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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獵人)虧》作者:夜風晨露【完結】

☆、天空競技場  九

  狄安娜看著奇犽經常換衣服,然而傑就只有那套綠色常服(打石膏的時候穿一套白色病號服,算是難得的換裝),就買了一套格子運動裝送他。

  「謝謝你,狄安娜阿姨。

  我現在這身衣服是米特阿姨為我準備的,我想穿著它打比賽,然後狠狠打西索一拳。

  你送我的衣服太好了,我……我在重要場合再穿,可以嗎?」傑很有禮貌地說。

  「原來是因為米特阿姨啊,她知道一定很高興。」狄安娜有點羡慕米特,傑始終記掛著她,「衣服已經是你的了,你想什麼時候穿都可以啊。」

  反正傑長得好看,就算穿那套綠色服裝,也不至於很難看。

  「米特阿姨其實不喜歡我做危險的事情,所以,有好多事情不能告訴她啦。」傑在這等事毫無糾結。

  瞞著比坦白要好。

  要是知道他要去和西索打一架,一定會亂擔心。

  「你有經常聯繫她嗎?」狄安娜問道。

  米特遠在鯨魚島,而她在傑身邊,她要傑好好地。

  「還沒有。」小傑摸摸頭,有點不好意思,「我覺得她還有點生氣,氣我去考獵人,如果知道我考上了,會更氣。

  我想把考上的事情,親口告訴她。」

  等和西索決鬥完畢,要回一趟老家。

  奇犽心裡「切」了一聲,他第一次考獵人沒成,家裡有個遠方親戚還到刑訊室看了看他,用指節在虛空中敲了敲奇犽:「我早說了,這孩子比我當年差得遠。」

  爺爺在一旁,用那種對重要客人的語氣說:「他這次是沒發揮好……」

  「考不上就是考不上,不要替孩子找藉口。」這位親戚好大的威風啊。

  對沒有考上獵人,奇犽是有點遺憾的,不過他覺得,下一次一定能考上的。那種考試,連雷歐力都考得上哎。

  「真是好孩子。」狄安娜轉頭看看奇犽,「奇犽,你這些天和家裡有聯繫過嗎?」

  「啊呀,什麼都不說就代表平安。」奇犽完全沒想去給家裡長輩們問聲好。

  他還記得最後父親聽完他的訴說,允許他出來,心裡很感謝父親,可是就是完全沒想和家裡有糾葛……好不容易出來,他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然而家裡卻有著很多讓他不舒服的回憶。

  對阿路加的記憶,被伊耳謎的念釘強行壓抑,於是奇犽想不起來,他只是覺得家並不溫暖,很想遠離。

  狄安娜就是隨口問問,奇犽和揍敵客有沒有聯繫,聯繫幾次,她內心並不關注的。

  重點就是奇犽要對小傑好。

  出了天空競技場沒多遠,狄安娜就被一些奇形怪狀打扮的人圍住了,她數了一下:五個人。

  「請問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嗎?」狄安娜絕對不反抗,雖然眼前幾位連見習騎士的能力都沒有,但是隨便哪一個都能一巴掌把她扇趴下。

  「只是請你做個客,我們想和吉娜小姐商量一些事情,怕她不肯賞臉。」為首的人道出來意。

  「我可以把我的手機拿出來嗎?我和她打電話,讓她馬上來。」狄安娜特別合作。

  首領已經站到她身邊:「你不會逃跑吧?」

  「我跑的不快。」狄安娜坦白,「我找她,她一定會來,你可以和吉娜長談。」

  「那就好。」對方很滿意她的態度。

  他們都是天空競技場二百層的選手,這個吉娜號稱只和頂樓樓主對打,身價上升的很高,備受矚目,他們琢磨用狄安娜威脅,然後吉娜故意打輸和他們的比賽,這樣光是賭金就能大賺特賺了。

  吉娜很強,但是只要她有關心的人,就有弱點,而他們善於抓住弱點。

  果然,吉娜立刻趕到了。

  「狄安娜,別回頭,快走!」吉娜一臉悲壯,簡直是馬上就要命喪於此的慘烈氣氛,眼淚劈裡啪啦掉落。

  一雙眼睛很快又紅又腫。

  首腦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我們先談談,只要合作的好,什麼壞事都不會發生。」

  他們是求財,又不是真的想要人命。

  「不要。」狄安娜立刻拒絕。「我不跑。」

  「你真是不聽話。」吉娜說的百轉千回,擦拭了一下眼角,「那我豁出性命也會保護你。」

  「他們實力差你很多很多,你有必要搏命嗎?」狄安娜很不解。

  這事情簡直滑稽,就算把吉娜雙手反綁,也能不費力打敗眼前這五個,根本雲泥之別啊。

  那五人一下子愣住了,沒料到被如此評價。

  吉娜捂住臉,然後放下手,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可笑,一雙湛藍眼睛森冷的看著那五人,就和給小孩子上課一般教訓:「你們出來找打,就不能先錘煉的強一點嗎?一個個那麼差勁,我都不需要費力就能揍飛,還怎麼進行英雄救美?你們這樣的來一打也不夠啊!

  先……練成西索那個程度再來。」

  如果那五個人有西索那麼強,也就不需要用人質這種手段啦。

  「我們有人質!」首腦比劃著,「你如果不想她受傷……」

  話音未落,五人同時倒地。

  怎麼可能?

  「你的念能力?」狄安娜看到吉娜一個肘擊把首腦劈昏,但是那另外四個呢?居然同時都昏了!狄安娜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吉娜把某個敵人壓在地上,也就是說,她同時看到兩個吉娜……不止如此吧,五個敵人同時倒地,不是因為吉娜速度快,而是同時出現了五個吉娜。

  吉娜清清喉嚨:「是啊,我的念能力。

  就和我本人一樣溫暖大方,樂於助人,純潔可愛。

  我的念能力叫做‘聖誕老人’,你看,傳說故事裡,聖誕老人會在平安夜給每個好孩子送禮物的,全世界那麼多孩子,他一個晚上就全搞定。

  而我呢,我可以在同時,攻擊很多很多人,每一個都由我同時完成……我還沒試過是否有上限呢。」

  狄安娜用看騙子的眼神看他:「你的念能力不可能叫‘聖誕老人’!」

  有哪個殺手會用「聖誕老人」命名自己的念能力啊!

  「狄安娜真聰明,反正就是那麼回事啦,叫什麼名字不要緊啦。」吉娜深知人的念能力和性格相關,她不想給狄安娜一個壞印象。

  「既然不要緊,說出來也沒關係吧。」狄安娜追問下去,目光直視吉娜。

  「死神。」吉娜說了實話,「我的念能力雖然叫‘死神’,但是我這個人不陰沉的,也不古怪,你看我笑的多燦爛!」

  她趕緊擺出一張大笑臉。

  當年,吉格展現出這個念能力的的時候,家主家長都格外激動——多麼適合殺手的能力!能夠同時對付一大片,效率好高!

  在他圓的範圍內,都可以化身出「死神」,數量無上限,要殺多少就能殺多少,有了吉格,他們家其他人能多出半個月的假期呢。

  「剛才應該只是‘死神’的初級形態吧。」因為狄安娜覺得還不符合吉娜的實力。

  「對付那些傢伙。夠了啦。」吉娜不做多餘的事情。

  何況,「死神」的終極狀態一點都不好看。

  上次如果狄安娜同意接吻,她就分出很多很多自己,然後一起上,吻遍狄安娜的全身!


☆、天空競技場  十

  4月11日,周日傍晚,狄安娜接到電話,一直接聽到夜裡十二點,她總共打電話時長六個小時。

  ——宰伊洛的愛馬死了,他很難過。

  以他那個身份,要對著下屬哭自己的死馬就太離譜了,所以找上狄安娜訴說苦悶,暢談著。

  當毒販首腦很不容易啊,在NGL那個偏僻的小地方,躲著國際刑警啊獵人協會啊種植毒品,還要被十老頭分薄利潤,贏得一無所有,失去全部一切……想要掌握神秘的念能力,偏偏不得其法,陪著他八年的馬突然死了,獸醫一點用都沒有!

  「宰伊洛先生,最近很不順利呢。

  不過我記得你說過自己出身貧寒,還有比現在更痛苦的時候吧,其實解決問題的答案,最簡單的那一個詞:時間。」狄安娜靜了下來。

  她想到了自己。

  很多問題,依靠時間無法釋懷啊。

  「年輕的時候急性子,脾氣還很暴躁,好不容易才學會控制情緒和處理痛苦。」宰伊洛這一天說了很多後,心情已經好多了,很多年前他親手殺了親爹,唯一的父親被親子破開腦袋,頭上的血流遍了水泥地,屍體穿著破舊的工裝,露出一個大腳趾的骯髒襪子,很快就僵硬的躺在地上,他花了幾個月才平復心緒。

  如今無論發生什麼,他都能很快處理和應對,在他的手邊聚攏了一批手下,可惜的是,這裡面一個念能力者都沒有,職業獵人也有為了錢無所不為的,但是宰伊洛並不需要那種人,他渴求自己握有那股力量,「雖然現在看不到什麼辦法,不過我總覺得,自己有一天能掌握念。

  我認為,人可以依靠信念創造奇跡。」

  「我同樣相信這一點,你如果能掌握念力,應該相當強大。」心源流認為,念力和心直接相關,也就是強大的心靈才能有強大的念,宰伊洛如果遇到機緣,強大的幾率很高。

  4月12日,傑完全康復,只用了一個月時間。

  奇犽買了兩張西索戰鬥的貴賓席票,因為雲古不允許小傑去看比賽,票自然多出了一張,他滿懷希望的和狄安娜說:「這票我用十五萬戒尼買的,可以用十萬賣給你哦,因為我是二百層選手才能買到位置這麼好的票,很難得的。」

  狄安娜想了一下西索的模樣,還有西索的對手華石鬥郎的模樣,斷然搖頭:「我不需要。」

  她才不要在這幫人身上浪費時間。

  在西索的比賽開始的時候,狄安娜陪著小傑,他不肯打開電視,因為覺得這樣也是違反了雲古的要求,盤著腿坐在床上,練習「點」,普通人只能發出微弱的氣,而通過一個月時間的練習,他發出的氣就像寂靜的河流,生生不息。

  「傑,等你完全掌握念,有了必殺技,自己也覺得可以的時候,願意成為我的騎士嗎?」狄安娜越看傑就越喜歡。

  「騎士是什麼?」傑睜開眼,一臉好奇。

  「就是保護我,也同時被我保護的人。」狄安娜知道和傑講複雜的資訊,他會糊塗,乾脆用最簡單的一句話說明。

  「好啊。」傑立馬答應了。

  按他的理解,「騎士」和「朋友」的意思差不多。望著狄安娜的身影,他信賴她不會害他,所以甚至沒問騎士具體做什麼。

  多可愛多爽快,比他爹強一萬倍啊,狄安娜不需要拉鉤,也不需要書面契約,不需要賭咒發誓,溫和地說:「也許你以後會改變想法,不過現在能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對了,我要先找到金!找到他以後,我當狄安娜的騎士!」傑說這話,就和說「今天晚飯多吃半碗」一樣理所當然。「約好了!」

  「那就約好了。」狄安娜低下頭鞠躬,心中歡欣,「到時請多多指教。」

  金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我才不要被傑找到!——就算現在告訴他:如果不被傑找到,這個世界會馬上滅亡,他還是不樂意,他就是不樂意傑當狄安娜的騎士!

  他現在距離他們大約二十多米,以他的耳力,完全能明瞭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等狄安娜出來,下了電梯,出了天空競技場,金才積攢足夠的勇氣冒在狄安娜眼前,他摸著肚子,左腳搓右腳右腳搓左腳,蹦出一句話:「我餓了。」

  因為是好不容易才能說出來的,發音的時候沒有顧及音量,於是周圍五百米都聽到了,大部分人的反應就是:

  這是一個乞丐。

  看他那風塵僕僕的打扮,精神奕奕的模樣,做乞丐也要有點敬業精神,至少在臉上抹上一把灰或者一把血!

  ……

  狄安娜的心情已經無法描摹了,看在可愛的傑的面子上(他一定會成長為優秀的騎士),她好聲好氣的說:「那我請你吃東西。」

  他不是她的騎士,但是過上幾個月或幾年,他會是她的騎士的爹。

  周圍好幾個大齡無女友的青年琢磨:這招居然管用!隨便找一個看起來就善良的美女說「我餓了」就能騙吃騙喝騙約會!多麼寶貴的學習經驗!

  就近找了家快餐廳,狄安娜讓金自己點餐,他不客氣的點了個大份套餐,很快的吃完,光碟,因為其實並不餓,他撐得要命啊,然後說:「我吃飽了,謝謝招待!」

  「吃飽就好,那我就告辭了。」狄安娜打算去超市買點材料,給傑做好吃的。

  「等等!

  現在我們開始天堂七分鐘,好不好?」金懇切的望著狄安娜。

  「你一時興起不要拉上我啊……」狄安娜剛說完這半句,被他那亮晶晶澄澈的眼睛看的心裡難受,改了口,「就這一次哦。」

  這傢伙只要冒險衝動上來了,就能立刻去做,她實在想不出他蹦來幹啥。

  反正不可能是來見兒子。

  金把狄安娜拉進快餐廳員工更衣室,一起鑽進一個更衣櫃,雖然這個是快餐廳經理的更衣櫃,已經是能找到的最大的一個,但是容納兩個成年人還是很勉強,彼此的熱量都能互相傳導了。

  狄安娜現在轉個身扭一下頭調整姿勢都不成,她的腦袋大概位於金心臟的位置,感覺到了他心臟跳動的怦怦聲音。

  金感覺自己的體溫已經上升了2攝氏度,而且還有繼續上升的趨勢。

  「你想說什麼啊?」狄安娜問。

  被一個更衣櫃封閉住的環境,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你和我。

  「嗯嗯啊啊哦哦啊哦呢,嗚嗚嗷嗷額呢吧……」金開始說南克爾語了。

  「我知道你在語言學有天分,但是不要對我用我不懂的語言!」狄安娜完全沒有聽懂金在說什麼,她皺著纖細的眉,越發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金流暢的說了好長一段,堅持不懈用這世界懂的人不超過十個的生僻語言說話。

  「我愛你。」狄安娜說。

  金瞬間被巨大的幸福更巨大的恐懼包圍了。


☆、絕交

  如果翻譯出來,金的話就是這樣

  ——我特別的,無法克制的,想見到狄安娜。

  也許從第一次邂逅的時候,我就迷上你了。

  我總是想見你,也許是你的念能力,也許同時是我的本心。

  如果你是主君,我當騎士也不壞啊。

  我愛你,狄安娜·魯魯卡。

  像我這樣的人是沒法談一場正經的戀愛的。

  ……

  呼吸的聲音起伏交融在一起。

  「我愛你。

  你剛才是說了這句話吧。」狄安娜在南克爾語只懂三個詞「謝謝」「美味」「我愛你」,「你到底說的是什麼啊!故意讓我不懂嗎?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我當然沒說愛你!

  我就是問你——能再和我待一會兒嗎?」金此時感覺類似小紅帽擦亮了最後一根火柴,被漂浮在眼前的幸福給迷住了,但是轉瞬火柴就熄滅了,手裡只剩下一根灰灰醜醜再也無法發亮的火柴梗。

  那只是一個短暫又虛幻的夢吧。

  愛情就是那樣的東西。

  他不需要那樣的東西。

  「可是你完全沒用一句疑問句啊。」狄安娜狐疑了。

  那麼一大串話就表達這麼個簡單的意思嗎?

  「你懂南克爾語還是我懂南克爾語?

  我的翻譯絕對沒有問題!」金說著瞎話。

  他側過身子,她的存在讓他心神不定,老做蠢事,可是櫃子就這麼點大,想躲也沒有空間啊。

  「你非要用生僻冷門的語言說話是為什麼啊?

  你腦袋長毛了!!」狄安娜提高了音量,又趕緊壓低聲音,畢竟他們是非法闖入人家休息區域,還佔據了私人的衣櫃。

  「要說長毛,那長毛位置不是腦袋,而是心臟。」金覺得自己的心長了名為「狄安娜」的白毛,而且還越長越茂盛拔都拔不掉。

  像他這樣的獵人,應該去探索全新的天地,追尋未知的謎團,而不是腦海裡老浮現出一個姑娘的臉。

  「我不想和你說下去了。」狄安娜想推開櫃子門趕緊呼吸點新鮮空氣。

  「再等一會兒!十秒鐘!」金的手在黑暗中準確的握住了狄安娜的手,攥住了她的手指。

  「不想聽了。」狄安娜覺得十秒鐘也說不了幾句。

  她寧可用這些時間做傑喜歡吃的食物(傑不挑食,好投喂),看著他那雙涉世未深充滿好奇的眼睛,自己都覺得青春起來。

  「我們認識十四年,你現在連十秒鐘都不肯給我。」金說的好可憐。

  「喂,要談什麼你就說,用我能聽懂的語言!」狄安娜沒好氣的說。

  她被攥的那麼緊,想走也走不了。

  他們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此起彼伏。

  「你要傑當騎士,都沒有和我商量。」金生出無法描摹的酸楚,洋溢著一種醋味,簡直覺得有必要趕到GI和磊劄囑託:「記得把傑揍狠一點!」

  「那是我和他的問題。

  你不是要到處躲他嗎?那你就繼續躲下去吧!

  他總有一天會找到你,然後成為我的騎士!」狄安娜意氣風發,得意著,仿佛看到傑已經是自己的騎士了(少年騎士,英俊瀟灑),想到這個讓她很幸福。

  如果傑願意發展一點才藝,她會建議他學習鋼琴,這孩子擺弄黑白琴鍵的模樣一定美極了。

  金,就請你認命吧!

  但是下一刻,這封閉的環境就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氣氛,狄安娜感到自己的耳朵一熱,被什麼碰了碰。

  然後在鼻翼左邊,又被碰了碰。

  然後在眼尾……她禁不住閉上眼,就在閉上眼的那一刻,眼窩上也感到了輕觸。

  「你幹嘛啊?!」狄安娜掙扎著,想趕緊出去。

  「傳統的天堂七分鐘。」金說。

  傳統的天堂七分鐘,就是衣櫃裡男人親吻女人……在得到允許之前,親吻除了嘴唇以外的部位。

  金覺得自己以前傻透了,早就該這麼做啊,傻呆呆的聽她訴苦水幹什麼啊,此刻他沒有任何心虛和愧疚,反而仿佛是品味最美味的一餐,聆聽最動聽的旋律,親吻最親愛的人。

  狄安娜嘴唇都在顫抖了:「你……」——在一家人來人往的西餐廳拐角的更衣室,一個別人的衣櫃裡,親吻我?

  你腦子裡的淫邪東西比吉格都多啊!

  她已經氣憤到無法理智思考,想要扇一巴掌被他抱得無法動,想要罵幾句又顧慮會被別人聽見,進退維谷,她羞惱的把頭掉開,但是空間限制下,躲閃幾乎毫無意義。

  金在黑暗中用胳膊摟住她,雖然他現在耳朵嗡嗡的,鼻子裡有濕乎乎的液體似乎要湧出來,他還是繼續下去,一直親到了她嬌嫩的肩膀。

  外面傳來了聲音——

  「櫃子裡有老鼠!」

  「別怕,我拿拖把打。」

  狄安娜深切覺得人生最丟人就在此刻!不,應該是下一刻,當櫃子門打開,她將被陌生人的目光評點,批判,指指點點,而她只能羞慚的縮成一團。

  不過預想的一刻沒有到來,金拿自己的衣服裹住狄安娜的臉,把她扛在肩上,然後用最快速度沖出去,以凡人的視力,根本沒看到他那麼迅捷的行動,唯一作為證據留下的,就是金那實在憋不住的兩滴鼻血了。

  ——從此以後,這個快餐廳的員工之間,開始流傳出經理的衣櫃「鬧鬼」的怪談。

  「我們像不像是偷情?」金很順當的攜帶狄安娜逃離了危機——偷情這個詞在他說起來,很有幾分浪漫色彩。

  他還不知道,他已經陷入了另一個危機。

  「被你這麼做我非常不高興。」狄安娜整理了一下衣服,低頭看了一下地面,停頓片刻,然後直視金,兩眼正直無比瞪著他,「我本來想給你一巴掌拂袖離去,不過你說得對,我們畢竟認識十四年,我還可以多給你幾分鐘。

  我聽人說——在與某個人邂逅的瞬間,人生就此改變,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染上了絢麗的色彩!綻放耀眼的光芒!

  可是,如果失去那個人,色彩會消失嗎?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會變成白紙黑字,鋼琴琴鍵,熊貓的顏色,只餘下單調的兩種色澤嗎?

  我想,只要不是色盲,看到的不會有什麼不同。

  如果你無法克制自己亂來,那麼這就是我們最後一面了。」

  氣氛顯得有點緊張,金的聲音降低了八度,近乎耳語:「沒有了東·富力士,你眼睛裡的風景有變化嗎?」

  為什麼能扯到他?

  我們現在的話題難道不是「你在衣櫃對我亂親」嗎?

  「金,不要轉移話題。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隨便親我,是不對的,這種行為被稱為‘性騷擾’、‘耍流氓’甚至‘猥褻’,非常非常不應該。」狄安娜苦口婆心,覺得比和傑解釋「不能亂用念力」費勁,傑一副虛心的樣子,而金大咧咧的完全沒認識到錯誤!

  「那你要讓綺多當控方律師,告我嗎?」金瞥著她。

  「還沒到需要請律師的程度!我是先給你警告和忠告!」這不是個令人愉快的場面,狄安娜覺得被他親過的地方癢癢的,她被毫無意義的侮辱了,而且對方還不認錯。

  「你說不要我當騎士,你說不要再見面,你給自己找了三個見習騎士,將來只會有更多……

  都是因為你,讓我那麼辛苦。」金一把把她拉進懷裡,深深吻上她的唇。

  既然已經FALL到了無可再低,就這樣墜落下去吧……

  好不容易他鬆開了,那雙亮眼睛還是深沉的看著自己,裡面的情緒千種萬種,就是沒有絲毫慚愧和歉意,狄安娜掏出手帕狠狠擦嘴唇,然後丟給金一句:「我們的友誼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月是你的謊言》梗,公生聲優花江夏樹。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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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位騎士

  完了?

  完蛋了?

  結束了?

  怎麼能這樣!

  狄安娜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緊跟在狄安娜身邊,趕緊補救,忍不住低聲下氣毫無二星獵人風采:「別那麼說啊,就算成是我錯了,好不好?

  我給你道歉,我跟你說對不起。」

  ——算成是我錯了。

  這句話大有文章,也就是心裡面認為自己千真萬確,只是表面上服軟認輸,還有一層意思——「你不講道理,我只能委委屈屈求全」。

  沒人能真的改變金的生活方式,

  沒人能真的改變金的思維方式。

  狄安娜狂風般的往前走,邊走邊冷冰冰說:「既然認為沒錯,就不需要道歉。」

  一分鐘都不想多看他。

  「可是你要和我絕交啊!」金急了,怨聲哀哀。「不要那麼簡單說友誼完了,咱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他的地位越降越低,眼看就要低到和她失去全部關係。

  她老在他腦中冒思想裡沉浮,他覺得那是掛礙,可是她一副不願意再有瓜葛的樣兒,會讓他的世界天塌掉。

  「你剛才和個色狼一樣,還指望我對你的態度一如既往嗎?」狄安娜覺得頭痛,他這麼緊緊跟隨,寸步不離,難道要一直跟到她鬆口反悔嗎?

  「只是情不自禁,別生氣了,生氣會變醜的。」金想不出什麼招數讓狄安娜回心轉意啊,這個男人不斷尋找自己想做的事情,宛如龍捲風一樣把需要的人也捲入牽涉,率領大家實現夢想,可是對哄女孩子,完全無從入手!「我是沖昏頭了,我知道我不該那麼做。」

  他一向是折騰別人的類型,現在忽然被折騰,整個人暈頭轉向不曉得怎麼做。

  他一直跟著,不管狄安娜朝著哪個方向,都能和他照面(金保持著一定距離,面部表情宛如被踹出家門的棄狗,就算被踢斷脊樑骨也要回家)。

  狄安娜買好東西,回到家開始洗菜,他站著看了幾秒,趕緊從購物袋拿出馬鈴薯去盥洗池洗,一邊洗一邊看狄安娜的臉色。

  然後金就特別有眼力勁的幫忙洗菜和切菜,他家是開小酒館的,從小就經常幫家裡的忙,也沒幫很久,因為十二歲他就出門去考獵人了,金的野外求生經驗豐富,所以做的相當熟練。

  他能把土豆切成同樣大小的細絲,而且刀速驚人,比狄安娜快得多。

  有金幫忙,她很快做好晚餐的準備工作,雖然沒有直接開口說原諒,不過心情已經平和很多。不到必須一刀兩斷的時刻,她其實也不想和金斷交,金朋友多人脈廣,能幫忙的地方很多。

  「我最討厭你一點,就是有時候不會替別人找想。」狄安娜也覺得對這麼大個男人訓話很彆扭,不過她年齡三百歲以上哎,教育他一下也不算過分。

  「人有時候就是會欠缺某種東西嘛。」金小心翼翼說,「可是你發脾氣……不要說的那麼絕啊。」

  他面對足以毀滅世界的危機場面都沒驚慌,可是她一說狠話,他就從胃部到膝蓋到腳部全面抽搐。

  「因為你太容易得寸進尺。」狄安娜把頭扭向一旁,「我承認,是說的太過了。」

  「好了好了,過去了。」金清了清嗓子,「咱們晚上吃幾個菜?」

  雲古有節奏的敲門,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開門的是金!

  雲古看到金的時候,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雖然金的資料很難查找,但是雲古好歹也是現任獵人會長的徒孫,還是盡他所能查到這位二星獵人的照片。

  這個人就在眼前。

  和女子版本的金妮不同,金很有男子漢氣概,悠然自得,站在那裡簡直仿佛這裡就是他住了幾十年的家,而雲古只是個偶爾拜訪的客人!

  「這位是金·富力士。」狄安娜記得雲古見過金妮,不過還是首次看到金,「金,你還記得雲古吧?」

  金坐在了沙發上,右腿翹在了左腿上,與雲古目光接觸:「啊,記得記得,被我打敗兩次的傢伙嘛。」

  雲古真心搞不懂這個男人啊!

  家裡,有一個「等著堂哥回來,一直等一直等他總有一天回來」的米特堂妹;

  天空競技場,有一個「我要找我爸爸」的兒子傑;

  生了傑的神秘富力士夫人,不曉得在何方,在做啥,仿佛從沒出現的毫無蹤跡……(那只叮噹安安穩穩在greed island呆著)

  到底多厚的臉皮,金還來招惹狄安娜啊?

  「富力士先生,我是第一次見到你呢。」

  以前看到的是金妮,不需要絞盡腦汁回憶,雲古記得她身手很好把他打得慘敗。

  對了,這人還能在男女性別間轉換呢,雲古直挺挺僵在那裡,他眼裡的金簡直是前所未有後無來者的大怪獸。

  「咦,你對我失望了嗎?

  認為我是個很糟糕的人?」金歪著頭,他才不在乎雲古怎麼想自己呢,他連親兒子怎麼想自己都不會費神的。

  「金!」狄安娜察覺氣氛不對,在金和雲古之間只能選一個的話,她會站在自己的見習騎士那邊的。

  「哦,雲古,今天我兒子已經是狄安娜的見習騎士了。」金要殘忍打碎雲古那些念想。

  他看他就和看什麼可憐東西一般。

  ——雲古,你還以為自己是狄安娜的唯一啊?!

  「傑還不是呢,他連念力都沒有掌握。」狄安娜實話實說,哪怕喜愛傑,但是在選拔上不會被感情左右,見習騎士必須對念力有較為精深的領會,傑不過會點皮毛,還差得遠。

  「傑?見習騎士?」雲古頭點了一下,模樣有些笨拙和震驚,因為他一向認為見習騎士相當於「預備男友」,無論如何不會把傑和那個名詞扯上關係的(那還是個孩子哇)。

  「騎士不是男朋友,騎士是狄安娜的手下,同伴,部屬,絕對不是男朋友。」金忙不迭補刀。「見習騎士連騎士都不如。」

  雲古,不知曉自己的可憐之處。

  金心中念叨:和你同樣地位的還有糜稽·揍敵客和柯特·揍敵客哦,她對他們好得很呢。

  「騎士才不是手下或者部屬,騎士就是騎士!」狄安娜不滿金隨便的解釋,她看著雲古那開始蒼白的臉,突然心頭湧上一句話:難道雲古以為騎士就是男朋友?

  由此可以推導出很多結論,比較靠譜的一條是:雲古希望成為她的男友。

  她趕緊上前幾步,就仿佛想要支撐住雲古的身體,急切的說:「我真的希望你成為我的騎士。」

  騎士不是男朋友。

  那我現在算什麼?

  見習騎士到底是什麼?

