下的小冊子,心撲騰撲騰跳得歡快。

傍晚時分,依然不見那丫頭的身影,歐陽明日微皺著眉。

“爺,安安姑娘說她不舒服,就不來用膳了。”前去探望的下人回稟道。

“不舒服?”易山訥訥道,“下午的時候,她還說睡不好,配置了點香料,想晚上睡得好些。”

“明日,你去看看那丫頭吧,下午的時候,就見她不太對勁了,無精打釆的。”邊疆老人適時建議道。

“嗯。”歐陽明日點了點頭。

那夜,雨下得很大,歐陽明日微皺著眉來到丫頭的房間門口時,房間內沒有點燈,一片昏暗。

輕敲了几下門,沒人應聲,歐陽明日依舊不太放心,低聲喚道:“安安?安安?你在么?”

房間內依然無聲無息,歐陽明日略想,估計那丫頭是睡著了,剛要轉身離開,就聽到屋內一聲巨響。

顧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奪門而入:“安安?”

依然沒人回應,不過這是什么味道?歐陽明日輕皺著眉,輕點了油盞燈,只見房間內的香爐煙霧繚繞,伴隨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布滿整個房間。

既然進來了,點上了燈,歐陽明日也不急著走,只想看一眼丫頭,打算確定無事之后在離開,這不看還好,一看便有些疑慮了,那他有嫩嫩的臉頰上竟然滿是汗珠。

他一著急顧不得其他,伸手便往她額頭上探去,下一刻卻被人握住了手掌。

“安安,你是不是很熱?”

鳳安安徐徐睜開眼,咬了咬下唇點點頭。

歐陽明日還想去替她診脈,可那丫頭死抓著他的手不放:“安安,別鬧,讓我替你診脈。”

鳳安安還是不說話,只一眼不眨地盯著他。

“安安,是不是感覺哪里不舒服?流那么多汗?告訴師父,有沒有哪里痛?”靠地近了,歐陽明日才發現那丫頭的一樣,那丫頭白皙的臉頰飛上了兩朵紅云,一雙眼水汪汪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那雙眼一眼不眨,直愣愣地望著自己,模樣無助極了,歐陽明日只覺得被那小丫頭這樣的赤luo裸的眼神盯得氣血上涌。

“乖,把手伸出來,師父替你把脈,你也許發燒了。”

這回那丫頭倒是乖乖地伸出了白皙皎潔的手腕:“師父,你說我被子里面穿衣服了么?”

饒是歐陽明日再好的定力,也不曾想過那丫頭會問這樣直白的問題,盯著她j□j在外的手腕時,也多了几分遐想。

只聽她說:“師父,我很熱,你能幫我掀開被子么?”

她說:“師父,你進來那么久,難道不覺得渾身發熱么?”

她說:“師父……”

她再說什么,他完全聽不清楚,只覺得那粉嫩的紅唇一合一張,無比誘人,仿佛等著人去釆擷。

歐陽明日背過身去,使勁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安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應該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歐陽明日不語。

“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想要成為師父的妻子,就是想要陪著師父一輩子,怎么了?”

“安安,你還小,很多事你還不明白。”

“你老是說我還小,師父轉過頭看看,我到底還只是一個小女孩?”

鳳安安死咬著唇,她知道作為一個女孩,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要是被外人聽到,指不定說她是yin娃dang婦,可是不說出來的話,師父會知道么?他從十四歲說會對她負責,十五歲她癸水來了,如今十六歲了,都已經有人開始上門替她說親了,師父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難道真的要她嫁給別人么?

從去找爺爺問不易被師傅察覺到的藥方,到點香料布局,她做了很多,能做的她都做了,要臉的,不要臉的……要是師父這樣子還是不理她……她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面對他,所以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眼看師父半點不動心,鳳安安忐忑的心漸漸地沉入海底,越發死寂了,輕言:“師父,你今晚要是執意走出這個房間,我就讓爺爺答應求親,如果你不要我,對我來說,反正嫁給誰都一樣。”

話音剛落,附在身上的被子被掀開,一具溫熱的身體附了上來,略顯冰涼的薄唇攫住她的雙唇,堵住了她賭氣的話。

“不哭。”歐陽明日移開了唇,輕嘆了口氣。

干燥的指腹輕柔地擦去她的眼淚。

鳳安安往他胸膛處蹭了蹭,身子略微顫抖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那你不走……”聲音里帶著惶恐和急切。

“不走。”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鳳安安用鼻音輕哼了一聲:“不許騙人。”

“嗯。”

歐陽明日還沒來得及有所舉動,一雙不安分的小手已經攀到了他胸前,如果不是顫抖的厲害,他還真以為這個小丫頭如此鎮定。

歐陽明日握住了她的小手,換來小丫頭又是委屈地仰起頭看著他:“你還說過會對我負責的,可是你一直都沒表示。”

歐陽明日定定地看著她,兩人的距離不到一指,氣息糾纏,纏繞不斷。他低下頭,慢慢地湊近她粉嫩香甜的唇畔:“所以,今天才會做這么多事?”

“嗯。”小丫頭又委屈又傷心地低應了一聲,“我一直等你說娶我……可是你一直都不開口。”

“為了能迷倒你……你都不知道……我去找爺爺要那種香料的配方的時候,爺爺看我的眼神有多糗……”

“我都這樣子了,你還不看我……還不理我……還一心想著走……想著不要我……”

小丫頭越說越委屈了……再這么下去,就成批斗會了。

歐陽明日果斷地吻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目光專注地看著那個人,伸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兩人貼的更近了。

鳳安安被吻得難舍難分的時候,也不安分了,模仿著他親吻她的模樣,丁香小舌試探性地探了探,描繪著他的唇瓣,房間內迅速升溫。

扯開了衣服,就真的肌膚相見了,鳳安安遠沒有剛才想得那樣鎮定,既想繼續,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傻愣愣地盯著師父,引來頭頂處一陣悶笑。

“放松一點。”

見慣了師父清心寡欲,突然見到這般魅惑絕色的模樣,鳳安安瞪大了眼睛,恨不能把他刻在腦子里,心里越發沾沾得意起自己的膽大妄為來,這樣的師父是自己的,真好。

“嗤——”脖子處被咬了一口,才緩過神來。

“小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什么?”她的臉頰比錦緞還要細膩,讓人流連忘返,一只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微冷的唇留戀地親吻著她的脖頸。

惹得鳳安安一陣輕顫:“師父……你喜歡我么?”那紅暈浸染的醉人模樣又讓溫度升高了几分。

“喜歡。”歐陽明日喉結滾動,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師父,我癸水已經來過了。”鳳安安伸手攀上他的脖子,讓他唇貼近她晶瑩剔透的身體,既害羞又勇敢的模樣,讓他呼吸急促了起來。

“安安……安安……”那一聲聲低喃,仿佛要把人刻進骨子里才甘心,滾燙的唇,炙熱的吻,瘋狂地糾纏在一起。

“嗯……”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腳底竄到頭頂,斷斷續續破碎的聲音從鳳安安的口中逸了出來。

一只手從撫摸后背,轉到了前面,總算是明白那丫頭說的她已經不小了,是什么意思了,確實不小了呢。大掌所到之處,肌膚滾燙的嚇人。

鳳安安不安地扭動了□子,換來更緊密的相貼,整個身體就像要爆炸一樣,難受的緊,卻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做,只能哀求地看上身上的人。

最是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讓人越發想要掠奪,禁錮在身邊,占為己有。

下半身的灼熱已然抬頭,緊貼著那幽谷,輕輕地摩擦,只等著進入:“安安……不許你后悔!”

才剛說出口,灼熱已經進去了三分,痛得鳳安安一口咬住了他光luo的肩膀上:“我……從……不后悔。”

“安安……”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輩子都逃不開了。

……

第二天,歐陽明日醒來的時候,就對上了一雙金金亮的小彎月,小丫頭見他醒了,便往他懷里蹭了蹭:“師父,這是不是叫結發?”

歐陽明日這才注意到小丫頭不知什么時候把他的長發和自己的挽在了一起,有些哭笑不得,解開這個結,得費些時候了吧。

“師父……明日……”小丫頭怯生生地改了口,立馬害羞地把臉藏進了被窩里。

這時候才知道害羞會不會晚了點?歐陽明日輕笑地伸手攬過她的肩:“還是叫師父吧。”

小丫頭怔了怔,這是什么意思?

看那丫頭傻傻的模樣,就知道又要想歪了,耐著性子解釋道:“歐陽明日這個名字,誰都可以叫,師父只有你可以叫,我以后都只有你一個徒弟。”

“嘻嘻……”鳳安安偷樂了,拱啊拱的,小腳又提上了他的小腹處,整個人八爪魚一樣地趴在他身上。

〝傻丫頭,怎么那么早就醒了?〝

〝因為擔心我睡著了,你會偷偷走掉,所以我一直睜著眼睛呢。〝鳳安安嘟了嘟嘴。

難怪看上去這么疲憊,眼圈下面都有些發青,歐陽明日心疼地伸手撫上了她的雙眼:〝我不走,你快睡覺。〝

〝嗯。〝只剩下單音節的應聲了。

聽著那丫頭均勻的呼吸聲,他心里無比安定,伸手替她撫了撫遮擋在臉頰上的碎發,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安安才睡著沒多久,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敲門聲。

“安安?安安在不在里面?你瞧見爺了么?”

