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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幸村,美麗不是一種錯誤》作者:霧矢翊【完結+番外】

《(網王)幸村,美麗不是一種錯誤》作者:霧矢翊【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57783個瀏覽者
文案: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美麗不是一種錯誤,但美得讓人當成“妖怪”便是一種錯了。
第一次見面,她指著他大叫“妖怪”,驚恐之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幸村精市很無辜,而少女也很受傷。
當審美觀異于常人、極度扭曲的BT少女遇到立海大美麗的女神——幸村精市,當命運使兩個人以婚姻的形式朝夕相處時,不在沉默中戀愛,就在沉默中變態吧。

PS:這是一審美觀嚴重失常的少女與美麗得慘絕人寰的少年雞飛狗跳的平凡生活故事,青春的校園生活,主上與某只BT少女囧囧有神的夫妻生活……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3-6 18:23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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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出閣前的暴動校園生活

  「妖怪」的初遇

  今天,立海大高等部的入學考試生裡有個很特別的人物。

  她是北海道古老的千草家的女兒,雖然此女不是千草家正宗的大小姐,但因有千草家的老爺子的命令及請托,立海大的董事長特地叮囑了監考老師對此女多加照顧。

  這些,正在奮筆疾書的少女自然是不知道的。

  千草三月只知道自己委屈極了,一朝穿越,不僅身形年齡縮水了,連以前快要拿到的大學畢文憑也作了廢。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人生再重來一次的,她討厭這種超出常識的狀況,更討厭自己要重讀一次高中,討厭自己現在要窩在這兒做這些天書般的試題——高中的知識姑娘她早就還回給老師了。

  但是,即便再委屈,若是七月下了死令,她也只能委屈的當個乖女孩,循序漸進的融入這個奇怪的網王世界,基於怕被從小依賴大的七月拋棄的心情,三月也就忍了。只要能和七月在一起,無論是哪個世界她都不介意。

  只是,為什麼她不能和七月一起就讀青學,反而要大老遠的跑到立海大來讀書?

  胡亂寫完最後一筆,三月終於擱了筆。

  交了卷後,迫不及待的出去就要去尋人,七月說她會在外面等她的。

  今天是千草七月和清水淡心陪她一起來參加立海大的入學考試,有熟悉的人陪,她當然是很高興的,只是,七月她們沒有與她約定時間,離開考場後,她反而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找七月了。

  三月哀怨的蹲在立海大的櫻花林中,抽著泛紅的鼻子,有些想哭。

  她一向愛哭,從小到大,一直是個淚包,每次她哭時師父總是一臉厭煩的拎著酒壺走開,只有七月從來不會嫌棄她,會安慰她——當然安慰的方式有時比較暴力,但某人耐打耐摔,不怕。所以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很依賴七月,只要七月一離開視線便覺得心裡很害怕。

  睜開眼睛,世界變了。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後,突然發現以前習慣的一切皆不存在了。她討厭既定的現象被破壞,她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

  她突然有了一個叫「千草」的古怪的姓,多了很多莫名奇妙的陌生家人,七月變成了和她同姓的姐妹,七月在這裡交了男朋友,是那個青學的紅頭髮的大貓——菊丸英二。淡心姐也與人訂婚了,聽說是冰帝的那個大爺——跡部景吾。

  只有她,孤孤單單的被丟來了立海大。

  三月討厭這樣的改變。

  她真的不喜歡,她一直是個很敏感的孩子,稍一風吹草動都會令她害怕。

  「啊啦,你怎麼啦?」

  溫雅和煦的聲音輕輕的在櫻花的國度響起,在這春日漫天的櫻花飛雪中,少年溫雅柔和的聲音如羽毛般掠過心頭,柔柔軟軟的,令人不禁覺得那一定是個很溫柔美麗的少年,會有優雅如雲絮的笑靨。

  蹲在櫻花樹下的少女茫然抬首。

  同是櫻花樹下,不遠處的紫發少年宛然而笑,溫暖柔和的笑容,粉紅色的櫻花瓣飛落少年瑩光溢彩的紫眸,絕美的容顏,那是一種造物者賜予的巧奪天工的美麗,彷彿神遺留在人間的人子,被這個塵俗的世界拒絕。

  少女清亮的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出現在樹下的少年,美得如櫻花中走來的妖孽,卻又渾身透著一種溫柔和煦,添了幾分人間的味道,而不再虛無飄渺。

  少女一襲很有民族特色的粉白色的中國漢服,頭上梳著雙髻環上纏繞著粉紅色的髮帶,帶尾綴著深紅的流蘇順著臉頰垂下來。小巧的臉蛋很精緻,無不透著一種甜美的可愛,嬌小的身材雖然很迷你,但也是小巧玲瓏,很討喜的玲瓏型。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很可愛的女孩子,清新自然,讓人一眼即覺得很有好感的少女。

  然而那一雙大而清亮的黑眸,彷彿不染塵俗的乾淨,紅通通的眼眶和鼻頭,還有因哭泣而咬紅的嘴唇,宛如一隻怯生生的小白兔子,一不小心便會被嚇得逃躥而去。

  少女微紅的眼眶和鼻頭不禁讓人放柔了聲調,就怕這個像小白兔一樣的女孩嚇著。

  紫發紫眸的少年微笑,打量完少女後,露出自認為最親切溫和的笑容:「啊喏,你怎麼了?看你的穿著不是立海大的學生吧?嗯,是今天來參加入學考試的吧?」撫著唇,幸村精市的分析得九不離十。

  而某位少女已經直勾勾的瞪著少年美麗的臉蛋,完全沒有反應了,就像被人點了穴般僵直,或者是蹲著睜眼睡著了?

  雖然很習慣經常有人會看著自己的臉發呆,但應該沒有人會呆這麼久的吧。而且說是發呆,還不如說是——嚇懵了?

  於是,頓感好奇的幸村少年上前蹲在少女面前,揮了揮手,見某人眼珠子也不轉一下,終於心有所悟。這並不是那些經常對著自己發花癡的女生……不過,好像是在看到自己後就呆住了?

  幸村精市摸摸自己的臉,有些疑惑,難道是自己嚇到她了?

  下一秒,很快就有了答案。

  美麗逼人的臉蛋近在眼前,帶來的不是給人以視覺之美的歡愉,而是濤天的恐怖。

  「啊啊啊啊——妖怪啊——」

  比9.11恐怖襲擊更加驚恐萬狀的尖叫響徹清雅古素的校園。被駭得靜了幾秒的校園頓時如同炸開了鍋般喧嘩起來。

  紫發少年唇角邊的笑容在少女佈滿恐懼的烏黑清亮的眼眸裡,倒映著自己的容顏的剎那僵硬。那一聲「妖怪」的另類稱讚更讓少年微微的傻眼了,這是女孩子新奇的讚美人的方式麼?

  本應如夢似幻的漫天櫻花飛雪中,少女驚跳而起,然而蹲得發麻的腳早已失去控制力,揮舞著手往前傾去,太過速猛的力道將俯首思索的少年撲倒於地上作了人肉墊。

  撲騰的櫻花瓣在地上驚起紛飛,緩緩覆蓋在地上相擁的兩人身上……

  有時候,並不是所有的初遇,都是美好的邂逅。

  烏龍的誤會

  啊啊啊,她殺「人」了!!

  「喂,你這個傢伙要將我們部長擄去哪裡?」

  一前一後急速狂奔的兩人,追逐不休。跑在後頭的紅髮少年怒火旺燒,叫囂不休。因生氣而越顯明湛的眼睛瞪著前面跑得飛快的女生。

  身為運動員一向自詡腳力速度極少有人能及的少年,卻無論他怎麼努力的追趕仍是追不上前方的女生,更逞論那女生雙手還扛抱著一個人跑時,更令他難以接受。他不會體能又下降了吧?這個想法令少年皺緊了可愛的五官,臉色有些難看。想偏了的少年似乎早已忘記了他最初的目的,是要救出自家被人二話不話擄走的部長了……

  「醫院、醫院……嗚嗚嗚,醫院到底在哪兒啊?」

  前方奔跑不停的少女,哭紅了一雙兔子眼抽抽咽咽地嘀咕不休,彷彿身後有惡鬼追似的橫抱著身穿土黃色動動服的少年跑了很久,卻因不認識路只能在方圓千米內打轉。當第五次經過同一個地方,明顯有還打算轉下去的趨勢時,令少女懷裡的動彈不得的紫發少年也忍不住驚歎。

  這女生的腳力和臂力之強,連男子都自歎弗如啊!不過,顯然認路的技巧還有待加強!

  「勞駕,請放我下來,好嗎?我並沒有嚴重到需要去醫院!」

  少年溫文和熙地說,略顯中性的聲音真的放得很柔很低了,似乎生怕嚇到這個哭紅了一雙兔子眼的少女,仰起的臉孔,精緻美麗。鳶紫色的髮絲在明瀅瀅的晴空下閃耀著朦朦朧朧的光暈,光潔飽滿的額頭,斜長秀氣的修眉,鳶紫色的瞳眸,挺直秀麗的鼻子,不點而紅的朱唇,纖細優美的下頜……

  俯睨而下的黑眸清亮如鏡,清晰地倒映出少年美麗無雙的容顏,也讓少年挫敗地瞧清裡頭爬滿的恐懼似乎正是源於自己的容貌……

  「啊啊啊——妖怪——」

  恐怖爬滿雙目的少女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腳底一打滑,在所有目擊者的錯愕中,哭紅了眼的少女絆住路旁的垃圾箱,兩人雙雙摔飛了出去。

  「三月——」

  循聲趕來的千草七月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總是狀況不斷的小孩橫抱著一個人飛奔而來,臉上的表情驚惶不已。不知正被她扛抱著的人同她說了什麼,竟讓她會驚恐到絆倒。七月狠狠一咬牙,奔掠而上扣住少年的手腕,沉腰立身、下盤站定,將少年轉了個旋,扶著少年兩人雙雙站定。兩人來不及感歎,爾後雙雙望向四腳八叉摔倒於地的少女,撲騰起滿地的落櫻,粉色的櫻花瓣在她四周飄了又落、落了又飛……

  「三月,你還好吧?」掩臉歎息過後,清水淡心抿著唇上前關心地問。

  「嗚嗚嗚……不好,我很不好!」少女哭兮兮地抬起滿是泥巴和花瓣的小臉,扁扁嘴控訴:「七月說,若與人發生衝突,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一定要自動避開,免得那人被我的力氣撞出人命……嗚嗚,我已經很聽話了啊,可是為什麼還是差點殺死一隻妖怪?」

  妖、妖怪??

  眾人大囧,連後頭被尖叫吸引趕來目睹一切發生的真田玄一郎也愕然以對。七月身畔的美麗纖雅的少年僵硬地扯了扯上揚的唇角,臉上柔雅美麗的笑容也盡釋凝固。

  七月深吸了口氣,大踏步走過來,拎起哭兮兮的人,「你在胡說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哪來的妖怪?把你那滿腦子的BT想法給我收起來!考試完了嗎?怎麼不等我們去接你反而這樣亂跑?」

  纖細的臂膀如八爪章魚般纏上七月的身體緊緊抱住,終於見到熟人的安心感令三月放鬆地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控訴,「七月,真的啦……嗚嗚嗚……我見到好可怕的妖怪了,真的好可怕哦,還差點殺了妖怪。嗚嗚,你說妖怪其實是人,也有生命的,所以……嗝……我才想送他去醫院……可是我都找不到醫院……嗚嗚嗚,原來這裡是住著妖怪……七月,我不要來這裡上學啦!嗚嗚嗚,我要回家啦……」

  聞言,在場的人不禁滿臉黑線。雖然哭訴的內容含糊不清加之抽泣打嗝,敘述得沒頭沒尾,但已能理個大概的七月望向不遠處兩名呆滯的少年和一旁笑得風華絕代的美麗少年,當下很想撫額呻吟。

  為什麼這傢伙的審美觀這麼的與眾不同呢?從小到大一直都這樣,美男美女在她眼裡就是垃圾、是妖怪,長相抱歉的人奇異地反而受她追捧不已,她的眼睛一定有病!也許真的該帶她去醫院看看眼科了。

  「幸村,是不是你的病又……」回過神的真田霎時緊張不已,快步走到好友身畔眼帶擔憂地問。

  幸村精市挑眉,知他誤會了,好笑地拍拍好友的肩膀,「沒事呢!誤會一場!」

  只是這誤會有些難以啟齒,讓他哭笑不得。沒想到他幸樹精市也有被人如此誤解的一天,鬧出這麼大的烏龍。他的容貌,真的有美到令人產生恐怖嗎?摸著下頜,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旁,明白是誤會一場的丸井文太尷尬地笑了笑,乖乖忤地角落裡不吭聲,滿眼同情地瞥了自家美麗無比的部長一眼。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長得美麗的人是妖怪呢!嗯,這個女生的審美觀是不是太詭異了點呢?

  「幸村君、真田君、丸井君,好久不見了呢!真是抱歉又給你們添麻煩了!」淡心上前歉然地說,也注意到被驚得雞飛狗跳的校園,恐怕得勞煩這兩位收拾善後了。幸好現在是上課時間,不至於鬧得太大。

  「好久不見,我家這只外星動物給你們添麻煩了!請別介意哦!」七月難得放低姿態道歉,無視現場三名因她的話而滿臉黑線的少年。

  碰到她們,果然沒好事啊!

  兩位在立海大很有影響力的王者少年一致暗忖。

  真田弦一郎點點頭,拉低頭上的帽簷,困難地吐了句:「太鬆懈了!」

  立海大美麗的部長——幸村精市笑靨溫和柔熙地說:「不要緊呢,畢竟是我有錯在先,不應該突然出聲嚇著了她。我只是見她單獨一人蹲在樹下哭得好傷心,以為她迷路了,才上前問一聲。不過不知為何她見到我竟會尖叫跳開,然後便發生了些誤會。事情便是如此了。」

  七月和淡心聽得滿臉黑線,明白又是某人惹出來的禍,不禁尷尬地投以他們抱歉的眼神,邊安撫緊摟著七月不放的女孩。

  「千草君和清水君難得來立海大,有什麼事嗎?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謝謝!不用了,我們只是陪她來參加入學考試,順便熟悉校園。」七月撮了撮懷裡人綁成兩個圓髻的頭髮,淡淡的疼寵意味不經意流露出來。

  淡心微笑接道:「她叫千草三月。下個星期,三月就是你們立海大高等部一年級的學生了呢。希望到時幸村君和真田君身為前輩不吝賜教,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她一回吧!」

  「哦,原來是這樣!」女神笑得高貴聖潔,「清水君請放心呢,到時我們會好好關照這位千草學妹的!」

  聞言,對幸村頗為瞭解的真田和丸井目露同情地瞥了眼仍窩地七月懷裡抽泣的少女。

  「我不要——」

  不容動搖的拒絕卻因聲音裡軟糯哭泣的成份大打折扣,眾人一致將目光移至終於肯抬臉停止了哭泣的少女。只見那雙被淚水潤洗過而越顯清亮無瑕的黑眸在對上幸村精市的臉後又嚇得狠狠將臉埋藏在七月懷裡,悶悶的反對聲清晰地滑入每個人的耳畔。

  「我不要在有妖怪的學校讀書!我不要、不要、不要——」

  眾人默!視線一至轉移至幸村美麗如花的臉蛋上,然後很快撇開。只因為那花兒一般美麗的臉蛋上燦爛的笑顏直逼夏日艷陽,讓人受不了視覺的衝擊。

  斂起因那雙太過清潤無瑕的眼眸而徒生的怔然心緒,幸村瞇起眼,溫文爾雅地問:「請問,妖怪是指……我嗎?」

  聞言,淡心一向淡然平和的臉上再次露出尷尬的神色。

  七月冷冷地扯了扯唇角,面不改色的道:「幸村君,請不要降低你的格調與這只擁有非人類的審美觀、比BT更讓人無法忍受的BT計較,那只會侮辱了你自己的人格罷了!請不要過多介懷哦。」

  好……好毒!

  雖然很久以前就領教過千草七月與外表不相符的毒嘴能力,但現在聽來還是讓人忍不住嘴角狂抽、滿臉黑線,特別是遭她語言攻擊的還是看似被她寵護著的女生。丸井文太張口結舌,驚愕不已,幸村和真田唇角很不華麗地抽了幾下。

  「喂,人家哪有這樣?嗚嗚嗚……我要回家啦!」某人又開始哭訴了:「我要回去找師傅,不要在這裡上學啦……嗚嗚嗚……」

  那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

  七月深吸了口氣,強制自己冷靜地處理這一團亂麻。畢竟三月從小到大脫線又詭異的性格是天生的,「天生不足後天不良」也是很可憐的,所以……額頭狠狠爆出幾條青筋,七月很輕柔、很平靜地說:「不要在我面前做無謂的奢求。你是選擇乖乖聽話呢還是讓我修理過後再聽話?」

  一瞬間,彷彿寒風呼嘯、冰雪降臨,曉是向來鎮定自若的幸村和真田也有些承受不住那股懾人心魄的壓力,忍不住稍稍退後幾步。就見雖然神經很大條但感知能力卻是超強的少女像只炸蝦一樣跳至清水淡心身後,收起了哭聲,胡亂地抹抹狼狽的臉蛋,抽著泛紅的鼻頭猛搖頭。

  「七月,我會乖乖聽話的!真的!真的啦!」

  嗚嗚嗚!七月生氣了,好可怕哦!嗚嗚嗚……

  「哼!這才對嘛!還有也不准動不動就哭,就算在心裡偷偷的哭也不准!清楚了嗎?」

  「……清楚……」

  幸村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幕,紫眸對上那隻小兔子般的少女清亮無瑕的眼眸,見她再次驚懼地抖抖抖的將身體狠狠縮成蝦米一樣掩藏在清水淡心身後,溫柔和熙和笑容突然燦爛極了,仿若陽光普照、春暖花開。

  客氣地寒暄過後,七月拎著某只小兔子一樣的少女攜同淡心離開立海大,兩人同時暗忖:未來的立海大不知是怎生的熱鬧了!相信加入了三月的立海大以後很難維持它的肅靜莊重了吧?值得慶幸的是被迫收納她的學校不是青學(冰帝)……

  目送她們離開,再將偷懶翹課的丸井少年趕回教室等著挨罰後,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雙雙回到學生會辦公室開始整理資料。才剛開學不久,身為學生會會長和副會長的他們只能趁自習時間來完成工作,還是忙得無瑕分心的。

  「吶,弦一郎,我們學校似乎來了一個很可愛的學妹呢!」美人笑瞇瞇地說。

  「……」真田拉拉已經很低的帽簷,心裡為那名學妹默哀。

  少年少女一家親

  垂首乖乖跟著七月和淡心回到東京的三月,當瞧清楚杵在她們家們口五六個少年時,不禁愕然地瞠圓了眼,呆若木雞。

  正跟同伴爭論著什麼的某隻貓咪一如既往,當瞧見七月的身影時,快快樂樂的撲抱過去,臉上的笑容歡快明亮,「Nya,七月,我好想你哦∼他們說好久沒來你家吃飯了,很想念你的手藝喵∼嘿!淡心,好久不見了,你的身體好了喵……還有這位妹妹,你好喵……」

  淡心微笑,與出現在這裡的青學網球部這群永遠青春活力的少年們頷首示意。七月摸摸少年蹭在頸窩間的酒紅色腦袋,冷淡清冽的眼眸徐徐掃過那群出現在自家門前,明顯為湊熱鬧而來的少年們,扯了扯唇角,目露嘲諷。

  原來男人也可以如此八卦啊——

  「先進來坐吧!」話落,不理會那群異常興奮的青學一干無聊份子,七月拎起一旁石化的某只扯進屋子,丟在沙發上任其自生自滅。

  「你們是來蹭飯的?」

  七月雙手環胸冷冷地問。言意之下就是:如果只是單純來吃飯的就請收起那無聊的八卦之心,少打什麼歪主意。

  「不是哦!我們聽說七月的妹妹來了,特來關心一下,畢竟我們是朋友啊!」俊秀昳麗的少年永遠都是笑瞇瞇地說,態度誠懇溫良。

  「七月學姐家的東西好吃……」張口永遠不離吃的桃城少年很不客氣地將桌上的點心掃入腹中。

  「嘶!只會吃的笨蛋!」海堂薰低低的哼了聲。

  「不好意思打擾了!」老好人的大石秀一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正在猛寫個不停的某數據狂人乾貞治唸唸有詞。

  七月微乎其乎地吁了口氣,忍住要歎息的衝動,視線掠過不二周助那張俊秀昳麗的臉蛋,再看看仍在石化中明顯神遊太空的三月,忍不住頭痛地按按太陽穴。只希望等一下這一群無風不起浪、令人特別不能省心的傢伙不要鬧騰得太過火才好啊……

  眾人的視線也隨著七月的無言的視線在不二和三月間來回移動,對一向清冷無情無緒的七月會流露如此頭痛又無奈的表情,既困惑又好奇,興奮的表情明顯八卦。而被人如此打量的腹黑熊仍是笑瞇瞇的,似乎事不關已的樣子。

  「七月,三月怎麼了?」菊丸英二像只無骨貓咪一樣膩在七月身畔,已然習以為常的青學一干人眾視而不見,雙目放光地盯著仍在石化中的少女。

  「七月,原來你還有個這麼可愛的妹妹呀!竟然瞞著我們……」不二周助語帶哀怨地說。

  七月冷冷地瞟了故作姿態的不二周助一眼,見眾人的視線皆聚集在自己身上,只得耐著性子解釋:「千草三月,我的妹妹。她正處於接受事實中,你們不用理會她。」

  想也知道這只腹黑的熊上門絕對沒好事。她可不希望已經惹了立海大一隻大腹黑的三月再惹上青學這隻。不過顯然上帝對這倒霉孩子還是很偏心的,才這樣想著,就聽見某人好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淒淒厲厲地尖叫起來。

  「啊啊啊——」

  在眾人紛紛掩耳逃離時,七月當機立斷的翻身一躍而起,動作利索帥氣地一手撐地翻躍茶几,撲過去快速摀住某人毫無淑女形象大開的嘴巴。

  「閉嘴!」七月冷喝,腦門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著,按捺下所有的脾氣,對上被她禁錮住動彈不得的人那雙可憐兮兮的圓眸,冷冷地問:「不會再叫了?」見小白兔眼眶泛霧,可憐兮兮地點點頭才放開她。

  三月怯怯地偷覷了眼對面那群明顯在瞧好戲的少年,小小聲地問:「七月,他們是那個青春學園網球部裡的王子?」

  「嗯!」

  終於有自覺了!七月心下無限寬慰。她原本還在想她要花多少時間才會發現呢,沒想到這回的自覺性倒挺高的。

  「這裡是那個網球世界?」

  「對!」很肯定的點頭。

  三月扁扁嘴,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瞬間錯以為是一隻純潔又無害的小白兔子,恨不得丟給她一根胡蘿蔔,再擼擼那顆小腦袋瓜子……可接下來的一切卻顛覆了所有人純良的認知。

  原本還頗為滿意一向遲鈍的三月竟然開竅了的七月,發現自己還是放心得太早了。就見原本還好奇地打量眾人的小白兔子在掃過不二周助那張笑瞇瞇的臉蛋,突然驚駭地瞠大了雙目,顫巍巍的纖白青蔥的手指,指著不二所在的方向抖啊抖的,在眾人好奇又不解的目光中不負重望的再次歷史重演——

  「啊,妖——嗚嗚嗚——」

  未竟的話被滿臉陰鬱的七月快一步以手堵截住,眾人遺憾地看著七月迅捷地將意外不斷的女孩拖走,丟進廚房中喝道:「既然那麼精力充沛,就進去幫忙淡心砍菜剁肉吧!」

  砍菜剁肉??

  眾人冷汗涔涔地看著明亮乾淨的廚房裡,某只委委屈屈地接過淡心遞過來的菜刀和肉塊甩到半空中,菜刀在手中旋轉凌厲出一片光影,另一隻手閒閒地接過淡心遞過來的碟子承接住片片落下的肉片,嘴裡嘟嘟嚷嚷地抱怨著:「淡心姐,這刀沒有我們宿舍那柄的鋒利,好難切哦,該換把刀了……」

  淡心笑笑地摸摸她的小腦袋,很習已為常的樣子。確實呢,對於三月來說,要她正正經經地切菜反而浪費時間又做不好,不如發揮她的所學來的有用,所以,在她手中,一向是劈、砍、剁的多。

  眾人狂汗!

  對上七月清清冷冷的眼睛,不禁有些赧然的別開臉,一臉不自在地扯開了話題,心裡一致達成協議:不愧是千草家的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惹誰都好,就是不能惹到千草家的女生,不然怎麼死都不曉得哩!

  聽到門鈴聲響起,淡心洗淨手,將廚房交給七月,看了眼客廳裡正在鬧騰不休的少年們,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前去開門。原本吵鬧得幾乎可以掀了天花板的幾個少年,當瞧見冰帝那個華麗麗的大爺牽著淡心的手跨進屋,彼此很有默契的瞥了一眼,當作沒看見。

  見狀,跡部景吾不滿地哼道:「啊嗯!你們那是什麼不華麗的表情?」

  「切——」桃城武不屑的撇過頭繼續與海堂吵架。

  大大的紅色十字架出現在腦門上,跡部景吾正待說些什麼時,卻見淡心遞過來一杯溫開水,溫言笑道:「景吾餓了嗎?你再等一下哦,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淡心,我也餓了呢!」不二笑瞇瞇地說,見到那位華麗的大少爺再次被挑起的怒火笑得愉悅極了。吶,小景,你自詡的絕佳的自制力退步了哦。

  跡部景吾冷哼了聲,蒼竹般秀頎的手指撫上眼角的淚痣,微撇過頭,眼尖地看到千草家的廚房裡多了個陌生的女生,應該是淡心說的千草家宗族的女兒——千草三月了,長得還算華麗,只是那舞刀弄槍的舉動讓他忍不住僵了僵唇角——太不華麗了!

  「七月,我做好了!」三月乖乖的說,捧上甚比酒店大廚的刀功下的產物。

  「嗯,出去吧,讓淡心進來!」七月應了聲,正凝神定思,認真地做一道醋溜雞片。

  「哦!」

  三月點點頭乖乖地轉出廚房,卻在客廳門口與正對著門口而坐的人那雙銀灰色的鳳眸對上時,時間倏地靜止了,如同雕像般杵在門口靜止不動……

  跡部景吾皺了皺挺秀的的修眉,表情難得有些困惑地望著站在門口邊允門神的女生,不明白她這模樣代表啥意思,對他有意見啊?

  卻見彷彿如同慢動作般,驚懼之色慢慢盈滿黑亮的圓眸,爾後驚聳的一聲尖叫,三月下意識地跳開,卻忘了身後是走道的牆,後果是狠狠地貼趴在牆上……

  「啊啊啊——妖怪啊——」

  妖、妖怪??

  眾人錯愕的看著以滑稽無比、也狼狽不堪的姿勢粘在牆上的少女,視線一至轉到跡部景吾那張精緻無瑕、嫵媚無雙的臉蛋上,只是此時那張俊臉上卻是烏雲密佈、陰鬱極了。在廚房裡的七月自然也清楚地聽清那聲驚憾無比的尖叫,不由翻了個白眼。

  「原來是……妖怪嗎?」人群中,不二摸摸自己的臉,勉強扯了抹僵硬的笑容。

  顧不得黑了臉的未婚夫和神色詭秘的眾人,淡心上前扶起貼著牆根顫抖不休的倒霉孩子,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想到這麼久了,這丫頭的審美觀仍是這麼詭異呢!若要在這個世界好好地生活下去,她該怎麼辦呢?

  看著淡心將嚇得動彈不得的某只扶走,反應過來的眾人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原來不二學長和跡部是妖怪啊!」桃城笑得直不起腰。

  「……嗯!這是個好數據!」乾貞治好嚴肅肯定地點點頭,雙肩輕顫,拿出筆記本刷刷刷地寫個不停。

  「Nya,不會喵∼」菊丸來回看眾人口中的兩個妖怪,「明明長得很正常的喵……」

  「嘶……」海堂習慣地嘶了聲,眼裡隱隱有笑意。

  「呃,這個……」老好人大石秀一郎有些手足無措,特別是難得見到跡部景吾和不二周助的臉色皆有些龜裂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

  戰戰兢兢、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小心翼翼!

  熱鬧的餐桌上,眾人你來我往筷子齊飛,只有某人戰戰兢兢地捧著碗白米飯,小心翼翼的想將身體往淡心身邊挪挪,卻在某個華麗妖嬈的大爺一記不滿的瞥視下驚喘一聲,馬上倒貼回七月身畔,猛的一抬首,又與對面某個笑瞇瞇的少年面對面視線對個正著,心臟幾乎負荷不住,下意識地想尖叫,卻在七月一記冷冽又兇惡的瞪視下可憐兮兮地閉上嘴。

  眾人悶笑不已,不二周助也是笑瞇瞇的。

  果然是只腹黑的熊啊!

  在座除了驚懼的某只皆心知肚明的感慨:明知那個少女不正常的懼怕,仍壞心地選擇了個與她正面的位置,一臉無辜的樣子,擺明著欺負嘛!