  雲古覺得四肢都無力了,他斜靠在狄安娜肩頭,下巴倚在她脖子上,這句話並沒準備在此刻出口,卻還是說了出來:「我們相處的很開心,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現在沒有戀愛的打算。」狄安娜伸出手,摸摸雲古腦後的頭髮,「抱歉,我應該多和你解釋騎士的職能。」

  她並沒有卑鄙到可以恣意去利用一個喜愛自己的男子。

  「沒關係,反正我也沒問過。」雲古很快調整心情。

  他的大腦需要幾分鐘清醒時間,可是被金的目光掃到的時候,他把幾分鐘縮短到了三秒。

  他老師是比司吉啊,徒弟被騙被整蠱被折騰都是常事兒,雖然對騎士的事兒還是一無所知,但是狄安娜是真實的,他想要在她身邊的心情也是真實的。雲古溫柔的告訴狄安娜:「你現在告訴我可以,以後告訴我也可以,一切都會沒問題的。」

  是情?是戀?還是愛?抑或不甘?

  已經分不清了。

  金就在旁邊,他要是表現的稍微錯一步,就會勞煩金去「費心」她了。

  ——這什麼氣氛?

  金有種自己多餘的感覺,瞪著目光炯炯的雙眼,他有不妙的預感。

  金的預感沒出錯,就算知道騎士的功能,就算知道狄安娜需要很多騎士,就算知道自己只是見習騎士之一,雲古不打算辭職摞挑子。

  心源流鍛煉弟子最多的,就是心靈,雲古的心告訴自己:如果她是真命天女,千萬不能放手的!

  狄安娜抓住雲古的手,喜不自勝:「我現在就讓你成為我正式的騎士!」

  又一個騎士!

  金嘔死了!眼看著雲古成為騎士,金的心臟遭受了一番鍛煉。他似乎能看到不遠的將來,狄安娜身邊圍繞著一大群黑髮黑眼的騎士,而自己擠都擠不進去。


☆、征途

  「會長,您真是天才呢。」一場世界級的政治會議結束,豆麵秘書看到會長處理那些複雜糾結問題都遊刃有餘,控制住局面,禁不住欽佩。

  「天才?我屬於努力的天才。

  就算是武力水準,也不過……在這個世上排名第二。」尼特羅把那個冠軍的名字埋在了心靈深處。

  他有理由相信,未來他的兒子,會把「比楊德」這個名字震撼世界和世人,甚至成為世界第一念能力者,只是……他也許看不到那一天。

  天空競技場的頂樓,除了少而又少的訪客,還會出現偶爾的不速之客——

  「比楊德先生,快出來吧!」殺手撇撇嘴,他不像揍敵客那樣全家都殺手,人人都殺人,但是他也是業界的一把好手啦,哪怕對方是天空競技場上一屆格鬥冠軍,也沒有什麼畏懼的想法,反而有種躍躍欲試,集中精神朝向氣息的方向,「就算你要隱藏,那強大的氣也是藏不下的。」

  「藏?

  我不藏也不躲,只不過等待的有些無聊罷了。」他就坐在一把舒適的椅子上,喝著不含咖啡因的咖啡。

  介入國家事務,自然就要面對高級別的殺手和暗殺。

  「原來如此,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殺手相當有禮貌,他拿著一把具現化出的衝鋒槍,對準了比楊德,「我同樣期待和比楊德先生的對決。」

  電光火石間,他挨著比楊德,槍口就在比楊德的太陽穴上,表情狠辣:「要是你以為我是以前那些不入流的角色,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天空競技場的格鬥,說到底只是鬥,不是殺。」

  「速度OK,其他的嘛……」比楊德拖長了尾音,那是低沉的聲音,「看來要教一教你,什麼才是殺人。」

  沙沙

  沙沙

  沙沙沙沙

  奇怪的仿佛蟲子啃齧的聲音,令人不安,仿佛打開了什麼蘊含著不吉和死亡的門扉。

  ……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殺手被痛苦煎熬著,他的兩條腿,已經不見了,他認識的一位元業界友人,有一個獨門特技「密室遊魚」,可以具現化出兩條只能在密室生存的盲魚,然後慢慢吃掉敵人,過程中不會疼痛,沒有鮮血。

  可是比楊德的能力,他根本無法看清,就劇痛襲來,失去了雙腿,身體下方全是血水,他的後腦勺在牆壁上點著,因為大出血已經無法保持清醒和冷靜。

  「怎麼了,不過失去兩隻腿。

  你還可以用手戰鬥嘛。」比楊德挺直了腰板站著,催促:「快點,快點快點快點。」

  母親說他性子急,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你這個怪物!」殺手已經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了,腦子和身體都不聽使喚,他用力眯起眼睛看著比楊德,後悔接下這個生意。

  「看來你不過如此而已,啊,你的雇主想必也試圖雇傭揍敵客,不過他們一定回絕了。」因為長輩之間好歹有些交往,面具下的表情頗為凝重,一直目送殺手咽下最後一口氣。「出多少錢,也有不能辦的事兒。」

  若是揍敵客家族的人,應該會讓夜晚有趣的多。

  這個世界存在滿足現狀的人,也存在把生死置之度外,渴求著冒險和危險的人,沒辦法,他就是屬於後者。

  吉娜此時此刻,正在整理行李箱,盤算要丟掉什麼,保留什麼,還思考了很多很多事兒。

  狄安娜已經打算要去見雷歐力了,鑒定他是否適合成為騎士。

  雖然沒有親親的福利,但是吉娜也要跟過去,狄安娜在天空競技場招到了比楊德和雲古兩個騎士,目前看來騎士是礙眼,麻煩,能不存在最好別存在的玩意。

  吉娜真心希望狄安娜別再增加騎士人數了,她寧可拖著一半揍敵客的親戚們一起去黑暗大陸,也不想看著狄安娜的騎士團發展壯大充滿精裝男青年。

  小傑和奇犽都過來餞別,他們要為狄安娜開驚喜派對,不過因為他們沒有什麼烹調經驗,所以這次驚喜派對的飯該怎麼做,需要狄安娜做技術指導。

  傑能做成功的只有蛋包飯。

  奇犽更糟,連蛋包飯都做不好,他思索的結果就是叫速食店送外賣。

  「如果狄安娜不在,我會寂寞。」傑一出口,就顯而易見能把金甩開好幾條街,「即便如此,狄安娜能做想做的事情,而且以後我們一定會重逢的,那就太好了。」

  「我會來看你的,要保持健康哦。」狄安娜溫柔的看著傑,吃著傑做的蛋包飯。

  比起收穫騎士比楊德和騎士雲古,看到傑進步迅速更讓她舒心快意。

  等和眾人告別完,坐上去機場的巴士,狄安娜的臉色就一點都不溫柔了,可以說她臉色帶有怒意。

  吉娜知道自從昨晚綺多和她通了電話,她的心情就不好了,而且昨晚沒有睡好。

  4月22日,狄安娜和吉娜到達友克鑫郊外的一座宅邸——伊克尚佩的家,狄安娜敲門,敲完門直接對著門口的監控攝像頭說:「獵人考試結束到今天是三個月。

  伊克,你負責的考生什麼都沒學會。

  把生活用品準備一下,打包,我們需要立刻出發。」

  「你為什麼不想想,也許那個考生太笨,學不會。」伊克尚佩的聲音,從門邊的凶眼熊頭造型播放機傳出來。

  他的聲音急促而有力。

  「你丟給他一個軟體,而且還是聽了一次就自動銷毀的,他要多麼天才才能學會念啊!」狄安娜從綺多那知道了雷歐力的境況(麻煩她去了一趟雷歐力的大學),心拔涼啊,很可能成為騎士的人才,就因為攤上了伊克這種不負責任的老師,到現在除了考上醫科大學一事無成。

  「我連一次性學習軟體都沒有,照樣學會了。」伊克斷然回絕,「我不去。」

  「你經常玩養成遊戲吧。

  現在在你手裡,就有一個原生態素材,你可以把他教成才,也可能把他放棄成庸人,一切都看你的。」狄安娜試圖說服伊克,畢竟他是協會定的老師,這麼安排一定有道理的,狄安娜是先天念能力者,讓她去教也不曉得入手方向啊,起不了關鍵作用。

  「我放棄。」伊克想到去教一個大個子男青年就渾身不舒服。

  一邊說話,他一邊凝視著電腦螢幕,在用nmap軟體搜尋某人的伺服器——在網路遊戲搶怪發生的戰火,延續並擴展,那個壞小子居然想入侵他這邊,不自量力!

  他接下來戰書,在網路世界層層剝去對方的偽裝,找尋他真正所在的地方,不厭其煩的嘗試攻入一個個伺服器。

  man in the middle attack

  在那個壞小子和他朋友樂呵的時候,伊克已經敲著鍵盤,中途截斷他們的聯繫,並且一不做二不休,把壞小子最核心連絡人的手機號碼都弄到手了,他漫不經心看著他們的郵件,Facebook,LINE,MSN,SKYPE,照片……壞小子叫俠客,通訊錄裡的朋友們名字稀奇古怪,長相千奇百怪。

  伊克相信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守方需要無懈可擊滴水不漏,但是攻方只要找出一個漏洞就能讓守方完蛋了。

  ……何況,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無懈可擊的系統啊。

  「留點神,用點心,你是雷歐力的念力老師!」狄安娜使出了殺手鐧,她大吼著—— 「伊克,如果你不去,我就拔掉你的網線!」

  不去?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作者有話要說:

  聲優梗很明顯了!

  《Hell sing》


☆、伊克尚佩·加藤恰番外 上

  金·富力士說服伊克尚佩·加藤恰出馬加入遊戲製作團隊的時候,眼睛冒光,情緒盎然,開口就是:「讓我們一起改變世界!」

  他連個計畫書都沒有啊,年紀嘛,和伊克尚佩同齡,也就是說,毛孩子一個。這個人卻正符合伊克尚佩的口味,這個構思也恰好讓伊克激動和認同,但是他要矜持一下下,於是雙方開打——打的是格鬥遊戲。

  本來伊克準備大贏特贏,在金輸的一塌糊塗之後,親切的說:「啊,不用擔心,雖然你輸得慘,但是我決定幫你了。」

  問題是輸掉的是伊克!他的包子頭中華娘被揍的血肉橫飛再戰無能。

  差不多十分鐘,他不可置信,嘴巴都胡言亂語起來。

  好不容易把動搖的心堅定住,他牙關緊咬著,連擠出寬慰的笑容都做不到:「我怎麼會輸?」

  「這個遊戲我玩過。」金不當回事。

  「就算你玩過一萬遍,贏得也該是我!」伊克定了定神,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遊戲百戰百勝的人突然馬失前蹄,無論如何都難以平復心情。

  打個比方說,世界格鬥冠軍被幼稚園小朋友碾壓摔倒,會讓人感慨,真的有這種小朋友?是不是冠軍讓他?是不是冠軍踩了香蕉皮?小朋友的名字是不是特蘭克斯或孫悟天?

  「我挺擅長格鬥遊戲,大概是天分。」金坐在椅子沿上,順著電腦椅的軸心轉了個九十度的圈,和伊克四目相對。「不過這對製作遊戲沒什麼用啦。」

  是啊,這對製作遊戲沒用,但是伊克尚佩明白,金身上存在一種別人學也學不來的東西。

  無需驗證伊克尚佩的技術水準,在偏僻的連遇難船都來不了的海島,他常常拿著一支鉛筆,一邊念念有詞(沒人能懂他念叨什麼),一邊趴在地上,筆走如飛,紙上畫出構思,代碼,程式,奇思妙想的新點子。

  貪婪大陸這個念能力遊戲的種種難題,很多是他攻克的。

  「我還以為他會一切都用電腦呢。」艾蓮娜說。

  「大概是用書寫讓頭腦保持清醒。」雙胞胎姐妹依妲注意的是他那「全副武裝」,頭上有熊型頭罩,手上有手套,長衣袖長褲,整個人只能看到脖子那一點點皮膚。「啊,我們要不要打賭,誰能先看到他真實的容顏……」

  「宅男難道是你的菜?」艾蓮娜坦言。「電腦宅不可能是帥哥!」

  因為推測伊克尚佩不會是帥哥,所以她們對看他頭罩下的臉自然就沒太大興趣了。

  伊克尚佩長得其實談不上英俊也說不上醜陋,頭髮微卷,在下雨天卷得更厲害因此會影響心情,細長眉毛下的眼睛和頭髮一樣漆黑,大部分時間都表情漠然——因為戴著頭套,也沒什麼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那時候他立下雄心壯志,要做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念能力者專用遊戲。

  戀愛都市的建設,對一群光棍男的神經真是一場折磨。

  他們首先會展開健康的男子間對話。

  ——「撞到叼著麵包的學生妹,這是哪個年代的土橋段啊!」

  ——「我強烈要求建設一條花街,內裡豔光四射,全是美女!統一服裝是三點式!」

  ——「空姐,我喜歡空姐。」

  ——「我喜歡女護士。」

  ——「女教師,年長的女教師!」

  ——「迷你裙才是男人的浪漫!」

  ——「唔,只要不是NPC,不是艾蓮娜和依妲,長得不要太抱歉,我就可以去抱了。」篤恩因為目前選擇餘地太少,標準隨之降低,曠了太久他有需要的。

  作為遊戲製作人,他們要讓NPC具有鮮明的性格與角色靈魂,然而……往往夾帶個人私貨,例如一名迷糊女教師採用了篤恩小學班主任的模樣;傲慢大小姐是李四特最愛電影女主角的翻版;女酒保是按照磊劄的意思設計的;但是問到金有沒有什麼想法,他大方地說:「沒意見,隨便。」他是真的無所謂。

  伊克尚佩大權在握,想要什麼樣的NPC都可以自己做,這簡直是神一般的感覺啊。

  伊克記得那一天,他穿著一條縫補過的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腳下一雙平底黑鞋,套著畫有龍珠裡孫悟空頭像的T恤,他考慮的事情很多很多,而現在腦內最大難題就是:戀愛都市的闖關難度。

  他沒有戀愛經驗啊,只有玩戀愛遊戲的經驗。以後那些玩家和NPC邂逅,戀愛,然後再……要不要加入一點帶顏色的東西,如何掌握這個度?

  他看到狄安娜的第一眼,靈感閃現,於是撲上去想脫她的衣服,才三十秒,金就冒出來了,擋在了她的面前,問明白情況後,立刻說服狄安娜貢獻衣服。

  伊克尚佩穿著狄安娜的裙子想點子。

  他的戀情(一見鍾情)只有區區三十秒。

  他喜歡上金的女朋友(特大誤,金其實只是個騎士)。

  她的眼睛明亮有神,她的眼睛下有一顆痣,清秀小巧的下巴,鎮定從容的神情,很美麗,完全就是伊克尚佩的理想型。

  世上的遊戲女主女配千千萬,模樣各有各的美好,脾氣從大和撫子到傲嬌病嬌到雙重人格,各有不同……但是伊克尚佩苦惱的發現他居然想要個大活人,一個人,他就想要那個,看第一眼就想要。

  她是金鍾愛的人。

  如果……如果沒有戴著熊頭套,就會被發現他面色潮紅呼吸紊亂,他費力的想把她趕出腦海,卻毫無成效。

  當夜他喝了三杯啤酒,迫使自己睡覺,但是淩晨五點就醒轉來,發現自己抱著那個女人穿過的衣裙,橫躺在地上,他呆呆頹坐,望著牆角上破了點皮的牆紙,足有一個半小時才起身。

  不行,他的朋友很少,他不能和金競爭,何況……爭不過。

  她和他最親密的一次,就是摘掉他的熊頭套,她審視了他好一會兒(主要是看那紫色爆炸頭,遺憾發色):「對不起。」

  她很希望他符合騎士標準,可惜頭髮不合格。

  伊克尚佩彼時被金扼住了四肢,就和解剖檯子上的青蛙一樣,金說戴上個爆炸頭假髮是為他好也為她好,成為她的騎士將是人間慘劇,他終於覺得也許他和她能有點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按照和金商量好的,冷著臉:「把我的頭罩還來!」

  他只要再前傾一點,就可以觸碰到她的臉頰,也許還能觸到那顆淚痣。

  不行,不能碰。

  一根頭髮都不行,

  一絲一毫都不行。

  後面的那麼多年,每年收到狄安娜的生日禮物,賀卡,電子郵件,伊克尚佩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卻無從整理……他們之間,基本就沒什麼呀,普通的同事,為了製作電子遊戲走在一起一段時間,然後各自忙各自的。

  當糜稽製作《月之女神》的時候,伊克迸發了前所未有的創作熱情,他繪製的狄安娜立繪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讓糜稽大呼「精彩!好棒!完美!」

  他暗暗的驚訝,一直以為他已經把這一段熬過去了,原來還是現在進行時呢。

  同時在這個階段,伊克不自覺地開始玩以NTR為主題的男性向遊戲,在遊戲裡,他操縱的角色可以對嫂子;好朋友的老婆;弟弟的女友;上司的未婚妻出手,而且每次都能成功,讓那些男配失戀去吧!

  NTR的精髓就是睡覺!

  睡了她!

  睡一次又一次,把狄安娜從金身邊給睡走!

  這種事情想想都有罪惡感,他知道,在遊戲設定裡,所有邪惡的角色最後都是覆滅的下場。

  糜稽的遊戲還有很多不足,而伊克尚佩忍不住想,如果換成自己做,會做成什麼樣……那種思緒沉沉壓在他的心頭,讓人心煩意亂。

  他忍不住去幫糜稽做遊戲,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各種表情各種情態的狄安娜就在自己的電腦中,夜深時分他常常覺得自己在犯罪,一邊犯罪一邊製作,現實中不可能實現的秘密妄想,都在遊戲裡得到體現。

  他警覺自己已經超出限度了,他一天有二十個小時琢磨《月之女神》,反復檢查和繪製立繪,而且他不知不覺繪出來的圖都是狄安娜和他站在一起靠在一起貼在一起的構圖!也就是說,他畫出來的,都是妄想的情侶圖,發現之後又要把自己給塗擦掉!

  把自己的臉抹掉,一邊抹一邊心情低落。

  於是,他迂回曲折讓李四特知道了這個遊戲,這樣,金總會知道的,讓那個幸運的傢伙去處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伊克尚佩聲優 谷山紀章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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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克尚佩·加藤恰番外 下

  1998年八月末,金是一位不速之客,伊克尚佩拼命想著他到底知不知道,知道了多少。

  「喂,你做出來了東·富力士嗎?」金發問,他在1997年年末拿到《東之書》大部分原件,最大目的就是讓伊克尚佩用電腦技術模擬出東的人格,便於他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資料還不夠。」伊克尚佩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就依靠兩本書(《東之書》和《新大陸紀行》)完成一個完善的人格模擬。「我希望得到狄安娜關於他的資料,畢竟,只有她見過東本人。」

  「要瞞著她。」金也明白有哪些資料會更有説明,可是那是不能去挖掘的。「對了,你也細細看過東寫的作品了,他是個壞男人吧。」

  「壞男人?」伊克尚佩壓根就沒考慮東的好壞問題,他就是把所有資料登錄電腦,然後用軟體分析東,推測他的為人處世。

  說起來簡單,但是要做出百分百人格類比,需要大量資料更大量的計算還要考慮心理學、社會學、數學、變數。

  「我們富力士家族出不了好男人,唔,出好女人的幾率倒是不低。」金把自己都算進去了,他自認不是傳統好男人,甚至不算是好人。

  「你討厭他?他是三百年前的人哎。」伊克尚佩發現金的情緒有些……有些失控了。

  然後,金沒多說,找伊克玩遊戲。

  「我要不要和她約會一下……」金雙手齊發,按壓鍵盤的速度可以破世界紀錄。

  「和誰?」伊克尚佩同樣可以一心二用,一邊砍野豬一邊聊天。

  「當然是狄安娜,還能是誰啊。」金操縱的勇者順利拿到一個任務卷軸,踏上了黑森林路線。

  「你們不是在一起十多年了嗎?就差結婚了?」伊克瞥了金一眼。

  雖然金莫名其妙有了兒子,不過以伊克尚佩對greed island的瞭解,估計他是拿卡片生的,反正金做出什麼瞠目結舌的事情也很正常。

  「你到底怎麼產生這種錯覺的?」金不緊不慢的說,「我們很純潔的。」

  「我有一次問你在幹什麼。你發給我的自拍是你只穿著一條短褲躺在狄安娜的床上。」伊克尚佩不知道金對於「純潔」的定義是什麼,也許他的「純潔」和大眾的都不一樣。

  「沒辦法,夏天天熱。」金從沒覺得那有啥不對。

  ……

  為什麼我會覺得金和狄安娜是一對?

  就算經常看他們兩個在一起,也不能說明什麼啊,難道是我自己給自己設置障礙嗎?其實原本沒有障礙,只是以為有,所以沒有朝那個方向前進一步……

  伊克尚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

  現在好像金覺醒了什麼,都琢磨約會了……那麼我以前就算做出什麼也不算NTR,可是時光追不回逆不轉,那麼,現在做出什麼是NTR嗎?到底能做什麼啊?怎麼做啊?

  金注視著電腦螢幕,仿佛已經迷失在魔法和劍的世界裡,但是從他的話語裡,他想著的是別處。

  「我現在想起來,初次踏進魯魯卡古墓的時候,也許東·富力士就在那裡。

  他到底是為什麼離開狄安娜呢?

  因為害怕被一個女人綁住,所以迫切的需要逃離嗎?逃離之後又捨不得,所以回來嗎?那為什麼還要逃第二次呢?

  啊,也許只有到黑暗大陸自己問了。」金打算用暴力,揍飛砸扁東也要知道真相。

  伊克尚佩依然只有玩戀愛遊戲的經驗。

  哦,他秘密侵入糜稽的電腦,把《月之女神》各個結局都打通關了。

  對人來說,重要的不是在生命的時光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而是與誰一起度過這段時光。

  9月2日,狄安娜拜訪了伊克尚佩的家,他總算明白金窩在這裡打遊戲不走,等的就是這一刻。

  「有禮物嗎?」伊克不曉得如何展開對話。

  「炸豬排和醬油。」狄安娜拿出一個購物袋。

  「……你就不能送《小釣手》初版金色款或者芭娜娜6S嗎?」伊克希望得到能久存常在的東西,食物吃掉就沒有了。

  然後,狄安娜告訴他:「我知道我們上次不愉快,我也知道你為我偷看你的臉的事情依然生氣,我知道錯了。

  但是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們還能繼續當朋友嗎?」

  「見到你我沒生氣。」伊克尚佩其實不想要朋友關係,他想要更親密一點的,更黏糊糊的,特別的關係。

  伊克尚佩幫狄安娜調查黑幫老大和他的女兒。

  然後,他居然持續做了一件自己都覺得抽風的事情,每一個月,都讓妮翁算命,話說,這個代價真是大啊,只是算命而已,既要托關係還要付費,用他的交際網(主要是靠他神乎其技的電腦技術),總算實現了每月一算。

  他想知道,非常想知道,他是否能和狄安娜有更密切的關係。

  1999年2月25日,狄安娜從獵人協會正式辭職。

  伊克尚佩貢獻給狄安娜數不清的遊戲裝備後,開始查找黑暗大陸相關資料,不久,在網路遊戲《混亂時代》,伊克遇到了想搶狄安娜裝備的俠客,把俠客打到直接送回復活點。

  這二人的矛盾,主要集中在網路遊戲上,其實對競爭心滿點的俠客,伊克想的是: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啊,渣滓!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光是把V5航海科的秘密挖出來,他就必須和世界頂級的數位駭客交手,畢竟,他這樣最頂尖還能最清心寡欲的駭客絕無僅有,很多人會為政府和財團效力,還有些去了黑幫,他為了攻克特務課的防火牆,還自己新編了病毒程式,最大難點就是悄無聲息的攻入,不能被發現。

  花費了他十二天時間。

  搞定後他癱倒在榻榻米上,用隨便一件上衣蓋住了頭臉,閉上眼好好睡了一覺。

  狄安娜想親眼看看特務課收集的黑暗大陸物品,伊克尚佩負責侵入V5渡海科辦公樓的安保系統,其實該做的工作早就做完,第一次侵入他就留了後門,在自己的顯示器裡,他可以看到狄安娜,看到她觀察那些黑暗大陸的生物和非生物。

  那只是肉身或死物。

  伊克尚佩一向看不起這個世界,好吧,對黑暗大陸那所謂的新世界一樣看不起。人類真正的發展方向應該是在網路上,網路空間才是最真實的,最有前途的。他這樣的頂尖駭客,可以把網路裡任何資料抓在手心,纂改,編譯,抹消,就是他因為金的委託,花幾秒鐘就把篤恩的名字從(WDWUNE)變成了(DWUN)。

  可是他迷戀上了一個活的女人,迷戀的無以復加他快不知道東南西北。

  隨後,伊克為了狄安娜的請求全力以赴去查了比楊德……該死,這位居然是會長私生子!會長居然有情人有兒子,千古奇聞啊!

  好吧,他現在已經發展到覺得為了狄安娜,哪怕去調查尼特羅會長祖宗八代都無所謂了。

  束縛感情的鎖鏈,已經腐朽崩壞,他不想去管它了。

  俠客在《混亂時代》和伊克尚佩的對峙,終於發展到在現實裡調查伊克尚佩,搞得伊克無暇搭理獵人協會分給他的學生(說實話伊克不想搭理雷歐力),就在伊克尚佩打算向全世界曝光俠客的身份:這位是職業獵人,但是另外還有職業強盜這個副業(主業)呢……

  狄安娜來了。

  她來了她來了!

  伊克立馬把俠客拋諸腦後了。

  矜持了一下下,主要就是怕太主動會被發現小心思,其實他坐在自己的電腦椅上,旋轉了好幾圈,後來還蹦起來揮著手臂跳了幾下,心跳得很厲害。

  ……

  1999年4月22日,狄安娜找上門要伊克尚佩一起走,伊克已經收拾好手提電腦和各種款的遊戲機,還有他自己特別定制配備可以隨時上網的拖掛式房車(特色是內含一個小型網吧,一整層牆面可以變成電腦螢幕)。

  「走,去找那個考生,希望他不要笨的無可救藥。」伊克尚佩當然不是因為怕斷網而妥協,其實對狄安娜,她要他做什麼他都很想立刻說「好好好」。

  他轉動了車鑰匙,然後握住方向盤。

  啊,妮翁的算命,的確很準確。

  「謝謝。」為了表示感謝,坐在車後排的狄安娜前傾,舉起伊克一隻右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謝謝你能來。」

  ……她其實有點奇怪:他居然能這麼快就準備周到。

  簡直快到……就仿佛他什麼都搞妥當,就等她喊他一起走。

  伊克尚佩的心情:為什麼我這個傻逼要戴手套?!!!                        


☆、壞消息

  對狄安娜火速有了兩名新騎士:一個是獵人協會會長徒孫,一個是天空競技場頂樓樓主,糜稽覺得挺好啊。如果普通人加入一個公司,自然希望公司裡的員工都是業務能手出類拔萃,這樣也反過來可以證明自己的實力嘛。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我的主君多厲害!找來的騎士皆是強者中的強者,背景還很深。

  糜稽二少湧起了一種歸屬感和自豪感,他的主君果然棒棒的,看,伊克尚佩這種超級厲害的駭客都幫她做事(搞不好也收為騎士),這就是領導力啊!

  柯特則打來電話,探尋和追問:「狄安娜,你要找更多更好的騎士,為什麼沒選擇我大哥?」

  他的心情掀起了波瀾,對新晉騎士,他可沒糜稽那麼樂觀。

  他的手緊握著電話聽筒。

  他的家族歷史悠久,家學淵博,就從來沒有教兒孫攻略女孩子的教程,看高伯祖的成績,柯特怎麼想怎麼覺得:真廢!