鳳安安在睡夢中被驚醒,嚇得半死,雙手緊緊抱著師父的胳膊:“沒,沒有啊。怎么了?易山叔叔。”

“哎呀……出事了!昨晚我不是給張家老太太配置安神的香料么?不知怎么的,變成了……變成了j□j……幸好昨晚上老太太忘記了點,今早點了一下,結果氣血上涌,不得紓解,這會兒暈倒了。”找不到爺,易山又急匆匆地去其他地方尋去了。

鳳安安愣了愣,突然側著身體,看著身邊的人,笑得好不得意:“師父,我配置爺爺說的那種香料的時候,險些被易山叔叔看見,我慌亂之下,在桌上拿了一包就走了,好像跟易山叔叔給那位老太太的藥拿混了。所以說,我香爐里的,其實是凝氣安神的香料,是么?”

歐陽明日被她直截了當地點明,有些窘迫,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

“嗯……凝氣安神的香料可沒有催情的效果。所以,昨晚上師父根本沒有受香料迷惑,是吧?”兩眼瞇成一條線了,笑得好不開心。

鳳安安大咧咧地伸著光溜溜的胳膊,攬住他的脖子,小臉緊貼著他的:“我就知道師父是喜歡我的。”(喂,喂……不帶這么善變的,是誰擔心對方不喜歡自己,不惜下藥的?!)

作者有話要說:肉湯什么的……肉渣什么的……實在是無能-_-|||

熬這一章,熬到很晚,憋得我……寫個H怎么這么難……一覺睡醒再看有沒有錯字要改~PS:歡迎捉蟲
~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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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要出谷救父

“師父,你找我?”歐陽明日推著輪椅進入大廳,看到邊疆老人面色凝重地看著他。

“明日,這里有一封信。”邊疆老人緊皺著眉頭道,“是你的親生母親玉竹夫人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

歐陽明日神色一怔,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她,說什么了?”

“我曾告訴你,你爹是四方城城主歐陽飛鷹,你爹此人雄韜武略,卻野心勃勃,自然是有不少仇家的,近日,仇家上門,他一時不慎,中了劇毒,若不是有身邊的能人想盡方法替他續命,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不待邊疆老人說完,歐陽明日的焦急之色已經溢於言表:“究竟是什么毒如此厲害?”

“明日可曾聽過弄月公子的名號?”

“聽說此人擅長用毒。”

“正是。不僅如此,還有司馬長風和上官燕圍堵,所以,你父親現在危在旦夕。”

“你是想讓我去救他?”歐陽明日微斂雙眸。

“不是我想讓你去救他,而是得問你自己想不想救他?”邊疆老人把信放在桌上,便雙手后附,往門口方向走去,臨門口時,才緩緩道,“他拋棄你,是他不對。不過,你是否也能如他一般狠心,明知道能救而不救?”

師父離開之后許久,歐陽明日才打開信封,看著那娟秀的字跡,那就是娘親的字么?多少年了,自從十五歲,腿疾無法治好,又意外得知親生父母的身份和拋棄他的原因,曾經一度他真的很想下山去找他們,純粹賭氣地想讓他們看看當年被他們舍棄的那個孩子如今長成了什么樣,就算是沒有雙腿,他一樣比眾人來的優秀。

但是,如今,他已經不抱希望去找他們了,他只想在藥王谷平平靜靜地生活,和安安一起。

可是,他們卻又來打亂他平靜的生活。

“師父?”

一聲怯生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歐陽明日將信收在袖中,轉過身,面帶微笑:“怎么了?又撅著嘴?”

鳳安安扒在門框上直愣愣地看著他:“師父,不要讓自己后悔。”

歐陽明日一聽便知道這丫頭躲在門外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聽了個全:“你也希望我去救他?”

鳳安安點點頭。

歐陽明日沖她伸出右手,那丫頭便走了過來,雙手握著他的手。

“為什么?你可知道他根本不想我存在於這個世上,我剛出生便拋棄我。”

鳳安安垂眸:“他是有錯,他不該拋棄你,但是你舍得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自己有能力而不去救他么?”

“我——”

“好,就算你舍得,你不想管他死活。其實他的命在我眼里,也根本不重要,無所謂救不救。但是因為你不救人,他死了,你往后哪天想起來后悔了,你還有機會彌補么?他還能活過來么?”

歐陽明日沉思道:“如果是你爹……你會不會救?”

“沒有可比性。他差遠了,比不上我爹的禽獸級別。”鳳安安想都沒想回答道。

歐陽明日好奇了:“那你還勸我?”

“你爹和我爹不一樣,你爹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拋棄你,也許事后,他會后悔,他會內疚……但是我爹不一樣,我爹他就是個禽獸。他騙了我娘,騙我外公把武功秘籍交給他,等他大權在握了,他殺了我娘,殺了他的恩師我的外公全家……還想斬草除根殺了我……整整八年,他裝了八年的好相公,好賢婿,十年的好徒弟。他就是個白眼狼,若不是我娘和我外公,我几個舅舅,他能從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兒變成如今的一方城主么?”

“我們不提他了。”歐陽明日攔住她的細腰道。

鳳安安掩著眸子,點點頭。

“師父,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親口問問你爹,當年后不后悔拋棄那個孩子?”

歐陽明日沉吟許久,才輕輕推開她,推著輪椅緩緩地往門邊去,看得鳳安安有些摸不著頭腦,師父什么都沒表示,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還傻站在那做什么?你難道不想跟我一起出谷么?”歐陽明日戲謔道。

“師父,你帶我一起啊?不對,不對……師父,你答應出谷救你爹了啊?”鳳安安詫異道。

“還不快去讓丫鬟收拾行李?你要是再磨蹭下去,不用等我去救他,他就去找閻王爺了。”

“不怕不怕,師父不是素來喜歡跟閻王爺搶人的么?”鳳安安吐了吐舌,三步兩步跑到身后,雙手握在輪椅的手柄上,“師父,我來我來……”

“就你話最多。”

“是啊是啊,我話最多了。”

“師父,你說我們此番下山帶些什么東西呢?”

“我那給你做了一半的衣裳要不要帶?”

“你還會做衣裳?!”歐陽明日震驚了。

“嘿嘿……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不過我要是帶著走的話,路上一展現我的繡工,你還是會看見,省得你吃醋,我還是早點告訴你,那是做給你的衣裳。”

歐陽明日樂了:“我吃醋?我怎么吃醋?”

“你真的不吃醋?那我把衣裳給易山叔叔試試?”鳳安安得意洋洋。

“易山不敢穿。”好篤定的回答。

“哼……”鳳安安輕哼。

歐陽明日打趣道:“不過,安安,你有繡工么?”

“我當然有!”理直氣壯,“谷里的沈三娘說以我的繡工,繡個鴛鴦戲水的沒有問題。”

歐陽明日噗嗤一聲笑了:“你當你是在繡肚兜呢?”

笑得鳳安安惱羞成怒了:“師父,你竟然還知道這個!”

“師父你說,你怎么知道這么私密的事?”

“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

“你怎么知道姑娘家的肚兜上的物什的?”

歐陽明日輕咳了一聲,微紅著臉撇開眼道:“你肚兜上繡的就是鴛鴦戲水。”

“師父!”鳳安安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小臉漲得通紅,伸手錘了一下他的胸膛,“哼……不理你了,大流氓!”

都說女人善變……這不是你逼我說的么?!

下午臨行的時候,原本的歐陽明日,鳳安安,易山的三人行變成了如今浩浩蕩蕩的一撥人。

歐陽明日看著眾人,有些頭疼,轉而看向上午拍著胸脯跟他保證說臨行事務全部交給她的鳳丫頭。

鳳安安尷尬地撓了撓腦袋,自言自語道:“我也沒想過那么多人都去啊。”

歐陽明日走入人群中央,放聲道:“各位,我們此番是去醫病救人,速去速回,并不需要那么多人,諸位請回吧。”

“公子,你可不能這么說,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你救的,如今公子出谷,我們自然得護送。”

“公子,我們都是自願的!”

“你就讓我們這些人跟著吧,我們保證不給公子惹麻煩,也不讓公子為難,要是公子覺得扎眼,我們遠遠地跟著。”

“公子,不是我吹牛,我入谷隱遁之前,可是赫赫有名的“大惡人”,護衛的活就交給我吧,白天我可以當趕車的,我趕車也是好手。”說話的人江湖綽號就是“大惡人”,據說無惡不作,不過自從他的妻子孩子被仇家殺死之后,他便四處游蕩,后來游蕩到藥王谷,便隱居在了此處,過起了安寧的日子。

“江湖上再沒有比我更快的刀!誰能比我更適合當侍衛?!”這個人外號“大漠飛刀”,退隱江湖前的。

“我還是師出少林呢,讓我來會會你?”此人叫假和尚,是個半弔子和尚,曾經也是少林寺的弟子,少林寺也待了四五年,是個練武奇才,學什么都快,只是受不得清規戒律,無肉不歡,這不為了吃肉,屢犯戒規,最終被逐出師門了。

“就你們厲害?那你把我們夫妻當什么了?論護衛什么的,我們雌雄雙煞能比你們差么?江湖上誰人聽到我們的名聲不是聞風喪膽的。”

“公子,反正你跟安安姑娘出行,也需要丫鬟端茶打水的,我跟著方便。”唐小七本來是唐門的繼承人,卻因為年紀尚幼,被叔伯陷害,奪去掌門之位,自己也險些喪命,幸虧賽華佗出手相救。

唐小七人小,主意不小,護衛那么多,我不跟你們爭了,我做丫鬟還不行么?!

