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黑色的加長林肯車徐徐的開進一座豪華精美的宅第,這是被附近的居民稱之為「跡部金漢宮」的地方——跡部宅。當車輛停下時,不遠處,早已有一名穿著正式黑色西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候在車外。
少年率先下車,然後優雅躬身,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紳士的將車上的女孩扶下車。
「少爺,歡迎回來!」嚴肅的管家——騰野先生朝淡心頷首致意,「小姐,歡迎光臨跡部宅,我是跡部宅裡的管家騰野。」
淡心微笑,行了個晚輩禮節:「您好,騰野先生,我叫清水淡心,打擾您了!」
騰野先生嚴肅的笑笑,恭敬的對自家少爺說道:「少爺,已經按您的吩咐準備好了,您和清水小姐隨時可以準備用晚餐了。」
「嗯。」跡部景吾點頭,回首看身畔的女孩,目光在那吊著的胳膊肘兒上溜了圈,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是不華麗,若不是忍足憂一說怕摔傷的骨頭還潛伏著危險,為預防萬一需要再掛上一天,不然早就對這不華麗的裝扮微詞了。可是看她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跡部大爺也只得裝作沒看到。
淡心回以無辜的目光。
騰野先生躬了躬身,說道:「少爺,您和小姐先去洗瀨一番。清水小姐,請這邊來。」說著,吩咐一個女傭給淡心引路。
淡心微微頜首,露出合宜的微笑,「謝謝,麻煩了。」
跡部景吾平靜的看著女孩微變的神色舉止,突然間彷彿換了個人似的,輕輕淡淡的色彩微斂,變得清妍通透。銀灰色的眸子微露玩味,唇角露出貫常的笑容。
目送她們消失,騰野管家暗暗點頭,很滿意這女孩言行間流露的禮儀教養,可以看出是經過刻意培養的正經人家的好女孩。
評估完,這位忠心嚴謹的管家一本正經的對自家少爺說道:「少爺,清水小姐太瘦了,得好好養!」
「……」
…………
無瑕打量豪華的跡部家,淡心暗暗複習了遍上輩子的禮儀。
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雖然她經常生病,但因淡家是一個頗有名氣的大家族,父母對她的教育還是挺嚴格,一舉一動要有大家族的規範,不可鬆懈輕易失了儀。直到後來離開了那個家在外地求學,慢慢的放開了所有的東西,如同一個普通人般生活著,言行舉止多了抹隨和。
女傭為她準備了一套綴著粉紫色綢緞邊的白色中袖及膝連衣裙,袖口如喇叭般散開,腰間一根淡紫色腰帶結了個小蝴蝶結,尾部流暢的飄蕩。若不是胳膊還吊著,淡心覺得自己的形像實在是淑女得不得了,怨不得那位大爺看到自己會皺眉了。
換了衣裳,淡心讓也換上一身華貴休閒裝的大爺優雅的執起沒受傷的右手,一起去用晚飯。
飯後,淡心陪著跡部大爺在美麗的歐式庭院裡散步。
「怎麼不見你的家人?」淡心奇怪的問,第一次被強勢的邀請去男生家作客,並不怎麼懂得該做些什麼。值得慶幸的是沒有見到家長,不然實在是尷尬,畢竟他們這年紀似乎還小,沒有到見家長議論是不是早戀的地步。(女主完全是以前世中國人的想法論事的,大家請忽略吧~)
「啊嗯,祖父和祖母在加拿大渡假,父親和母親出國了。」跡部景吾慢悠悠的回答,陪著她飯後散步,心裡有種柔軟的感覺,極是喜歡這種在一起的平和感覺。
走了會兒,淡心站在漫地種植著火紅色玫瑰的花圃前,欣賞晚嵐中紅金色的玫瑰花。記起了那時在岡山,她和保刈宅裡的花匠安吉先生一起松土種花,少年便坐在庭前長廊上,很自戀的摸著眼角下閃亮的淚痣說「本大爺確實喜歡玫瑰花,很華麗。」現在親眼目睹這麼一片花田,修飾美麗,目之所至,華麗嬌妍,確實讓人炫目。
好吧,這位大爺的品味確實一絕呢。
跡部景吾看著少女在花田中明麗的笑靨,一瞬間萬物跟著多姿多彩起來。心神微微一動,俯首輕輕的吻上少女柔軟淺白的唇瓣,舌尖輕佻開,然後輾轉至深。直至她快呼吸不過來,方結束了這個教人慾念從生的吻。
「……和本大爺在一起,不分開好麼?」
…………
淡心紅著臉,接過少年遞過來漿洗乾淨的校服,頭也不回的走回家,儼然忽視了此時家裡燈火輝煌為何。
跡部景吾目送著幾乎算是落慌而逃的少女,抿了抿唇,不知是該露出無奈還是生氣的表情好。好吧,算是大爺他的錯,一時控制不住,將人吻暈了,可是大抵男人在面對心愛的女孩時,自制力都會怠慢一些的吧。本事是很華麗的事情,偏偏又教某個遲鈍的傢伙攪和了。
這算是青春期少年的煩惱了吧!
站在華燈初上的住宅區間,跡部景吾雙手插在褲兜裡,一派悠然華麗的看著原本進了家門的某只又走出來,然後對他露出溫溫的笑容。
「跡部,忘記說了,再見!」說著,踮高腳主動在他唇上碰了下,算是剛才的陪禮。
跡部景吾看著掩上的門,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撫上唇瓣,然後張揚的笑了。
啊嗯,大爺他大人大量,原諒她了!