  高伯祖武力值強悍的恐怖,只是……在那方面極端無能,變男變女變變變也毫無用場,不過是熬時間而已。

  柯特眼下在爭取正式騎士的席位,接下還要成為騎士長,讓高伯祖咬著小指頭嫉妒!他需要明確策略走准方向。

  棘手的是突然蹦出來兩個騎士來競爭,柯特並不信奉「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是通過問題想搞明白狄安娜的喜好。

  ……

  萬一,萬一大哥符合她的要求,難道要撮合嗎?這樣也可以讓高伯祖痛苦痛悲,柯特認真思考其可行性。

  「伊耳謎是一個支配狂。

  他精心的狡猾的計算一切,判斷得失,操控比自己弱的人,而且,他身上沒有道德心啊正義感啊之類的情緒,哦,我不是說這樣就不好,總體上說他這種性格對揍敵客家族是有益的。

  因為是支配狂,所以絕對不允許家族內部的殘殺,並且堅定要維護家族之愛,從這個角度,他是很愛你們這些兄弟的。

  他會把自己的理想強加于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染上他自己的色彩,塑造成他喜歡的模樣,我年紀不小了,沒有改變的必要啦。」狄安娜可不想和揍敵客四少爺一樣……話說以她「大天使的氣息」這種對傷痛和病症的完全恢復力,加上對大少爺沒有副作用,利用價值大大的有。

  ——我是自己命運的主宰,

  我是自己靈魂的船長。

  這是一位著名詩人的警示名言。

  狄安娜認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都應該主宰自己的命運。

  哪怕她的「上帝的勳章」讓她可以獲得騎士,她會對騎士產生深遠的影響……她並不希望騎士們失去獨立思考獨自理事的能力,如果彼此的想法有矛盾,那麼說出來溝通啊,可以反對,可以爭論,可以異議,她覺得民主比獨裁合理多了。

  伊耳謎適合揍敵客,不適合狄安娜。她可不想找個把自己從頭管到腳的騎士。

  「我懂了。」柯特完全能理解,大哥那種愛法(令人心寒),普通人受不了(連深深被愛著的三哥都受不了),若是狄安娜獨立性很強,和大哥很難相處的。

  她不喜歡被控制和支配,厭惡惟命是從。

  又隨便聊了幾句,說好如果柯特有休假並得到家長允許可以去找她。掛斷電話後,柯特靜下來思考這件事——五少爺是操作系,其實本質上也是控制欲強的,嘛,需要包裝一下不讓狄安娜感受到他在這方面的傾向啦。

  操作繫念能力者,也就是 Manipulator,而這個詞彙的詞源manipulate有以下含義:

  1.(熟練地)操作,運用

  2.巧妙地處理;(用權勢等)操縱

  3.操縱(市場、股票的漲落等)

  4.竄改(帳目等),對某事某物做手腳。

  柯特想三哥了,他想,如果三哥開始修習念能力,一定和大哥和自己不同,他那樣明朗的人不會是操作系的,會不會和爺爺啊父親啊一樣,是變化系呢?

  三哥最帥氣了!

  最喜歡三哥!

  果然把三哥帶走的富力士小鬼不能原諒!

  此時此刻,變化系的吉娜已經把伊克尚佩的車徹底檢查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女性相關物品,沒有任何女人留下的痕跡。

  她摸摸下巴:嘖,這小子難道沒有老婆啊女友啊炮友啊……

  這個節奏……不會又蹦來一個騎士吧,認識狄安娜這麼多年也沒成為騎士,也許更安全……

  變化繫念能力者,Transmuter ,而詞源transmute 指的是變形和變化。

  「你在找什麼?」狄安娜不解。

  此時伊克在車載網吧琢磨如何教學(他正處於心亂如麻狀態),開車交給電腦了,而吉娜就動個不停摸個不歇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類似這樣的——」吉娜拿出幾張小卡片,第一張上面畫著一個側躺著露出大半個胸的惹火女郎,上書【帝國娛樂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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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克不是那種人。」狄安娜想都想不出這位元按照那種小卡片的電話號碼去找應召女郎。

  「……作為健全的正常男人,他總該找個女友,找個老婆,既然是朋友,關心一下嘛。」吉娜深感:現在能讓他放心的男人唯有有妻有子愛家的男人,黑髮黑眼的單身男都是潛在敵人。

  伊克尚佩那毛絨玩具般頭套下,也許就是黑髮黑眼!

  「那也要有適合的對象!

  我提醒你,別和他提起這個話題。」狄安娜不想踩地雷,也不想吉娜去踩地雷。伊克尚佩比起金更具有「百分百結不了婚男人」的氣概,別刺激人家。

  說和三次元戀愛,讓伊克怎麼繼續開口啊!聊天的話,不妨先從「我第一次玩的電子遊戲」說起……至少談遊戲他能接話。

  「他難道還是多愁善感的年紀嗎?」吉娜恨不得立刻給伊克找個另一半。

  「不需要你操心。」狄安娜瞥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成。」

  對朋友的感情問題戀愛事宜,再熟悉都不該碰的,除非他自己先開始話題尋求説明傾吐心聲。

  吉娜覺得自己要把鬱悶分享掉,於是一下子直接奔去找尼特羅。

  「以撒,想不想知道和你切身相關的,一個最新消息啊?」吉娜笑眯眯。

  尼特羅搖頭。看到吉娜那固執任性想把其他人拖累的表情,他不用預感就曉得大事不妙。

  他需要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快,快堵住耳朵啊!

  吉娜才不管會長是否願意聽,簡單明快告訴會長,你徒孫已經是狄安娜的騎士,你兒子已經是狄安娜的騎士,開心嗎?騎士不是男朋友,備胎都不算,就是個免費勞力!

  會長捏了捏拳頭,人一旦上了年紀,無論用任何方法,也無法徹底丟掉時間給你的印記。

  他老了。

  年輕力壯,青春洋溢,專給人壞消息的變性老友哦!

  「親愛的吉格,你和我說這個……」尼特羅心中充滿了戾氣,仿佛過了一長串不堪回首的日子,「讓我管兒子還是管徒孫?

  還是說你——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來這發瘋?」

  「喂,兒子有了主君不要親爹,主要是你這些年當父親當得失敗。」吉娜句句戳會長的心口,「你怎麼那麼失敗啊!loser!」

  「有屁快放,別浪費我時間!」尼特羅不客氣了。「老子煩死你了!」

  他親兒子,就莫名其妙被一個女人勾了魂!為黑暗大陸勞心勞力會長能理解,但是為一個女人?想到兒子變成雲古那樣,尼特羅惡向膽邊生。

  心源流,訓練最多就是心靈意志的堅韌。

  人應該在最糟糕的狀況做出最佳的選擇。

  每臨大事有靜氣。

  尼特羅一向做到,因此才活到百歲都多很多的高齡,但是因為兒子,他破功了。

  會長乃強化繫念能力者,Enhancer,而詞語enhance意思是提高,增加,加強。

  別看他年齡一百二以上,身板壯實,他戰鬥的時間已經比吉娜醒著的人生長得多了,看著吉娜,他湧起了「好想扁你」的熊熊戰意。

  「我才不想看你生氣的臉。」吉娜撫著臉,笑一笑,立馬走的不留下一點動靜。

  「我要是動她……」會長挺想威脅一番嚇唬人,不過他也明白,對那種貨色,搞不好她還能喜呵呵說:「以撒,那你來試試看!我好想英雄救美。

  等你哦╮(╯_╰)╭」


☆、三隻蜘蛛

  雷歐力·帕拉丁奈特,梵林醫大大一新生。

  梵林醫大(Bonrin Medical School),位於利爾蒙特市,在最新的戈門報告(目前國際上公認的、對高等教育機構包括醫學院校進行綜合量分和排名的專門報告)位列第十。

  戈門報告有十八項標準:

  1 學校的性質(國立、公立、私立)、控制和組織

  2 系科設置和所授予的學位(還注意學生對某一特定系科範圍內各專門化領域的可利用性)

  3 教育機構和各系科或專業設置的年代

  4 教師,包括資歷、經驗、專長、造詣和專業成果(包括科研成果)

  5 學生,包括在校教育的品質和畢業後教育與專業實踐的成就

  6 學生入學的依據和標準(總的和分系科的要求)

  7 在校學生數(總數和分系科註冊數)

  8 系科或專業的課程計畫和內容

  9 教育標準和教學品質

  10 管理品質,包括對教學工作和科研工作的態度與政策、各學科的教學成果,以及管理研究

  11 非學科領域,諸如諮詢和就業指導的品質與可利用性

  12 供研究生教育、法律、醫學和其他專業使用的設備水準

  13 財政狀況

  14 圖書館

  15 供教師和學生使用的電腦設施

  16 為研究設備和基礎設施所提供的資金

  17 教學輔助人員和研究輔助人員的數量

  18 主要的研究實驗室

  戈門報告裡,哈佛特大學醫學院排名第一,100分為滿分,能拿到98.8分;

  奧克福德大學醫學院排在第四位,98.4分;

  耶爾大學醫學院,第五名,98分

  梵林醫大,97分。

  ……狄安娜很讚賞理科這種條理分明一看就知的分類和評估,不過,也一眼就可以看出,雷歐力沒有一考就考上前五排位名校的才能。

  綺多是哈佛特大學醫學院畢業的才女;葛兒在奧克福德大學醫學院學了法醫病理學碩士,輔修的藥劑學一直讀到了博士畢業(這也是沒辦法,因為很多國家規定持照藥劑師必須博士畢業);桑比卡……這位學的是獸醫學,在耶爾大學讀到最後一年因為獵人協會的誠意邀請,學不繼續上了,成為協會專屬醫生,並且很快成為一星病毒獵人,比那些老實學完六年的同學們成就更高。

  雷歐力並不是綺多,葛爾或者桑比卡那種類型的(她們都是學校的尖子,在考大學前就被名門醫科學校搶著要,讀大學本科期間就能出科研成果,三位都拿到了羅德獎學金——全球錄取率是萬分之一,尖子裡選尖子的萬分之一,也是全球最難申請上的獎學金,一年能得到六百萬戒尼)……各方面他都很普通樸實泯然眾人。

  為了安全,去黑暗大陸必須陪同一位醫護人員,所以狄安娜琢磨無論如何要找一位有這個特長的騎士,雷歐力哪怕其他方面遜色些,醫科大學(雖然是個排名第十的大學)學生這個身份還是加分不少。

  狄安娜不希望騎士們受了傷都來靠她的「大天使的氣息」恢復,那她會痛死的,考慮到騎士個個身強體壯,在黑暗大陸比起得癌症,受外傷的可能大得多,雷歐力因為好友之死,有志於外科,這恰好也符合狄安娜的需要。

  By work, all things increase and grow.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這正是梵林醫大的校訓。

  希望雷歐力在天資不夠的情況下,好歹是個努力的人。

  PS:雷歐力也真可悲,在醫學有綺多,葛爾,桑比卡(皆是天才女醫生)對比;在獵人新人這個身份有小傑啊伊耳謎啊西索啊對比,愣是對比的他毫不出挑。

  狄安娜正在考慮如何訓練雷歐力,好讓他發揮最大作用,房車突然刹車停下,在它周圍,驟然出現三個人,分立在三個角,團團圍著,不管從哪個方向沖出去都會撞人。

  「我們想搭一下便車!」說話的男人應該是三人之首,仿佛融入了夜色,他飛揚的黑髮,黝黑的黑眼睛,還穿著黑色的襯衣和長褲,這麼站著的時候顯得整個人又高又直,他伸直了右胳膊,攥緊了拳頭,唯有一根大拇指朝著天空——這是國際通用的求搭車的手勢。

  車燈下,乍一下看不清他的表情,狄安娜睜大眼定睛看,這張臉還很年輕,溫文有禮,目光通情達理,看著就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是狄安娜越是仔細瞧著,就越是不想放這位進來。

  另一邊站著一個高個豐胸鷹鉤鼻金短髮的女人,一雙冷漠的眼睛,穿著像個白領;與之相對的位置,是一個紫紅色馬尾辮的漂亮女人,白色的輕短衣裝,面無表情。在荒蕪的公路上,這三個人……是那麼異樣。

  狄安娜敲敲網吧的門:「喂,伊克,有人想搭車。」那個男子的模樣在狄安娜看來很英俊,但是……她不想讓他上車啊。

  問題是人家堵路了,除非從他們的身體碾過去,否則無法繼續前行。

  伊克尚佩按下話筒,對著他們喊話:「不行,請讓路。」

  他覺得那個鷹鉤鼻女人有些面熟(其實在俠客的連絡人裡面,這位就是同為旅團成員的派克諾妲),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關注起為首的男子——這個人讓他有不自在的感覺,那種獨特的鮮明的印象,鑽進他的腦子,究竟是什麼?捉摸不透的感覺?微妙的不安全感?猶如童年夜半時分床頭站著的幻影,隨著風聲飄搖,影子的手爪總是差一點點抓住孩子。

  他用理智和邏輯思考:不知為什麼啊,找不到理由啊,於是伊克歸咎於:大概是因為知道狄安娜偏好黑髮黑眼,他不想讓未知的競爭者靠近。

  但是車門已經打開了,吉娜活潑潑跳下去,親親熱熱把黑髮男子領進車裡:「請上座請上座,你們快進來,晚上風大……」

  她身上散發著令人快透不過氣的熱情。

  除了黑髮男子,對鷹鉤鼻女子和粉發女子她也迅速一手拉一個帶進車,一口一個「姐姐你身材真好」「妹妹你笑一下嘛」。

  瑪奇的眼神毫無變化;但是派克諾妲卻從這張明朗愉快的臉下面聽到這樣的心聲「快來搶快來搶,你們快來搶!」

  吉娜有一個愉快的秘密藏著心底:遊戲裡需要種種事件,來增加好感度;科學裡有種「吊橋試驗」,在險境中男女更容易相愛。

  她怎麼忙活倒騰,都沒有強一點的人來襲擊啊!弄得她想要英雄救美加強好感,也沒有機會。

  如今一看到這麼賊眉鼠眼心懷不軌的人,最難得還是實力不錯,當然要作為上賓迎進來!黑髮黑眼更好,就讓這個賊頭展現一下殘忍,讓狄安娜對這種面相的敬而遠之……吉娜此刻真心希望黑髮男是個變態,是個虐待狂,然後吉娜就可以在這貨施暴之前,把狄安娜摟在懷裡細細安慰:「別怕,親愛的,我才是你最好的愛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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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洛·魯西魯

  人都已經進來了,再趕出去不現實。

  狄安娜默默倒了三杯熱水,遞給他們喝,然後說:「送你們到下個城市的第一個加油站。

  我還有事,就失陪了。

  吉娜,請你招呼客人。」

  她不喜歡當面給人家冷臉看,但她真的對這些人感到不安啊,比以前遇到變態殺人狂感覺還糟呢。

  她鑽去網吧找伊克尚佩商量,就請莫名其妙把他們招來的吉娜去待客吧。

  「也不知道是些什麼人,控制車的電腦居然一直都沒發現嗎?」狄安娜坐在了伊克旁邊的椅子上。

  伊克設計的電腦程式是最高端尖端的,難道偶然這麼一次出錯了?

  「那說明他們腳步十分輕巧,或者速度很快,總之,比我這輛車的電腦聰明。」伊克已經打開監控視窗,看著他們在另一間車艙的表現,「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狄安娜近在身旁,他有些緊張和忐忑。

  「我叫庫洛洛·魯西魯,這麼晚打攪真是不好意思。

  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派克和瑪奇。」庫洛洛其實看中這輛車了,本打算是劫車的,但是派克用沉甸甸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瑪奇也用特有的暗號叮囑他小心,於是他稍歇下劫掠的心思,和吉娜攀談,舉止風度瀟灑又有教養,可以去冒充大學教師或學者,「我們三個的車壞了,這裡電話信號差到我們無法求救,只好沿著公路走,希望遇到好心人。

  幸好在筋疲力盡前遇到你們。」

  喂,以你們的能力,不需要求救只需要打劫吧,沒關係,劫吧劫吧!

  吉娜托著腮幫,喜盈盈看著他們:「我叫吉娜,有什麼需要儘管說,需要吃東西嗎,有泡面,速食米飯,煎餅,切片麵包,餃子。

  水果有柳丁,百香果和蘋果。

  配菜有醃黃瓜,土豆條和雞蛋。

  肉類有豬排,雞排,牛排,還有培根。」

  她已經研究過車載冰箱裡有什麼啦。

  你們吃飽一點,死了以後給我的蒂留樹當肥料。

  喏,你們就當我英雄的祭品,全部死光光吧。

  直覺強的瑪奇此刻有了如同心臟被針刺的感覺,嘴角板直的比平日更厲害。

  「不必了,我們不餓,謝謝。」庫洛洛聲音更謙和溫柔了,「我們的到來是不是讓方才那位小姐覺得討厭了?」

  「怎麼會呢?

  不過這也不一定,呃,你們不用管她。」吉娜心想狄安娜要能討厭這位庫洛洛就好了,最好她能厭憎世界所有黑髮黑眼男。「反正我見到你們很高興。

  要不要帶你們參觀一下,前面是駕駛艙,由電腦控制,完全不需要駕駛員;這個房間是臥室,牆壁上可以放下來兩張折疊床,你們坐的沙發也可以展開成為一張床。右手拐角是洗手間兼浴室,小了一點,別介意哦。

  後面是個網吧。

  對了,車的每一個部件全是特製的,獨一無二,來,欣賞一下!」

  她表現出快樂又興奮的神色,簡直恨不得舉著看板推銷「此車絕贊,強盜千萬別放過」,手揚起,開啟一鍵,調節了車子,於是車廂兩側向外擴展,同時側壁上半部和車頂變成透明的,透過強化玻璃,外面的風景一覽無餘。

  吉娜率先踏足在一個延伸向上的軟梯子上:「從這裡上去,可以到車頂陽臺,要不要曬月光浴?」

  派克和瑪奇搖搖頭,庫洛洛就大方跟上去,一邊問道:「我們遠遠就看到這車子,車身用了拋光材料嗎?」

  「大概。」吉娜沒跑到車外邊鑽研它。

  今天外面的天氣寧靜清朗,眾星高居於天際,廣闊浩瀚,安靜無聲。

  吉娜不在乎細枝末節,她期待著強盜喋血,然後她在危機中宛如天神一般力挽狂瀾。

  「而且這個溫度暖和舒適,濕度恰好,不像是空調啊,用了地熱供暖系統嗎?」庫洛洛四周一看,猜測著。

  這個車頂陽臺足足有二十平米,還有小型吧台,裡面酒水齊備,如果注意觀察,內裡不乏名酒珍品。

  吉娜不像車主。

  車主……精心安排了這輛車和車內的佈置,有意思啊。

  當強盜沒必要知識儲備豐富吧。

  吉娜一邊揣測庫洛洛到底是哪種類型的強盜,一邊指著遠方那高聳到雲霄的大樹:「啊,世界樹,無論何時看都覺得真高啊。」

  「不管多高,總會有攀爬的人。」庫洛洛想了想得失,決定不搶車了,於是整個人更加輕鬆了,專注的看向了遠方的高樹,若有所思:「不過不是一下子辦到的,一步一步,慢慢向上,最後達到頂峰。」

  沉默片刻。

  「庫洛洛,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吉娜突然發問。

  「現在我就只是個旅行者。」庫洛洛含笑。

  「殺過來啊。」吉娜好想英雄救美啊,好想當狄安娜的唯一啊,你們個個都和西索水準差不多,就勇敢一點上啊!把這輛車毀了也無所謂(反正這車不是吉娜所有)。

  「嗯?」庫洛洛祥和的臉龐上被星光映照出一種格外難以捉摸的笑容,「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你是一個沒有道德,只會劫掠的強盜。」吉娜雙手蜷起來墊在臉的下面,躍躍欲試。

  你的黑眼睛藏著無盡的殘忍無情,冷酷非道。

  「哈哈哈哈……」庫洛洛爽朗的笑起來,就仿佛吉娜說了個大笑話,臉上繼續掛著笑容,他湊近吉娜,柔聲柔氣幾乎耳語般說道,氣息緩緩落在她臉頰,「如果我是強盜,一定先要搶到你的芳心。」

  ——你是個死基佬嗎?

  吉娜浮現出這個想法。

  她時不時都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女人。

  她還指望這三個人舉起屠刀呢,於是儘量溫和裝羔羊:「心什麼的咱們別談下去了。

  狄安娜沒有戰鬥力的,網吧裡除了她只有一個宅男,而我簡直就是連殺雞的力氣都沒有……」她從來不殺雞,一向只殺人。「你可以心安理得來搶。」

  「我不需要那樣做。」庫洛洛此刻明白的覺得那就是個陷阱。

  他不喜歡看到陷阱還故意去踩。

  慣於拿刀的人,同時也很擅長把刀收起來,藏起來,不為人知,等到需要的時候,才悄悄的一刀斷喉。

  不久就到了一個加油站,那三人道謝後下車了。

  吉娜沉痛的惋惜,但是她不能主動挑事啊,她生平第一次為了沒有被搶劫感到氣惱。

  派克諾妲對吉娜的想法:「她到底為什麼那麼希望被搶劫?」正常人不會想被搶吧。

  瑪奇說:「精力充沛,深不可測,我不想碰到那種人。」她覺得吉娜和西索那種型很接近,是努力干擾無辜人的討厭鬼,兼備自以為是,不得安寧,過於自發主動等缺點,完全不想和其打交道。

  庫洛洛沒有多說。

  無法理解。

  但是吉娜那種眼神,還有氣勢,據庫洛洛所知,在黑暗社會也是無人能比得上的。

  「團長,那個吉娜是什麼角色?」派克問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庫洛洛答的坦然。

  畢竟,他並不是什麼都知道。

  另一邊,狄安娜等車啟動後,幽幽說:「他們居然沒有動手……」第一眼看到庫洛洛,她就有會被搶的預感,沒料到居然平平安安。

  伊克尚佩問她:「需要我調查他們嗎?」他已經留下了他們的視頻,完全可以順著查下去。

  「算了,萍水相逢。

  也許以後都不會見面了。」狄安娜不想節外生枝。

  「一定是被我的王霸之氣震懾了。」吉娜很大方的覺得多虧了自己,哎,誰讓她那非凡的氣質擋也擋不住呢,以後還是收斂一點,如果沒有壞人出來,她根本沒機會當英雄。


☆、雷歐力拜師

  雷歐力終於不用愁沒老師了,伊克尚佩老師(頭戴神秘熊形頭套)不但自己來了,還偕了兩位女友,讓雷歐力心中感慨:職業獵人真幸福,等到我功成名就了,就可以擁有兩個女友,各有勝場,風格各異,爭風吃醋,點名點姓決定今晚和哪個約會,黑髮的那位是傳統美女,銀髮的是可愛型……不不不,雷歐力細想,以他的精力,應付一個就足夠了。

  雷歐力請同寢室的同學幫自己請假,然後在寢室兩張床之間恭敬的對伊克尚佩行拜師禮——跪了三次呢。

  「性格決定念!

  你先說說,你認為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伊克尚佩就和五百強企業的面試官一樣,盯住了雷歐力。

  「我是一個認真,努力的好人。」雷歐力自己都覺得這種……能發展出什麼念力啊。

  「今天開始,穿上這個。」伊克尚佩丟給他一個類似矯姿帶的玩意,「念是一種能量,生物都有氣,黑猩猩,毛毛蟲,蜥蜴還有真菌,都有,但是要使用和利用它,必須擁有比一般人更多的氣,而念能力者,身體的精孔都是通的,可以通暢的湧出氣,不同人有不同的氣,不同的氣有不同的用處。

  氣必須多,必須穩定,必須隨你心意的發出和釋放,在體內運行流轉。」

  在武俠,這叫打通任督二脈學內功;

  在FATE,這叫魔術回路;

  在火影,這叫查克拉……

  這段話雷歐力已經聽過一次了,然後那個教學CD就毀了,當然,其中記載的教學軟體亦不復存在,他抱著電腦都快哭了——多解釋一點啊,就說一遍,自動毀損,我這個凡人還什麼都不懂呢。

  什麼氣啊念啊,比童話故事還誇張呢。

  「老師,能不能讓我感受一下氣?」雷歐力完全不具備這方面知識,想像都想不出。

  「啊哦。」伊克手指虛空裡彈一下,雷歐力只覺得胸口被推搡了,差點就往後倒。

  「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啊?」雷歐力感受到力量,但是不知道這力從何而來。

  「因為你什麼也不會。」連體內的氣都感覺不到,別說掌握高級的「凝」了,伊克說道:「我告訴你,和你同一屆的西索和伊耳謎在考試前都會念。

  現在酷拉皮卡已經學得不錯了。

  傑也進步的很快。」

  「怎麼學才能學快點?」雷歐力不想被他們拋下來,他們總是能打擊他的信心。

  「啊,有種方法叫強行開精孔,不過用在你身上,你百分之九十九會立馬死。」伊克知道,要是雷歐力因為這種事兒死掉,狄安娜會不高興的,特意多加解釋。「舉個例子,蚊子叮人,是用刺吸式口器,像一根極細的注射器針頭,可以一次又一次吸取血液;工蜂蜇人,是用蜇針,一旦刺入,會連同性命攸關的內臟一起拖出體外,因此將很快死去。

  小傑是前者,你是後者。」

  這什麼比喻啊?

  開精孔很可怕嗎?

  小傑要不要緊啊?

  雷歐力想問的太多,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問起。

  「其他人你別多想,反正他們很好。

  你先把這穿上啊。」伊克指著那個「矯姿帶」,「它會強迫你用腹式呼吸,你既然是醫科學生,就從治病救人裡去悟氣吧。

  幫你弄到機會在醫院實習,你要每天和病患接觸,然後去參悟念,掌握念。」

  「我才大一……」雷歐力覺得不靠譜,對方對念也許通曉,但是完全不瞭解醫生的培養途徑。「要成為一名醫生,必須在大學學習六年醫學,然後考醫生國家考試,考過了再在大學附屬醫院當兩年實習生,作為一個新生,學校和醫院不會允許我接觸患者的。」

  「……」

  這個點子是狄安娜想的啊,伊克也不知道具體的安排,他對著門外喊狄安娜進來,讓她繼續解釋。

  「你不需要上課了,所有課程我們會拍下錄影帶,你跟著學其中的精華,每天你就在梵林醫大第一附屬醫院外科實習,醫院不提供宿舍和伙食,月薪是四萬戒尼。

  為了你學念,我建議你從宿舍搬出去,住所和三餐我們幫你解決。」狄安娜柔柔的說。

  ——一切都是為了儘快把你培養出來,然後跟我去黑暗大陸。

  話說大一學生的好多課程,真的對當醫生毫無必要:思想道德教育與法律基礎,近代史綱要,倫理學……

  都甭學了!不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戰何時開始何時結束,對打針和開刀沒影響啊。

  PS:綺多是在大一對《思想道德教育與法律基礎》感興趣,於是同時選修了法律,幾年後既拿到了醫生資格證也拿到了律師資格證。

  雷歐力素質普通,就不指望他學那些分散他精力的多餘內容了。

  不上課就直接實習?

  這還是上大學嗎?

  太特殊化了!

  雷歐力驚的瞠目結舌。

  「其實我覺得梵林醫大的課程還不夠好,除了李醫生是外科權威,她的課你可以聽聽,其他人的,我覺得完全不聽問題也不大。

  對這個我還在琢磨,獵人協會裡也有醫生,我想讓他們幫你上課。」選擇這一招,狄安娜就要背負不少人情債了。

  她理想的醫科老師名單:綺多,葛爾,桑比卡。

  「我們給你制定的方案都是為你著想,希望你努力學會念。

  獵人考試的最後一關就是——學習並掌握念力,如果做不到,你根本不算是個職業獵人。」

  雷歐力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一切聽老師的。」

  「記住,念能創造奇跡。」狄安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四目相對的時候,誠懇的說:「當你掌握它,才能真正實現你的夢想,救治類似皮耶多一樣的病患。」

  「你,你怎麼知道他?」雷歐力光是聽到那個名字,就含著眼淚,淚水幾乎滾出了眼眶。

  「我見過他。

  在他死後。」狄安娜選擇說出部分事實,關於這位元皮耶多是被殺手害死的事情,略過不提了。「我很高興你不再紮車胎了。」

  「這你也知道?」雷歐力越發感到念神秘而不可測。他咬緊牙關,吐露的話語顯示他內心的動搖,那是央求的話語,「你,你現在還能見到皮耶多嗎?」

  「雖然看不到,不過,他一直在你的心裡。」狄安娜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雷歐力,「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相信你還能做得很好。」

  從此,雷歐力陷入了水深火熱,伊克尚佩非常不滿意他獲得的擁抱,於是訓練他盡是弄一些吃苦受罪的活動。


☆、雷歐力受刺激

  大半個月過去,傑已經學了「凝」,而雷歐力對氣,偶爾感受到,大部分時間啥都感覺不到。

  伊克尚佩讓雷歐力做什麼,他百依百順,就是見不到成效。

  「不是我教的不好,是他的天資有限。」伊克尚佩現在每天只能花八個小時打遊戲了,其他光陰都耗在雷歐力身上,如此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最鬱悶就是他。

  「也許是哪個地方還欠缺,我們只是沒找到關鍵點……」狄安娜有些急,但是不能表現出來。

  雷歐力背負著他自己還有皮耶多的光和熱,不該這麼廢啊,否則怎麼考上獵人的?

  她看了看吉娜:「你以前學念力,有什麼經驗?」

  「毫不費力。

  自然就達到身知。」吉娜是天才啊,揍敵客裡都是歷代數得出的天才,從來不會被念力學習煩擾。

  身知——身體本身知道氣的運行。

  就如同魚不需要學習游泳,他都不需要刻意去學!

  「你的經驗完全沒有用。」狄安娜把疑慮壓下。

  雷歐力……

  狄安娜只能對他狠下心了!

  5月15日週六,雷歐力發現值夜班的居然就自己一個,然後大約夜裡九點多,一個重病患者被送到了醫院,他撥打認識的外科醫生電話,全部都聯繫不到!

