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匹馬
阿散井副隊長說要把酷拉皮卡帶回屍魂界,我不是不能理解,也不是不能帶回去,只是在想帶回去之後要怎麼辦?酷拉皮卡畢竟是人類,是不可能在屍魂界長待的。
「對了,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我回過神來回到:「啊,是我一個朋友找到你們消息的。」想到伊路迷的目的頓了頓才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阿散井副隊長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我也想快點回屍魂界,但是我答應了那個人要保護他直到這次的會議完成,明天吧,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明天?」我真想現在就告訴阿散井副隊長那個人能不能活過今晚都成問題……「那您今晚就不出去了吧?」
「嗯。」我剛松下一口氣,阿散井副隊長下一句話就讓我那口氣又提了回來:「今晚的最後簽約就在這座酒店裡。」
「什麼?!」我騰地一下站起來:「在這座酒店?那您今晚也要去保護那個人了?」
阿散井副隊看了看牆上的鐘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我先過去把事情處理完,你和酷拉先收拾一下。」
「等等!」我也騰的一下站起來抓住阿散井副隊長的手。
「幹什麼?」
「呃,那個,阿散井副隊長,」怎麼辦才好,如果我直接說今晚有人要暗殺那個人,他恐怕更加不會撒手不管……「其實,那個人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既然我們已經會合了,又決定把酷拉皮卡帶回屍魂界,我們現在就走吧。」
阿散井副隊長不快的皺了皺眉:「福間,這可不像你們十一番隊的作風啊。」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在阿散井副隊長離開之後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無奈的自言自語:「我這不是想少點麻煩麼……」搖了搖頭,還是沖出去追上了阿散井副隊長。
阿散井副隊長見我跟出來,愣了一下,一邊往前走一邊道:「你跟出來做什麼?」
「呃,希望可以快點結束快點走嘛。」唉,你以為我想跟我出來,要不是怕你現在的靈力一不留神給讓伊路迷給洗白了……
我和阿散井副隊長先是去房間接了那個腦滿肥腸的男人,然後才一路去了會議廳。那個男人看見我雖然有些吃驚,但也沒有表示什麼,我心裡倒是嘀咕著:看來這傢伙確實被三番兩次的暗殺嚇破了膽,沒阿散井副隊長保護連門都不敢出。
酒店的走廊不是很寬,這個男人還帶了一大幫人,搞得周圍更加擁擠了,我翻著白眼和兩邊的人簇擁著。
「啊!」「啊——」……
剛轉過一個拐角,身後就突然傳來幾聲哀嚎聲,我們走在前面一點的人立刻齊齊回頭,卻沒看見一個人,可是走在我們後面的保鏢全都齊刷刷的倒地不起了。
而當我看見那些屍體後腦上插著的圓頭鐵釘,心臟一緊:這麼快……
雖然走廊上的燈光很亮,但是還是有不少的陰影處,我曾聽伊路迷簡短的說過揍敵客家的一種名叫「曲肢」的殺人技巧,就是可以在暗處殺人而不留下蹤影。
「阿散井副隊長。」
「福間。」
我和阿散井副隊長同時開口,我立刻截過他想說的話:「您先帶他去會議室,趕緊把會開完。」
阿散井副隊長沉默了一下,沒有反駁,立刻拉著已經有些被嚇傻的男人迅速離開那個轉角。
「呼……」我閉眼扶額:「你不是吧,玩兒真的啊?」
片刻後,伊路迷從一個柱子後的陰影裡走出來,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看著我。
我睜開眼疲勞不已的與他對視:「你是在警告我麼?」
「我是在通知你。」
「……」
見我不語,伊路迷抬腳朝我走過來,我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伊路迷逐漸靠近,然後與我擦肩而過,不用說,定是要去追阿散井副隊長護送的那個男人。
我皺緊雙眉,心念一動,立馬瞬步到他面前,停在與他只有一拳之隔的位置仰視他:「你別逼我動手。」
伊路迷眼珠微動,往下睨視著我,淡淡的道:「我已經給了你時間讓你們回去,」
我語塞,頓時洩氣:「我知道!但是,阿散井副隊長一定要把今天晚上的保護任務完成了才走,我也沒辦法啊。」想了想又道:「要不然,你等我我們走了再去殺那個人好吧?」
伊路迷歪頭:「如果讓他們的合約簽訂成功,我這筆生意就廢了,揍敵客家從來沒有失信過。」
「……的確,事關一個家族的榮譽……」
「而且毀約的賠償款額高達10倍。」
「…………」這才是重點吧!!