…………
站在庭院裡,淡心咬著唇,頗為苦惱的想著,不知道少年有沒有生氣,畢竟在那種情況下,生生將人推開,怎麼看都是一種拒絕,會不會傷到大爺他驕傲的自尊心?都怪那時氣氛太美好,橘金色的晚嵐下的少年太過於完美,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可以引誘任何雌性動物色心大起,恨不得撲倒之,所以,放縱了。
第一次與男性這麼親密的唇齒交纏、相濡以沫,並不在自己的認識範圍。當年的璟哥雖為名義上的未婚夫,可是從來沒有對她做出超過擁抱以外的事情呢。
這只EQ不合格的某女完全陷在了第一次不必要的自找煩惱中,事實證明,這只在睡了一覺起來後,很快就將這事情忘在後腦勺了。
這也算是他們相識相戀以來明確的第一次情感表達,跡部景吾第一次明確的知道自己與她不再是隔著一種朦朧的虛無的感覺。
越是喜歡,越是對一些未知的東西抗拒。
「姐姐,你回來了?」
芥川志唯的聲音從屋裡傳來,打斷了某只不必要的糾結,淡心有種做壞事了被家長抓包的感覺,整了整表情,方慢吞吞的踱進屋裡,便見志唯小姑娘跪坐在和室的地毯上收拾著行李,將她的一些換洗的衣服和內衣褲一件件疊好放進旅行袋裡。
見狀,淡心突然羞慚不已,趕忙上前自己收拾,邊奇怪的問著,「志唯怎麼在這兒?」
「我估算著時間,跡部學長應該會送你回來了,就順便過來幫你收拾東西。你現在不方便,媽媽讓你這幾天住在家裡,叫我過來接你。」
「哦!」淡心沒什麼意見,反正自己也經常去芥川家蹭吃蹭喝慣了。
志唯看看她,搖頭說道:「姐姐竟然會從平衡木上跌倒,實在是太鬆懈了,小舅舅知道時差點沒嚇死呢。你跟著跡部學長離開這麼久沒回來,哥哥可是急死了,就要沖去跡部學長家裡搶人了……」
在志唯小姑娘歎笑著陳述家人的反應中,兩人離開清水宅往芥川家行去,一個晚上就此揭過。
…………
第二天,忍足侑士看到某少女吊著一根丑斃了的胳膊來學校,腦子裡瞬間浮現某位大爺的口頭禪「真是太不華麗了!」,這只的形象完全崩了。
憂鬱的關西狼捂臉,自己一定被那位大爺影響了,真是太不華麗了。昨天晚上,某隻羊又打了通長達一小時的電話來搔擾他,說他不可靠,讓某隻羊錯看了云云,未了,還要他極力保證自己今後會盡心盡力照顧他家少女。
口胡,他忍足侑士什麼時候成了少女的保父了?
相對於忍足家少年糾結的反應,清水家少女卻是一派自然的吊著只胳膊,依然一臉輕淺的笑意隱翳人群間,偶爾當人們想起時,才猛然記起這位同初入冰帝高等部的風雲新人物跡部景吾傳出的緋聞。
實在令人不願意相信。
一個太張揚華麗,驕傲如日陽的王者少年,萬眾矚目;一個輕淺淡薄如路人甲,稍不小心就會忽略在人群中,怎麼想怎麼不相配啊。由於,冰帝裡對某位大爺存了異心的人比比皆是,看向淡心的眼裡多了抹估量與不善。
大抵人類都是這樣的,當發現心目中的偶像與之交集的人是個平凡的人物,心裡泛酸的同時,會不由自主的不服氣,認為她/他匹配不上優秀的他/她,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然後怨懟積少成多,所謂的矛盾便在某個時候激化,終於爆發了質問欺負事件……
……Orz……想太多了。
「淡心,你真的喜歡……那個跡部景吾麼?」
淺葉花白一臉古怪的問。霧司翎看了眼同樣被淺葉花白的問題引來而拉長了耳朵偷聽的八卦狼,撇撇嘴,惡意十足的從頭打量了某狼一遍,然後漠然的將臉撇向窗外。
淡心歪首,「為什麼這樣說?」
淺葉花白被不答反問,一時不察傻傻的答不上來,然後想到了什麼堅定的點點頭,說道:「沒什麼,只不過很多人還抱著幻想不太願意相信,所以讓我來問問你罷了。不過,我還是要說,竟然會喜歡上那人……真是辛苦了呢。」淺葉少女說著,一臉聖母式的憐憫微笑,看得忍足侑士眼睛胃部直抽搐。
和跡部景吾談戀愛會很辛苦麼?這只不會影射的說其實和他們冰帝網球部的王子們談戀愛其實很辛苦?會麼?忍足侑士也是第一次見到某位大爺談戀愛,那位大爺太霸道華麗,淡心性子太淡,那兩隻在一起完全是中和了,這麼天作之合、完全能受得了那位大爺脾性的女生,怎麼可以說辛苦呢?
