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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尼瑪不是一匹馬》作者:竹柴子【完結+番外】

五十八匹馬

  「嗷————!!!」

  那白色的巨大身影,伴著震耳欲聾的爆吼聲,從頭上突然被撕裂的黑腔裡掙脫出來,帶著詭異的靈壓墜落到地面,一下就壓毀了一棟建築。

  「嗷——!!!」

  我瞳孔緊縮,眼神木訥的看著那個正捂著自己的心臟大口喘氣的佩德。「你……」

  「呃哈哈哈!!呵……呵……」佩德面色慘白,但還是堅持要站在那兒,看著這邊的狀況。

  而我現在則是腦袋一片空白,我怎麼都想不到……虛,竟然是被這個孩子召喚出來的……那麼窟盧塔山的兩隻虛呢?

  用力咬了咬下唇,讓自己打起精神,在嘴裡嘗到一絲猩甜之後,我用刀指著不遠處的佩德,冷聲道:「我稍後再跟你說。」仰起頭看著那個對於自己突然被扯到這個世界來還糊塗著的虛,駕著草泥馬,猛夾了一下馬肚子,立刻狂奔過去,跑了幾步之後速度突然加快,一躍而上,高高跳起,在空中瞬間消失,下一秒出現時,已經一刀斬開了那只虛的面具,血花四濺,虛的身體瞬間消逝。

  當年我在戰鬥中第一次始解斬魄刀時,還引起了一段不小的話題,因為我始解後不止是刀發生了形態上的改變,還多了一匹坐騎,當我攻擊時這匹馬可以帶著我非常迅速的移動,在途中會發生和瞬步一樣的忽然消失的情況,但是遠比瞬步的速度快不止幾倍。

  這只虛大概是因為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一招就結束了這場戰鬥,我駕著馬落回到地面,朝再次被嚇到的佩德沖過去,在離他還有幾步之時跳下馬,就這往前沖的力度,跨出兩步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你怎麼會召喚出這個東西的?!」

  佩德的身體因為我強烈的搖晃,在空中擺動,他雙瞳已經失去聚焦,出神的看向我身後的某個地方,再一看剛才一直躲在角落裡的三人,表情驚恐的也看向我身後的方向。

  整個場地全部安靜下來,耳邊有著晚風輕輕的拂過雙耳,我放下好像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佩德,慢慢的轉身。

  月色下,一個穿著米色的短式和服,一條紅色的蓬蓬裙,一頭黑髮觸及膝蓋彎的女孩兒站在背後離我只有幾米的地方,表情淡然,身上沒有絲毫的念能力,甚至是,好像沒有一絲生氣。

  我皺了皺眉:為什麼,覺得這個女孩兒的樣子好像在哪兒見過?

  她沒有看我一眼,抬腳慢慢的朝我和佩德走過來,腳步輕盈,看起來不帶一點攻擊性。我看她一步一步走來,越發覺得這張臉非常的面熟。

  此時她已經越過我,走到已經癱軟在地上的佩德面前,輕輕蹲下身,抬手摸著佩德煞白的臉。

  「謝謝你。」

  她的聲音很柔軟,和她的樣子一樣,帶著小孩子特有的囁嚅。她又道:「你想要什麼?」

  「你……」佩德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顯示出此刻他內心的恐懼。他咽了咽口水:「結束了……麼?已經完成了……麼?」

  女孩兒淺笑著點點頭。又問了一遍:「你想要什麼?之前的要求?」

  那個孩子頓時又啞然失聲,過了很久,他才像想起什麼一樣,抓住那個女孩兒的手:「你不是說過!我是最強的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召喚出來的東西卻被她一招擊斃呢?!」

  那個女孩兒還是沒有轉頭看我,只是十分淡然的對佩德道:「我沒有說過你是最強的,我只是說,你是C區最強的。」

  「可是……」佩德現在的腦子好像很亂,有很多想說的,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坐在地上一臉茫然若失的樣子。

  「是你?」我皺緊雙眉看著那個女孩兒的頭頂:「他能召喚出那些東西是因為你麼?」

  她的頭顱動了動:「嗯。」

  我握緊手裡的長刀:「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女孩兒這才慢慢站起來,緩慢的回過頭,帶著可愛的笑容看著我:「你會知道的。」

  我看著這張幼稚的臉,腦子裡突然閃過幾個人的身影,突然一下就想起來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熟悉,吃驚的脫口而出:「你、你不是揍敵……」

  我話還沒說完,這個女孩兒就突然伸手握住我我一直放在身側緊握成拳的左手,一下打斷了我的話。

  「好溫暖。」她兩隻小手包裹著我的拳頭:「為什麼你的身體比人類還要溫暖呢?」

  !!!!!!!!!!!!!!!!!!!!「…………」我全身一僵。

  「她不是人類,那她到底是什麼?!」佩德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帶著抓狂的情緒低吼:「你讓我召喚三次那種東西,你到底想做什麼?」

  面前這個小女孩兒還在和我四目相望,嘴裡回到:「不能太貪心哦∼」

  「貪心?」佩德帶著哭腔看著這個女孩兒:「我只是想過一個平靜的生活!為此我連對幻影旅團報仇都可以放棄!可是,我只是想確定你當初的承諾而已!你當初不是說了可以帶我到另一個世界麼?是這個人所待的世界麼?真的可以去對吧?!」

  佩德的話音一落下,這個女孩兒臉上的笑容突然一下消失,眼神也突然變了,她鬆開我的手,對佩德問道:「這是你的『請求』麼?」

  「什、什麼?」佩德被問住。

  因為我和這個女孩兒面對面的站著,能夠清楚的看見她眼瞳的黑突然朝著眼白處蔓延過去,逐漸把整個眼眶全部都染成了黑色……

  ………………

  「滿足你的『請求』。」

  ………………………………………………………………………………

  佩德死了。

  在那個女孩兒說出「滿足你的請求」之後。

  我站在佩德的屍體前,看著佩德的三個同伴圍繞在屍體的旁邊。而佩德的眼球早已經渾濁。

  ………………………………………………………………………………

  佩德安靜的躺在一邊,而我和他的三個同伴則坐在一邊,沉默了很久。佩德屍體經由他的同伴檢查,五臟六腑都已經碎成了血塊,所以整個腹部都是軟趴趴的。

  「怎麼回事,到底……」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這三個人。

  但他們都不說話。

  又沉默了一會兒,那個女人帶著濃重鼻音道:「佩德,只是想證實那個孩子說的話。只是想證實是不是有這樣的世界存在。」

  「……」

  在這個不平靜的夜晚,我終於搞清楚我在流星街裡遇到這些事的來龍去脈。

  佩德和這三個人都是在流星街D區認識的,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能達到C區,並在這裡有了一席之地,但是其實這幾個人都對這個世界非常不屑,他們幾個人厭惡戰鬥和這齷齪的空氣,但是流星街的人即便是出去到了其他地方,也不可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那個女孩兒,他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只知道她生活在A區,和元老會有很深的關係,他們三個是通過佩德見過她一面,當時佩德已經和那個女孩兒達成了協定,那個女孩兒說只要佩德幫他召喚出三次虛,就能完成他的一個請求。