伊路迷不打算和我繼續聊下去耽誤時間,又抬腳準備離開,我下意識的抓住他胳膊:「我有辦法!」
伊路迷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我抓著他的手,然後等著我說我的辦法。
我深吸了口氣:「就是不能讓他完成合約是吧?這個好辦啊交給我了,至於你要殺他的事,等我們走了之後隨你怎麼做。」沒等伊路迷回答,我馬上開口:「就這麼定了!」撂下這句話就往前追趕阿散井副隊長兩人。
等我四處找了半天好不容找到了他們開會的地方時,一推開門就看見那個男人已經在和另外個老頭子切換式通訊協定簽字了。
「住手!!」
我一聲大喝讓兩人停了下來,我跳上會議桌幾步躍過去,奪過兩份協議來看,還好每份協議上都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福間!你做什麼?」阿散井副隊長抓住我拿著協議書的手:「處理好了麼?」
「呃,處理好了一半吧。」瞅了一眼還莫名其妙看著我,一臉油光水滑的男人,心裡一陣的厭惡。
阿散井副隊長不理解我的意思,但還是稍微松了口氣:「快把協定放下,讓他們把協議簽完我們就可以走了。」顯然阿散井副隊長也不願意在這裡久留。
「不行!他不能簽約!」
我篤定的語氣讓阿散井副隊長愣了一下,在我們倆還在僵持的時候,那個男人率先反應過來,從我手上把協議搶過去,「哼哼哼!我就知道!你也是別人雇傭過來破壞我生意的!戀次!你還在做什麼?還不快解決她!」
協議已經被那個人拿回去,阿散井副隊長扯著我的手不讓我掙脫,頭也不回的對那個男人道:「簽字!」
那個男人經阿散井副隊長提醒,連忙把另一份遞給旁邊的合作人,一邊嘀咕著什麼一邊準備簽字。但他的筆尖還沒落下,從門口處就傳來一陣殺氣,眼前有東西正迅速飛向我們,我和阿散井副隊長不約而同的拔刀,我揮刀擋開射向阿散井隊長的圓釘,而阿散井副隊長也擋開了飛向那個男人的鐵釘。
我單膝跪在會議桌上,持著刀開始瀉出靈壓,阿散井副隊長看著門口那邊正緩步走進來的人,大聲問道:「什麼人?!」
伊路迷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身上的氣息儼然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充滿了殺氣。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傾瀉出靈壓以作防備。
伊路迷看也沒看我一眼,輕輕抬起手,指尖夾著幾根圓頭鐵釘,眨眼的時間就已經將武器飛了過來,只看他兩隻手腕不停翻動,無數的鐵釘一根接一根的射過來。
因為礙于我和伊路迷的關係,我一直只做防衛不做攻擊,而伊路迷似乎也沒打算要順手殺了我,除了阿散井副隊長彈過來的,他的鐵釘並沒有波及到我這邊,儘管我和阿散井副隊長及他保護的兩人只有幾步之遙。可是阿散井副隊長不一樣,他見伊路迷站在原地沒打算動,再用力彈開幾顆鐵釘之後,直接改為了攻擊。
「咆哮吧!響尾丸!」
「不要!」
我話音剛落,始解的響尾丸已經猛地朝伊路迷那個方向彈射過去,容不得我多想,只能瞬步到伊路迷面前揮刀打開阿散井副隊長的刀,但還沒來及反應,身後的伊路迷已經用超常的速度躍過我移動到阿散井副隊長的面前,又再彈出一根鐵釘,阿散井副隊長因為要躲開這道攻擊,剛剛一閃身子,伊路迷就越過他,同時將手的關節異變,狠狠地插/進了那個從頭到尾都愣在原地的男人胸膛裡,噴射出來的鮮血濺了伊路迷一身。
一時之間我和阿散井副隊長都愣住了,而伊路迷則漫不經心的抽動陷在血肉裡的手,那個男人被這個動作扯出一連串深埋在喉嚨裡的咕嚕聲,配合著血肉攪動的聲音,讓我臉上的肌肉止不住跳動了一下。