淡心知道淺葉花白性子爽直大方,和年級裡的很多女孩子交好,會這麼說並不奇怪,遂也沒有多心。只是,淡心不知道,自己與跡部景吾的事情,會在冰帝校園中反響這麼大,連高年級的人也關注。
然而,在跡部大爺那樣強勢的宣告後,相信明面上是不會有不長眼睛的人來找茬了,這也算是某位大爺在冰帝絕對的的威懾力吧。
…………
下午放學,淡心和霧司翎一起抱著一些器材走在去家政社的社部。選擇社團的時候,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慈郎他們不例外的選擇了網球部,淡心和霧司翎為了取巧偷懶,合計了下,選擇了家政部,淺葉花白少女很彪悍的選擇了劍道社。
「劍道?花白會麼?」淡心很懷疑。
霧司翎撥撥頰邊的碎發,解釋道:「別看花白這個樣子,其實她從小就成為了一個古武術道場的弟子了,厲害著呢。」
淡心眼睛微亮,想起上輩子的朋友七月和三月,那兩隻學的是中國功夫,不知道她們所學有沒有相似之處,誰比較厲害。
正想著,沒有仔細看路,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滑到,雖然被人搶一步扶住,但懷裡的東西灑了一地。
「你沒事吧——淡心?!」
少年溫潤的聲音是壓抑著的驚喜,不覺撥高了幾個分貝。正要拾起器材的淡心疑惑的看過去,一張俊秀如月的臉龐出現眼簾,氤氳的茶色眼眸流轉著燦爛的光華,笑靨如月般溫雅和緩,讓人不禁也笑起來。
這是一個看似很俊秀文弱的少年,但卻又無形中無法讓人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文弱之氣,只覺挺秀韌直,一身剪裁合體的冰帝校服,顯得高雅俊秀,很容易便可成為人群的視線中心。
微微的失神後,淡心認出眼前的人,遵從埋藏在這具身體裡的記憶,微笑著打招呼:「嗨,清介,好久不見了。」
一聲「清介」似乎讓少年回憶起曾經那段歲月,他用心呵護著的病弱的少女,總是淺淺的微笑,惶惑中總怕自己一轉身就會將她忽略了。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要多麼的刻意才能將一個人完全鎖在心裡不忘?
相對於淡心的落落大方,少年有些難以適應,「是啊,好久不見了……」久到可以讓人在時間中醞釀出後悔的心情。
「瀧學長,您好!」霧司翎對少年行了個後輩禮,對淡心說道:「對不起,我們似乎要遲到了。」
聽出她言語中的拒意,瀧清介勉強的笑了,幫忙淡心撿起灑了一地的東西,隨意的說道:「聽說你來冰帝讀書了,這幾天忙,我沒辦法去看你,在這兒沒有受什麼欺負吧?咦,你受傷了?」注意到她包著繃帶的手,瀧清介的聲音撥高,如同每一次她心臟病發時驚慌的聲音。
瀧清介作為正宗的冰帝學生,自是明白冰帝的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背地裡多少學生倚仗著家世做出欺負事件,結果大多會被家族輕易壓下,反而沒有受到什麼處罰。所謂的貴族學校,有時也完全的倚仗著家世炫耀庇護。如清水淡心,清水家的棄兒,可以想像若有心人徹查出,可以相信淡心的處境有多難堪,再加上今天一大早就傳遍冰帝的緋聞,瀧清介不由得憂心忡忡。
「只是不小心跌倒傷了手,醫生說過幾天就會好的呢。唔,冰帝的學生很有素質,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的。」淡心笑笑寬慰他,對這個在清水淡心慘白的歲月時期陪伴走過的少年,淡心還是願意給予他笑容。
「那就好!啊喏,我聽說了,你和跡部家的公子……」
淡心平靜的看著他,「啊,我們是正在交往。」
瀧清介看著五官精緻的少女,她的平靜似乎一點一滴的打碎了他當初的迷茫與堅持,心臟遽烈收縮,強烈的痛感幾乎把人淹沒。
這個世界,可不可以後悔?!
「是、是麼?……好了,你們不是趕時間麼,我不打擾你們了……」
淡心看著少年急步離開的身影,抿了抿唇,壓下心裡的複雜情緒,正欲和霧司翎走開,卻聽到一個憤怒的聲音橫劈砸來。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背負了多少東西,受了多少傷害?你……」
淡心偏首望過去,對上了少年怨怒責怪的眼睛。
第五十五章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背負了多少東西?受了多少傷害?你……」
對上少年怨怒怪的眼神,淡心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所謂的責怪由何而來,默默回想了遍剛才的情景,想不出這少年誤會了什麼。
瀧荻之介憤怒的看著沉默的少女,心裡為瀧清介的執著疼痛,也憤怒於與跡部景吾傳出緋聞的人竟是清水淡心。
因為淡心與跡部景吾交往時還是寒假,極少有人知道,而知道的某人卻對淡心與跡部景吾交往的事情極力不承認(某人=綿羊),所以這件事在網球部裡也就那麼幾個人知道,瀧荻之介也是在昨天後聽到學校傳得轟轟烈烈的傳聞才確定的。
荻瀧之介若先前對淡心的感覺是自家哥哥的心上人,又因她害得瀧清介為她失魂落魄、傷懷了一年而惱怒她,那麼在知道他最尊敬的跡部部長交往的對像是她後,可以說得上是萬分不待見了。
瀧荻之介感覺他最尊敬的部長被糟蹋了。
「清介哥陪伴了你那麼久,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麼?!你總是這樣,從來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表示,讓人完全感覺不到你的心情,明明知道清介哥那麼喜歡你,卻什麼也不說的任他患得患失……」瀧荻之介深吸了口氣,咬牙問道:「你是不是也一樣欺騙了跡部部長?!」
「沒有!」淡心很認真的說道。
清水淡心的記憶是乏善可陳的,生命中除了清水夫婦就是一個瀧清介,因生病的原因,十六歲的少女的世界很狹小,沒有多少波瀾可陳,直到那天,瀧家莫名其妙的宣佈解除瀧荻之介與清水淡心祖輩們定下的口頭婚約,然後清水家發出通告,將清水淡心開除出清水家。
清水淡心與來自異空的淡心,經歷是如此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淡心十六歲父母雙亡後,璟哥一直照顧她到十八歲成年,然後璟哥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與她解除同父母定下的婚約與喜歡的女人結婚了,而她離開淡家到外地求學。
這個身體,融合了清水淡心與淡心所有的記憶,甚至讓淡心有時覺得,清水淡心就是她,她就是清水淡心。
所以,她知道,自己沒有欺騙任何人,對跡部景吾,她是認真的。雖然她遲鈍了些,但是她知道那名霸道囂張的少年有自己的驕傲堅持,她不會去欺騙他敷衍他。而瀧清介,清水淡心從解除婚約那一刻便把他當作……陪伴了十幾年的家人罷,對淡心自己而言,瀧清介更是一個有些陌生的熟人。
這樣,也不可以麼?