  「啪——」

  一聲木頭斷裂的脆響,眾人有些瑟縮地看著七月狠狠掐斷手中的竹筷,徒手揪起身畔人的衣襟提到面前,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著、面容罩霜,勝比冰珠子的話語一句一字吐露而出:「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告訴你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像這種的妖怪到處都是,你能躲到幾時?」纖纖玉指毫不客氣地指向滿臉黑線的跡部和不二。

  「可、可是……人家真的害怕嘛……」

  「那就自己滾回山上去,找個沒人的深山野嶺霸著當猴子大王,我不介意的!」

  毫不容情的話令三月嗚咽一聲,忙不迭地搖頭。她才不要離開七月——

  見她淚盈於睫,卻扁著嘴忍住不哭,好不可憐的模樣,七月終於心軟的放開她,輕輕摸摸那顆聳拉的腦袋,「三月,你要記住,這裡已經不是我們以前的世界了。在這裡,美醜的界限幾乎不存在,你必須得習慣,糾正你那偏執的審美觀。」

  「哦!」吸吸鼻子,三月像個小學生一樣正襟而坐。

  「三月乖!」淡心夾了幾塊金黃色的排骨呈到她碗裡,「快吃飯吧!這周未我們陪你去買你喜歡的東西。」

  「嗯,謝謝淡心姐!」很好哄的某只眉眼笑得彎彎的,可愛得像個SD娃娃。

  菊丸雙眼放光地盯著乖乖吃飯的三月,「好可愛喵……七月,你的妹妹真的好可愛喵……」說著蹭坐近七月,對她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很感興趣。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情緒波動這麼大的七月,不由有些嫉妒。

  「唔!」

  七月勾唇淡淡地笑了下,當場令一干看戲的少年驚異地瞪大眼,愣愣地看著她。那笑容真的好特別呢,每次見到時,都讓人忍不住看迷了眼。有如夜半曇花一現的清雅安然,短暫得令人心忍不住追戀。原來清清冷冷的少女也可以有如此清妍風華呢……

  感覺有些冷,眾人回神卻有些驚嚇的瞧見那個一向笑靨明媚單純的少年瞇起了明澈的貓瞳,目光詭異的地盯著他們。害怕這只單純的傢伙變成黑貓,令日子過得不得安生的眾人趕緊低頭專心吃飯夾菜,眼睛不敢再亂瞟。

  果然,戀愛中的人是不可理喻的!

  眾人肯定的點點頭,再瞧瞧那邊某個高貴華麗的大爺露出白癡一樣的笑容,霸著淡心不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當作沒看到。

  除了審美觀詭異的某人,在座其餘尚在單身中的五人一致同意以上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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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屬性的少女

  趁著雙休日,千草七月和清水淡心果然很有誠信的陪同某只一起去繁華的東京銀座購了很多生活用品。除此之外,念在某人初來乍到,對中國的念想,於是也帶著三月一起去了橫濱的中國城購置了很多具有中國特色的用品,樂得某只小白兔一路上都是笑臉迎人,走在路上,絢花了一路人的眼睛。

  上野公園裡,櫻花開得極爛漫。

  千草七月雙手插在寬大的外套兜裡,和清水淡心並排著施施然行走在植滿櫻花的小道上,欣賞週遭盛目的櫻花之景。

  前方不遠處,拎著野餐籃子的穿著具有中國特色衣物的少女步劃輕快,溜溜躂達,左瞅瞅右瞧瞧,彷彿這一切都是天下難得的美景,令她轉不開眼睛,不時在週遭的行人回首凝望時不吝嗇回以燦爛的一笑。

  前方古意可愛的女孩在看景,周圍賞櫻的行人不知何時目光早已從年復一年盛放的櫻花移到女孩身上。

  嗯,在純粹現代化的日本公園裡突然出現一個穿著中國特色漢服的少女,確實是引人注目了些。再加上少女甜美可愛的長相,清新自然的氣質,很容易便惹來無數不知道真相的迷途者。

  而某只則是無知無覺,像放風的犯人蹦蹦跳跳,並不吝嗇自己的笑容,顯得開心極了。

  「其實,我們四人中,三月的桃花運一向很好。」清水淡心突然說,環視週遭,不意外看到在場百分之九十的男性的某只燦爛的笑容中微紅了臉,受寵若驚的模樣。

  七月唇角微勾,清冷中揉和幾分笑意:「嗯。」

  「三月的長相最符合男人心目中的嚮往的女友形像,也不怨怪呢。只是……」淡心低低一笑,就事論事道:「三月其實還是個不通事的孩子,雖然很敏感,但卻拒絕長大,拒絕相信世界和人心。」

  所以,再多的桃花也無法在女孩心裡盛開一枝。至此,不知道讓多少英俊少年黯然神傷。

  「嘖,標準的只長年齡不長腦袋,令人髮指的EQ無能。」七月不客氣的下了評論。

  淡心瞟去一眼,「其實嘛,這也不能怪她呀!」知道七月是標準的面冷心熱派,若不是七月長期以來周全的保護,三月也不至於會這麼依賴七月,也不至於心性全然沒長大。

  不過,倒是很符合她現在的年齡了,果然是越活越回去麼?清水淡心撫唇微笑。

  「這樣也好,她自己心性根本都沒長大,或許以後就不會有太多煩惱。」七月對這點是極肯定的,「那傢伙根本不適合談戀愛,喜歡上她的人會很倒霉也很痛苦。」七月看著前方停下步劃與一名問路的路人說話的女孩,心裡極輕的歎息一聲。

  沒有來到這個神奇的網王世界之前,千草七月從來不相信所謂的感情,「獨善其身」一直是她認為最好的選擇。直到遇到了那名貓樣的男孩,那麼莽莽撞撞的闖進了她的生活中,教會了她什麼是喜歡和在意後,很多以前堅持的東西變得很可笑。千草七月喜歡菊丸英二,喜歡到願意期待他所希望的永遠。

  清水淡心低低的笑了,「啊啦,七月,你這樣子真像個擔心女兒的媽媽。放心吧,我相信,三月只是還沒有遇到讓她開竅的人罷了。」

  聽到前句,七月的表情扭曲了下,後半句時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置可否。

  「嘿嘿,說來,我們四個人的際遇真不是一般啊!我和跡部,你和菊丸,墨染和觀月初……雖然墨染不在了,但我相信有一天她會為了觀月初回到這個世界的。就不知道三月會不會被這些王子中的誰看上呢?」

  七月瞥了她一眼,頗不以為然:「放心,無論誰看上她,都是個災難。我想,或許,她會一直這麼下去吧。」

  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特別是對三月……若是一輩子一個人這麼走下去,七月相信自己也不會吃驚的。現代人獨身主義多的是,無論三月是否一直一個人,她都會支持她,只要三月高興就好。

  淡心明白她言下之意,當下也不再糾結。俗話說,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誰知道以後會是怎麼樣呢?而且,七月說得淡漠,其實七月是最寵三月的人,全然不覺三月如此單純還不是她一直為她庇護一片不受世俗污染的天地?

  「吶,七月,你將三月帶離千草家,老爺子沒有說什麼嗎?唔……要不要幫忙?」淡心暗示道。

  七月眼神暗了暗,沉聲道:「不用,我能解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起千草家那個不可一世的老爺子,真是好樣的啊,雖然這麼久以來,自己被千草家的人要脅她從來沒看在眼裡。只是若是涉及到了三月……老爺子對三月的態度頗耐人尋味,就不知道其中會不會生出些什麼變故。就如同三月被命令進立海大就讀,相信老爺子早已有他的計量。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再說吧。

  「七月、淡心姐,快過來啊,這棵櫻花樹好大喲∼」

  粉白色的中國漢服的少女興奮的朝兩人揮手,笑臉比陽光還燦爛。

  七月和淡心對視一眼,共同加快了步劃。

  遊玩了一天,三月仍是精力充沛,七月習慣了三月的步劃,也未曾感覺到疲倦,只有清水淡心頭暈暈的差點在路上睡著了——沒辦法,她的身體向來比普通人虛弱了那麼一咪咪,向來都是慢吞吞的行事,其實頗不習慣一天的忙碌。

  當跡部景吾準時來接人時,看到自家女孩這副模樣,頓時對千草家的兩名少女充滿了怨念。

  從跡部大爺出現的那一刻,某只早已敏捷的跳到七月背後,探出一雙眼睛悄悄望著被某位大爺強勢半抱在懷裡的清水淡心,鼓起腮幫子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很赤果果的展示著:淡心姐,你一定是被騙了吧?為什麼你會喜歡上這種妖怪呢?趕緊甩了他吧……甩了他吧……

  而輕易讀懂了某只表情的跡部大爺眼神驀地變得深沉,接到某只驚懼中某種不怕死的眼神,當場鳳眸瞇起。七月瞟了背後的某只一眼,面無表情的撫了撫額,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淡心姐很累了麼?」

  「啊,沒關係呢,這麼久沒見三月了,陪陪三月是應該的。」淡心對三月向來當成小妹妹一樣疼寵,很自然的安撫道。

  見少女眼睛瞬間閃閃發亮,跡部景吾再次對這位少女的兔子屬性有感,只不過,還是不可原諒。小兔子太喳呼也太直白詭異了,也是很討人嫌的。

  「啊嗯,千草桑,再見了。」

  跡部景吾揣扶著未婚妻,同七月點頭,然後撇了眼七月身後的兔子,見她滿臉驚懼的縮回腦袋,不華麗的抽抽嘴角,不禁惡劣的眺想不久的將來,千草家的這只不華麗的小白兔進入立海大後,立海大的女神將會如何「關照」她了。

  啊嗯,大爺他真的很期待呢∼

  到時定舉起香濃馥郁的醇酒以慶祝!

  三月撅著嘴巴,不服氣的看著某位大爺大搖大擺的將人拉走了。那是她的淡心姐,為什麼這只「妖怪」要和她搶?總有一天,她要將淡心姐搶回來!

  她覺得很無辜,也很害怕。無論幾次面對跡部景吾,她都會嚇得恨不得直接飆回家躲著。這人實在是太妖怪了,人類長成他這樣子實在是太危險了,她寧願回到原來的世界,也不要什麼穿越。

  *************

  星期一早晨。

  早餐過後,七月將便當放進三月的書包裡,然後將書包遞給滿臉委屈不願的女孩。

  三月淚眼汪汪,猶在垂死掙扎。她真的不想離開七月啊,最主要的是立海大裡有個好可怕的紫頭髮妖怪啊,她不要去那裡讀書天天看妖怪啊……

  她不想去立海大,也不想離七月那麼遠。

  「嗯,我說的話記住了麼?」

  「記住了。」三月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

  七月揉揉這只的腦袋,視而不見那一臉可憐相。只要面對這隻,她的清冷寡情總會大打折扣,忍不住就囉嗦起來。菊丸英二都沒有讓她有囉嗦的慾望,和英二在一起,她向來只負責傾聽就好。

  「吶,坐上XX號車到XX站下車就可以了,不要坐過頭了。」

  三月扁扁嘴,很乖巧的說:「嗯,我記住了。」

  目送某只垂頭喪氣又蕭索的身影,七月著實有些擔心,但想到三月那金剛一樣的力氣和深不可測的修為,就覺得與其擔心這只非人類的BT,還不如為立海大那些「脆弱」的人類學生祈禱。

  想著,放心的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反正立海大還有千草家的大小姐千草縈音在,應該能在關鍵時刻鎮壓得住吧,應該吧……

  無敵女金剛

  早晨的立海大沐浴著晨光,沉澱著古老的書香氣息,滿校園綻放的櫻花為古雅肅穆的校園增添了幾分清新活潑的氛圍。

  「說來,立海大這名兒可真耳熟呢……」

  立海大門口的某處,長相清新可愛的女孩歪著腦袋盯著立海大的門口喃喃自語。就讀立海大的學生,大多數出自古老的名門世家,不泛美麗可愛或氣質高雅的女孩子,但這名長相清新自然的女生仍是引起了來來往往的學生的注目。

  首先是少女腦袋上烏黑如綢的秀髮梳成了兩個圓髻,紮著粉紅色的緞帶,帶尾綴著深紅的流蘇順著臉頰垂下來。然後是一身頗具有古老中國特色的高領唐裝,一排斜襟的古雅的盤花扣從脖頸扣至右腋,下身是直筒長褲,褲管被深色的緞帶納緊系成小巧的蝴蝶結,腳上是一雙神似中國老北京的平底鞋,鞋面上繡著幾朵素雅的白色小花,行走間一走一動頗有一番古典的韻味。

  怎麼說呢,這名少女只有手中拎著的書包是具有現代特色的傳統的學生書包外,一身太具備中國韻味的打扮成功的在一干同款式的學生制服間鶴立雞群,成功的擄獲了所有人的目光。

  很特別,也很可愛,只第一眼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停下步子好奇的打量此刻正歪著腦袋盯著校門的少女。

  「好可愛呢,她是誰啊,轉校生麼?」

  「可是她沒穿校服耶?」

  「笨蛋,沒看到她手裡拿的是有我們學校標誌的書包麼?」

  「我比較想知道她是幾年級的?國中部的麼?是國一還是國二?」

  ……

  聽力是常人幾倍靈敏的三月鬱悶的低下腦袋,不再糾結於「立海大」的校名,快速的閃進校園,直奔教務處去。她也不想穿成這樣啊,可是因為轉校突然,校服還沒有能領到,這段時間估計只能穿便服來學校了。

  她其實快大學畢業了耶,還要重讀一次高中已經夠悲催了。更悲催的是被人誤解成國中生,她有這麼幼稚麼?她知道她長得不是很高啦,但該不少的地方她也沒有少哇!真是可惡,怎麼可以說她是國中生呢?

  見她離開了,眾人發出意味不明的遺憾聲。人群中,同眾人一樣駐足留意「奇特的轉校生」的銀髮少年目送少女離開的身影,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噗哩,難得的星期一就發生這麼有趣的事情呢。

  「啊啦,仁王,你在看什麼?」

  仁王雅治回頭,便看見紅髮少年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紅髮打著哈欠一臉困盹的表情,戲謔的說道:「噗哩,昨晚又和赤也打玩遊戲打通關啦?到幾級了,文太?」

  「才沒有……週末陪家人去渡假,昨晚兩個弟弟鬧了一晚都沒有睡好。」丸井文太孩子氣的揉揉太陽穴,「你還沒有說剛才那些人在看什麼呢,害我被人擋了路。」

  「沒什麼,只是我們學校來了個轉校生罷了。」仁王雅治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垂在胸前的小辮子,「噗哩,文太,我們要快點進去了,晨練遲到的話真田會生氣喲∼」

  看看時間,丸井文太慘叫:「天啊,這麼晚了,真田副部長會拍死人的啦!」

  好笑的看著某只狂奔而去,同樣遲到的仁王雅治筒子不慌不忙的跟上去,壓根兒沒有擔心遲到後會怎樣。

  *******

  校長室裡,一老一少對峙著,氣氛滯凝。

  「千草同學,歡迎來到立海大,你的班級是一年D組十番。」校長鎮定的說。

  「校長伯伯,我真的不能讀二年級麼?」少女很哀怨的問。

  「不可以!」頭頂禿了個地中海在校長和藹可親的駁了少女的要求,「千草同學,這是根據你的學習能力安排的,你目前的水平,讀二年級實在是吃力。」

  三月垂下腦袋,咬著唇可憐兮兮的。在教務處聽到接待老師安排的班級,猶不死心的孩子立馬尋問清楚了校長辦公室的位置後便闖了進來,直言要求要直接跳上高二就讀,也將校長嚇了一跳。

  雖然這位不是千草家宗家的大小姐,但也算是千草家安排在立海大就讀的一名小姐,怎麼說董事會也下了指令要慎重待之。一大早就被個特別的轉校生要求要跳讀二年級,校長在瞭解這個學生的身份後,只得好言好語的勸著。千草家本家雖然遠在北海道,但因千草家族在日本史上擁有古老的身份,家族的威懾力既便是在東京也有其一定的效用。對千草家特地交待要放養在立海大的小姐只能順著,只要對千草家有個交待便好。

  看到少女那麼可憐的模樣,校長差點潰不成軍,心軟的要答應這孩子的請求了。只是,立海大是育人的百年古老學校,根據學生的能力給予最好的安排。這孩子的入學考試成績真的不咋樣,還是老老實實的從一年級打基礎讀起吧。

  打量少女的穿著,校長暗暗點頭: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和這身衣服很相配,聽說是最近才從中國回到千草家的小姐,怨不得對中國的飾物如此情有獨鍾。

  「校長伯伯,等校服發下來後,我以後可以不穿校服裙子麼?」三月沮喪了陣時間後又再次精神的問,這個問題於她很重要,讓她再次充滿幹勁。

  「為什麼?」校長擦汗,發現這孩子的問題都是讓人招架不住的常識。哪有女孩子不穿裙子的啊?

  「我不喜歡穿裙子,行動起來不方便。」穿著裙子讓她怎麼修行啊?無論是高抬腿和起跳跑躍什麼的,裙子一下子就會飛起來了,到時豈不是洩光了?而且裙子還礙手礙腳的,一點也不方便。

  對這點,上輩子極少穿過裙子的少女很有意見,不明白為什麼日本的學校一定要學生穿統一的校服,而且為什麼女生一定要規定穿裙子。

  「千草同學,這是學生該遵守的紀律,學生守則上有詳細的說明!」少女的理由太勉強,說服不了校長。

  「紀律?」三月蹙起眉頭,就像孫悟空被如來佛祖壓在五行山下般被這兩個字壓得動彈不得。她最討厭紀律了,但七月說「在其位、謀其政」,身為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如果她敢視紀律如無物,相信不用別人說,七月也會先將她修理一頓,七月生氣起來好可怕的……

  想到這,激動又糾結的女孩雙手撐在校長辦公室的辦公桌上,臉色突紅突白的變幻著,看得校長汗涔涔,正欲要關心下小女生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時,只見正內心天人交戰的孩子十指用力,於是硬生生的掰斷了校長辦公室中央的光鮮亮麗的桌子一角。

  校長腦門盜汗,面如死灰。

  「啊啊……校長伯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拎著那一角卡嚓斷裂的木頭,三月欲哭無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是自己的怪力沒辦法克制。

  校長擦汗,悄悄吞嚥了口唾沫。那可是沉木做的桌子啊,雖然硬度比不上鐵梨木,但卻被少女像掰豆腐一樣掰了一角,這叫他一個大男人情何以堪?可以肯定的是,這少女的破壞力是可怕的,真擔心立海大的未來啊!

  「啊啦,千草同學,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上課時間快到了,你可以去自己的班級看看了麼?」校長只想快快將某只打發出去,真怕她又激動之下將他的辦公室給拆了,最後還會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反而讓人覺得她很委屈呢。

  校長依舊溫和鎮定的語氣無疑讓少女感動不已,「好的,謝謝校長伯伯,您真是個大好人。」

  闖禍了,還不走在這兒等著秋後算賬麼?對這種事很熟能生巧的某只再也顧不得自己一個願望都沒有實現,馬上決定在校長未反悔拿出校規記過她之前轍離事發地。所以說,動物的本能有時在人類社會中,也能讓一些小動物生存得很好。

  鞠了一躬,少女放下心來離開了,留下被發了好人卡的校長看著那方缺了角的書桌苦笑不已。校長活到這把年紀,看人也有幾分準頭了,知道這孩子是很乖巧聽話,也很容易以理服人。只是,這麼個小巧可愛的少女,卻讓校長產生了一種未來的立海大將會熱鬧非凡的想法。

  只希望這孩子真是個懂事的,不惹出什麼麻煩才好。

  當天,校長辦公室打了通電話給財務部,讓人去購買一張硬度最堅實的鐵梨木的桌子過來,為未來做準備。

  打完電話後,校長又為學校裡的一些公共設施犯愁了,那麼強悍的孩子,雖然貌似很乖巧聽話,脾性也很溫馴,但架不住某些時候天真的無辜、無知的傷害啊,外一那孩子某天又情緒激動失控了,說不定房頂都要被她揭了,怎麼就沒有人告訴他千草家的小姐有一身恐怖的蠻力呢?這放在文明的現代社會,可就是金剛一樣的存在哇……

  嗯,得吩咐下去,讓那些老師好好的教導,將那乖巧的孩子引入正途才好啊。

  頭頂半禿的校長為立海大未來憂心忡忡,在心裡計較著立海大將來若真遭遇不測,他這個校長可真要捲鋪蓋走人了……

  最煽情的告白

  安靜乖巧的跟著老師走在教學樓中,三月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剛想搓搓發冷的手臂,突然發現手中多了塊木頭。

  哦,這是校長辦公室裡的桌角呢。校長真是個大好人,竟然不怪她破壞公物,這樣七月應該不會生氣吧?將七月的話奉為聖旨的三月想著,心安理得的將那塊木頭以一個艱難的角度投進了路邊的垃圾筒中。

  一年D組的川下老師瞄見那塊丟棄的木頭,覺得眼熟無比,不禁想起方才去校長室領人時突然發現校長室那張辦公桌竟然缺了一角的事情。那時以為自己眼花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

  某種突之欲出的答案令這名年輕的男老師冷汗涔涔,但瞄見少女乖巧可愛的模樣,不禁又搖搖頭否認了自己荒唐的想法。

  好吧,這純屬是自我安慰,就當作自己沒有看到某人準確度精純的投物技術,也不知道被丟棄的東西其實是塊木頭。

  一年D組,面對一群好奇觀望的青春少年少女們,年輕的川下老師不覺也是振作非常,不過當視線經過靠窗的一名伏在桌上睡得正香的海帶頭生物,仍是止不住眼角抽搐,一時間真不知道該為那名遲到大王切原赤也同學竟能準時抵達教室滿意好,還是為他一大早的就光明正大的在課堂上睡覺惱怒好。

  「喲西,各位同學,我們班今天有個從北海道轉學來的學生,大家要與她友好相處喲∼」

  三月咧嘴笑了笑,底下又傳來一陣切切私語聲,當看到這群少年少女使勁兒鼓掌表示歡迎時,不禁感動於日本的學生真是熱情。

  ——其實,這只誤會了。

  「初次見面,我叫千草三月,請多多指教。」

  當然,此女是不知道的,難得來了個長相異常甜美可人的女生,這樣的長相可以說是男女通殺,特別是怯怯的小白兔笑容,更是萌翻了一干少年人,不禁直呼著「超級卡哇伊的女生」。這個穿著打扮皆很有中國古韻味道的女生,小巧秀美的臉蛋,氣質清新自然,小巧迷你的身高讓她看起來像個讓人捧在手心裡玩賞的SD娃娃,讓人恨不得捏一捏、抱一抱。

  其實,人類大多是視覺動物,男人固然喜歡異性的美貌,女生更是敏感細膩,對一些可愛的東西可是喜愛非常。千草三月的長相清新可愛與嬌小玲瓏的體型在這個「可愛」比「美麗」更吃香的國家來說,無疑惹得這些女生們突然母性氾濫。

  所以,在不知道的時候,某只單憑自己從來不在意過的樣貌已經獲得了一年D組大半學生的好感了。

  一整個早上,三月體會了什麼叫萬綠叢中一點紅,在清一色校服中,頗具中國特色的粉白色漢服就顯得出挑了。這下,連隔壁班的學生也跑來窗口偷窺探視。可見這名轉學生帶來的熱潮是史無前例的。

  三月很鬱悶,不只是鬱悶自己要重讀一次高中的苦難生活,更鬱悶為什麼七月要將她自己一個人丟在立海大。望著窗外的世界,三月很想從窗戶跳下去到處去逛逛玩玩。

  如果說青學也有個可怕的妖怪(不二周助)讓她卻步,但那裡好歹有七月在嘛,只要有七月在,她才不會怕妖怪呢。想著,女孩稚氣的齜牙一笑。她其實很想去青學讀書的,只是沒有人允許……

  下課的時候,班上起碼有三分之二的女生笑瞇瞇的圍過來好奇的看著這名嬌小可愛得其實比較像國中生的女孩。男生們則因男女有別,無法像女孩子那樣親近套近乎,不禁羨慕不已,同時也暗中觀看。

  「有什麼事麼?」在外人面前,三月是很有禮貌的,這是七月從小到大調/教的成果。

  「千草同學是從中國轉學過來的麼?穿得好特別呢∼」

  「嗯,校服還沒領到,這幾天我只能穿便服。」三月實話實說,雖然現在無法融入這群在她看來其實不是同類的女生,但天生性格也不會讓她冷漠以對,甚至因為不熟悉,有些靦腆的害臊。

  「啊啦,千草同學是中國人麼?千草同學看起來好像精品店的櫥櫃裡擺放的中國娃娃哦,千草同學很喜歡中國麼?」

  我確實是中國人!三月暗忖,心裡默念著七月教導的「低調做人」的生活準則,模模糊糊的應了聲。

  「千草桑為什麼叫三月呢?有什麼寓意麼?」

  「因為我是三月份出生的,所以……」所以不良師傅為了省事直接為她取名「三月」。想起另一個世界再也無法相見的不良師傅,三月心裡酸酸的想掉淚。

  「哇,出生在櫻花爛漫的三月時節,好浪漫哦∼」

  三月茫然,不知道三月時節有什麼好浪漫的,三月時分山上倒是長滿了很多山花,害她修行時也會踩到,特別是摔倒時,不意外的惹了一身的花汁在衣服上,弄得七月又生氣得將她丟出門去罰站。

  ……

  幸好又到上課時間了,眾人方意猶未盡的散去。這樣的熱情讓三月心裡很是忑不安,覺得有些不符七月的「低調做人的原則」,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哎,很低調嘛。

  三月被安排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一個位置,前面是一個黑色海帶頭髮的男人。不過那個男生上課不是一直在睡覺就是支著腦袋昏昏沉沉的聽課,一點也沒有回頭的跡象,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後原本一直空置的後桌已經有了主人。

  所以,當三月知道自己的前桌是前不久她在公車上遇到的很可愛的男生時,已是中午午餐時間了。

  當睡眠得到魘足的少年抬起紅撲撲的臉蛋,不經意回首終於發現了自己後桌已經有主了,來了個陌生的同學。基於前後桌的關係,少年很大方的回首與新同學打個招呼時,卻見穿著打扮都很可愛的女孩鳴啦一聲,黑亮的眼睛閃閃發亮,在眾目睽睽中一雙纖細潔白的手握住海帶少年擱放在椅背上的手,雙眸發出能戳瞎路人的光,咧出了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無比歡欣的說:

  「切原君,我叫千草三月!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便對你念念不忘,連做夢中都想著你可愛的模樣,唯有你是我心甘情願來到立海大的安慰,因為有了你,我才覺得立海大是如此美好,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我將要怎麼渡過在這裡的三年生活,能遇見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安慰……切原君,讓我們以後一起攜手打造美好的校園生活吧……」

  那個「吧」字拖得又長又軟,可愛極了。

  原本因午休而熱鬧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囧囧有神的看著抓住呆滯的少年一臉認真的用詠歎調「告白」的可愛少女,不禁懷疑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切原君,你怎麼了?難道你不喜歡麼?」少女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見少年沒什麼反應,眼中的光芒頓時如風中的燭火「通」的一下滅了,抽抽鼻子委屈的說:「我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可是我雖然長得很醜,但我的心日月可昭,只要你跟了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切原君,七月說你是個很好的人,你一定會接受我的,不是麼?」

  「啊啊啊……」被少女執著手的小海帶來還不及消化少女貌似「表白」的話語,然後又被少女一連串詭異的話語弄得雙眼呈蚊香狀,但最後幾句「七月說你是個很好的人,你一定會接受我的,不是麼?」切原聽得一清二楚,不禁點頭道:「當然,七月學姐說得對。」

  這是個盲目崇拜的娃,「千草七月」這四個字足以在單純的海帶君心裡墊定了無法動搖的份量。於是海帶少年很粗神經的忽略了少女先前的話,一臉靦腆的笑著。

  「千草七月」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姐姐的好朋友,是個對他很好很好的前輩,還是個身手很厲害的女生,又是藝術體操界的新星……一連串有關千草七月的事跡下來,切原赤也毫不猶豫的崇拜著名叫「千草七月」的女生,其他的都是浮雲啊浮雲……

  「你是七月學姐的妹妹?」切原赤也確認道,很感興趣的樣子。

  「嗯。」三月點頭,她和七月同一個姓,他們說她們是姐妹,從書包裡掏出七月今早給她做的便當。「那麼,請切原君不要大意的和我一起一吃午餐吧,這可是七月親自做的。」三月興致勃勃的舉起手中特大號的便當。

  「好啊!」一直很喜歡千草七月手藝的海帶君舔舔唇角,欣然同意,儼然忘記今早網球部的前輩們叮囑他中午在天台集合的事情。

  眾人目送著一對貌似情投意合的小情侶高高興興的出了教室,直到消失不見,教室裡還是很安靜很安靜。

  彷彿耳畔還迴響著某位少女極其抒情煽情的告白,還有少年靦腆的笑容,讓在場的人清楚的知道剛才的事情不是幻覺。貌似、似乎、或許、可能,他們班可愛的切原同學被可愛的轉校生當眾表白了。

  有沒有人能告訴他們,剛才一年D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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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告白

  「啊咧,如果你是七月學姐的妹妹,那你也會七月學姐那種厲害的武功了?」

  切原赤也捧著便當邊扒著裡面的飯邊問。

  三月一僵,然後點點頭又搖頭,小聲的說:「會是會,可是沒有七月厲害,從小到大我從來贏不了七月。」在三月心裡,七月是最厲害的,簡直是無所不能(這是某只的偏見)。

  切原赤也也跟著點頭同意,想起一年前在小巷子裡遇到危險時初次見識到七月的身手,不禁更是欽佩嚮往。千草七月在單純的小海帶心裡,不但是救命恩人,還是姐姐切原彌紗的好朋友,是很照顧他們姐弟的親切前輩。

  聽到小海帶的附和,三月傻笑起來。

  「吶,赤也,上個星期我來立海大參加入學考試的時候我們在車上見過你喲。七月說,只要我進這個學校一定會和你在同一個班級,沒想到是真的呢。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三月堅定的握緊拳頭說,這麼可愛無害的男生,就像一團沒有攻擊性的海帶生物,比起那些肉食性的動物安全多了,一定要先抓住。

  在這點上,這個詭異的孩子的審美觀倒是正常了些。

  見少女樂滋滋的,切原赤也終於明白她在教室裡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為的是什麼了,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不禁漲紅了臉,「原來那時你也在呀,對不起我睡著了。你是七月學姐的妹妹,照顧你是應該的。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人能欺負你!」

  「謝謝,你真好!」三月真心誠意的說。

  被一個這麼可愛的女生很認真的說「謝謝」讓單純的海帶君很不好意思,覺得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值得讓人感謝的事情。這是海帶少年當時的想法,不久後,當終於見識到某人禍害的威力後,切原筒子終於明白當初自己被某只挑中是幸也不幸。

  只能說是:時也,命也!