  飽受驚嚇的雷歐力完全沒轍了。

  「雷歐力,你必須幫助他,不然他會死的。」一位護士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我只是個大一新生。」雷歐力抓著頭髮,一直抓到了頭皮,漲紅了臉,發著抖,他連一些醫學儀器都還不會用,難道還能拿起手術刀破開人的軀體嗎?

  在這種情形之下,根本無能為力。

  「我,我再試試聯繫其他醫生。」

  「我可以幫患者拍X光,至少先查出他傷在哪裡。」護士鎮定極了,有條不紊。「堅強起來。」

  話音剛落就停電了。

  還是聯繫不到其他醫生!

  雷歐力沉浸在無法排遣的絕望中,來不及了,患者越來越虛弱,幾乎沒有呼吸,而且無法照X光,如果不幫助他,他會死,會和皮耶多一樣死去……

  「不管你是新人還是國手,對患者而言,你是醫生。

  你是一位醫生!」明明護士的聲音很平靜,卻振聾發聵響在了雷歐力心田。

  他惱恨那些不負責任聯繫不到的醫生,他們此刻是在音樂廳看歌劇?還是坐在沙發看肥皂劇呢?或者,和聯誼物件玩國王遊戲?

  一個生命奄奄一息,就在雷歐力眼前,他能做什麼?

  靈光乍現,他腦內湧現一個問題:既然念是生命的能量,那麼身體破壞不良的部分,是不是會發出不一樣的氣呢?

  想救他!

  想要救他!

  就仿佛要拯救……那個在皮耶多死去的時候哭的懦弱而悲傷的高中生的自己……

  他把手放在患者身上,去感受,去感覺,去理解,他澀抖的身體開始穩定下來,然後說道:「患者是因為肝硬化引起的靜脈瘤破裂……大量出血。」

  他第一次清晰的用自己的氣感覺到患者身體的氣,這感覺,很奇妙。

  狄安娜趕緊從角落出來了,欣喜地說:「很好,你終於有眉目了。」

  電力立刻恢復,一會兒工夫,好幾位醫生和護士圍上來,把患者送到急診室。

  雷歐力呆站著,幾分鐘緩過神。

  「你們怎麼能這樣!」雷歐力生氣了,怒吼,「那是條生命!活生生的!不是你們職業獵人玩弄的對象!

  我不要你們這種人教!」

  「你說錯了。」狄安娜和氣的說,「我根本就不是職業獵人。」

  ……

  雷歐力無語啊。

  「對不起,但是這是必須的,你現在應該好好回顧剛才的感覺,然後讓這種感覺可以隨著你的想法調動出來。」狄安娜說道,「有空測試一下系別……」

  她想拍拍他鼓勵他。

  雷歐力推開她的手,一臉嫌惡。

  「我討厭你這種做法!」雷歐力恨恨的說,用嘶啞的聲音傾吐心中憤懣,「我寧可學不會!」

  「閉嘴!

  沒規沒距!」最初的那個護士一直沒走,她解開口罩,正色告訴雷歐力,她本性溫和,哪怕是責問,也不會有綺多或者葛爾那樣劈頭蓋臉的氣勢,「患者是肝衰竭引發的昏迷,食道靜脈瘤劈裂造成內出血,他的安危有我擔保。

  我是獵人協會專屬醫生桑比克·諾頓。

  狄安娜姐姐當然考慮到患者的生命,特意請我一旁協助,就是為了你早日掌握念力,你不說一句感謝的話,只知道抱怨……」

  美女!

  大美女!

  雷歐力看到她美麗的唇張張合合,其實已經聽不到她說的具體內容了,雖然這位元桑比卡是教他醫學基礎課程的老師,但是上課只有錄音帶啊,他還猜測這是一位聲音年輕但是長得大媽的女人,原來超漂亮啊!

  次日,雷歐力扭扭捏捏問狄安娜:諾頓小姐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據我所知沒有。」狄安娜非常同情雷歐力——桑比卡沒有男友,但是有大波追求者,獵人協會結婚適齡男青年,有四分之一是她的擁護者。

  「那能不能給我她的聯繫方式,我想和她交朋友。

  探討……探討醫學。」雷歐力已經想好聊天的話題了。

  「你還是學生,應該以學業為重。」念力上沒什麼進步,怎麼可以去想著戀愛呢?不過為了雷歐力在學念力上更用心,狄安娜拋出一個餌,「你如果能開發念力的必殺技,我會請桑比卡來做客,到時候就看你的表現了。」

  雷歐力學起來特別有動力,等到他可以運用「煉」,就做了水見式——玻璃杯裝滿水,裡面放了一片樹葉,運起「煉」,水逐漸變成了淺藍色。

  他的系別是:放出系。

  Emitter,放出繫念能力者,而emit這個詞有如下含義:

  1發出,排放,散發(熱、光、氣或氣味)

  2發出(聲音或噪音)

  3頒佈,發表

  「練成哪種念能力,最受女孩子歡迎?」雷歐力盯著那六邊形的念系圖,從實際出發,想把自己練成萬人迷。

  「念系就是性格,你這個放出系除了培養此系別的能力,還可以發展強化系和操作系能力,人可以輕易練成所屬系的念能力,而非所屬系的念能力則不易修得。」伊克尚佩中規中矩的考慮著,「受歡迎……有些特質系能做到,你這輩子都練不了這個。」

  雷歐力很失望,他想了想,問道:「我這一屆新人獵人,我是不是墊底?」拜託啊……我不是倒數第一!不是最後一名!不是吊車尾!

  「爆庫兒,他比你更差,而且……也是個放出系。」

  難道放出系被念力之神詛咒了?

  「老師,您是什麼系別啊?」雷歐力問出了這個問題。

  「具現化系。」伊克尚佩當年掌握念能很容易,但是開發必殺技的過程極端艱難,難到了現如今都沒把這個念能力設計完全。

  「具體呢?」雷歐力好奇了。

  「這麼私密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告訴你!」咱們不熟!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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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  一

  三月的時候,天空競技場比賽,小傑被疾鬥揍得進醫院;

  五月三十日,小傑與殺大索的戰鬥,不戰而勝,因為殺大索失蹤了(被奇犽恐嚇,他不敢再留在天空競技場,乾脆回故鄉了);

  六月四日,同樣在天空競技場比賽,小傑的復仇戰,他把疾鬥下半身陀螺狀的義肢一拳打斷,大勝;

  六月九日,傑大勝狸狽多,自此,一敗三勝。

  狄安娜已經從雲古那裡知道喜訊,另外,她的騎士比楊德也來拜見她,他對傑的評價很客觀:「能夠很快的在實戰中成長」。

  狄安娜衷心祈禱,她可愛的小傑能越戰越強,然後正式成為她的騎士(……唯一的遺憾是,這位少年的爹行事越發乖張離奇,狄安娜決定以後再也不和金玩「天堂七分鐘」)。

  狄安娜求賢若渴,急需人才啊,能立馬當騎士的人才!比楊德知道這個願望,立馬表明:利爾蒙特市圖書館有些珍貴古書,記載著辨識潛在念能力者的知識,建議狄安娜去看一看。

  不巧的是,因為有位職業獵人和他們同時到,雖然他們先一步提出申請,但是圖書館還是把書籍優先借給了這位獵人。

  「反正他也不能把書帶走。

  我可以等。」狄安娜坐在桌前,人家有貴賓室接待,他們就在普通的閱覽室隨便挑上幾本書,一邊看一邊等。

  平靜的等待。

  希望那位獵人早點看完。

  「我問過了,借走書的是特拉丁·紐托拉爾,二星人才獵人。」比楊德把一些有用的書本推在狄安娜那一邊(唔,最有用的那一本偏偏不在),「只要您想看,我可以為您拿到。」

  方法可能有點粗暴。

  「我說了我可以等。」狄安娜不急。

  她不會自己去找任何麻煩。

  她知道特拉丁,那是一位野心家,不過他的實力不符合野心,琢磨著把尼特羅會長拉下馬,卻永遠不成功。

  「你認識他?」比楊德感覺到狄安娜話語裡有其它含義。

  「我知道他,他不知道我。」狄安娜笑了,略帶嘲諷,「他的夙願就是成為獵人協會會長。」坦白講,狄安娜看不上他。

  這位一直想方設法拉政治資本,多年部屬著,謀劃著,可是……就影響力還不如近些年才當副會長的帕利士通呢。

  比楊德聳聳肩,對陌生人並無興趣。

  對想讓自己親爹下臺的陌生人並無興趣。

  「嘩啦啦!」

  突然一陣喧囂。

  一個殘障人(只有右臂),拿書的時候手一直在發抖,於是好幾本書一下子從書架順著帶出來,連書靠都掉地上,這麼些東西嘩啦啦紛紛摔落地面,在安靜的圖書館格外響亮。

  因為距離狄安娜不遠,她就彎下腰幫著撿起來,很自然的,比楊德也幫著撿,於是這位眉眼細長的殘障人抖得更厲害,連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都拿不起來。

  「你身體不要緊吧?」狄安娜看到他臉色蒼白,眼神惶恐,汗水浸透了衣衫。「需要幫你叫醫生嗎?」

  仿佛是突發急病的樣子。

  「……不,不不不,我要走了,我要走了。」他落荒而逃,心急火燎。

  仿佛背後有死神用鐮刀捅著他的屁股。

  這位就是殺大索,當奇犽在比賽準備室用匕首對準他後頸,他恐懼了,但是,最初讓他恐懼讓他神經震撼讓他成為膽小鬼的,並不是奇犽。

  是比楊德,是現在最高層的樓主比楊德。

  他在與比楊德的戰鬥中失去了左臂。

  疾鬥在比楊德手裡失去了雙腿。

  狸狽多看起來倒是完整,但是腿部神經完全廢掉,這輩子只能坐輪椅了。

  他們因為比楊德獲得了念力,他們因為比楊德失去了身體的部分或部分機能。因為這個理由,他們三個人才聚在一起,用不入流的手段逼迫其他選手……

  呵呵,他甚至連個小孩子都搞不定,來自黑暗世界的孩子啊,視人命如草芥的孩子啊(——奇犽)。

  有傳聞說,比楊德甚至不會念,還有種說法,他本來會念,還是念能力高手,但是被封住了。

  可是人家照樣在兩百層勝了十場比賽,然後在格鬥奧林匹克力克群雄,成為冠軍。

  人與人,如此不同。

  殺大索看到比楊德就害怕,從頭冷到腳,恨不得立馬退縮到另一塊大陸上。

  復仇或者抗爭,他從來沒想過這些,對那些強者,弱者就只能退卻。

  狄安娜和比楊德大概等了一個多小時,特拉丁居然來了,熱情邀請他們去貴賓室,他臉上露出微笑和關切在意的眼神,試圖說服比楊德參加獵人考試,加入自己的派系。

  他是一個眼角下垂,眉毛也垂下,笑起來帶著淺淺酒窩的男人,看比楊德就仿佛曠男遇見絕世美女。

  「說實在的,我希望改變獵人協會,我需要人才的説明。」特拉丁作為人才獵人,對發掘強者特別有心得,當他無意間看見比楊德,就心中大呼:人才啊!

  比楊德是他有生以來的一大挑戰,他絕不會置之不理的。

  比楊德抖了抖自己的風衣:「我對當職業獵人沒興趣。」

  他親爹在獵人協會當最高領導,不管親爹在世還是死掉,他都沒考獵人的想法,對那一套他厭煩透頂。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考上!」特拉丁情緒高昂,「職業獵人身份能帶給你數不盡的好處,譬如說,今天,我就可以在你之前看到這本《尚賢》,用不著等待。」

  「統禦四方,賜予和平,歸依法制,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哼。」比楊德用了很不屑的口氣,「什麼都沒變嘛。

  從幾十年前,幾百年前,你們獵人協會就是這幅死樣子。」

  「就是不希望它繼續這樣,我才需要你。」特拉丁把自己的名片給比楊德,「能給我你的聯繫方式嗎?」

  完全不想給。

  比楊德壓根就不樂意搭理這位。

  狄安娜把手放在了比楊德的胳膊上,希望緩和一下不是很融洽的氣氛:「紐托拉爾先生,如果你找人才,可以去千耳會嘛。」

  千耳會的服務宗旨——【我們提供武器、彈藥、情報、人才……給出價最高的買主。

  歡迎光臨!】

  「成為職業獵人,可不是為了區區金錢,而是更偉大的,更重要的,改變社會,改變世界……」特拉丁關切的打量著比楊德,「你今天的選擇,將會徹底扭轉你的人生。」

  哦,果然不看我呢。

  狄安娜心中默想:特拉丁的毛病之一,性別歧視,他那個小團隊都是男人呢。

  所以獵人協會女子俱樂部和他一向沒有交流。

  這方面,帕利士通做的強多了,他的親衛隊隊長已經加入了女子俱樂部,導致那些老成員沒那麼方便臭駡帕利士通啦。

  比楊德晚上就乘坐飛艇走了。

  狄安娜和吉娜逛著水果店,吉娜幾乎把身子貼住狄安娜:「呐,去游泳啦,這個城市靠海,我們到這裡以來,從來都沒去過海邊(≧▽≦)

  去吧去吧。」

  「現在才六月。」海水還有點涼呢。

  「勞逸結合啊,不一定非要游泳,爬爬岩壁,看看紅樹林,趕海撿撿貝殼……」吉娜其實想要的就是「狄安娜穿泳裝」。

  在水果店的斜對面,一個金髮高個男青年皺了皺鼻子,笑起來,露出了上排牙齒,然後把身邊同伴的肩膀抓在手裡:「飛坦,我準備好了。」

  「準備什麼?」飛坦記得旅團下一次大行動,還要等三個月呢。

  「戀愛。

  我要戀愛了。」


☆、情非得已 二

  伊克尚佩把徹底破破爛爛的衣服脫掉,時間剛到十點半,剛才的戰鬥,足足打了半個鐘頭,他真有點後怕:

  隨便在個遊戲機店淘貨,在店家結束營業前,為了搶一部古早的遊戲卡碟,和一個兇悍陰沉著臉的小矮子互不相讓,然後打起來了。

  考慮到就近打會殃及無辜,於是伊克提出到荒僻海邊,他本以為自己贏定了,但是,對方的實力比他預估的強多了。

  小矮子很強,他這個一星駭客獵人居然……差點就被殺死啊。

  換上睡衣,他禁不住對自己的戰術笑出聲來,關鍵的一招,哈哈哈,在那個危險的節骨眼很有用的,在那麼短的時間,他就認識到對方的速度很快(不想承認,但是,也就比金盡全力稍微慢一點),而且居然為了遊戲碟爆發大招(那種招式,傷人又傷己,真是輸不起的人)。

  他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就用了念能力「千年眼」—— 左眼覆蓋一個單片眼鏡:能在一瞬間看透別人的心,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rising sun」——殺招,大絕招,必殺技!

  雖然不是真的太陽,但是威力堪比大炸彈爆炸,那傢伙身上罩上了一件只露出眼睛的衣裝(這是具現化出來的,名為「罪無可赦之人」,用來在rising sun中自我保護),殺了過來……

  然後伊克尚佩拿出了「大天使的氣息」,當年全部遊戲製作人在慶功會一人一個特別獎勵:任選一張遊戲卡片帶走,他鬼使神差就選了狄安娜做的卡片。

  當然,每個人選擇的卡片都是有個人理由的,伊克尚佩至今都不懂——金他拿一張「荷爾蒙曲奇」到底做啥啊?

  在熾熱的火焰中,伊克的身軀一邊被灼烤一邊迅速恢復,恢復的速度比燃燒的速度快,然後……狠狠對那個矮子的眼睛動手腳了。

  嘛,喜歡玩遊戲?

  我讓你看都看不清還怎麼玩!

  伊克尚佩,具現化繫念能力者,Conjurer,而詞源 conjure的含義是:

  1用魔術變出

  2祈求,懇求

  3變戲法,施魔法,以咒文召喚

  名詞形式的Conjuration,指的就是「魔法」。

  如果念量足夠,這個系別能引發最大的奇跡。所有系別中,唯有具現化系的能力可以製造出能讓常人看到和觸碰的東西。更稀罕的是,製造出的「東西」可以具備獨立性!具現製造的東西,在距離具現化念能力者天涯海角的位置,或者在這個能力者過世後,可以依然存續。

  伊克尚佩的念能力相當複雜,總名稱叫做「遊戲王」,源自一部少年漫。

  具體下來,他練成功的除了「千年眼」,還有「千年秤」——形狀類似天平,用來衡量一個人的心,一邊放著羽毛,另一邊空著。只要對著某某人,便可知道那個人是否有邪念和惡意。

  但是另外那些遊戲王裡出現的千年神器系列——什麼千年積木(締造雙重人格)、千年鑰匙(能夠窺探人的內心世界,像開門一樣進入人的內心)、千年智慧輪(可以將靈魂寄宿在有形的物體上——簡直就是像伏地魔製造魂器)、千年錫杖(碰到他人時,能夠自由操縱他人的心,或者替人洗腦,清洗人的記憶,忘記一切,以及探知被控制者的內心)、千年首飾(預知未來)

  ……

  伊克尚佩都沒練出來呢。

  不過這不是他最渴望弄出來的能力,他糾結在《遊戲王》裡最強的三張神之卡:歐貝利斯克的巨神兵、歐西裡斯的天空龍、太陽神的翼神龍。

  他的理想,就是站在威猛的赤紅天空龍上飛翔,還可以換乘黃金色翼神龍,然後指揮著海藍巨神兵搬磚……揮斥方遒,霸氣無比。

  金非常鼓勵他練「神之卡」,金自己就很想乘坐太陽神的翼神龍,他超喜歡幻想生物呢。

  磊劄看著那二人身邊擺了一圈漫畫書(《遊戲王》)和遊戲卡片(卡片遊戲Magic&Wizard,出自《遊戲王》),勸說他們實際一點,不要好高騖遠異想天開,結果被金拖著一起玩「Magic&Wizard」……

  啊,這就是金的魅力。

  伊克尚佩知道自己不具備那種引力——吸引別人加入的引力。

  他只穿著短褲,在床上坐下來,哦,和矮子爭奪的碟片,已經在烈火和高溫下徹底完蛋了。不由自主的聯想:如果,如果和金挑明瞭競爭,那麼狄安娜會怎麼樣呢。

  他打開手提電腦,調出一個檔「約會模擬」,開始對著裡面的「狄安娜」告白(設定背景是海邊):

  「謝謝你跟我來這裡。

  你覺得累了嗎?」伊克尚佩沒有頂著那小熊頭套,聲音其實相當動人。

  「不累。」電腦裡的狄安娜說。

  「是嗎?

  那就好。」為什麼對著個電腦的虛擬影像照樣會緊張啊,伴隨著海鷗飛翔的背景音,他繼續說道,「從這裡看過去,海港的風景還真漂亮啊。

  明明是從小看過無數次的風景,但不知為什麼感覺這是第一次看到一樣……

  狄安娜,我很想見你,自從我們分開之後,一直……每當我敲擊鍵盤和移動滑鼠的時候,總是希望我的思念能通過光纖傳達給你。」

  他展開著雙臂,緊緊抱住自己,就仿佛那是和她擁抱一樣。

  「我知道金喜歡你,可是,你那麼閃耀,完全俘虜了我。」他環抱的更用力,「突然抱緊你,很失禮。

  啊……那,那個……今天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嗎?我想一直這樣,感受你的體溫。」

  繼續用力環抱……

  「啊,我好想這樣不再放開你。

  因為,我喜歡你。

  所以,我不想放手。」

  ——啊,如果把「千年首飾」練成功,就可以知道告白會不會被拒絕。

  如果把「千年鑰匙」練成功,就可以明白她心裡怎麼看待我。

  可是,如果愛情能靠念能力,用GI的卡片就輕鬆了——

  願望軟墊:讓任何一個人坐上這個軟墊的話,這個人會聽取你一個要求.但要求不能超越那個坐了上去的人的能力。

  魔女的媚藥:將這種藥含在口中喂給心儀的對象吞下,就會成為你的俘虜.一粒有效一星期.一瓶五百粒。

  彩虹鑽石 :閃耀著七色光芒的寶石,用這顆鑽石做禮物求婚,成功率是100%,只要寶石在手中,兩個人就永遠不會分離。

  那並不能獲得真正的愛情。

  ……最大問題是,伊克連虛假的愛情都搞不到手!

  因為他模擬告白的很忘情,而雷歐力住在他隔壁房間,這個大學生正在修習念力的時候,耳朵格外靈敏,把伊克的話聽到了四、五成。

  雷歐力思索了,深思啊,第二天中午,他就偷偷摸摸給伊克一個小袋子:「老師,這是我從醫院內部弄來的,你一定需要!」

  伊克尚佩毫不猶豫直接打開袋子,撕去外包裝貼紙,對那個圓柱形小容器……翻來轉去思考這是幹什麼的。

  「老師,這是TENGA。」

  「……」伊克不想承認,但是他還是不明白這東西的用途。

  「TENGA男用健慰杯。設計時尚獨特,安全可靠,使用方便,刺激性強!」雷歐力早就明白狄安娜和吉娜都不是老師的女朋友,老師晚間寂寞,需要撫慰,要尊重人性嘛,要讓老師他「滿足」!

  ……

  飛坦往自己的眼睛上纏著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

  在他的角度——「rising sun」一出,絕無活口,早以為伊克尚佩被滅殺了,連灰渣都被海水沖走了。

  不過對方「臨死」一擊,給他造成些許麻煩。

  俠客在一邊鼓噪:「你都答應我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去醫院看看吧,見光就掉淚,什麼毛病啊,是不是乾眼症?長期使用電腦,長時間姿勢錯誤看書,都會乾眼症的,有病就要治。

  你自己瞎整行不行啊!」

  狄安娜會在週末(也就是後天)去海邊遊玩,俠客原本安排飛坦去陪著狄安娜的女伴,自己呢,就迅速俘獲狄安娜的心……但是這個雙人約會計畫因為飛坦的「突然半瞎」,也許就要破產。

  「我答應了你,自然會去。」飛坦並不把傷當回事。「我能看見物體的輪廓,就是眼睛不能見光,三五天就好了。」

  結果,週末到了,飛坦的眼睛還是不能見光,不過他依照事先約定和俠客一起去了海邊獵豔——俠客攔不住啊,飛坦受了眼傷,脾氣比平日裡還要差還要暴,俠客真擔心他把狄安娜捆起來(狠一點也許會弄掉美人的身體部件)丟給自己:「喏,人就在這,你要睡就睡,隨便。」                        


☆、情非得已  三

  《月之女神》!

  娜娜!

  遊戲女主!

  一模一樣啊!

  如同夢幻一般,那麼的不真實。

  見到她的刹那,俠客簡直有跳來跳去和兔子一樣歡樂蹦的愉悅心情。

  俠客曾經參加了《月之女神》的遊戲製作,不過,拿到試玩版不久,那個發佈遊戲的博客就關閉了,遊戲製作人再也聯繫不上了(他被踢出聊天群還加入了黑名單),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玩手機裡這個殘缺的版本。

  不甘心!

  俠客(Shalnark)

  幻影旅團團員,團員號碼6。前幾年通過了獵人考試拿到了執照。

  身高: 180cm

  體重: 72kg

  發色:淺金色

  眸色:亮綠色

  生日:自己都不清楚

  年齡: 24歲

  血型: O型

  在旅團的腕力排名:第十

  出生地:流星街

  念屬性:操作系

  念能力:「攜帶他人的命運」、「自動操作模式」

  喜歡的食物:面

  討厭的食物:像昆蟲樣的食物

  喜歡的顏色:橙、白、黃綠

  興趣:旅行、電子機械、手機、遊戲,騎自行車,看電影,欣賞舞臺劇和音樂會

  優點:明朗活潑,積極樂觀,知識豐富

  缺點:過於注重分析細節和功利性,超過了對感情的考慮。

  俠客對《月之女神》,有著極高的期許,他覺得M(糜稽在製作遊戲使用的網路名)魄力和想像力差了那麼一點。

  若是按照俠客的思路,接下來分支線路涉及到輪回轉世,虐戀情深,青梅竹馬,幻想未來……宏大壯闊。

  第一分支:永無島篇,娜娜(《月之女神》女主)邂逅了彼得·潘,然後一起來到了永無島,但是她不知道,有一雙海藍色的眼睛一直看著她。

  沒錯,玩家的角色是虎克船長!

  展開的是娜娜和玩家的虐戀,彼得·潘他只是個被NTR的貨色。

  第二分支:鸚鵡螺號篇,娜娜在馬戲團工作,胸前佩戴著一顆藍色寶石,然後一群壞人來奪寶。

  娜娜是古代亞特蘭蒂斯帝國的公主。

  古代亞特蘭蒂斯人來自遙遠的宇宙M78星雲,因為亞特蘭蒂斯人使用武器進行內部鬥爭,導致自己本身的星球遭到劇烈破壞無法生存,便背井離鄉離開了破敗的家鄉,乘坐三艘飛船(諾亞方舟)來到了地球,重新建立了自己的文明。出於寂寞和對勞動力的需要,他們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各種奴僕,在實驗了包括鯨魚等在地球擁有高智力動物的實驗品後都不滿意,於是有了最後的完成品——人類。

  玩家對娜娜一見鍾情後,一起去追尋亞特蘭蒂斯帝國的秘密,而他們乘坐的交通工具,就是鸚鵡螺號——

  以反物質引擎驅動,最大速度108節,通常採用噴水推進,擁有各種多用途魚雷和導彈,以及深海作業艙。

  第三分支:棒球篇,玩家練好棒球帶娜娜去甲子園。

  第四分支:二分之一篇,玩家變成了淋上冷水變女人,澆熱水變男人的體質。一邊和娜娜當婚約者,一邊……還可以當好姐妹。

  第五分支:魔法學院篇。玩家和娜娜在魔法學院學習魔法。

  第六分支:浪客劍心篇。曾經殺人不眨眼的玩家,在政府改革以後發誓【不再殺人】,下定決心開始流浪生活,通過與娜娜的相遇,以及與宿敵的戰爭,逐漸開創和探索屬於他獨有的生活方式……

  第七分支:未來篇。

  在人類的心理狀態和性格傾向都能被數值化的未來。所有的感情、欲望、社會病態心理傾向等全部被記錄並管理,大眾以【理想的人生】作為目標,竭力於數值性地實現它。

  所有的監控攝像頭都已經被升級和聯網到一體,通過監視人類的色相渾濁程度(心裡良好則向白色靠近,若是有消極性的思想,色相則向黑色靠近)和聲音、視頻等資訊用來計算人類的每個心理狀態和個性傾向所衡量的值,通稱: PSYCHO-PASS,通過計算這些數值,系統可以自主斷定一個人最理想的工作,感情,心理壓力,甚至犯罪意圖。

  人們需要不斷地保證自己的指數在正常範圍,否則會被系統認為是潛在犯,將會被【矯正】,甚至殺害。

  而同在監視下維持治安的工作的刑警被分為抓捕犯人們的行動部隊「執行官」、以及監視指揮執行官們的「監視官」,他們一起合作執行任務,同時監視官需要密切關注執行官,以免他們成為下一個犯罪者。

  玩家擔任執行官,而娜娜,剛剛從學校畢業,是一名新人監視官……玩家可以盡心盡力輔佐娜娜,也可以想方設法把她的色相染黑。

  如果能完整的玩這個遊戲,也許俠客不會那麼惦念,可是……對著一個爛尾試玩版,他反而越來越期待結局。

  二次元變成了三次元,幻想變成了現實!

  「娜娜」就在眼前,背景是白雲藍天大海,她穿著雙排扣格子裙,最上面的紐扣鬆開來,完全是一副閒適的姿態。

  如果俠客能為其挑選衣服,那麼他會選擇《月之女神》第三難到手的CG上那一套:黑色護士裝!

  深V領子露出小半個雙峰,裙子短到剛剛到胯部,側面有拉鍊開襟。

  「狄安娜,為什麼不穿泳裝呢?」吉娜努力使語調和自己那懇求的微笑配合得好一點。

  她還計畫為其塗擦一下防曬霜,摩挲那誘人的肌膚。

  「今天不想下水。」狄安娜吹著海風,望著海。

  她需要更多的騎士,最好無需太多培訓……能用多長時間把雷歐力培養出來,她還拿不准呢。去黑暗大陸必須出海,有哪位海洋獵人可以收為己用呢?

  莫老五的朋友裡,也許有好樣的海上男兒,可是又憑什麼要別人賣力賣命呢?

  狄安娜的女伴穿著比基尼(胸口位置有個大蝴蝶結,不過有那玩意沒那玩意,她的胸都小的夠可憐),右手提著一個天鵝形狀的大游泳圈。笑容甜膩無比。

  看看飛坦眼睛上的繃帶造型,俠客斷定讓他一起來雙人約會太勉強了。

  根本沒有指望!

  「啊,一切已經盡在掌握。」俠客伸出手握拳,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氣度。

  飛坦那眼睛不能見光,但是畢竟不是全瞎,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他的想法是:這個手勢……他是要握住獵物的胸還是掐住獵物的脖子啊?

