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錯
我在夢裡反復和我爸確認了一下,知道我大概至少有三四十年必須每年在英國呆滿九個月,就乾脆和佩妮解釋了所謂破產回國的誤會。佩妮嘟著嘴皺著眉看我,小拳頭往我胸口一砸,生氣了大半天。
我只好不停地討好,反復地求饒,順便將我得知她竟然願意陪我回國的驚喜語無倫次、毫無保留、反反復複說了個遍。
“其實我之前也不確定會不會回國。”我把她的小手包在掌心裡,慢慢摩挲著說,“我也是前幾天剛剛從,從我家長輩那裡知道的。之前我也在一直在擔心,萬一我不得不回國,你會不會跟我一起。”
“那麼現在你滿意啦?”佩妮斜了我一眼,小嘴又翹起來,我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傻笑,“是呀,你不知道,聽你那麼一說,我簡直高興瘋了。”
我們倆的和好後,我甚至有種把除了舅舅的特殊職業以外的事情都告訴佩妮的衝動,比如我們家神神叨叨的特質什麼的。但我很快又把這些衝動按捺了下去。原因正是一次到斯內普家的拜訪。
這一天是週末,佩妮接到了莉莉的來信,她憂心忡忡地給我打電話,說,
“維爾,您能過來嗎?莉莉來信說斯內普在他們學校受了很重的傷!”
“什麼?你等等,我馬上到你家。”
我很快趕到了伊萬斯宅,進門和伊萬斯夫人打個招呼,就被佩妮拉到了他們家的小書房。
“莉莉信上說,斯內普在他們學校旁邊的森林裡被大型生物襲擊了。”
“傷勢嚴重嗎?”我連忙問,
佩妮皺著眉頭說,“似乎很嚴重,不過僥倖,醫生說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他們學校通知斯內普夫婦了嗎?”我想到,
“沒有,莉莉正在為難,她覺得應該讓斯內普夫人知道,可是斯內普不願意。”佩妮說道,
“那學校呢?學校一方有沒有解釋?我是說,學生在學校監管下受了傷,學校難道不應該給家長一個說法嗎?”
佩妮猶豫一會兒,搖搖頭道,“莉莉說並沒有,而且斯內普受傷是他違反校規在先。”
“不能這麼說,學生違反校規,學校本來就有監管不力的責任,更何況還受了傷。他們應該給家長一個解釋。哪怕斯內普反對也不應該不解釋一聲。”我沉聲說道,
“那我們把這件事告訴斯內普太太和先生”佩妮的口氣充滿了不確定。
說道這裡,我也忍不住歎一口氣,斯內普太太和先生的治療據說不太順利,與先前的戒酒行動相比,簡直是非常不順利。一向好脾氣的社工成員,都忍不住對我們說,
“這樣的男人實在太令人氣憤了,我的專業不允許我這樣,但是我實在是忍不住,他憑什麼把所有的不順利都推卸在別人,尤其是他的太太和兒子身上呢?就連戒酒活動中比分輸給了別人,他都會找藉口說這是因為他太太的詛咒!”
想起這事,我和佩妮又雙雙歎了一口氣,我們商量一下,都贊成莉莉的想法,覺得無論如何,斯內普夫婦都有權利知曉斯內普受傷這件事。至於會不會對斯內普夫人的病情不利,我們想想斯內普先生的現狀,就都知道斯內普夫人現在恐怕沒有多好。
“我們可以諮詢一下社工小組成員的意見,怎麼樣?”我提議,
佩妮點點頭,於是我們給負責人威廉女士打了個的電話,威廉女士聽說了小斯內普的事,想了一會兒,在電話那邊說道,
“斯內普夫人最近不太好,斯內普先生常常偷偷找她要錢,想要破例喝酒,被我們抓住了又埋怨他的太太。”我們聽了埋怨一詞,都威廉女士的描述太溫和了。
“那麼她現在能承受住兒子受傷的消息麼?”我們最擔心的就是這事對斯內普夫人精神上的傷害了。
威廉女士笑了兩聲,說道,“這就是我們最近的新發現了,斯內普夫人的精神承受能力其實並不比一般人差,只是她把太多的精力都投放在了她丈夫身上,並且時時沉浸在她丈夫的粗暴傷心不已。所以,我覺得也許讓別的事情,適當刺激一下她作為母親的本能,也許會有好效果呢?”