  千草七月因為個人原因,從小到大倒磨練了一手好廚藝,給三月帶來學校的便當是依三月的胃容量而訂的特大號的,但此時一個女孩子自然吃不完,便宜了切原赤也,兩人分享著便當,吃得很歡,一個中午下來,切原赤也已經和三月成為互稱名字的好朋友了。

  真的只是好朋友哦,「表白」什麼的,也在豪爽無辜的少女和單純的少年愉快的相處中斬暫時讓兩人遺忘了。反正那時某人慷慨激昂的陳詞也因在第一眼見到了心目中可愛遠害的海洋性生物時一時關不住嘴巴的激情,其實真的很單純的這麼認為罷了——切原赤也確實是三月同學在立海大的唯一安慰了。

  兩人初次相交,滿心快樂,朋友的革命之情由此產生。

  而兩隻不知道的是,中午那一場「表白「事件,只不過一個小時便在立海大傳揚得沸沸揚揚。

  聽說從中國來的轉校生對網球部的紅眼惡魔切原赤也一見鍾情,當著一年D組全班所有的人的面,豐情盛茂的表白了,場面之迷人、言語之真摯,讓在場的人無不感動得無法言語……(是暫時呆滯了)

  總之,轉校生千草三月之名在未露臉立海大已然成了名人,也成為一些網球部後援團小海帶王子憤恨的對像了。

  而聽說轉校生是個超極可人的小女生時,例位男士無不羨慕小海帶的好運——能讓女生一見鍾情之下拋棄矜持表白的男人,可見其魅力不凡,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其實切原同學平常時是很可愛啦,但也達不到關東三所網球名校中三大部長的高度啊,況且立海大百年古老學校的名聲不是蓋的,其中可不泛翩翩美少年,怎麼就一個海帶頭生物被人一見鍾情了呢?

  立海大一所教學樓的天台上,幸村精市笑瞇瞇的看著網球部裡的幾隻小動物在熱烈討論著對切原赤也「一見鍾情」的女生及當時的經過,還有那些豐情並茂的告白詞。

  柳軍師捧著筆記本蹲在一旁作筆記收集資料,得出一個結論:「真是個有文藝細胞的女孩子啊,赤也這個單細胞的孩子終於有個文藝少女青睞了∼可喜可賀∼」

  真田弦一郎嚴肅無比,顯然也在糾結自家那個單純的小海帶的事情。

  只有當事人切原赤也不知道被轉校生的美食誘惑到哪兒去呆著了,使得一眾網球部二年級生更是肆無忌憚的將後輩拿來說項打趣。

  仁王雅治將他一路打聽來的事情為一干隊友轉播:

  「聽說一見鍾情的女生是個很可愛的女生,穿著中國漢服,第一眼見到我們家的小赤也便被迷上了,抓著赤也的手不放,深情款款的表白了她的愛慕之情。然後小赤也的粗神經終於史無前例的變得纖細敏感了,不只答應了女生的表白,還很爽快的和少女一起手牽著手去約會了(其實是去吃午餐),那場面真是唯美感人吶,想不到我們家小赤也小小年紀已經到了讓女生為了他茶飯不思的地步……」

  仁王筒子的感慨只惹來一堆噓笑聲,丸井文太哈哈大笑:「仁王,你不准許赤也被女生表白哦?轉校生……咦,還穿著中國漢服……」難得聰明了一回——或者說是記憶深刻——的小豬同學搓著下巴,一道很彪悍的人影躍然腦海。

  轉較生,又穿著很有特色的中國漢服,不會是千草家的那個女生吧?

  應該,不是吧?

  這個想法令他吃驚,不由看向他們微笑旁觀的部長。那個女生可是個彪悍得能扛著幸村部長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生還能飛奔的主兒耶,她對赤也表白了?赤也難道是被她一路扛著拖走去約會的,而不是自願的吧?

  當幸村精市朝若有所思的紅髮小豬露出百合花般燦爛的笑容,成功的讓丸井筒子縮回腦袋,什麼也不敢臆想了。

  幸村精市將手搭在雙膝上,面上的笑容怡然如風,聽著隊友們熱烈的討論,不禁憶起一雙太過清潤透澈的眼眸,不由得失笑。那樣的女孩,很單純也很直率,想法更是地球人難以理解的火星思想,所以是不可以如同校園所傳般的「一見鍾情」。

  千草三月,可比她兩個姐姐有趣多了。

  幸村精市撫唇微笑,見少年們的討論漸趨白熱化,很好心的沒去潑冷水。校園生活太平靜了,偶爾也來點有趣的事情,這樣生活才會更豐富,不是麼?

  ********

  下午放學後,立海大學生會辦公室裡,已是高等部二年級的學生會主席的女神幸村同學不經意的對學生會的秘書長——千草縈音說道:「千草桑的妹妹很活潑呢,今後我們赤也也要千草桑的妹妹多多照顧了。」

  千草縈音當場臉色黑如鍋底,對不厚道的幸村同學投以意謂不明的眼神。

  幸村精市邊將辦公桌上的文件過目簽字,邊對面色不佳的少女解釋道:「今天聽說千草三月學妹對我們網球部的切原赤也告白了。」

  未免管得太寬了吧?「這也是學生會會長的職責?」千草縈音問。

  「不,只是身為網球部的部長,切原同學的前輩,關心後輩是應該的。嗯,三月學妹出奇的有趣呢。」

  連稱呼都變了,千草縈音有些憂心了。被這只表裡不一的大腹黑惦記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千草縈音暗忖,不禁懷疑千草三月是不是做了什麼得罪人的事情,讓人明顯欲拿著她的七寸不放。想到這點,千草縈音心裡有些不豫。

  「幸村君,我想她只是對沙士比亞小說比較入迷罷了!」千草縈音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幸村精市宛然而笑,不置可否。

  **********

  這一天,切原赤也心情很愉快。

  難得交了個性情很合拍也很談得來朋友——小海帶君已經將某人的性別無視了,覺得千草三月這個朋友很不錯的。所以說,單純的人的第一感覺可以和野獸媲美了。

  當心情愉快的切原筒子在下午放學到網球部,迎接到網球部所有隊友的「盛情款待」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讓這群人這麼激動。

  茫然的切原君被動的接受了隊友們「愛」的抽打與教育和興趣審問。

  「赤也,你的女朋友長得怎麼樣?怎麼不帶她來給我們這些前輩看看?」丸井文太嚷嚷道,其心……值得推敲。

  「我們家小赤也長大了,竟然能讓女生一見鍾情的地步,以後就不用擔心他因為紅眼病而嫁不出去了。」仁王雅治笑呵呵的說,一臉欣慰的表情,一雙狡黠的狐狸眼滿是揶揄。

  真田弦一郎眉頭蹙得死緊,鐵掌在某棵明顯茫然的黑色海帶頭上拍了一記:「不要鬆懈了!」

  ……

  眾人一致對海帶少年表達了他們對其「女朋友」的態度,遲鈍的海帶少年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何時有女朋友了。而因某個原因特別關注過的對整個事情比較瞭解的美人幸村精市拍拍可愛後輩的腦袋,嘉獎了句:

  「吶,赤也以後要和她好好相處喲,有時也帶她來網球場轉轉也可以的。」

  除了單純的丸井文太和憨厚的巴西哥哥桑原,其餘的人嗅出了某種陰謀的味道,不禁精神抖擻,對那傳聞中的轉校生無比的好奇。

  植物比動物安全

  今天一天因為與心目中可愛的海帶植物(切原赤也)成為了朋友,三月同學一反幾天的低迷神態,滿臉紅光,神彩飛揚,連對上門拜訪的菊丸英二也是笑臉相迎,沒有因為看到菊丸英二黏在七月身邊而陷入黑暗情緒。

  果然,笑臉迎人的小女生是很可愛的,菊丸英二也從來不吝於笑容,只可惜七月的妹妹似乎對他們不太想理踩,真的來說,還有一種抵抗情緒吧。

  晚飯後,將來蹭食的青學大貓送走後,七月換上了輕便的功夫服,將某只小白兔拎進特意被她空出來的一間寬敞和室——這是千草宅的練功房,是她們平時舒展拳腳、修練的地方——即便換了個世界,從小到大的東西也要保持。

  今天的七月二話不說便發起攻擊,招招往某人身上弱點狠襲,三月雖然逃得輕鬆,卻不敢反擊,而她也從來不敢對七月動真格的,就怕自己的力道控制不好,不被七月打傷反而傷已一千。

  等七月收拳時,三月已經是滿身大汗癱坐在榻榻米上挺屍。

  「七月……」軟綿綿的叫著,得來了一瓶礦泉水作暗器。三月喜滋滋接住,擰開瓶蓋一口氣喝了半瓶水,方抹唇正坐好面對一旁面無表情的七月。

  「聽說今天你去向切原赤也表白了?」對這只從來是不需要拐彎抹角,七月向來是有話直說。

  「誒?」烏溜溜的眸子圓睜,三月滿頭霧水。

  看到她這模樣,七月心裡寬慰。想來應該是這傢伙又做了什麼不經大腦的事情被人誤會了吧。對這點,七月比任何人都清楚,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有誰比她更瞭解這傢伙的德行呢。

  老實說今天傍晚接到千草縈音的電話時,七月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只第一天去上課就惹出這種事情,讓她不禁有些擔心她接下來的校園生活。日本的高中與中國的教育可是南轅北轍,而且日本中學生的校園暴力事件可是縷見不鮮,即便再古老高貴的學校,也有良莠不齊的時候,並不是每個青少年的素質都是好的,也有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存在。特別是當事情若沾上校園裡的偶像王子時——例如網球部的正選們,複雜程度可不是一顆星可概括的。

  七月不擔心這傢伙的安全,只擔心這BT的傢伙會不會成為了全學校的公敵,若到時候被學校勸退了,千草家的老爺子可就捉到把柄了,屆時可就麻煩了。七月並不希望自己與千草本家有什麼干係,她可以灑脫的與千草家劃清界線,但意外的多了個千草三月後,發現千草三月的存在可不像她自己這麼簡單,一個是千草家的私生女(七月),一個是千草家的正宗小姐(三月),這是無法比擬的。

  不過,現在看來這傢伙應該是交到朋友了罷,切原赤也雖然單純了點偶爾會紅眼病爆發一下,但比這個傢伙正常多了,相信他會引導這只正向正途的吧……七月勉強的安慰自己。

  「三月真的那麼喜歡切原君麼?」

  三月大大的點頭:「嗯,赤也好可愛啊,就像一團會活動的海帶,而且更無害。」某只無比的推崇切原赤也,面上的表情顯得很歡欣。

  聞言,七月嘴角抽搐的看著笑得人畜無害的某只,突然明白三月會如此衝動的原因了。雖然在她有意的保護下,這只遠比同齡人單純,對世俗反應也有些白目,但也很敏感,對人性的善惡感觸比雷達還厲害。切原赤也雖然在網球場上有紅眼惡魔之稱,但在生活中,不可否認只是個很單純的孩子,其實很善良的,很無害的孩子。

  再加上海帶君的長相,宛如一活動海帶植物,植物比起動物來說,可沒有什麼危險性啊。所以,切原赤也筒子其實在某只心裡,已被打上了植物的標籤了吧?

  所以說,這只敏感度超強的傢伙黏上切原赤也,其實也是在立海大找到了站穩腳根的依托。

  七月撫額,伸手揉揉少女的包包頭,不再說什麼了。

  算了,只要她高興便好。有空與切原彌紗通通氣,讓她與她弟弟小海帶溝通一下吧。

  *********

  第二天三月終於穿上了立海大校服去上學了。

  昨晚放學後領到了校服,今天便只能告別方便的衣褲,開始穿裙子了。擺設簡單的房間裡,三月站在穿衣鏡前擺弄著校服領口的領帶,感覺兩條腿空蕩蕩的涼意嗖嗖,想了想,不禁打開衣櫃撲到裡面折騰起來。

  「三月,你好了沒有?」

  七月拿著勺子在外頭敲門了,心裡有些奇怪今天某只為什麼遲遲不肯出門。三月從衣櫃裡爬出來,手裡抓著一條黑色運動褲,趕緊應了聲:「哎,就好了。」

  整理好東西,看看時間,竟然比平常晚了半個鐘頭,還披頭散髮的某只驚叫一聲,趕緊蹦出了門。

  千草宅的餐桌上今天奇跡的多了個紅髮貓樣少年,看到莽莽撞撞衝下樓來的少女,露出燦爛的笑容:「Nay,三月,早安∼」

  「早……菊丸君……」三月扁扁嘴,看了眼正四平八穩、面無表情吃早餐的七月,磨磨蹭蹭上桌。

  吃了早餐,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三名少年少女趕緊出門各自上學。

  三月散著一頭及腰的黑髮去學校,晨風將如絲綢般幼細的髮絲縷縷拂起,兩團包子頭因為今早起床遲了些,七月沒時間幫她弄,所以現在穿著立海大校服散著長髮飄飄的少女倒比較像一個正常可愛的學生了。

  這樣一改昨天充滿中國風的打扮,宛如一名普通的正常日本高中女生,以致於走進校門還真是沒有人發現異樣,也讓一些特地等在校門口觀摩轉校生或者說是要教訓囂張的轉校生的女生們撲了個空。

  來到教室,當切原赤也看到三月的穿著,吃驚之餘很惋惜的說:「你怎麼換校服了?真可惜,其實你昨天穿的那種衣服有趣多了!」

  聞言,傾聽他們談話的一年D組的半數女生囧囧有神。

  三月很高興尋到了知已:「真的麼?其實我也不想穿校服的,但校長伯伯說這是學生的職責。根本一點都不諒解別人穿裙子做很多事都很不方便啊!」

  切原赤也一臉同情的神色,思路儼然被某只帶離了十萬八千里遠。

  兩隻單純又囧然的對話雷倒了一年D組大半的學生,關於「表白」什麼的,沒有人比當時在場的一年D組的學生更清楚,也沒有人比他們這些後來聽了千草三月囧人回答的人更加明白這只的煽情無比的宣言只是好朋友的宣言罷了。瞭解這點後,可愛的少女一臉無辜又困惑的表情當場讓一年D組半數的女性學生母性氾濫,抱著蹂躪了很久直呼「卡哇伊」。

  所以說,擁有一個好外貌多麼的吃香。

  但是這些別人可不知道哇。

  立海大裡的網球部王子後援團的某些性子比較狂熱女生可是積了一肚子火,午休時間時,幾名女生燃燒著熊熊怒火殺到一年D組來找茬了。

  「千草同學,有人找你!」

  正和前桌的朋友——切原赤也討論格鬥遊戲的三月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思路從一大堆眼花繚亂的遊戲數字轉成人文思路時,便看到教室門口圍著幾名女生,然後眼睛一轉,已然看清了這些女生身後是一名剛剛抵達教室的美麗優雅的少女。

  還沒等一年D組其他一些女生關心警告一聲,三月跳起身,乖乖的走過去,無視杵在門口的幾名神色不善的少女,很友好的讓她們讓讓後,直直的走向後頭那位笑容高雅疏離的少女。

  「縈、縈音姐姐,你找我麼?」三月怯怯的問,心裡很抗拒這個千草家的大小姐。

  千草縈音瞥了眼一旁的幾名少女,唇角彎起,「是要來找你,不過叫你的人不是我,是她們。」

  聽到千草縈音的聲音,猛的反應過來的幾名少女匆匆忙忙的鞠躬行禮:「千草學姐,日安!」

  見到千草縈音,一年級的少年少女們紛紛上門問候,態度恭敬。只有某只單純的傢伙傻乎乎的看著那幾名說要來找自己的女生侷促的笑容,臉色僵硬得不得了。千草縈音在立海大素來有自己的威信,絲毫不逝於立海大網球部的王子們,她的存在,於一二年級的學生來說,是不可超越的存在。

  「你們也找我?做什麼?」自己並不認識這些女生,所以某只問得很隨意。

  「啊啦,沒、沒什麼。千草學姐,不知千草三月是您的……」一名女生小心翼翼的問,臉色有些發青。

  千草縈音很隨意的說:「哦,她也是千草家的女兒,我叔叔彌彥的女兒,算是妹妹吧!」

  聞言,在場眾人或恍悟、或吃驚、或畏懼,總之表情不一。

  一場莫名的找茬事件,在某只無知無覺中就此夭折了。千草縈音難得心念起來想到轉學來到立海大的千草家的小姐,念在七月難得的囑托她多關照千草三月便想來瞧瞧這隻,沒想到陰差陽錯下倒為某只擋了一次麻煩,真不知道是千草三月太幸運了,還是那些女生太倒霉了。

  至此,特別的轉校生是立海大優秀的公主千草縈音的妹妹這個信息也在立海大校園傳了一遍,銘記七月教導「低調原則」 的某只其實一開始便一直高調的存在著。

  苦惱的事情

  「大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在聽到那些少女否定不是找自己後,三月轉向千草縈音。至於千草縈音說她是「妹妹」的事情,壓根兒沒讓她放在心上過——這只完全沒有身為千草家子女的意識,也壓根兒沒理會過什麼千草家。若不是因為七月交待來到立海大要聽千草縈音的話,三月也不會想理她吧,甚至不認為自己與千草縈音有什麼關係的。

  大小姐?

  千草縈音的臉色可不是一個難看概括得了,剛剛心裡還有些滿意這只正常的稱呼,沒想到一個不留神,「縈音姐姐」又變成了「大小姐」了,這只是想氣死她麼?

  千草縈音可是清楚的記得在北海道本家時,初次見到這個妹妹,怯生生的喚了自己一聲「大小姐」時,祖父和父親、七月等人怪異的神情。雖然千草三月自小被帶離日本在中國長大,從沒在千草家生活過,但論身份也是正宗的千草家的小姐,何須像個傭人般擺出那副表情叫自己「大小姐」?

  「三月,你……」

  一見千草縈音的表情,敏感度超一流的小動物便知道自己錯了,馬上改口:「縈音姐姐,對不起,你找我有事麼?」七月讓她在陌生的地方要乖要聽話,她一定會很聽話的。

  在場的幾名少女見氣氛不對,趁機離開了,心裡倒是對某只口中的「大小姐」稱呼嗤笑不已。果然是異國長大的傢伙,不緊沒禮貌又囂張,更是沒有眼色力。

  千草縈音看著滿臉迷茫的少女,微微蹙了下眉頭。

  其實,千草縈音對三月是沒什麼感想的,即便是自家親叔叔的女兒,也不過是那個風流的二叔千草彌彥一夜風流的種,千草家能將她接回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可是,他們卻算漏了千草七月的反應,冷淡的七月第一次在千草家如此維護一個人,即便是疼七月如命的千草知世也得不到七月如此的關注,可想而知千草三月在千草知世和千草縈音這對父女心裡是多麼的膈應。

  明明她和七月才是親生姐妹,為什麼卻比不上一個千草三月?

  千草縈音臉色微暗,但還是示意迷茫的某只跟她離開。

  千草縈音堂而皇之的將這只帶去立海大的餐廳一起吃中餐,當千草縈音看到三月拿出七月特地為她準備的便當盒時,千草縈音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大小姐,你身體不舒服麼?」三月很關心的問,很沒有眼力色的看著千草縈音點餐。

  「不……」千草縈音扯出僵硬的笑,對週遭好奇觀望的學生回以友善溫雅的笑容。即便很忌妒千草三月能得到千草七月的關愛,她也不會表現出來。而且,對這點吃味的不只是她,還有父親呢。

  原本今天是想來看看她,一起去餐廳吃個飯,順便告訴立海大的學生,千草三月是千草家的女兒,想要找她麻煩也要掂量一下。如今看來,或許一切都是白搭了。

  看看這只總是搞不清楚狀態的表情,無辜極了,真不知道是天真還是遲鈍。

  看來七月擔心這只還真是多此一舉了。千草縈音在心裡讓自己冷靜,表面上還是一副不鹹不淡的表情。不管怎麼說,千草三月的身份擺在那兒,千草家的子女,不能只做花瓶,給人莫名其妙欺負而不還手。

  總的來說,千草家的人在某些方面很護短。

  所以,千草縈音任重而道遠。

  吃過午餐後的午休時間便在千草縈音對某只盡職的說教中結束了——在這裡,千草縈音發現要教育某只的事情還真是多,而且貌似這只的腦袋不是很好使,總是有聽沒懂,給她擺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待千草縈音放人後,某只已經是滿頭星星兼霧水。撓了撓頭,仍舊不怎麼明白千草縈音說的那些讓她慎言慎行的東東,為的是什麼。以前的世界生活得很平和,並沒有涉及到校園後援團和校園暴力之類的事情,所以難勉無法聽懂千草縈音的暗示。

  回到教室,三月有些遲鈍的發現教室裡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明顯有些變了,歪頭想了下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見午休回來的切原赤也也是一臉平和的模樣,遂不怎麼關心的聳聳肩膀。

  下午放學時,一年D組的班長柏木佩環將一張表遞給三月。

  「這是什麼?」三月翻著表問。

  「這是填報社團的表,不知道千草同學想參加哪個社團?」柏木佩環親切的問。

  柏木是個清秀的女生,說話聲音溫文秀氣,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溫和寧靜的氣息,雖然不出色,但是認真嚴謹的個性深得同學老師的喜歡。當樣,這樣溫和隨性的少女也很快得到某個敏感的火星少女的好感。

  「那個……一定要參加社團麼?」三月遲疑的問。

  不待柏木佩環回答,正在收拾書包準備去參加部活的切原赤也扭頭看她,「啊啦,三月你以前的學校沒有社團活動的麼?」見三月老實的搖頭,小海帶既羨慕又遺憾。羨慕她不用每天按部就班參加部活,□練得連回家的力氣也沒有,但也遺憾他們學校竟然沒有組織學生們喜歡的運動部團,他想像不到自己學校沒有網球社的模樣。

  「千草同學,這是一定要參加的,關係到你們的畢業學分呢。」柏木佩環盡職的解釋。

  見三月苦著臉,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切原赤也再次插嘴道:「啊啦,不如三月也一起打網球吧,可以去我們學校的女生網球部,我們學校的女網也是不錯的!」

  三月搖頭,她對網球沒什麼興趣。

  時間到了,切原赤也只得乖乖去網球部報到,如果遲到了說不定又要挨真田副部長的鐵拳了,可真是疼呢。「啊咧,三月再考慮一下吧,網球真的很有趣哦,你會喜歡的。」除了格鬥遊戲,切原赤也最心愛的事物就是網球了,所以很積極的對朋友推薦網球。

  三月還是搖頭,柏木佩環審視三月的小身板,雖然發育挺好,但身形嬌小,看來是不適合運動類的社團了,相信插花茶道園藝文學之類的社團會很歡迎這麼可愛的女生的。

  切原赤也遺憾的去參加部活了,三月越瞅越苦惱,彎彎的柳葉眉都皺成了倒八字眉,看得柏木佩環不禁失笑。知道三月剛轉學過來,對一切都很陌生,體貼的說道:「吶,千草同學別著急,你可以今晚回去好好考慮一晚明天再交表。不如,現在我陪你去校園的各個社團看看吧。」

  看了下行程,現在還有時間,柏木佩環倒不介意做個好人。

  三月自是求之不得:「謝謝你,班長,你真是個大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柏木同學只是笑笑,將東西收拾好,便和三月一起出了教室。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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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嚇跑了

  兩名少女走在校園中,週遭人來人往,清風穿過校園,不時飄落一地的櫻花飛雪,如夢似幻。

  柏木佩環仰首承接細碎的櫻花,不由露出微笑。美麗的櫻花,總會讓少女沉醉。半晌,柏木佩環側首看向一旁的女孩,卻見她突然停步,望著不遠處的足球場。

  青草堆砌而成的場地裡,一群穿著球服的少年們正搶奪著一隻黑白相間的足球。足球場外的操場跑疲乏上有一群人正在跑步,看揮著木劍的一名男生正在吆喝著,便知道是劍道部的人正在跑步。

  逛了校園一半的社團,柏木佩環發現這名很可愛嬌小的女孩出乎意料的並不如人們所想的對文藝的社團感興趣,反而是那些劍道社、柔道社、空手道部、西洋劍道部之類的社團比較感興趣,每當經過,少女總會雙眸燦亮的停步觀看一陣子時間。

  這是女孩另類的興趣麼?

  三月盯著從面前過的一干劍道部的成員,陷入深思。

  彭的一聲,一隻足球從遠處滾到兩人腳邊。

  「那邊的同學,拜託將那只球丟過來,可以麼?」

  足球場外一名男生將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嘲她們叫道。

  柏木佩環還來不及回應,生長在紅旗下的好青年代表千草三月同學已顛顛的將腳邊的球用腳尖踢起於半空中,「好,你等一下哦!」

  「咻」的一聲,足球在眾人眼裡被小女生一記不怎麼有力的足踢飛起,掠過外層的跑道,直接飛過了足球場——

  全場嘩然,眾人張大嘴巴等著足球降落,足球旋轉著從東邊到西邊,越過了整個足球場。

  呆滯的視線從那只足球再次回到場外不遠處的少女身上,現場的氣氛有些微妙。柏木佩環眺望那只足球,然後視線移到也兀自傻愣的少女身上。

  半晌,三月趕緊拉起呆滯的少女逃躥而去。

  「啊啊,忘記控制力道了……」

  可憐兮兮的聲音響起,柏木佩環古怪的看著拖著自己跑人的少女,突然發現,這個貌似很無害可愛的女孩或許並不如表面所展現的那般,很出人意料之外呢。畢竟很少有女生能將一隻足球一路踢飛過整個足球場的力道呢。

  三月有些沮喪,抬頭看向柏木佩環,糯糯的說道:「班長,我比較喜歡運動類的社團,你說……這個,他們會允許我入社麼?」

  「為什麼不允許?」柏木佩環反問。

  三月撓撓腦袋,笑得很無辜,「其實,有時候總會不小心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已經很控制了,真的。只是,只是……」三月吞吞吐吐的將她的問題告知:「我的力氣比起平常的女生有些大(不只是有些吧),所以七月每天花時間讓我學會自己控制力量,可是,大多時候總會一時忘形就會忘記控制了。」

  柏木佩環沉默了會兒,微笑道:「不要緊,我相信只要你選擇了自己喜歡的社團,他們是不會拒絕你加入的。」畢竟長相這麼可愛乖巧的女生,一般的社團歡迎她都不及。況且,這名轉校生這幾天在立海大的風頭挺盛的,圍觀者眾多呢。

  聞言,小女生終於如重釋解的笑了。

  「千草……三月?」

  「哎?」

  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三月直覺應了聲,猛的抬首,當看見前方不遠處穿著土黃色運動服,長外套披在肩膀上的少年時,彷彿被定住了身體似的,目光發直。

  那櫻花樹下絕美的少年,笑靨溫雅和煦,盈盈的紫眸流轉著碎金色的光華,輕風舞動少年鳶紫色的中長髮,隨風飄舞的髮絲拂過少年玉潤的頰畔和紫眸,說不出的風華絕代,驚艷無比,使得路過的少年少女們無一不駐足癡望。

  「幸村學長,午安!」柏木佩環朝少年行禮。

  「啊啦,是柏木學妹和千草學妹呀?」幸村精市朝兩人打招呼,側首將秀美的臉直面對僵直的少女,瞇著眼睛笑得更溫和了,雙手插在褲兜裡,「啊喏,柏木學妹是帶千草學妹去看社團麼?不知道千草學妹選好了哪個社團?」

  柏木佩環奇怪的看了彷彿被人定住了身雙目發直的少女,雖然很奇怪她眼晴所表露出來的不是驚艷與仰慕,而是一種……怎麼說呢,似乎是看到異類般的恐怖……是恐懼吧?柏木佩環有些不確定,見小女生完全沒反應了,只得回答道:「是的,千草同學是轉校生,還沒參加社團,今天是陪她來看看的。」

  「哦,原來如此。」微笑的少年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身形微動走近了幾步,一副好學長的模樣對呆滯的少女說道:「那麼,千草學妹加油吧。」

  彷彿慢鏡頭般,僵硬的少女機械式的後退一步,紅潤的唇瓣輕輕顫動,烏黑的眼眸裡瞳孔緊縮又放大。

  「啊、啊……啊啊啊——不要過來啊——」

  淒厲的叫聲響起,眾人紛紛掩耳避之。

  逼近的絕美的臉蛋終於讓僵直的某只反應過,這回某位有經驗了的少年很從容的後退幾步,就見嬌小的女孩蹦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步劃後退後退再後退,蹌踉的步劃被路邊的障礙物——人行道上休息用的石椅,差點撲倒時就見少女一隻手撐在石椅上,一個完美的後空翻,越過了石椅撲到路邊的灌木叢中,在半空中一個扭身翻過灌木叢及地,然後轉身就直線跑去。

  匆忙的步劃速度很快,眾人遠目中,就見某只已經花容失色慌不擇路的少女,越過草地抵達園藝社的一道圍牆一道兩米高的薔薇花牆,一個起跌翻過薔薇花牆。躍起的瞬間,少女的身影給人一種不可思議的錯覺,彷彿輕盈如半空飛舞的蝴蝶,裙擺翩翩,露出兩條均勻白嫩的長腿,還有裙下黑色的運動短褲……

  一瞬間,在場的目睹這一切的男生們雙目發直,自詡淑女的女生們滿臉黑線,嘴角抽搐。

  咯,有哪個女生會在穿裙子的時候下面還穿著運動短褲的?這是哪家的?太沒品味了,這種囧事都幹得出來。

  然而,不管在場人怎麼反應,反正某只傢伙大展奇跡翻越過薔薇花牆就這麼消失了,只留給眾人充滿了懸念的重物墜落的聲音及物體與物體相撞的磨擦聲,最後是某只抽泣著跌跌撞撞離開的腳步聲,及園藝社裡被突然出現的狼狽少女驚嚇到的驚呼聲……

  週遭目睹這一過程的學生們張大嘴巴呆呆的盯著兩米高的薔薇花牆。柏木佩環掩臉,終於肯定那隻小白兔一樣的同學是嚇跑的——只是不知道她被什麼嚇跑。

  幸村精市淡定的撫撫衣擺,滿臉遺憾的表情,惹得後面剛從學生會辦公室出來的真田弦一郎面色更癱然。

  吶,幸村君,乃真的覺得這樣很好玩麼?