  他才不信俠客要戀愛那種鬼話呢,不過俠客這種人做事拐彎抹角。明明一根天線插下去,可以隨便他搞女人幹個爽,卻為了「情趣」和「樂趣」舍易求難。

  「那我把她的女伴帶走。」飛坦覺得自己這是善解人意,畢竟,做那種事,不需要多個人圍觀。

  「不用了。」俠客又不是去強搶民女,會被當成壞人的。

  嘛,他當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按照《月之女神》的攻略,適當裝一裝,才能不出紕漏打出個好結局。「我看到附近有家遊戲廳,你去玩玩好了,我這邊搞定再來接你。」

  俠客也沒把攻略想的太容易,第一次見面,問到個姓名和聯繫方式就不錯了。

  飛坦去玩遊戲,俠客其實也是在玩遊戲(真人3D),就讓各人盡情享受個中樂趣吧。

作者有話要說:

  涉及動漫依次為

  《彼得潘的冒險》

  《藍寶石之謎》

  《棒球英豪》

  《亂馬1/2》

  《小紅帽恰恰》

  《浪客劍心》(值得一提,當初日高法子為瀨田宗次郎配音)

  《心理測量者(Psycho-Pass)》(日高為Dominator-支配者配音)

  ——全部都是日高法子(為俠客配音)參與配音的作品

  另外,念能力可以逆推出念能力者的個性,「攜帶他人的命運」可見俠客不把別人的生命和身體當回事(不過是玩具,壞了就換一個),「自動操作模式」可見他也同樣不把自己的生命和身體當回事。

  就糟糕程度,我認為,他已經直逼揍敵客家大少爺了。

  在殘忍無情上,別忘了,同西索啊窩金啊一樣,俠客殺人的時候依然笑得出來;當庫洛洛被酷拉皮卡抓住,俠客和飛坦芬克斯都贊同「庫洛洛的命比不過旅團的宗旨」。

  所以我對老版動畫去刻畫俠客和窩金的互動,俠客還比較軟萌溫情,完全不贊同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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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  四

  飛坦(Feitan)

  建立幻影旅團的元老級成員。

  身高: 155cm

  體重: 45kg

  發色:黑色

  眸色:灰白色(因為最近受傷畏光,這雙眼睛上纏繞了好幾層繃帶)

  生日:自己都不清楚

  民族:華夏族(雖然他只記得幾個單詞,連一個完整的華夏語長句都說不出來)

  年齡: 28歲

  血型:不清楚

  在旅團的腕力排名:第五

  出生地:流星街

  念屬性:變化系

  念能力:「rising sun」(出自電影《Burnt By The Sun》,講述托波爾斯克帝國亡國後,新建立的共和國展開了內部大清洗……影片中出現了兩次太陽的特寫鏡頭—— 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球)、 「罪無可赦之人」(出自電影《The Unforgiven》和同名歌曲)

  喜歡的食物:拉麵,咖喱

  討厭的食物:蘑菇,辣的東西

  喜歡的顏色:比較暗沉的色

  興趣:電影,遊戲

  優點:速度

  缺點:被其他蜘蛛私下評價——比原以為的還小孩子氣!

  是破壞安寧的存在。

  還好有飛坦墊底……(最後這一條具體講的是什麼,並沒有一致意見)

  飛坦和俠客那種一邊打遊戲一邊能哼歌的類型不同(而且俠客還會和遊戲角色對話啊,說什麼「打死你了!」「滅掉!」「果然我最強!」「完成了!」),他玩遊戲玩的很專注,一旦沉迷,就完全忘了周圍的環境和時間。

  他的目光集中在螢幕上——雖然畏光還看得不清楚,但是他依然專心致志。

  他玩的遊戲是「超級鋼琴」,遊戲機是鋼琴的造型,主要考驗玩家的反應能力和手速,他選擇了超高難度,於是遊戲機裡演奏出了一首又一首鋼琴名曲,他需要敲打出正確的旋律,配合螢幕出現的音符,正確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才能進下一關。

  最後一首破關曲目是李斯特的鬼火(Feux Follets)——在鋼琴界號稱「世界上最難的練習曲」,以十分為最高難度,那麼它的難度係數就是十分滿分。

  一曲終了,飛坦的完成率等於100%,於是螢幕冒出來個黃金王冠,還有三頭身小精靈吹起號角讚美「安可!安可!」(意思是再來一次)

  飛坦的周圍,滿是議論聲。

  「厲害啊!」

  「他的眼睛真的看不見嗎?」

  「裹著繃帶還全通關了。」

  飛坦無視(以他現在的狀態,直視也看不清楚啊)他們,到了下一個遊戲機前,玩脫衣麻將。

  「那是我朋友。」俠客滿臉堆笑。「得了乾眼症。」

  能看出來,狄安娜看飛坦的視線,有點……不好形容。

  狄安娜的女伴看他的目光都帶著毒汁呢,而狄安娜本人,完全不想理會他,不聞不問,搞得他一肚子攻略沒地方使勁。

  「別和我們搭話。」吉娜強忍著心頭的煩躁,這個男的居然恬不知恥想和狄安娜搭訕哎,她可以接受搶車搶錢(反正可以凸顯她的英勇無敵),但是絕對不能和她搶人。

  甭管俠客面容多和善,吉娜明白:這不是善茬。

  就那笑影底下,不知道弄死多少條人命啦。

  狄安娜留意到飛坦,首先是因為他的發色,其次就是他的手速——能夠把《鬼火》一點不錯的彈出來,還是蒙眼狀態,那手速在世界上都能排的上號了。

  盯著飛坦的背影片刻,狄安娜這是第一次和俠客說話:「請問,他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俠客指了指門口一個看板:「就那個色。」——他指的是邊框的灰白色。

  但是狄安娜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看到的是看板的底色——純黑色。

  哦,黑髮黑眼的美男子優雅的彈著鋼琴,同時還是難能可貴的強悍念能力者!

  如何才能拉到騎士隊伍呢?

  狄安娜望向飛坦的目光更加深邃深思了。

  俠客想到一個比喻:出去相親,為了壯膽拉著好朋友一起,結果人家女方沒看上正主兒,偏偏心儀上那個朋友。

  或者說,去演藝公司面試,一心想成為大明星的沒錄用,而旁邊隨便陪著的姑娘卻中選了。

  出錯了!

  俠客後悔和飛坦一起來了。

  她對俠客沒上心,瞧上飛坦了!

  顯而易見,她的視線總是圍著飛坦打轉哇!

  俠客他聰明,因此這個殘酷的事實一眼就看出來了。

  就那麼喜歡嗎?一見鍾情?

  喂,你選男人,就稍微留點心啊?

  「你好,我叫狄安娜·魯魯卡。」她站在飛坦的背後,心情有些忐忑,「我可以和你對戰一局嗎?」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飛坦會對這個姑娘什麼想法呢?

  俠客飛快地分析:

  飛坦明明是流星街出身的強盜,喜歡的姑娘類型偏偏是優雅高貴看起來就很大小姐很公主!典型代表就是奧黛麗·赫本。

  而且他最喜歡的一部赫本飾演的影片,不是《羅馬假日》,不是《蒂凡尼的早餐》,不是《謎中謎》,也不是《窈窕淑女》《盲女驚魂記》,而是《The Unforgiven》(赫本在劇中扮演了一位被白人收養的印第安女孩)。

  俠客偷偷揣測,飛坦是不是小時候經常做夢:我是不是華夏族某個王族啊貴族啊上流社會啊,然後四五歲流落到了流星街受苦受難,成為盜賊……所以看這個影片特別有認同和代入。

  當然,「你可能患有嚴重王子病」這種話,俠客也就是心裡想想,不會傻的當面說。

  《The Unforgiven》還有一首同名的搖滾經典歌曲,歌詞就是這樣的:

  New blood joins this earth 新的生命降生到這個世界。

  And quikly he's subdued 他很快地被馴服了。

  Through constant pained disgrace 通過沒完沒了痛苦的羞辱。

  The young boy learns their rules 年輕人學會了他們的規則。

  With time the child draws in 隨著時間流逝。

  This whipping boy done wrong 這個替罪羊做錯了事情。

  Deprived of all his thoughts 他被剝奪了所有的思想。

  The young man struggles on and on 這個年輕人掙扎著。

  he's known 他被告知。

  A vow unto his own 他自己發誓。

  That never from this day從今天開始。

  His will they'll take away任何人都不能帶走他的意志。

  What I've felt 我所曾感受的。

  What I've known 我所曾知道的。

  Never shined through in what I've shown 都沒有揭示出真正的我。

  Never be 從來沒有。

  Never see 從未看見。

  Won't see what might have been 不可能看到任何曾經可能發生的事。

  What I've felt 我曾經所感受的。

  What I've known 我曾經所知道的。

  Never shined through in what I've shown 都沒有揭示出真正的我。

  Never free 從未有自由。

  Never me 從未有自我。

  So I dub the unforgiven 所以我稱之為不可饒恕。

  They dedicate their lives 他們犧牲他們的生命。

  To running all of his 來管理他的一切。

  He tries to please them all 他試圖取悅他們所有人。

  This bitter man he is 他是一個痛苦的人。

  Throughout his life the same 他的一生都是一樣的。

  He's battled constantly他不斷地戰鬥著。

  This fight he cannot win 那個他永遠也贏不了的鬥爭。

  A tired man they see no longer cares 一個疲憊的、沒人在意的人。

  The old man then prepares 這個老頭準備著。

  To die regretfully遺憾地死去。

  That old man here is me 那個老頭就是我。

  What I've felt 我所曾感受的。

  What I've known 我所曾知道的。

  Never shined through in what I've shown 都沒有揭示出真正的我。

  Never be 從來沒有。

  Never see 從未看見。

  Won't see what might have been 不可能看到任何曾經可能發生的事。

  What I've felt 我曾經所感受的。

  What I've known 我曾經所知道的。

  Never shined through in what I've shown 都沒有揭示出真正的我。

  Never free 從未有自由。

  Never me 從未有自我。

  So I dub the unforgiven 所以我稱之為不可饒恕。

  You labeled me 你給我稱號。

  I'll label you 我將回你一個稱號。

  So I dub the unforgiven 所以我稱之為不可饒恕。

  俠客覺得那真是中二氣息十足啊。

  另外一部飛坦喜歡的電影《Burnt By The Sun》,女主角就是不知憂愁為何的小姐,住在一棟精緻華美的鄉間別墅裡,對了,年紀是六歲。

  「你?」飛坦還以為狄安娜是技術牛逼的高手,「那坐下吧。」

  他們玩的是一個很古老的格鬥對戰遊戲——《街頭霸王》。

  不到三十五秒鐘,狄安娜操縱的春麗就被飛坦操縱的飛龍給打死了。這還是因為飛坦把狄安娜的水準想的太高,開始觀望了一下得到的結果。

  第二局,狄安娜十二秒鐘落敗。

  如果換俠客來,他一定惜香憐玉,就算贏也只贏一點點,不會讓人家輸的那麼慘。

  他暗自感歎:哎,一個人年紀奔三和他腦袋思維是否二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飛坦這種完全就不是談戀愛的料!


☆、情非得已  五

  眼瞅著狄安娜慘敗,吉娜知道,她並不擅長電子遊戲,換成自己上也不會有贏面,因此一個瞬間移動回到家,再一個瞬間移動回來——攜帶了糜稽。

  「我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狄安娜向著飛坦伸出了手。

  俠客拼命向飛坦使眼色:先交朋友。

  反正以飛坦的男友力(他哪有那玩意),後續也只是被嫌棄或被NTR啦。

  問題是飛坦現在眼睛上還纏著繃帶呢,看不到俠客擠眉弄眼,當狄安娜的手指剛剛觸碰到他右手,他就手臂往後一縮:「半吊子就不要和高手挑戰。」

  對他而言,狄安娜只是個不需要的干擾。

  「咱們換個人,繼續戰。」吉娜籠著手,斜著頭,鼻子裡哼了一聲,推出小孫孫。「糜稽,你上。」

  吉娜心有不悅的盯著狄安娜——她看飛坦的臉蛋和五官,就仿佛是一雙熱乎乎的小手在描摹他的眉眼音容,還帶著甜美的氣息和溫度。那種「想要」已經從眼睛裡傳遞出去(因為飛坦目前慘痛的視力,所以其實完全沒收到)。

  就因為那貨長著黑色頭髮,戰力還湊合,就入了她的眼。

  等他狠狠傷害你之後,你還會這麼柔情的看著他嗎?這可是一位來自黑暗世界黑色盡染的角色。

  「高伯祖,你要我幹什麼?」糜稽好多年都沒出門了,突然來到充滿人和人聲喧鬧的遊戲機廳,一頭霧水滿腦子問號。

  人,好多。

  高伯祖問都不問一聲,直接帶著他過來,他很茫然。

  「玩遊戲打敗他。」吉娜一指飛坦,語氣挑釁。「全力以赴。」

  「電腦在哪?這些,這些都是街機嘛……」糜稽長期玩的主要是網路遊戲,用網線與別人溝通,在全世界,他玩網路遊戲水準大概是前一百位。「不過街機也沒問題,這些街機咱家基本都有。」

  揍敵客有的是錢,糜稽收藏的街機可以媲美大型專業遊戲機廳。他收藏遊戲機遊戲碟需要專門的倉庫呢。

  俠客觀察審視著這突然出現的胖子,看他穿的還是睡衣和拖鞋吧,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雖然是看起來普通的條紋睡衣,但是從質地看,是一種少數民族用樹皮纖維混合蠶絲製作的純手工衣料,價格不菲,穿起來就如同自身的皮膚。拖鞋……好吧,看不到品牌猜不出價位。不過既然能說出「街機咱家基本都有」,說明家境非常優渥,或者還有種可能……家裡就是開遊戲中心的。

  他心中思緒萬千,把身子靠在一個抓娃娃機上。

  ——那個吉娜,也許擁有很罕見的念能力?而且還來自土豪家庭呢。

  這個世界有六種念系,然而在六大系別下有無窮無盡的念能力,念能力者會掌握最符合他個性的能力。很多時候如果不動手打一場,那念能力就是個未知數,皆有可能。

  通常念能力者都不會把念能力暴露的。(窩金除外,他的腦子就一個念頭,沖上去,挑戰,用超破壞拳把敵人轟殺至渣)

  這麼大方展示出來,她對自己這種能力很自信嘛。

  「糜稽,這邊的遊戲你擅長哪一種?」狄安娜見到自己的見習騎士,自然和顏悅色。

  「讓對方先選!」糜稽碰到自己擅長的領域,氣也粗了聲也高了。

  他想:高伯祖和狄安娜在街邊遇到遊戲高手不敵,說白了也只是因為他們自身不會玩電子遊戲。他不一樣,他從記事手裡能摸東西,就和各色遊戲機,各種款電腦親密無間,比和爹媽還親呢。

  「請讓我說一句。」俠客說話了,「你們非要和我朋友飛坦遊戲對戰,但是你們也看到了,他現在視力不佳,這樣很不公平。

  我想,如果這種比賽他仍然能贏,你們就輸給我們一個承諾……」

  「你誰啊,你想的美!」吉娜這時候恨不得把伊克尚佩拖來增加勝率。

  不過他攜帶活人瞬間轉移僅限於血親,所以這個想法其實不切實際。

  他滿腦子想的是:金髮渣是想借著這個承諾,把狄安娜盡情淫樂抽插。

  「高伯祖,你別擔心,我很有自信的。」糜稽傲視啊,特有自信,簡直是爆棚的自信力。「master,你看我的本事哦。」

  「我不贊同用遊戲機的勝負來打賭。」狄安娜搖了搖頭。

  一個承諾。

  人不能輕易許下承諾,許下了,就要遵守。

  因為打遊戲來應下承諾,那不符合狄安娜的價值觀。

  「嘛,大家隨便玩隨便玩,別那麼認真。」俠客既然要攻略狄安娜,就不會公然作對。「飛坦,你陪那位先生玩玩?」

  飛坦沉默了一會兒。

  「飛坦,你能看見我嗎?我這個好朋友誠懇拜託你呢。」俠客笑的更歡。

  ——以咱們的關係,我不用提起我幫你弄到多少限量遊戲機和遊戲碟吧。我可是操縱了人,讓人家在遊戲電玩展門口排隊,一排就是三四天,去幫你買遊戲買周邊。

  「我能看見。

  這裡是你眼睛。」飛坦欠欠身,剛好手指就正對準了俠客的雙目,差一毫米就能觸到柔軟的眼皮。

  俠客眉頭都不動一下:「哎呀,看來你乾眼症快好了。」

  遊戲,是一個魔性之物,能夠誘發人類的癇癪(俗稱大發光火肝火旺盛)——你一步一步打了很多關,忘記存檔,於是什麼都沒有了;你打了一次又一次,但是那個該死的boss就是橫在路上不讓你過;你什麼都沒做,結果存檔消失了;你正HIGH呢,結果掉線了,你的角色被怪虐死了……

  其實飛坦脾氣已經算不錯了,那麼愛玩遊戲的人,俠客都沒看他因為失去存檔啊掉線啊過不了關啊而癇癪,其實真的會癇癪的是俠客,他還做過這種事……因為一個破中古遊戲某關死活闖不過,於是找到遊戲製作公司,並且先以新人程式師的身份在那裡工作了一個半月,和上上下下打成一片,最後搞明白那是個BUG。

  後來,因為他死活黑不進去獵人協會的官方網站,一氣之下考獵人並且考成功了!那一屆獵人考試,他隱藏實力隱藏的好辛苦啊,成為獵人之後還是想:能不能嘗試黑一下獵人官網?

  後來想明白了,就算黑掉,會導致他自己查資料不方便嘛。

  飛坦vs糜稽,打的還是《街頭霸王》。

  糜稽當然比狄安娜強多了,但是把搖杆握在手心,手靈活敲打鍵盤的時候,他神色不對了,大概十幾分鐘後,他落敗了。

  「糜稽,你讓我失望了。」吉娜低聲說。

  其實她超慶倖啊,幸好沒答應什麼承諾,否則她寧可虧本(考慮到自己殺人價碼高,所以她若非工作,就不殺人,否則會有殺一個虧掉一百億的感覺),也要殺掉俠客。

  「搖杆不好用,按鍵失靈,B鍵衝刺連擊什麼效果都沒有。」糜稽臉刷一下白了,他敗了,但是敗的理由太憋屈了。

  道理很簡單,他玩的街機,都是直接從廠商購買,而且只供應他一個人玩(偶爾奇犽來湊熱鬧),當然不會出現那種搖杆和按鍵不靈敏,然而遊戲中心的遊戲機已經被成千上萬人玩過,到後來設備自然會老化失靈,糜稽不能適應這種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用了押切蓮介的遊戲梗


☆、情非得已  六

  吉娜覺得糜稽簡直蠢得慘絕人寰。

  立馬把他丟回老家了。

  使喚起來抵不上伊耳謎,大少爺現在一大任務就是在自己臉上紮釘子,縮骨,扮成吉格,在巴托奇亞共和國外務省以吉格的名義申請「黑暗大陸旅行的一系列證件」……先期條件「三名國會議員的介紹信」非常好辦,得知揍敵客家族的人不是來殺人,只是要個介紹信,對方簡直感動(也可能是驚嚇過度)到要流淚大哭感天謝地哇。

  伊耳謎很有效率,揣著介紹信,一邊在V5常任理事國的外務省申請證件,一邊可以就近解決幾位元目標,讓這些國家的警察局很是頭疼(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角色,通常肯花那麼大筆錢雇傭揍敵客,都不會只是殺個超市售貨員或者馬戲團馴獸師)。

  用四個月時間,伊耳謎搞定了普通人要花半年才能完成的「五國申請」,還順利完成五十三件工作,但是外務省特別渡航許可科面對厚厚的證明文件,禮貌又刁難的伊耳謎都煩了!

  為了獲得「允許」,伊耳謎準備的東西有這麼多呢:

  1個人身份證(尼特羅會長弄出來的,真的不能再真,就是把吉格的真實出生年月也填上了,導致面試官看伊耳謎視線總有種探究,也許是覺得太會保養一百來歲臉還那麼嫩)

  2個人簡歷(伊耳謎努力往好的方向誇獎吉格,但是……唯一能量化他水準的只有一張獵人證。)

  揍敵客都是家教私人教育,沒有什麼學歷證書啊。所修課程、在學校所參加的組織活動、擔任職務、獲獎情況、發表的文章、實習單位等——統統沒有。

  吉格他曾經通過了芭蕾舞高級考試,在他的強烈要求下,伊耳謎在才藝上填寫了「芭蕾舞」,但是他真心認為別人不會關心高伯祖轉圈圈和踮腳尖有多好的。

  最近的工作經驗是很重要的,但是吉格在做啥?被女人包養!

  吉格興高采烈告訴伊耳謎:「工作經歷寫上——

  清凜隊隊長,另外當年清凜隊副隊長就是以撒·尼特羅,證明人就寫以撒。」

  因為伊耳謎寫的文字距離吉娜的理想要求太遠太遠,所以他還勞煩了自己動筆,親手寫了一份:

  姓名:吉格·揍敵客

  生日:5月30日

  星座:雙子座

  血型:B型

  喜歡的顏色:藍色、白色、黑色

  興趣:電腦、駕車、影評、音樂鑒賞、觀看格鬥比賽、妄想練習、喝酒

  喜歡吃的東西:鰻魚飯、炸雞、烤肉、烤鯰魚、布丁、肉類、巧克力、皇帝奶茶、草莓牛奶、麥茶、鳳梨桔子汁、蘋果酸、寶寶奶昔,Pocky餅乾。

  討厭吃的東西:辣的食物

  婚姻狀況:未婚,總有一天會和狄安娜·魯魯卡結婚並相伴一生。

  教育背景:相當於碩士(他覺得自己很謙虛,如果有「殺手」這個專業,那麼他是國家科學院院士級別的),獲得了職業獵人證。

  外語能力:通用語和唇語

  才藝:殺人,芭蕾

  工作經歷:清凜隊隊長

  黑暗大陸遠征探險負責人之一,遊歷了黑暗大陸

  證明人:以撒·尼特羅——他會擔保我英明威武,才華驚人,驚才絕豔。

  值得一提,當外務省特別渡航許可科真的造訪尼特羅,會長的心情跌到了穀底,擠出一個微笑,話語乾巴巴:「我只能保證,如果你我他一起去黑暗大陸,他一定是絕對死不掉的那種……人渣。」

  3薪資證明和單位假期,感謝揍敵客完善的財務制度,雖然高伯祖壓根就不做事不掙錢,但是他以前的「遺產」光是利息和投資就回報豐厚。假期?高伯祖難道不是每天都在過假日?

  4單位營業執照影本(需要蓋章)——揍敵客沒有營業執照,伊耳謎就讓父親寫了個證明書蓋上私人印戳。

  5汽車駕照、房產證、銀行六個月對帳單——第一樣,高伯祖有,不過駕照需要三年更新一次,早過期了;第二樣,高伯祖有,他居然買了個城堡,據他說是因為覺得很適合拿來泡妞;最後一樣……他買東西買的太嚇人了。除了山間城堡,居然還買了個大型糖果廠!問題是那個糖果廠負債累累,只因為他喜歡它家一款經典星星糖,就不考慮投入和產出買下來……伊耳謎只能自我安慰:家裡人好甜食,賣不掉我們可以吃掉。

  6一些家庭照片——這個問題大,揍敵客家族人人照片都很值錢,一人光真容就能賣出幾億戒尼,所以伊耳謎允許對方看,但是不能拿走,不能複製,最好看完就忘記。

  7個人旅行計畫

  伊耳謎真想寫「為了結婚」,後來一想,高伯祖不是對結婚感興趣,而是對結婚後可以自由打炮有興致。無論怎麼粉飾,他就是那種人。

  能做的都做了,伊耳謎覺得要是外務省特別渡航許可科非要折騰人,非要拖拉,那也是情有可原……高伯祖那種人去黑暗大陸難道還能做好事建偉業?

  伊耳謎從二弟那裡知道了黑暗大陸不少情報,那裡沒人啊,殺手做的乃對人的生意,交易對象是人,殺掉的物件也是人,咱們家不可能把生意開發到外世界,高伯祖純屬為了女人瞎作踐。

  伊耳謎肯做到這個程度,主要是吉格答應他「將來有大工作,我幫你完成最難的部分,一戒尼不用。」

  就算吉格變成了吉娜,約定就是約定嘛。要是吉娜毀約,伊耳謎不介意嚴厲對待吉娜的心愛之人……真動手也不成,嚇唬一下……嚇唬到什麼程度?伊耳謎想:狄安娜的見習騎士是二弟五弟的水準,輕鬆能搞定;騎士的水準有多高呢?若是金或高伯祖的水準,那嚇唬狄安娜的代價太高昂了。

  弟弟的玄孫有五個兒子。吉娜在五個小孫孫裡,已經覺得伊耳謎挺不錯啦,因為狄安娜看待伊耳謎這個黑髮黑眼很疏遠。

  把糜稽踹回揍敵客,吉娜飛速趕回來,正碰到狄安娜對著飛坦說:

  「我有話想要對你說,方便聽聽嗎?」

  吉娜心裡煩躁的要命。

  此刻她和俠客想到的很類似:狄安娜要告白。

  吉娜想到的場景是《天鵝湖》,該死的黑天鵝冒充白天鵝公主奧傑塔,欺騙王子的感情。

  他們揍敵客家出了兩個見習騎士,尼特羅門下貢獻了兩個騎士,現在,隨便海灘上晃晃,也能撿到一個騎士嗎?

  這簡直太不好了!

  俠客笑的親切無比:「吉娜小姐,那位糜稽先生呢?」——真想知道這能力的詳細情報。

  「它是個神燈精靈,不用就收起來了。」吉娜撒謊不打草稿,瞟著俠客,對他的評價更低了。

  這種充滿好奇,探索,掠奪的心靈,真想挖出來看看。

  俠客絲毫沒有動容,笑的依然很可愛:「那神燈在哪裡?」

  「你再笑,我就把燈塞到你嘴裡。」吉娜瞥了一眼遊戲廳頂部的燈管——日光燈管,長約零點八米,塞進人體一定很有看頭。

  飛坦本想不理狄安娜專心打遊戲,他把遊戲幣塞進投幣口,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要我聽你說,你先把一個遊戲玩到通關吧。

  這場子裡隨便哪個遊戲,玩通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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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  七

  「這次換我來。」吉娜覺得還是自己最值得信賴,塞下遊戲幣就開始聞樂跳舞。

  對她這種運動能力強悍的,跳舞機這種跟隨螢幕舞步踩踏箭頭的遊戲小菜一碟,時不時還能做出高難度動作,但是……跳到後來她發現了,只要百分百不出錯,就可以一直跳一直跳,但是怎麼才能算通關呢?跳舞機倒是給了她很多掌聲和歡呼,還有不少圍觀群眾(有人嘀咕「看到底褲了」「簡直是專業舞者」),可是……這個遊戲真的有關卡嗎?