我和佩妮對看一眼,都表示了同意。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之後我們一起去看了斯內普夫人。我們到達的時候她的眼眶還紅著。一位社工小組的成員正陪著她,
“您覺得這鮮花怎麼樣?這是小韋伯先生感謝您給他母親織的毛毯,因而特地送給您的。”
斯內普夫人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一個人枯坐著發呆。社工只好把花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我和佩妮進來後,和斯內普夫人打了招呼,她也只是慢半拍地回頭看我們一眼,然後問,
“有什麼事?”
佩妮慢慢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有一件關於小斯內普的事不得不告訴您?”
斯內普夫人的眼睛終於看向我們,佩妮深吸一口氣說道,
“您別太緊張,他現在已經沒事了。他,他在學校森林裡被野獸咬傷了。”
“什麼?”斯內普夫人忽然站起來,目光炯炯看著佩妮,她的胸膛不斷起伏著,情緒無比激動,這位社工女士趕緊扶住她,
我趕緊說,“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醫生說僥倖沒有後遺症。他還在休養。”
佩妮又拿出了莉莉的信,將信遞給斯內普夫人。我並沒有看過這封信的內容,不知道莉莉說了什麼,而斯內普夫人大大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推開扶著她的社工,一邊走,一邊說,
“天哪,天哪,他們怎麼能這樣!我要去看看他,我的兒子,我的西弗。我要去!”
“斯內普夫人,您冷靜一會兒,如果您需要,我們可以找人和您一起去的。”社工說道,
斯內普夫人猛地愣住了,她回過頭來,看看最近一直陪伴她的社工,說,
“不,你不行。”
然後她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大衣,這就向門口沖去。可惜還沒到門口,門就從外面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落魄那人推開門走進來,一邊還說,
“錢呢,給我錢!”他誰也不看,徑直走到斯內普夫人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就說,“你給我錢。”
“托比亞!”這是斯內普夫人有些驚喜的聲音,
“斯內普先生,你冷靜一點兒,你不應該這個時候出來,你的活動不是還沒有結束?”社工皺著眉頭說道,
“什麼狗屁活動,我不參加了,我退出,這算什麼。給我錢,我要去買酒!”他怒瞪了社工一眼,又把斯內普夫人往前一拉,
“托比亞,托比亞,西弗受傷了,我們的西弗受傷了,他在學校被邪惡的生物傷害了。托比亞!”斯內普夫人見到丈夫,忍不住撲過去哭訴道,
可是他的丈夫明顯十分的暴躁,他根本不理會斯內普夫人的哭訴,他說,
“受傷,那不正好,他為什麼不去死,他應該去,你也應該去,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都是你們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受傷了~
☆、問答
斯內普先生一把將她的妻子推開,我和社工女士連忙上前扶住斯內普夫人,作為唯一的男性,我自然站在女士們的面前,
“先生,請您冷靜一點兒。”
如果不是因為在社會工作小組接受了訓練,我簡直要破口大駡了。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他居然如此詛咒自己的親生兒子!
屋裡的氣氛正劍拔弩張,一位氣喘呼呼的社工剛好追著斯內普先生跑到斯內普家門口,他先扶著門邊喘了一口氣,才對著斯內普先生說,
“很遺憾先生,你已經不能退出戒酒活動啦,你可和戒酒行動簽訂了合同的,你要知道,違約金也值好幾瓶酒,這一點我早就說過的。”
來人正是我們在社工小組有過幾面之緣的韋伯先生。他沖我和佩妮點點頭,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像個紳士一樣走進來,他先與那位社工女士來了個法式頰吻,又在斯內普夫人面前禮貌地鞠一躬,然後才對斯內普先生說,
“哦,要我說,你可真應該感謝您的妻子,看看吧,你酗酒這麼多年了,體力居然比我還好,您怎麼能埋怨她,她顯然不是女巫,而是一位神仙教母!”