  這下子,相信某位奇特的轉校生在立海大更是聲名遠播了——不管是她凌利奇特的身手,還是她奇怪的穿裙子又加套運動短褲的品味。

  她要轉學

  「嗚嗚嗚嗚……」

  細細的嗚咽聲在夕陽西下的青春學園響起。放學後的校園裡,路過的學生好奇的看著蹲在櫻花樹下好傷心的埋頭痛哭、只發出細細嗚咽聲的少女。而一旁雙手環胸、以腳尖碾地的少女清冷的臉蛋上一片漠然,似乎不為所動,只有那越見緊蹙的眉頭洩露了少女其實也不若表面上那麼漠然無視。

  「嗚嗚嗚……我要轉學,我不要在有妖怪的地方上學,妖怪真的好可怕,真的啦……嗚嗚嗚……」

  哭了一陣,蹲在樹下將臉埋在雙膝間的少女終於抬起一張秀氣甜美的臉蛋朝清冷的少女說,偶爾夾著抽咽聲與紅通通的鼻子和眼眶,無不讓人覺得這女孩實在是委屈得不得了。

  真是好不可憐呀!

  ——路過的少年少女們皆在心中歎息,不過礙於那名清冷的少女的身份,反而沒有人敢上前去湊熱鬧。先不說她是那個傳聞中會踢暴男人XX的千草七月,再看她素來冷漠無情的神情,也沒有人敢與她對著幹——即便千草七月其實是個以理服人,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大奸大惡之事,還有那麼點氣質獨特的神秘吸引人的女生。但在青春學園,千草七月所代表的義意是巨大的——菊丸英二的女朋友,還有藝術體操界的天才,功夫高手——總之,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啊啦啊啦,三月怎麼了喵?是誰欺負你了麼?」

  青學的一干少年們剛結束部活後經過便看到樹下的千草七月,而後是一旁以一種很原始姿勢蹲在樹下的哭紅了眼睛的少女。一名是穿著青學校服的女生,一名是神奈川立海大校服的女生,這種組合實在是扎眼得緊,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菊丸英二見到七月,自然是一個縱躍過去撲在七月身上,親親熱熱的攬著少女不放。

  眾人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有哭成小白兔子的少女瞪圓眼看著撲掛在七月身上的少年,眼睛裡熊熊的冒出兩團嫉妒的火焰。所以,對菊丸英二親切的關心,少女抿著唇,負氣的扭過頭不理。

  她才不要理睞搶走七月的人。

  七月巋然不動的承擔著一隻大貓的重量,伸出腳尖踢了踢樹下蹲坑的某人的屁股,用一種不容質疑的語氣說:「給我起來,大庭廣眾之下蹲在這裡成何體統?難看得緊!」

  青學的眾人紛紛捂著嘴巴噴笑,只有三月笑不出來,揉著哭紅的眼睛,慢吞吞的爬起身,哀怨的目光瞅向七月和菊丸英二。單純的大貓當然不知道某人對他搶了七月的怨懟,只是友好的對小女生笑笑,仍是纏著七月不放。

  自己的女朋友,當然要自己看著抱著。

  總有一天,她絕對要將七月搶回來!三月握緊拳頭,在心裡發誓。

  正在發誓的某人轉過臉,視線掠過青學網球部的幾人,當看到不二周助也望過來時,不出所料的以一種肉眼所不能估量的速度跳開了,縮到千草七月和菊丸英二身後發抖。

  「好快,速度是120km/h,這種暴發力及得上非洲的豹子了……」乾貞治飛快的在紙上計算著。

  三月好奇的看他,突然發現原來青學的人也有很順眼的呢。乾貞治發現小女生的視線,朝她點了下頭,見小女生朝自己露出笑臉。七月黑著臉,撫了撫額,不予理會。不二周助等人突然意識到,他們部的數據狂人的外貌奇異的獲得了某人的好感。

  ORZ……真是奇怪的審美觀啊!

  「啊啦,難得三月妹妹也來青學,不如一起去聚餐吧。」

  溫潤和煦的聲音響起,得到眾人大聲附和,這群正在發育中的青少年自然對不二周助的提議贊成不已。

  不二周助瞇起眼睛,笑容溫雅,「唔,不如去阿隆家吧,很久不見他了,怪想念的呢。啊啦,難得大家都在,七月和三月妹妹一起去吧∼」說著,對從七月身後探頭的小兔子露出自認為親切的笑容,可惜某人不合作,反而一臉見鬼的表情。

  桃城武瞅瞅不二周助,又瞄瞄小女生,掩嘴偷笑。大石秀一郎與海堂薰、手塚國光等人自是知道某人詭異的審美觀,沒有多作理會。只有乾貞治盯著小女生邊在筆記本上猛寫,嘴裡唸唸有詞,仔細聽似乎是探查人類美學的發展史。

  眾人一陣黑線,對數據狂人突然捨棄數據探索另一種東西,還真是不習慣。

  七月額頭青筋突突的跳著,看這群人興味盎然,終於決定,要找個法子糾正某人這種詭異的審美觀,就算不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和平,也為了這傢伙將來不至於領個外星人回家告訴她,她要嫁給外星人,只有外星人才是她的選擇。

  當然,某只被嚇得跑到青學哭訴立海大有妖怪,她要轉學的事情在七月的高壓政策下不了了之。而青學的少年們再一次見識到七月口中的火星BT顛覆事實的彪悍,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一切皆有可能∼

  ******

  河村壽司店裡,此時熱鬧非凡。除了一些常客外,又湧進了十幾名青學的學生,可謂是坐滿了人。

  河村隆自從初中畢業後便退出了網球部,繼承了父業,在家做壽司。雖然已是個社會人士,但對昔日的隊友,現在的好友,河村隆很高興能見到他們。當然,對於千草七月——菊丸英二的女友他已經見過了,讓他比較好奇的是隨同他們一起來的像只小兔子般怯怯的少女千草三月。

  看到千草三月,河村隆第一印象以為又是個像龍崎櫻乃般的女孩,羞羞怯怯的。但當看到她將不二周助遞給她的芥末壽司揮開,打翻了桌上的茶壺,像只受驚兔子般以一種非常人所能及的速度跳到七月身後瑟瑟發抖,尖叫著「不要過來時」,河村隆又有些迷惑了。

  「不二,你在做什麼喵?不要隨便亂嚇三月啦!」菊丸英二不滿的說,將三月拎離不二周助的身邊放到手塚和大石、乾貞治那一桌。大貓的直覺是有可靠的部長和會照顧人的保姆大石在,某人應該會覺得比較安全吧。

  七月看著不二周助與桃城武他們那一桌的狼藉,擰起眉,「三月,道歉。」

  冷冷的聲音和眼神讓三月驀地紅了眼眶,不敢看不二周助的臉,囁嚅著唇小聲的說:「對不起……」

  氣氛有些滯凝,河村隆莫名其妙的看著,插不上嘴。大石秀一郎擔心的碎碎念,其餘的幾人對可憐兮兮的小女生無比的同情。

  不二周助輕輕的笑,抱歉的說道:「應該是我說對不起呢,抱歉,我只是見你只喝茶,以為害怕不敢動手,所以……」好抱歉的表情,誠懇得不得了,可惜某人眼睛亂瞟就是不敢看他,浪費了了腹黑熊的表演。

  溫潤的聲音含著親切的善意,三月飛快抬頭瞄了他一眼,復又抵下腦袋,身體僵直。

  「啊啦,三月,別害怕,不二前輩雖然長得很『妖怪』……」頓了頓,桃城武忍著笑說:「其實不二前輩心腸很好的啦∼你不用那麼害怕吧。」說著,大咧咧的將他們那一桌的一盤吃了過半的壽司端過來放到她面前。「吶,吃吧!」

  「謝謝。」三月很感激的說,鼻子嘴巴紅灩灩的,圓圓的黑眼睛水汪汪的,宛如一隻怯生生的小兔子,得到桃城武一個隱忍不住的揉頭動作。

  啊啦啊啦,這只其實是只人形的小白兔吧?連桃城武這麼大咧咧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小女生像只小動物讓人想保護——前提是眾人不知道這只詭異的審美觀。

  眾人忍不住又笑起來,氣氛變得輕快起來。當然,這樣的女生,並不是羞怯畏縮,只要與她好好相處,不要讓「妖怪」隨便嚇她,總會得到她大方友好的回應。麻利的收拾好剛才碰倒的東西,只有不二周助微微遺憾的摸摸自己的臉,生平第一次心裡有種哭笑不得的感慨。

  七月看得搖頭,不再理會。

  坐在手塚國光身邊,三月偷偷瞄了眼一旁少年清冷俊美的側臉,然後又瞅向大石秀一郎永遠釋放著溫和善意的臉,心下稍安,捧著茶慢慢的喝起來。對面的乾貞治倒是對她挺感興趣的,與她攀談,發現這只對自己倒不害怕,像個普通人一樣有問必答。雖然這樣能讓乾貞治成功的收集到千草家姐妹的很多不為人知的資料,但也不得不懷疑難道自己在她眼裡很符合她的審美觀?

  這真是個讓人不愉快的猜測,即便是數據狂人,偶爾也是有些在意滴∼

  「來,三月,蘿蔔壽司。」桃城武很熱心跳過來。

  三月嘟嘴,頗為嫌棄的模樣:「MOMO,我不喜歡吃蘿蔔!」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愛吃的東西,俗稱挑食。千草三月也是個很平常的女孩子,她挑的食物也很正常,是青椒和胡蘿蔔,極度挑剔。

  桃城武驚訝的大叫:「哎呀,怎麼會不喜歡吃蘿蔔呢?三月乖,河村前輩做的蘿蔔很美味喲∼」說著,自個丟了一顆進嘴巴裡,然後再度引誘小女生。那模樣,儼然是正在拿一根胡蘿蔔正在逗弄一隻小白兔。

  三月不明所以,扭過頭拒絕。只有在場心知肚明的少年們哄然大笑,覺得桃城武此舉甚是貼切,只可惜當事人莫名其妙,很不配合。

  「Nay,三月,給你鰻魚壽司,超級美味喵∼」菊丸英二很慇勤的照顧小女生,看得青學的少年們噓笑不已。這隻大貓還沒娶七月呢,就儼然一副人家姐夫的模樣給小姨子獻慇勤了喲∼

  七月倒是明白自家這個傢伙給人的感覺,都將她當成小白兔了,雖然說小瞧了三月的人最後都會很失望很驚悚,但七月也明白這只平時確實很乖很溫馴聽話。所以七月也不阻止桃城和菊丸去鬧她,無論什麼人,總要成長交朋友的。

  見三月的茶盞裡的茶水喝得差不多了,大石秀一郎順手為她斟上,得到少女溫良友好的笑容。手塚國光見她只是捧著茶猛喝,便將河村隆新端上來的壽司放到她面前。

  「謝謝……」

  小兔子瞄了他一眼,眼眶鼻子仍是紅紅的,細細的說。只是,仍是不怎麼敢直視他們的臉。手塚國光自認為自己的長相絕對沒有不二周助那張臉的麗色無邊,很正常,遂也不在意小女生的動作。

  手塚國光不是多話的人,甚至可以稱為沉默寡言,然而恰恰是迎合了某人此時需要的條件。瞅著青學這些正在鬧騰的少年們,還有七月神色淡定,偶爾會揚起唇角微笑與他們說話,三月撅起嘴,好不哀怨。

  原來,七月早已經融入這個世界,只有她不習慣……


她沒有做壞事

  當晚回到家,七月又將某只拎去練功房交流一番了,當然也瞭解了某只在學校一天的事情。

  「很好,以後有什麼事就去找千草縈音,她會幫你的。」七月揉揉女孩鳥窩狀的頭髮說。不是不理解千草縈音對「千草七月」的特殊感情,但某方面來說,千草縈音確實是最可靠的,除了對「千草七月」的事情讓她意氣用事了點兒,平時裡,千草縈音是個很優秀可靠的女孩。

  三月當然只有乖乖點頭的份兒。

  沐浴過後,兩人進入書房做功課。

  三月從書包裡掏出那張社團報名表,雙腳在桌子底下晃著,一手轉著圓珠筆,抬頭問對面正邊翻德語字典邊作筆記的七月:「七月,你是哪個社團?」

  「家政社!」

  家政啊……三月擰起眉頭,一臉糾結之色。

  七月從手中厚厚的字典抬起頭,不用想也知道這只為什麼糾結了。

  「你自己喜歡什麼就填,不用什麼都追隨我。還有,家政社你也別想了,若是弄得瓦斯爆炸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三月大大的不平衡了,「七月你說什麼啊,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呢?好歹我也會做很美味的粥類食物耶!」雖然她是不擅長烹飪,但好歹一個人時也餓不死自己吧?

  七月瞟了她一眼,沒吱聲,繼續看手中的翻譯稿。

  三月繼續思索自己到底要進哪個社團,畢竟這關係到畢業打分,想不重視都難,可是又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自己不感興趣的地方。於是,再次認認真真的重新看了一遍表後面提供的社團項目。

  網球社、棒球社、足球社、橄欖球社、田徑社、籃球社、排球社、桌球社、柔道社、合氣道社、空手道社、劍道社、文藝社、合唱社、美術社、話劇社、廣播社、家政社……

  上面所羅例的項目,多得令她有些眼花繚亂。

  看來日本的課外生活很豐富呢,不像中國的死記硬背。

  只是,她對武學比較有興趣,但這在現代社會中明顯是很落伍的東西。而且長達二十年的修行中,她已興不起興致去這些專門為學生興辦的社團湊熱鬧了(雖說她很喜歡熱鬧的氛圍)。每天要做的功課她從來沒倦怠過,所以所謂的社團於她而言,很不想參加呢。

  不過,若真的要選一個的話,她倒對「劍」類比較有興趣。

  「七月,你說我選劍道社好不好?」

  「隨你,只要你克制點,不要沒輕沒重的拆了劍道社的房子就好。毀壞公物可是要被退學的。」七月慢條斯理的說,清清冷冷的神色很難讓某只知道是警告還是恐赫。

  不過,七月這話也是有真知灼見的,萬一這個骨子裡其實很尚武的傢伙填了劍道部柔道部什麼的,那些武力值平凡的人和這只切磋時,不小心下了狠力怎麼辦?畢竟不是一個檔次的,還是要慎重一些。

  「退學?」三月眼睛一亮……

  「別太高興,如果你遭立海大退學了,你只能滾去北海道,東京你就別想留下來了。」千草家的老爺子可是巴不得她們出什麼意外好給他抓到把柄哩。

  「那……七月會和我一起去北海道麼?」三月忐忑不安的問。

  「不會!」七月的回答很乾脆有力,徹底絕了某人天真的妄想。

  好吧,既然七月堅持留在東京,那麼她也要留在東京好了,絕對不要被退學。

  暗暗給自己打氣後,三月終於慎重的填下自己想進的社團。

  七月瞄了眼那張報名表,不置可否。

  **********

  為了補嘗某只無法轉校的悲劇,第二天七月一大早起床便給她做了香噴噴的早餐,再將那只兩人份的特大號飯盒盛了滿滿一盒的食物,有她愛吃的蒸餃和米飯還有炸得金黃的排骨,及紫苔飯團。

  心滿意足的拎著特大號的飯盒,三月終於陽光燦爛的去學校了。

  嗯,真是好哄∼

  七月表面上仍是清清冷冷的模樣,心裡是頗高興自家這只單純的心性,其實只要順著她點,這只真的是個很乖很乖的孩子呢。

  只是,來到學校後,三月終於垮下臉兒,可愛的臉皺成了包子。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有一堆貌似身形長相都很彪悍的學長學姐們擋在校門口恭迎她的到來?她好像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讓人關注吧?而且為什麼他們盯著她的眼神那麼像餓了幾天幾夜的狼?

  噌噌噌的後退了幾步,小白兔一臉無措。

  嬌小的身形,可愛甜美的臉蛋,小兔子般怯生生的表情,怎麼看都是那種身嬌體柔易推倒的蘿莉類型,能堪稱什麼大用麼?這是在場磨刀霍霍準備逮人的人們以及圍觀的學生內心動搖的想法,懷疑他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或者是謠言誇大了。

  「喂,還不快走在這裡做什麼?」

  已和三月成為鐵桿死黨的小海帶切原赤也不知從哪冒出來,拖起忤在門口的某人,以千軍萬馬難擋氣勢往校園裡頭沖,將那些對女孩虎視眈眈的人們留在身後。

  傳說中的「男朋友」護駕來了,眾人即便想追也要掂量一下現在的情形。

  切原赤也是何人?立海大網球部的王牌,在立海大中,能讓他直覺尋求救助的當然是網球部。所以,在某只還來不及反應中,已被拖著朝立海大某個最令雌性生物嚮往的地方衝去了。

  氣喘吁吁的跑到網球部前的櫻花樹下,切原赤也終於陣亡了,癱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而被他拖拽著跑了一路的某人卻連氣也沒喘一個,只是一臉惶惑,滿臉霧水的反省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而不自知——顯然某人忘性大,已然不記得昨日的事情了。

  「這是做什麼啊?我可沒幹壞事啊!」三月趕緊申明自己的無辜。

  「嘖,你還好意思說,昨天表演翻牆的可是你哎∼嘖嘖嘖,想不到你小小個的,彈跳力和速跑都這麼厲害,聽柳前輩說,我們學校的跳高社的部長和田徑社、足球社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社團都希望你加入他們社團哩,啊咧,柳前輩說你在學校風頭可大了,好多人都想認識你呢。」

  切原赤也搖頭晃腦的對呆滯的小女生說,顯然他也是很吃驚的,從頭到腳睥睨了某人的小身板一眼,覺得一定是他們誇大其詞了。想必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吧。

  這絕對不是風涼話,是單純的小海帶無比誠懇的想法,可惜聽在當事人耳裡,總有些變味兒了。

  三月鬱悶的將臉擱進雙臂間,抱著腦袋扁嘴,滿臉委屈。然而,上天向來是不會偏疼無病呻吟的BT的,情緒還沒醞釀夠,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再次令小兔子渾身僵直了。

  「啊啦,赤也,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晨練?」溫文和煦的聲音,很愉快。

  「太鬆懈了,切原赤也繞球場跑十圈!」威嚴的,不容質疑的聲音。

  努力將身體壓縮成一團的小白兔越發的僵硬。

  小海帶無限委屈的朝網球場內喊冤:「啊啦,幸村部長、真田副部長,我剛才一路跑過來,很累啊,你也得給我喘喘氣,我可不是故意偷懶的。」

  隔著網球場的鐵絲網,幾名少年站在球場內看著網球場外的兩隻,看他們風風火火的跑過來,實在是很惹眼的事情,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一隻從遠方挪動而來的白毛狐狸饒有興趣的看著網球場外縮成一團的女生,再看看隔著鐵網內的被稱為立海大三巨頭的三隻,當瞧見一旁的小海帶,瞬間明白過來了。

  走到縮成一團的小女生身旁,看某人渾身僵硬不敢轉身,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仁王筒子很大方的表現他的學長對學妹的關愛之情,柔情萬千的拍拍小女生的頭:「噗哩,赤也的小女朋友,你在這兒做什麼呢?迷路了?」

  「三月不是女朋友,仁王前輩你別亂說!」

  「我不是赤也的女朋友!不准亂說!」

  一男一女同時朝笑嘻嘻的小二狐狸說,同時漲紅了臉——氣的。

  真有默契!

  這是在場的眾人的心聲。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3-6 17:4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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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笑容好醜

  「噗哩,真的不是男女朋友麼?」

  堅定的搖頭。

  「啊,那還真是遺憾哩∼」

  被兩隻堅定的眼睛狠命盯著迫他改口,雖然說得遺憾,可是卻沒有一絲兒遺憾的意味兒,仁王雅治依舊笑意不改。春日的早晨群霞映日,翩翩的櫻花樹下,少年纖長挺撥的身形立於迎風處,飛揚的銀髮,俊帥的臉蛋,雅痞的笑容三分真七分邪,整個人容光煥發,不得不說,這丫實在是個很有特色的帥哥一枚。

  只是……

  三月艱難的別開眼,面色發青。某隻狐狸太過邪惡的笑容煞到她了,好可怕啊……

  某只反應太過誠實的後果是惹來了白毛狐狸興味的深究。「喲,千草學妹這是怎麼了?難道學長我長得無法入你的眼?」

  三月是個有問必答的好孩子,嘟了嘟嘴,小小聲的說:「不是的,只是學長笑的時候好醜,像……」妖怪二字終究是含在嘴裡沒有說出來,因為七月說過人與人的相處之道,有時候是不能太過誠實的,特別是有些傷人的語言是不能如實說出口,是很沒禮貌的表現。如果不是先前猛然被驚嚇到,相信她也不會失禮的指著某個紫發少年大叫「妖怪」了。

  仁王筒子有些受打擊,哪裡丑了?是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麼?明明那麼邪氣又帥氣的笑容,女孩子不是都吃這套麼?怎麼這只竟然覺得是醜?

  切原赤也可不怎麼想理會糾結的仁王雅治同學,他此刻更想將三月介紹給網球部裡的前輩們認識。難得千草七月拜託他在學校好好照顧千草三月,而千草三月也是他認定的朋友,他當然想讓他的隊友們也接受三月了。

  切原赤也的想法很好,出發點也是善意的,只是,他忽略了——不,應該說這個單純的少年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某種非人類所能理解的BT類型的生物,比火星人還要糾結難以理解的一種存在。

  所以,當善良單純的小海帶興沖沖的將千草三月轉了個身拎到網絲前面對他的前輩們,欲將之介紹給鐵網另一端的學長們時,某只被迫面對那邊的某位很溫和很親切也很美麗的少年時,不負重望的華麗麗僵硬了。

  柳蓮二挑了挑眉,狐疑的目光放在這名才剛轉學就不知不覺風雲了整個立海大校園的小女生,在心裡評估為一個很正常的、長相頗可愛的女生。而真田弦一郎嚴肅的面容下,有種想捂臉的無奈感。

  「啊啦,千草學妹早安,今天仍是很有活力呢∼」幸村精市完美的笑容與親切的語氣足以感動任何雌性生物,也讓圍觀的人們放鬆了心房。

  「早、早……」某只快哭出來了,眼睛左挪右移,然後視線掠過幸村精市身邊清雅秀致的少年——柳蓮二。

  於是,立海大這兩名陣容強大的少年仍是嚇到某人了,一大早就見到一直避之不及的「妖怪」實在令某只心臟難以負荷。在某位強大的紫發少年越加燦爛的笑臉中,然後再次抖著手指著某人尖叫著「你你你……你不要看過來啊啊啊啊!!」中,落荒而逃了。

  不管多少次,千草三月的身體總會比理智更先一步做出反應。

  「喂……」切原赤也的手停在半空中,來不及捉住飆走的某只。

  網球部在場的少年們一陣黑線的看著某只超常發揮,如一陣過境的旋風般飆走,然後大伙的視線齊齊回首看向某個心情貌似很好的主上大人。

  小海帶很單純的問:「幸村部長,三月指的人是你麼?啊咧,三月好像很怕你耶,你是不是對人家女孩子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沒有眼力色的小海帶被自家母親切原夫人——一名標準的家庭主婦——最近狂熱的青春嘔像狗血劇荼毒得不輕,自動腦補自家強大腹黑的部長是不是對人家小女生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當然,被某位強悍的切原夫人押著一起看晚上八點檔連續劇的結果,是個人都會自動YY出一些很天雷狗血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情向來也是小女生吃虧的多。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剛才那尖叫著飆走的人臉上是不容錯辯的恐怖吧。

  對這點,真田弦一郎已經領教過了,不想參與,於是默默的轉過身。

  仁王狐狸把玩著小辮子,笑嘻嘻的看著自家的美人部長。柳蓮二也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們立海大的女神大人,務必要在第一時間收集到好數據。

  「你說呢?」

  紅唇微啟,晨光中的少年不答反問,笑容和煦溫雅,怎麼看都是名讓人類一見傾心、再見傾情、三見傾身、四見想拐回家幹壞事的美少年。向來只有女生對他流口水YY、恨不得OOXX了他的份兒——好吧,這樣說有些粗鄙了,也不符合他們現在的年齡,但這也是廣大人民群眾的心聲吶——哪兒有他自降格調去招惹人?

  不用他對別人做什麼,已有人對他過份YY了。這點是大伙都明白的事兒,就不必過多贅述。

  於是,瞬間也想明白了的海帶生物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覺得自己果然被自家彪悍的老媽洗腦了。

  女神露出寬慰理解的微笑,身後的百合花綻放了一季。

  明明天朗氣清,但在場的少年們覺得今天的天氣貌似會烏雲密佈啊……

  品味太特殊

  春風拂過,一陣櫻花雨灑落。

  晨嵐染紅了天邊,初升的旭日如一輪圓盤從東邊探頭,漸漸升高至半天邊。

  晴空萬里,朝霞璀璨。

  今天天氣不錯呢∼

  這是大部分晨起幸勤的揮灑汗水,衝刺青春的少年少女們的心聲。

  而悲催的千草三月筒子,這一天,過得很精彩。

  當三月將社團報名表交給班長時,柏木佩環瞄了一眼,然後露出一臉古怪的神色,似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千草同學已經決定好了麼?」

  「嗯。」三月滿臉肯定不過的表情。

  「那好吧,你剛轉學來到這裡,也不用你今天馬上到社團報到,過兩天再去也行。」

  柏木佩環笑笑收下表,剛離開便有人好奇的圍著柏木問千草三月選擇了什麼社團。當然,當得到答案後,大多數人都是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因為實在是太出乎人們的意料,也與某只的形像太不相符了。

  晨練過後,切原赤也拖著被幾名網球部的前輩「愛」的操練得快要體氣透支的身體爬回教室。當然,當看到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某只時,切原赤也一把將書包甩在桌上,敲了敲後桌的桌面。

  「喂,你今早上跑什麼跑?真的很失禮哎∼」難得他想將個女生介紹給他部裡的前輩們認識,而這只竟然將機會攪黃了,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想要這個機會都沒有麼?小海帶覺得他的好意被人辜負了。

  三月苦著臉看他,對這名立海大唯一讓她覺得最安全可靠的朋友,她雖然沒有做到掏心掏肺的地步,但向來也是不會欺騙他,只是……

  「因為我……」

  「什麼?」聽不清她悶悶的像含在嘴裡的咕嘟聲,切原赤也將某只埋在桌上的腦袋拉起。

  三月愁悶的看著一臉無知無覺的小海帶,欲言又止。不是她不肯說,而是切原赤也是網球部的人,如果她很誠實的對他說,他們的部長是「妖怪」讓她覺得很可怕,相信再大方的人也會不高興的。七月也經常這樣叮囑過她,這種事情很失禮可不能隨便對人說的,所以,她只得三緘其口了。

  得不到答案,切原赤也一臉納罕,原本想讓這只說清楚的,但她臉上明明白白的恐懼表情實在是能考驗人的良心程度,好像他正要對她做什麼十惡不煞的事情一樣,教他無法再狠心問下去。

  中午的時候,當她拎出七月為她準備的特大號飯盒,正打算邀請唯一的好朋友切原赤也一起享用時,一年D組的教室外出現了一批人。

  「千草同學,有人找你。」

  眼睛比較利的人會發現,那些人中竟然有學校幾個社團的隊員,像跳高社、田徑社、足球社等。看著嬌小的少女乖乖的跟著他們出去,眾人不禁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當然,昨天的事情,雖然在場的人極少,但也已在立海大校園裡宣揚開來了,實在是令人囧囧有神,而且更多的是懷疑,只當是說笑了。

  哪有人可以不借助任何東西便翻過兩米高的牆?說笑了吧?而且那麼嬌小的女生,一米六的個頭都不到,先天的條件擺在那兒,能跑得了多快?