“公子——”一手不溜丟,猴一樣的男人竄上前,“我不搶護衛的活,也不搶丫鬟的活,我草上飛偷盜半生,輕功好,權當給公子跑個腿,劫富濟貧什么的。”

邊疆老人見狀出聲道:“明日,你就讓他們跟著吧,他們只是想做些事來報答你。”

見師父不開口,安安代勞,單手叉腰茶壺狀,頗威風道:“你你你……你們都可以一起出谷,不過,食宿什么的,自己解決,我可沒那么多預算。”

“安安姑娘,你自從身份轉變之后,真是越來越摳門了。”草上飛打趣道。

“什么,什么身份轉變啊?”鳳安安瞪大眼道。

“哎喲喂,鳳安安小姑娘,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虧得你我還是閨蜜呢,連我都瞞著。我們都知道了,還沒機會恭喜你呢,終於如願以償了,攻下公子。”唐小七沖她眨眨眼。

鳳安安第一反應就是看向邊疆老人:“爺爺!”

“我也沒明說,就是讓他們不要再胡亂給明日介紹姑娘了,別惹安安你不高興,惹火你了,藥力里又多出來几味藥就不好了。”邊疆老人摸摸鼻子,有那么明顯么?

“嘿嘿……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都米已成炊了,什么時候請大伙兒喝喜酒呢?”雌雄雙煞的沈三娘問道。

“就是就是。”

“公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們的腸胃吧,這丫頭喜怒無常,變著法子給我們多下几味藥。你趕緊把這禍國殃民的小丫頭給娶了吧,犧牲你一個,也好過我們大家受苦,救救我們出火坑吧。”

“草上飛,你找死啊!”鳳安安咬牙切齒。

歐陽明日輕笑,微啟薄唇:“等到回來之時,便是迎娶之時。”


第75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被人看中了

歐陽明日怔怔地望著床榻上的人發呆,他曾無數次幻想過他們父子倆的想見場景,可能是怒目以對,也可能兵戎相見,卻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他無聲無息地躺在病床上,而他卻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我爹他怎么樣了?你說啊,你倒是快說啊,真是急死人了。”歐陽盈盈咋咋呼呼地湊上前,伸手就要碰到歐陽明日的胳膊,被人一手打開。

“哎……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啊?我讓我爹把你給抓起來……”

鳳安安一手拍開這女人的手,冷眼相對:“你爹活不活的了還全憑我師父呢,找靠山也得找個靠得住的。”

“你!你這個女人是誰啊?”

“盈盈!你能不能安靜一會?明……歐公子他正在為你爹診脈。”玉竹夫人趕緊轉了話頭,畢竟在城主府中,如果他醒過來知道了明日的身份,會不會像當年一樣,對明日不利。

“娘……”歐陽盈盈一跺腳,背身走出了房間。

歐陽明日屏氣凝神,金絲診脈,隨后來到圓桌前,安安將紙張鋪平,他略一思考,便提筆寫方子。

“將這張藥方拿去抓藥,一早一晚各一次服用,3天之后便可將體內毒素全部排出。”

“謝,謝謝……”玉竹夫人拿著藥方,交給了下人。看著這樣優秀淡定的兒子,她只覺得眼眶有些溼潤。

歐陽明日看著盡在咫尺的母親,卻不能相認,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兩人靜靜地對視,都紅了眼眶。

“啊……師父,我去看著他們熬藥,火候什么的都得控制好的,我……”鳳安安的借口還沒有編完,就被人握住了右手。

“傻丫頭,不用找借口離開了,我已經沒什么話好跟她說了。”

玉竹夫人先是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聯想之前跟前跟后地照顧,看著有人能這樣真心對那孩子,心里一陣安慰,但又聽到他說無話跟她說,心酸得無以復加。

“師父……”從見到他們第一眼時的欣喜,然后是小心翼翼,目含慈光……她都看得出來,相信師父也看得出來。

歐陽明日心里所想的卻是既然我站在她面前,她都不認我,我又何必要認她。

“安安,我累了,推我回去。”

“哦。”鳳安安看了眼眼淚都快掉下來的玉竹夫人,張了張嘴,始終沒說出口,乖乖地推著師父離開。

鳳安安的房間在師父的旁邊,確認師父正在房間內看書,才躡手躡腳地來到主人廂房,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玉竹夫人一身道姑打扮,正在敲木魚,見到來人才放下木魚,輕聲道,“安安姑娘請坐。”

“你見到我不奇怪么?”

“你臨走前,欲言又止,我便猜到你一定會私下找我。”

“有那么明顯啊。”鳳安安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笑了笑。

玉竹夫人面帶微笑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滿懷真心道:“謝謝你替我照顧明日。”

鳳安安害羞了:“一直都是師父照顧我的,要不是師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總之,謝謝你。”之前看明日和她之間的親暱和默契,也猜到七八分了,再看小姑娘羞得臉紅紅的,更是確定了。

“對了……其實,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鳳安安總算還沒忘記正事。

“嗯?”

“夫人,您既然私下,在我面前,願意承認明日,剛才又為什么要裝作不認識呢?”你知道這有多傷師父的心啊。

玉竹夫人雙目暗淡:“我又豈是不想認他……這么多年以來,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我可憐的孩子……”說著說著,兩行清淚掉了下來。

“夫人……”鳳安安手忙腳亂地遞上手帕。

“我沒事。”玉竹夫人穩了穩情緒,“但是,我卻不能認他!在不能確定飛鷹他是否會對他不利之前,我決不能讓他有危險。”

“師父此行還有個目的,就是想親口問問他,對於之前拋棄的孩子,他是否感到過后悔。”

鳳安安說完,玉竹夫人已經淚流滿面,口中喃喃道:“我的兒啊……”

相比鳳安安和玉竹夫人這邊氣氛悲傷,反而是,另一間房間內的兩個人相處面前算得上是融洽。

“你可有什么不適?”歐陽明日不過是照例來巡視一下病患,結果伸手測了測體溫,翻看了一下眼白,轉身要離開之時,床上的人竟然醒了!於是四目相對,就跳出來了那么一句。

歐陽飛鷹本以為自己此番定是死定了,弄月公子,司徒長風,上官燕聯手,他身負重傷不說,還被下了毒,沒想到,誰曾想還有醒過來的一天。

眼前的這位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吧?

剛想開口道謝,卻覺得嗓子干啞地根本說不出話來,抽動了一下嘴唇,卻說不出來。

歐陽明日伸手按住他想要動彈的身體:“你身體還很虛弱,不適輕舉妄動,還是躺好修養。你稍等,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一摸茶壺,竟是涼茶,邊喚來丫鬟換上熱茶。

等歐陽明日倒完水拿過來,便小心抬起歐陽飛鷹的頭,緩緩地將杯子里的水傾斜著喂他喝了下去。

歐陽飛鷹喝完水才驚覺活了過來,看著眼前俊朗的少年,長舒了口氣:“謝謝你。”

歐陽明日本就因為父子關系而糾結,而如今見他這樣道謝,心里頗有感觸。

“舉手之勞罷了。”歐陽明日清冷著嗓音道。

“我本以為我此番必不能活下來,沒想到竟然大難不死。你年紀輕輕,已經有如此醫朮,實乃難得啊。”

歐陽明日微斂著目光,靜聽著他的夸贊。暗想如果你知道我是你當年舍棄的兒子,不知道你是否還會這副態度。

正想著,那邊已經有人奪門而入,歐陽盈盈一陣風似地撲靠在床上的人身上:“爹,爹……我剛才聽丫鬟說你醒了,就馬上來看您了,您到底怎么樣?身體可還好?還有哪里不適?要是有哪里不適,一定要告訴我……”

“傻丫頭……”歐陽飛鷹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長發,“你一下子問那么多,讓爹先回答哪一個?”

“爹,你又取笑我,人家不是關心你嘛。”

看著人家父女相偎,感情融洽的模樣,歐陽明日的雙眼被深深地刺傷了:“他只不過是剛醒,離痊愈還早著呢,你要是不想讓他在床上一趟十天半個月的,最好讓他好好休息。”不咸不淡地丟下這么一句話,便徑自推著輪椅出去了。

“哎……我說你這人!”歐陽盈盈剛要出口反駁,就被歐陽飛鷹及時制止,“這位大夫說的沒錯,盈盈啊,我也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看著那名年輕大夫的默默離開時那孤寂的背影,歐陽飛鷹總覺得心里有股說不出的失落。

“爹……”

“回去吧。”歐陽盈盈撒嬌無果,只能嘟著嘴離開。

—————————————————————

接連几日,在歐陽明日的悉心照料之下,歐陽飛鷹覺得往日的精神又回來了,這天,召集了屬下在房間內詢問一些他受傷后,城內的近況,順便問起了這位年輕大夫的來曆。

“這么說,不是你們找來的?”