「Ne,瀧君,你不覺得你多管閒事了麼?」霧司翎突然開口,金色的眼瞳定定的看著他,「我想,瀧前輩與跡部君並不需要你來為他們打抱不平,我相信他們自有自己的想法判斷,並不是那麼容易唬弄的人。」
瀧荻之介被這麼一堵,心情仍是說不出的惡劣。瀧清介本質上也是個溫和的男孩子,若不是同感瀧清介的情傷,也不至於如此咄咄逼人。
瀧清介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似乎太激動了,事關自家哥哥與最尊敬的跡部部長,不免不待見清水淡心。人都是自私的,自然有親疏遠近之分,複雜的看了淡心一眼,瀧荻之介轉身離開,結束這一場莫名其妙的質問,他也做不來欺負一個女生的惡劣行徑。
霧司翎撇撇唇,拍拍淡心說道:「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事情不能顧及,若什麼事都要去在意,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可言?過去不可回轉未來仍可期待(elizabath1親之語),何須去給自己找不快?」
…………
開學幾天後,一切開始漸漸進入正軌,學生們開始將精力投入到學校生活中。
一年F組選舉了班幹部,騰真雪月以絕對的才華美貌被選舉為班長,忍足侑士推托不得之下成了副班長,淺葉花白是紀律委員長。淡心和霧司翎兩隻做足了廢材本質,啥也沒撈到。
胳膊只吊了一天便可以拆下吊在脖子上的繃帶了,淡心舒絡了下手臂,拎著書包離開教室。
夕陽西下,學校裡的人跡漸漸稀少起來。
淡心走到教學樓裡面門口放東西的櫃子前,打開櫃子,滑下一大堆的信件,挑出一封,赫然是一封印著不祥生物的信件。上輩子,她和七月三月她們如同所有的校園女生般應景的去看了幾本校園漫畫,大多數說無助的小女生因為與某某校園風雲人物產生交集,於是被嫉妒的女同學排擠,櫃子被塞小動物啦,皮鞋被劃花啦,或放圖釘塗膠水啦……凡是出乎人們想像的都虐待下去。
當然,聽說被排擠的最高技巧是視若無睹,顯然這只幻想力太豐富了,眾人還在觀望中,哪可能去招惹她?皆是視若無睹,只當這只不存在。
撫撫額,淡心看也不看的將所有信件掃進書包裡,換上鞋子準備離開,卻看到同班的騰真雪月面色蒼白,身形搖晃的走到櫃子前換鞋。
見她最終滿臉汗涔涔的蹲下身捂著肚子,淡心走過去扶起她,「班長,你沒事吧?」
騰真雪月看著她,勉強搖首。淡心見她疼得厲害,把她扶起,送往校醫室。
「我沒事,只是那個來了……」
聽見少女小聲的囁嚅,顯然這些大小姐們對這種事情很難以向人啟齒,淡心曖昧的笑了笑,頗能理解,因為她天生體質虛寒,也有這個毛病。
去保健室的路上,碰到了一位氣質溫雅和煦的女生,雖然長相不及騰真雪月美麗,但骨子裡透著一股溫柔氣華,很能吸引眾人的眼光。
「你好,我是騰真茗子,請問我妹妹雪月怎麼了?」
原來是姐妹麼?