我忍不住要笑出聲來,看看佩妮,她也眼睛亮亮的,肩膀克制地抖動。這位韋伯先生可真是幽默,據說他是來自法國的社工,剛到倫敦參與的第一個案例就是斯內普先生所在的戒酒項目。他待人一向熱情幽默,大家都覺得他開朗好相處。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一次我看見他一個人在花園裡抽煙,身影居然顯得孤獨落寞,那氣質讓我覺得有點兒意外的眼熟。
“滾出我家!你們這群人,還有你,可惡的威漢,你休想用違約金威脅我。你不會成功的,我不怕你。”斯內普先生揮舞著手臂大叫道,
“是韋伯,不是威漢,親愛的托比亞。你當然不需要怕我,你是怕戒酒不成功而已,瞧瞧,您這不是偷跑了嗎?”韋伯先生一攤手,說道,
“我怕?我才不怕!這根本不是我的錯,是她,她是個女巫,她給我帶來厄運。都是因為她!”
他指著妻子的鼻子大罵,斯內普夫人忍不住哭出聲來,她傷心極了,眼淚簌簌地往下流淌,社工女士和佩妮連忙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她,小聲安慰著她。
“哦,天哪,看我都發現了什麼?原來您害怕的居然是女巫的詛咒!這可真稀奇!那您難道不是更應該回到活動中來嗎?如果您成功了,您就打破了女巫的詛咒!想想吧,您的命運將徹底改變!”
韋伯故作誇張得說道,我笑歎,如果斯內普先生真是害怕女巫的詛咒就好了,那麼他還可能受到韋伯先生的激勵,可是這一切都是他找的藉口,韋伯縱使能說到他啞口無言,又怎麼能真使他改變想法呢?
果然斯內普先生氣得呼呼直喘氣,接著他眼睛一轉,順手撿起被扔在地上的斯內普夫人的外套,也許是猜想那衣服的口袋裡會有一兩個硬幣吧,他就這樣奪門而出,一個人跑了。
我們幾個目瞪口呆,斯內普夫人眼神透出一種破碎的絕望,她癡癡望著門外,安靜地垂著淚。可憐的韋伯先生趕緊往外追去,不一會兒,他又一個人回來了,手裡拿著斯內普夫人的外套,那外套上面都是塵土,顯然剛剛和大地相親相愛了一回。
韋伯先生沖我們幾個無奈地聳聳肩,然後認真地盯著還在哭泣中的斯內普夫人,說道,
“你看,啊,夫人,您的外套回來了,接下來就是您的丈夫,哦,接下來也許還是他的好脾氣。節省一下您的眼淚吧,它那麼珍貴,您怎麼捨得讓它就這樣流?”
斯內普夫人似乎平靜了一點兒,她睜開眼注視了韋伯先生一會兒,這注視換來韋伯先生溫柔的一笑。我直覺這笑和他平時故意開玩笑的笑法十分不同,具體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同,只聽韋伯先生說道,
“那麼,我這就去把您的丈夫帶回來,各位,好運!”
然後他又轉身追隨斯內普先生而去了。
我和佩妮又安慰了斯內普夫人一會兒,等到天快黑了,才悻悻然往回趕。一路上倒沒遇見什麼人,很快就到了伊萬斯宅附近。
“佩妮,你也別多想了,我覺得社工小組會試圖幫助斯內普夫人的,如果她真的準備去學校的話。”
佩妮深深鎖著眉頭,她忽然想到莉莉說起過學校裡那些瞧不起普通人的同學,似乎那些人又集中在斯內普的學院,想想斯內普一家的現狀,她竟然一時不知道斯內普夫人去還是不去學校比較好。
“哎!”她歎一口氣,說道,“我真覺得無能為力。”
我趕緊安慰她,“沒什麼的,戒酒都會有反復期,斯內普先生之前的表現也算勉強達標了。”
“但願吧!”她還是不那麼樂觀,
我也開始擔心,倒不全為了斯內普一家的糟心事,而是從斯內普先生罵人的話裡來看,恐怕英國有一些人不是那麼容易接受所謂的巫師和特殊能力者。我有些猶豫,想一想又直接問了佩妮。
“親愛的,你知道,我來英國雖然有些年頭了,可是對很多文化上的東西依然不太明白。”
“比如?”佩妮果然被我轉移了注意力,
“比如,我是說,就算斯內普太太真是個女巫,”我想到了安妮師妹,“斯內普先生就那麼不能接受嗎?我是說,如果他沒有破產的話?”