  不過,某只出去的時間並不長,當千草三月蹙著眉回到教室時,很大咧咧的無視了教室裡一眼巴巴盯著自己的目光。

  「三月,學長學姐們找你有什麼事麼?」小海帶切原赤也反坐在椅子上問出眾人的心聲。

  「他們想要我入社。」三月老實的說。

  「什麼社團?」不只小海帶,眾人興致勃勃的追問,想知道到底有多少個社團在湊熱鬧,抑或是聽信了昨天的傳聞。

  「跳高、田徑、足球、排球……」三月一個個數過去,「不過我都拒絕了。」

  這只笑得甜蜜蜜,一副溫馴無害的小兔子樣,但還是讓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誰管她拒不拒絕,他們比較感興趣的是——

  「為什麼他們要找你入社?」切原赤也毫不客氣的掃視了一遍某人嬌小玲瓏的小身板,就差沒在臉上寫著「你有什麼本事讓他們那麼上心?」幾個BS的大字了。是個人都會懷疑這其中的真實性的。「吶,做人要誠實,依三月你的條件,我覺得園藝社和插道茶道比較適合你。」

  這種回答很中肯,在場的學生們心有慼慼的點頭同意。

  「我哪兒知道?」攤手,儼然忘記自己昨天幹了什麼「好事」的某人理直氣壯的說——這是間歇性的選擇性遺忘吧。

  於是,當這兩隻前腳剛走出教室去解決午餐時,一年D組的教室炸開了鍋般熱鬧。

  「相信我,那時很多人都看到了,千草同學竟然真的可以不用借助任何道具就翻過園藝社的花牆,而且她跑步的速度真的很快,相信連中國的劉翔也要自歎弗如啊∼」

  「真的麼?可是,為什麼她要這樣做?一個轉校生,這麼大出風頭會讓一些前輩們生氣的喲∼」

  「不知道,聽說是因為幸村學長的緣故。」

  「幸村學長?千草同學認識幸村學長麼?」

  「不知道,聽人說,幸村學長當時經過,還很親切的停下來和千草同學打招呼呢,真讓人羨慕,那麼溫柔美麗的幸村前輩,我也想讓幸村學長回頭看我一眼啊……」

  「切,得了吧,幸村前輩那麼偉大優秀的人,才不會關注你這種小人物哩。」

  「但這和千草同學又有什麼關係呢?」

  ……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不絕於耳,最後已經嚴重偏題的時候,有人終於記起昨天似乎還有個當事人在場,於是,馬上有人轉頭問當事人之一的柏木佩環。

  「班長,你那時不是陪千草同學去看社團麼?當時的事情是怎麼樣的?」

  柏木佩環微微一笑,渾身散發一種溫和寧謐的氣息:「啊啦,其實我也不太明白呢。不過,千草同學確實如你們所說的,很厲害。」

  眾人吃驚不已,以為是謠傳,沒想到還真有其事,對於他們這些現代社會長大的普通人來說,那是很難想像的事情。

  「啊咧,聽說,千草同學的品味有點問題哎∼」有名女生眨巴著眼睛說。

  此話一出,班上有半數的女生面色黑黑,有半數的男生也僵硬了。

  眾人很自然的聯想起了傳聞中的黑色的運動短褲……

  「其實,千草同學真的可愛呢,為什麼會有那種奇怪的品味呢?」

  話說,有哪個女生會穿著校服裙子時還會穿上貼身的運動褲的?這種事情對於這些在日本傳統教育下成長的青少年少女來說,實在是挑戰他們品味與精神的事情。

  當然,這種讓正在發育中的青少年們覺得有些羞恥的事情,在坐的眾人只是意會,倒沒有攤開來講。不過某些女孩子們已在心裡決定,找個機會,要糾正某人這種驚悚的品味,力圖讓某只的品味做到與她外表相符,才不至於欺騙世人嘛。

  對這點,柏木佩環倒有點瞭解,因為如果不這樣穿,估計某人昨天那一系列的事情發生時,早就走光了。

  算是先見之明麼?

  這樣想著,柏木佩環突然覺得這個可愛的轉校生似乎有些怪呢。

  BT的特訓方式

  春日的微風很和煦,櫻花漫天飛舞的季節,總會不由自主的惹起人們浪漫的情懷。

  陽光散漫。

  青春學園的一處青草地上,一群少年們正邊聚在一起解決他們的便當,邊口沫橫飛的鬥鬥嘴,說說八卦,或聊一些學業上的東西。

  與少年們的熱鬧不同,不遠處的兩名少女就顯得安靜多了,但也不時的低首交談著什麼。

  「七月,你手裡的相片……」

  切原彌紗瞥了眼不遠處正在和眾人搶便當的酒紅色頭髮的貓樣少年,對千草七月手裡那一疊相片有些擔心。那些相片翻來覆去,無論怎麼看,無一不是一些面容俊秀的帥哥類型,而且有些不只是俊帥,更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難辯雌雄的陰柔美麗。

  「從我們學校的攝影社購買的。」千草七月直言不諱。

  切原彌紗嘴角微抽,對於七月的誠實,她只是有些擔心七月是不是……移情別戀了。當然,不可否認她更怕菊丸英二會誤會,然後兩個人的感情間隙。七月和菊丸英二都是她的朋友,這不是她樂於看到的。

  「你收集這麼多相片做什麼?」

  「唔……給某個人做特訓用的。」七月邊說邊將一些不夠美型的挑出來擱到一旁。

  「……」

  特訓?用這些相片?切原彌紗滿頭霧水,將吃了一半的便當收好,也挨過去幫七月一起挑選。

  挑來挑去,手裡只剩下幾張算是眾裡挑一的精品,但相比起某些讓女生癡迷瘋狂的王子SAMA來說——套句越前龍馬的話:還差得遠呢。七月歎了口氣,面色的表情依舊清清冷冷的沒什麼波動,難以讓人察覺這只內心其實挺糾結的。

  「還是不行,連不二的七分美色都比不上啊。」

  聞言,切原彌紗差點嗆到。她從來不知道表面看起來清清冷冷似乎什麼都不關心的七月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七月這麼做應該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切原彌紗托腮,歪首看她:「其實不二君的秀美是很少人能及得上的,不過冰帝網球部的部長——跡部景吾、立海大的幸村君還有聖魯道夫的網球部的經理人——觀月初,比起不二君來說,也是絲毫不遜色呢∼」切原彌紗娓娓道來,雖然她十六年來生性顯得靦腆怯懦,但也是個正宗的女性生物一枚,偶爾當然也會關注一些八卦和美男的。

  切原彌紗說的七月當然懂,只是,她有什麼立場向那些人要他們的相片來給某只BT做特訓?而且,這些少年們的模樣可是這個網王世界一等一的佼佼者,一開始上場就用到他們的相片,會不會對某人太狠了?

  七月心裡有些憂心,但一想到某只那令人頭疼無比的BT審美觀,為了日後地球的安全及她未來有個正常的婚姻,千草七月還是覺得應該狠心一回。

  而讓她想到的方式,便是以毒攻毒!

  「MA,彌紗,幫個忙吧!」七月正色對身畔的女孩說道:「你弟弟赤也不是立海大網球部的隊員麼?聽說幸村君與赤也的關係極好的。」千草七月端著明白裝糊塗,明知故問。

  切原彌紗有些吃驚的張大嘴巴:「七月你是想讓赤也送你幾張幸村君的相片?」見七月神色不像是說笑,切原彌紗尷尬的笑了笑:「嗯,我可以去問問赤也是不是有他們幸村部長的相片。」

  「謝了!」

  七月說完,又繼續專心的挑選手中的幾張相片。

  彼時,那邊的男孩子們的便當也解決得差不多了,灌了杯綠茶後,紅髮少年看了看手裡的便當,覺得肚子還不夠飽,這種時候,找七月最可靠了。見七月和切原彌紗湊在一起討論著什麼,少年們倒是有些感興趣的,難得七月會與人討論這麼久都沒有什麼結果的事情,其實滿令人好奇的。

  「Nani,這是什麼?」菊丸英二跪坐在七月身後,半直起身,挨著七月的肩膀,自她身後探出一隻手將草地上散落的相片拈起,當見到七月手裡還有幾張明顯被PS過的、挺美型的俊男相片時,即便單純如菊丸英二,心裡也有些醋意的。

  大貓的聲音成功的引起那邊的少年們的注意,眾人不禁轉移陣地過來,圍成一個大圈觀看散了一地的相片。

  嗯,都是些很美型的少年們,從衣著神情中可看出是一些不經意被人偷拍的生活照,有些拍攝的角度很好,讓人印象深刻。只是,為什麼都是男性?

  「七月在做什麼呢?」不二笑盈盈的問,翻起幾張相片,「咦,這是三年級的黑木學長,還有一年級的秋本一郎、山田賀龍……」不二周助很容易發出一些熟悉的面孔,在學生中挺有名氣的。

  「七月學姐,難道你看上他們了,不喜歡菊丸前輩了麼?」

  桃城武永遠是不經大腦、嘴快於心的代表,喳呼的結果是被某只快要黑化的大貓瞪得遍體生寒,訕然而笑。

  「這……」大石秀一郎在聽完MOMO的猜測後,還真的當真了的擔憂起來。

  「啊啦,這些都是從攝影社購買的相片吧?聽說我們學校的攝影社最近在舉辦一個節目,以人為主,尋找出生活中的美。七月桑對男生比較有興趣麼?」乾貞治永遠是消息最靈通的。

  海堂薰和手塚國光還有另外兩名不怎麼熟悉的網球部的正選們保持觀望的態度,比起這群嘰嘰喳喳鬧開的幾隻來說,比較正常的反應。

  切原彌紗有些臉紅的看著幾乎貼在七月身上親密而不自知的少年,太多的人湊過來令她有些緊張,但還是試著溫和的告知他們真相。

  「七月說要拿這些相片做特訓。」

  「特訓?」

  聞言,眾人滿頭霧水。

  菊丸英二雙手圈在七月腰上,讓少女嬌小的身軀幾乎窩靠在他懷裡,邊探頭看著七月手中的相片,一臉納悶。「Nay,七月,要給誰特訓?」

  七月任紅髮少年貼近自己,目光直直的看向不二周助那張過份昳麗秀美的臉蛋,直到看得某位瞇瞇眼的亞麻色頭髮的少年幾乎笑臉僵硬,方解釋道:「是給三月做特訓。」

  於是,不二周助真的給她滿臉黑線下來。

  等眾人終於消化了七月透露的信息後,忍不住噴笑了,桃城武甚至誇張的抱著肚子在草地上打滾,連嚴肅清冷如手塚國光也微微勾起唇角,扶扶眼鏡,將臉轉到了別處。

  得,這下子沒有人不會不明白了。

  不二周助笑得很無奈,即便再腹黑強大的人,在面對難以用正常人標準理解橫量的某只BT時,還是忍不住給他滿臉黑線下來。

  一個千草三月,還真是讓人無奈啊。

  不過,千草七月這麼誠實的招出,恐怕不只這些吧?

  「啊喏,不二君,能麻煩你一件事麼?」千草七月挺直背脊,以一種很認真的神態對不二周助說。

  不二周助臉上的笑容有些龜裂,不得不承認,被某位少女這麼認真的看著,心裡其實還是有那麼點毛骨聳然的。

  很多人都認為千草七月與手塚國光某些地方很相似,都是那種清冷理智型的人物,渾身氣質冷冷淡淡的。但是手塚國光清冷中透著嚴謹,是個很認真嚴肅的少年。而千草七月嘛,雖然現在神色比較有人情味了,但那週身的氣息給人的感覺仍是清清泠泠的無情無緒,透澈凜然,很清爽也很無情,冰透一樣的人物。

  被這樣的女生盯上,免不了身心撥涼撥涼的——當然,只有某只癡戀七月的陽光少年菊丸英二,可從來不怕去撞冰山。

  不二周助輕咳了聲,在眾人的期待中無奈的說道:「啊咧,七月是想要我的相片?」

  「嗯,只是給三月做特訓。請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它的,不會侵犯你的肖像權的。」

  於是,在場的少年們笑得更張狂了——其中以桃城武笑得最為誇張。

  但是不二周助仍是覺得這樣的說法比起侵犯他的肖像權更令人難以接受。他的相片是妖魔鬼怪等級麼?拿他的相片去給某個可憐的孩子做特訓,好每天嚇她一嚇麼?雖然知道某個可憐孩子的審美觀異於常人,但不二周助還是對千草七月想出這種特訓法子挺無語的。

  不過,當不二周助知道七月打算利用的相片中,還包括冰帝的那位華麗的大爺和立海大的幸村精市、聖魯道夫的觀月初時,心裡平衡了。

  在徵得不二周助的慷慨贈送相片後,七月在心裡琢磨著要去收攏哪些比較有用的相片。冰帝的跡部景吾的相片要麻煩清水淡心了,相信作為那位大爺的未婚妻,清水淡心身上應該有那位騷包大爺的美型相片。而立海大那位三翻兩次將三月嚇得淚奔的女神,也有切原約紗負責。就只剩下聖魯道夫的觀月初了……

  想到這,七月心裡有些黯然。如果墨染還在,觀月初的相片也不是問題了。

  好吧,找個時間就給某人做特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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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不意的意外

  不管在青學的千草七月有什麼計劃,青學的少年們又怎麼擺明著要看熱鬧,對於身在立海大的某人來說,中學生校園生活還是很平和又帶點青春躁動的。

  下午最後一節的體育課是躲避球。

  這其實這也沒什麼,但讓一年D組無比期待的是,一同上體育課享受同一個體育館的是二年級A組的前輩們。並且這次難得兩個年級是一起在體育館上課,雖然是不同的場地,但相隔也不遠,很容易便可以趁機跑過界去給自己仰慕的前輩加油打氣。

  其實二年級A組也沒什麼,但令這群後輩們比較期待的是,二年A組是二年級的尖子班,裡面有無數優秀的俊男美女可供他們YY。當然,立海大作為名門學院,是從來不缺俊男美女的,但能得到全校認可的俊男美女就另當別論了。

  而且,二年A組裡面有網球部的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柳蓮二、柳生比呂士、仁王雅治等金光閃閃的王子們在呢。

  所以,怎麼不令這群幸運的一年級生興奮不已——學校那個禿頂的主任安排的課程安排得妙啊,讓她們很不介意的麼一個∼

  偌大的體育館裡,分為東西兩個場地,一年級是躲避球,二年級的是排球。

  「三月,加油啊!」

  切原赤也在場外為千草三月加油。當然,還未明真相被某只外表蒙騙的一年D組半數男女生也是心情極好的給某只初上場的女孩加油打氣。三月側首朝眾人露出燦爛的笑容,比了個勝利的V字,然後暗暗觀察了下已方和彼方的人數及位置,暗暗在心裡銘記:要小心要小心,不能隨意傷人,不然會被退學的……

  當千草三月接過球高高躍起,一次性的解決了對方場裡的所有人時,全場嘩然了。

  「彭彭彭」幾聲,對方場地裡的12名選手全體被躲避球擊到,然後撲地。

  「啊,身體麻了……」

  男生女們們齊齊呻吟,控訴被球擊中的地方酸麻不已。

  眾人看向千草三月的眼神開始變了。

  切原赤也張著嘴巴,訥訥的看著某人大驚失色的飆到對面場地裡對那些倒地的選手們道歉不已。慌裡慌張的神色,微微泛紅的眼眶,怯生生的無辜兔子模樣登場的少女,實在令人無法生氣,還要反過來安慰快哭出來的小女生……

  「算了,千草同學還是在一旁作啦啦隊吧!」體育老師很明智的下了指令。

  三月擰著眉毛,「我真的有控制力氣了嘛……」若不是一旁的觀眾那麼熱情的為她加油,她也沒有這麼賣力的不想辜負他們的期望嘛,誰知道在場的人會這麼「弱不禁風」呢?

  當然,某女的想法現場的人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這只力氣堪比金剛的傢伙這麼想,估計要吐血三升了。

  切原赤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便上場了。

  另一邊,二年級的休息區裡,仁王雅治一手搭在柳生比呂士肩上,唇角噙著壞壞的笑容。

  「啊啦,比呂士,這位千草學妹很厲害呢。」

  「準確度高達百分之百!」柳蓮二在一旁補充,「這種純熟度比起真正的運動員熟練的技能還可怕,只是本能反應麼?」

  「不會吧?」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皆一臉吃驚,但柳蓮二竟然會給那個女生這麼高的評介?柳的數據也從來不會騙人的。

  「她是千草七月的妹妹。」

  嚴肅的聲音補充道。

  聽見真田弦一郎的聲音,柳生仁王等人詫異無比。真田弦一郎被這幾隻盯得有些不自在,習慣性的想拉拉帽簷,突然發現因為是室內體育,所以沒有戴帽子,不禁有些尷尬的放下手。

  「還有呢?」柳蓮二盯著真田弦一郎,等待解惑。如果說立海大有誰比較瞭解千草家姐妹的,非真田弦一郎莫屬。因為千草七月可是真田番士特地接見一名小輩,一切只緣於千草七月的中國功夫。

  「聽說她們以前住在中國,而且是姐妹。」

  「所以千草三月比起千草七月來說,也不差嘍∼」仁王雅治很快接口,但語氣沒有先前的輕快。一個千草七月已經夠讓人黑線了,再來一個詭異的千草三月嘛……

  真田弦一郎點頭認同仁王雅治的猜測。

  「啊喏,你們在說什麼?」

  幾名湊在一起討論的男生齊齊回首,就見剛下場的紫發少年脖掛著白毛巾邊擦試去額上的汗漬邊問。

  相比於這場下這幾隻圍在一起旁觀後輩大戰躲避球的悠閒,剛從場上打了勝仗歸來休息的部長大人因運動過後細緻美麗的臉頰白裡透紅,紅潤生香,無比的香艷活色,教在場的男男女女皆不由自主咽嚥唾沫。

  妖孽,不過是如此啊!

  「部長,贏了?」

  幸村精市點頭,笑容不變,目光順著自家部裡好奇的幾隻的指示望向不遠處一年級的場地上,某個委委屈屈的縮在場外悶不吭聲的孩子。那神情,實在是無辜又可憐,像只被人拋棄的兔子。

  於是,仁王雅治興致勃勃的將剛才某只在場上的表現靈活靈現的告知了,末了,總結道:「噗哩,如果只看長相,真是個很可愛無害的女孩子哩,只是,這女生某些時候和赤也一樣出人意表呢……猶其是在面對我們部長的時候……」

  幸村精市撇了眼話裡有話的白毛狐狸,遙望向正開心的比試完一場的切原赤也說話的女生,神彩飛揚,雙眸閃亮,渾身散發著健康青春的朝氣,彷彿發光的金子般很吸引人,不用看也知道週遭許多男孩子們偷偷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邊場地交換,這次千草三月終於不用晾在休息區當啦啦隊了,與切原赤也被分為一組。這次,切原赤也有先見之明的耳提面命,沒有剛才那種一上場就全軍覆滅的囧事了。不過,意外往往是出其不意的。雖然不是千草三月發球了,但她強悍的運動神經也展露無疑,即便只是隨意應付,也能擊中幾個對手下場。

  仁王雅治看了看週遭觀戰的人,然後用手肘撞了撞柳生比呂士,引起他的注意力後,臉上露出了詭笑。

  「赤也,千草學妹,加油喲∼」

  聽到仁王雅治活力四射的的叫喚聲,原本很多偷懶跑來二年級看學長學姐們打排球的一年級生們齊齊看向仁王雅治幾人。當切原赤也和千草三月也下意識看過來時,切原赤也很高興的同前輩們打招呼,而某只四為耳聰目明視力超好的緣故,第一眼便定在了站在最前面微笑的紫發少年身上,於是,手中的那只躲避球下意識拍了出去……

  「咻——」的一聲,球化為一陣疾風急速飛來,直扣幸村精市的門面。幸村少年不愧是網球部的部長,也因有經驗了,很有先見之明的很敏捷的閃開了。

  而無骨的仁王同學因為總喜歡揩揩搭檔柳生比呂士的油,經常像只無骨軟體動物一般賴在柳生身上,閃躲不及,於是被某只速度力量皆不弱的球華麗麗的砸上了腦門……

  請你打我吧

  傍晚,橘紅色的夕陽染紅了天邊。

  千草三月很沮喪的收拾東西,乖乖的到保健室裡慰問某只不慎受傷昏迷中的白毛狐狸。

  「仁王,明天下午補回今天的練習量。」

  躺在床上挺屍的白毛狐狸差點跳起,「不會吧,部長,我都受傷了,你可不能這麼不通情達理啊!」

  幸村精市似笑非笑的看著頭好壯壯的白毛狐狸,直到某位臉皮超厚的仁王筒子心虛的移開目光後,方朝保健室的老師點頭後便打算離開。

  拉開門,不期然的與徘徊在門外的人面對面。

  一瞬間,四目相視,詭異的沉默降臨。

  「……」

  幸村精市鎮定的看著目光發直的小女生,唇邊的笑容已經盡量的和善溫柔,只是,仍是嚇壞了小女生。只聽刺耳的「哧啦」聲,門硬生生的被某人自外頭拉上,阻擋了二人面對面的可能,然後是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

  「部長,是誰來了麼?」仁王同學興致勃勃的問,「難道是可愛的千草學妹?」

  幸村精市回首,微笑著對某只唯恐天下不亂的狐狸說出最誠摯的勸告:「仁王,玩也要有個限度,如果不想再出什麼意外,我建議你不要輕易去挑戰自己的極限。」

  當然,此刻在保健室偷懶的仁王筒子估計已經閒到迫不及待的等某隻兔子上門給狐狸戲耍了吧,所以,此刻的眉飛色舞實在是令人無力。即便是幸村精市,有時也會對這只愛玩又狡黠的欺詐師無能為力。

  待幸村精市離開時,仁王雅治仍是半天摸不著頭腦。不過,憑狐狸的直覺,似乎是與千草家的那位有關呢∼噗哩,似乎很有趣哩∼

  幸村精市走出保健室後,看了看週遭,然後朝不遠處的一排灌木叢走去。半人高的低矮灌木叢中,很不合時宜的微微露出半個烏黑的後腦勺。隨著他的走近,那顆腦袋正努力的往下縮。

  終於,在估量著某人也許又要落荒而逃時,紫發少年很恰當的停住腳步,站在離灌木叢一米遠的地方,聲音溫雅舒緩,如拂柳的清風不泛一絲惡意。

  「請別擔心,仁王君已經沒事了,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去看看他。」

  說完,少年也不多作停留便離去。

  過了會兒,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抱膝躲在灌木叢後面的少女悄悄的探出頭張望,遠遠的只看到夕陽中少年已經走遠的身影。猛然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困惑。

  「原來……妖怪真的只是長得醜,心腸卻很好呢!嗯,他是個好人……不,是好妖怪!」敲敲腦袋,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剛才似乎又做了失禮的事情。不過,得出結論的少女露出稚氣的笑顏,拍拍粘在衣服上碎草及葉子。

  只是,理智上知道被發了好人卡的紫發少年是「好人」,但感情上仍是不能接受的。

  又過了十分鐘後,某只罪魁禍首終於出現在保健室。

  即便先前已目睹幸村少年離開了,但仍是心有餘悸的少女還是先是像受驚的土撥鼠探頭左瞧瞧右瞄瞄,當瞄見室內只有一隻白毛狐狸時,終於鬆了口氣坦然走進來——嘿,別說,這只現在倒像個正常的女孩子。

  「仁王學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生氣的話,你……你打我吧,我皮粗肉厚很耐疼的!」三月慎重無比的鞠躬道歉,然後很誠懇的建議。

  「……」

  饒是仁王雅治這樣狡黠無比、自詡正值少年的狐狸也有些呆滯了。

  ORZ……這該是女孩子應有的道歉方式麼?況且作為男人再生氣也不會打女人的吧?這只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仁王雅治君生平第一次覺得憂鬱極了。

  「三月學妹,好男人是不會打女生的。」好吧,這種話從愛玩的狐狸嘴裡崩出來,還真是怪異,幸好現在保健室裡沒人,也就沒有人翻白眼嘲笑了。笑瞇瞇的仁王同學很大方的說:「啊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況且學長我也沒受傷,只是來保健室躺了會兒罷了∼」

  就當作適時的休息,雖然被一隻球砸得頭冒金星躺進了保健室很丟臉,但人家女孩子紅著眼睛,像只飽受驚嚇的小動物,怎麼也狠不下心責怪吧。況且,也真的不是故意的……

  三月點頭,恍然大悟狀:「哦,原來赤也說的是真的,運動員的身體素質真的很好,謝謝學長不介意∼」露出八顆白白的牙齒,陽光燦爛的笑容。即便是詭詐愛玩如欺詐師——仁王雅治也不得不承認這只真是單純開朗得很可愛呢,怨不得能和那只同樣單細胞的小海帶成為好朋友。

  「三月學妹,不知道赤也和你說了什麼?」仁王雅治一反先前自認為很有魅力的壞笑,改為一種親切的鄰家大哥哥的可親笑容問。

  單純的某只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赤也說仁王學長是狐狸仙人,耐打耐摔,是不會受傷的,即便受傷了也躺一下子就好了,讓我不用擔心!」

  他還蜘蛛俠、凹凸曼呢!

  好吧,這純粹是切原赤也在無奈之下隨口胡掰的安慰的話,當然現在在孩子也沒有誰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存在。所以,雖然不怎麼相信,但至少在千草三月心裡,仁王筒子被劃上了「耐打耐摔」的等號,也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親切的仁王GG成了某女怪力之下的受害者。

  「……」

  即便狡詐如仁王也會在單細胞生物下潰敗不成軍。仁王雅治扶扶腦袋,不知為什麼心裡有些發寒。仁王雅治倒沒有計較這次的事故,唯一讓他上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三月學妹,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每次見到我們部長都反應這麼大麼?」

  就算仁王雅治同學是名雄性也不得不承認身為男性的幸村精市有一張比女人更精緻美麗的臉兒,這種得天獨厚的長相,給予人類視覺之美,感官欣賞,可以不遺餘力的獲得初次見面之人的好感,可為什麼某只每次反應都這麼大呢?

  當然,這種反應對於仁王雅治來說,是迫切的想知道的,也算是為他們網球部成員增加點笑料嘛∼

  不過,於某人而言,單單只是聞其名也讓全身寒毛直豎,面露驚恐之色。不用說,這真實不過的表現,真的是讓人想入非非啊。

  三月是好孩子,本性純良溫馴,所以對於「妖怪」之事,就算再怎麼怕,也從來不會揭人傷疤——而且幸村少年剛才還被某人發了「好人卡」呢。這種時候,即便認為某人是妖怪也不會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承認。

  所以,當某人快速的溜走後,得不到正確答案的仁王筒子自己腦補起來,就不知道某人將之YY成什麼樣子了。

  遭遇退社

  晚上,千草宅突然發出一陣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二樓的某個房間裡,身形嬌小的少女跌跌撞撞的奔出,滿臉驚恐駭然之色,差點沒因腳踏空樓梯而摔下樓跌個倒栽蔥。

  客廳裡,千草七月很淡定的坐在沙發上邊喝茶邊看電視劇,當聽到樓上的動靜仍是四平八穩的坐著喝茶,直到踉踉蹌蹌的身影幾乎爬著奔過來,方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迎接某人的到來。

  「七月、七月……為什麼我的房間裡會有那些東西……嗚嗚嗚……太可怕了……」

  「因為是我貼上去的。」七月聲音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靜淡漠。

  「為什麼?」三月紅著眼眶,泫然欲泣。

  「這是給你的功課。」

  「功課?」

  七月起身將癱坐在地上的某只拉起安放在沙發上,「嗯,你必須得適應這個世界和正常人的審美觀。」

  「我很正常啊!」三月氣鼓鼓的反駁,「是他們長得太可怕了!而且,就算是功課,你也不能拿那麼多妖怪的相片貼在我房間裡頭嘛?太過份了!」

  任誰在一天結束後美美的洗個澡睡覺一進房突然發現自己房裡的牆上貼著一些長相駭人的「妖怪」都會被嚇到的,況且是自己還要日夜與它們相處呢?