  「吉娜跳的很不錯嘛。

  可是飛坦指定的是你啊。」俠客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掛著一種頑皮的笑容,字字句句都像老友開玩笑,「這樣好不好,你只要完整跳一曲就好了。」

  他對吉娜,只對其能力有興趣;他對狄安娜,卻抱著勢必攻略的念頭。

  狄安娜想了片刻:「請你選曲。」

  「那我隨便選啦。」俠客才不是隨便選呢,他選了一首塔蘭泰拉舞曲。

  相傳有一種毒蜘蛛:塔蘭泰拉(tarantula),被它咬傷的人會患有塔蘭泰拉病,病人必須發狂似的跳舞,直到筋疲力盡,大汗淋漓,方能解毒。

  狄安娜跳起來的時候,試圖想像自己被毒蜘蛛咬了,但是她並不是那種能突然情緒激動動作也跟著激動的人,搖擺著身子,跟著小腳印移動重心,聽著自己腳步的聲音,那繁忙的兩隻腳仿佛總也找不准該呆的地方,和明顯亂七八糟的舞步相反,她頭腦清醒,心緒平靜,眼睛明澈,不過精神力量帶動不了肉體力量。

  《塔蘭泰拉》前奏難度還一般,但是一分三十秒之後,曲子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小腳印飛快變化,她凝重的眼能跟的上小腳印,但是腳步完全跟不上。

  一曲結束,她錯誤率很高。

  「第一次跳已經很棒了。」俠客看熱鬧看的挺開心,還朝著狄安娜快活的眨眨眼,有幾分調皮和欣賞。「飛坦在專心打怪,你有什麼想說的,我會幫你轉告。」

  狄安娜垂著頭,眼睛看著鞋子,她突然劇烈運動,連準備活動都沒有,跳的雙腿沉甸甸,不過她緩上幾秒抬起頭的時候,已經調整好面部表情,溫和有禮的說:「請幫我告訴飛坦先生,我希望他摘下繃帶的時候,頭一個映入眼簾的人是我。」

  飛坦那樣的人,很不好親近啊,也許要花費很大功夫,才能收為麾下。

  但是如果他能力足夠,就值得她做很多。

  「方便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嗎?我會把他的回復儘早告訴你。」俠客的目光一直沒理開過狄安娜的臉。「我叫俠客,別忘了哦。」

  她的腿在發抖,她的呼吸還很沉重,頭髮也亂蓬蓬,在她的額頭沁出了細細的汗珠,滑下來,路過眼角的淚痣。

  她還在強忍住吸鼻子和喘粗氣的聲音。

  但是她站直的身子筆挺,很清楚自己要什麼。

  狄安娜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吉娜冷眼看著俠客給狄安娜發了條郵件,讓她存下來號碼,臉上的表情難辨喜怒。

  然後她就把俠客的手機奪到手裡,就是那麼手一抹,把手機放手掌裡把玩,口裡隨意說著:「啊,好稀奇的手機哇。」

  俠客廢了好大勁才沒讓自己痛下殺手,手機對他不僅僅是手機,還是作戰武器,他也奇怪呢,明明以他的握力,就算不是攥得緊緊,也不該那麼輕易被拿了手機。

  除非,除非吉娜是高手。

  俠客裝不在意:「因為是我自己組裝的。」他沖著狄安娜說著,很真誠,完全沒半句假話,「我喜歡DIY,在網上淘來一些零配件,自己裝配。零件要200多個,再加上一把多頭梅花螺絲刀。

  玩遊戲、上網、打開應用軟體都不遜於正品手機,程式間的轉換速度也很快。」他很有興致幫狄安娜裝配一台手機哦——除了增加好感度,還可以在裡面搭配GPS跟蹤或者竊聽軟體。

  「偷拍也很快嘛。」吉娜把手機裡的照片展示給狄安娜看。

  奇的是,俠客拍攝的不是狄安娜,而是吉娜。

  「天知道要拿去做什麼啊!」吉娜知道俠客看自己的眼神,就仿佛在估算價值呢,並沒有對狄安娜的興趣大,那麼,他拍下照片的目的,非常有問題。

  「如果你對我朋友感興趣的話,直說比較好。

  女孩子不喜歡被偷拍。」經過這番事兒,狄安娜覺得有點局促不安,「你還是把照片刪掉吧。」

  「馬上刪除,抱歉哦。」俠客從善如流。

  他拍攝吉娜的照片,是打算供給團長,若有必要,盜取念能力過來自己用。

  俠客想要回手機,也要看吉娜願不願意配合啊。

  「他自己裝配的手機,搞不好還能一邊刪除一邊上傳到網上呢,哎,這種東西我懂得不多,只好這麼辦了。」吉娜輕鬆自如,面帶微笑,手一握,於是俠客的手機就此粉碎,無數零件在仿佛碾壓骨頭般的聲響裡,爆裂成粉塵,順著吉娜的指縫,落在地上。

  吉娜對著手一吹,於是剩下的小塵埃也飛散在空氣裡,亮閃閃的。

  這已經不能用力氣大形容了,折斷,斷裂,彎曲,都能理解,但這是碎成渣啊,俠客除非能時光倒流……無論如何搶救不了手機了。

  「對不起,吉娜太衝動了。」狄安娜當然能看出俠客那已經變色的臉蛋兒,當機立斷,「我會賠償你,一部手機的零配件加上製作費用,你覺得多少戒尼合適?」

  只是拍了一張照,為什麼成了作死!

  俠客苦笑:「都是廉價零件,沒關係。」可他臉上的表情卻在說「有關係非常有關係。」

  「我對此很堅持,如果不好定價的話,我會賠你一部手工製作的手機。」狄安娜有糜稽,有伊克尚佩,覺得他們完全有能力製作一部手機。

  吉娜抓住俠客的胳膊,嘴巴揚起一個囂張的笑:「喂,你身上不止一部手機吧,拿出來讓我查查啊。」

  狄安娜覺得吉娜真的過分了,冷起臉:「吉娜!放開他。」

  飛坦一邊準確的把一個個螢屏上的恐怖分子爆頭,一邊聽著這邊的動靜,過了幾分鐘,俠客過來,慢吞吞說:「三天后約好見面,她給我新手機,到時候你有空吧。」

  按照狄安娜的說法,是希望飛坦作為見證人在場,不過俠客明白,她是想借機再見飛坦。

  難以置信。

  飛坦陰沉,

  俠客陽光,

  飛坦神情冷漠,

  俠客總是笑容滿面,

  飛坦身高155,

  俠客比他高25釐米呢!

  選誰也別選飛坦啊!

  「你希望我不去?」飛坦扣動扳機。

  「歡迎你去。」俠客咬著嘴唇。

  飛坦要是不去,那姑娘一定會把手機丟給俠客,轉身就走。

  就把飛坦當成個魚餌,去吊起狄安娜的興趣。

  「那我就去。」飛坦連連開槍,分數不斷上升。

  為什麼感覺火大啊?

  雖然飛坦也沒說什麼,但是俠客強烈感到一種潛臺詞「她就是喜歡我,有本事你搶過去啊,我們是盜賊,搶和奪就是我們的天性。」(備註:俠客他這種聰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

  飛坦哪裡好哇?


☆、情非得已  八

  芬克斯(Phinks )

  幻影旅團團員,團員號碼5。

  身高: 185cm

  體重: 85kg

  發色:金色

  眸色:黑色,臉部最特色的就是沒有眉毛

  生日:不清楚

  年齡: 33歲

  血型: AB型

  在旅團的腕力排名:第二

  出生地:流星街

  念屬性:強化系

  念能力:「回天」

  喜歡的食物:面(主要是因為食道窄小,而麵食更容易吞咽),甜食,例如白巧克力,煎餅,糖炸紅薯。

  喜歡的顏色:藍色

  興趣:遊戲(他偏好很明顯,最喜歡《口袋妖怪》,尤其是長耳兔和卡比獸;還喜歡《遊戲王》,最愛用的怪獸卡片是「羽翼栗子球」——總之就是可愛系的角色)、輪滑、飛鏢、收集銀飾品和運動服、漫畫《JOJO的奇妙冒險》。

  俠客分析過,這位的少女心比瑪奇啊小滴啊派克諾妲加起來都多,舉例:他第一次買手機後,興致勃勃往上面貼滿了水鑽;買了第一部PSP(顏色是藍色),又是在上面貼滿了密密麻麻的銀色水鑽,陽光下簡直閃瞎人眼。

  他喜歡可愛的,亮閃閃的玩意,這一點明顯的誰都看得出來。

  有一次幻影旅團盜墓,裡面有一個法貝熱復活節彩蛋——托波爾斯克帝國民俗裡,彩蛋象徵健康、美貌、力量和富足。而法貝熱是十九世紀彩蛋製作的泰斗權威,他的作品體現出哥特、文藝復興、巴羅克、新藝術等多種風格,有的作品甚至有強烈的現代感,顏色豐富,精緻華麗,而且這位元藝術家對待作品非常苛刻,每年年末賣不掉的作品就全部毀掉。市場價值一般都是一枚一億戒尼以上。

  這枚哥特斯納宮殿彩蛋 (Gatchina Palace Egg )外表就已經華麗麗,而裡面裝著一個微縮宮殿,原型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為其情夫建造的私宅,而彩蛋內小小的的加農炮、旗幟、皇帝的雕像、花壇,惟妙惟肖,就像女孩子夢想裡王子的宮殿……瓜分戰利品,按順序分到這個彩蛋的時候,所有團員都一致的齊齊把視線盯著芬克斯,心想:你就算其它什麼都不要了,一定會要這個!

  他是旅團唯一會追求衣服品牌的,一般選擇都是奢華精品裡的牌子,例如古馳(Gucci),香奈兒(CHANEL),愛馬仕(Hermès)。

  優點:情緒豐富,另外,論做飯水準他已經是全團第一,遠遠超過那幫子料理白癡(能讓人腸胃炎)的女性團員。最擅長做三明治,而且速度奇快。另一道拿手菜是漢堡扒牛肉燉菜。

  缺點:酒量在旅團倒數第一,喝兩杯梅子酒就大醉到不知東南西北。

  煙民,一天可以吸掉一盒煙。

  芬克斯和飛坦關係一直都很不錯,從流星街來到外面,芬克斯學普通人過新年和送新年禮物,然後他送給飛坦的新年禮物就是內褲(品牌是c.gilson,有著「締造優雅內衣的公主」美譽的著名內衣品牌),從來沒收到過新年禮物的飛坦,琢磨送一樣的總不會出錯,於是回送他一條內褲。

  然後,他們形成了新年互送內褲當禮物的習慣。

  芬克斯風風火火來找飛坦和俠客,首先被老友那繃帶造型嚇一跳,不過既然飛坦說沒關係,他也就把這個問題輕輕放過,不過他忍不住開玩笑,抓住飛坦肩頭打量了一番:「你要是在身上多纏點繃帶,還可以說COS淩波麗;蒙住一隻眼,可以說模仿高杉晉助或卡凱西;現在兩隻眼睛全蒙上了,我都想不出是哪個角色……對了,我想起來了,《fate/stay night》的Rider !」

  R姐!

  「你來幹什麼?」飛坦直白的問。

  「俠客說給我介紹女朋友,不過沒照片啊,飛坦你見過嗎?你這樣見過也沒法看清楚吧。」芬克斯嘀咕著。「他說她叫吉娜,是我喜歡的類型。

  個性怎麼樣?

  說實話,我不想要瑪奇那種,太冷;派克諾妲,唔,說不好反正也不行;小滴型完全在考慮範圍之外。」

  ——說實話,他滿挑剔的,所以他其實很好奇為啥俠客那麼篤定那是他的菜。

  「那女人挺強。」飛坦對吉娜的印象,就是徒手捏爆俠客手機,於是手機瞬間變成飛灰,而俠客為了討狄安娜歡心不能追究。

  「漂亮嗎?模樣太普通就沒有認識的必要了。」芬克斯喜歡美女,他倚在桌子上,「你都說強,那身手應該不錯,俠客是想拉那姑娘來旅團嗎?

  能強到把西索殺死嗎?這樣才有意思嘛,要是一個女人把西索宰掉,我一定笑的合不攏嘴。」

  俠客當著飛坦的面,把吉娜好好誇了一遍,反正說好話又不費錢——「臉蛋可愛」、「銀色頭髮」、「嬌小」、「傲嬌」,「可能是變化系」(飛坦就是變化系,而芬克斯你這個強化系和變化系簡直是天作之合)

  「為什麼你覺得芬克斯會喜歡銀髮?」飛坦發問了。

  「對啊對啊,以你的本事,為什麼連張照片都沒到手?」芬克斯擔心吉娜的外貌品質——銀髮嘛,有人能長成阪田銀時妖狐版藏馬水銀燈立華奏,但有的人就能長成自來也喜羊羊啊。

  「照片不能說明什麼,看到本人你不滿意可以立刻走。」俠客相信自己對芬克斯那審美的瞭解(萬一真的看不上,以芬克斯的個性,也不會沒風度的拔腿就跑)。

  在俠客心裡,這是攻略的一部分,芬克斯纏著吉娜,他才能接近狄安娜。

  「俠客的手機被吉娜弄壞了。」飛坦揭老底。「偷拍的照片沒了。」

  「哦,俠客就眼睜睜看著手機壞掉?詳細和我說說。」芬克斯特別喜歡聽這種事。

  ……

  糜稽本來悶悶想著「我連玩個遊戲都輸給路人,master會不會對我有什麼想法,會不會不要我了」,但是狄安娜當晚就聯繫他,溫柔拜託他製作一部手機,於是他立馬和服用過量興奮劑一樣,迅速買零件和裝配。

  坐在舒適的電腦椅裡,他決心要做一部超棒的手機,讓狄安娜喜愛萬分。

  伊克尚佩聽到狄安娜請他做手機,恨不得立刻說「我願意」,可是他卻依然把臉對著電腦螢幕,右手劃拉滑鼠,用高冷的聲音說:「等我騰出空。」——為什麼不能更坦率一點?我明明馬上就會去網購買零配件,然後精心設計幫她做啊。

  忙活做手機,已經差不多淩晨三點了,伊克尚佩突然想到,就在筆記型電腦運行了一個程式,然後發現……咦,那個蜘蛛旅團俠客的手機,是關機還是沒電,怎麼搜不到了?(因為已經被吉娜變成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英文維琪百科查到,新版動畫他穿那套運動裝是古馳的。

  漫畫版螞蟻篇,芬克斯曾經手指間夾著一根煙,證明他是吸煙者。

  芬克斯的細節,原著找不到的部分,全部來自聲優keen——來欣賞一下他的歌曲


☆、情非得已  九

  狄安娜拜託糜稽和伊克尚佩做手機,又沒說具體要求(她覺得這樣會限制二人的發揮),於是他們卯足勁都在製作討她歡心的手機(也就是說,他們都假想是狄安娜將要用自己製作的手機)。

  糜稽的手工手機:外形是粉色化妝盒,表面鑲嵌了十二枚大鑽石(象徵十二個月),365顆小鑽石(象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藍寶石全鏡面強化玻璃的手機螢幕,堆砌出無與倫比的奢華富貴感覺。手機的環境光線感應器可根據周圍環境調節螢幕亮度,總之模樣漂亮使用方便,拍照的軟體是他自己設計的——原本他就喜歡拍攝自己的手辦去網上炫耀,把這個攝影軟體移植到手機上,效果也同樣好,美圖方面完全可以申請專利。

  伊克尚佩的手工手機:外形和狄安娜現在用的幾乎一樣(他考慮這樣她用起來更容易適應),但是耗費的心血不亞于當年他設計「戀愛都市」。

  每一個零件都由伊克尚佩自行設計,共包括520個機件(諧音我愛你),整個製造流程極其複雜精密,就算他運用念能力,不眠不休加緊做,也耗費了55個小時;無縫隙技術加工,外觀根本找不到絲毫接縫;另外所有運行軟體也都是他製作的,其技術含量每一項拿去賣專利都能賣出一百億。

  安保關卡的強度,達到了獵人官方網站的水準(當年就是伊克負責獵人網站的大整改,依靠這項工程他的獵人證上多了一顆星。迄今獵人協會官網依然是無數新駭客夢想用自己的病毒衝破的傳說)。

  伊克做完手機,推開房門,雷歐力上前一步,殷切問他身體是否要緊(窩在房間完全不出來,連三餐和上洗手間都顧不上)。

  看著他從裡面走出來,雷歐力掩飾不下擔心啊,他還想是不是老師受了情傷,正黯然銷魂痛苦不堪呢。

  「我只是打遊戲太專心了。」他已經套上了熊頭套,遮蔽憔悴的臉麻木的眼,否則一眼就能看到他多麼的「半死不活」。「替我把手機給狄安娜,是她要的。」

  他需要休息。

  兩部手機到手,狄安娜都沒檢查一下——她很信賴這二人的技術。

  「唔,這兩部手機都給俠客好了。」狄安娜覺得糜稽和伊克尚佩的手藝各有千秋。

  弄壞一部,賠償兩部,希望俠客能真正的諒解。

  「咱們約會去。

  會會那個俠客和飛坦。」吉娜穿上厚底松糕鞋,藍白相間的荷葉邊連衣裙搖曳生姿,身上肌膚飄搖著嬌蘭的東方香水系列「一千零一夜」那異國情調的誘惑味道。

  誰敢覬覦她的狄安娜?!

  ——當年,吉格毛病一大堆,但是依然被家主(也就是他親爺爺)指定為繼承人,因為他最合適:恐怖的洞察力,冷靜的判斷力,精明的頭腦,敵人無法抵擋的念能力……他懂得如何用最少的博取最大的收益,知道如何操控局勢,讓局面朝著自己有利的一面倒。

  在一家茶餐廳見面,順利交付手機,狄安娜很高興再次見到飛坦,但是……

  「飛坦先生,你的眼睛還沒好嗎?」她衷心期待他早日康復,好讓她看到他完整的一張臉。

  現在這張臉只存在於她的想像世界,她無法勾勒他眼睛的形狀和大小。

  「和你沒關係吧。」飛坦認為這是大實話。

  他的眼睛上依然蒙著繃帶,芬克斯勸他換成眼罩,他拒絕了。

  「我朋友芬克斯。」俠客把芬克斯推出來。

  芬克斯首先想的是——俠客沒騙人,銀髮姑娘個兒小小的臉圓圓的真可愛。

  另外,那個圓形手機挺美的,要是俠客能割讓就好了。

  「你好。」狄安娜和芬克斯輕輕握握手。

  吉娜沖著芬克斯笑——就這發色,無論如何對狄安娜也沒有吸引力哇。

  俠客本來想就拿上一部手機,意思意思,以他對自己手工手機的自信,深信狄安娜交出來的貨,完全不可能比得上他原先那部。

  看芬克斯的樣子,把那個粉色鑲鑽的給他就好了,就那個娘氣十足的造型,俠客也用不了哇。

  但是狄安娜執意要兩部都給他,並且讓他開機試試功能,對糜稽製作的手機,俠客順口誇了幾句:「挺好看,攝影拍照功能不錯。」

  但是對伊克尚佩做的手機,一觸碰到就立刻感覺不一般了,俠客摸著鍵盤——這是完美的觸感,如果用美女比喻,這手機就是絕代佳人克裡奧佩特拉或楊玉環的級數。

  俠客自忖:光是這個鍵盤,自己就做不出來。望塵莫及。

  俠客開機,還沒眨下眼睛這手機就已經打開了,他仿佛聽到製作者宅男一邊裝配手機一邊撕心裂肺嚎叫「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我把我的心獻給你。」

  手機裡滿滿都是愛啊!

  「這手機好樸素啊。」芬克斯外行看不出門道,就是發現俠客把握著這手機不鬆手,仿佛繃緊了的弦,「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俠客心跳驟升,強忍下把製作者秘密心思公開的念頭,手指滑動著螢幕,他的思路居然跟不上程式轉換的速度……看著不斷變化的程式,各種銜接天衣無縫,他試圖想像製作者如何拿著工具,小心翼翼擺弄著零件,把它們放置在最合適的地方,同時期盼著心愛的姑娘能把手機放在手心,舒心的使用,最好還能帶著含情的微笑,偶爾想到他……

  不要走,

  不要走!

  哪裡都不要去!

  看著我,

  喜歡我,

  和我在一起!

  俠客仿佛聽到了這樣的心聲。

  此時他大有惺惺相惜之感,當然還不至於對這位面容都不清楚的製作者說一句「狄安娜完全足夠我們兩個瓜分,我們一人一天分享吧。」

  俠客把手機揣進懷裡,對狄安娜和氣一笑:「大家難得認識,今天就一起玩玩吧。」

  這麼漂亮的姑娘,一定人氣很高,甩人甩的很熟練了。這手機絕對是她可憐的追求者進貢的貢品,渾然不曉得討好姑娘的手機落在俠客手中。

  嘖嘖嘖!

  「為了紀念這個美好的日子,咱們拍照留念啊。」吉娜拉著芬克斯的胳膊,往俠客那邊推,然後另一手拽住狄安娜,「來來來,讓服務員幫咱們拍。」

  她把自己的手機切換到拍攝模式,然後請一位元服務員為他們五人拍照。

  「我可以用自己的手機拍一張嗎?」俠客笑容可掬,他學乖了,不想自己的手機再遭罪。

  「不行。」吉娜咧嘴笑了一下,一個只能形容為「邪魅狂狷」的笑容——拍下的照片,已經同步傳到糜稽的電腦上,她要這些人的全部資料,所有陰私,所有不堪入目。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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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  十

  當手機鈴音如期響起來的時候,吉娜微微笑,很得意,差點笑出聲來。

  狄安娜接起了電話。

  俠客一下子就知道不妙了,他看吉娜就仿佛看惡毒後媽,而他的處境就是穿著破衣服在灰堆撿豆子,或者被迫吃下一個毒蘋果,或者為了讓好兄弟別當天鵝,夜裡去教堂墓地採集蕁麻做衣服。

  她並沒有宣戰,避不交鋒,是想等著什麼呢?

  「抱歉,有私事,我要去機場接人,現在就要走了。」狄安娜看了吉娜一眼,心想多半就是她安排的,可是既然是柯特到訪,她不能放置不管啊。「吉娜,是你的親戚,伊耳謎和柯特。」

  「走吧走吧。」吉娜當然毫不留戀。

  她不屑的看著俠客,等到扒出這些臭男人的陰私污點,狄安娜絕對不想看你們第二眼了。

  笑什麼笑!

  你也只能現在笑了。

  「我送你們。」俠客趕緊站起來,幫忙叫的士,笑容可掬(似乎任何事也影響不了他開心),簡直腮幫子都要酸了,「下次什麼時候見面?」

  相識太淺,不便深究,但是他要抓住一切可以在一起的時間。

  「到時候再說。」對俠客,狄安娜覺得該補償的都補償夠了,沒必要定日子。

  她最後深深看了飛坦一樣:「飛坦先生,祝你早日康復。」她期待看到他烏黑深沉的眼眸。

  的士跑起來,吉娜再也按捺不住,低聲說:「他們可不是好人。」

  看到俠客的笑顏,她就有一拳頭砸過去打破他臉的想法——那種笑容並不是真實的,藏著某種沉重血腥的東西,看起來是個爽朗大男孩,實際卻是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至於飛坦,一雙眼睛都看不清還離不開遊戲機的遊戲宅有啥好哇。

  吉娜手頭沒有槍真是太好了,否則一定掃射出去崩了他們。狄安娜的騎士啊見習騎士啊都和吉娜的老友或家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她忍了,再要多加一個她接受不了哇。

  芬克斯,唔,只要對她的心肝寶貝狄安娜沒興趣,她就能看順眼了。

  狄安娜不說話,回過頭去,俠客還笑眯眯招著手,目送她們。

  「她們都走了。」芬克斯覺得可惜,看樣子吉娜對自己的印象還不錯呢,哎,沒能多聊聊就要分別了。「那我們幹什麼?有什麼安排?」

  三個男人,能幹嘛?

  「回家打遊戲。」飛坦眼睛完好或者受傷,幹的事兒都一樣。

  「就你那眼睛!我讓你一隻手……我只用右手!」芬克斯覺得自己用兩隻手對飛坦不公平。

  「那個吉娜絕對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可是我在獵人官網卻查不到她!

  也查不到狄安娜的資訊哦,真有點挫敗感。」俠客伸個懶腰,回頭看了看飛坦和芬克斯,「嘛,回去好了。」

  他潛心研究,精心準備,都查不到她們的詳細資料,這帶來的其實不是挫敗感,而是一定要征服的雄心,俗話說,越挫越勇。

  「俠客,你到底看上哪個了?」芬克斯發問,這個問題很重要的,「你想兩個都要嗎?人不要太貪心哦。」

  「我總體而言還是很專一的。」俠客在這種時候沒必要誠實。

  「你把吉娜的手機號碼給我吧。」芬克斯提要求。

  「那個啊,我沒有。」俠客一手拽著芬克斯,一手拉住飛坦,將一切化作十足的自信,「芬克斯,玩過網遊《混亂時代》嗎?」

  「聽說過,就玩《混亂時代》吧。

  哎,友克鑫集合,團長會讓我們做什麼啊?」芬克斯記得,上次大行動還是兩年前呢,「你們想過沒有?」

  「拍賣會將有幾部世界上最昂貴的遊戲軟體出售,那似乎還是世界上最危險的遊戲軟體……」飛坦眯起眼睛(因為繃帶,其實他這個動作別人也看不出來),挺希望旅團的目標是這個,「《GREED ISLAND》。」

  芬克斯和飛坦對遊戲的興趣,就差距在一個是遊戲愛好者,一個是游戲迷,《GREED ISLAND》——芬克斯聽都沒聽過,毫無概念。

  「團長的心思咱們別猜。」俠客說道,「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

  咱們的團長,不是個三言兩語就能形容的人,他做的事,也不是我們能夠提前設想和預測的。

  最高車速行駛,二十多分鐘後,狄安娜和吉娜到達了機場。

  「高伯祖,您好。」伊耳謎攜著五弟,坐在機場的貴賓室,順理成章把這些日子申請下來的檔交給吉娜,「您要的東西。」 外務省特別渡航許可科表示要「繼續研究」,會研究幾年才能同意出航就不曉得了。

  交付的除了檔,還有柯特——五少爺的假期來了,他希望和狄安娜一起度過。

  柯特把自己的小手放在狄安娜的手心,等她攥住,然後用他黝黑大大的眼睛看著她,可招人疼啦。

  「柯特,你想去哪裡玩啊?」狄安娜柔聲問他。

  「狄斯奈樂園。」他回答。

  迪士尼主題樂園,被譽為「世界最快樂的地方」。為了更好的融入,狄安娜建議:要不要去「我是公主」變身店換一套具有迪士尼主題的服裝?

  狄安娜選了「睡美人」,吉娜是「灰姑娘」,柯特是「白雪公主」。

  柯特穿上藍色的泡泡袖上衣,橙黃色的長蓬蓬裙,配上一個大紅色蝴蝶結發箍,活脫脫就是白雪公主真人版。他捏了捏裙子邊,整日穿的都是和服,其實他並不經常穿長裙的,不過一旦上身,就再合適不過了。

  「很不錯。」狄安娜讚美,「柯特,你看起來很漂亮。」

  吉娜踮起左腳,再踮起右腳,查看自己那身寶藍色禮服,搖著裙擺轉了幾圈,她特意把鑲鑽小王冠歪著戴,好顯得更俏皮一點。

  胸部太平了,她自己都懷疑是不是連A都沒有。

  符合她身材的裙子長的拖地啊,影響了她的步伐,不過她興致很高,喜滋滋去玩米奇過山車了。

  狄斯奈樂園的廁所都很符合童話氣氛,夢幻王國區域的洗手間是粉紅色,廁門繪有公主的剪影頭像,狄安娜洗完手出來,看到柯特,笑道:「吉娜還在坐過山車嗎?」

  「比起三個人在一起,我更喜歡我們兩個在一起。」柯特上前抱住狄安娜,因為身高差,他頭頂也只到了狄安娜的胸口下面。

  狄安娜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柯特,她身子應激性的一挺,然而柯特迅速把狄安娜往牆上一推一拖,狄安娜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在她還茫然的時候,他兩手扶在牆壁上,剛好把她的腦袋環在內,頭印下去吻了她。

  柯特會的就是嘴巴貼嘴巴,唇上還帶有他在機場吃下的香草冰淇淋的香味。

  「誰教你這麼做的?」狄安娜一隻手搭在他的泡泡袖上。

  她認真分析柯特的行為出於什麼目的。

  「看電視劇學的。」柯特抽回身子,但是右手還是扶在牆上,咬著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氣,查看著狄安娜的表情,額頭和額頭幾乎挨在一起。「我做的不對嗎?」

  現在的連續劇最流行壁咚和強吻。

  他下私人飛艇前梳理了頭髮,還刷了牙齒,可是在機場貪嘴吃了一份香草冰淇淋,他想的是

  ——難道壞事的是那份香草冰淇淋?


☆、情非得已  十一

  柯特感到自己的領口緊緊的貼在脖子上,勒的他有點喘不過氣,他一隻手撐住牆,另一隻手緊緊抓住裙子的邊兒。

  按照揍敵客家風,他就該「不管後果做了再說」(準確說是「不管是誰咱都能殺掉」),不過柯特認為攻略女孩子和殺人並不一樣。為了成為狄安娜優秀的騎士,為了被高伯祖羡慕嫉妒恨,他觀看了流行的電視劇,並從中學習經驗,指望用那些有用的手段得到最好的結果。

  孩子!推倒,壁咚,強吻,然後狄安娜陶醉于你的強勢,深情款款說:「柯特,請你立刻當我的騎士長。」——這種展開其實完全不靠譜吧。

  被狄安娜攬住肩頭,那本來就纖細瘦小的肩膀顯得更弱小,小小的肩膀仿佛撐不住重量似得開始垂低。

  他甜美可愛的小臉蛋沒有什麼表情,一雙黑眼睛越來越沉,低垂的眼瞼仿佛墜上很多愁緒。

  「這不是好事,柯特。」狄安娜有些傷腦筋。她把聲音控制在只有柯特可以聽到的音量,望著孩子的眼睛,「並不是能在電視臺播出的就是好的,並不是流行的就是好的。

  對女孩子推倒和親吻,要建立在兩情相悅的基礎上,柯特,你知道愛情嗎?」

  說「知道」,或者說「不知道」,似乎都不大對。

  柯特沉默。

  「關於愛情,有很多種說法,很多種描述,還有無數格言和詩歌。

  ‘愛情不會因為理智而變得淡漠,也不會因為雄心壯志而喪失殆盡。它是第二生命;它滲入靈魂,溫暖著每一條血管,跳動在每一次脈搏之中。’

  ‘學會愛人,學會懂得愛情,學會做一個幸福的人——這就是要學會尊重自己,就是要學會人類的美德。’

  ‘戀愛是艱苦的,不能期待它象美夢一樣出來。’

  雖然我有過戀人,但是那並不是一段愛情。」她盡力解釋,希望別給這孩子難堪,別讓他有不好的回憶,「柯特,你應該把第一個吻留給你初次愛上的女孩子。」

  ——你的初吻就浪費在我身上了!