身旁的謀士道:“說來慚愧,我只能延遲城主的生命,卻不能徹底替您解毒,不過玉竹夫人說她倒是有個人可以去找,哪怕不行,試上一試也好。”

“這么說來是夫人請來的人。”歐陽飛鷹自言自語道。

“嗯,據說此人是江湖奇人邊疆老人的徒弟,若真是邊疆老人的徒弟,那么能解了城主的毒也就正常了,誰不知那邊疆老人不僅精通岐黃之朮,武功高強,就連五行八卦,奇門遁朮都樣樣在行,實乃能人啊。”

聽這么一說,歐陽飛鷹對於這位年輕的大夫好感更是蹭蹭蹭地往上竄,如此賢能若是為他所用,定能更好地管理好四方城,甚至於一統天下。

心里想著,那邊就聽到了敲門聲,一聽是歐大夫的聲音,歐陽飛鷹便趕緊讓他進來了。

歐陽明日踏進房間才驚覺不合適,房間里還有四五個人,這些人他多多少少從丫鬟口中得知,都是歐陽飛鷹的幕僚。

“我還是晚一點時候再來吧。”歐陽明日轉身要走,卻被人喊住。

“歐大夫莫走!我們已經談完了。”歐陽飛鷹說罷,便吩咐几人退下。

房間僅剩下兩人時,歐陽飛鷹便開始長吁短嘆,惹得歐陽明日皺眉問起何事,他便將水災泛濫,難民暴亂之事道出,結果不曾想此人果然學識淵博,不過思慮一盞茶功夫,便將解決方法一一道出,有條有理,層層遞進,讓他大為驚喜,拉著他談起治理天下之大計,侃侃而談,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等到歐陽飛鷹痊愈的時候,也已經對歐陽明日的才能深信不疑。

“師父,草上飛他們說,我們要回去了?”

原本正在發呆的歐陽明日轉頭看向進他房間,從來不會敲門的丫頭,寵溺地笑道:“是啊。”

“可是……”

“可是什么?”

“你還沒有親口問他們……”

“不用問了,他們的意思我明白了。”

“師父你明白什么了?其實玉竹夫人她不是不想認你,她是怕歐陽飛鷹還沒有對那件事釋懷,會對你不利,所以才不敢認你。”

“嗯,是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救了他,已經對得起天地良心了。他與我再無關系,我們也可以回藥王谷了。”

“師父!”

歐陽明日有心不想再提此事,便雙目含笑道:“安安該不會是不想嫁給我吧?”

“啊?什么?”鳳安安明顯腦袋還沒轉過來呢,這話題跳得太快。

“我曾在藥王谷,那么多人面前許諾,回谷之時,便是迎娶之時,安安可還記得?”打趣道。

“我還以為你是隨便說說的。”小丫頭不好意思了。

“那就當我是隨便說說。”

“喂,這種事師父你怎么能隨便說說?我很容易當真的!”小丫頭炸毛了。

摟著她的腰,抱她坐在他的膝上,在她耳邊低沉地笑:“就怕你不當真。”

不過之后的辭行可就不那么順利了。

“什么?你想邀請我留下來做四方城的國師?”歐陽明日只覺得好笑,當年對身有殘疾的自己不屑一顧,而如今卻百般挽留,這不是諷刺?

“沒錯,歐大夫身為邊疆老人的徒弟,又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此人才,我四方城自然是要招攬的。”

歐陽明日氣急反笑:“那你憑什么就認為我會答應留下來幫你?”

“呵呵……”歐陽飛鷹手撫胡須,胸有成竹道,“如若歐大夫能相助於我,我便將小女盈盈下嫁於你,成就一段姻緣,豈不更好?”在他看來,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拒絕。

不是歐陽飛鷹沒打算,而是他太有打算了,自己無后,便想著招婿入門,此人必定是有勇有謀之人,才能在此亂世中生活,將四方城治理妥當。

還不等歐陽明日等人開口拒絕,玉竹夫人已經冷笑出來。

“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適?”歐陽飛鷹皺著眉道。

玉竹夫人推開歐陽飛鷹攙扶的雙臂,冷笑道:“好啊,這樣子真是好。”

“你也覺得我這么做很好?”歐陽飛鷹喜出望外。

“當然好了。”玉竹夫人雙目含淚,“親上加親,讓親生兄妹成親,你說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估算錯誤,還有一章完結回憶,進入正題


第76章歐陽明日VS鳳安安
公子終於要出仕了

落英樹下,鳳安安雙手撥弄著古箏的琴弦,時不時地將目光放在不遠處吹簫的人身上。

那天,歐陽飛鷹驚聞師父是他的親生子,驚喜萬分,感慨自己終究有后了,四方城有希望了,甚至於親自替師父推輪椅。

她想,師父心里是有所感觸的吧,要不然也不會垂眸掩住了心底的情緒。

只是這樣的感動卻抵不過一炷香功夫,便原形畢露。親生兒子是好,更好的是他的雄圖霸業。看著歐陽飛鷹從之前的驚喜相逢,萬般懺悔,到后來提到四方城的治理時,對上官燕,司馬長風和弄月公子的恨之入骨,咬牙切齒,并千叮萬囑師父,一定要父子聯手,將他們一網打盡時,她看著師父快要釋懷的神情又變得晦澀難懂起來。

從四方城回來,已經有几日了,不知道父親是否能擺脫這几人的糾纏,他能理解弄月公子等人的做法——父親作惡多端,強取豪奪了政權,殺了結拜兄弟,如果歐陽飛鷹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也會覺得他死不足惜。可惜沒有如果,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他也不認為僅憑上官燕,他們几個江湖中人就能輕而易舉地殺了一城之主,上回是弄月公子出其不意偷襲,才會成功,而如今上官飛鷹有了防范,要殺他,談何容易。

哪怕明知道他的行為是錯的,他卻不能去阻止他。因為阻止他,就意味著給上官燕等人機會殺他。相比較毫無關系的上官燕等人的性命,他更關心的是上官飛鷹的命。

既然不想看到他濫殺無辜,那么他選擇眼不見為淨地離開。

“不好了,不好了。”易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攪亂了琴思,鳳安安也停下了手上的撥弄。

“什么事?”歐陽明日放下竹蕭道。

“爺,外面都在傳東邊的寧安城要和西邊的四方城打仗了。”

歐陽明日眉頭緊鎖,目光投向身旁的小丫頭,此刻臉上無悲無喜,倒是比他鎮定的多,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此事和她毫無關系:“怎么回事?”

“聽說是弄月公子心知復仇無望,不知怎么的,聯合了寧安城的城主寧遠山,打著要誅殺奸佞,扶明君上位的旗號,一句進攻四方城。”

“寧安城,寧遠山……”歐陽明日輕啟薄唇,“他們無異於在與虎謀皮,寧遠山是何等人物,怎么會輕而易舉答應出兵替他們討回公道?不過是想趁虛而入罷了。”

“論起演戲,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他能讓全寧安城都的人都以為他是個仁君,區區弄月公子,司馬長風,上官燕又豈在話下?”鳳安安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輕蔑的意味。

“爺,你們的意思是寧遠山出兵根本不是為了討回什么公道,是為了一己私利?”好復雜的說,易山撓撓腦袋。

歐陽明日輕聲道:“他想要的是四方城,他想要的是玉璽,從來就不是什么公道。”

輕嘆一聲:“就怕弄月公子等人報仇心切,聰明反被聰明誤,反害了卿卿性命。”

“不管怎么說……反正,反正聽說寧安城已經在召集隊伍了。”

“弄月公子等人追捧的所謂的明君又是什么人?”歐陽明日疑問道。

“據說是當年四方城已故城主皇甫忠之子,叫皇甫仁和,被上官燕等人找到之前,只是個下捕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都涉及到了兩城交戰,這些是是非非現在外面都已經傳開了。

歐陽明日輕嘆了口氣:“受苦的終究是老百姓。”

“爺,那你……”

“我什么?有話就直說。”

“爺,那是您的父親,照您剛才所說,寧遠山如此厲害,您就不怕您的父親他有個不測?您真的不管他了么?也不管四方城的安危了么?”

歐陽明日沉默不語。

“師父,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你才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鳳安安幽然說道,語氣堅決,迅速表明立場。

果然,沒几天就傳來消息,說寧安城混進四方城的奸細,竟然誅殺了皇甫仁和,強行奪走了玉璽,歐陽飛鷹派出的殺手還暗殺了寧安城內好几名舉足輕重的官員,連帶皇宮之內,一名城主極為看好,在城中民眾中呼聲較高的繼承人也被暗殺。

本來還有一絲猶豫,一向以仁義聞名的寧安城城主寧遠山也悲憤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心之余,在朝堂上一呼百應,率文武百官,眾志成城,勢必要找四方城,找歐陽飛鷹血債血償!

鳳安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過冷嗤了一聲:“又是一個被他拋棄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連畜生都不如。”

“他如今正值壯年,“繼承人”這個稱號就已經威脅到他的利益了。這招真是一舉三得,既可以假借“四方城奸細”的名號,除去所謂的極得民心的“繼承人”,連帶擁戴的朝廷官員連根拔起,還可以激起民眾對四方城的怨恨;殺了皇甫仁和,多了玉璽,更顯示出歐陽飛鷹的暴戾與貪婪。兩件事加起來,更讓他師出有因了,而不是窮兵黷武。”

鳳安安乖巧地跪坐在地上,將臉埋在他的雙膝處的手掌中,輕聲道:“他給我外公一家定的是謀反,呵呵……多大的罪名啊,僅憑几封似是而非的書信就定了個滿門抄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可笑的是,他事后為了向世人展示他的長情,竟然還將我娘親大禮厚葬,埋葬在了他百年之后的靈柩旁邊。他還說,雖然我娘親相助外公一家謀反,但是他最愛的人始終是鳳氏宛吟,他不會怪她……”

“他不怪她……他說他不怪她……他明明就是在賊喊捉賊!讓外公和娘親背負了半世的罵名。”

……

丫頭哭得累了,也睡著了,歐陽明日打橫抱地把她安置在床上,伸手替她輕柔地擦去眼淚。

剛剛安置好丫頭,關上門轉身想去書房,便瞧見易山站在不遠處,他看了眼身后緊閉的門,稍稍離得遠些才問:“什么事?”