當那個男人看見伊路迷從他胸口裡掏出來的東西之後,才渾身顫抖的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嚎聲。阿散井副隊長也回過神來,立馬揮舞著響尾丸攻擊伊路迷,而後者只是微微側身便躲過了這次的攻擊,本來響尾丸就是遠距離戰鬥的武器,現在伊路迷離阿散井副隊長這麼近,動作緩慢不說,反而給了伊路迷攻擊他的機會。
只見伊路迷隨手扔掉手裡的心臟,直接朝阿散井副隊長的心臟處伸去,我瞳孔猛地一縮,立刻將手裡的斬魄刀扔了過去,感受到風中的異動,伊路迷側了側臉,往後一個後空翻躲過我的刀,在幾步開外站定。
我也趕緊回到阿散井副隊長面前,看著伊路迷:「你要辦的事已經辦完了。」
伊路迷定定的看了我良久,然後開口問道:「準備走了麼?」語氣輕鬆,仿佛剛才的一切事都沒有發生。
我現在心中難受的慌,胡亂的點了一下頭。
「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敢當著我的面殺了他!你……」
「阿散井副隊長,你已經保護到了最後,沒必要再糾纏下去。」
「福間!」阿散井副隊長的怒吼聲震得我耳朵生疼:「你明知道我答應過他要保護到他合約簽完為止!」
伊路迷一向生性涼薄,對於我和阿散井副隊長此時的窩裡哄完全沒興趣,得到我馬上要離開的答覆就直接走向門口準備離開。
「站住!你個混蛋有本事跟我打一場!」見我一直拉著他,阿散井副隊長更加生氣:「福間,他到底是什麼人?!混蛋你站住!」
「阿散井副隊長!他是我……」頓了頓:「他是我朋友。」
眼角的餘光看到已經走到門口的伊路迷身形頓了頓,但最終還是離開了。
眼見人也不可能再追到,周圍的嘈雜訊越來越大,想必是其他人聽到剛才的慘叫聲趕過來了,阿散井副隊長甩開我的手率先離開,我也心情沉重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和阿散井副隊長都沒有說話,直到回了房間坐了半天,阿散井副隊長才開口道:「你怎麼回事啊?居然和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是朋友?」
我歎了口氣:「說來話長。本來不想讓你們正面交鋒的。」但是,我也確實沒想到,伊路迷還是沒有對阿散井副隊長下殺手,之前的攻擊都是只是想讓阿散井副隊長離開他保護的那個人,要不是最後阿散井副隊長的反攻……
阿散井副隊長一臉鬱悶,但我也知道他只是在氣放走了伊路迷,畢竟他對那個男人也只是承諾問題,他也盡力保護到了最後。
「阿散井副隊長,我們現在就走吧。」
「戀次。」
被我和阿散井副隊長談話聲吵醒的酷拉皮卡顫顫巍巍的走出來,一臉慌亂的看著阿散井副隊長:「你要走嗎?」
阿散井副隊長一直緊繃的身體松下來,露出一個笑臉:「當然,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一天會離開麼?」沒等酷拉皮卡說話又道:「放心,我們會帶你一起走。」
在阿散井副隊長安撫酷拉皮卡的時候,我已經默默的走到牆角,逼動靈力念起咒訣在牆上劃開了穿界門,幾隻地獄蝶飛了出來圍繞在我身邊。我回頭看了一眼背著酷拉皮卡的阿散井副隊長,不知為何,沒來由的歎了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酒店外,伊路迷抬頭看著20幾樓的位置,聽著那個方向傳來的細微尖叫聲,想著剛才某人說的那句:「他是我朋友。」