  「但是那個女孩兒的要求,佩德不能拒絕。」

  「什麼意思?」

  女人看著佩德屍體,眼睛裡帶著憂桑,無力的搖頭:「大概,是某種念能力吧。」

  我皺了皺眉:「我還是不懂,什麼意思?」

  「即是說,」那個絡腮鬍子的男人也終於開口:「她可以要求所有人完成她的指示,在完成之後可以回應對方的一個要求,這個要求可以是任何事,她都可以做到,但同時,她對對方所要求的指示是不能拒絕的,否則就會招來殺生之禍。」頓了頓:「這是佩德轉述的。」

  「不知道她是怎樣向佩德證實了她的說法,但其實我們都不相信。」那個女人依舊盯著佩德的屍體:「至少在今天之前,我們是不相信的。」

  ……「……怎麼,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念能力?」

  「佩德的念能力是可以召喚出魔獸,這個念能力是天生的,但是對佩德的身體會造成非常大的負荷,尤其是那個孩子指定的東西,佩德每次召喚都會引起心臟的劇烈疼痛,第一次的時候直接因為心臟麻痹而休克。」

  「你們最開始的要求是什麼?」我轉念一想:「是向幻影旅團報仇麼?」

  那個女人苦笑了一下:「是一個很愚蠢的想法。佩德確實和幻影旅團有仇,父母都是死于幻影旅團之手,但那時候佩德年紀還很小,雖然有恨,但相較于向幻影旅團報仇,我們更希望可以遠離這個噁心的世界。那個孩子跟佩德說可以把他送到另一個世界,一個再不需要重複現在日子的世界。」

  我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這個世界的人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這種荒誕的說法也會相信麼?

  「很荒誕吧?」那個女人像是看出我在想什麼:「但這種初衷是很單純的,也是最符合我們心中希冀的。佩德原想的是,反正性命受到了要脅,而那個孩子給他的要求他能做到,完成之後就算那個孩子不能履行自己的諾言,也沒什麼關係。只是……」她微微斂眉:「佩德說,那個孩子說要以『生命為代價』,這讓我尤為在意。」

  「不是,」我打斷女人的話:「你們、你們怎麼想的?這種事你居然會相信?既然已經說了以生命為代價,為什麼你們還要同意?」

  「是因為你。」女人回過頭來看著我:「佩德一直想要證實那個人說的話,只要證明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那就說明確實是有那個世界的存在。你已經幫忙證實了,不是麼?」

  「……」

  「我不知道那個孩子用了什麼方法,但她確實把佩德動搖了,即便是佩德還有一點點疑慮,也因為你的出現……」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腦子裡一堆亂麻,局勢突然一下變亂了,我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因為這幾個人都是通過佩德的口轉達的資訊,佩德到底還知道一些什麼,那個孩子到底怎麼說動了他,都完全不清楚,總覺得事情遠比現在更複雜:「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在佩德和她達成交易之後,我們花了很大的功夫去調查,也只查出那個孩子似乎和揍敵客家有著什麼關係,但是這個孩子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有出現在流星街的記錄,而後就再沒有出去過,所以資料不詳。」

  「……」沒出去過?……可是我明明……

  那個女人看著我臉上細微的變化:「我們之前查到你和揍敵客家有過往來,也曾經來過流星街和幻影旅團有過接觸,本來,我們只是想讓你招出事情真相而已。至少讓我們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到另外的世界?」她看著我,眼睛裡帶著幾分希冀,「真的有這樣的世界麼?你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麼?」                    


五十九匹馬

  那三個人把佩德的屍體帶走了,而我則在這個地方等待著天明。那個女人離開時告訴我,佩德至少有一點是沒有騙我的,這個無人區之後過去的確就是B區。

  佩德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認識不過三天左右,只是……一想到那天晚上他為了保護我而受傷的事,還是覺得有些難過。即便那本來就是佩德計畫中的一環。

  我告訴那個女人,世界上不會有這樣的地方,他們所期盼的那種世界,沒有爭鬥,美好而平淡的世界,並沒有。我直到最後也沒有告訴他們,的確是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雖然我看得出那個女人很希望我說「有」,好歹他們也可以想著佩德不是死了,而是去了另一個世界生活。

  作為守護屍魂界的死神,決不能將屍魂界曝露在危險之中。

  在帶著涼意的夜色裡,我坐在這空曠的大樓群中,我還想到了剛才那個孩子。我認識她,我在揍敵客家做女僕的時候,曾經見過這個孩子,她是伊路迷的妹妹,曾經和揍敵客家的人同桌在一起吃飯,但是從來沒聽她說過話。名字我不記得了。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佩德他們為什麼查出來的資料顯示那個孩子從來沒有出過流星街。

  他們離開後我就撥打了伊路迷的電話,但是對方在關機狀態,看來伊路迷並沒有因為知道我在流星街後,就把電話開著好讓我可以隨時聯繫到他,不管怎麼樣也要先完成手上的任務,在這個時候因為帶手機進入考場被取消資格的話,是他絕對不會犯的錯誤吧。真是……

  ……………………………………………………………………

  第二天天一亮,我馬上動身前往B區,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再沒有人來找過我麻煩,在B區遇到一些人,看見我也當做沒看見,儘管我現在是靈體狀態,但是這些人都是念能力者,不可能看不見,但他們就好像認為我本來就是流星街的人。

  一個多禮拜前我還被這些人當做外來入侵者教訓,現在突然這樣,反而有些不習慣。

  因為佩德那件事,我把我的警惕度提到最高,但最頭疼的還是食物源,正當我在和佩德一起時積存下來的體力快要消失殆盡時,我終於看到了令我眼熟的廣場。

  心中一陣欣喜,快步跑上前去,剛剛一進入廣場,就看到庫洛洛帶著他的手下悠閒的站在門口,一副等我很久的樣子。

  看到他們幾個,我居然露出一個笑容,咽了咽乾澀的喉嚨,一步一步走過去,含情脈脈的看著庫洛洛:「有沒有吃的。」

  ………………………………………………………………………

  「你居然花了快兩個星期才找到我們,會不會太弱了?」俠客坐在一邊撐著下巴對我道。

  我拼命的狼吞虎嚥,一邊吃著新鮮的麵包,一邊拿起旁邊的啤酒咕嚕咕嚕猛喝:「哈——太爽了!呼∼」吃了個半飽我才停下來抹了抹嘴:「我就知道你們早就得知我來流星街的消息了,也沒說來接我一下,這流星街這麼大,又這麼危險,我差點死在這裡。」

  俠客笑道:「如果你就這麼死了,我們一點都不會覺得可惜的。」

  「……」雖然他說得很輕鬆,不過我也聽出他這句話的認真成分。

  他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竟然被逼到用這種形態出現,這會讓跟你過過招的其他人很難看的啊。」他意有所指。

  「嘁。」我冷哼一聲,轉念一下又想到我來這裡的目的,轉頭對身後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庫洛洛問道:「對了,你們流星街出了大事,你們有沒有得到消息?」

  庫洛洛靜靜的看書,好一會兒才翻了一頁道:「如果你說的是你帶來的那些怪物的話,已經知道了。」

  我皺了皺眉:「什麼叫我帶來的?」頓了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本來我想問有沒有聽說過叫「揍敵客」的孩子,但是擔心給伊路迷他們家帶來什麼麻煩,便打住話頭,在腦子迅速整理了一下語言:「一種可以完成任何願望的念能力?」