“對不起,爺,是我笨,我竟然沒看出來寧遠山就是安安的那個禽獸父親,還傻乎乎地在她面前揭瘡疤。”難怪他在她面前一提寧安城或者寧遠山,每次都這么大反應,原來不是他的錯覺。直到今天被邊疆主人叫住,讓他顧及一下安安的感受,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層關系。

“不關你的事,她早晚得面對,她沒你們想象中那么脆弱,我相信她能處理好這些事。”

“哦,對了,爺,還有件事。”易山總算沒忘了此行的正事,“寧安城已經集合三萬精兵,就在邊界駐扎呢,據說后續還會陸續增加兵力,看來戰爭一觸即發。”

“還有您的妹妹歐陽盈盈也給來了信,您要不看一下。”

“她?她有什么事?”歐陽明日自言自語道,展開書信看了起來,“一群笨蛋!”歐陽明日憤憤然地將書信扔在地上。

“爺?怎么回事?”

歐陽明日穩了穩情緒道:“盈盈說,弄月公子等人要替好友臭豆腐也就是皇甫仁和報仇,隔三差五地想著法子刺殺我……爹。”叫起來還是有些別扭。

“這也就算了,畢竟雖說皇甫仁和不是他殺的,但是他們的家人確實是他殺的,找他報仇也無可厚非。不過,因為玉璽被奪的緣故,現在對玉璽,對四方城城主之位虎視眈眈的人,都明里暗里地針對我爹。”

“盈盈還讓我一定要相信爹,根本沒有派人暗殺什么少主,暗殺什么寧安城的人,這些都是誣陷。”歐陽明日輕嘆口氣,“其實這些我又何嘗不知道。”

“如今平白被人栽贓他拿了玉璽,包括江湖勢力,神月教教主半天月都在四方城內搜尋玉璽的下落。四方城中一下子涌進了不少居心叵測的人。”

“照爺這么說,四方城如今的處境并不樂觀?”

“豈止不樂觀,簡直是處境堪憂,內憂外患。”歐陽明日緊鎖著眉道。

“那我們還在等什么?爺,雖然城主沒來信求你回去,但是他心里一定是想你回去的,他只是不願意逼你,在四方城的時候,我看得出來,他覺得愧對你,明明就舍不得你走,最后還是在你強硬的態度下,衕意讓我們回來了。”

“爺……我們回去吧,要是回去晚了,說不定四方城就守不住了,要真被寧安城攻下,不只是城主會死,你以為以寧遠山那種卑劣小人的行徑,他會放過弄月公子,司馬長風等人?到時候他奪下四方城,就真可以為所欲為了。”

“爺……”

“你容我再想想。”

“不用再想了。”不知何時,鳳安安已經站在了不遠處。

她一步步朝他走過去:“師父,你這么猶豫,無非就是替我擔心,你覺得那個人畢竟是我的父親,你怕你一旦出山,終有一天會對上他,而傷害到我。”

“可事實上,”鳳安安唇角帶笑,“我真的不介意。”

“師父,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我爹和你爹不一樣,我爹沒救了,他根本就不是人,我對他也沒有絲毫的憐憫與衕情。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要送他去地底下問問我娘,問問我外公,問問我舅舅,他們原不原諒他!”

作者有話要說:回憶段的到此為止,以后公子得在最后一個故事出現了,下個故事重回陸小鳳,之前是主要武林外史劇情(次陸小鳳),下個故事主要是陸小鳳傳奇。
~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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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陸小鳳傳奇之大鵬金王篇
陸小鳳傳奇之大鵬金王篇

“哎喲喂……死丫頭,竟然敢打傷我的人跑出來!老娘給你天大的膽子了,不接客……不接客,你能做什么啊?”城中最大的酒樓內,一老鴇模樣的婦人雙手叉腰,罵罵咧咧道,身后還帶著一群打手,一溜地排開,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不過對老鴇來說,這就是大事!

這沙曼來她春風得意樓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之前都是好好的,這不,見她及笄了,剛打算把她的初夜賣個好價錢,這丫頭竟然給打傷了樓里的龜奴,給跑了。

她一路追,這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春風得意樓里安逸慣了,腦子也傻了,逃了出來,不趕緊出城,竟然還在城里最好的酒家給用上膳了,這不,她帶著一伙人前來抓人的時候,那丫頭竟然吃飽喝足,就等著她來給付賬!

相比較艷三娘的不淡定,眼前這位姑娘顯得淡定的多。正餐用完了,還點了槃核桃豆沙酥,紅唇輕啟,輕輕咬了一小口,舔了舔下唇,那既秀氣優雅,又專注的模樣,看得周圍的男人都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想嘗一口那豆沙酥該是如何香甜。

如果對方是一個丑女,萬不可能有如此效果。此女子不能單單一個美字來形容,她小小年紀,風姿出塵,清麗無雙,如果不是艷三娘在這絮絮叨叨,還當真沒人會以為她是青樓女子。

“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啊?!還不給我把她小心帶回去?!”艷三娘見眼前的少女并無一絲懼怕,心下也奇了,但奇怪歸奇怪,這丫頭可是她春風得意樓以后的頭牌,可不帶有一點損傷的。

“是。”身后的彪形大漢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伸手便要去抓少女的手。

誰曾想少女動作靈敏,也沒瞧見是怎么閃身的,反正就是躲過了七零八落的手,一轉身,俏生生地站在了不遠處。

“讓我跟你回去也可以,我不賣身,不賣藝,我每日膳食都要吃這家酒樓的東西,還有每個月你得給我一百兩零花錢,不准限制我的自由,我每次出門逛街,派兩個手下跟著我,替我拿東西……”原本實打實的沙曼,而如今芯子換成了鳳安安的偽沙曼一條條列數,數到最后,點了點頭,“嗯,就這么多要求,你要是答應,我就跟你回去。”

艷三娘到底是江湖閱曆深厚,對於這樣聽了這樣腦抽的條件,竟然只愣神了片刻,就緩過神來了,還嗤笑了一聲:“你當老娘請你回去做官家小姐啊?”

鳳安安眨了眨眼,懵懵懂懂的模樣再配上那張出塵無雙的俏臉,真心萌到了在座一群人:“跟你回去,沒好吃的,沒好穿的,連帶零花錢都不給,那我干嘛跟你回去?我犯傻么?”

孩子氣的話語笑倒一片人,立馬場中就有人搭訕了:“姑娘,你跟我回去吧,這些我都能給你。”

“盧老大,你做得了主么?你家有位河東獅吼,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一旁知道底細的人調侃道,笑得前者面紅耳赤。

“姑娘,跟我回家吧,我尚未娶妻,家里我說了算,不對,不對……以后姑娘入了我家,那就是姑娘你說了算,你想怎樣就怎樣,這些條件統統不是問題。”又有人叫囂了。

“去我家!姑娘,我家好!”

“你家好什么?我家有個大莊園,姑娘一定會喜歡的。”

酒樓大堂頓時熱鬧非凡,連帶包廂里的人也出來湊熱鬧。

而站在大堂中央的罪魁禍首呢,正歪了歪腦袋,貌似真的是在很認真地思考究竟去誰家的問題。

“吵什么吵?!一個個的……”艷三娘一手叉腰,一手將這些人指了個遍,“我春風得意樓未來的頭牌,也是你們這些人肖想的么?”

“媽媽,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既然是頭牌,總能有個價吧,媽媽,你在這就開個價吧,價高者得。”有好事者提議了。

“不行,不行,姑娘還沒開bao呢,我可不會放了這顆搖錢樹。”

誰知道她不說還好,這一說,這大堂半數以上的人都紅了眼,乖乖!這么水靈俊俏的姑娘,跟天上的小仙女似得,還是個稚,真是要命了。

一下子,大堂內的氣氛又火熱了几分。

“一個個愣著干嘛?還不快把她帶回去!”艷三娘眼看情勢不太好,趕緊吩咐人把人帶回去。

“我不回去!我才不要回去!”那邊小丫頭左躲右閃的,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人,險些摔倒之際,被人轉了個圈,攬在懷里。

借著扶持物,鳳安安總算是站穩了腳跟,離開了那個懷抱:“謝謝。”

“這位姑娘尚且年幼,既然她根本不想跟你走,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攙扶她的人一襲白衣,手拿折扇,一手后附,聲音極其好聽,正如他的相貌一般,溫潤如玉。

鳳安安趕緊點點頭附和,小嘴都可以掛上油瓶子了:“不給我吃,不給我穿,還不給我零花錢,還想我跟她回去……”

隱在一旁透明狀的七夜嘴角抽了抽,為了要回一身的武功,小丫頭是不遺余力的。

花滿樓真心想笑,誰家的姑娘這番討價還價的,他原本在包廂內飲茶,正是聽到這些小孩子家的條件才起了興趣。

“死丫頭!你,你……這位公子!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的好,這丫頭的賣身契可還在我手上呢,她還是我的人。”

艷三娘伸手從袖中掏,可摸來摸去,什么都沒有,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也不禁著急起來。

“你說的是這個?”花滿樓身旁突的竄出一瘦小個子的人,一手拿著一張紙,抖了抖。

鳳安安定睛一看:呀!遇到上上世的熟人了!