……「……朋友,嗎……」
二十九匹馬
從那個古怪的世界回屍魂界可比來的時候要平靜多了,只是路程遠了點,走了沒一會兒,酷拉皮卡就在阿散井副隊長背上睡著了。
一路上我和阿散井副隊長聊了許多,也有交換對這個世界的看法,阿散井副隊長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憤怒,尤其是對不明所以就將窟盧塔族人滅族的幻影旅團。又提到伊路迷,阿散井副隊長說得委婉(戀次這種人哪懂什麼委婉啊喂!),說讓我和伊路迷,甚至是這個世界裡所有的人保持距離,別說死神和人類不能坦誠相待,即便是可以,這個世界的人類也太危險了。我說知道。
從穿界門出來,剛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強光,就發現一群人正在我們這道穿界門不遠處的另一道穿界門口聚集著,完全沒發現我和阿散井副隊長的歸來。
「哦?那不是阿散井和尼瑪隊士麼?」
首先發現我們的還是兩位隊長,八番隊京樂隊長抓著斗笠的帽檐,嘴裡叼著一根草含糊不清道。眾人這才轉過身來,愣了半天才全體擁過來。
「哇!福間,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呃,這個……」
「誒,這個人類是誰啊阿散井副隊長?」
「哦,他啊……」
「兩位隊長正準備去現世2救你們呢!」
「現世2?」我和阿散井副隊長不約而同問道。
「小尼瑪!!」
一聲清脆的喚聲由近到遠,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一摸粉紅色從天而降,直接跳進我懷裡:「小尼瑪!你回來了!」
看著副隊長一臉憂鬱的表情,我不禁感動道:「是啊副隊長,我回……」
「你這就回來了,小劍豈不是不能去玩兒了麼?」
「……」
隊長和京樂隊長走過來,眾人分分散開讓了一條路,隊長上下打量了我和阿散井副隊長一圈沒說話,京樂隊長摸著下巴饒有興趣道:「嘖嘖,居然傷成這樣。」
知道是指我身上之前的燒燙傷,我摸著腦袋笑了笑:難不成我之前傷的更重這種事也要告訴你麼?「已經結痂了,快好了。」想了想又說:「你們準備去那個世界麼?」
京樂隊長回道:「本來是,我們昨天下午一接到八千流的求救,馬上就開會商討,總隊長就安排我和更木過來接應你們。不過現在應該不用了。」說完率先往前走:「走吧,先去向總隊長報告。」
我點點頭跟上去。
「京樂隊長。」
身後的阿散井副隊長叫住我們,面露難色:「我能不能先回趟隊所,」看了看背上已經醒了,但因為受驚一直抓著阿散井副隊長衣服的酷拉皮卡:「我把這個孩子送過去就來。」
京樂隊長和隊長都深深地看了一眼酷拉皮卡的頭頂,然後點頭同意,阿散井副隊長立刻背著酷拉皮卡離開了。
因為是臨時召集各隊隊長副隊長開會,所以人到的不齊,每個隊長一看到我都是先瞅了一眼我臉上的傷,搞得我覺得丟臉極了。
我將在現世2……這個名字是我們離開之後總隊長起的名字,作為我們新發現的新大陸代號。我將在現世2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上報,包括我和伊路迷所做的交易,以及尋找阿散井副隊長的過程。
眾隊長沉默了片刻。
總隊長瞟了一眼涅音夢副隊長的方向:「涅隊長呢?」
「隊長現在正在做非常重要的實驗,暫時走不開。」涅副隊長聲音較弱又面帶冰冷的回道。
「重要的試驗?」碎蜂隊長冷哼道:「難道你能代替你們隊長回答為什麼福間三人義骸發生異狀的問題麼?」
涅副隊長垂眼沉默一言不發。
「如果,」浮竹隊長緩緩敘述道:「不是福間及時返回,現在春水和更木應該已經前往現世2了。」