  庫洛洛還是在看書,頭也沒抬一下:「聽你的語氣,似乎很不以為然。」

  ……「……我是覺得,不可能有這樣的念能力。誒?你聽說過?」

  「念能力是沒有性質上的限制的,什麼樣的念能力都可能出現。」旁邊一直拿著一把小梳子,翹著二郎腿梳頭的瑪奇突然開口解釋道:「就算有這樣的念能力也很正常。」

  「正常?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能力?你們又沒有見過,怎麼能說的這麼肯定?」

  話音剛落,右邊就突然飛過來一個東西,我微微側頭躲過。飛坦收回扔石子兒的手:「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套話的能力特別差。」

  「……」

  「比你撒謊的技巧還差。」

  「…………」

  「啪。」

  那邊庫洛洛把書合起來,扭頭淡定的看著我:「你自己就是違背自然常理存在的東西,卻很質疑這種明明再正常不過的東西麼?」

  「……」我眉毛抽搐:什麼叫東西……我搖了搖頭:「沒有親眼見到我是不會相信的。」雖然從某種意義上我已經見過了,但是卻不能接受這種念能力的設定,如果有這樣的念能力,豈不是要天下無敵了?

  庫洛洛在那邊看了我很久,直到我回過神來都還在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愣了愣:「你看什麼?」

  庫洛洛又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是第一次有『生活環境不一樣會造成兩個人的基礎認知有歧義』的想法。」

  「……」我知道庫洛洛說的大概是指我不相信這種念能力的特殊性,就和他們不會相信世界上有非人類的神鬼存在一樣。就好像如果是在屍魂界有人跟我說有個死神的斬魄刀性質可以劈開天地,我也不會產生這麼大的質疑一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瞞你們說,我正在調查虛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原因,現在有了點眉目。我想讓你們幫我找一個人。」

  「如果你說的是你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女孩兒的話,很容易。」

  「誒?你們知道我見了誰麼?」

  庫洛洛沒說話,給俠客使了個眼色,後者便馬上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還是嬉皮笑臉的道:「不是跟你說了我們什麼都查得到麼?」

  「……」

  笑過之後俠客馬上難得嚴肅的繼續道:「老實說,主動去接近那個人不是什麼好建議。」他看了看我身後的庫洛洛,不知道對方給了他什麼指示,他攤了攤手繼續道:「我們早就已經知道這號人物,據說她的念能力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那種,不過我們也沒見識過,但是就從我們手上收集到的資料顯示,似乎就是這樣。她的行蹤很秘密,只知道沒有出過流星街,就算在A區,也很少有人見過她。背景還沒調查清楚,被元老會保護的很好。」

  元老會……

  「是誰讓你來調查這件事的?」俠客突然問道。

  我馬上繃緊腦子的弦:「幹什麼?」

  俠客擺擺手:「不要這麼緊張,只是既然那個人吩咐你來流星街來調查這件事,說明也查到一些事了,不可能不跟你提起這號人。」

  我轉開視線:「這你不用管。你也知道那些東西我最瞭解,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調查這件事也是我本身的想法。

  俠客不置可否,沒再說什麼了。

  「不用擔心。」俠客把玩著手裡的雨傘:「她很快會找你的。」

  「什麼?!」我坐直身子:「主動找我?」

  俠客用下巴努了努庫洛洛:「團長說的。」

  我看向庫洛洛,後者則是一言不發的拿著書上樓了,其他的團員也陸陸續續的離開,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回味收集起來的資訊。

  ……………………………………………………………………

  接下來的好幾天,我都待在庫洛洛的根據地裡無所事事,幻影旅團的團員在沒有任務的時候都是自由活動,一會兒這個走一會兒那個回來的,對於我每天霸佔庫洛洛的沙發躺在上面出神,以及一到固定時間就會像遊魂一樣出現找吃的都完全不在意。但是我也很自覺的負責了每天倒垃圾的工作,收拾房間……就沒想過了。

  庫洛洛少以跟我說話,飛坦說他在等著看好戲,我知道是關於我的,但也沒問出來是什麼。平時跟我聊得最多的還是俠客,窩金回來的時候也會招呼我一聲,開始的時候還問了一下副隊長怎麼沒有一起來。

  一次被俠客抓過去打牌的時候,大家聊了一下,俠客半開玩笑的說有沒有興趣參加幻影旅團,我問需要準備什麼。俠客說就現在團員人數剛剛好,只需要準備好殺死其中一個團員和選個身體的部位紋上幻影旅團的標誌性蜘蛛紋身就可以了。

  我風輕雲淡的說如果是打敗一個團員倒是很輕鬆,紋身就算了。結果引起牌桌上的另外兩個人的集體爆炸,拉著我又轟轟烈烈的大打了一場渾身大汗才結束,不過大家都沒認真,只是玩兒玩兒,我也很樂意奉陪。

  所以啊,真的不能和這裡的人為敵,個個都是不要命的,和他們打太容易失控了。

  在歡迎旅團裡待的第六天,我又從房間裡晃蕩出來在屋子裡找吃的,坐到正在和瑪奇飛坦聊天的俠客旁邊,隨手抓起桌上他們沒吃完的披薩吃起來。

  俠客動了動鼻子皺著眉轉過頭來看著我,表情有些為難的道:「小尼瑪,你……你身上好大股味道……」

  我面無表情的嚼著嘴裡的披薩,好一會兒才抬起聞了聞胳肢窩:「啊,我一來就睡得我和副隊長以前睡得那個房間,誰知道裡面竟然沒有水的,所以一直沒有洗澡,每天洗臉和漱口的水還是用你們拿回來的礦泉水處理的。」

  俠客嘴角抽搐著黑了一張臉,瑪奇和飛坦在對面也是一副很複雜的表情。

  我繼續持著披薩,口齒不清的道:「話說回來,你們身上都沒什麼怪味道啊,是有地方洗澡麼?」

  眾人:「……」

  俠客無力的扶額:「小尼瑪……你好歹也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吧?你來流星街都快半個月了,一直就沒洗漱過麼難道……」

  「啊。」灑脫。

  眾人:「……」

  飛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抓起面前剩下的披薩猛地扔過來,嘴裡大聲咆哮道:「你真的很噁心女人!」

  我歪了歪身子躲過披薩攻擊,剛剛走到我們身後的窩金直接中招,那塊披薩直接拍到窩金下半身一個敏感的位置,所有人都是一頓……

  「……」窩金慢慢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敏感部位上沾著的一塊披薩。良久……都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我把剩下的披薩吃進嘴裡,吮了吮手指問俠客:「在哪兒可以洗澡啊?」

  俠客還盯著已經石化的窩金,嘴裡愣愣道:「我們每個人的房間都有浴室……」

  「哦。」然後我就站起來準備上樓,路過窩金時,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於是停下來彎下身子把窩金敏感部位的那塊披薩撕了下來,動手時感覺窩金又抖了一下。然後心裡道著「浪費」把披薩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以為尼瑪撕下來要吃的自己面壁!)