  柯特把發梢攏了攏,用細細的聲音說:「我想獲得你的肯定。」

  「你是個很有上進心的孩子,但是別把自己逼得太緊。」產生心理問題就不妙了。

  柯特來自一個古老的殺手家庭,本人漂亮又聰明,還很努力,有什麼不知足的?

  要是成年人做同樣的事情,狄安娜會覺得那已經超越了底線,鬧到後來可能就是「絕交」,但是對孩子一時的衝動,她立刻選擇了包容和諒解。

  「你生氣了嗎?」柯特已經完全鎮定下來。

  「我不會對你生氣。」和十歲孩子生什麼氣啊。

  「我不想當見習騎士,我想成為騎士!

  我和二哥不一樣!」二哥身體肥碩,身上滿溢多餘的油脂肥膘,每天都對著電腦,漫畫還有手辦和遊戲機,吃垃圾食品,製作沒用的小發明,柯特才不要和他一個層次。

  「別心急。」狄安娜牽起他的小手。

  接下來繼續在狄斯奈樂園玩,柯特不像吉娜那麼喜歡驚險刺激的遊樂項目(她可喜歡過山車翻轉三百六十度了,而且她無論乘坐多少次,都不暈),他喜歡摩天輪看風景,在「小熊維尼歷險之旅」坐在蜜糖罐上經歷維尼的故事,或者坐上貝殼椅子欣賞海底世界和小美人魚,還有觀看卡通人物的音樂劇,聽米老鼠和米妮對唱……

  因為他扮相很美,還經常有遊客舉著相機求拍照,狄安娜幫他拒絕了——畢竟是揍敵客家的孩子嘛,要格外注意隱私權。

  在小鎮大街(這是購物禮品一條街)有個插曲,一個打扮成小飛俠的男孩子(長得虎頭虎腦)臉蛋紅撲撲,拿了個冰淇淋遞到柯特面前,討好的說:「我請你吃。」

  「不要。」柯特揚起臉,斷然拒絕。

  大哥說過,不能接受陌生人的食物和禮物。

  「你長得好美。」男孩不屈不撓。

  哦,「白雪公主」的眼睛好大好漂亮,抬起眼看人的時候,有種攝人心魄的美;黑髮如同烏木般漆黑;紅唇好豔麗迷人,視線都離不開了;他小學的校花和她相比就是個端茶倒水的侍女,真想變成小矮人在她身邊蹦蹦跳跳。

  「……我是外貌協會的。

  你長得太醜。」柯特說。

  男孩的初戀美夢立馬幻滅了,他哭著跑開了。

  「這個世界有可以說出口的話,也有只能放在心裡的話,你要慢慢學呢。」狄安娜並不贊同他言辭那麼厲害刻薄。

  「如果我真有心傷害他,就直接告訴他我是男生。」柯特絕對不是忠厚老實胸襟寬大的類型,他們揍敵客這一代都是這個樣兒:對自己心尖上的人無比重視關懷,除此之外都能硬心腸壞脾氣。

  「你啊,要有大脾氣,就要有大本事。

  其實有本事的人往往待人接物很謙虛。」狄安娜說道。話音剛落,她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禁不住呼喊,「蕾姿!」

  問明情況才知道,蕾茲受不了她哥老是挖別人眼睛給她換,就離家出走了。

  「說是離家出走,其實我好久都沒有家了。」蕾姿有無盡的愁悶。她只是個木偶,哥哥製造的木偶,對於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她都開始懷疑了。

  她和哥哥每一次拌嘴,哥哥只覺得她不懂事,叛逆期,他們還要躲著幻影旅團,居無定所……面影開始思考:生活中一等大事是給妹妹找合適的眼睛,另外一件要事,就是讓旅團不再是威脅。

  兩樁事情都很難辦。

  「面影要找你,是很容易的。」狄安娜明白,蕾茲現在的眼睛就是面影本人的,這種感應,哪怕距離天涯海角,也能準確的找上來。「我想,他在等你回去。」

  當哥哥當成這樣也很出奇了,一方面面影極端妹控,一方面又不懂怎麼照顧小姑娘。

  他們找了椅子坐下,狄安娜把蕾茲的帽子摘了,用木梳幫她梳理頭髮,這孩子一頭靚麗金髮,璀璨奪目,讓狄安娜心裡感慨這才是天生的「灰姑娘」「睡美人」,不過鑒於自己打扮成睡美人,吉娜打扮成灰姑娘,所以為了不撞衫,她建議:「蕾茲,你要不要換套衣服?

  《冰雪奇緣》安娜公主的禮服怎麼樣?」剛好,安娜公主就是妹系角色。

  換上黑衣綠裙的新裝,撇開中性打扮之後,蕾茲開朗了好多。

  吉娜把所有驚險的遊戲都玩了一遍(過山車坐了十五次),舔著一個米老鼠雪糕過來了,連一眼都沒留給蕾茲和柯特:「狄安娜,我們今天晚上住迪士尼酒店吧!」

  「不行。」因為太貴,而且沒必要。

  吉娜扁扁嘴:「有公主套房哎,主題各不一樣的豪華房哎。」

  聽名字就知道很貴很貴。

  狄安娜搖頭。

  吉娜也不是不達目的不甘休啦,親熱摟住狄安娜的腰:「我們現在像不像一家人?」

  「白雪公主」「睡美人」「灰姑娘」和「安娜公主」,這種搭配怎麼都不是一個畫風吧。

  四位「美人」各有妍態,宛如美圖,當那個銀灰色長髮的瘦削青年走來入畫的時候,活脫脫就是「後宮圖」。

  「蕾茲,回來!」面影可受不了妹妹和狄安娜去相親相愛。

  蕾茲磨蹭了一會兒,還是回到哥哥身邊,她自己明白,離不掉走不掉,至死方休。


☆、我只在乎你  一

  尼特羅看到吉娜,就覺得自己什麼毛病都出來了。

  「以撒!」吉娜沖上尼特羅的辦公桌,緊緊抱住老會長的脖子,親親熱熱扒在他身上,「快點動用你會長的權力幫我查幾個人!

  我只能拜託以撒了,我家弟弟的玄孫一點用都沒有。」一隻手在老友脖子上畫圈圈,大圈圈,小圈圈,圈圈圈。

  糜稽真是失敗的代名詞,還說什麼要是有獵人證可以去獵人官網查,只要肯花錢,能從獵人官網查到好些資料。

  居然還要費錢!交給以撒吧……以撒不用錢就能使喚,他管著整個獵人協會呢。

  為何你鎖骨都露出來了……嘛,反正也沒啥好看的。

  會長被變性老友倚靠的頗不舒服。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想辦法!包在我身上。——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尼特羅想到兒子就心酸。吉娜要是有些許男友力,也不至於看不住狄安娜,讓她招惹了比楊德。「自己的事自己做!」

  「以撒,好過分哦!」吉娜眼睛裡有淚水在打轉,「人家都那麼請求你啦」她開始啜泣,抽抽噎噎,小模樣惹人憐愛,還用他的袖口擦了擦眼睛,聲音矯揉造作裝可愛,「你嫌棄我!」

  尼特羅想吐啊!簡直隔年飯都要吐出來。

  「你家的女神連伊克尚佩都請出來了,還需要找其他人查詢資訊嗎?」雖然看起來會長在欺負人,可是他真心覺得自己才是被欺壓的那個,忍不住指點對方一條路,「伊克尚佩是一星駭客獵人,沒有他查不出的消息。」

  尼特羅曾經希望伊克尚佩加入十二地支,不過伊克壓根不甩他,真不知道狄安娜哪一點打動了這位頂尖駭客……

  「謝了。

  你要看吉娜的咪咪嗎?」她指著自己的胸,挺胸收腹,眼淚瞬間就不見了,「你不是最喜歡女人的胸嗎?」

  那也要美胸才看!就你那和當男人時期差不多的胸懷,有啥好看的!

  會長沉重的搖搖頭。

  「以撒,上個月三十號是我生日,你都沒送我禮物。」吉娜撥動尼特羅那豎起來的白色辮子,「嘛,雖然我自己都忘了。

  你不應該忘啊!」

  我忘的乾淨是因為老在琢磨狄安娜的騎士,你就獵人協會那麼點事兒,腦子裡應該牢牢記住我的生日,紀念日。

  饒了我吧!

  尼特羅渾身不對勁,情緒很低落:「你不要情場失意就來煩我。」

  辮繩已經解開,吉娜依著自己的想法擺弄尼特羅的頭髮,眼睛亮得耀眼,挑了挑一側的眉毛,語氣裡滿是驕傲自得:「一時的逆境算不了什麼,關鍵是結果。」

  ——只要我樂意,可以隨時搞死任何情敵(或潛在情敵)。

  她在這方面非常有自信。

  事實是,十歲的孩子都比她更受到狄安娜的歡迎和愛護。

  這幾天,狄安娜和柯特朝夕相處,感情滋長的很快。

  吉娜豔羨不已。

  她覺得社會不公啊!

  「你對狄安娜做了什麼?

  握有可以威脅的把柄?下毒了?操作系的念能力?」吉娜兩手抓住小輩的肩膀,「把方法教給我!」

  狄安娜看柯特的表情美麗又平和,她喜歡和他在一起。這種關係,吉娜折騰了那麼久也得不到。

  「沒有把柄,毒藥和操控。」柯特冷冰冰的說。

  而且就算我操縱她,也不可能告訴你方法的!

  「你不過就是個偽娘,我現在可是真正的女孩子,為什麼我都沒有和她建立女孩子的友情?!」吉娜太憋屈,深感臉上無光。

  「說到偽娘,通俗來講就是【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女孩子】。

  擁有比女孩子更可愛的外表是一大前提。」柯特告訴高伯祖,「我比你可愛多了。

  而且你的氣量太狹小了。」

  在名門望族,有時候「到多少歲為止為了驅魔」讓少爺穿女裝,或者說歌舞伎演員世家為了讓孩子演女主角,從小穿女裝揣摩女性心理……

  柯特,柯特是因為喜歡才穿的!

  柯特說的話其實距離真相不遠, 「長得可愛的見習騎士」,善於察言觀色又很順從,狄安娜很樂意對他好。

  下午時光,狄安娜正和柯特一起折紙呢(當然,柯特折的很好,狄安娜折的很差),伊克尚佩敲門進來,說有重要的話,需要單獨說給她聽。

  伊克尚佩查到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比吉娜所需要的調查的更深入,而且他和俠客在網路上結仇,和飛坦還打了一場,所以他是從最壞的方向上去考慮問題的。

  他心中湧起一陣陣前所未有的擔憂。

  萬事悲催險途重重,幻影旅團要通過傷害狄安娜來報復他,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蘊含了太多東西,他們是要挖走他最珍視的心頭肉,讓他痛徹心扉哇……

  有錢人裡一堆變態佬,那麼強盜集團裡出什麼?

  狄安娜可能落入比任人宰割的小羔羊還慘的處境中……

  聽著伊克尚佩說了很多很多(主要就是幻影旅團做下的駭人聽聞犯罪活動),狄安娜的面龐很平靜,她說:「我知道他們是幻影旅團成員。

  我認識的一個人曾經是幻影旅團的一員,關於他們,我是有一定瞭解的。」

  夕陽西下,紅日給狄安娜的臉鍍上了一層紅豔豔的光輝。

  從面影那裡,她本想瞭解草根如何學會念能力,不過順便也把旅團的情況把握到手了。

  「你覺得飛坦能力如何?」她問伊克,既然有過交手,那麼就有了最直觀的評價。

  「強。」伊克不諱言這一點。

  若不是飛坦的必殺技消耗了巨大的念力,而且還對他本人身體造成傷害(可以說這是相當危險的絕招),伊克不會有機會用「大天使的氣息」還反擊了。

  「我希望飛坦成為我的騎士。」她對把幻影旅團繩之以法沒任何興趣,但是對增加自己的騎士成員很有興趣。

  既然伊克都能高度評價飛坦的實力,那麼狄安娜更想要了。

  熊頭套遮住了伊克尚佩臉上的憂慮,但是他的聲音已經止不住驚訝和焦急:「那是個強盜!」

  「雖然只見過幻影旅團團長一次……

  不過我認為飛坦跟錯了人,如果他成為我的騎士,就不會再搶劫和殺人了。」狄安娜想到了那個夜晚和求搭車的三人,「想一想磊劄,因為遇到了金,成為GREED ISLAND的遊戲製作人,造福社會。」

  磊劄算不算造福社會先放一邊,你又不是金·富力士!

  伊克尚佩的憤懣簡直要透過頭套外泄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為那個飛坦對你安好心嗎?」

  她美麗的聲音是那麼殘酷無情,她居然毫無掩飾欣賞一個強盜!

  「至少他對我沒壞心眼,我能感覺出來。」狄安娜已經在構思飛坦在自己的騎士團隊擔任什麼位置了——先鋒,他速度快攻擊性強而且能奮不顧身。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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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乎你  二

  狄安娜曾追問身邊的男人:一個男人的人生追求是什麼。

  雷歐力說:「過著有錢揮霍輕鬆的日子,開著名牌跑車,住別墅,兜裡裝滿錢和支票簿,女朋友是嫩模。」

  伊克尚佩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並且靠這個就能謀生。」

  吉娜(畢竟這位當男人的時間比當女人的時間長很多):「和喜歡的女人做愛。」

  柯特說:「隨心所欲。」

  飛坦,想追求的是什麼呢?

  狄安娜不清楚。

  但是她想知道,想要這個男人成為她靠得住的騎士。

  一個反派角色,值得你這麼惦記嗎?

  當你一頁頁翻看幻影旅團暴行(在數量和品質上可謂車載斗量罄竹難書罪大惡極)的時候,心裡就沒有觸動嗎?

  為了證明狄安娜識人不明,伊克尚佩把這次調查的意外收穫拿出來了,放在平板電腦裡給她查看:「這些來自吉娜的手機,是她對未來生活的規劃。」

  他順便查查(主要調查對象是幻影旅團,他空餘時間裡隨便擺弄入侵程式,訪問了吉娜的手機,這位完全沒有保護手機安全的意識,糜稽幫她安裝了基本的殺毒軟體和下載工具,她大部分時間用用娛樂方面的功能,所有文檔毫不設防,連一個最簡單的密碼都沒有),卻查出了這個秘密。

  狄安娜知道伊克給她看的東西,必定有蹊蹺,一條又一條看下去,開始以為是「旅行計畫」,什麼「天空競技場頂樓,一次」,「枯枯戮山山頂,一次」,「阿爾蒂普拉諾高原天空之鏡,一次」……後來越看越不對,「金·富力士老家,他原先的臥室,現在被改造成傑·富力士的臥室,三次」——這啥玩意啊?

  看到最後才明白,這是吉娜喜滋滋規劃要和她做愛的場所和次數。

  到底為什麼要特意去鯨魚島金的老家舊居去做啊,還要做三次?!

  「她只是做計畫……我不會讓她真的實行。」狄安娜絕對不是百合。

  她覺得奇怪呀,大家都是女孩子,突然去愛女人,心裡這個關卡過不去吧(狄安娜過不去,但是吉娜根本無所謂。只要狄安娜肯鬆口同意,不管何時何地何種姿勢她都樂意配合)!

  若是吉娜打算恢復成吉格後按照計畫表做……那他會血盡人亡的。

  對這種心懷不軌的,早點斷交然後情同陌路啊!

  伊克尚佩已經為狄安娜操碎了心——他又不是她爹!

  「你知道你身邊都是什麼貨色嗎?

  沒人性的強盜!想要睡你的女同性戀!」你幹啥要和這幫人扯上關係啊!

  「伊克,你應該換個角度看問題了。

  他們都很有用的。」狄安娜當然知道那幫人有危險,有企圖,可是我們不能因噎廢食。

  能用的就要盡情用!

  你看問題的角度不對啊!

  「你說真的?」吉娜先別管,你真打算讓飛坦這種人常伴你身邊?

  惡徒就是惡徒,壞蛋就是壞蛋,不會變成小天使的。

  伊克尚佩的頭腦已經畫出這樣的圖景:飛坦、俠客還有其餘十一位蜘蛛團成員,獰笑著圍住狄安娜,步步逼人。

  「發自內心。」狄安娜說真的。

  讓飛坦去做傑出青年並不現實(這種反差太離譜),但是如果她的念能力威力足夠,他有機會努力好好表現,至少不是當個「強盜」。

  「你不是教堂,不是上帝,不是神!

  你怎麼讓他服從你轉惡為善啊!」伊克很少這麼激動。

  「我想試試看。

  嘗試的結果也可能是失敗,可是我不想連試都不試一下……」狄安娜想,偷東西搶東西有什麼好的?簡直糟透了。

  普通人都知道如何選擇人生道路:遵循法規,循規蹈矩,普普通通。

  飛坦並不是普通人。

  讓他成為合格騎士,還要很多努力呢。

  說不通說不通,完全說服不了!

  這一刻,伊克尚佩想到了金,金就是我行我素不管別人怎麼想的類型,可是金有強悍的武力做保障,狄安娜皮薄血少,很容易就game  over。

  「那吉娜……吉娜她如果對你亂來,怎麼辦?」玩百合遊戲挺愉快的,可是伊克無法接受吉娜壓住狄安娜為所欲為……磨鏡……「你當心玩火自焚。」

  「我和吉娜是契約關係。

  到目前為止,她都好好遵守約定。」狄安娜想了想,「我會和她談一談。」

  「你信任她嗎?」伊克問道。

  「……」對騎士,狄安娜會無條件信任,可是對吉娜,約束的只有一張契約,以吉娜的張揚個性,居然老實遵守……這是揍敵客家風嗎(並不是,吉娜是不想步入斷頭結局)。她斟酌然後回答:「我和她不需要相互信任,我們只要誠信守約就足夠。」

  那還不是一點保障都沒有?

  他構思了能充分表達憤慨和不滿的言論,可最後沒說出來,他決定另闢蹊徑,不能讓狄安娜繼續接近強盜了,另外要是能把吉娜也處理掉就好了。

  PS:此時此刻,金·富力士正在拼命阻止自己去見狄安娜,他要錘煉自己——有朝一日踏上黑暗大陸,他可沒辦法想見就拔腿跑過來。

  他每天晚上臨睡前要看一眼狄安娜的照片。

  仿佛能聞到某種芬芳的誘惑的氣息,讓人恨不得把那個人吞到肚子裡……

  晚間,當狄安娜板著臉告訴吉娜要收斂一點的時候,吉娜委屈死了。

  「我就只愛你一個啊!

  第一個,最後一個,唯一一個!我這一輩子就只能對你一心一意啊。」吉娜撲到狄安娜身上,當她靠在心愛之人的身上時,簡直是悲慘言情劇女主的化身,哭的都無法呼吸了,巴在狄安娜身上不放,哀聲連連,「我又沒做什麼,只是想想都不行?」

  「你可以開闊一下眼界,也考慮一下別人。」狄安娜遞給她幾張宣傳單,內容類別似這種:

  【世界頂級會所,打造完美都市夜生活。

  無論您喜歡哪種類型,都能滿足您的願望!】

  【美女如雲嫩模如林】

  【難忘今宵,醉倒溫柔鄉;

  孤枕難眠,美人伴身邊。】

  ——聽說,只是聽說哦,只要給的錢多,那些人是不管客人性別的。

  吉娜驚訝的止住了淚水。

  狄安娜這是關心她嗎?希望她解決生理需要?

  她的眼睛冒出了饑渴的火花,聲音甜膩如蜜糖:「狄安娜,親愛的狄安娜,你讓我摸你幾下,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就不胡思亂想了。」

  狄安娜當然拒絕了。

  「柯特說什麼你都聽他的話。

  不公平。」吉娜也不管柯特多大年紀,她多大年紀,就是異想天開自己能獲得柯特的同等待遇。

  偽娘了不起啊!

  「他是我的見習騎士。」這個地位當然比吉娜要高。


☆、我只在乎你  三

  因為柯特這個小見習騎士在,所以狄安娜也沒辦法去進一步瞭解飛坦(沒時間)。柯特這孩子難得過來,要陪伴,要教育(兩性問題揍敵客不教,狄安娜教!他第一個吻已經浪費了,他第二個吻應該珍而重之)。

  十歲已經是青春前期,與其半懂不懂鬧笑話,還不如一五一十教給他。

  柯特穿著一件純白底色的和服,袖子上綴著一圈粉色櫻花圖案,鑲邊是金黃色的寬緞帶,暖色調的衣服讓整個人都柔化好多。

  那孩子氣的柔軟臉蛋卻偏偏要裝作大人的嚴肅,一本正經聽狄安娜上性教育課。

  他們圍在一個圓桌上,桌面有一本生理課本《我從哪裡來》,兩個人一人拿著一邊,頭挨著,一起看。

  狄安娜指給他看裡面的彩色插畫,告訴他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樣的,讓他看畫的比較卡通的裸體男人和女人,乳房、陰莖,懷孕的過程。

  「這些部位都是人體的隱私,除了自己,醫生和父母,其他人不可以碰!」狄安娜指點著圖上幾個私密部位。

  柯特年紀小,但是長得可愛啊,要是被變態盯上做出變態事兒來……他要學會自我保護。

  教學進展到了解剖圖。

  「有些東西我早就學過了。」一邊說,柯特一邊俐落靈巧畫了兩幅人體解剖圖,一男一女,準確性高的狄安娜都驚訝了,還拿來和課本上的圖對比。

  他說:「人體好多部位都很脆弱,稍微用點力就完全毀損。」

  仔細想也可以理解,這是為了更精確瞭解人體的弱點,好最有效率的要人命!

  「既然學過,那要不要跳過這個部分?」狄安娜徵求他的意見。

  「不必了,我想聽你講一遍。」柯特說。

  大哥教人體解剖圖,很有重點,專門挑可以致命致殘的人體部位細說,其餘的一帶而過,他聲音平鋪直敘:「想要殺死任務,發動有效攻擊,首先應該瞭解、熟悉人體的結構,解剖學就是了解人體結構的學科。」他們家不需要課本,直接拿真實的人體——全身的骨骼,全身的肌肉 ,全身的血管,中樞神經系統與末梢神經系統……

  狄安娜和大哥不同,講課的時候,講到某些常人尷尬的地方,會有一點點動搖,那種猶豫赧然讓柯特難以自拔——他發現自己喜歡看狄安娜害羞,和喜歡折騰獵物讓他們痛苦差不多。

  「大家都是由卵子和精子結合而成的。

  媽媽的卵巢製造卵子;爸爸的睾丸製造精子。

  爸爸把很多精子交給媽媽的卵子,精子們一起賽跑,跑的最快的才能和卵子融合,孩子才可以順利出生。」狄安娜儘量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講。

  她腦子一閃而過席巴先生和其夫人。

  「精子和卵子可以吃嗎?」柯特突然提問,眼睛膠在圖畫書上,似乎把那小蝌蚪和小圓圈當做什麼食物一般。

  「為什麼這麼問?」難道這孩子把精子和卵子當做雞蛋鴨蛋了?「其實精子和卵子是很小很小的,兩千萬個精子還不到一毫升;卵子的直徑只有零點一毫米。」

  這些都是醫學資料,那些玩意真的不能吃啊。

  「和大哥一起出去工作的時候,我有看到目標在吃精子,好吃嗎?」柯特繼續發問。

  變態?

  一定是變態!

  這比吃紫河車(人類的胎盤)還可怕!

  狄安娜認真告訴孩子:「那是特例中的特例,一般人不會這麼做的。」

  也許是什麼邪教呢,狄安娜這麼想著。

  「三哥在天空競技場看的電影也有這種啊。」柯特翻閱到書中男人壓住女人的圖片,「和這個姿勢不一樣,反過來的。」

  「女的壓男的?」狄安娜只能思考到這一步了。

  「不不不,是這樣——」柯特指著自己兩腿之間,「是女人很用力很認真的吃這個地方,就像在喝濃湯。」

  !!!

  「當時你大哥在場嗎?他沒捂住你眼睛嗎?」狄安娜終於明白了(換成一個經驗豐富的,柯特提第一句就該明白了)。

  「那兩個都是工作任務,他就把他們殺掉了。

  我問大哥那個女的在吃什麼,他說是吃種子。

  我問好吃嗎?

  他說,如果是喜歡的人的,會好吃。」柯特毫無遮掩都說了。「那是真的嗎?」

  伊耳謎這種教育……狄安娜也說不清好還是不好,不過她覺得大少爺沒把問題講清講透徹,留給了她難題。這個難題簡直高山一樣沉重啊,感覺一旦大意就會被碾壓的不能翻身。

  「他沒說錯。」狄安娜只能這麼接下去了。

  「還有兩個女人同時一起吃呢!」柯特說,「她們都喜歡同一個男人嗎?」

  「……」狄安娜突然覺得好無力啊,「你又是親眼看到的?」

  「沒看到,聽到的。

  用念能力聽到的……」柯特端詳查看狄安娜的臉色,「那不好嗎?」

  「這個世界有各種各樣的愛,各種各樣的家庭。

  結了婚也不生孩子;沒結婚照樣生孩子;男人和男人戀愛;女人和女人戀愛;年齡相差很大的戀愛;愛的對象根本不是人類……

  同時喜歡上好幾個人,或者說一個人被很多人同時喜歡,這是存在的。

  我個人認為真正的愛情是一心一意,選擇了這一個,就放棄其他所有異性,持久同時專一。」狄安娜心想:柯特的愛情觀絕對不能歪掉。

  既然談到了,就多說幾句。「每個人對愛情的看法都是不一樣的。

  你大哥,會束縛控制自己所喜歡的人;你二哥,會盡力讓喜歡的人滿足高興;你三哥,會陪伴在喜歡的人身邊一起成長。

  如何愛一個人,如何處理自己的感情,有時候還要臨場發揮和迅速應變,你要慢慢學呢。經驗和挫折能幫助人穩定情緒,有時候,事到臨頭才明白如何面對和處理。」

  你大哥估計連天天檢查女友手機都做得出來,你最好別成為那一型啊。

  柯特是個安靜的小男孩,聽的很認真,直到他覺得理論夠多了……

  「我能看你的身體嗎?」柯特就坐在狄安娜旁邊的座椅上,眼睛幾乎一眨不眨。

  說話的時候,唇張張合合,露出一顆顆小小白白的牙齒,眼睛閃耀著好奇的光芒。

  「這會讓我為難。」狄安娜胸口一緊,她沒辦法在這麼小孩子面前寬衣解帶。她的手指摩挲著紙張,翻到第一頁,「我們再來複習一下。」

  「哦。」柯特並沒有露出失望的樣子。


☆、我只在乎你  四

  在所有騎士條例中,最常見通行的一種描述為:

  永不暴怒和謀殺

  永不背叛

  永不殘忍,給予請求寬恕者以寬恕

  總是給予女士以援助

  永不脅迫女士

  永不因為愛或言辭之利捲入爭吵而戰鬥

  伊克尚佩認為自己完全能做到。哦,最後一條嘛,上次和飛坦戰鬥是因為一款罕見遊戲,那玩意當然不是愛也不是言辭,所以總體而言,他依然相信自己能做到。

  問題是,怎麼讓狄安娜相信他都能做到,並且授予騎士身份。

  把頭套摘下來,面對鏡子,手指放到唇邊:他前額的頭髮遮住了整個左眼,只露出微微眼角上吊的右眼,直視——就算和鏡中的自己相對都覺得有點害羞,因為長期戴頭套,臉色偏白,經常家裡蹲(買東西全靠網購,基本不出門,出門就是去電子遊戲一條街或者漫畫咖啡廳)不鍛煉身體導致細胳膊細腿(他不像糜稽那樣控制不住嘴巴,他完全不吃垃圾食品)。

  只要想到暴露容顏和狄安娜面對面,他整個臉都燒起來了,身體輕微的顫抖。

  舌頭舔著嘴唇,碰到了指頭,不知怎麼的,有些乾渴。

  ——明明在臉書很活躍;

  明明在LINE上能健談;

  明明電子遊戲裡的女朋友超過一萬個了;

  明明是傳奇駭客!

  都已經三十二歲了,金好歹還有了個兒子,難道我要把GREED ISLAND當兒子嗎?把如今的徒弟雷歐力當兒子嗎?

  想要狄安娜!想要和狄安娜一起!

  他把熊頭套又套回去了——先要做點實際工作,把俠客、飛坦、吉娜……這些壞人統統送到GREED ISLAND關起來,那裡設計的就是個天然囚籠嘛:Greed Island海岸線幾乎都是懸崖,唯一能靠岸的地方由磊劄把守,有專門的卡片可以對付侵入者;而且這座島周圍還有好幾個海洋漩渦,普通漁民想接近看一眼都困難;從高空往下看,根本看不到這個島嶼,雷達也完全搜不到。根據經驗,那兒關押的囚犯,從來沒有能夠越獄成功的,個別動歪心思的會被磊劄滅掉。

  就讓幻影旅團的蜘蛛們和女同性戀一起在Greed Island老死吧!