“你……你竟然偷我東西?!”艷三娘著急了,“還給我!趕緊還給我!”

“喲……這話我可不愛聽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司空摘星拿著所謂的賣身契才一轉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手上的紙張不見了。

再順著眾人驚奇的目光看去,也目瞪口呆了,小丫頭正鼓著腮幫子呢:“喂,喂!你……你怎么把它給吃了?!”

鳳安安好不容易咽下,才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得意地揚了揚頭:“賣身契呢?你的賣身契在哪啊?”

艷三娘徹底傻眼,一下子又哭又鬧,呼天搶地起來:“你個死丫頭!該死的丫頭!你還我賣身契!我的搖錢樹哎……”

鳳安安心里還難受著呢,你以為那一坨紙味道這么好么?誰有辦法會生吞活咽那東西,那不是形勢所迫么。

伸手戳了戳自己軟綿綿的手掌,好吧,壞蛋七夜送她過來的時候封了她的武功,說是害怕她再一不留神,發生打傷打死男主的惡行事件!所以,她實在想不到能立馬毀滅證據的好方法了,要知道就算撕碎了,這不還有殘渣么?!還是這個方法保險。

想到這,還不忘狠狠地瞪了眼七夜的方向。

“這位姑娘多少錢,我給你。”花滿樓不輕不重的聲音回響在大堂里,讓艷三娘立馬止了哭。

“一……至少三,三,三萬兩……白銀。”艷三娘原本比划了一根手指,但看來人財大氣粗的模樣,并非等閑之輩,又勢在必得,便最終翹起了三根手指。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群人在那感嘆,這個數目可不小啊。

花滿樓從袖中掏出銀票,本欲遞給兩眼泛著金光的艷三娘,結果銀票還沒到手呢,就被人半路截胡了。

“三……三……三萬兩……白銀!”鳳安安學著剛才艷三娘的語調磕磕巴巴地說道,吹胡子瞪眼生氣啦!“拜托你有點出息,行么?本姑娘,賣個身才值三萬兩?還是白銀的!”

艷三娘瞪圓了眼睛:“對,不止三萬兩,得五萬兩白銀!”

鳳安安彈了彈明明沒有灰塵的衣袖,不耐煩了。直接抽出其中一張小面額的銀票,然后把其他的銀票全部護在胸前,將那張銀票遞給她。

“才500兩?!”

“你從人販子那買下我的時候是五兩還是十兩銀子?給你500兩,是看在你把我養大的份上,我吃的喝的用的,所消耗的銀兩,所以一次性結給你了,還綽綽有余。”末了還補上一句,“至於我現下的價值……我覺得從你口中說出我的身價,實在太掉價了。”

“你——”艷三娘還要開口。

鳳安安立馬搶過話頭,縮回手:“啊!對了,這么多年,你打我罵我多少次?!”伸手裝模作樣掰一下,“數不清了,我應該扣下點才是的,給你500兩?50兩都便宜你了。”

鳳安安惹怒別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最好就是老鴇經不起激,一掌拍過來,到時候她再以柔弱無助的少女難以自保……連個小小的青樓都能把她困住……几個小打手就能拿捏住她……以上種種理由來討要她被封住的武功!

七夜扶額:這丫頭真讓人頭痛-_-#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果然就見艷三娘被氣得夠嗆,伸手招呼下人討回“公道”。

結果“英雄”再度出現,沒兩下就把人給打翻在地,再沒招架能力。

花滿樓收勢,上前一步,那些人紛紛嚇得退后几步。

鳳安安的表情:o(>﹏<)o不要!!

七夜的表情:╮(╯▽╰)╭幫不了你,英雄出沒~

其實最受傷的人是我——老鴇身心皆受創!既沒錢,又被人給教訓了!

沒有達到預期目的的鳳小丫頭生氣了!總得找個人發泄!

“你們這些人!賣身契都已經沒了,沒憑沒據的,這位公子純粹是好心,不想讓你白白損失,才答應補上銀錢,你還真當他是冤大頭了?就500兩,你要不要?不要就走。”鳳安安那氣勢,真是一掃剛才傻模傻樣,懵懂無知的少女樣,彪悍而直接。

“要,要……我們這就走。”艷三娘一把奪下那張500兩銀票,帶著一票人趕緊逃了。

“你的銀票還你。”鳳安安依依不舍地把銀票還給那個人。

花滿樓笑了笑,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你不需要了么?給你就是你的了。”

鳳安安撅了撅嘴:“我要是收了,就承認我只值3萬兩銀子了。”

花滿樓聽了不禁莞爾:“好,那我收下。”

“你那個500兩銀子,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不急。”這個女孩真的很有趣。

鳳安安倏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不見?”

“嗯。在下是個瞎子。”他倒是直言不諱的很,話音剛落,就驚覺有東西往面門襲來,花滿樓微撇過頭去,讓鳳安安的手撲了個空,懸在半空中。

“唔……我不過是想近距離看看你的眼睛。”

“沒用的,我自小因為一場事故而失明,之后遍尋名醫,都毫無辦法,這些年我早就釋懷了。”

雖然口口聲聲說著釋懷,但是語氣里卻難掩失落,誰不想有個健全的身體?看著他,突然想起了師父,師父又何嘗不是一樣,不過不想讓身邊的人為他難過。

“你讓我看一下,說不定我真的有能力幫你。”

等到那微涼的指尖觸碰到眼皮的時候,花滿樓身子微微一顫,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真的任由她靠近。

他配合著她的高度微微彎腰,那溫熱的氣息迎面而來,噴灑在他臉頰處,飄上了兩道可疑的紅云。

“嗯,我想我有辦法讓你復明。”鳳安安專注地檢查著他眼珠,包括瞳孔之類,伸手按捏了兩下眼眶周圍一圈。

不等花滿樓開口,一旁的司徒摘星已經在潑冷水了:“你說能看見就能看見?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葉星士葉神醫都沒辦法的事,你能做到?”

“是啊,姑娘,我已經不在意這些了,你不用安慰我。”花滿樓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為什么要安慰你?非親非故的。”鳳安安坦然道,“他做不到,是他醫朮不到家,不一定別人也做不到,你相信我,你真的可以看的見。”

“如果讓你的眼睛復明,我的確是沒有辦法。”

“吶吶……你看,你剛剛還說可以的呢,我就知道你在說大話。”司徒摘星揭過話頭道。

“我話還沒說完,我沒辦法讓你的眼睛復明,但是我可以把別人正常的眼睛移到你的身體里去,這樣你就能看見了。”

“哎……這倒是個好辦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啊?”司徒摘星也感興趣了,“那照你這么說,是不是要是缺胳膊少腿的,也能這么干?”

鳳安安笑了笑,沒有回答,也許她做不到,但是爺爺一定能做到,她離開的時候,師父不是已經恢復行走了么。

花滿樓輕皺著眉:“如果我用了別人的眼睛,那別人怎么辦?”

果然是個老好人,鳳安安好脾氣地出招:“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會死去,找一些瀕臨死亡的人,問問他們願不願意貢獻出眼睛不就好了?如果願意的,給他的家人一筆巨額的喪葬費作為補償。”

“我看這主意可行!”司徒摘星興致勃勃,“不過你說的是真的么?你真的會摘眼睛……然后……”怎么總覺得用詞很奇怪?!

鳳安安雙手環胸,吸了吸鼻子,挑眉道:“你以為我隨便說說的?找個干淨的地方,我給你做個試驗。”

看著她那種小孩子氣的動作,在她做來只覺得無比可愛,司徒摘星突然收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雙目有些茫然,聯想起之前她的舉動難怪給人熟悉的感覺,因為她的一舉一動像極了一個人,一個死掉很久的人。


第78章陸小鳳傳奇之大金鵬王篇
陸小鳳傳奇之大金鵬王篇

“讓開,讓開——”

“站住,你別跑!”

熱鬧的街道,突然一陣混亂,只聽身后不斷有喊叫聲傳來,花滿樓耳朵靈敏,微側了下頭,止住了腳步。

鳳安安凝眉往身后看去,猜也知道劇情已經開始。

原劇中花滿樓會救下上官飛燕,然后被扯進上官飛燕和霍休布置的局之中,上官飛燕利用花滿樓和陸小鳳的交情,利用陸小鳳殺掉護國寶藏的那三個人,最后意圖與上官瑾假冒的霍休一起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盡得財寶。

那么就先從這里開始破壞吧。

說暈就暈,小姑娘不帶半點猶豫的,身子一歪,做足了戲份往地上倒去。

花滿樓離得最近,一絲動靜都逃不過他靈敏的耳朵,伸手一攬,便把人攬入懷中:“姑娘?姑娘?”

“哎?這丫頭怎么說暈就暈?該不是說到試驗,害怕了吧?在想辦法遁走?”

花滿樓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均勻,不像是裝的,不管怎么說,趕緊先帶她回府吧。”說罷,橫抱起人就往府邸走去。

瞧不見的地方,鳳安安伸手給身后的七夜做了個手勢——攔住上官飛燕。

七夜摸摸鼻子,一拂袖,追趕上官飛燕的那几人就莫名其妙地踩空了,摔了個四腳朝天,貌似還摔得不輕,上官飛燕傻愣愣地站在不遠處看著那些人,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壓根沒力氣爬起來了,還怎么追她?再看向前方,剛才大街上的三個人現在哪還有影?這戲演不下去了!