眾隊長沒有搭腔,我不知道各位隊長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如果我沒有及時回來,就會和京樂隊長以及隊長錯開,我回來了,他們卻又去了那個地方,沒有我的資料,誰都不知道他們會遇到什麼事。
「讓你們隊長馬上過來!」狛村隊長在他那背篼一樣面罩裡大喝一聲,但是依然沒能讓涅副隊長有所反應。
「阿勒阿勒,」隨著推門的聲音,涅隊長那一貫讓人產生不快的聲音響起,他慢悠悠的走進來,身後門重重的關上。「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
「涅繭利!你到底在福間三人的義骸上動了什麼手腳?」狛村隊長上前一步質問道。
涅隊長歪頭聳了聳肩:「我也正在通過實驗尋找這個答案啊。」
總隊長拄著他的拐杖不動聲色的問:「結果出來了麼?」
「沒有。」涅隊長走到涅副隊長身邊站定:「科學驗證是需要時間的。不過初步估計可能是現世2裡的磁場造成的影響。」
眾隊長又沉默了。畢竟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比涅隊長更懂這方面的事。我沉吟了一下,扭頭向涅隊長問道:「涅隊長,」拿出之前他交給我的那枚紐扣大小的東西:「這個是之前您交給我,說幫您收集資料的東西,難道您這邊沒有接收到我要回來的事麼?」為什麼沒有說出來,差點讓隊長和京樂隊長也過去?不過這句話我沒說出來。
涅隊長脖子像機器人一樣的朝我轉過來,瞪大了眼直愣愣的看著我:「你在質問我啊?」語氣無波無瀾,卻平白讓我打了個冷戰,不得不避開了他的視線。
「福間作為前往現世2查探情況的負責人,自然有資格向涅隊長詢問了。」京樂隊長樂呵呵的接過涅隊長的話:「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們福間已經回來的事呢?」
涅隊長的目光在我臉上停頓了很久,才移開視線理所應當道:「大概也是因為異地磁場的關係,所以他們一離開屍魂界,那個儀器就失效了。」
眾人:「……」
老子心中腹誹:磁場你妹啊!什麼都推在磁場上!
既然涅隊長什麼都不知道,或者說什麼都不肯說,眾位隊長知道肯定是無法問出來的,於是便跳過這個話題。總隊長問眾位隊長有沒有什麼想法。
其實我想的是,最好就不要管那個世界了,那個地方連魂魄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虛的存在,根本沒有用得著死神的地方,我們又何必去沒事找事呢?
「既然現在涅隊長已經順利打開前往現世2的穿界門,可以隨時往返,大可以派隊士駐守。」碎蜂隊長雙手抱懷冷冷的道:「一來可以摸清那個世界的完全情況,二來可以長期觀察,如果出現異況在做打算。」
「辦法好是好,只是……」京樂隊長看著碎蜂隊長頓了頓:「如果那邊一直沒有出現異況呢?豈不是耗費了屍魂界的人力?」
我心下已經知道,京樂隊長大概也是和我一樣,覺得不管那個現世2為好。正當我松了一口氣時,突然瞄到總隊長正眼神複雜的盯著我,馬上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了。
「現世2與屍魂界的時間不一樣,」一直沉默的朽木隊長突然開口,聲音清冷且緩慢的道:「不需多派隊士駐守,只需安排一人長期居住。」
我像下巴脫了臼一樣張大嘴,無聲的倒抽一口氣:哇朽木隊長你……你這個建議真是……要絕了我的路啊!如果要安排一人長期居住,肯定又是我這個倒楣蛋子啊!你妹的會不會太絕了啊!?