  到底是誰比較過份啊?雖然七月從來不介意這只不正常的BT審美觀,也很縱容她一直保持著她的性格與價值觀不變,但七月可不允許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審美造成她被這個世界所厭棄。不管怎麼說,三月一定要融入這個世界,並且為這個世界所接受。

  現在倒還沒有什麼,但若是以後呢?如果她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被人們當作異類看待,然後遠離她?就算沒有被當作異類,但這只太會闖禍了——即便是無心的,也會造成巨大的災難事件。

  人是群居動物,而不能因為你的特立獨行、不容人所接納而遭世界遺棄。

  所以說,這只不能再姑息了。

  千草七月終於決定不再姑息某人了,決定要扭正某人的審美觀,而扭正審美觀的辦法嘛……便是以毒攻毒,也算是給某人的一種特訓方式,她就不信長年累月的接觸之下,還會動不動就將俊男美女當成「妖怪」。

  「聽說今天你們上體育課時,立海大的仁王君被你的躲避球送進保健室了,這你怎麼解釋?」七月也不同她爭執,只是用事實說話。

  三月低下腦袋,咬著唇小小聲的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有好好和他道歉了啊……」

  七月實在很想回一句「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不管怎麼說,錯在於她的失手——雖然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個意外事故——只是七月仍是覺得她的責任重大,全是那扭曲的審美觀惹的禍。

  最後,妥協的仍是千草三月,因為她從來不能反抗七月的決定。

  無論在哪個世界,七月向來是主導地位,說一不二。即便三月快要哭出來了,仍是不能改變七月的決定。即然不能拿真人給她做特訓,那麼相片也不錯呢。一定要、務必要、肯定要某只傢伙習慣這個那些「妖怪」的長相。

  ***********

  第二天上學,原本應該活力四射的小女生像顆被蔫過的酸菜一樣,精神委糜的去上學了。

  昨天發生的事可大可小,但網球部的仁王雅治因千草三月失手受傷進保健室的事情仍是在立海大傳開來。

  所以走在校園裡,三月很不意外的接收了很多不善憤怒的視線。

  不過仁王君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為某只開脫表示千草學妹其實不是故意的,這只是個誤會後,又因仁王筒子只是進保健室休息一下便又生龍活虎活蹦亂跳了,沒受什麼傷時,網球部的親衛隊們才沒有那麼憤怒。

  但是三月仍是不怎麼好過。

  昨晚因為千草七月強行實施的BT特訓事件,千草宅鬧騰到半夜,直到鄰居跑來抗議才被七月一拳打暈睡著,雖然後在昏迷中算是睡著了,卻做了半宿的惡夢,導致今天一整天精神不好。

  然而,似乎今天仍然是會走霉運的樣子,下午,當某人興高采烈的去女子劍道部報到時,形像不夠彪悍的某只遭到劍道部的成員們華麗麗的鄙視了。雖然劍道部裡不泛身形纖細的少女,但也是有身高有力氣的那種,而不是像某人那樣嬌小玲瓏與可愛的長相,實在讓人覺得她走錯地方了。

  「千草桑為什麼要加入劍道部呢?」

  女子劍道部裡,一名和三月正在收拾器材的女生好奇的問。

  不要問那麼彪悍BT的某只為什麼要做這種簡單的事情,還不是劍道部的部長一見這傳說中的轉校生的模樣,立刻覺得她走錯了地方,哪可能讓這麼個可愛嬌小的女生去做什麼基礎練習?先熟悉劍道部再說。

  「因為我想學用劍。」

  三月很誠實,只是她的成實在外人眼裡便是異想天開。

  「其實,我覺得千草桑你應該去那些文藝高雅的社團。」女生含蓄的說,想了想,突然很興奮的問:「啊啦,聽說千草縈音學姐是你姐姐,是麼?」見三月點頭,神色更加興奮了:「千草學姐真的是個很高雅優秀的人,她是我們立海大的驕傲喲,和幸村前輩不相上下呢∼」

  三月沒有打岔女生的興奮,只是臉上有些納罕與鬱悶。

  將要用的基礎器材放到一個紙箱裡,三月不等那女生反應過來,便輕鬆的抱起四十幾斤重的大紙箱走出器材室,留下同樣是剛進劍道部的新人張大嘴巴在後頭目送她離開。

  當看到某只輕輕鬆鬆松的扛著裝著器材的大紙箱出現在道場裡,道場中有半數的人嗆住了,特別是一些正在練習對打的成員一個不留意,不小心擊到對方或者被對方擊中——總之,是亂成一團。

  老實說,「千草三月」這名兒這幾天在立海大的風頭比起網球部一干金光閃閃的王子更甚,千草三月竟然會挑選了劍道部入社,也讓他們驚訝了好久。不過人都來了,沒有特殊緣因,劍道部也是不能拒絕她入社的。

  原本女子劍道社的成員還認為千草三月應該是個如外表般比較女孩子的類型,可是,當看到這只竟然輕輕鬆鬆的扛著須要兩名女生才扛得動的大紙箱出現時,不禁讓人改觀了。

  因為這次的改觀,所以劍道部的一名二年級生一個好意之下,徹底的讓劍道社的部長破天荒的在開學未滿一個月時間便向學生會申請社團費用。

  當三月興奮無比的聽從劍道部的一位學姐吩咐揮劍練習時,當某只舉起木劍,姿勢還有那麼點不錯時,一個劍擊敲在劍道社的地板上——

  結果,地板被敲出一個半徑五十厘米的洞,劍道社的道場的木質地板塌陷下去。

  某人舉著斷成幾截的木劍,怯怯的瞅向道場中的幾名學姐們,欲哭無淚。

  然後,某人很幸運的經歷了第一天便被退社的事情。

  ***********

  立海大學生會辦公室裡,當學生會財政部部長知道女子劍道社的部長來申請社團費用時,不只財政部的部長驚訝了,此時全學生會在場的幹事們都忍不住拉長了耳朵傾聽。

  於是,當聽完事情原因後,如雷貫耳的「千草三月」之名再次在立海大中傳揚開來。

  立海大學生會的秘書長千草縈音對現場若有若無的投向自己的目光視而不見,只有坐得離她比較近的學生會會長幸村精市能榮幸的看到秘書長掐得死緊的拳頭和濃重的呼吸。

  真是的,怎麼這麼快就將底牌暴露了呢?

  幸村精市撫唇而笑,想起那個女孩子總是閃爍的黑眼睛,出奇的清亮好看,純稚無垢。不過,也是這樣單純直率的性子,才會這麼快就讓大伙知道她非一般的怪力吧。那一身力氣,在女孩子身上,還真是可惜了呢。

  不過,那女生現在應該又跑到青學裡哭了吧?真是個愛哭的小鬼!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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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對上單純

  青春學園,櫻花樹下。

  「哇嗚嗚嗚……七月,我被劍道部退社了……嗚嗚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哭紅了眼眶鼻頭的少女撲在清冷的少女身上傷心極了,很委屈的痛訴自己不是故意的。

  過往穿著青學制服的學生們只是好奇的投去一眼,沒有當初的的愕然了。青春學園裡的人已經很習慣近段時間總有個穿著立海大校服的長得極可愛的女生經常跑到青春學園哭訴什麼了,所以眾人很淡定的走過。

  不過,立海大的王者之風顯然被這只愛哭的傢伙毀得差不多了。

  千草七月歎了口氣,心裡有些無奈。相對於立海大劍道部被破壞的道場,七月其實更在乎面前哭得昏天暗地的孩子的心情。這只雖然很樂天又單純,但某些時候開導不當也會鑽牛角尖的。

  最最重要的是,這只向來愛哭,誰知道她會不會為了這件事情哭個幾天幾夜不罷休?孟姜女哭長城大抵也是這個架勢了,真是麻煩啊……

  為了耳根子清淨,七月決定以暴力開導。

  作別適時經過——不排除湊熱鬧的青學網球部的動物們,七月很淡定的將依然在哭的兔子拎回家了。

  於是這一晚,七月破天荒的沒有做晚飯便將某只拖進練功房交流了三個小時的感情,直到兩人渾身汗漬淋淋,連白色的功夫服也像泡在水中撈起般濕漉漉的時候,才各力竭的自爬去洗澡換衣。

  不同於自小筋骨奇佳、體力堪比怪物的三月,這回七月體力有些透支,加上沒有吃晚飯,還真是有點爬不起來的疲軟感——果然,要幾個小時與某只BT對打,不是她們那不良師傅級的大BT還真是令人吃不消。

  但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出門去覓食的。

  甫一出門,七月便見到貓樣的少年菊丸英二站在千草宅門口,正準備按門鈴。

  「英二,你怎麼來了?」

  「Nay,給你們送吃的來了,這是英理姐姐特地做的中餐喵∼」菊丸英二將手中的食盒提了提,笑容極是燦爛。

  少年的聲音清亮乾淨,尾調習慣性的揚起,顯得很愉悅快活,讓人不由自主的也會感染上那分純粹的快樂。千草七月看著少年笑瞇了的貓瞳,唇角微微勾起,清冷的神色揉和著軟和暖意。

  「謝謝英二和英理姐姐了。」七月說,正要接過食盒,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這是體力一下子過度使用的後遺症。

  一隻長臂橫來接住七月下滑的身體,菊丸英二從來沒有看到過七月這副模樣,不禁有些擔心。「七月,怎麼了?」

  「沒事,只是運動過量了。」七月避重就輕的說,「你怎麼知道我們還沒吃飯?」

  「哦,那個喵,因為今天看到三月來我們學校找你而且還哭得那麼傷心喵∼還有……」菊丸英二鼓起腮幫子,眉頭微微皺起:「我從六點半開始就一直打電話給你……」一直得不到回應,焦慮之餘,身為男朋友的他理所當然的被菊丸一家的女性們有志一同的丟出家門,而且菊丸大姐還很細心的準備了食盒讓這自家單純的小弟有上門拜訪的理由。

  菊丸英二一手拎食盒,一手環著七月的腰將七月半抱著走進門,然後便看到站在玄關處的少女呆呆的看著自己。

  「啊啦,三月,晚安∼」菊丸英二神色愉快的問候某只,很高興看到這只不哭了。

  三月的目光從菊丸英二環在七月腰上的手挪到少年那張可愛帥氣的臉蛋上,然後氣鼓鼓的撇開臉,不吭聲。

  「哎,三月怎麼了?」菊丸英二悄悄問七月。

  七月撇了正在生悶氣的某人一眼,神情淡淡的:「沒事,只是鬧便扭了。」

  「哦∼」

  而正在鬧彆扭的某人聽到他們的對話,憤憤的轉過頭,努力的瞪著菊丸英二。不過,對於單純的大貓而言,少女的小彆扭是從來不會讓他放在心裡的,加上這只是七月名義上的妹妹,他也大方的不計較,報以開朗的微笑。

  不得不說,單純無雜質的人向來是千草三月樂意接近的類型,即便在決定要討厭搶走了七月的菊丸英二時,某只仍是被少年開朗又陽光無瑕的笑容給煞到了。

  嗚嗚嗚……她真沒用。

  **********

  第二天,某只頂著一張慘兮兮的臉兒去學校了,眼睛紅腫,鼻子紅紅,嘴巴紅紅,怎麼看都像只很委屈可憐的小兔子,於是成功的擄獲了一年D組女性們的心,母愛為之氾濫成災,一一安撫著仍在傷心的女孩。

  拆了劍道部的道場又何如?人家女孩子都哭得這麼傷心,也被退社了,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嘛!當然,有大半的人仍是不相信千草三月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會有那種恐怖的怪力能拆了劍道社的道場的——這也是一種阿Q精神,死活不願意承認幻想破滅,畢竟千草三月在新生中也算是挺受歡迎的。

  當然,還是有一些很勇敢很單純的人直言不諱的。

  「啊咧,聽說劍道社的道場被你拆了?」

  「……」

  「第一天就被退社了?真是沒用,連一天也呆不住!」

  「才沒有,那個……劍道部的部長是個好人,她沒有要我退社,是我沒有臉再呆在那兒……」少女很傷心的說。

  其實這也不算是她故意破壞公物,構不上惡意破壞事件,但發生這種事情,加上良心不安,哪裡還能呆得下?在劍道社的部長委婉的談話時,某人哭喪著臉提出退社申請,而劍道社,也沒有挽留就是了。

  「不過,為什麼你又進了園藝部?速度未免太快了?」切原少年百思不得其解,將某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真沒志氣,看看你這模樣,你一點也不厲害嘛,為什麼仁王前輩說你很厲害呢?」這是切原赤也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以至於當有一天看到這只的彪悍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某人狂點頭附和,「我只是力氣大了點,已經有好好控制了,真的。」

  力氣大到能拆了劍道社的道場地板?若是不控制的話,是不是連屋頂都要揭了?這是在場部分人的心聲。

  少不更事的海帶君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徹底的將仁王雅治的某些猜測拋之腦後,認為自己這個同班朋友其實還是很平凡的。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當立海大的校長聽聞劍道社的事情時,還是忍不住抹抹額上的虛汗。

  「而且,去園藝社也不是我挑的,而是上次我翻牆時不小心踩壞了園藝社裡一塊種子地,作為賠償才去那裡的……」千草三月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辯解。

  「翻牆?」越是單純的人,有時越是能抓住重點。

  某人望天,當作自己沒說。

  鑒於昨天發生的事情,千草三月的彪悍雖然在一些社團中留下不良影響,但某些社團還是很希望有個可愛的女生的,這對將來的社團招募新生有巨大的好處——可愛的女生可以吸引更多的新生成員入社。然而,還沒有給千草三月再次擇選社團的機會,一年D組的班長柏木佩環很快的以一種婉轉的口吻將某人的去處定下來了。

  「千草桑,你覺得園藝社怎麼樣?」

  「很好啊,有很多花和果樹蔬菜!」這是上次翻牆誤闖園藝社的第一看法。

  「如果千草桑喜歡,這段時間,希望你可以到園藝社,這也是作為上次你翻牆踩壞了園藝社一塊種子地的勞動懲罰。」

  經柏木佩環這麼一說,千草三月確實想起自己前不久幹的好事,因為第二天沒有人提醒過自己,所以她以為當時道過歉後應該沒事了,沒想到還要勞動服務。

  不過,三月是個有錯就改的好孩子,沒有怨言的答應了。

  至於園藝社,確實是個很安全的社會團——這是學生會某兩位對千草三月本性極其清楚的人如是想到。

  這真的是誤會

  幸村精市站在那兒很久了。

  灰濛濛的天空,淅淅瀝瀝的小雨,積水蔓生的街道前,來來往往的行人,撐著天青色素傘、安靜的站在朦朧的煙雨中的絕美少年,有種丁香花一樣的憂鬱與輕愁,像一卷古老中國的煙雨水墨畫,美得驚心動魄。

  飄飛的絲雨微微沾濕了少年半長的紫發,唇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雅柔和,安靜淡雅的氣息讓人以為這是個很溫柔沒脾氣的少年的同時,卻又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勢令人不敢小窺。

  順著少年的視線所望之處,不遠處的商店門口的角落裡,穿著立海大校服的少女將書包掛在肩膀上,懷裡抱著一團小小的東西站在角落裡,愁眉苦臉的望著煙雨朦朧的天空。當然,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使得街上行人匆匆忙忙而過,也有不少行人直接走進街道兩邊的一些咖啡店和糖水店裡稍坐等雨停,只有少女可憐兮兮的抱著一隻比男人巴掌大一點的看不出品種的小狗只能站在外面吹風。

  原因是少女和那隻小狗的模樣實在是太髒了,像從泥水坑裡打滾出來的,莫怪被不好意思踏進人家乾淨的商店等雨。

  少年站在那兒看了許久,從一開始少女歡歡喜喜的將蜷縮在角落裡的棄物紙箱裡的發抖的小狗抱起,到她掏錢去路邊雜貨店買了條毛巾裹住小狗,再因為越來越密集的雨的原因只能站在路邊商店門口前等雨停。

  不過,顯然某人是完全不介意自己身在何方的,愁眉苦臉了一下子,很快又展現她的樂天性格,時不時的低首撫弄抱在懷裡的小狗的腦袋,將小東西逗弄得嗚嗚直叫,然後在小狗伸出兩隻前爪按住她撓癢癢的手時,發出咯咯的笑聲,很清脆可愛的笑聲,眉稍眼角的笑容甜甜軟軟的,與她可愛的模樣很相配。

  難得見到少女展露與年齡相符的笑靨,讓少年不禁會心一笑,很難想像幾次見面,總是尖叫或哭泣著逃跑的少女原來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當然,其實那樣的少女更像一隻飽受欺負的兔子,更能惹起人們憐惜的心情。

  「精市,久等了,你在看什麼?」

  溫和柔雅的聲音響起,幸村精市側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姐姐,東西買好了?」

  同樣紫發紫眸,長相與幸村精市有五成相似的少女輕輕一笑。相對於長相絕美精彩的弟弟,少女的五官雖一樣精緻好看然而組合在一起卻只是顯得清雅秀致而已,全然沒有其弟的精彩絕色,唯一讓人覺得出彩的是少女高雅出塵的氣質,溫柔內斂,彷彿能包容萬物的一種溫柔,即便與優秀的弟弟站在一起也難掩她的風彩。

  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幸村紫葉也看到了不遠處站在街邊商店前貌似玩得很開心的少女,煙雨中少女的笑容很清甜可愛,一下子便輕易可以讓人心生好感。或許,有些人天生便有這種魅力,明明只是陌生人,卻會給人一種她/他很單純無害的感覺,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啊啦,是朋友?」

  「不,應該是學妹。」

  聽到弟弟的回答,幸村紫葉看了看天空不斷落下的雨,輕輕的笑道:「這雨也許要下到明天呢。」

  幸村精市微微壓低傘沿,紅潤的唇角勾起宛然淺笑,很輕雅很柔和,只有熟悉他至深的人才知道,這是少年心情好的表現。

  幸村紫葉微微瞇起美麗的紫眸,既然能讓弟弟那麼高興的人麼……

  *****

  「啊啦,千草小姐,我想這雨估計會下很久喲,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家就在附近,你可以去那裡換件乾淨的衣服喝杯熱可可再回家,好麼?」

  「誒?」

  千草三月迷茫的看著眼前有些眼熟的少女,大概十八九歲的模樣,紫發紫眸,雖然長得不符合她心目中美的標準,而且氣質很好,讓人覺得她是個很溫柔的人。當少女微微移開身,看到不遠處微笑的少年時,少女終於明白為什麼眼前的人會那麼眼熟了,於是,再次習慣性的僵硬了。

  哎呀,越看越像那種很溫馴可人又怯生生的小兔子了呢。幸村家少女在心裡愉快的想。

  不過,令幸村紫葉驚愕的是少女突然面露驚恐,猛然後退,儼然忘記了身後商店門口裝飾的一排低矮的植物叢,於是腳下一個蹌踉,很狼狽的摔跟頭了,原本只是有一點濕的衣裳變成了半濕,連頭髮也沾上了路邊泥濘的積水……

  幸村精市撫額,他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沒有冒然上去嘛。

  ****

  一個小時後,千草家的小白兔穿著不符身形的寬大衣服、披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長髮可憐兮兮的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薑糖水,怯生生的看著對面笑容溫雅高華的少女。

  幸村紫葉將一碟紅豆麻糬和綠豆薄脆餅放在茶几上,打量坐立難安的少女。

  「我是幸村精市的姐姐幸村紫葉,今年剛上大學,現在和精市一起住在外面,歡迎來我們家作客。」

  「對不起,打擾了……」頭快要低到胸前的少女小小聲的說,眼睛不敢亂瞟。

  「哦,沒什麼,你是精市學校裡的學妹,遇到困難應該幫助也是他做為學生會會長的職責。」

  「……」

  「千草桑難道很討厭我家精市麼?」幸村紫葉難得有些錯愕,她從來不知道自家那個向來才貌雙全、優秀卓絕,倍受歡迎的弟弟竟然也會在初見之下將人家小女生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既便幸村少年早已有心理準備某人也許見到自己會有什麼動作,但並不預料到會讓她嚇得後退踏空,將自己弄成了個落湯雞。

  所以,幸村家姐姐不由分說,將落難的小兔子帶回他們姐弟租住在外頭的房子。自從幸村精市上了高中以後,幸村家的姐弟兩以上學方便為原由,姐弟一起搬出了幸村本家一起住在這棟很普通的兩屋日式房子裡。

  良久,少女紅著臉回答:「……不、不討厭。」

  幸村姐姐摸摸下頜,探究小女生臉上的紅暈,如果沒有發生先前的事情,幸村紫葉會認為這又是個為了她那出色的弟弟臉紅的少女,而現在嘛……似乎是羞愧的因素比較多,並且自家弟弟在這少女的心裡,無異於恐怖的存在。

  「那……是我家精市欺負過你了?」幸村姐姐是懂得自家弟弟的某些惡趣味的,有時遇到好玩的事情,在無惡意的情況下偶爾也會娛樂一下自己。只是被女神娛樂的對像下場不怎麼好就是了。

  「沒、絕對沒有!」忙不迭的擺手。

  「可是千草小姐似乎……」

  幸村姐姐的探究在紫發少年拎著一隻終於洗乾淨的小狗從衛生間走出來時被打斷。被洗乾淨的小狗終於展露出它的可愛來,白色的皮毛茸茸的,間夾著一些土黃色的發生,一雙烏溜溜的眼晴濕漉漉的,顯得可憐兮兮的無害模樣。幸村家的姐弟有志一同的瞅瞅小狗,再瞧瞧一雙濕漉漉的黑眸怯生生的少女,不得不承認物以類聚有時是那麼的奇妙。

  三月眼巴巴的看著被洗得香噴噴軟綿綿的小狗吊在少年手中,想去要回來,又懾於妖怪而不敢。當然,看到被洗乾淨的小狗,她還是很感激的,只是……

  嗚嗚嗚……她竟然跑到妖怪家裡了,好可怕啊……

  看到少女眼眶一下子紅了,幸村姐姐捂臉:實在是太可愛了,好想摟在懷裡抱抱親親啊,這是哪家的兔子,她可不可以餵她吃蘿蔔啊!!!

  「姐姐,她是人!」幸村精市很平靜的提醒自家那個可愛控的姐姐,別再做出讓某只害怕的事情來了,惹急了小兔子也會變身金剛拆房子的,屆時,他們姐弟只能搬回本家了。

  姐弟倆的對話有些詭異,然而,再詭異也抵不過在猛然看到抱著她的小狗突然出現在絕美少年來得恐怖。就見穿著不合身的寬大衣服的少女在幸村精市走近時,以一種特技的方式翻身而起躲到了讓她覺得比較安全的幸村家姐姐身後——這只是本能反應罷了,真的沒有惡意的。

  幸村精市有些黑線,但也似乎是習慣了,所以很淡定。

  不淡定的是幸村家的姐姐,心裡有些不平衡了:「精市,你欺負學妹了?」

  看來,乖巧可愛又無害純良的少女無論在哪裡都是吃香的啊。幸村紫葉第一反應也是一向大強大腹黑的弟弟是不是欺負人家小女生了,導致這孩子連番受到驚嚇只能縮在她身後瑟瑟發抖來著。

  「不,姐姐,這是誤會……」

  可憐的幸村少年,為什麼在某只BT面前,被誤解的總是你呢?

  日行一善

  「精市,你的學妹真是可愛呢,你說她比較喜歡白蘿蔔還是紅蘿蔔?是生的呢還是熟的?」

  「不,姐姐,我想她不喜歡蘿蔔!」

  幸村精市微笑著反駁自家姐姐陷入自我幻想中的YY,很為正縮在沙發上抱著小狗一臉惶然的少女可憐,竟然被自家可愛控的姐姐看上眼。幸好,只是看上眼沒有做別的事情。

  將客人被弄髒的校服放進洗衣機裡,幸村紫又折回客廳裡。

  「啊啦,天色晚了,千草小姐留下來吃個晚飯再走吧?」

  「不、不用了,已經打擾太久……」小兔子紅著臉,忙不迭的婉拒。這麼晚還沒回家,七月也會擔心的。

  「呵呵,千草學妹不介意的話還是留下來吃完晚飯再走吧。」

  再一次,幸村家姐姐見識到弟弟無以倫比的魅力(?),將某只小白兔嚇得面色發白,抖著唇,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眼。當然,抖抖瑟瑟,抱著懷裡同樣抖抖瑟瑟的小狗的少女,再次萌到了幸村姐姐,撲上去抱著女孩不肯鬆手。

  三月抽抽嘴角,不敢推開太過纖細柔弱的少女,怕自己的力氣將她拍飛……不過,偷偷瞄了眼眉眼彎彎笑容可掬的少年和摟著自己笑的少女,發現還是少女比較順她的眼,沒有長得那麼讓人害怕。

  幸村紫葉的五官長相與其弟幸村精市有五成相似,但卻沒有繼承到其弟過於完美精彩的好樣貌,堪堪只稱是清秀罷了。然而這樣的清秀卻是千草三月最為能接受的底線,加上幸村紫葉身上有種世家沉澱的高雅內斂的氣質,以及彷彿溶入骨子裡的溫柔,很輕易的可以讓人放鬆心房。

  所以,幸村家難得有個讓少女不那麼恐怖的人物,算是一種安慰吧。

  不過,這並不表示某人能安心的呆著,猶作垂死掙扎:「……我,今天七月叫我要早點回家的。」如果不是突然下起雨來,她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

  當然,幸村姐姐很體貼的讓少女打電話回家告知家人一聲。本來三月是想打電話給七月讓她來接自己回家,但打電話的時候由於身邊有個紫發「妖怪」笑瞇瞇的盯著自己看,又再次將小女生嚇得抖抖瑟瑟,詞不達意,於是在七月叮囑「別給人家惹麻煩」中,被迫留了下來。

  不久,廚房傳來陣陣飯菜香。

  被幸村家姐弟撿回來的小兔子和小狗感覺到一陣飢腸轆轆。

  身在虎穴的某只連哭的心情都有了。

  摟緊了今天撿到的小狗,惶然的少女仍是無法安下心來,雖然幸村姐姐很熱情溫柔,幸村學長其實是個好人,但仍是無法消彌天性中對這類長相之人的恐懼感。

  幸村精市轉到客廳,將一隻白色的碟子放在地上,盛上八分滿的溫牛奶。

  「你的小狗應該很餓了,你不打算讓它吃些東西麼?」幸村精市微笑著詢問。

  「啊……好的,謝謝……」

  飛快看了他一眼,磨磨蹭蹭的蹭過去,直到少年若無其事的往回走進廚房幫幸村姐姐盛菜,才利索的將小狗放在乾淨的地板上。看著小狗低伏下身體,嗅了嗅碟子裡的牛奶後,再小心翼翼的舔了舔,確認是可以吃的方放心的小口小口的吸綴起來,這一系列小心又可愛的舉動,不禁讓少女笑起來。

  真是可愛的小東西,幸好她將它撿到了,不然也許就要在這雨天冷死和餓死了。當然,千草三月一向喜歡動物,很久以前住在山上的時候便一直想養蛇和狐狸熊之類的動物,但不知為什麼,七月和師傅很激烈反對她的提議,甚至不允許她再去山中撿動物回家,只好作罷。不過,這隻小狗應該沒問題吧?這麼可憐的小狗七月不會反對的吧?

  廚房裡,幸村家姐弟看著客廳裡穿著不合身的寬大女性襯衫和背帶牛仔褲(幸村姐姐的衣裳)的少女赤著腳蹲在地上撫弄著小狗的情形,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顯得小小的極為可愛。

  「啊啦,精市,她姓千草,是北海道的那個千草家麼?」

  幸村精市怔了下,美麗的鳶紫色雙眸裡掠出絲絲不明的情緒,然後微微點頭:「嗯,她是千草彌彥的女兒。」

  「這樣啊……」

  *******

  還算和平的一餐晚飯結束後,幸村姐姐很體貼的將烘乾的衣服交給穿著不合身衣服的少女,然後帶少女回房換上,再然後當一切準備妥後要告辭時,很體貼的讓自家弟弟送女孩去搭公車回東京。

  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滴滴嗒嗒的水聲顯得特別清晰。

  三月很想說不用了,但不知為何在幸村姐姐過份溫柔的笑容裡,吐不出一個「不」字,再加上某位紫發少年笑容可掬的點頭應允,暫時沒有勇氣拒絕「妖怪」的三月只能悲催的、表情僵直接過幸村姐姐借給她的傘小步小步的跟在少年身後離開。

  「三月,歡迎下次再來玩哦∼」幸村紫葉今晚的心情很愉快,當然除了點小狀況——比如動不動便被自家弟弟嚇得說不出話來,乖馴的小白兔也讓她很喜歡。

  三月扯扯僵硬的臉皮,偷偷瞄了眼笑靨溫雅的紫發少年,說不出一個「不」字。真悲催!