七夜躲在那黑衣黑袍之下的臉一派嚴肅,認真地思考,要不……還是把那一身武功的還給她?要不然以后這種幫手的活,小丫頭會不遺余力地吩咐他去做的。

話說他什么時候身份轉換,變成她的跑腿的了?!

回到花滿樓府邸的鳳安安在大夫診治,得出結論是疲勞過度,思慮過多之后,沒多久便幽幽醒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房間內精致的布置:“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剛才在大街上暈倒了,是我把你帶到這里來的。”花滿樓微笑道。

“謝謝。”鳳安安掩著眸道。

之后,便是試驗,那一套動物的肢解縫合手段,讓眾人瞠目結舌,花滿樓不用去看,光光聽司徒摘星整個過程半點聲音沒有,唯留下驚嘆聲就知道她的手法有多純熟了。

好半晌,司徒摘星才緩緩道:“我覺得——可行。要不還是把陸小雞也叫來一起商量一下。”

花滿樓本來只是把她說的話當成是玩笑來聽,而如今見司徒摘星也這么說,多了几分信任,點了點頭。

花滿樓去聯系陸小鳳和花家其他成員的衕時,司徒摘星一眼不眨地看著眼前的人。

“喂,你老看著我干嘛?”鳳安安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該不是看出什么了吧,雖然說她以前沒少仗著太平王之女玉屏郡主的身份,逼他偷這個偷那個。

一向上躥下跳沒個安分樣的司徒摘星竟然難得正經起來:“如果你早出現三年,以你的醫朮,也許那個人就不會死。”

花家偏廳

長著四條眉毛的陸小鳳半靠在八仙椅上,身子側著饒有興趣地逗著眼前的姑娘,要知道在花滿樓的住處見到這么年輕漂亮的姑娘可是不常有的事。

“嗯,我猜你是花滿樓的心上人。”

“這身衣裳,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出自京城錦繡堂的靈蠶綢緞,一年只出几十匹,錦繡堂在京城可是別無分號,僅此一家。這鐲子雕工精細,非金玉滿堂才能出品如此精品。”

“又見姑娘談吐優雅,舉止端莊,定是有個極好的家世,養在深閨人未識。”陸小鳳邊說邊挨近,輕搭著她的柔荑道,“好一雙蔥白玉嫩的小手啊。”

鳳安安抽回右手,退后兩步,身子往后靠著躲開,險險摔倒,陸小鳳便欺身而上,攬上了她的腰,輕笑道:“小心。”

放開附在她腰間的手,陸小鳳又道:“你腳步凌亂,腰身柔軟無力,脈搏微弱,由此可見你并不會武功。”

挑起她落在地上的絲巾,放在鼻翼處輕輕一聞,莞爾:“是水生蓮花的香味,好像夾雜了些其他的味道,清新脫俗,尤其好聞,果然是美人用的東西,跟姑娘的氣質十分相符。”然后,遞上絲巾。

鳳安安微笑著收過絲巾,折放入袖中。

“不知道以上我猜對了几條?說話算話,要是我猜對三條的話,你可要老實告訴我,你的名字。”

“恭喜你,總算是猜對了一條。”

“一條?”陸小鳳眉毛一抖,繼而恢復玩世不恭的笑容,“不知道在下的推斷錯在哪里?”

鳳安安淺笑,露出了個清麗無比的笑容,晃得陸小鳳眼睛生疼,小丫頭年紀輕輕就已經有禍國殃民之姿了,怎么得了哦。

鳳安安轉身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見我腰間掛著花滿樓的蓮心鎖,而我又告訴你,我暫住花府,所以你便認為我和花滿樓關系定然匪淺,甚至於是他的心上人,其實我和花滿樓沒有半點交情,我和他昨天才認識。”

伸出第二根手指:“你見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外加穿著講究,談吐淡定自若,就覺得我出身極好,認定我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那你又錯了。我對吃穿是講究,所以這身裝扮是在我的特別要求之下,花老爺為我備置的。衕理,花滿樓的蓮心鎖也是我開口要的。而花公子和花老爺之所以對我有求必應,是因為我是花府的上賓,如果是上賓的話,其實這些招待不算什么吧?”

第三根手指:“你說我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那就是大錯特錯。在遇到花滿樓之前我是春風得意樓未來的紅牌。”

看著陸小鳳瞪大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鳳安安笑得更開心了,伸出他認為極其有利的證據——一雙柔軟嫩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應該知道春風得意樓是做什么的吧?聽說你是那些地方的常客。都說了是頭牌,又怎么可能讓我干粗活?”

“第四,你說我不會武功,恰恰相反,我告訴你,我武功高強,之所以給你感覺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因為我的武功被人給封住了,我暫時想不到辦法解開。但是如果你不信我的話,我倒是可以不用內力,耍一套劍法給你看一下,我究竟會不會武功。”

鳳安安看著依然帶笑,不過笑容不太自然的陸小鳳,雙手后附,輕笑著慢吞吞地走近:“而我說你唯一說對的一條就是,我的絲巾上的確是抹上了水生蓮花碾磨的香粉,也確實夾雜了一些別的東西。”

“什么東西?”

見那丫頭狡黠的笑容略微靠近,陸小鳳只覺得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只來得及說一聲“糟糕!”便閉上了雙眼,歪倒在八仙椅上。

鳳安安摸了摸絲巾,自言自語道:“現在知道夾雜了什么東西了吧。”

看著歪在一旁,雙目緊閉的陸小鳳,撇了撇嘴道:“沒人告訴過你,女孩家的東西不能隨意亂碰么?虧得你還紅顏知己滿天下,連這個都不知道。”

等到司徒摘星,花滿樓,花家老爺子花如令等人齊聚到偏廳時,就看到鳳姑娘優哉游哉地飲著茶,旁邊座位上倚靠著陸小鳳。

“陸小雞!陸小雞!”司徒摘星率先看到,跑過去連喚几聲,絲毫不能撼動分毫,便轉而看向鳳安安,“他這是怎么了?”

“他自詡能力過人,想要聞香識女人,結果一不小心,就變成這樣子了。”鳳安安事不關己道。

司徒摘星聽聞,一時語塞。

“放心吧,雖說我的香料是特殊配置的,不過也是有時效的,半個時辰之后自然會醒過來。”鳳安安站起身道。

其實撇開無關性命的話,讓一向自戀又自信的陸小鳳偶爾受挫,還是很大快人心的,至少在場三位的心情貌似很愉快,絲毫不受影響,尤其是剛才還非常關心陸小鳳安危的司徒摘星。

就在陸小鳳昏迷之時,眾人商討了具體的換眼方案,花滿樓依然有些猶豫:“不能用死人的眼睛么?”

“必須是鮮活的眼球。”鳳安安輕描淡寫道。

花如令按住了花滿樓,看向鳳安安:“好,沒問題,這個老夫去安排。”

“活生生地被人挖去眼睛,何其痛苦。”花滿樓懊悔道。

“其實你根本不用這么想。”鳳安安柔聲道,“反正是瀕臨死亡的人,他若是死了,便什么都不會留下,但現在他的眼睛還能在你身上發揮作用,延續下去,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而且,你所謂的痛苦,根本不存在,我對我的技朮有信心,不會比他瀕臨死亡更痛苦的。”

“至於尋找眼睛提供者方面,我想花伯父應該會找到心甘情願貢獻出自己眼睛的垂死者的,畢竟有的人是死了,但是身邊的人還得繼續活下去,沒有錢怎么活下去?倒不如發揮一下他的余熱。”

花滿樓難以想象此話是從一個不過十五六的小姑娘口中說出來的,從而也好奇她的來曆。

不過,不管怎么說,鳳安安那套理論還真是寬慰了几個人內疚的心情。

等到陸小鳳悠悠醒來的時候,商討已經完畢了,只是司徒摘星代為轉告商討的結果。

“什么?七日后就給花滿樓換眼?”

“是啊,事關花滿樓的事,花伯父不想有任何的意外發生,找眼睛提供者七日足夠了,這事宜早不宜晚。”

“喂,你們就這么相信她啊!現在說的是換眼睛?你們以為在做什么?是……是我這樣一時不備,被她弄昏迷么?!”陸小鳳激動了,換眼之說從來就沒聽過,現在還說要實行,怎么能不讓他詫異。而且那丫頭才多大?十五?還是十六?雖然美則美矣,但他還沒被蒙蔽掉,換眼睛這可是個技朮活,光靠長相是沒用的。

司徒摘星就喜歡和陸小鳳唱對台戲,不過這事他倒是真的有認真考慮過,才贊成的:“我見過她給兔子開膛破肚,還氣定神閑地指給我看哪是腸子哪是心肺,最后縫合起來,那兔子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陸小鳳目瞪口呆地眨了眨眼:“眼睛,眼睛那是不一樣的。”

還要說什么,花滿樓已經一腳踏進房間:“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現在這樣,什么也看不見罷了。”

陸小鳳嘆了口氣,聽那意思,花滿樓已經決定這么做了。

最后進房間的是鳳安安,小丫頭是來下驅逐令的:“既然七天后就換眼,那么我希望你這七日和以后至少一個月都不要出現在花府范圍內。”

“你什么意思?”陸小鳳是越看那丫頭越古怪,關鍵是初見面,就讓自己栽了個大跟頭。

“不管是換眼前還是換眼后,花滿樓都需要好好休息,你這么聒噪,又愛多管閑事,誰知道會不會惹下什么麻煩,連帶著牽連花滿樓。所以,你不適合待在這里。”

“我?我聒噪?!”陸小鳳不自覺地提高了嗓門,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

得到小姑娘鄭重其事地點頭。

看著花滿樓拿折扇遮擋,都擋不住的笑臉,再看了眼老猴子那得意解氣的眼神,這丫頭該不是兩人合伙招惹來氣他的吧?!