我這話問得顛三倒四,佩妮似乎也很吃驚,她的身體在夜風裡一抖,我連忙攬住她的肩膀,側個身替她擋住涼風,
“啊,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普通人,也許會懼怕超自然的力量,這可以理解。而且斯內普先生好像是天主教徒,他們的教義更加嚴格,還反對離婚。”佩妮慢慢說道,她的眼神遊弋,並沒有和我對視。
“哈,哈哈,”我乾笑兩聲,“我一點兒不覺得斯內普先生有所謂的信仰,他看上去就是在推卸責任,好掩飾自己的失敗。說起來,所謂的女巫還挺無辜的。”
我低頭看看佩妮,正好對上她抬頭看我的眼睛,那雙眼亮亮的,還有些奇怪的緊張。我不由自主也緊張了起來,控制不住問到,
“那,那你能接受和普通人不太一樣的家人嗎?”我問的很輕,
“家人?”她問道,
“親戚?”我換了個更準確一點兒的詞彙,
佩妮看看我,有些緊張地點點頭。她動作很小,可我卻看得很清楚。我忍不住對她快樂地一笑,佩妮也笑了。
我們倆又在伊萬斯家門口呆了一會兒,等到天光暗淡,幾枚星子閃爍起來,我又要準備告辭的時候,這時佩妮忽然問,
“那麼你呢?”
“啊?”我立刻想到了自己剛才的問題,痛快地答道,“我當然可以啦!”
事實上我已經和舅舅、師傅等人如此親密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 又捅破一小點兒~
☆、秋冬
斯內普夫人最終還是沒有去親自看望小斯內普。
不過據莉莉來信說,似乎有斯內普夫人的娘家人代為看望了他。這件事在他們學校還是個秘密,可是想來斯內普對莉莉幾乎沒有秘密,而莉莉對佩妮也很少有秘密,至於佩妮對我也是一樣。
所以我很快就從佩妮那裡得知,一個風度翩翩、氣質優雅的斯內普遠房表舅來看望了斯內普,這位先生得到了莉莉的大力稱讚,尤其是對比斯內普同學院那些傲慢的富家子弟們。
我和佩妮這才算松一口氣。很多獨自離家上學的人,比如我爸爸,都知道人在生病的時候最容易感到孤獨,覺得想家,想來斯內普一場大病,總算也是有了親人的安慰。
其實我之前就覺得奇怪,要知道,今年斯內普已經四年級了,可是在社工介入之前,斯內普夫人居然都很少直接和在學校的小斯內普聯繫,理由居然是怕斯內普先生發現而生氣。就連後來她給小斯內普織的圍巾,都是由佩妮轉交給莉莉,再轉交給斯內普的。
這樣的家庭真是讓人無奈又難過,現在就連社工小組的幾個成員,都覺得對斯內普夫人來說,離婚才是她最好的選擇。不過這事大家也就是想想,畢竟斯內普夫人如此病態地衷情于她的丈夫,如果真的強行使他們分開,恐怕斯內普夫人要精神崩潰了呢。
夏天漸漸過去,秋風帶來了涼爽,也帶來了英國的狩獵季節。
今年我再一次和伊萬斯先生一起參加了秋獵。作為家庭活動,佩妮和伊萬斯夫人也參與了進來,他們同樣邀請了舅舅,可惜舅舅卻沒時間參加。最近他又忙碌了起來,這段日子他正和安妮師妹一起出遠門,只是吩咐安妮師妹的那位普通人看不見的僕人來照顧我的日常飲食。還美其名曰是對我的鍛煉。
不提舅舅,今年我和伊萬斯先生也算是收穫頗豐。除了兔子和野鴿,我們今年又一次獵到了鹿和紅松雞,此外還有一隻白色的狐狸。據說英國的貴族們熱愛獵狐,故而伊萬斯先生顯得非常興奮。他用他的大手掌拍拍我的後背,說了好幾句,“好小夥子!”