  一路上,兩人並沒有說話。應該說,幸村精市明白少女對自己的長相存在著一種非一般能形容的恐懼感,在這下雨天實在不宜讓小女生嚇得亂跑亂跳的,免得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呃,雖然小女生貌似很厲害,但表面上還是個很嬌小可愛的女孩。所以,幸村精市決定自己還是任由小女生選擇自認為平安的方式與他隔著距離,最好也不要開口與臉上誠實的寫著「不要看我、不要和我說話、不要靠近我」的小動物說話。這也是一種安全上的考慮,真是比正在開車的司機還要小心。

  三月乖乖跟在少年身後,一手撐傘,另一隻手抱著她撿到的小狗。小狗被洗得乾乾淨淨的,身上有一種沐浴乳香味。而她的書包被前面的少年幫忙拎著……其實她可以自己拿的,但幸村姐姐說男士要為女士服務,這是紳士應該做的事情,所以她只能遺憾的看著自己的書包被幸村姐姐逕自塞給「妖怪」拎著了。

  晃晃腦袋,三月扁扁嘴,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自己做了很多失禮的事情,為什麼他沒有生氣呢?

  *********

  「三月。」

  少女清冷的聲音響起,幸村精市還未看清來人,就見身後的少女像只撤歡的小兔子一樣蹦到前方車站前的少女懷裡,摟著她差點要哭起來。

  嗚嗚嗚……太好了,七月終於來從妖怪身邊拯救她了……

  「七月,你來接我回家麼?」如果這樣,為什麼先前在電話裡乾脆來接她回去算了,還要她留在妖怪家打擾人家,雖然幸村姐姐很溫柔,但妖怪還是太可怕了……被七月寵壞的某人嘟著嘴,心裡有些不高興。

  「嗯。」千草七月擰起眉,忍住將某人一腳踹開的衝動,朝幸村精市點頭:「幸村君,麻煩你了。」

  幸村精市將三月的書包遞給七月,溫和的說道:「沒有,千草學妹很乖巧呢。」

  七月抽抽嘴角,有些艱難的別過臉,無法正視幸村少年太過誠懇的臉孔。彼此心知肚明某人一般時候確實是很「乖巧」,但別忘記了她惹禍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千草七月可不認為幸村精市真的那麼善良的原諒自家這隻小孩所做的事情,任哪個人因為自己向來被人贊許的容貌被當成「妖怪」,相信心情也不會怎麼好的。

  而被稱讚很「乖巧」的少女突然反應對來,低著頭,結結巴巴的朝幸村精市鞠躬,「謝、謝謝你,幸村學長,今天打擾了……」

  幸村精市笑笑,沒說什麼。

  告別幸村精市,千草家的姐妹兩坐公車回東京,一路上,只聽到千草三月嘰嘰喳喳的聲音。

  「七月,你看,這是我撿到的哦,很可愛吧?」將洗得乾乾淨淨的小狗獻寶似的舉高,三月討好的說:「看在它這麼可愛的份上,我們收留它吧?好不好嘛,七月?」

  「撿的?」七月先是仔仔細細打量睜著一雙怯生生眼睛瞅著自己的小狗,才剛出生不久,小小的一團,毛色是白中夾雜著些許土黃色,還算可愛。只是,若是人家丟棄的小狗,不知道會不會有狂犬病,明天還是先送去獸醫館去看看再作決定吧。「很乾淨,有人幫它洗過了麼?」

  「嗯,是……是幸村學長幫它洗澡的。」

  這讓七月驚訝了。好吧,也算是七月多心了,她並不覺得幸村精市有必要對某人這麼好,不緊收留她,還幫她的小狗洗澡,請她吃飯……這些,已經超過一個學長為學妹所做的了。

  再看看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瞅著自己的少女,七月不得不承認這只某些時候過份的單純直率,很容易讓人心軟的答應她所有的要求,算是一種天然呆的魅力吧。

  所以,七月相信幸村精市應該是無法拒絕某人而一時好心的行舉吧。嗯,算是日行一善,畢竟某只的外表屬性確實有這個資本令人日行一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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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園藝社是個好地方。

  當千草三月被一群學長學姐捏捏臉蛋揉揉頭表示歡迎的那一刻起,便喜歡上園藝社。更大的原因或許是園藝社裡的人不介意某人在立海大的風評,純粹以貌取人,被某人甜美可愛的外表蒙騙了個徹底。

  自從劍道社的道場的地板被她不慎拆了之後,三月基本上對「劍」類的社團不抱希望了。而且她也不敢冒著被七月罵和孤伶伶的被踢到北海道的危險再做出什麼「不小心」的事情,所以,只是種種花除除草鬆鬆土摘摘蔬果之類的園藝種田生活出乎意外的讓她覺得有趣。

  在園藝社呆了段時間後,生性樂觀開朗的孩子很快融入了園藝社,更迅速的取得了園藝社上下一干隊員的好感。而那些關於轉校生彪悍的傳聞嘛,那啥,在那麼可愛又溫馴乖巧的孩子面前,都是浮雲——這便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真實寫照吧。

  所以說,有個好的長相還真是吃香啊!

  於是,千草家的兩名女性微微放心了。而因某些原因時不時的關注轉校生的幸村少年只是微微一笑,彷彿在意料之中。

  天邊的火燒雲漫天鋪蓋,這是一個晴朗的日子,難以想像前幾天的陰雨綿綿,都在告訴眾人春雨潤物細無聲的時節很快要過去了。

  趁著好天氣,園藝社一塊培養的番茄地裡的小番茄成熟了,鮮紅色的、大小不一的果實垂掛在枝葉間,只等著眾人去採摘。

  三月將袖子挽好,屁顛屁顛的拎著塑料籃子跟著幾名女生一起采收番茄。

  園藝社同樣一年級的小早川知夏將洗乾淨的小番茄放在水果盤裡捧過來,笑瞇瞇的塞了顆進三月嘴裡,笑瞇瞇的問:「三月桑,味道怎麼樣?」

  三月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胡亂的嚥下後跳離小早川遠遠的:「很脆,水份也很飽滿,就是太酸了。」

  真的有那麼酸麼?小早川揀了幾顆不同色澤的嘗了下,然後無語的看著跳得遠遠的女孩。

  幾名正在摘小番茄的社員也圍過來吃了幾個,然後一臉古怪的看著皺著五臉一臉「好酸好酸」表情的某只。明明很脆甜啊,很有新鮮蔬果的味道,純天然的哎。另幾名學姐好笑的戳戳三月鼓起的臉蛋,開始明白這只原來是嗜甜的傢伙,怪不得那麼喜歡吃超濃的太妃牛奶糖。

  採完番茄後,已經放學很久了。

  揀了一紙箱的小番茄裝好,這是要專門送到家政社的。原本是男生的工作,但園藝社裡女性社員比較多,原本有幾名男生的,但今天剛好不在,所以只能由女生送去了。

  三月看到幾名學姐明顯不怎麼樂意幹這種粗活,而且扛起紙箱的模樣滿吃力的,歪歪頭,然後走過去輕輕鬆鬆的接過。

  明明很輕嘛。「那個,我送去吧,反正我也要回教室一趟。」

  看到少女輕而易舉的抱起那一紙箱的小番茄,在場的女性們差點沒有瞪凸眼。確實有傳言女子劍道社的道場是一名轉校生不小心毀壞的,但那得要多大的力氣啊……

  「三月,不重麼?」小早川知夏驚奇的問。

  三月搖搖頭,「那麼我將它們送到家政社了。」

  同在場的社員們打聲招呼,三月抱著紙箱剛採摘好的小番茄朝家政社行去。來到立海大已經一個月了,從暮春到初夏,不算長也不算短的一段時間,已然可以讓人融入陌生的環境。

  「三月∼」

  經過網球部,遠遠的便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三月望過去,日薄西山,霞光晚照,校園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網球場裡只有三兩個人在訓練。而叫喚自己的人,此時你塊爛抹布一樣歪歪的癱在地上。

  「喲,三月學妹,已經放學很久了,你要去哪兒呀?」

  三月歪了歪腦袋,模樣顯得很可愛,先是看了眼笑容純良親切的仁王筒子,正在喝水的柳生比呂士,然後是癱在地上的單純的小海帶。左右瞄瞄,除了網球部一些普通的社員,沒看到什麼危險人物後,便從打開的門走了過去。

  「我去給家政部送東西。」

  切原赤也是個從來不會跟朋友客氣的傢伙,跳起身扒開一看,不禁有些驚喜,「喲,是園藝社今天采收的新鮮蔬果?」此時早已因透支的體力讓他覺得一陣飢腸轆轆。

  「是啦,這是今天園藝社採摘的番茄,不過很酸的。」

  剛說完,卻見仁王雅治已很自來熟的拈了顆丟進嘴巴裡,三嚼兩下便解決了,笑嘻嘻的說道:「噗哩,三月學妹,說謊是不對的,明明很脆甜嘛。」

  三月張大嘴巴,愕然了下,然後大叫:「仁王學長,這些小番茄還沒有洗乾淨耶,你會拉肚子的啦!」

  仁王雅治一個趔趄,差點嗆住自己。正在喝水的柳生比呂士是真的嗆到了,拚命咳嗽。在週遭眾人反應過來時,仁王雅治趕緊摀住小女生的嘴巴:「學妹,別叫那麼大聲啊,很丟臉的。」這娃是哪家的,咋就這麼單純呢?

  三月嗚嗚的搖頭,切原赤也捂著肚子笑起來,仁王狐狸你也有今天,早就丟盡臉了呀!

  三月將番茄放到地上,瞅瞅窩在身對正對著番茄虎視眈眈的兩隻——沒辦法,他們是正在發育中的青少年啊,一個下午繁重的部活訓練,不只累趴了,肚子也餓扁了,剛才狐狸和小海帶還商量著部活後要去哪兒祭祭五臟腑哩,沒想到貼心(誤!)的學妹便送東西上門了。三月在箱子裡扒啦幾下,將一個用包鮮膜裝著的小盒子掏出來。

  「吶,這是洗乾淨的番茄,赤也訓練辛苦了,給你的。」

  切原赤也當仁不讓的接受了,仁王雅治有些吃味:「三月學妹,你仁王學長我呢?」

  「仁王學長是偉大的狐狸仙人,不吃也不會死。」單純的孩子一臉正氣凜然。

  你確定這不是諷刺?仁王雅治風中凌亂了。切原赤也捂著嘴巴,朝三月比了個大姆指,柳生比呂士撫撫額,轉過身。

  「那個……」不理會風中凌亂的狐狸,三月紅著臉,有些忸怩起來,「赤也,我想問一下,那個你們部裡的幸村部長……」

  「什麼?」

  切原赤也奇怪的看著紅著臉的某人,連仁王雅治也停止了和切原赤也搶食番茄的舉動,壞笑著看著滿臉忸怩的少女。啊啦,這只不會迷上他們美麗的幸村部長了吧?

  當然,千草三月從來是不會讓人失望的,很爽快的滿足他們看戲的慾望。

  三月深吸了口氣,「我想知道你們幸村部長在不在啦!」

  雖然這只表面很鎮定,其實內心裡已內牛滿面。如果可以,她才不想去與妖怪面對面,但因為前天下雨受了幸村家的恩惠,七月對她面授機宜,一定要找時間謝謝人家。所以,不想去也得去。

  「三月你不是很怕幸村部長麼?你找他做什麼?」切原赤也丟了顆番茄入口,問得很直白。身為千草三月的朋友,切原赤也比任何人都瞭解某只對自家部長那種不正常的恐懼感,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這種恐懼感從何而來,但動物的直覺讓切原赤也打從心裡不想知道原因。

  三月更哀怨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我也沒有辦法啊,如果被七月知道我知恩不報,我會很慘的!」

  切原赤也聽得一愣一愣的,小女生的大義凜然成功的煞到他了:「喲西,三月,我支持你!」

  三月無比感動,拉著少年的手無語凝噎。

  你支持她什麼啊?

  旁觀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一陣無力,他們彷彿看到雄雄燃燒的火焰在執手相視的少年少女眼中跳動,那一瞬間背景色變成了夕陽、海灘、巨浪,還有大大的「青春」二字高掛頭頂……

  ORZ……

  番外•聖誕賀禮

  幸村精市醒來的時候習慣性的想尋找冬天裡堪比暖爐的人體,發現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冷空氣從微微半開的窗戶中溜進室內,讓他不禁拽著被子緊了緊嚴禁冷空氣的侵襲。

  打了個噴嚏,幸村少年拉高了被褥半蓋著臉,磨蹭了下柔軟的枕頭,繼續懶床。

  不要說義正詞嚴的說他是幸村家下任的家主,也不要說他是王者立海大網球部作息嚴謹的部長,在冬日的冰冷的早晨,又正值假期時間,溫暖的被窩顯然比外頭的冷空氣更吸引人。

  不過,幸村少年難得的懶床計劃自從結婚後極少有真正享受的時候。

  突然身上一重,有種鬼壓床的感覺。幸村精市拉下掩蓋住臉的被子,眼簾裡映入一張笑容可掬的臉蛋。可愛的少女笑得甜甜軟軟的,烏溜溜的黑瞳清澈無垢,長長的頭髮梳成雙髻環飾以粉紅色的髮帶纏繞,身上穿著與髮帶同色的牡丹花和服。

  少女很可愛,打扮也很可愛。然而,讓人囧囧有神的是少女此刻豪邁無比跨坐在他腰間——隔著厚厚的被子,一副他不醒來不罷休的神情。

  幸村精有些無語,幸好也是習慣了的。

  看少女神清氣爽,並且不受酷冷的天氣影響,便知道這只一定是一大早就起床,然後跑到練功房裡運動了一番才回來的。真是精力充沛呢。幸村精市喜歡健康朝氣的女孩子,自然很樂見自家小妻子每天精神抖擻的模樣。

  「阿市,該起床了,我做好早飯了喲∼」

  見他清醒了,三月很自動的挪開屁股坐在床沿邊,雙腳垂在床下一晃一晃的。幸村精市掀開被子,一陣冷空氣襲來,不禁令他哆嗦了下。下一刻,少女散發著熱氣的身體窩進他懷裡。嗯,真是純天然的暖爐,大概是習武的人比普通人更能調整自己的體溫,整個寒冷的冬天裡都是暖呼呼的。所以娶到某隻兔子的好處之一大概也是嚴冷的冬日裡,被窩裡能多個暖床的(想歪的請自動去面壁,這只是很CJ的敘述),睡眠質量更好了。

  幸村精市習慣性的摸摸少女的腦袋,然後在少女湊過臉來時,給了她一個早安吻——當然是親臉頰,很CJ的。

  廝磨了會兒,終於頂著冷瑟的空氣去盥洗室刷牙洗臉。

  「昨晚……三月你又踢了我肚子三次。」

  「砰——」

  用溫水撲臉,幸村少年回首看見趴在盥洗室門口的少女以一種很不雅的姿勢跌倒了。

  「那、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結結巴巴的某人紅著臉既羞愧又擔心,自然明白自己沒有防備之下的力量有多恐怖,如果讓自家丈夫年紀輕輕就被她踢得內出血死掉,就要當寡婦了,七月會宰了她了。(你難道只注意到七月生氣否麼?)

  毛巾掩蓋了少年的臉,正在擦臉的少年彷彿一點也不在意似的說:「啊……開始是有些疼,不過今早醒來後好多了。當然,希望三月你以後在睡前不要離得那麼遠,晚上真的很冷呢……」

  「哦……」被愧疚淹沒的少女完全沒有議異的應下來。

  將被水沾濕的紫發撩回耳後,美麗的少年勾起唇角,牽起少女的手走出臥室。

  坐在餐桌前,幸村精市看到桌上一籃子紅通通的蘋果。這是平安夜裡無論是朋友或家人送來的蘋果,寓意平平安安。

  看到少女端過來一鍋熬得香濃的肉骨粥出來,幸村少年的神色有些微妙,然後撫撫額,笑道:「三月,午飯還是我們一起做吧,你想吃什麼?」

  三月眼睛一亮,馬上報出自己想吃的東西。幸村精市含笑一一應下來。不應也不行,他的小妻子明顯是個只會做各式各樣粥類食品和炒飯類,其餘的東西,她顯然是沒有什麼天分的。當然,三月是個很好學的孩子,只要覺得有必要學的東西,她都會認認真真的去努力學習和做好——例如如何做個好妻子,她一直在很認真的學習和努力做好,而成果嘛,還有待提高。

  聖誕節的早上,打掃屋子,裝飾聖誕樹,做做家務,裡裡外外三月都很仔細的折騰了一番。

  吃過中飯後,幸村家少年夫妻一起手牽著手像這個世界上無數平凡的情侶一樣出門逛街。

  俊美無鑄的少年與嬌小可愛的少女的組合,向來是人群的焦點。每當這種時候,三月總是有些心煩氣躁。她朝盯著他們看的人群可愛的眥牙,嘟嘟嚷嚷著:「什麼嘛,有什麼好看的,長成這樣又不是我們願意的……」

  「三月?」

  女孩很認真的對牽著自己手的少年說:「不要緊,就算長得醜,但阿市一直很溫柔。」然後用烏溜溜的黑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再然後歪歪腦袋奇怪的看著少年臉上又露出那種很微妙的表情。

  有什麼不對麼?完全誤會了的少女依舊無法正視事實。

  幸村精市笑容不變的拍拍少女的腦袋,像在安撫一隻小狗一樣:「啊啦,我沒在意。」別過臉,掩飾微微抽搐的嘴角。少年告訴自己,現在已經算好了,至少不會再讓自家小妻子當成「妖怪」對待,相比來說「丑」比起「妖怪」來算是有進步了。

  對於某只令人很囧很糾結的審美觀,不是一朝一夕能糾正的,幸村精市倒也不急,至少現在少女已經能正視自己的存在而沒有嚇跑了,不是麼?而且,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相處,慢慢糾正,也不急於一時。

  聖誕的氣息沖淡了冬季的嚴寒,街道上滿是聖誕裝飾品,看起來很喜慶。人來人往,年輕的情侶、夫妻,還有帶著孩子的夫妻或者三五成群嘻嘻哈哈結伴而走的朋友,人人臉上皆是喜悅的笑容。

  當然,即便已經嫁為□,你也不能指望孩子氣的某人一下子成熟起來。而某位幸村少年,本質上是個很溫柔的少年,更樂意寵溺自己的妻子。

  於是,去遊樂園後(某只BT的喜好),又去畫廊參加聖誕節的畫展(幸村家少年高雅的愛好),很快的天黑下來。

  看看時間,幸村精市回首便見身旁的少女一手章魚燒一手棉花糖,吃得津津有味。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微微一笑,掏出紙巾為少女擦試去頰邊沾到的醬,見少女微微紅了臉時,紫眸不禁流露出愉悅的神彩。

  「三月,聖誕派對開始了,我們也一起去吧。」

  三月點頭,吃完手中的章魚燒後,抬頭看他:「只有立海大的人麼?七月和淡心姐還有菊丸君不一起來麼?」

  「嗯,青學也有聖誕派對,七月桑和菊丸君暫時走不開。清水小姐嘛……你希望跡部君一起過來麼?」清水淡心嫁給跡部家的大爺後,快成為妻控的大爺是不可能在聖誕節這天放任自家妻子來神奈川與他們一起過節的。

  三月忙不迭的搖頭,她才不想在這麼喜慶的日子裡看到「妖怪」,太不祥了。只是,往年的聖誕節春節之類的節日她都是和七月淡心她們一起過的,突然之間改變,可想而知有多不習慣。

  見少女面色有些失落,幸村精市憐惜的摸摸少女的腦袋,牽著她小小的溫暖的手,然後拉了拉脖頸上的圍巾以掩飾唇邊愉悅的笑容。自家妻子太依賴那兩名少女了,這不是什麼好事。當然,值得慶幸的是,她們都各自有她們的男友及生活,而且東京與神奈川也有些距離的,不用擔心某人時不時的因為想念而回「娘家」。

  拉著少年的手,三月嘟著嘴說:「淡心姐嫁給了妖怪(跡部景吾),我很擔心她會生小妖怪,為什麼淡心姐要嫁給他呢?阿市,我們以後會不會也會生下小妖怪。」

  幸村精市的強大不只表現在網球上,還有在應付某只BT上,不用翻譯也知道某人所想表達的意思,不禁令他有些囧然與赧然。當然,某女的這一番不必要的擔心也囧倒了剛剛聽到後半句的幾個還處於純情狀態中的少年們。

  「什麼妖怪啊?如果部長的孩子長得符合你的喜好,那才是悲劇!」切原赤也不客氣的說。

  恰巧一起出現的少年們集合在宴會現場的門口,數了數,還真是全都到齊了。

  「說什麼妖怪,搞不好你自己才是從宇宙來破壞地球的妖怪,專門考驗我們正常人理智的。」紅髮小豬丸井文太嘟嘟嚷嚷著吐槽。

  仁王雅治嗤嗤的笑著,紳士柳生托托眼鏡,嘴角疑似抽搐了下。真田弦一郎乾脆轉過身走進屋子裡,只有柳蓮二萬年不離本的捧著筆記本訪問某人與某人結婚以後的夫妻生活,當然,免不了的挖掘出一堆令人囧囧有神的笑料。

  「三月桑以後想和幸村部長生幾個孩子?」這是關係到後代的人生大事,柳蓮二自覺有必要問一問。

  聞言,幾名本質上很八卦的少年拉長了耳朵,幸村笑語晏晏的看著,也不制止。

  「三個!」

  回答得真是響亮。

  少年們嘴角抽搐,無奈的撫平額角的黑線。當然,你不要指望某只囧貨會這麼簡單的回答,還是有補充的。

  「啊啦,這是幸村媽媽希望的,幸村姐姐也想當姑姑了。可是,如果孩子長得像阿市,那怎麼辦?無論男孩或女孩長得太醜了將來也會難以找到另一半的,如果孩子沒人要嫁不出去或是娶不到老婆,我會成為千古罪人的……我也不奢望孩子長得多好,能看就行了……」

  這是哪個傢伙給這只BT灌輸的思想啊?他們要去宰了那個人!少年們在心裡吶喊!

  「嗷嗷嗷!!!!閉嘴,我受不了了!!!」丸井文太是第一個跳起來的,他一向與三月不合,原因是某某年某某月初見面時還姓千草的某女給他的見面禮,徹底挫傷了他的男性自尊。

  仁王雅治笑得幾乎滿地打滾了,柳生比呂士扶扶眼鏡,同情的目光不客氣的贈送給自家神情自若的部長大人。真田弦一郎是最沒有表情的一個——抑或是已經空洞絕望,再也不抱希望了?只有淡定的柳蓮二君細心的整理資料,單細胞的海帶君依舊既往的沒眼力見的與三月反駁。

  「喂,我說得哪裡不對了?」三月氣得臉頰鼓成了包子臉。女孩子總被人這樣擠兌,也會挫傷面子裡子的。

  「哪裡都不對,你該去看眼科醫生了!」集體反駁的聲音。

  三月委委屈屈的看著這群目光灼灼的少年們,差點要掀桌拆房子了。屆時聖誕派對什麼的別想過了,說不定因為房子被人為破壞,還要賠一筆的錢。當然,明白某人完全有這個能力的立海大少年們咽嚥口水,不禁有些責怪自己幹嘛同一個BT計較呢?好歹這只BT也是有主的,丟給她的監護人不就了結了嘛。

  不過,幸好,現場有某人的丈夫在。只見氣鼓鼓的少女一甩頭,負氣的跳到始至終微笑著紫發少年身邊,然後摟住紫發少年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她再也不要理這些壞人了。

  幸村精市微微垂下眼瞼,掩飾眼裡越發晶亮愉悅的眸芒,安撫的拍了拍少女的腦袋。不過幾分鐘,原本生氣到想拆房子的少女終於又露出笑臉,沒心沒肺得彷彿剛才的惱火只是眾人的幻想。

  少年們暗暗朝幸村少年祭出個大姆指,再一次肯定了幸村少年的強大。

  不愧是站在皇帝之上的主上大人,BT算什麼?怪力女算什麼?審美觀扭曲到極至又算什麼?他們偉大的幸村部長照樣能馴服!

  ***

  派對結束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揮手同立海大的少年們再見後,當然不會這麼快就回家的。幸村精市很浪漫的帶著小妻子去看煙花,煙花襯著城市裡五彩紛呈的霓虹燈,世界一片精彩。

  天空中,細細的雪花慢慢的飄灑下來。

  天氣很冷,呵出的熱氣成團成團的。

  站在街邊公園裡,三月從禮物袋子裡拿出一條白紫色相間的針織圍巾,踮高腳將它圍在少年脖子裡,開心的笑道:「阿市,聖誕快樂!!」

  「你織的?」幸村精市有些驚訝,會這麼猜測的原因是這條針織圍巾織得不咋樣,看起來實在是有點醜……看到自家女孩靦腆的點頭,不禁柔和了五官,將女孩拉到懷裡,親了親她的唇角:「謝謝,我很喜歡!」

  三月蹭了蹭少年的胸膛,然後仰起臉,眼巴巴的看他:「我和七月學了很久才織好的哦,那……阿市,我的聖誕禮物呢?」

  你不能指望一個很會破壞氣氛的BT有什麼浪漫細胞,還沒給少年感動完,便開始索討禮物了。千草七月和清水淡心她們都白教這只了,夫妻間的浪漫相處之道仍是不達標啊。

  「手伸出來!」

  乖乖的伸出手,緊緊盯著,貌似很期待的模樣。當看清楚少年放到她手上的禮物後,果然不負重望的欣喜若狂了。

  「是最新上市的格鬥遊戲?」

  又笑又跳,無以表達興奮之情的少女猛的撲過去抱住少年。

  幸村精市也笑起來,很開心的笑臉。或者,只要看到她露出驚喜又開心的表情,總是能讓人感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一件很美好很幸福的事情。

  結果,用力過猛的少女成功的將少年撲倒在雪地上,路過的行人看見了,也只是會心的一笑,潔白的雪依舊紛揚而下。


刺激過度

  這幾天,千草三月覺得很苦惱。

  而苦惱的原因不是因為每天晚上七月要求的「特訓」,也不是學業社團朋友方面的,而是生活上一件很微小的不足一提的事情。

  關於她的「知恩圖報」計劃。

  想了想,三月露出自從認識某位白毛狐狸以來第一次讓人覺得如此誠懇可愛的笑容,有種諂媚討好的意味兒,「那個,仁王學長,你能不能幫我將它送去給幸村學長?」

  包裝得很精緻的四方形盒子出現在兩人面前。這只難道都是隨身攜帶著麼?