第79章陸小鳳傳奇之大金鵬王篇
陸小鳳傳奇之大金鵬王篇

“你可以滾了。”

陸小鳳屁股還沒坐穩,就聽到身側有說話聲,笑臉掛在臉上還沒散去:“哎……我說鳳姑娘……你不是在對我說話吧?”

“除了你還有誰?”鳳安安朝天白了一眼。

“不是,我說鳳姑娘,我才剛坐下。”陸小鳳指了指眼前熱氣騰騰的茶杯,“連口茶水都還沒喝上。”

“你還想喝茶?”鳳安安把熱茶推到另一邊,“趁麻煩沒來之前,滾出花家。”

“鳳姑娘……”陸小鳳睨了眼鳳安安,毫不在意地笑道,“你跟我開玩笑呢。”

“誰跟你開玩笑了?你覺得你這次惹得麻煩不夠大么?我很快就會給花滿樓換眼,這些天他都需要安靜。”

陸小鳳看了眼鳳安安,又看了看花滿樓,再看一旁默不作聲的司徒摘星:“喂喂,你們該不會都覺得我做的不對吧?”

“是,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尤其還牽扯上了峨眉派的掌門獨孤一鶴。此人劍法沉著雄渾,內力深厚……”好吧,不說這個,正題!入正題!

“但是你們也都看到了,丹鳳公主她都親自沖我下跪了……實在是難以拒絕。”

“她沖你跪,又沒有沖我們跪。”鳳安安神在在道。

“哎……這倒是,她也沒沖我司徒摘星跪啊,我干嘛要幫忙。”

花滿樓雖然沒表態,但是臉上很明顯的笑意看得出來,他不准備插手此事。

“你們倆郎有情妾有意的,我們這些旁人還是退避三舍比較好,可惜啊,這個地方我們暫時不能退讓,所以只能麻煩你和你的那位丹鳳公主離開這里。”

“鳳姑娘,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有你在,我怎么可能看別的女人呢。”

陸小鳳沖她眨了眨眼,鳳小丫頭壓根不吃他那套,油嘴滑舌,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花滿樓竊笑:“陸小鳳,剛才聽你說話的語氣可不是那樣的,我覺得丹鳳公主對你很有好感。”

“這你都知道?你不是看不見么?”陸小鳳好奇道。

“我看不見,但是聞得出來,丹鳳公主對你很有意思。”

“陸小鳳,花滿樓看不見,我可看得一清二楚,你靠得人家那么近,也難怪人家丹鳳公主會面帶羞澀,對你說話也特別地柔聲柔氣。”司徒摘星補充道。

“喂喂……你們現在一個個都故意針對我是不是?”

鳳安安上前一步道:“針對你呢,是沒有。不過你惹了這么大的麻煩,花滿樓又換眼在即,不會收留你是肯定的,麻煩你另覓住處。請吧——”

“你們……你們……”陸小鳳指了一圈,挑眉點頭,笑了笑道,“行,我自然有去處。”

看著陸小鳳離開,花滿樓才淺笑道:“他能去哪里?這里找不到幫手,自然是拖西門吹雪下水。”

“哦,那要讓他失望了。他此番前去萬梅山莊是必定會撲個空的,西門吹雪他不在家。”鳳安安眼皮都沒掀一下。

“你怎么知道?”這下連司徒摘星都好奇了。

“如果不出意外,西門吹雪今晚上就會入住花府,以后的兩個月里,他都會作為花府的一員,保護大家,直到你眼睛復明為止。”

司徒摘星長大了嘴巴看向花滿樓:“你請的?”

花滿樓搖搖頭。

“我請的。”鳳安安道。

“西門吹雪衕意?”

司徒摘星話音剛落,門外已經跨進來一人,白衣勝雪,面容冷峻:“我衕意。”

“西門吹雪?!”司徒摘星喃喃道,“還真來了!”

西門吹雪眼神一掃,便徑自走向其中一人:“是你讓人給萬梅山莊送的信?”

鳳安安抬了抬眼:“是啊。”

西門吹雪定定地看了她几眼,許久才轉過眼,雙手抱劍道:“我想看全本。”

“沒問題。”

這么爽快的回答還真是讓人有些驚訝,西門吹雪瞥了她一眼:“你會?”

鳳安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整套劍法都在這里,如果你能在這里待上兩個月,寸步不離,我就答應你,跟你比試。”

“一言為定。”西門吹雪轉身道,“房間在哪?”

盡管好奇,不過花家的待客之道還沒有淪喪,丫鬟很快就帶著人下去了。

“喂,你活夠了吧?”西門吹雪一走,司徒摘星便竄上前道。

鳳安安掃了他一眼:“你都還沒活夠,我比你還年輕那么多,怎么可能活夠了。”說罷,轉身離開偏廳。

司徒摘星吃了個不硬不軟的釘子,走向花滿樓:“我沒聽錯吧?她跟西門吹雪比試?”

花滿樓表情帶了些擔憂,更多的則是困惑。

剛打開房間門,就見到一人黑衣黑帽的,把自己罩了個透,安然坐在圓桌前。

鳳安安挑眉道:“七夜大爺,沒人告訴你,不能隨意亂入女孩子的閨房么?”

“那你不想要武功了?”七夜轉身作勢要離開。

“喂,喂!”鳳安安一把扯住,眼底跳躍著喜悅,“你是來給我解封的?”

七夜睨了眼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好笑道:“難不成指望你用著軟綿綿的力道,徒手跟西門吹雪比試?”

“呵呵……”鳳安安尷尬地笑笑,“我這不是看你老不給我解封么,我著急的,你那陸小鳳傳奇的劇本我都看過了,每個故事都凶險。”嘟了嘟嘴,“也沒靠山的……我這不是擺明了送死么。”

“故事再凶險,也沒你直接送上獨孤九劍的一招半式,勾起西門吹雪的興趣,千里迢迢地趕到花府,跟你約定比試的強。”

“且不論獨孤求敗的劍法跟西門吹雪的劍法,誰更精妙。不過,以你那半弔子學成的武功能比得上人家劍神?”

鳳安安摸摸鼻子:“君子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我一個小女子,不作數的,我壓根想都沒想過跟他比試。再說了,就算被他纏不過,非要比試,那不還有你么?七夜大爺……”

喲喲喲……這上翹的語調是怎么回事?!從沒聽過她這么嗲的聲音,讓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七夜輕咳:“果然不能讓你去春風得意樓之類的地方……”

鳳安安笑瞇瞇道:“信都送出去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黑衣黑帽的某人現在再多一條黑臉,好吧,當幫凶還不夠,還得當信差。

“嗯,霞兒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只是腳程沒有西門吹雪快,我估摸著明日此時也該到了。”

鳳安安眉開眼笑地點點頭:“那就好。”

等到午膳時分,花滿樓聽著那空靈清婉的聲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霞兒?你怎么來了?”

“不是你給我去信,說會換眼,府里人手不夠,問我能不能前來幫忙?”霞兒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只留下嗡嗡聲了。

“花府怎么可能少的了下人呢?人手不夠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嘛。”司徒摘星大口吃著肉道。

花滿樓面露尷尬,雖然司徒摘星的話說的比較淺顯直白,但是事實上確實如此,花家乃首富,又怎么可能缺的了下人。

“那……那我……”

見霞兒一臉緊張著急爭辯的模樣,鳳安安放下筷子,四平八穩的聲音道:“是我請霞兒姑娘過府的,我需要個助手,我覺得霞兒姑娘和花公子私交甚好,誰都有可能暗害,但霞兒姑娘是不會暗害花公子的,更何況霞兒姑娘久居云間寺,照顧老父,謹慎體貼,細心周到,我就是需要這樣的一個助手。”

“你這都知道!”司徒摘星推了推一旁的花滿樓,你確定和鳳姑娘剛認識?!怎么你的事她知道這么多?!

花滿樓也有些好奇,不過確實如她所說,他和霞兒從小就認識,以他和霞兒的兄妹之情,他自然是信得過她的。

迎上司徒摘星和花滿樓疑惑的眼神,鳳安安說出了早就准備好的說辭:“我覺得,我有必要了解一下我的病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如果他是個為非作歹的人,那么如果幫他治好眼睛的話,我會良心不安的。所以,請不要怪我擅作主張調查你,花公子。”

花滿樓優雅地揮了揮折扇:“無妨。”

“額……那花公子,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我這就回去。”霞兒臉頰微紅,轉身要走。

“不用,鳳姑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霞兒,你還是留下吧,我也信的過你。”

“嗯。”霞兒的眼底亮了亮,露出了笑臉,“霞兒一定會好好照顧花公子的。”

“嗯,以后把飯菜送進我房間,這里太吵。”西門吹雪掃了眼眾人,目光落在那粉衣女子身上,只一眼,便挪開了,從她身邊走過。

霞兒被那雙冰冷的眼看得有些膽顫,一個人的眼神怎么能這么的冷,就像一塊冰,怎么都捂不化,霞兒縮了縮肩膀,幸而他只是一眼便撇開了。
~一入耽門深似海,從此BG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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