和我們一起來的還有弗農一家。德司禮先生和伊萬斯先生就槍法聊得很起興,也給了我不少有用的指導。可總說自己喜歡射擊的弗農,卻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地放棄了狩獵,自顧自地跑去了休息區。
等我興沖沖拎著剛獵到的白色狐狸去找佩妮時,弗農這廝正殷勤款款地給佩妮和她妹妹瑪姬拿果汁。
“美人們,請賞臉嘗個果汁吧!”他一本正經地說道,企圖取悅我的佩妮。
我看著他奸詐的傻笑,忍不住做出一個猙獰的表情,
“想打一架嗎?”
我不動神色地站在他背後,陰沉沉地開口。德司禮渾身一抖,僵硬地回過頭來,看著我陰沉沉的臉,又看看我手裡還帶著血跡的白狐,結結巴巴地說道,
“嘿嘿,不用了,我,我,我這就去打獵!”
他把一大瓶果汁往我懷裡一塞,也不管我能不能拿穩,就頭也不回的跑掉了。他的妹妹有幸圍觀了全程,此時更是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驚跑林中飛鳥無數。我看著遠去的德司禮踉蹌一下,心裡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回過頭來,對著佩妮笑道,
“請允許我為您服務,我最親愛的女士!”
瑪姬紅著臉笑個仰倒,一邊拍著佩妮說道,
“佩妮,佩妮,你難道不管管他!”
我一手拎著狐狸背在身後,一手紳士地將果汁倒入兩人的高腳杯裡,又對臉色紅撲撲的佩妮又是一笑,
“你拿的是什麼?維爾?”佩妮斜覷了瑪姬一眼,才轉過頭來正聲問我,
“你的新圍脖,親愛的。”我得意地回答,
這時候又有幾個打獵歸來的男士正好高談闊論得路過,
“嘿,你聽說了嗎?有個中國人小子獵到了白狐!”
“白狐,是真的嗎?那可太罕見了。”
“茲,這有什麼,中國人都會巫術,所以才能吸引狐狸。”
“那他們拿什麼東西吸引來的狐狸呢?鮮血嗎?”
這幾人不一會兒說笑著走遠了,我拿出來狐狸一看,白絨絨的皮毛上果然還帶著血跡。
“哦,維爾,這就是那只傳說中的狐狸?”瑪姬姑娘熱情地圍上來觀看,一點兒不懼怕這死物。還一邊招呼這佩妮,“快看,是一槍斃命!”
我生怕佩妮討厭屍體,只是小聲解釋,
“我剛打到這東西就來找你了。”
佩妮也不看狐狸,只是紅著臉對我笑,目光柔情款款,我們對視了一會兒,直到瑪姬大呼小叫,“天哪,我真受不了你們,我回去就要接受馬克的表白!”馬克是我們足球隊的一員,每次瑪姬在場邊大呼小叫的時候,他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精神,
我又對佩妮笑笑,決定先將狐狸和其他獵物收拾一下,順便接應伊萬斯先生,於是我低聲對佩妮說,“等我們處理一下再拿來找你。”
佩妮點點頭,我親吻她的額頭,這才快跑著離開了。
等白狐變成白狐圍脖,陳皮鴿子湯和烤豬肉也被擺上了餐桌,我和伊萬斯一家共同享用了由伊萬斯夫人和佩妮共同烹製的美味晚餐,秋獵終於告一段落。
回到學校,我們剛好得知一件大喜事。佩妮的劇本《血腥瑪麗》在報紙上發表了,話劇社重新演出了這部作品作為慶祝,同學們,尤其是女生們,再度嘰嘰喳喳地圍著佩妮談論這件喜事。
我為佩妮高興,乾脆親手製作了一個血腥瑪麗和她丈夫造型的音樂盒,作為給佩妮的聖誕禮物。佩妮自然喜歡極了,她把音樂盒打開,放在已經裝裱在相框裡的報紙前面。《夢中的婚禮》柔和的樂章慢慢流淌在整個房間裡,我們倆在音樂中慢慢起舞。
窗外雪花飄落,天色漸漸暗下來,佩妮將她親手織好的圍巾圍在我脖子上,又像照顧小孩子一樣幫我把手套一隻一隻的戴好,我們又擁抱,然後親吻,相互祝福好運,然後分別。期待新一天的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