我趕緊看向總隊長,後者還是盯著我,我只能立馬合起嘴繼續我無聲的抗議。
總隊長沉吟了片刻才轉開視線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不管什麼方法都需要時間擬定一個計畫,今天先到此為止,福間先回十一番隊休息。散會!」
「是。」……
我垂頭喪氣跟在眾位隊長後面走出大會議室,本來想跟著隊長直接回隊所,但又突然想到阿散井副隊長安頓酷拉皮卡到現在還沒過來,於是轉而追上朽木隊長:「朽木隊長!」
前面的朽木隊長聞聲駐足,側著身子用眼角瞟了我一眼。
我乾笑了一下:「呃,我想去跟您回六番隊看看阿散井副隊長……和我的朋友。」
朽木隊長聽完就抬腳往前走,看他的反應應該是沒拒絕,於是就跟了上去。
朽木隊長是屍魂界出了名的會移動的冰山,一般的隊士,甚至是其他隊的副隊長也沒什麼機會和他交流。現在我雖然和他一路,但是他沒說話,我也不敢開腔,兩人默默無語的回到六番隊的隊所,跟著他直接走到阿散井副隊長的房間門口。
果然啊,阿散井副隊長正被床上的酷拉皮卡抓緊了袖子,一臉無奈,嘴裡不停的安撫著。感受到我和朽木隊長的靈壓,才略顯尷尬的乾笑了兩聲。
朽木隊長剛一抬腳進去,那只抓著阿散井副隊長袖子的手又握緊了幾分。阿散井副隊長馬上解釋道:「別怕,這是我的隊長。」
朽木隊長站在床邊默默地看著一直把頭側向牆壁的酷拉皮卡,一言不發。
過了有幾分鐘,我看到阿散井副隊長的額頭上已經冒汗了,這種情況真是……連我都有些緊張,我轉動眼珠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朽木隊長:拜託,你是要活活嚇死酷拉皮卡麼?你看看人家那只小手抖得……
「隊長,這個孩子……」好不容易阿散井副隊長找到自己的聲音,開口準備解釋一番,還沒說完就被朽木隊長堵了回來。
「人類不得在屍魂界逗留。戀次,你忘了麼?」
「……」
朽木隊長的聲音很低沉,一開口就像自動冷氣機一樣,吹得屋裡的其他三人都僵住了。我覺得有些過分,剛才總隊長聽見阿散井副隊長帶回來一個人類都沒說什麼,現在他一回隊所就追究此事,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隊長,這個孩子在那個世界無依無靠,又身受重傷,所以才把他帶回來養傷的。」
「戀次!我傷好了之後你就要把我趕走嗎?!」還沒等朽木隊長說什麼,酷拉皮卡就突然從床上坐起,雙手抓緊阿散井副隊長的手臂,一臉緊張,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也開始短暫的時紅時藍起來。
「呃……」
「將他帶到四番隊,這點傷不出幾日便能痊癒。」朽木隊長扔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三十匹馬
「戀次!你真的會讓我離開嗎?」
房間裡,酷拉皮卡還在糾結阿散井副隊長和朽木隊長的對話,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講什麼,因為我知道朽木隊長並沒有說錯,人類,本來就是不能在屍魂界久留的。這點,相信阿散井副隊長也同樣清楚。
「酷拉皮卡,」阿散井副隊長拍著酷拉皮卡的肩膀:「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嗎?我並不是人類,在這裡你看到的所有人,都是魂體。」
酷拉皮卡垂下眼,良久,才幽幽的道:「那我要去哪裡?」說著抓緊了被褥:「窟盧塔山已經不在了,我的族人……也一個不剩。」
「……」
這是個令人憂傷的話題,此刻沒有比沉默更好的應對。
我走過去撫上酷拉皮卡的肩膀:「我們先去四番隊吧,那裡有最好的醫療死神,你的傷很快就沒事了。」歪歪頭:「你看,我也要去,我和阿散井副隊長陪你。」
酷拉皮卡沒有說話,一直低著頭,額前的碎發擋住雙眼,讓人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
阿散井副隊長掰開一直拉著他的酷拉皮卡的手,這次酷拉皮卡沒有再糾纏,阿散井副隊長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語氣頗為沉重的對我道:「福間,你帶他去四番隊吧,我要去和隊長談談。」
是啊,朽木隊長現在一定也想得到阿散井副隊長的彙報,而且情況這麼混亂,又帶了人類回來,阿散井副隊長應該也想再去爭取一下酷拉皮卡留在屍魂界的機會。我看了看酷拉皮卡,見他並沒有反對,就點了點頭。
阿散井副隊長走到門口停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酷拉皮卡才離開房間。
等阿散井副隊長走後,我歎了口氣蹲在床邊,仰頭看著酷拉皮卡,這才發現他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別哭,你是男人,要學會堅強。」沒理會他的沒反應,自顧自道:「走吧,我背你。」