  幻影旅團根據地的這棟房子二樓基本上都是臥房,因為人很多,所以房間也很多,我就隨便挑了一間房進去,直奔臥室。

  這段時間我每天都會在不同時間段給伊路迷打幾個電話,但是一直在關機狀態,我算了一下這兩天獵人考試也應該結束了,所以打得更勤快,但還是沒有聯繫到他。

  想了一下,還是順手把手機帶進了浴室,放到一邊的窗臺上,想著以防萬一伊路迷打過來了。雖然可能性不大。

  自己洗澡的時候才感覺到確實很噁心……為自己身為一個女人而不自知而感到慚愧……

  洗到一半,剛剛塗上香皂,放在旁邊已經半個月沒響過的電話突然一想「叮鈴鈴」想起來,我渾身一震,立刻熱血澎湃起來,翻開電話一看,果然是伊路迷!

  「你終∼於打過來了!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啊?你考試考完了?」

  「嗯。」

  「考得怎麼樣?」呃不是……這個問題不是重點:「不是不是,我是想說,你知道我在這兒看見誰了?」

  「……」伊路迷在那邊沉默了一下:「你在哪裡?」

  「啊?和幻影旅團在一起啊。」

  「事情調查的怎麼樣?」

  「基本上還是沒有什麼進展。」頓了頓:「你怎麼知道我在調查事情?啊對了,我剛才還在問你啊,你知道在這兒看見誰了嗎?」(你真的很容易被帶跑題……)

  「你還要在流星街待多久?」

  「嘖,」一提起這個我就覺得很糾結:「就是不知道啊,事情還沒查清楚,總不可能現在就走吧。」頓了頓:「你能不能讓我把我一開始就想說的事說完?!我在這兒遇到……」

  「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麼?」伊路迷慢悠悠的打斷我的話。

  「啊?什麼問題?」

  ……「如果遇到你完全沒有勝算的人,你會怎麼處理?」

  「……」腦子裡突然閃現過伊路迷妹妹的臉,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她。

  「滴滴滴……」

  「嗯?」我回過神來:「什麼聲音?」

  「滴滴滴……」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立刻受到驚嚇,嚇得幾欲要雙目脫眶而出!!顫抖的聲音發出幾個音節:「啊、啊啊……」

  「怎麼了?」伊路迷的聲音還是很淡定。

  「手手手手機沒電了!!」

  ……「是麼?」伊路迷的聲音好像變得很開心的樣子。

  「不是不是不是!話還沒說完啊!我跟你說伊路迷,我在這裡遇到在你家看見過的那個……」

  「滴滴滴……」

  「先待在幻影旅團,」伊路迷的聲音和電量提示音同時響起:「暫時不要做任何打算,我會……」

  「滴滴滴……嗶——」

  「喂!喂喂!」我慌慌張張的摁著手機上的鍵,可惜手機螢幕已經全部黑了,老子心裡那個急啊,伊路迷平時電話也多半是關機,業務往來都是通過短信的啊!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聯繫得到了啊我去!

  我嘩啦一聲拉開簾子,隨手抓起掛在一邊的死霸裝外層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拉著胸腹部的位置沖下樓大聲喊道:「誰有充電器啊!」

  大廳裡的人統統回頭,俠客嘴裡還說著:「手機沒電……了?」尾音古怪上揚。

  完全沒注意到眾人現在臉上奇怪的驚恐表情,我幾步跑到俠客面前,把手機拿給他看,一邊跺腳:「快快快,就是這種充電器,有沒有有沒有?」

  俠客張著嘴,全身僵硬,就眼珠子把我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木訥而緩慢的搖了搖頭,我暗罵一聲,轉頭向再次石化在同樣一動不動的飛坦旁邊的窩金道:「有沒有有沒有?」

  窩金咽了咽口水:「沒、沒有。」

  我五官全部揪在一起,抓著手機咆哮道:「誰有充電器啊!你們都不用手機啊我去!」

  眾人:「……」

  比所有人都快回過神來的瑪奇悠閒的往沙發上一靠:「有倒是有,但是你不覺得比起充電器,你現在更重要的是把衣服穿上麼?」

  「啊?」

  隨著瑪奇略帶無語的眼神看向自己:胸部已經在曝光的邊緣,下半身因為沒穿褲子所以也是非常的危險的隙開,幾乎是一個大跳就可能會失去節操……

  五秒後……

  「啊!!!!!!!!!!!!!!!!!!!!!」


六十匹馬

  在幻影旅團基地的一樓客廳裡,我蹲在一個有插線板的角落裡,默默地用背對著後面坐在沙發那邊的幾個人。但是依舊有些看似竊竊私語其實完全沒有想過要回避的聲音一句一句的傳過來。

  「團長你剛才和派克沒看到實在是太遺憾了,那傢伙看起來瘦瘦的,其實身材還蠻不錯啊。」俠客嘿嘿笑著:「你看看,窩金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所以你看到了?」派克的聲音難得聽出幾絲笑意。

  「唔……」俠客沉吟著。

  我手裡一直故作忙碌在手機鍵盤上摁的動作也跟著一停,而後聽俠客又道:「沒有,差點點。但是派克啊,你不懂男人的心,有時候若隱若現的感覺比直接脫光了有魅力多了,是吧飛坦?」

  「哼。」

  「啊拉∼飛坦你還裝什麼正經啊?剛才你不是也看的眼睛都不眨麼?」

  「我說,」瑪奇冷冷開口:「你再說下去,我看你很難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

  眾人沉默了很久,但我仍然感覺那一道道的目光射在我的背部,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站起來轉身面無表情的道:「你們有沒有任何消息?我在這裡已經逗留了很長時間了。」

  「哦∼?尼瑪桑果然非同一般,穿成那樣沖出來還能這麼鎮定自若。」

  「白雷!」(連前奏都沒有……真的生氣了……)

  「砰——!」

  「啊哈!」已經跳開兩米的俠客看著剛才坐得位置被燒出一個大洞咂著嘴優哉遊哉道:「真是危險啊。」

  在另外一頭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瑪奇橫了俠客一眼:「嘴賤。」

  「如果你將你所知道的資訊說出來,應該會對你瞭解那個人,甚至是找到那個人會有更大的幫助。」庫洛洛坐在桌子盡頭的一張單人沙發上,輕飄飄的話題引回了剛才我問的問題上。

  「……」我側過頭看著庫洛洛:「你指什麼?」

  「你說呢?」

  我沒說話,也沒有躲開庫洛洛那雙直逼人心境的目光。倒是旁邊的瑪奇像聊天一樣的道:「你被派到流星街來調查這件事,不管是誰安排的,你都不會一無所知。」一邊說著,瑪奇瞟了一眼接著道:「而且你似乎一直都是在意那個人的念能力多過於在意她的身份。」

  「…………」看來這群人雖然這段時間一直看起來懶懶散散的,其實還是在等我自己忍不住的時候把我知道的資訊拿出來共用。雖然伊路迷的那個妹妹在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現在還不清楚,但絕對是幻影旅團都不敢輕易去動的人。如此說來,伊路迷一直不願意和我隔著電話談論這件事也不是沒道理。

  「是在權衡利弊麼?」庫洛洛一直看著我的臉,我表情上的任何一個變化都沒逃過他的眼睛。

  我索性也不藏著,走過去挨著瑪奇坐下:「啊。」

  屁股還沒坐熱,就又聽庫洛洛道:「依你的身份來看,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對你而言都應該是有利益大小有關,有弊……是認識的人?」