  伊克尚佩進入Greed Island相當容易,甚至不需要專門的遊戲機。他可以用一款特製筆記型電腦直接進去——注入自己的念就成,作為技術總監,他不時回去檢查一下程式運行狀態和玩家的進展,對於至今沒有破關者,有些自豪有些遺憾。

  他其實暗地裡希望永遠沒有破關的人,因為在他眼裡,打贏了遊戲,遊戲就同一時刻變得沒勁了。

  依妲、艾蓮娜、篤恩、李四特和磊劄都長期駐紮在遊戲裡,對於伊克的求援,依妲率先說:「我負責進島的遊戲說明,走不開哦。」

  艾蓮娜隨後說:「我監測整個遊戲安全,沒時間,不參與。」

  李四特雙手合在一起,拇指抵著拇指:「你確定狄安娜有危險嗎?

  把危險分子囚在這裡,真的好嗎?」

  篤恩聳聳肩:「我無所謂啦,反正每年都有新囚犯過來,啊,囚犯數量比玩家數量還多呢。」

  磊劄開口:「十一個GM,現在只有六個在場,我們真能代表所有人意見嗎?

  你有沒有問過狄安娜的想法?」

  「她想和強盜、女同性戀當朋友。」伊克尚佩現在最懷念他的鍵盤和滑鼠了,每一次摸到它們,他就仿佛在和最溫順的小貓咪交流,它們是活生生的,聽話的,乖巧的。

  人就不一樣,人會反對,會有意見,會爭執。

  「強盜和女同性戀又怎麼樣?」艾蓮娜心直口快,「你歧視他們嗎?」

  「幻影旅團的強盜,還有已經計畫著在世界各地名勝旅遊景點和狄安娜做愛的女同,你們覺得我還能尊敬他們嗎?還是要我在平地上跳熱舞歡迎他們?」伊克早就知道,說服別人是那麼艱難,可是金為什麼就能做起來毫不費力?

  「你老是這樣,一說話就要別人都聽你的。」磊劄就是受不了他這一點。「我覺得至少要通知金。

  另外還要徵求狄安娜的同意。」

  狄安娜不可能同意哇,她還指望那個飛坦永遠和她相親相愛在一起呢!

  時光已經到了6月中旬,天已經漸漸熱起來,柯特穿著厚重的和服鍛煉,卻半滴汗都不會出的樣子。

  他每天都要練習殺人技巧,哪怕休假期間也不會間斷——全力以赴,他做任何事都追求最好結果完美表現。

  狄安娜今天給他的講課內容是「愛和妒忌」:嫉妒是嫉妒者的不幸,禁錮和控制愛是一種以愛為名的傷害,愛是一種平等的關係。

  狄安娜衷心希望當成為正式騎士後,柯特能和其他騎士和平相處,為了共同的目標前進。

  「我大哥告訴我——過於濃厚的感情都是愚蠢的,會妨礙理智。」雖然柯特覺得大哥自己在三哥的問題上也會犯傻犯蠢的。

  三哥怕大哥怕到恨不得別有任何交集啊!

  「不過,我覺得你大哥那種人一旦沉溺於某人某事,反而是放不下的類型。」狄安娜想了想,告訴柯特,「你爸媽養他那麼大,不是讓他為了別人而活吧。」

  揍敵客大少爺對三少爺的愛多到扭曲了。

  「大哥的事情我管不了。

  他最近相親,失敗了。」柯特覺得這種失敗對大哥完全沒造成影響嘛。

  伊耳謎相親的對象是十二地支的葛爾,聽皮優說,葛爾簡直是流下一百公升眼淚的慘啊!她參加的一個重要毒藥研究課題,實驗室遭遇了縱火,丟失了一些還在試驗中的毒藥。

  能有心情好好相親才怪!

  要不是會長當介紹人,可能直接拒絕掉呢。

  「我認識那個姑娘,她是S,你哥也是S,不適合的。」狄安娜想到以前在女子俱樂部做的測試遊戲,把手握成拳頭,手臂伸直了,告訴孩子:「柯特,請你把下巴放在我的拳頭上。」

  柯特依言而行,一雙黝黑大眼睛直直看著狄安娜,仿佛在看著她最細微的部分。

  「這是S和M的測試。

  S是欺負人和控制人來獲得心理滿足,舉例子——哆啦A夢裡的胖虎;M是犧牲自己能達到滿足,像那種言情劇裡,大雨天狂奔出去感慨戀人狠心,但是還是要和那個戀人在一起,或者說一邊被貓咪抓撓一邊想把它抱在懷裡。

  柯特,你是S,聽別人要求把下巴放在拳頭上,會有屈辱的感覺,S傾向的會有抵觸心理,於是直視對方,甚至不耐煩。

  如果是M傾向,就會把視線移到他處,就仿佛願意任憑處置一般。」狄安娜解釋給他聽,「當然,這只是簡單的測試遊戲,不一定準確。」

  「那你呢?」柯特問。

  「當時測試的時候,測試我的是皮優,她是一位古文書獵人,我剛把下巴放上去,她就一把抱住我,說好可愛好可愛我們做朋友吧。

  我沒有測試完,而這種測試一旦知道答案,再測試就測不準確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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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乎你  五

  柯特的假期就要結束了。

  想到就要分別,狄安娜有點傷感;想到柯特會越來越強,狄安娜有點期待。

  「我換好衣服了。」柯特從更衣室走出來。

  這是一家和服店,他穿上了一件海藍色粉玫瑰和服,大大的蝴蝶結腰封,抬起眼睛看著狄安娜。

  狄安娜從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番,然後笑了:「非常適合你。」

  柯特把頭垂的低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髮型是童花頭,兩旁頭髮緊貼著臉頰。當狄安娜撥動他一側的頭髮的時候,關注起他小巧精緻的耳朵:「你的髮型完全把耳朵遮住了呢。」

  「嗯。」柯特發出有點可愛的聲音。

  她的手暖暖的。

  狄安娜捏了一下他的耳垂:「你耳朵很敏感。」她揉搓著那小小的耳垂,指尖滑過耳廓。

  「也不算敏感。」柯特覺得從耳朵眼一直傳遞到鼓膜再達到心臟一陣酥麻的觸感。

  「可是耳朵已經紅了。」狄安娜放開手,「大概因為人小耳朵小,血液迴圈太快了。」

  他們一起逛街,吃小吃,買紀念品(狄安娜為柯特買了一副拼圖),一人手裡一個購物袋,走到人多的地方,柯特的右手會拉著狄安娜的袖子,不時看看她。

  「不會走丟的。」狄安娜安慰他。

  中途接到了葛爾的電話,讓狄安娜感覺命運真是奇妙啊。

  她靜靜的呼吸著,聽葛爾訴苦——相親的男人很無趣;縱火犯沒抓住;學妹被商業間諜騙了,失去相關記憶連念能力都沒了。

  「有沒有想過這裡面的前因後果?」狄安娜想,葛爾其實已經想明白了。

  「學妹遇到一個混蛋,愛上了他,然而對方的目的就是正在研究中的毒藥,順便奪走了她的念能力,末了還殘忍的消除了這段回憶。

  我對她用催眠術才發現了蛛絲馬跡。

  我現在慶倖她失去這段記憶了……那麼可愛的女孩子,如果想起來會很傷心吧。」葛爾換了一種語氣,「我把她辭退了。」

  「葛爾,你還真是公事公辦呢。」

  「對引狼入室的傢伙,必須做出懲罰;相信不該相信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她的老家是一個平和的鄉間小鎮,只有一家小診所,我幫她寫了推薦信。」葛爾壓低聲音,「之後,她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你要自己查,還是委託其他獵人追查下去?」狄安娜問她。

  反正葛爾不會忍氣吞聲吃這個虧。

  「又不是我被騙色騙情!」

  「那就是說,你要自己查……」狄安娜笑,聲音溫柔帶著幾分調侃,「你還有無數試驗要做,無數報告要寫,還要開不少會,見投資者,到大學開講座,現在一定恨死騙子了。」

  「啊,恨死他們了!」葛爾抓住頭髮,其實她人還在床上呢,穿著吊帶睡衣,裹著毛毯,「對方絕對不是單獨作案,至少有兩個人。」

  掛斷電話,狄安娜對柯特笑的更溫柔了:「和朋友聊了聊,是不是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

  狄安娜和柯特走著走著,經過一家咖啡廳小店,狄安娜駐足,看向了收銀台一副掛畫——畫著的圖案似乎是「神字」呢。

  「你看什麼呢?」柯特問。

  「看想要被我看的東西。」狄安娜道。

  她走進去,幾個店員呼啦啦圍過來——金髮碧眼愛笑的青年;冷著臉的紫紅發美女;灰色刺蝟頭虎背熊腰的壯漢。

  「店長呢?」狄安娜歎了一口氣,環視四周,從吊燈看到卡座再看到牆角,「應該說,面影,你在哪兒呢?」

  三名店員,她率先認出了見過兩次的俠客,還有見過一次的瑪奇,至於那個壯漢……是誰哇?

  「好不容易等到你落單,你這次休想毫髮無傷的出去了。」面影從角落裡現身,跨出三四步,就仿佛看步入陷阱的小羊羔。「來看看我的傀儡幻影旅團啊,你和這位小朋友的眼睛,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傀儡瑪奇放出了念線,劃過一道抛物線,纏上了狄安娜的右手臂,半提半拉。

  「請放開。」狄安娜很有禮貌的說。「你的傀儡只具備原型的部分力量吧,要是能百分百再現能力,那也太犯規了。」

  「這麼薄情啊,只是要你一雙眼睛而已。

  蕾茲那麼喜歡你,一定也很喜歡你的眼睛。

  就算不那麼喜歡你的眼睛了,你身邊小朋友的眼睛也不錯哇,黑黑亮亮。」面影覺得占盡優勢,可以盡情戲耍對方。「我不會殺死你的,你死了我不在乎,蕾茲會傷心的。」

  「騙人。」狄安娜笑著,表情卻有一點難過,面影總是在做妹妹一點都不希望他做的事情呢,繼續發展下去,不會有任何好結局,「嫉妒我和蕾茲感情好,所以不但要我的眼睛,還要我的命。」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嗎?

  「我自己的親妹妹,怎麼會嫉妒她和你那一點點玩鬧的小感情!」面影一揚手,傀儡窩金一拳頭狠狠砸在地上,紮下去,砸出一個輪胎大小的洞,「這麼一拳碰在你身上,內臟全部破損,血液全部流光。」

  他望向了自始至終一本正經的柯特,左唇上嵌著的唇環隨著得意的微笑顫動:「小朋友,你可以選擇哦,你可以丟下她一個人逃,我不會追的。

  如果你逞英雄,就要沒有眼睛咯。」

  「這不是什麼小朋友……」狄安娜用能動的那只手拍了拍身邊孩子的肩膀,「他都二十四歲了。」

  柯特,準確說是裝成柯特的伊耳謎,眼睛中亮光一閃,同時發出三枚念釘,準確的擊中傀儡俠客傀儡瑪奇傀儡窩金的腦袋,洞穿。

  那些傀儡眨眼間就變成了地面上面容模糊的破木塊。

  「什麼時候發現的?」伊耳謎火速恢復了原貌,幸好穿的是寬鬆的和服,除了露出小腿和小臂,並不會太過暴露身體。

  他一八五的身高偽裝一五零釐米的五弟,縮骨,變臉,擬聲,自認惟妙惟肖,因此要明白到底哪裡露出破綻——然後下一次絕對要偽裝完美。

  「一開始就發現了,你是潛入和服店然後和他對換的吧。

  你和你弟弟截然不同。

  在那之後,我可是一次都沒有稱呼你‘柯特’。」狄安娜甩開手臂那已經無力的念線,拿起擺在餐桌上的水壺,往骨瓷杯裡倒了一杯水,聲音很平靜,「伊耳謎先生,你要喝一杯嗎?」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動搖柯特的心,為了確認我和他如何相處,所以扮演成柯特。

  如果沒遇到面影,我可以繼續裝不知道。

  「不必了。」伊耳謎關注著面影的一舉一動。

  要是狄安娜傷了,天知道老祖宗會怎麼做!

  面影失算了,如果對手是柯特,他當然贏定了,可是面對伊耳謎,處處掣肘,調動了好幾個傀儡人偶,除了耗念量當炮灰沒別的用場。

  伊耳謎慢慢打,主要是想順便從這些傀儡人偶瞭解旅團——也許旅團將來會成為生意目標呢。

  「面影,提醒一下,俠客、飛坦還有芬克斯都在這座城市。」狄安娜喝完了一杯水,解渴後心中暢快,「你沒撞見他們實在是好運氣。」

  面影胸中冒出無數怨氣,實在太危險了!落在飛坦手裡還不如立刻自殺呢……不過,像飛坦這種人,不可能犯讓獵物順利自殺的低級錯誤。

  如果自己死掉,那麼蕾茲要怎麼辦?

  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蕾茲捲入幻影旅團的腥風血雨。

  沒有多糾結,面影敗退了,他決定立刻離開這個城市。

  「我們去和服店接柯特吧。」狄安娜阻止了伊耳謎趕盡殺絕。

  「他是傀儡師,難得這次是本人來。」伊耳謎估計,這已經是能殺死對方的最好機會。

  他竟然覬覦五弟的眼睛,死了活該。

  「他和幻影旅團結了大仇,能活到現在已經算奇跡了。」狄安娜想起了蕾茲,面影真正的錯誤不是拿幻影旅團尋開心,而是……一直的傷害了蕾茲。


☆、我只在乎你  六

  「喂,這個平板電腦怎麼用啊?」磊劄敲著門。

  他在GREED ISLAND十多年,沒機會接觸外界最新的電子產品,難得出來一趟,自然要帶些特產回去。

  男人們還好辦,艾蓮娜姐妹開出的購物單,他好多都弄不清楚那是什麼玩意——香味蠟燭、身體乳液、香氛精油、眼影盒、肌研極潤玻尿酸滋潤型化妝水、東方美人茶、撒隆適溫熱膏貼、調經姑嫂丸……

  她們可羡慕磊劄能出來了,她們現在最大夢想:聖誕前能去超市大採購,和一群敗家娘們拼殺購物買到爽。

  伊克把房門打開,直接告知:「你自己去穀歌搜教程吧。」

  「那多麻煩啊。」磊劄戴著一個金屬框無鏡片眼鏡,這也是沒辦法,他身體裡安裝了追蹤器,出了島就會自動向國際刑警組織報警,而眼鏡就是伊克尚佩趕制的,欺騙和抑制追蹤器,讓它誤以為磊劄依然在GREED ISLAND。

  「有視頻教程,傻瓜都能學會。」伊克壓低聲音,「你聲音小一點,狄安娜就住在對門,別讓她發現。」雷歐力值夜班,反正也回不來。

  就算雷歐力在,以磊劄的實力,完全可以不被發現——當年他是著名的獨行大盜。

  伊克覺得,最好不知不覺就把蜘蛛和女同性戀逮起來,等狄安娜知道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在GREED ISLAND了。

  他心中期待和忐忑並存,畢竟,要對付的是蜘蛛旅團,以及不知道底細但是出自揍敵客家族的吉娜。

  柯特還在休假的時候,狄安娜收到了俠客的電話,他為難的說飛坦感冒又發燒,身體狀況越來越糟,就是不肯去醫院。

  「我想女孩子的話,也許他還能聽聽。

  我們和他太熟了,說什麼他都和沒聽到一樣,脾氣倔,我行我素。」俠客說。「他還讓我幫他開藥,我又沒學過醫……」

  說實話,飛坦現在全身都熱的燙手,還能沒日沒夜打遊戲,就仿佛已經沒有明天一樣。這傢伙沒工作,眼睛看不清因此搶劫也做不了,渾身發散著一種沉甸甸的氣氛。

  俠客甚至考慮過找團長,不過轉念一想,那也太……飛坦並不希望團長知道吧。

  「我最近在陪一個重要的朋友,他馬上就要走了。

  到時候我一定來,我可以帶醫生過來嗎?」狄安娜考慮了一會兒,這麼說道。

  伊克尚佩說過,飛坦已經被他弄成視網膜脫落了,狄安娜尋思要想法設法為其治療。

  為他治療的人選,她考慮了葛爾、綺多還有桑比卡,以及……自己。

  「好哇。

  我先提前說謝謝你。」俠客友善的說。

  他不由得尋思「重要的朋友」指什麼,難道是備胎?

  在眾多備胎裡,飛坦大概也就是相當靠後的位置:不懂女人心,半瞎,而且還矮。

  「不必客氣。」狄安娜是為了自己未來的騎士。

  送柯特上了揍敵客私人飛艇,狄安娜就聯繫俠客,提出要登門拜訪,治療飛坦。

  芬克斯聽說吉娜要來(他不關心狄安娜的到來),主動提出:「要不要打掃一下房間啊?」

  「算了,都已經擺了兩排遊戲機,再打掃也掙不了好印象。」俠客的家位於住宅區,一室一廳,附近除了一家雜貨鋪,沒有其它商家,白天晚上都安靜,月租四萬戒尼。

  為了病者飛坦,他趕走了鄰居,洗劫了一家遊戲機廳,搶回來十幾個街機,這些大型電玩把本來有不少空間的房間占滿了,另外鄰居家也擺滿了街機。

  飛坦可以在家裡玩遊戲,盡情玩。

  「我說啊,飛坦都半瞎,還給他提供那麼多遊戲機,他只會瞎的更快吧……」芬克斯已經覺得不妥了。

  「我們是一起去搶電玩城的,那時候你怎麼不說?」俠客低語。

  他就是想對受眼傷的夥伴好點,哪會知道這傷一點都沒有好起來的跡象啊!

  念能力者恢復健康比普通人快得多,飛坦這樣,並不尋常。

  「還有,我覺得還是稍微收拾一下,你看看你那桌子……」芬克斯瞅著那張小飯桌,上面有筆記型電腦,麥當勞可樂杯,小檯燈,PSP,卷紙,茶杯,螺絲刀,滑鼠和滑鼠墊,靠枕,吃過的盒飯,一條睡褲,一隻襪子,半袋薯片,暖水瓶,三個橘子,微波爐,五條手機鏈……亂七八糟的。

  「芬克斯,等她們過來,如果看不過去,會和我們一起收拾,然後咱們可以增進感情。」俠客不想打掃,他寧可操縱別人來打掃。

  為了萬全,狄安娜端著新烤好的餅乾,拿上一杯鮮榨果汁,送到吉娜身邊。

  「吉娜,我要去見飛坦,你能保護我嗎?」狄安娜問道。她已經決定不冒險,她不會孤身一人去找那些幻影旅團成員的。

  「咦」吉娜拖長了聲音,若有所思,把一隻手放在餅乾上,拿起來嘎嘣脆咬一口,「我比柯特還帥吧?我是最可靠的吧?」

  狄安娜知道這個時候最好順著她的心思把她誇上天,不過,也不能故意欺騙吧,所以她避而不談第一個問題,直接說:「你很可靠。」

  「真的嗎?沒騙我?」吉娜湊近了,她的睫毛又長又翹,就仿佛什麼毛茸茸軟綿綿的小動物。

  「真的。」狄安娜所言的【可靠】,就是武力值強,吉娜當之無愧。

  「那,狄安娜要當我公主哦。」她抱住狄安娜的脖子,甜蜜的親過去,滿腔柔情。

  就算是需要她説明,但是這種親吻還是太折磨人了,狄安娜全身都僵硬了。

  「我再在你脖子上留個吻痕吧,這樣那堆蒼蠅就不靠近你了……」吉娜不能給蜘蛛奉獻感情的機會。

  狄安娜捂住脖子搖頭。

  「我這麼可愛,你怎麼捨得拒絕我?」吉娜恨不得把狄安娜立刻摁倒在床上。

  「請不要做的太過分,我不喜歡。」狄安娜無法接受女女。

  既然要出發,自然還要和伊克說一聲,伊克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萬萬沒想到,這時候磊劄慢慢踱步出來了。

  他沖著狄安娜打招呼:「好久不見。」

  「你……磊劄……」狄安娜當然很高興看到他,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我以為你不可能離島……」

  她始終不能忘懷:差一點點他就是她的騎士。

  「伊克幫了點忙。」磊劄看了伊克一眼,不管對方內心多麼抓狂,「你是要去見幻影旅團的人嗎?

  我可以一起去嗎?」

  伊克緊緊捏著拳,因為正戴著手套,所以他仿佛要把手套撕裂開一樣。

  狄安娜堅定的贊同。吉娜是第一重保險,那麼磊劄就是雙保險。

  午後三點,狄安娜和俠客在市中心一家網吧門口碰頭,狄安娜把抹了很多髮膠的磊劄推出來介紹:「這位是醫生。」

  醫生?!

  就這個氣場!

  俠客簡直「受寵若驚」:磊劄這個級別的念能力者不多見的,看那肌肉,看那步伐,看那眼神,這種人如果是醫生,那窩金就是大學校長。

作者有話要說:

  飛坦(山口勝平)The Sound of Silence


☆、我只在乎你  七

  狄安娜看著飛坦咬牙切齒的睡顏,有一點點入迷……

  這個男人比常人更能忍耐,但正因為如此,當他被病痛折磨的時候,更讓人覺得不忍心。

  所以她決定用自己的痛換取他的康復(當然,這也是為了增加好感度)。

  「會治好他的,一定!」狄安娜對自己的「大天使的氣息」非常有信心。

  俠客和芬克斯對磊劄比較不放心(他們並不知道,這位多年前還是同行呢,只是本能的感覺到威脅),但是俠客判斷——就狄安娜的眼神,對飛坦是沒有加害企圖的。

  幻影旅團的所有成員,都沒有成為人質的價值,如果這女人不開眼,對飛坦不利,就把他們全部殺掉算了。

  俠客輕鬆的這麼決定了。

  「我和磊劄可以和飛坦先生單獨呆在一起嗎?就五分鐘。」狄安娜需要隱秘的發動念能力。

  「好哇,你們獨處吧。」俠客爽快把芬克斯拽出去了。

  吉娜也沒閑著,在客廳玩《侍魂》,俠客旁敲側擊:「那位醫生的醫術怎麼樣?

  主治內科還是外科?」

  「我今天才第一次和他見面。」吉娜一邊搖著搖杆一邊說。

  只要你們不太傻,就該明白那位絕對不會是醫生。

  「狄安娜有男朋友嗎?」俠客繼續問。

  「關你什麼事啊?」吉娜臉一下子拉下來,對俠客的俊朗笑容越看越覺得欠揍。

  感謝上天,俠客沒有一張騎士標準臉——他閃閃發光的碧眼,淺金色的頭髮,不折不扣,都彰顯其不可能成為狄安娜的騎士。

  芬克斯心想:俠客,雖然很想為你加油,但是那個人的攻略難度太高了!

  臥室內。

  「他流了好多汗。」狄安娜說,她拿出準備好的濕毛巾,溫柔的幫飛坦擦汗,但是他額頭和人中的汗滴更多了,源源不絕滲出來。

  她小心把手掌放在飛坦額頭,停住,感受著過高的體溫,這張臉異常蒼白,身上彌漫著病患的氣息。

  磊劄默默把窗戶掩上,拉好窗簾。

  他眼看著狄安娜握起來飛坦的一隻手,女子一臉的情深意重,仿佛病人是她獨一不二的物件……心中焦急:金,金你快來啊!

  當獨行大盜,當GM虐玩家,他都做得很好,可是這種場合他不曉得咋辦哇。

  雖然李四特已經嘗試聯絡金,但是大家都知道,這位不是想聯繫就能聯繫上的。

  狄安娜低下頭去,深深看著飛坦。

  飛坦原本玩遊戲已經玩到累趴,就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做夢,他夢到了老家流星街,那兒和「外面」是兩個世界。

  在一片茫茫的垃圾山上,無邊際的壓著各色塑膠袋,破布料,廢銅,爛鐵,已經發臭的肉,人的排泄物,動物的毛皮,屍體……人類懶得處理的殘餘和廢物,都被丟到了這裡。

  然後,流星街對於「外面」,根本就不存在。

  很多流星街人,用的是「移動廁所」,聽起來很高級,其實就是一個沒有破洞的塑膠袋,拉撒都在裡面,裝滿了就丟出去。

  流星街最多的就是各種塑膠袋,聽說,那玩意再過一百年都分解不掉。

  很多年前,飛坦曾經用過半年「移動廁所」,他傷了一雙腿,幾乎不能移動,在呼吸那些渾濁空氣(混著自己排泄物的異味)的日子後,就死命練習速度,以一種別人無法理解的癡狂追求「快,更快,最快!」

  那半年不出意外的,他嚴重營養不良,這讓他耿耿於懷(總覺得身高是因此拖累的)。

  因為失去,所以才要抓牢;

  我等不拒一切,故勿從我等身邊奪一分一毫。

  當不熟悉的腳步到達門口,他就已經醒了,只是懶得起來。

  他很不喜歡那麼一堆人圍在床前,仿佛在評估,他又不是觀賞動物,你們看什麼看?

  其他人都出去了,為啥這個女人又是擦汗又是握手,還老看他哇!

  他真想突然坐起來,嚇她一大跳,然後……讓她好好體會一下人類能夠多麼殘忍。

  算了,他沒氣力。

  這種境況就像很久以前腿受傷,他都快以為再也好不了了,可是奇跡一般,身體慢慢的康復;

  這次呢?

  眼睛能好嗎?

  如果……如果好不了,那麼,飛坦覺得最好出現一個強者,他被轟轟烈烈殺掉,然後對方取代自己的號碼。幸好他的能力在旅團並非不可或缺,幸好。

  在汗濕的床單上,他突然感覺到一種陽光般的柔暖,四肢百骸全都舒舒服服,他痊癒了。

  狄安娜用了「大天使的氣息」,房間頓時溫暖明亮起來,不過片刻,就治好了飛坦。

  飛坦幾下子就扯開了繃帶,他揉了揉眼睛,向狄安娜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個黑色頭髮,漂亮鳳眼,眼下一顆淚痣,臉蛋柔美,牙齒潔白,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女子。

  厚厚的窗簾造成房間一片昏暗,但是她卻耀眼的發光!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想把這個發光的女人攬在懷中。——他是那種想要的東西馬上就要拿到的類型。

  與此同時,狄安娜抿起嘴,她看到飛坦的眼睛,心中就冒起一個詞:貨不對路。

  根本就不是黑眼睛!

  於是立刻回憶起和俠客關於眼睛顏色的對話,接著開始回想俠客所指的方向——那是一個看板,看板的底色——純黑色;看板的邊框——灰白色。

  所以,俠客當時指的是「飛坦的眼睛顏色和看板邊框一樣——灰白色」,而不是狄安娜以為的「純黑色」。

  當初在揍敵客祖墳「復活」吉格,而不是斯雷因,她並沒有驚慌,對意料不到的事情,狄安娜也有著極強的反應能力,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她已經迅速定下心來。

  「身體怎麼樣?眼睛能看清嗎?」這問的完全是「明知故問」,狄安娜很清楚自己的念能力包治百病。

  「我想親你。」飛坦說,他把手延展伸出去,即將觸碰到狄安娜的面頰。

  如果說剛才他是因為發燒而暈暈沉沉,那麼現在就是精神抖擻活蹦亂跳了,立刻來一發也沒問題。

  磊劄橫上前,瞪了飛坦一眼:「我看,你已經全好了。」

  這算什麼?

  為什麼會變這樣?

  俠客性格溫和(假的),逢人帶笑(笑是笑,笑容多真實有待商榷),但是他現在笑不出啊——飛坦身體好了,可是對狄安娜而言,飛坦已經是過去時了。

  俠客是聰明人,所以這個事實立刻就發現了。

  然而,飛坦卻沒明白這一點,他用抓娃娃機抓了個首飾盒子,他運氣很好,裡面居然是一串項鍊,然後丟給狄安娜:「給你。」

  掛墜是藍色的四瓣小花,如寶石般閃耀,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寶石。她拎起鏈子,黑色的眼睛和藍色的花朵映襯著:「謝謝。」她立即戴上了這個項鍊——畢竟是人家感謝的禮物,她不能不識好歹。

  因為疼痛,她現在心臟狂跳,耳膜喧嚷,胃裡翻騰,滿嘴苦汁,這種痛,仿佛手指頭都被拔去指甲,刮開皮肉,碎裂骨頭。

  「我要回家!」吉娜拉著(近乎架著)狄安娜往大門走。

  她心想以後絕對不能讓狄安娜用這種念能力,萬一狄安娜突然鬆口願意和自己滾床單,這種身體也啥都做不了哇。

  「告辭,不用送。」

  磊劄斷後。

  他衷心以為,將來別和這幫人打交道了。

  金,金你快來,如果狄安娜變心,我頂不住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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