酷拉皮卡還是個剛剛發育的少年,再加上身體瘦弱,我輕而易舉就將他背在了背上,離開了六番隊隊所,往四番隊走去。
義骸還沒有脫下,而且這幅義骸基本上已經報銷,所以沒有用瞬步。但是一路走來,酷拉皮卡沒有說過一句話,一路上遇到很多死神,他也完全不感興趣,連眼皮也不抬一下,就這麼安安靜靜的伏在我背上。我這個時候才覺得,大概,酷拉皮卡對阿散井副隊長的依賴遠遠超出了我之前的估計,畢竟阿散井副隊長是當時將他從煉獄裡救出來的人,又和他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別說是在屍魂界,就算在現世2,阿散井副隊長,也應該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吧。
「喲!花太郎!」
花太郎停下手裡的動作,一臉驚喜:「尼瑪,你回來了?」
「是啊。」我背著酷拉皮卡走過去:「卯之花隊長在不在啊?」
花太郎迎過來看了看我臉上身上的傷,又看了看趴在我背上的酷拉皮卡。「在,從大會議室回來後就一直在等你,說一會兒你應該要過來找她。」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跟著花太郎走到卯之花隊長的房間。卯之花隊長的房間就和醫院病房差不多,進去的時候卯之花隊長正在悠閒的捧著茶看資料。
「把那個孩子放在那邊吧。」我剛進門,卯之花隊長就抬頭溫柔笑著讓我把酷拉皮卡放在一邊的床上。
「是。」
放下酷拉皮卡的時候,他沒有像對阿散井副隊長那樣抓著我不放,不過看他雙手一直抓著床沿的動作,應該還是很緊張。
卯之花隊長招招手讓我過去,上下打量了好幾圈後才問:「傷了幾次?」一邊問一邊伸手撫摸我臉上結痂的地方。
我鼓起臉頰想了一下:「唔,兩次吧。」然後很緊張的問:「靈體不會留疤吧?」
卯之花隊長笑道:「那可說不定。先去把義骸脫下來。」
「是。」
這邊我在脫義骸的時候,卯之花隊長一直笑眯眯的盯著我,搞得我不自在,於是咧嘴笑說:「卯之花隊長,您先去看看那個孩子吧。」
卯之花隊長努了努下巴示意我繼續:「我知道。」說完還是盯著我看。
我黑了一下頭:雖然早就知道卯之花隊長是個陽光腹黑的主,但是真的被她這樣笑著打量時,真心還是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
因為那次在咖啡廳脫下來一次之後就再沒有操作過,這次比上次還難脫下來,像真正的肉體被剝離一樣,疼的我齜牙咧嘴,卯之花隊長雖然笑容不減,但是我依舊從她那風華絕代的眼睛裡看到了四個字:真有意思……
果然,義骸剛剛被我扔到地上,就馬上骨折斷裂,還好我回來了,否則我穿這樣的義骸在現世2那種變/態一大堆的地方,估計很快就被人殺的渣都不剩了。
我看了看手臂,雖然沒有義骸上的傷那麼嚴重,但是還是有些紅腫,我故作可憐的看著卯之花隊長。
卯之花隊長揮手讓站在門邊的花太郎過來,溫柔道:「你跟花太郎出去吧,這點傷用鬼道治療馬上就好了。」
「是。」
弄完我這邊,卯之花隊長再踱步到酷拉皮卡的面前站定,然後……也是和朽木隊長一樣不說話,盯著酷拉皮卡的頭頂不出聲。
我看著酷拉皮卡抓著床沿的手,關節都已經泛白了,心中歎息:唉,酷拉啊,這下你知道了吧,這裡的人不比現實2的那群變/態好到哪裡去啊……
正在唏噓不已的時候,卯之花隊長突然扭頭一臉奇怪的看著我:「還不去?」
「呃,」我看了看酷拉皮卡這副樣子,腆著臉笑問:「我能不能就在這裡治療啊?」
卯之花隊長笑彎了眼,一步一步走過來,每一步都讓我頭上的冷汗增加了一點。用依舊溫柔的聲音道:「你想多久才讓你的傷康復呢?」
「……」我抿著嘴苦笑:「很快,那種……」
卯之花隊長點點頭:「那就去吧。」
「……」我垂頭喪氣的跟著花太郎離開卯之花隊長的房間,臨了一臉哀怨的看了一眼酷拉皮卡:酷拉,姐姐對不起你……
現世2的事好像在屍魂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因為總隊長曾經發過命令隊長們封口,所以大家都只是知道有這麼個地方而已,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四番隊裡的隊員和病員都很好奇,見我在療傷就全部圍過來東問西問,不過都被我打著哈哈打發了。
正和花太郎聊天,就突然感覺到卯之花隊長的靈壓大增,然後就聽到一聲:
「不要過來——!!」
一聽到卯之花隊長的房間裡出現酷拉皮卡的聲音,我猛地彈坐起來,準備跑過去看看,結果被花太郎拉住。
「哎呀花太郎,你讓我去看看,那個孩子現在情緒不太穩定。」
花太郎淡定道:「還是不要吧,你要是現在去,我覺得那個孩子的慘叫聲會更大一點。」
「…………」(你們到底把卯之花隊長當成什麼了?!)