  「……」皺了皺眉:真的很討厭庫洛洛這種人,簡直太難溝通過了,和他講話總覺得自己不是個殘疾也是個智障一樣矮人一等……「庫洛洛,你能不能幫我這次?你也知道,我沒有自己的資訊網,在流星街也只認識你們,除了你們我真的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這個忙。」

  「嘁。」旁邊的飛坦冷哼一聲:「你說的可真輕鬆。我們是盜賊團夥,不是拯救弱勢群體之家。」

  「……」

  見我沉默,旁邊少以說話的窩金大聲道:「我說福間,我聽他們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怎麼了?」

  「哎,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老在這裡湊什麼熱鬧啊?」

  「……」你以為我想來?要不是因為命令……

  「你們那個世界到底什麼樣啊?各個都擁有你這樣的能力?」

  「當然……」剛剛開口我馬上打住,快速的環顧了一下周圍人的表情,雖然各自不同,但都表現出對窩金這個問題的極大興趣。呵,真是一點都不能馬虎,連窩金這種看起來四肢發達的人也不儘然是頭腦簡單……

  我呼出一口站起來:「算了,我決定明天自己出去打聽打聽。」走出幾步我停下來強調了一句:「我沒地方落腳,沒地方能回來不?」

  眾人:「……」

  「謝謝啊。」說完就走到牆角邊拿了手機回房間了。

  ……………………………………………………………………

  果不其然,我拿到手機充好電再給伊路迷打電話已經關機了,躺在床上又再次給他打了個電話,還是在關機狀態。因為之前尼特羅會長的提點,我一直沒有給伊路迷發過短信,害怕資訊洩露,但是此時真的很想找個人說點什麼。

  摩挲著手機半天,還是決定發一條,可是想說的太多,寫不到幾句就刪掉重寫,搞了半天最後只發了一條出去,雖然只有幾個字,但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我好像走進死胡同了。」

  ………………………………………………………………………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了床,下樓的時候一向早起的俠客已經在客廳旁邊的電腦桌邊坐著了,劈裡啪啦的敲著鍵盤。

  「早。」他頭也不回的跟我打了個招呼。

  我也無精打采的舉手示意:「早。」然後走過去看了看他在電腦上搗鼓什麼。

  俠客倒也不介意我站在背後看,但事實是我確實也看不懂螢幕上的一堆亂碼是什麼。我問道:「你們這裡是B區,離A區應該很近吧?」

  「相對于C區和D區是要近一點。」俠客一邊說話手裡的動作也一直不停。

  「你們對A區的地形熟麼?」

  「唔……還好吧,去過幾次。」

  「能畫張地圖給我麼?」

  「……」

  話音一落,俠客手裡敲打鍵盤的聲音驟然停下,他扭頭仰視我,睜著大眼睛問:「什麼?」

  我抬起兩隻手做了個寫字的動作:「地、圖。你們流星街的面積遠超我之前的想像,如果有地圖的話,能夠提高我的效率。」

  ……「呵!」俠客表情怪異的輕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般,「你知道流星街的地圖有多寶貴麼?連流星街內部的人都沒幾個有完整地圖。尤其是A區。」說完轉身繼續敲鍵盤:「自己去找唄。」

  我眯著眼怨念的看著俠客的後腦勺,用力的比了一個中指。這個時候俠客突然又回過頭來,我馬上縮回中指,望著他眨眨眼。

  俠客帶著幾分玩笑幾分認真的道:「你想怎麼打聽消息?」

  我認真的想了一下:「暴力手段吧。我來這段時間發現這裡的人都很熱衷於用暴力解決事情,我想,用暴力手段應該比較快得到我要的資訊。」

  「例如?」

  「例如抓到一個人先暴打一頓然後再問。」其實這是十一番隊一貫的作風,我們隊是出了名的實力戰將,行動力才是王道。(行動力不是這麼理解的……)

  俠客哈哈笑了幾聲:「在外面可能行,在流星街,這招可行不通。」

  我翻了個白眼不理他,借了紙和筆準備出門,剛走到門口,俠客又把我叫住,一回頭就看見一坨東西飛過來,我抬手接住,是個大份麵包,我道了聲謝離開。

  雖然我已經想好要採用十一番隊向來的霸氣來收集資訊,也確實將俠客的話聽進了心裡,但事實是遇到的情況比俠客說的要麻煩多了,我出了門以後在流星街轉了半天,遇到無數個人,難得的由我主動挑事上去找麻煩,結果一個個的嘴巴比粘了澆水還牢固,打到最後我聯手都破皮了也沒問出個什麼。

  經過佩德那件事後,再也沒有人來找茬,但是今天我一出來見著人就抓,說不到兩句話就打,也沒有看見有人成群結隊的來報仇,但是我還拿不准這麼風平浪靜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在C區無人區的靈體解放,還是因為我在幻影旅團的根據地住了一段時間的原因。

  本來我拿了紙筆出來,是想著可以把走過的路線都畫下來,想著總有可以用的地方,但是幾張紙正反都畫完了,也沒看見一個什麼能證明我所在的地方是不是A區的建築或者提示。於是在食物沒了,體力也耗費的差不多後失望而歸。

  一回到幻影旅團的根據地,我就直接躺在那張已經破了一個大窟窿的長沙發上,紙筆扔在一邊。俠客和瑪奇都在,庫洛洛不在這裡,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客廳,少以在房間玩兒自閉。

  俠客和瑪奇沒有一個人問我今天的情況,好像拿准了我什麼都查不到。俠客在旁邊撿起我扔在一邊鬼畫桃符的地圖看了兩眼,就贊道:「不錯啊,一天能跑這麼多地方。」

  我躺在沙發上橫了他一眼:「我也覺得夠多了,怎麼說也有個地方已經屬於A區的地界了吧?」

  俠客點點頭:「差點點。」

  「啊?!」我坐起來皺眉看著他:「你別跟我說我今天跑的地方全是B區。」

  「很奇怪麼?」俠客拿著地圖攤手:「你才跑了B區一半不到的地方。」

  「……」

  「難道你以為幾個區的面積都一樣麼?」

  「不然呢……」

  瑪奇在旁邊看我一臉鬱卒快要鬱鬱而終的樣子,估計是出於同情便開口跟我解釋了一下:「D區的面積最小,其次是C區,這些地區的面積每天都在變化,哪個地區的掌管人有能力,就能吞併下面的區域,擴張自己的版圖。」

  ……「……即是說A區比B區還要大很多……」

  瑪奇站起來搖曳著身姿上樓,扔下一句:「加油吧。」

  「……」

  ……………………………………………………………………

  在流星街裡,幻影旅團的人都好像成了預言大師一樣,每天的情況根本不用我自己說,他們比我還清楚。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我累的不行,跳上一棟只有幾層樓的房子,坐在屋頂的邊緣懸空著兩條腿,一邊看著遙遠處的落日,一邊吃著早上從幻影旅團早餐桌上搶來的飯團,嘴裡嘟囔著:「是不是我問的太含蓄了?」

  因為那個孩子是揍敵客家的人,是伊路迷的妹妹,再加上她和元老會牽連甚深,我沒有問的特別清楚,重點基本上就是描述一下外形和去A區的路線上。

  「或者……應該再問深層次一點?」我自言自語。

  落日餘暉灑在這座像空城一樣的流星街,竟然把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顯得有幾分美麗。我失神的看著當落日逐漸消失,只剩下一半的時候,我的頭頂上也出現了一彎淡淡的下弦月,難得有心情欣賞這個世界的美好時,旁邊風聲一響,我臉上好不容易輕鬆的肌肉馬上崩了起來……