  仁王雅治滿臉遺憾的表情,「噗哩,學妹,不是學長我不幫你,若是要送人東西,還是自己親自出馬才顯得有誠意吧?」這時的仁王狐狸已經自動腦補成少女浪漫的戀愛贈禮了,雖然狐狸向來愛看戲,其實也有顆青春的少年心的,很寬容小姑娘害羞的行為。

  看見一旁的朋友切原君赤也點頭附和,小女生滿臉慘綠色。七月也曾這樣對她說,難道真的要去直接面對「妖怪」?果然,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那天實在不應該跑到幸村家蹭吃蹭喝,給人收留的——雖然一開始不是自願的。

  仁王雅治掩唇偷偷的笑了,說道:「幸村部長和真田副部長、柳他們現在都在休息室。學妹有什麼事就盡快去吧,呆會我們可是要回家了喲∼」仁王狐狸指向網球部休息室的方向,笑容越發親切可喜了。

  於是,在唯恐天下不亂的仁王筒子和單純的小海帶切原赤也的目送下,宛若壯士斷腕一般,某人再次拎出一個裝著新鮮番茄的盒子捧著兩份禮物走向網球部休息室。再然後,一陣很可疑的暴動聲響後,某人終於面色發白的衝出來,扛起地上的箱子便連滾帶爬的跑了。

  「喂!」

  切原赤也只來得及叫上那麼一聲便沒有下文了。

  「幸村部長,她怎麼了?」切原赤也回頭問從休息室走出來的立海大三巨頭。

  幸村手裡還捧著某人的「禮物」,笑容溫雅柔和,身後的百合花不要錢似的開放心:「嗯……她也許只是害羞罷了。」

  「……」

  良久,柳蓮二僵硬的將視線從女神臉上挪到手中的筆記本上,誠實的說道:「幸村,其實你說她是真的害怕也沒有關係的,畢竟我們都很瞭解!」

  真田弦一郎拉拉帽簷,不置可否。只有仁王雅治滿臉遺憾的表情。

  *******

  揉揉發紅的額頭,千草三月歎氣的走出校門口。因為太過於心不在蔫而沒有看到身後不遠處立海大網球部的幾名少年也剛結束部活出來。

  三月剛抬頭,便看到立海大校門口等在那兒的一道熟悉的身影。

  「七月!」三月跳過去,臉上的笑容是真心真意的明媚開朗,「七月,我今天也去見幸村學長了,還送了謝禮給他喲,我很厲害吧?」

  千草七月扯唇笑了笑,雖然覺得這是應該的,也沒什麼厲害法,但小孩子的積極性不能因此而遭到打擊。拍拍這只的腦袋,七月細心的發現她額頭紅了一圈,有個腫包。

  「這個怎麼回事?」七月伸出一隻手指戳了戳那個包包,不意外看到某人齜牙咧嘴的呼痛著,於是再戳了戳。

  「剛才不小心撞到門框啦!」淚眼汪汪的捂著頭,老實的孩子說:「你說要我親自謝謝幸村學長前幾天的照顧,於是我就去了呀,只不過去網球部的休息室時,不小心撞……當然,門框都沒有壞,我很小心的。」

  ……

  「部長,剛才的聲音是三月撞到門框的聲音麼?」切原赤也純淨的貓眼直勾的看著自家貌美如花的部長。

  幸村精市輕輕的笑了下,拍拍後輩亂蓬蓬的腦袋。

  切原赤也原本還想問什麼,但自家部長太過燦爛的笑臉讓他的動物本能知道危險,於是噤聲跟著部長走向那邊千草家的姐妹。鑒於某只小海帶令人髮指的路癡行徑,今天是順路的幸村精市送這只搭公車回家。

  那邊,千草家的姐妹仍在繼續著話題。

  「對了,七月今天怎麼會來立海大?來接我回家麼?」這個念頭讓她覺得七月很重視她,不禁瞇著眼睛歡喜的笑著。

  七月側首,看到身後不遠處走來的幸村精市和切原赤也,朝他們頷首示意後,方說道:「不是,我是接你一起去醫院看望淡心。」

  「淡心姐怎麼了?」三月迷茫的問,她心裡已經習慣清水淡心身體不好三天兩頭跑醫院的事情了。後來在聽說清水淡心有未婚夫後——並且還是長得很「妖怪」的未婚夫、名叫跡部景吾後,她便極少去找清水淡心了。

  「哦,也沒什麼,就是她懷孕了。」七月的神情依舊清清冷冷的,沒什麼變化,彷彿這個世界很少有東西能使她覺得棘手一樣。

  然而,下一刻,某人還是很榮幸的讓七月變臉了。

  「懷懷懷……懷孕?」O_o某只臉色發白,驚恐萬分的看著七月:「是、是……」

  七月點頭:「也許不久,她就要嫁給跡部景吾了。」畢竟人命都搞出來了,就算清水家不想放人也沒辦法了,跡部景吾那大爺的霸道性子是絕對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

  「啊啊,淡心姐要嫁給妖怪還要生小妖怪——」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七月皺起眉頭,正準備喝斥某人時,就見面色慘白的小女生很給力的白眼一翻,腳步虛浮,身體往後仰倒。

  一雙手臂及時接住後仰的女孩,幸村精市挺無奈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千草七月,再瞅瞅懷裡已然呆滯成木頭的女孩。一旁手足無措的小海帶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已然沒反應了。

  少年面上的無奈令七月瞇起眼睛,倒是沒有說什麼:「謝謝你,幸村君。」接得真及時,其實七月倒想讓某人直接躺倒在地上挺屍的,省得這只總是少根筋兼太會闖禍。不過,看來這只在立海大還混得不錯,挺有人緣的。

  只是,再有人緣七月可不希望她沾上不該沾的人。

  「不客氣,她怎麼了?」幸村將懷裡木愣愣的女孩扶正,忍住想搓揉那顆腦袋的衝動,沒有解釋自己第一時間接住女孩的行為,只是有些好奇的問。

  千草七月將石化的某人拎過來,看了他一眼說道:「跡部家的那位華麗的大爺可能要舉行婚禮了,新娘是清水家的小姐,你見過的,是清水淡心。」

  對這種上流社會間的聯姻關係完全沒有興趣的七月輕飄飄的拋下一句,拎著刺激過度不肯接受現實的某隻兔子離開了。

  切原赤也摸摸亂糟糟的腦袋,雖然很擔心受某個刺激過度差點風化的朋友,但千草七月的話更令他覺得莫名奇妙,原本遇到敬佩的學姐的喜悅完全沒了。

  目送千草七月招來一輛出租車姐妹倆一起離開,切原赤也問道:「幸村部長,七月學姐是什麼意思?三月沒事吧?」

  平時的幸村少年是個很溫柔盡職的前輩,對後輩也是寬容大方的,拍拍那顆海帶頭說道:「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跡部家與清水家嘛,在家世上倒是相配。而且清水淡心還有另一個身份,是岡山古老世家保刈老夫人最寵愛的孫女兒,與跡部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不過,某只小兔子估計會為這則聯姻氣苦很久吧,畢竟自已的朋友兼一直敬愛的姐姐將要嫁給一直很害怕的「妖怪」,恐怕會急哭了吧?

  撫著唇微笑,幸村精市不否認他心裡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這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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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一點都不好

  「啊嗯,本大爺可不可以知道你們兩個不華麗的傢伙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悠揚而囂張的聲音響起,站在門邊的少年雙手抱肘,微抬秀氣完美的下頜,眼睛在房內蹲在陰影裡完全沒反應的少女與淡定的坐在床前椅子上的少女游移。

  清水淡心和千草七月同時看了眼蹲在角落裡種蘑菇的某人,然後兩人的臉上皆露出一種讓某位大爺很不爽的微妙表情。

  「景吾,你來啦!」淡心朝門口的少年笑了笑,神色愉悅。

  七月微點頭算是打招呼,面無表情的說:「不必理會,當她是背景就好。」

  這麼陰暗的背景色,擺在這兒也是很礙眼的啊!

  跡部景吾嘴角微抽,發現千草家的女人無論哪個都讓他覺得很不華麗。大步走過來,先是低首在坐在床上的少女臉上親了下,方對神色清冷的千草七月說道:「醫生說淡心還需要休養,千草桑要探病可以挑個適當的時機來。」

  不客氣的下逐客令,跡部大爺囂張的不想掩飾。

  七月冷冷瞟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當然,不過身為好朋友,我總要來看看的。而且,很多事情未成定局,跡部君不覺得太急躁了些麼?稱之為鴨霸也不為過。」

  銳利的目光不客氣的指控著,饒是向來囂張自戀到唯我獨尊的跡部大爺也有些理虧的感覺。但是,清水淡心是他跡部景吾的未婚妻,未來的老婆,好像比起千草家的人,他更有資格決定淡心的任何事情。

  當然,千草家的幾個姐妹給他的感覺一向是挺討厭的。

  「千草桑似乎也雞婆了些,太不華麗了,本大爺可是淡心在法律上的未婚夫……」

  清水淡心有些無奈的撫額,不明白為什麼這兩人湊到一起時總是要彼此爭鋒相對,冷嘲熱諷一翻,好像不這麼做就渾身不自在似的。

  「景吾,忍足哥哥說你來了的話讓你去三樓辦公室找他。」淡心轉述忍足憂一的話,想先支開自家未婚夫,免得兩人湊在一起又要吵起來。

  跡部景吾聞言微微點頭,旁若無人的撫摸著女孩蒼白的面容,低首親了下她沒有顏色的唇瓣,方離開。忍足憂一是清水淡心的主治醫生,會找他一般是有關於清水淡心的事情,跡部景吾是很配合的。

  目送少年離開,一直冷眼旁觀的七月看著床上少女蒼白卻幸福的神色,清冷的眸子不禁變得軟暖。

  其實七月要關心的事情一直很多,而這些事情都是她認定的過命的朋友。無論是消失的墨染,還是正要談婚論嫁的淡心,和還是像個孩子般懵懵懂懂的三月。七月表面上清清冷冷的彷彿什麼都不在意,其實是個很愛操心的人,幸好,被她操心的人也只有那麼幾個罷了。

  直接忽視角落裡仍不肯接受現實的某人,七月和清水淡心愉快的聊著一些生活索事。偶爾兩人都有默契的瞄瞄角落裡種蘑菇的某人。

  「真的決定要嫁人了?」七月起身將窗簾半拉上,阻擋夕陽的餘輝。

  清水淡心點頭,面上的神情不再是以前的輕慢虛無,而是一種終於肯定自己要做什麼、此心安定的歸屬。

  「孩子呢?也打算生下來?」

  七月不得不提醒,上週日本發生小型地震,這在日本這個多火山的島嶼來說,是極常見的。但卻因為發生一些事情導致清水淡心入院,昏迷了三天方醒,並且被診出懷孕了,隨時可能有滑胎的危險。直到今天,她的身體仍虛弱的只能呆在醫院裡。清水淡心會變成這樣,千草七月第一個遷怒的對像便是使清水淡心懷孕的跡部大爺,如果沒有懷孕,相信清水淡心慢慢好起來的身體也不至於搞得這麼虛弱。

  好吧,這也算是極其護短,不分青紅皂白的責怪。

  作為朋友,七月其實不贊同清水淡心這麼早結婚生子的,畢竟他們都太年輕了。不過,當看到床上面色慘白的少女露出安然的微笑點頭,七月也明白其實清水淡心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態,也是下了決心要走這一步的。

  「景吾和我都喜歡孩子。」清水淡心說,撫摸著平坦的腹部,臉上的神情是無盡的溫柔,「也許他會是個很乖很乖的孩子,長得像景吾,有我的眸色,景吾的髮色,軟軟的,很可愛呢……放心,現在的醫療技術很發達,我們都會沒事的。」

  不知說了多少,清水淡心微笑對清冷的少女說:「將來七月和菊丸君結婚,也會是很幸福的。」

  七月撇撇唇,沒再說什麼了。只不過眼角瞄瞄門外似乎已經回來一段時間卻沒有進來的某人。習武之人的五感比普通人更為敏銳,會發現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七月想,或許那位華麗的大爺是真的將一顆心放在她朋友身上了吧。跡部景吾將會怎麼她才不想理會,只有她認定的這幾個女孩,七月是護短到底的。

  「結婚一點都不好!」

  蹲在角落裡種蘑菇的某人終於反應過來了,飆到床前,烏溜溜的雙眼淚汪汪的,拉著清水淡心的手說:「淡心姐,我不要你嫁給妖怪啦,外一將來生下小妖怪不是很可憐……嗚嗚嗚……淡心姐嫁人了我以後就不能去找你了啦……」

  最後一句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吧?

  七月翻了個白眼,努力撫平額角暴跳的青筋。

  「為什麼我嫁人了你就不能來找我了?」清水淡心笑盈盈的反問。

  「因為……淡心姐嫁給妖怪了嘛。」她就不能像以往那樣隨心所欲的去找清水淡心了,有妖怪的地方是很恐怖的。

  「……」

  無語,無論怎麼樣,某只的既定思維就是放在所謂的「妖怪」上。實在是讓人極度無奈呢。

  清水淡心不知道怎麼安撫這個被這個美型的網王世界嚇壞了的小女生,就見七月終於忍無可忍的將某人拎過來,起身打算告辭了。給這傢伙再鬧騰下去,不只是丟臉的問題,說不定外頭的某個大爺一挫火,將她們列為拒絕往來戶,讓夾在中間的清水淡心實在是難做人,以後想與朋友聚聚也難。

  「真是不華麗,啊嗯……」

  跡部景吾推門進來,笑容依舊是貴族式的華麗囂張,但不可否認額上的青筋猛跳,笑容是勉強擠出來的。大爺他向來華麗囂張,自戀自傲,全天下有眼睛的人大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有誰會如此直白的指著天之驕子口口聲聲喊「妖怪」?向來順風順水的冰帝帝王心裡極度不爽。

  跡部景吾不滿的掠了眼飛快縮在千草七月身後的小兔子,掠了掠額頭的銀灰色髮絲,張揚傲然的氣勢全開,哼了聲說道:「千草桑準備走了麼?」

  「嗯,打擾了。」

  確實是打擾了!跡部大爺不客氣的點頭,笑容已然回復到他平日的張揚優雅,「啊啦,好久沒見千草家的大小姐千草縈音小姐了,千草桑有時間代本大爺給她問聲好。啊嗯,不知道千草桑知不知道,本大爺記得千草家似乎與幸村家曾有過一則約定。」彷彿只是隨口一提般,跡部景吾輕描淡寫的說道。

  七月有些詫然的看著他,連同三月也豎起耳朵偷聽。

  慢條斯理的撫著眼角邊的淚痣,跡部景吾再度瞥了眼七月身邊的人:「千草知世(千草七月與千草縈音的父親)與本大爺的父母親是朋友,不過知世先生一直居住在北海道,很久沒有見,有些事情本大爺也不是很清楚了。聽說千草家的二少年千草彌彥曾與幸村家的夫人有過一則約定,而她……」下巴奴了奴聽得糊里糊塗的某隻兔子:「是千草彌彥的女兒,相信不久麻煩會找來喲。」

  千草七月的面色很難看,第一反應是千草家那死老頭子是不是又設計了什麼坑給她跳。當然,她不能否認在這個世界,三月也是千草家血脈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七月……」三月扯扯七月的衣擺,有些不安。小動物的第六感向來很準的。

  七月看了她一眼,勉強彎起唇角,「知道了,謝謝跡部君的『好心』提醒!」「好心」二字咬得極重,千草七月拉著三月和清水淡心打了聲招呼離開。

  跡部景吾愉悅的送客關門,終於有種扳回一局的暢快舒爽的心情,渾身毛孔無一不舒展開來。

  君心大悅的大爺坐在床邊將一直安靜看他們過招的少女攬進懷裡,低首親吻她粉白的唇瓣,算是大爺他在千草家姐妹面前終於揚眉吐氣的獎勵。

  「景吾,你知道什麼?」清水淡心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穩的問。事關兩位好友,淡心很想知道。

  跡部景吾與少女額頭相抵,看進少女難得清亮非常的眼眸,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拂過敏感的肌膚。鳳眸微瞇,跡部景吾憐愛的將少女抱進懷裡,撫著她長長的黑髮,銀灰色的眼眸閃耀著不容錯辯的詭芒。

  「啊嗯,別急,無論是千草家或是幸村家,很快就有行動了,到時便知道了。當然,也許會是好事呢。」

  清水淡心只是略略思索了會兒便不再糾結,溫馴的偎在少年懷裡,心裡滿滿是幸福的感覺。

  探病未果

  相對於跡部景吾透露的那則隱晦的信息,自家好姐妹要嫁給「妖怪」的事實更讓某隻兔子難以接受。

  當然,不接受是她的事情,現實不會因為一個女孩子微妙的負面情緒而有所改變的。

  千草三月在一段時間內茫然度日,終於在千草七月忍無可忍中拖進練功房裡暴力解決方悲痛欲絕的接受了。

  又是一個悠閒的星期六早晨,初夏的天空朗朗如洗,白雲悠然而過。

  從衣櫥裡挑出一件中袖T恤衫、牛仔褲穿上,再套上運動鞋,斜背上背包,再將長長的黑髮綁成一束馬尾,戴上鴨舌帽。

  站在穿衣鏡前打量了下自己的造型,除了壓在帽子下面的頭髮,儼然就是個個子嬌小的假小子了。想了想,將頭髮掩在鴨舌帽下後,終於滿意的點點頭。

  抄起椅背上的外套繫在腰間,洋溢著青春朝氣的少女興沖沖的拉開房門出去。

  「七月,我出去了。」

  坐在餐桌前的少女放下喝了一半的牛奶,挑起眉頭,看著從門角扒拉出滑板、打扮顯得很中性的少女:「今天打算去哪兒玩麼?」

  三月邊檢查滑板邊回道:「先去醫院看望下淡心姐,然後再隨便逛逛。」說著,抬頭看了安安穩穩的坐在桌前的少女,大大的眼睛裡流露出些許委屈:「我知道今天菊丸君邀請你去約會,我很乖的,不做你們的電燈泡……」

  千草七月面無表情的看著心口不一的小女生,完全無視那張寫滿「帶上我吧、帶上我吧……」信息的臉蛋,平平淡淡的端起未喝完的牛奶繼續吃早餐。

  七月不喜歡她了,七月不關心她了,七月只喜歡那個叫菊丸英二的男生了……

  心酸得想哭的小女生氣哼哼的甩頭,堵氣的不再理會七月,一手扛著她的滑板一手抄起趴在一張椅子上睡成一團的小狗跑出門了。

  千草七月抬眼看了一眼小女生消失的大門,然後起身收拾餐桌。

  ******

  站在滑板上一路穿行在街道上的鴨舌帽少年成功的惹來眾多注目禮。

  滑板上的少年彷彿水裡的游魚般,自由自在的穿行的人行道上,偶爾在轉彎或過馬路、遇到障礙物時,躲避飛躍的動作顯露出精湛的滑板技術。特別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如魚般悠然自得,沒有撞到一位行人。

  當然,最令人感動驚異的是趴在少年頭上的一隻瞇著眼睛的白色小狗,小小的一團,只有男人巴掌大一些,在少年御風而行中兩隻前爪緊緊的扒住少年頭上的鴨舌帽。滑板上的少年帥氣精湛的技術,行雲流水的身姿令人覺得超級的酷,而趴在少年頭頂上迎著風、瞇著眼睛的小狗又給人一種超級萌的感覺,使得路上的少年少女們在少年穿行而過時發出陣陣驚呼聲。

  「哦哦,真厲害,是個玩滑板的天才。」路過的紅髮少年雙眼發亮。

  一旁戴眼鏡的優雅少年很感興趣的撫著下巴:「啊啦,我倒是為那只才出生不久的小狗擔心,若是受不住慣力掉下來怎麼辦呢?」

  「嘖,侑士,你不要總是注意些有的或沒的好不好?人家主人都不擔心,你不覺得顯得很多餘麼?」

  「你們在說什麼咩……」橘色頭髮的少年揉揉惺忪的睡眼,軟綿綿的問。

  「切,有什麼了不起。」反戴著帽子的長髮少年冥戶亮語氣不善。

  銀色短髮的鳳長太郎有些無奈的看著被吸引了視線而導致偏題了的幾位前輩們:「啊喏,忍足前輩、向日前輩、芥川前輩,我們不是應該去花店買花再去醫院麼?」怎麼剛才還討論著今天要送什麼花轉眼間討論起一名滑板少年來了?

  「買什麼花啊……嘖,醫院裡一大堆的花了,你們想拿花去荼毒淡心的嗅覺麼?醫院一大堆的花都快成為花店了,你們還送?」向日岳人向來心直口快,口無遮攔。

  「我要買橘子,很甜很甜的橘子,淡心最喜歡吃橘子……」還沒睡醒的綿羊嘟嘟嚷嚷。

  向日岳人毫不遲疑的說:「慈郎,我覺得你的橘子色的頭髮足以令淡心感到高興了。」

  聞言,在場的少年有大半笑起來。

  *****

  來到醫院門口,跳下滑板,三月將趴在頭上的小狗扒拉下來,點點小狗呈蚊香圈狀的眼睛,讚賞的說道:「嘿嘿,看來你適應能力很強嘛,下次我們再加快速度好了∼」

  不理會有些掙扎的小狗,瞅了瞅醫院裡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和病人,不知道能不能帶動物進醫院呢?煩惱的啃著指甲,三月最後還是將小狗丟到外套的口袋裡,扛起滑板大搖大擺的走進醫院。

  她今天來醫院的目的有兩個,一是來探望清水淡心,二是想將她收養的小狗帶來給好朋友瞧瞧解悶,這是她第一次養的寵物,很喜歡,當然能拿去炫就拿去炫了。

  當然,一路上,某只在心裡不停的祈禱,某只姓「跡部」的妖怪千萬千萬不要也在哇……

  八樓VIP貴賓房301室。

  透過半開的房門,一手扶著門框,當看到燦爛的陽光中,坐在窗台前沙發上喝茶說話的一男一女,某只差點沒打滑。險險的穩住身體後,而當裡面的少年若有所察的抬眼看向門口時,猛然之下被少年過於俊美的樣貌驚嚇到的某人下意識的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頭也不回的飛奔離去。

  哇哇哇哇……妖怪啊,太可怕了,今天依然是倒霉的一天麼?

  「咦,有人來了麼?」聽見關門聲,清水淡心抬頭看向門口。

  跡部景吾垂下眼瞼,唇角挑起完美的笑意,「啊,應該沒有,兔子倒有一隻,不過跑了。」

  聞言,清水淡心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訝然自家華麗囂張的少年也會說冷笑話了,不過當細心的看到少年唇角細緻的抽搐後,清水淡心突然有些明悟了,不禁啞然失笑。

  難得她還盼望三月來自自己,想來很長一段時間某只不敢來了。

  *****

  一道匆促的身影與冰帝的一群來醫院探望好友的少年們擦肩而過,那道急驚風似的身影因為走得急,差點撞倒一路上迷迷糊糊的芥川慈郎,幸虧有可靠沉穩的樺地崇弘及時抓住。

  「哎,做什麼啊,在醫院裡隨便奔跑,一點禮貌都沒有。」向日岳人抱怨道:「侑士,你們家醫院是開來擺設的麼?有人在這裡喧嘩都沒人管。」

  忍足侑士拍拍少年的頭,「我想是那人速度太快了,讓人還沒反應過來。嗯,岳人看他的背影像不像剛才在路上的滑板少年?」心思細膩玲瓏的忍足侑士當然看清了擦肩而過的少年手裡扛著的滑板,有些好笑方纔還大聲讚揚滑板少年的好友一下子便又惡語相向。

  「騙人的吧?」向日岳人覺得自己只看到一個小矮子冒冒失失的跑過,其他的可沒注意到。

  見義勇為的「英雄」

  「客人,這是你要的書,請拿好。」

  「謝謝。」

  抱著今天購買的書走出書店,幸村精市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笑了笑,想起網球部裡的那群鬧騰的傢伙約定今天要一起去溜冰場滑冰,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是玩得忘乎所以了。

  想著,俊雅絕美的紫發少年愉悅的勾起唇角,施施然的穿過人行道。

  大街上喧嘩聲不絕於耳,熙熙攘攘。突然一陣驚呼聲響起,幸村精市下意識的望去,頓時如同街上所有措手不及的行人般呼吸微窒,眼睜睜的看著跑到路中央撿球的一名小孩子。約模二三歲的小女孩蹲在路中央拾起一顆五彩的兒童汽球,背對著呼嘯而來的車輛。車輛越來越近,而蹲在路中央的小女孩依然無所覺。

  「啊啊——」

  驚呼聲陣陣響起,已有幾名路人不忍心的閉上眼睛,不忍睹目將要上演的一場慘劇。

  車來車往中,一道敏捷的身影跳過欄杆,腳下的滑板在空中蕩出一道折射著陽光的弧線。千鈞一髮之際,身形嬌小的少年抱起路中央懵懂的小女孩,如同慢鏡頭般在車輛使過之際往人行道上仰倒而去,少年頭上的鴨舌帽在風中脫離,烏黑順滑的長髮飄落……

  鳶紫色的瞳孔緊縮,映入眼簾的是黑髮及腰的少女滾倒在護欄杆前的身影,露出一張極熟悉的甜美可人的臉蛋。

  車輛呼嘯而過發出刺耳的煞車聲,一張青底色的滑板滴溜溜的滾落在路邊。

  三月困難的坐起身,也不管週遭彷彿石化了的路人,仔細檢查懷裡的孩子。小女孩木著臉縮在她懷裡,彷彿被定住一般沒有一絲發應,眼睛瞪得大大的,思緒還停留在高大的車輛逼近眼前無法動彈時的情景。

  「小朋友,你沒事吧?」輕輕拍打著懷裡的孩子,三月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嚇傻了。半晌,小女孩突然回神,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見狀,三月鬆了口氣,哭出來便好,能發洩心裡的恐怖也是一種幸事。

  「嗚哇哇……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小女孩哭得及慘烈,目睹這一切的眾多路人發出一陣放鬆的噓聲。三月抱起女孩跨過欄杆回到人行道,邊拍打著小女孩的背,邊在人群中梭巡,「請問孩子的父母親在麼?」

  密集的人群中,一個面色蒼白的婦女撥開人群,嗚咽著撲向小女孩:「梨香、我的梨香,你沒事吧——」

  三月任婦女一把搶過孩子的行舉,微笑道:「阿姨,孩子沒事,你不用擔心。」三月撿起掉在一旁的鴨舌帽,將它重新戴好,方才長髮飄然的可愛少女一下子彷彿又像個男孩子般帥氣可愛了。

  「小姐,謝謝你,謝謝你!幸好有你,不然我的孩子……」抱著仍在哭泣的小女孩的婦女迭聲致謝鞠躬。

  大概是很少經歷這種陣勢,鴨舌帽少女臉紅紅的擺手,結結巴巴的說:「不、不客氣,應該的啦……」婦女的感激與路人讚賞的視線令三月頗不習慣,一直以來,自己在眾人眼裡除了闖禍好像就沒幹什麼好事了,突然贏得所有人感激又驚奇的打量著實令她有些受寵若驚。

  正說著,突然左手手臂被一隻手抓住,三月下意識的反手揪住那隻大膽包天的手就要給他一個過肩摔時,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啊喏,你受傷了?」

  眾人的視線隨之轉移,看見穿著半中袖T恤衫的少女裸/露在半空中的左手臂的手肘上一片血肉模糊,看樣子應該是剛才手肘與地面相撞的擦傷,在一個女孩子身上確實有些恐怖,泊泊的鮮血一下子染紅了白色的T恤,看起來著實可怖。

  「對不起、對不起……」小女孩的媽媽不知所措的重複道歉。

  神經粗大到終於感到疼痛的某只扁扁嘴,根本無瑕理會受不受傷,有些僵硬的看向托著她受傷手避臂的人,微縮的瞳孔映入少年鳶紫色的中長髮與絕美的臉蛋。而少年向來帶笑的柔和臉上一片嚴肅,駭得原本已然驚嚇得失聲的少女更是腿軟得下意識要逃離。

  「幸、幸村學長……」一臉見「鬼」表情的少女可謂是驚駭欲絕。這可是活生生出現的「妖怪」,而不是每天回家時掛在牆上特訓的相片,更具有恐怖性。

  幸村精市很有先見之明的將一手按壓在不顧危險就要跑路在少女肩膀上,一手托住她受傷的手臂,笑容有些冷,輕道:「啊咧,學妹真是英雄呢,讓學長我再一次開了眼界了。而現在,學妹不介意我陪你去醫院吧?」

  「我、我我……」不知所措的小兔子抖著唇,滿臉驚恐,幾欲昏厥。

  「不要看你、不要過來麼?」幸村精市補充完某人的話,不由分說一把將雙腿打抖的某只抱起,臉孔逼近快要嚇哭的少女面前,在某人嚇得死命閉上眼睛時,輕輕的說道:「千草學妹,如果你不想現在我給七月桑打電話就乖乖聽學長的話哦。」

  這個威脅比任何東西都奏效,就見原本要翻身跳離的少女僵硬著,面色發白,即便嚇得快要哭了,卻只能咬著唇不敢有任何動作。

  其實,她不知道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更能激發人類的欺負欲麼?幸村精市微微撇開臉,連自己都不怎麼好意思面對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兔子了,就怕男人的劣根性再度激發,想嘗試一下某隻兔子的崩潰極限。

  當然,很滿意小女生僵直著的身體乖乖縮在他懷裡,幸村精市對圍觀的路人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麻煩大家讓讓好麼,我要送她去醫院……」

  人群自動讓路,少年禮貌性的朝關心的眾人微笑,保證會送「見義勇為」的「英雄」去醫院治療,在路人關心的目光中筆直走向最近的醫院,留給眾人一道挺撥而纖細的背影。

  ****

  馬路對面,一名戴著厚厚方框眼鏡的黑色刺蝟頭的少年目光灼灼的看著走遠了的紫發少年,方框眼鏡在陽光中一陣反光。

  「乾,看什麼呢?」笑容清雅的昳麗少年回首發現同伴突然駐步的身影,好奇的問。

  乾貞治還來不及回答,身邊被熱鬧吸引視線的桃城武以手成扇放在額頭遠眺馬路對面正在散去的人群問道:「啊啦,不二學長、乾學長,對面發生什麼事了麼?」

  今天被幾名學長拉出去逛街的海堂薰陰沉著臉,吐了聲「白癡」後,拽拽的撇過臉,絲毫不感興趣的模樣。

  「聽說剛剛那兒差點發生車禍。」耳尖的不二周助指著對面說道。

  彷彿終於真相了的乾貞治啪的一聲合上筆記本,不透明的方框眼鏡掠過閃亮的光,「啊,根據我收集到的數據,剛才有一名小女孩跑到路中央撿球差點被車撞了,幸好一名戴鴨舌帽的男孩子身手不錯救了她。不過看樣子那男孩子似乎受了傷,然後被立海大網球部的幸村部長抱走了……」

  「NANI?那個立海大長得比女人還像女人的部長?乾前輩你在說笑吧?」桃城武掏掏耳朵,一臉騙人的表情。

  「嗯,看髮色和背影90%是他。不過……」數據狂翻翻筆記本,「看他們親密的模樣,啊啦,原來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喜歡的是男人麼?嗯,又收集到一個新的數據……」

  「能在那麼危險的瞬間救人的少年很厲害呢,原來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有這種愛好啊,很有趣呢。」不二周助笑瞇瞇的補充。

  「看來今天沒有白跑一趟,還是能收集到有用的信息,立海大幸村部長的八卦相信很多人感興趣吧?」

  「呵呵,這是立海大的新聞吧?」

  「立海大的幸村部長原來是個同性戀……確實是個新聞。不知道對方是誰,看樣子是個很嬌小可愛的男生,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

  ……

  兩位前輩自顧自的討論得熱烈,終於雷倒了兩名正值青春敏感的後輩,海堂薰和桃城武只覺得天雷陣陣,兩眼昏花,懷疑自己是不是耳背聽錯了。

  雖然他們一直覺得立海大的那位部長長得太不男子漢了,花容月貌不知羞煞多少青春少女,而且私底下還是很多男生夢想中的情人長相的代表,但不表示他們能理所當然的將之當成同性戀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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