坐立不安的治療了半個多小時後,身上的傷已經全部治療完畢,而且沒有留下一點疤痕,我在慶倖的同時,又開始擔心起酷拉皮卡的狀況。話說只是檢查需要這麼久麼?酷拉皮卡的傷不像是什麼疑難雜症啊。
又過了一會兒,卯之花隊長的靈壓突然降下去了,我趕緊跳下床跑到卯之花隊長的房間門口,還沒敲門就聽到卯之花隊長在裡面叫我進去。
我一推開門就看見酷拉皮卡坐在地上,身上的繃帶不見了,身上的傷也沒事了,只是……「酷拉皮卡,你身上這些、這些黏狀物是、是什麼啊?」是了,酷拉皮卡全身上下都覆蓋著一些像口痰一樣的東西,頭髮也成了一股一股的,看起來真的,有些噁心……
酷拉皮卡沒有回答我,瞪大了眼看著前方,一臉呆滯,不過這種表情,反而讓我覺得比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有精神多了(你理解的有精神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咽了咽口水,又問卯之花隊長:「卯、卯之花隊長,這、這怎麼回事啊?」
「啊?」卯之花隊長將手裡的斬魄刀放下。「治療啊。」
我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我剛才推門進來的時候,卯之花隊長正好做了一個收刀的動作,我又用力的咽了咽口水,面色難看:「卯之花隊長您……該不會是,用了、用了……」
「肉雫唼的療傷的功效可是很好的。」
「……」我看著卯之花隊長那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頓時淩亂了。話說卯之花隊長閒暇的樂趣,除了插花,就是沒事騎著她的斬魄刀到各處的山上采藥,她的坐騎,就是一隻像海底虹魚一樣的巨獸……聽說她的斬魄刀有治療的能力,但是首先,要把人吃進肚子裡攪拌一番才能達到效果。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地上還在遊魂狀的人,哀叫一聲跑過去扶他:「酷拉∼∼!你還好吧……」
酷拉皮卡的腳還有些軟,被我扶起來後才醒過來的樣子,看到卯之花隊長的笑臉,趕緊往後倒退了好幾步,直接跌坐在床上。
看到酷拉皮卡這個樣子,我也覺得有些鬱悶,回頭對完全沒有歉意的人道:「卯之花隊長……這種傷哪裡需要肉雫唼啊?他畢竟是個人類,又是孩子,您把別人嚇到了。」
卯之花隊長笑著回到書桌後面,開始擺弄桌上的花花草草:「快點好起來對他不好麼?這個孩子難道不是專程來屍魂界療傷的嗎?」
「……」我頓時明白了,原來卯之花隊長也是希望酷拉皮卡快點離開屍魂界的。
我無聲的歎了口氣,恭敬的行了一禮:「謝謝卯之花隊長。」然後走到床邊扶起酷拉皮卡,離開了四番隊。
現在酷拉皮卡已經不需要我背他了,除了全身髒兮兮的,狀態看起來好得不得了,回去的路上因為這個樣子引起很多人的側目,不過酷拉皮卡已經皺著眉頭,表情糾結的和自己身上的粘液做奮鬥。
看他這個樣子,我在放心的同時,又想到剛才的這些事,突然有些為酷拉皮卡的未來擔憂,屍魂界應該是不能作為他一輩子的棲身之所了,他以後,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