  「你在找我?」

  …………

  我轉過頭,看見那個我一直在找的孩子,正站在旁邊離我只有幾步的地方,不帶一絲殺氣和攻擊性的看著我。她來得如此的突兀,又如此的理所當然,讓我一瞬間無法將自己帶入已經和她會面的情境之中……

  …………

  一分鐘後,我從屋簷邊站起來,看著她:「是,我在找你。」

  「有事情想問?」她歪歪頭。

  「是。而且有很多。」

  她很理解的點點頭:「可是,你能和我做交易麼?」

  交易?我馬上想起了佩德。我不自覺的提了口氣:「你是指你那種讓人無法拒絕為你做事的能力?」頓了頓:「你真的有這種能力?」

  「有啊。」

  ……「如果拒絕,會怎麼樣?死?」

  她再次點頭,表情輕鬆:「大概。」

  我看著她這種讓人分不清真假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輕笑了一聲:「我不信。」

  她也不以為意,問道:「那你要試試嗎?」

  …………要試試嗎?可以吧?我實在太好奇了,她身上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念能力,甚至是感覺不到被絕包裹的不自然感。只是試試而已……人類是不可能有這種能力的……

  正當我在猶豫的時候,她出聲提醒道:「如果你拒絕的話,會有什麼後果連我都不知道哦。」

  …………在我聽著耳邊的晚風拂過多次之後,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眉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動了兩下,抽了抽鼻子:「你想我做什麼?」

  她笑了笑:「交易開始了麼?」

  「……」我沉默了。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那個「是」字。

  但這次她沒有再給我猶豫的時間,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看著我的眼睛,身上的氣息依舊沒有任何的起伏。

  她輕聲道:「我的『強求』是,請你打開那扇世界的大門。」

  周圍的風突然詭異的轉向,將我的頭髮往前收攏,而她臉頰周圍細碎的短髮也全部被吹開,露出一張稚嫩乾淨的臉龐……

  「要拒絕嗎?」

  我回過神來,哽了哽。打開穿界門……呵。「不可能。」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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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匹馬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生。我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

  她站在對面靜靜的看著我的反應,一副在她意料之中的樣子。

  「所以?」我忍不住問了一聲。

  她嘴角勾出一絲淺笑:「不要著急,現在沒有反應,不表示交易沒有成功。」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上前一步叫住她:「我還有問題要問你。」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淡淡的扔下一句:「要是想繼續交易的話,明晚還可以來哦。」說著她停下腳步,嬌笑可愛的背著手側頭看了我一眼:「明晚的交易完成,我就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

  那個孩子離開之後我在這棟樓的天臺上待了很久,但是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只是愣在那裡了。

  回答幻影旅團的基地,庫洛洛、俠客、派克、以及瑪奇都坐在客廳等著我,看樣子就是已經知道我見過那個孩子了。

  我故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路過客廳準備直接上樓,卻被庫洛洛叫住。

  「如何?你要調查的事已經清楚了麼?」

  我吸了口氣慢慢呼出:「暫時還沒有。」

  庫洛洛一直背對著我,篤定的聲音徐徐傳來:「看你的樣子,似乎離找到事情真相已經不遠了。」

  我轉過身看著庫洛洛的背影,想了一下然後道:「庫洛洛,其實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可以和那個孩子有交集?」

  「怎麼說?」

  「……」我一邊下樓一邊走到庫洛洛背後道:「那個孩子對幻影旅團而言還是個迷,而我對你而言你也只是瞭解到了一些皮毛,但是現在只要我和那個孩子正面接觸,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你不需要做什麼動作,就能瞭解其中的關聯。所以你一直很期待我能和那個孩子見面的一刻?」

  庫洛洛半天沒有出聲,慢慢的站起來,雙手揣在褲袋裡,轉過身表情淡然的看著我,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他說:「我從來就覺得你不笨。」

  「……」

  「她只是有點傻。」俠客突兀的接過我和庫洛洛單獨對話時中間產生的空白處。不正經的道:「不過傻的很可愛。」

  我白了俠客一眼,對眾人道:「沒事我就上去了。」

  轉過身剛剛走到樓道中間,俠客在樓下喊:「尼瑪桑,不要以為你身份特別,這個世界的人就不能拿你怎麼樣。」

  「……」

  「好奇,可是會害死貓的。」

  ……「……我不是貓。」我是死神。我一步步上樓:我就要看看,她到底能把我怎麼樣,明天去了,再交易一次,就算我拒絕,也無非就是很今晚這樣,聯手都沒有動過。只要她願意回答我要問的問題,我也不虧,食言不回答,對我也沒有損失。

  這邊樓下。

  「俠客,你最近的話越來越多了。」瑪奇把玩著手裡的念線,看也不看還盯著樓道看的俠客。

  俠客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我覺得她挺有意思的,死了怪可惜。如果當初把她直接招進旅團,現在也省了很多麻煩。」

  派克雙手抱壞站在庫洛洛旁邊,冷靜道:「很難。她這種受過嚴格訓練,已經習慣正規體制化的人,是沒有辦法融入幻影旅團的生活的。」

  俠客捧著臉撇嘴:「可是現在幻影旅團的生活越來越無聊了啊。」

  瑪奇橫了俠客一眼:「那個人的考試已經結束正在回來的路上,預計明天就到了。到時候可以找他好好玩兒玩兒。」

  「……還是不必了……」

  庫洛洛從始至終保持沉默,派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也不發一言。

  ……………………………………………………………………

  第二天我依舊早早出門,坐在客廳裡的俠客和往常好像沒什麼不一樣,照常給了我一個大份麵包。

  而我則在心不在焉的逛了一圈已經逛過的路線之後,來到昨天觀看落日的那棟樓的樓頂,等待那個要和我繼續交易的人。

  本來一開始已經做好了她隨時會來的準備,但是一直從下午等到傍晚,那個孩子都沒有出現,可就在我剛剛放鬆緊繃的神經,她又像昨天一樣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我的身邊。像幽靈一樣。

  經過昨天的那次交易,我心裡的負擔已經少了很多,直接開門見山。

  「你終於到了。說吧,你今天的交易內容是什麼?」

  她歪了歪頭,這個舉動倒是很像伊路迷。她淺笑道:「你真的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啊?」

  「是的。」

  她支著下巴想了一下:「好吧,你昨天也跟我進行了第一次交易,不如先回答你一個問題。」

  「……」我愣了愣,但是馬上回過神來,不給她反悔的機會,把我之前已經想問了很久的問題脫口而出:「你是揍敵客家的人對不對?我見過你。」

  在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都沒有變化,但是在聽到我說我見過她時,她的表情露出一絲意外,但她沒有打算將心裡想問的問出來,很乾脆的回答我的問題。

  「是,我是姓揍敵客的。」

  「你叫什麼名字?」

  她有些為難的癟嘴:「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我馬上接過話頭:「是一個問題。」

  她又笑:「如果你這樣一直問下去,就會產生很多問題了。」頓了頓又說:「也無所謂,說不定這是你最後一次和我交易,如果不知道我的名字,實在太可憐了。」

  因為昨天她也講過類似的問題,我不耐的皺了皺眉:「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她沉吟了一下,帶著笑意的眼睛和我對視:「我叫,揍敵客·亞路嘉。」