淡心將騰真雪月交給她,回道:「她肚子不舒,你可以帶她去保健室吃些止痛藥。那麼我先走了,再見!」將人交給騰真雪月的家人,淡心禮貌性的微笑離開。
「等等,清水桑,謝謝你了!」騰真茗子溫和的對淡心說。
淡心點點頭,看了眼半閉著眼不說話的騰真雪月,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兩名少女目送她離開的身影半晌,騰真雪月直起身體,離開了騰真茗子的虛扶,在看到少女朝出現在不遠處的少年走過去,少年瞇著漂亮的銀灰色眸子對她露出連自己也沒發覺的溫柔笑容。夕照中的美麗校園裡,那樣張揚華麗、優秀卓絕的俊美少年與面容精緻、笑容明麗的少女輕易的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不由駐足癡望,看得人們眼睛也疼痛起來。
直到那兩人消失,兩人方默默收回目光。
騰真茗子深吸了口氣,壓抑下心底徒起的怒氣與疼痛,在眾人的注目中,仍是溫柔體貼的將身體不舒服的妹妹送到保健室。
…………
週末,淡心的手傷終於完全好了,繃帶已經拆了,只留下一個淡淡的青色瘀痕。
早上,淡心從被窩裡爬起身,按停嗚嗚叫響擾人清夢的鬧鐘後,耙耙一頭凌亂的長髮,起身換上衣服。
打著呵欠做完一系例的事情,剛打開門便見芥川志唯頭包著浴巾正準備敲門,見到淡心出現,芥川志唯二話不說的將這只抓住,拖進衛生間裡,擺出一堆讓人眼花繚亂的瓶瓶罐罐的護膚品,幫她做臉護膚。
「姐姐,早安,快點打理一下自己,我們呆會要出門呢。」
淡心莫名其妙,但仍是乖乖聽話的照做著,順便問道:「志唯,慈郎呢?」
「一大早就給網球部那些人拎走了,聽說今天我們學校高等部的網球部和立海大預約了一場練習賽。」
做完臉,芥川志唯打量了下膚色柔膩如脂、神色清爽的某只,滿意的點點頭,方拉著淡心下樓。
這幾天來淡心因手傷不便,一直住在芥川家,本來想今天搬回清水宅去住的,不過現在看是不可能了,原因是一大早就一身西裝革履出現在芥川家的保刈謙,還有已經上了大學住在外面的芥川家長子芥川慈允、穿著一身高雅和服的芥川美和夫人,三人的陣式讓淡心突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芥川志唯見淡心望過來一臉詢問的表情,聳聳肩,決定暫時不告訴她,免得少女心裡有牴觸。
「早安,小舅舅、美和阿姨、慈允大哥!慈允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昨晚臨睡前沒見到慈允的身影啊,今天難得的週末蹦出來做什麼?
「嗯,今早和小舅舅一起回來的~」芥川慈允心情愉快的回答少女。
餐桌上已擺好了豐盛的早餐,芥川夫人招呼眾人坐下吃早餐,芥川志唯很感興趣的聽著自家大哥說著大學裡的事情,保刈謙詢問淡心在學校裡的生活,芥川美和雖然表面上對淡心不冷不熱的,但心裡也是關心這個長姐留下來的遺孤,聽著倒也仔細。
早餐後,芥川夫人優雅的起身,將兩名少女帶到隔壁間和室裡,拿出兩套振袖和服給少女們換上。
「美和阿姨,今天,我們有什麼節目麼?」淡心邊忙邊抽空問,這麼鄭重,定是要去哪裡拜會重要的朋友或參加一些正式的邀約。
芥川美和幫志唯纏好腰帶,淡淡的說:「嗯,我們今天要去拜訪保刈家的一位世交朋友。」
「哦。」那為什麼她和志唯要這麼鄭重的打扮?淡心滿臉問號。
經過一個小時候的整裝打扮,當淡心和芥川志唯打扮得像節日一樣隆重走出來後,和室外的兩名男士眼睛一亮,保刈謙一副「女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噓唏,滿臉要嫁女兒的不捨與滿足。芥川慈允吹了聲口哨,笑道:「我們家妹妹果然個個是美女啊~」
「吶,阿謙、慈允,準備好了!」
芥川美和說著,再度打量了兩名少女的穿著看看還有什麼不妥的。兩名少女齊齊的站在那兒微笑,花般的年紀,如詩一樣的情懷,實在是養眼,讓在場的兩名男士感動不已。
「哎呀,真遺憾這麼感動的時刻我們家小弟慈郎竟然沒辦法親眼目睹,不知道今天回家後會不會氣哭了呢?」某位不厚道的大哥摸著下頜微笑。
聞言,芥川家母女倆齊齊瞪去一眼,唯有還有狀況外的某只滿眼迷茫。
保刈謙見淡心滿臉問號,笑著對淡心說道:「啊啦,淡心,別擔心呢,小舅舅會給你最好的選擇!神奈川的真田家是百年望族,培育出來的公子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保刈家與真田家祖輩有些交情,小舅舅覺得他們配得上咱們保刈家,你也定然會喜歡的。」
頭皮挫挫的麻,淡心木然的坐在車上,瞅著滿臉喜氣的某舅,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舅舅,你……說什麼呀?」
「咦?淡心不知道麼?」保刈謙大感意外的看看滿臉迷思的淡心,又看看芥川家眾人,「你們沒有告訴淡心麼?」
芥川夫人皺皺眉頭:「我以為志唯已經告訴她了。」
志唯一臉抱歉,「昨晚我想告訴姐姐時,她已經睡下了,我不好去吵醒她嘛!」
於是,今天的節目的當事人之一其實還是被瞞在鼓裡的?
保刈謙咳了聲,彷彿沒有看到自家少女的僵硬,兀自笑道:「呵呵,今天可是好日子呢,我們要去拜訪的是神奈川的百年劍道世家真田家,嗯,順便介紹真田家的大公子與你認識。佑一郎那孩子我見過,是個不錯的青年,無論是年紀品行樣貌都和你很相配呢……」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今天是清水淡心與真田武道場的大公子真田裕一郎「相親」的好日子。這是兩家大人兀自商量好的事情,直接越過了小輩,只在決定後告知小輩一聲。
興奮的某舅舅仍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芥川志唯已半掩臉,不敢看自家表姐那張木然到沒表情的臉孔。
所以就說嘛,她才不要自討沒趣的告訴淡心小舅舅與母親強勢的決定,那兩隻為淡心的未來可是關心得緊,恨不得馬上為淡心找個好男人嫁了,省得他們老是擔心——芥川美和擔心自家小兒子慈郎被迫與淡心湊成對,保刈謙擔心什麼都不在意的淡心真的會出家做了尼姑!
車輛徐徐開往神奈川,除了被「相親」雷到的某只,芥川志唯煩惱的想著,該怎麼將這場大人們決定的烏龍擺平呢?最最重要的是,淡心已經名花有主了啊,若某位霸道的大爺知道自家女朋友被大人們騙去相親,該有多震怒?
第五十六章
真田家是東京一帶有名的劍道世家,真田道館遠近馳名,不知為國家培育了多少優秀的劍道高手,學子遍佈全國,可想而知,一個真田家,有著怎樣的歷史與不可動搖的地位名氣。
真田宅是一座典型的日式和室,以磚木結構為主,具有傳統日風的含蓄優雅,庭院清幽,主人看似嚴謹恪禮無形中又透著股世家大族大方舒雅的氣度。
遞請貼拜見,主人熱情輕鬆的接待了他們,一番寒暄後,眾人移駕至一間清雅的茶室品茶。岡山的保刈家與真田家祖輩是世交,雖然年輕一輩來往不多,但那份交情仍在,真田家的人也是真誠的歡迎他們到來,更對兩家有意的聯姻感到滿意——當然,前提是這兩位年輕人看對眼了,他們會更高興,為兩個兒子驕傲的真田家家長是絕對不會做出強迫孩子的行為。所謂的相親,其實也並不是多正式,只是兩家聯絡一下感情,讓年輕人認識交流一下。
於是,淡心和芥川志唯放心了,惹得芥川慈允暗暗好笑。
保刈謙和芥川夫人作為淡心的監護人與長輩,與真田夫婦和真田家老爺子相談甚歡,芥川慈允坐在真田佑一郎對面,與之擠眉弄眼的傳達信息,看在兩名少女眼裡,這兩隻真是JQ無限。
跪坐著傾聽大人們的談話,淡心出乎意料外的沒看到立海大的皇帝真田弦一郎,爾後想起志唯說今天冰帝學園與立海大貌似有一場練習賽,淡心便不足為怪了。當然,作為友好的拜訪,並沒有多正式,兩家人聚在一起,只是隨便說著話,只有年輕人大眼瞪小眼,沒插嘴的餘地。
淡心暗暗打量對面的真田佑一郎,今天要「相親」的對像。
相比於少年老成的皇帝真田弦一郎,其兄真田佑一郎是個面容俊朗的陽光型帥哥,世家長子的身份令他言行舉止多了一股沉穩謙和的氣度,不至於顯得輕浮,臉上的笑容在看向兩名小妹妹型的女生時多了幾分寵溺。
芥川志唯捧著茶盞慢慢淺品,偏首朝淡心輕聲說道:「姐姐,佑一郎哥哥和大哥同是東大的學生,他們是好朋友。」
淡心恍悟,怨不得芥川慈允今後天會跟著一起來,原來也是來好朋友家拜訪啊。知道自己把這次出行想得太過嚴肅了,淡心有些不好意思。
淡心也捧著茶盞喝茶,偷偷和小姑娘咬耳朵,打聽內幕。
「啊咧,志唯,老實告訴我,小舅舅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和跡部的事情了?」淡心才不相信身為冰帝學園最受歡迎的老師之一的保刈謙會不知道冰帝學園裡最受矚目的跡部景吾鬧出的緋聞,身為跡部財團的公子,下一任接班人,多少人暗中駐足觀望,她就不信保刈謙會什麼風聲也沒聞到。
剛開始時,淡心還自我安慰的想,可以借這個機會告訴愛操心的某舅舅她與跡部交往的事情也是好的,知道小舅舅與慈郎其實差不多一個德行,先斬後奏是最好的方法了,保刈謙才有機會緩過心情來,不至於反對那麼激烈,再細作考慮,可想誰知,保刈謙硬是悶不吭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在周未到來之際反而反了自己一軍。
「呃……」芥川志唯為這只難得的敏感無語了下,這只平日不是挺隨和的麼?方細細的說道:「其實,我爸爸媽媽和大哥都是不知道你和跡部學長的事情,小舅舅嘛,應該是知道佯裝糊塗,因為跡部學長完全不符合小舅舅為你擇婿的標準嘛。」
「哦,有什麼標準?」淡心大感好奇,不由微微傾身,想聽得更仔細,她從來不知道保刈謙對她的未來這麼有想法。
因有大人在場緣故,兩個少女是偷偷說話的,所以芥川志唯的聲音更細了。
「嗯,我想想,小舅舅的要求是這樣的,首先,男方要比你年長幾歲,心性比較成熟,是一個顧家愛妻的好男人;第二,家裡必須要有兄弟姐妹、並且家庭和睦的,這樣姐姐你將來嫁過去才不會感到孤單;第三,男方家世不能太複雜也不能太張揚顯赫,小舅舅可不想你背上禽獸的罵名,時刻被人家說成飛上枝頭變鳳凰;第四,男方的性格要爽朗大方、溫柔體貼,不能太自我為中心和霸道,免得粗神經的你將來被欺負;第五……」
越聽越黑線,淡心實在不應該對某位「女控」人士抱有幻想的,這逐一羅列的條件下來,幾乎樣樣是針對某位大爺的嘛,保刈謙以絕對的行為詮釋了他對跡部大爺有多感冒。僅是第一條,那位大爺就不及格了。淡心曾因為生病住院休學一年,比同年級的人都大一歲,雖然這讓她很是羞愧一把,但不能改變她比跡部景吾大一歲的事情。而且跡部家歷來一脈單傳,根本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在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日本的最大財團都知道是跡部財團,家世上,更不合格了;女王殿下的性格嘛,那是沒辦法改變的華麗傲嬌、自戀霸道,跟爽朗溫柔可是扯不上丁點關係啊!