  揍敵客……亞路嘉……怎麼回事?雖然我不記得她的名字,但是依稀有記憶,當時在揍敵客家時,介紹到她時,似乎……不是這個名字啊……

  「好了,你的問題已經問完了,怎麼樣?開始交易了嗎?」

  相比較起昨天而言,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壓力了,我坦然道:「說吧,你今天要進行交易的內容是什麼?」

  聞言,亞路嘉像昨天一樣,把手抬起捂住自己的心臟,聲音柔緩卻又清晰無比的傳進我的耳朵。

  「我的『強求』是,請你打開那個世界的大門。」

  「……」我無聲的歎了口氣:「我昨天已經說過了,不可能。」

  亞路嘉的手沒有放下,她盯緊我的眼睛,她的雙瞳裡已經看不到笑意:「是要拒絕嗎?第二次。」

  我毫不猶豫道:「當然。你到底想……」

  話還未說完,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後面撞擊過來,強大的力道通過背部,直接通向我的胸口,我全身僵硬的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胸口這道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白色光束,已經將我的身體刺了個通透。我沒來得及反應,甚至來不及發出一個聲音……

  ……怎麼可能……我瞳孔放大,看著自己已經被戳穿的身體,大腦在接下來的幾秒裡都完全沒有接收到來自身體上的痛感,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在這束白光刺穿我的胸膛時,全部被奪走了。

  「亞路嘉。」

  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聞聲轉過頭,看見了剛剛趕到的伊路迷,他的髮絲被風吹向右側,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

  當伊路迷出聲的同一時間,身體的光束就瞬間消失,但同時,我一身的死霸裝也變得煞白。下一秒,我腳下一軟就要跪倒在地上,卻被疾步過來伊路迷一把扶住。

  我倚在伊路迷的懷裡,顫抖的手狠狠地抓著他的手臂,呼吸短促的似乎馬上就要窒息一般。伊路迷低頭看了看我的情況,又抬眼看著亞路嘉,很久都沒有說話。最後是後者主動開口。

  亞路嘉上前一步,我手裡不自覺的將伊路迷的手抓的更緊。亞路嘉注意到我的動作,停下來看著我,笑道:「看來你要問的問題,有人可以回答你了。」

  「……」我猶如一個頻臨死亡的人類一樣,雙瞳放大的看著面前這個依舊笑得天真可愛的孩子。

  「但是,」亞路嘉話頭一轉:「他會不會告訴你,我就不敢保證了。如果你沒死的話,可以再來找我,我會遵守諾言的。」說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直盯著她的伊路迷,轉身離開。

  在看見亞路嘉完全從我的視線裡離開之後,全身力氣才全部消失癱在伊路迷懷裡,被拖進了黑暗裡……

  ……………………………………………………………………

  我已經醒了很久,但是一直沒有睜開眼睛。我好怕,一睜眼就看見一切都不是做夢……

  亞路嘉……那個孩子……那個人類……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能力……她真的,可以在一瞬間內奪走一個人的性命。那道光束沒有任何的跡象,就好像是從我背後的空氣裡突然出現的,沒有任何的預兆和顯示,在我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刺進了我的胸膛……

  「要裝睡到什麼時候?」伊路迷在旁邊淡然的問道。

  我醒來之後雖然沒有睜眼,但是一直能感覺到伊路迷坐在我身邊,完全沒有離開過。

  「……」我緩緩的睜開眼,看著略顯陌生的天花板,半晌,才反應過來:繞了一圈,又回到這裡——揍敵客家。我略微躊躇的抬起酸軟的手臂,看著已經變成雪白色的死霸裝衣袖,心中一沉,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看起來你心情不錯,還能睡這麼久。」伊路迷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似乎不太好,不像剛才那句話一樣平淡,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但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心情去糾結這個問題。

  放下手臂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沉默著。又過了良久,才有些苦澀的道:

  「伊路迷,我的能力,被奪走了……」


六十二匹馬

  我沒有問伊路迷我之前昏迷了多久,才讓他把我從流星街帶回到揍敵客家這一路來都沒有醒過來。

  醒來之後我告訴伊路迷我死神的能力被她妹妹走了,伊路迷沒有說話,也沒問我如果沒有死神的能力會怎麼樣,只是在我身邊又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第二天伊路迷從天空競技場那邊把我的東西拿了過來,包括我的備用義骸。

  至於他是怎麼進到我所在樓層取走我的東西,我也沒心情去瞭解了。

  在我穿著義骸靜靜的等待著自己靈壓恢復幾天後,卻沒有一點進展之後,我終於接受自己的靈壓不可能恢復的事實。至少,在現世2應該是不能恢復了。

  我似乎已經變成整。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待在伊路迷的房間,定時有僕人給我送飯進來,不過我也吃的很少:現在沒有靈力了,不用進食也沒有問題。晚上我也睡在這裡,伊路迷從來沒有回房間睡,只在白天的時候偶爾過來坐一下,但也基本上不和我說話,我們倆就靜靜坐著喝杯茶。

  知道他家房間很多,所以也就不糾結他晚上睡在什麼地方的事了。

  正站在窗邊想著自己之後要怎麼辦的時候,伊路迷開門走了進來。

  和往天一樣,和我坐下喝茶,沉默不語。

  我看了伊路迷很久,覺得真的是時候和他聊一聊這段時間的事了。

  「伊路迷,你不打算跟我談談你妹妹的事麼?」

  伊路迷的表情和喝茶動作都繼續著,看起來是早就已經知道我遲早是會問這件事的。

  靜靜的喝了幾口茶,伊路迷才抬眼看我,語氣平淡的道:「這涉及到揍敵客家的一個巨大秘密,不太方便說。」

  我皺了皺眉:雖然之前亞路嘉就說過,我想問的事伊路迷也知道,所以是可以回答的,但是伊路迷願不願意回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不想說?」

  「是不方便說。」伊路迷又重複了一遍。

  「哐!」

  我把握在手裡摩挲了半天,卻沒喝過一口的水杯重重的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壓著火道:「不方便說?那我問你,其實是不是在我們一起參加獵人考試的途中,你也收到了流星街的消息?」

  ……「是。」

  「所以你也知道流星街的異狀和你妹妹有關係?」

  伊路迷轉動著手裡的杯子不出聲。我自然就把這當成了默認,繼續問道:「所以也同樣是因為不方便說,在你明知道我可能要去流星街調查的時候,也沒有出言提醒我?」

  「……」

  不知道為什麼,越問,心裡那股火氣就越大,我忍不住握緊拳頭,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怒意。「所以,也是因為不方便說,在你後來給我打電話,確定我已經在流星街之後,你也還是沒有提醒過我,寧願我去找幻影旅團求助,也不給予我一點點的提示。」

  「……」

  「你獵人的考試結束後給我打電話,我三番兩次的想要跟你說我遇到你妹妹的事,也是因為不方便說,你依舊沒有提醒我……」

  伊路迷輕輕吸了口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你說這麼多,是想說你現在的情況是我造成的麼?」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是啊,我能怪誰……來流星街調查這件事並不是伊路迷設計的……怪只怪我自己太大意。更何況……伊路迷確實有讓我先不要行動……