所以,跡部大爺是完全出局了!
芥川志唯也很是糾結,冰帝學園裡半過女生愛慕崇拜的跡部大爺在保刈家舅舅的擇婿條件裡,竟然是一個完全不及格的,那誰還能達到這個標準?
…………
大概大人們也覺得讓年輕人這樣陪著說話放不開,大人們很諒解的揮手讓這四名年輕男女出去走走,順便認識交流一下感情。未了,真田夫婦特地叮囑大兒子要好好照顧兩個妹妹,真田佑一郎笑著一一應了。
真田佑一郎和芥川慈允走在後頭,看著兩名少女悠然的在真田家花園裡漫步說悄悄話,兩人遠遠的跟著,沒有去打擾。
「怎麼樣?佑一郎,我說過你絕對不會失望的吧?」芥川慈允以肘撞撞好友的腰,曖昧的笑著,問道:「你覺得我家的兩位妹妹怎麼樣?」
真田佑一郎露出與爽朗的外表絕對不符的散慢笑容,「呵呵,淡心妹妹是個奇怪的女生,淺淺淡淡如一波寧靜深潭,是一眼望不到底的虛無,彷彿對什麼都不上心,一個不小心,一轉眼就可以將她忽略忘記了呢。」說到最後,有些歎息,那種感覺真是太可怕了,若是喜歡上,恐怕會很惶恐,害怕自己捉不住,沒有信心能陪她到永遠。「我自認沒那個信心可以贏得這位少女埋藏得極深的芳心,恐怕要讓你家大人們失望了。」
這樣淺笑怡然、置身事外看這世人繁憂,更不會給予不相干的人一絲一毫走入她內心的機會的少女,那得需要多大的自信才能贏得那顆芳心啊。真田佑一郎自詡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想去撞南山。
芥川慈允但笑不語,喜歡便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若不是那位是保刈謙與自家母親認同的親人,芥川慈允也是極為贊同好友的話呢。
「不過小志唯真是可愛呢,每次逗弄小志唯時,都有種逗弄弦一郎的感覺,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真田佑一郎無限滿足。
自家那少年老成的弟弟越來越不可愛了,小時候只要稍稍逗弄一下,就像根爆竹一樣一點就燃,可是不知從何起,弦一郎越來越老成,小小年紀,活像中年大叔般沉穩老練,即便面對親愛的哥哥,也是一副老成持重的大叔臉,真不知道誰才是兄長。小志唯就可愛多啦,無論怎麼逗都會很認真的回答大人們的問題,不懂就問,雖然偶爾認真嚴謹的性格會弄得人囧囧有神,但也好過一中年大叔啊。
真田佑一郎無限感慨。
芥川慈允滿臉黑線,自是知道好友性格中這等劣根性。可憐的真田弦一郎,之所以會未老先衰,十五六歲儼然一副嚴肅的中年大叔樣,完全是被自家不良哥哥折騰出來的無奈之舉。
「你別太過份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志唯認真的性格,小心有一天玩火自焚!」芥川慈允警告他。
真田佑一郎倒是不怕,「沒關係,若是志唯妹妹,說不定我更是心甘情願呢?也許有一天你要叫我一聲妹婿喲~」
芥川慈允撫撫額,無力,這只不會以為他這做哥哥的允許自家純潔可愛的小妹妹被大野狼染指吧?絕對不可能!
「Ne~我說,佑一郎,那是老牛吃嫩草,是不對的!」
此時兩人皆以為只是一時玩笑,誰知過不久,真的一語成真。
這時,兩名少女走過來,芥川志唯看了看,紅著臉說:「大哥、佑一郎哥哥,我想去找真田爺爺下棋,剛剛真田爺爺說我若想請教他棋藝,他隨時可以奉陪呢。」
真田家老爺子不僅是警察並兼任劍道教官,圍棋也是一等一的好,剛才她們兩人逛到那邊發現真田爺爺,隨便聊了下,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國棋上,志唯與老人家一聊之下投緣得彷彿忘年交,彼此相見恨晚,更對彼此都是愛棋之人惺惺相惜。
真田佑一郎拍拍小姑娘的腦袋,一臉愉悅,「志唯真是孝順呢~」
這麼孝順認真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
很詭異的,這一場相親之宴,往一個意料不到在方向發展,今天的女主角反而成了陪襯。
…………
那邊兩家渡過了一個愉快的周未,東京冰帝學園裡,球賽正激烈。
兩軍對壘,眼神廝殺,刀光劍影。
當然,這也只是某些讓人不省心的小動物們幼稚的表現,身為十六歲的高中男孩,在場的例位網球王子自認為他們無論心理還是網球技術都成熟多了,成功的邁向成熟的男人之路。只有兩隻,比賽還沒開始,便甜甜蜜蜜的擁抱起來。
「文太~~~」
「慈郎~~~~」
豬羊相見,歡天喜地,其樂融融。最後還是各自的隊員將已經談到比賽後要去哪裡吃蛋糕的某兩隻強行分開,拎回各自的場地裡。
因為是兩校間為切磋而舉行的練習比賽,所以沒有搶7。
冰帝學園與立海大算是網球場上的夙敵了,加之王子們驕傲的性情,想要「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是不可能的,立海大的皇帝真田弦一郎一開始就訓誡隊友「不要鬆懈!」,冰帝的跡部大爺打了個響指,啊嗯哼了聲「讓我們來一次華麗麗的比賽吧!」,言意之下,都是一種驕傲的比拚,即便是練習賽也不容自己有任何輸給對方折損自己威風的可能。
當下,眾人卯足了勁,全力以赴。
立海大與冰帝學園皆是以實力來說話的強者,才開學一個星期,立海大的幸村精市與冰帝的跡部景吾一進入高中部網球部就坐穩了最強的第一把交椅,成功的在各自網球部立下不可超越的地位,雖然還不是部長,但兩校的隊員皆以他們馬首是瞻,墊定了他們超越部長的地位。
不過,當比賽進行得差不多時,所有的氣氛被一陣驚天動地泣鬼神的憤怒尖叫打破。
眾人一至看向不知何時一改睡眼惺忪,正抓著手機精神抖擻的跳腳的綿羊,卷卷的橘黃色頭髮似乎因驚訝憤怒而立了起來。
「Nani?!大哥你說什麼?媽媽和小舅舅怎麼可以這麼做?相親的對像是真田家?哪個真田家?」
相親?!
真田?!
曖昧而熟悉的字眼令在場的一干王子們視線齊齊由跳腳憤怒的綿羊移向立海大的黑面神真田弦一郎,八卦模式大開,眾人好奇不已。
真田弦一郎在眾人的眼光中拉拉帽簷,眉稍蹙起。幸村精市側首看了眼自家好友,笑得百合花朵朵開。跡部景吾優雅的撫著眼角的淚痣,稍稍瞇起銀灰色的鳳眸,忍足侑士扶扶眼鏡,唇角噙著優雅性感的微笑。瀧荻之介聽到淡心的名字稍稍給了些關注。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芥川慈郎惱了,氣得臉都紅了:「不行,我反對!淡心和志唯都那麼小,真田家的大哥太老了,他絕對是老牛吃嫩羊咩?……Nani?大哥你說我不懂?誰說我不懂,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我知道,他都那麼老了,真田弦一郎的哥哥更老,我不准我們家的女生嫁過去……啊啊啊,總之我不同意——既然真田大哥是大哥你的好朋友,你又那麼喜歡他,乾脆大哥你自己嫁過去好了,我絕對不准淡心和志唯嫁過去——」
綿羊難得生氣了,憤恨得對手機那邊的人撂下話後關掉手機,馬上跳起身,連球服也不換就往外跑了,百米衝刺也沒他快,一溜煙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這一系例的事情皆在眾人毫無預防中,不只冰帝的人傻眼了,立海大的幾名不省心的好事份子露出了躍躍欲動的表情。
「Ne,慈郎,比賽還沒有完哎——」立海大的丸井文太急急的喊,最重要的是,他們剛才還說好比賽後要一起去伊和沙屋吃蛋糕啊,慈郎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文太,我下次請你吃蛋糕,今次就算了……」綿羊的聲音遠遠傳來,然後消失。
引起躁動的當事人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安安靜靜的網球場及心思浮想連翻的眾人,兩所學校的隊員大眼瞪小眼,又因其中貌似涉及到在場的真田弦一郎的大哥「老牛吃嫩草」的事情,所以眾人很安靜很安靜的看著。
半晌,忍足侑士出來打圓場,「跡部,芥川慈郎的比賽已經完了,至於早退與不遵從部長吩咐的事情……」
「啊嗯,下個星期起芥川慈郎的訓練菜單加一倍。」
外人面前,怎麼說也要做做樣子,至於綿羊那頑劣份子遵不遵從,是他的事情了。
幸村精市微笑,強大的氣場讓任何人不敢忽視:「啊啦,跡部,比賽還剩一場,繼續麼?」
跡部景吾也微笑,驕傲張揚,華麗如斯:「啊嗯,最後一支單打,立海大誰出場?」
幸村精市笑得人畜無害,百合花不要錢的開放:「當然是我們隊的真田弦一郎了,Ne,,弦一郎?」
「啊。」真田弦一郎習慣性的拉了拉帽簷,應了聲。
跡部大爺華麗麗的打了個響指。
「那麼……冰帝最後一支單打是本大爺!」
立海大的仁王雅治靠在搭檔柳生比呂士身上,把玩著銀色的小辮子,邪氣的笑了:「喔喔,怎麼聞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噗哩,有好戲看了~」
柳蓮二閉著眼睛在筆記本上唰唰寫個不停,嘴裡唸唸有詞:「好數據,有調查的必要……真田家與芥川家麼?」
忍足侑士看著那位大爺囂張華麗的姿態,扶扶平光眼鏡,轉過身不忍睹目。
啊啦,立海大的真田皇帝,願上帝保佑你,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