  場面突然安靜下來。

  過了良久,直到伊路迷把自己水杯裡的水喝完之後,才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下,突然開口回答了我之前問的問題。

  「亞路嘉,是揍敵客家的第四個孩子。」

  看他已經打算談這件事,我馬上打起精神點點頭:「這我知道。」

  伊路迷碩大的眼睛瞟了我一眼,難得的又洩露出一點點鄙視的感覺……他又道:「科特是第五個。最小的一個。」

  「科特……」這個名字很熟悉,我迅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才想起,當初我在揍敵客家做女僕的時候,聽到他們介紹的另一位小主人,名字就叫科特。「等等!如果科特才是一直以來我在揍敵客看到的人,那亞路嘉……」對了,之前得到的消息,都是說亞路嘉在很多年前來到了流星街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怎麼揍敵客家的孩子會在流星街生活呢?」我脫口而出。

  伊路迷表情沒有變化,繼續道:「他的念能力,是以『強求』滿足他三個願望,此願望不能拒絕,完成後可以回應一個『請求』。這個請求可以是任何事。」頓了頓,又強調了一句:「沒有上限。」

  伊路迷的語氣很肯定,尤其是他在強調那句『沒有上限』時。

  沒有上限……即是說可以是任何事?誒,不對啊。「你剛剛,說『他』?他不是你妹妹麼?為什麼用『他』這個字呢?」

  伊路迷看著我的眼睛:「誰跟你說過,他是我的妹妹?」

  「可是……」我眯了眯眼:「他的打扮……」真的就是妹妹啊……

  「亞路嘉的念能力很特別,當他對對方的『強求』被拒絕之後,那個人會馬上付出代價,這種代價可能會出現在拒絕『強求』的本人身上,也有可能是最親的人身上。而接受他回應『請求』的人,所要求的事欲望越強,下一個拒絕『強求』的人遭受的代價就會越大,連續拒絕『強求』,越到後面死亡的人就會越多。」

  我被伊路迷所說的話給嚇到,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停了半天,伊路迷突然輕柔的說了一句:「他來自地獄。」

  地獄……地獄之門……生前犯過重大罪孽的靈魂,會在被死神淨化之後,敲響地獄的大門,被地獄之矛刺穿身體,拖進充滿黑暗氣息的大門之中,永遠的被囚禁在地獄裡,為自己生前所犯的罪孽付出代價……

  我猛然想起之前被亞路嘉剝奪死神能力的前一秒的畫面,那道白色的光束刺穿我的身體……我打了個冷戰,喃喃自語:「不可能……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能力……」

  伊路迷靜靜的看著我,「你已經為你拒絕『強求』付出了代價。」

  「……」

  見我受到刺激說不出話,伊路迷又道:「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即便走進了死胡同,也沒有將亞路嘉與揍敵客家的關係道出來。」說完就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伊路迷的話真的給了我很大的衝擊力,他不止肯定了我之前的懷疑,甚至是在我的意識裡灌輸了新的恐懼。

  伊路迷說,他告訴我這些,是因為我沒有和幻影旅團達成協議,共用我們各自所掌握的資訊。但是伊路迷,其實我最不願意的,就是和你做交易。而且在我潛意識裡,一直覺得,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早已經不需要用交易來維繫了。

  結果,依舊是。

  ………………………………………………………………

  在我和伊路迷長談之後,伊路迷就沒有在回過他這個房間,兩天后,揍敵客家的僕人敲門進來,說老爺想見我。

  他們喚的老爺,就是伊路迷的父親,我和那名中年男子見過幾次面,但是交集不多。我猜他提出見我,應該也是和亞路嘉的事有關。

  我跟在僕人身後來到第三棟樓,這一棟樓在之前我還在揍敵客家做女僕時也沒有來過,這還是第一次。

  僕人把我帶到這棟樓的一樓,給我指引了一下我接下來要走的路線,就離開了。我沿著這由石壁組成的走廊往目的地走過去,心裡有些好奇這棟樓二樓以上是不是都是這樣的,而且這種格局非常像是之前關押奇犽那坐地下室。

  一直走到底,看到那扇緊閉的石門,正在想我是要敲門呢,還是用喊的時候,那扇門突然就打開了。

  「進來吧,福間小姐。」

  我抬腳走進去,看到伊路迷的父親坐在屋子的正中央,這間屋子其實就是一間石室,很空曠,沒有什麼傢俱,伊路迷父親也只是坐在用白色獸皮鋪起來的地毯上。

  我有些不自在的走過去打招呼:「您好,揍敵客先生。」

  這位粗眉毛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揍敵客先生?這種稱呼還是第一次聽見。」他招呼我坐下:「我叫席巴,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在他對面規規矩矩的跪坐下。

  席巴先生沉吟了一下:「聽說你和我們家老四已經見過面了,還因為他,奪走了你的能力?」

  一提到這個,我心情就不是很好,板著臉點頭。「嗯。」

  「唉……」席巴先生看著我發出一聲歎息:「我想,伊路迷已經跟你說過一些老四的念能力。」

  「嗯。」沉默了一下,我反問道:「為什麼亞路嘉生活在流星街,而不是在枯戮戮山呢?」

  聽我這麼一問,席巴先生走了一下神,似乎陷入了回憶裡,他垂眼想了一下:「我今天請你過來,就是希望伊路迷跟你說的事……」

  「您放心,」我打斷席巴先生的話:「我不會告訴外面的人。」

  「不不不。」席巴先生揮揮手:「你在流星街裡的情況我也清楚,不會信不過你,只是,我想說的是,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奇犽。」

  「什麼?奇犽?」

  「嗯。」席巴先生點頭:「我知道你和奇犽也很熟識,現在奇犽也在家,以後你們也難免會有來往。老四的事在揍敵客家是個禁忌,尤其對於奇犽而言。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在奇犽的面前提起老四。」

  「……」伊路迷也說過,亞路嘉的事,事關揍敵客家一個巨大的秘密,儘管還有很多細節沒有說清楚,而且伊路迷和席巴先生都回避了我問的那個關於為什麼亞路嘉會在流星街生活的事,但既然是別人家的秘密,自然也不能多說。「是,我知道了。」

  席巴先生在我答應之後笑眯眯的看了我很久,那雙像狼一樣的眼睛很犀利,盯得我很不自在。他說:「你覺得伊路迷這個人怎麼樣?」

  「啊?」不知道為什麼我臉上的溫度突然一下上升,忽然一下變得很拘謹,屁股在後腳跟上移動了兩下:「什、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席巴先生又是一陣大笑:「不用緊張,我就是問一問。你和伊路迷也認識很多年了吧?除了家人,伊路迷很少和外面的人接觸甚密,你,應該也算是伊路迷的朋友了吧?」

  ……「朋友……」我看了看席巴先生的臉色:「可是揍敵客的人……不是不需要朋友……麼?」

  「不需要朋友?誰跟你說的?」席巴先生一臉不贊成:「揍敵客家難道只有敵人和交易對象麼?」

  是皆蔔戎說的……「可是我看伊路迷也不需要朋友的樣子。」這句話的語氣似乎有點惆悵,不自覺的……

  席巴先生笑道:「伊路迷這個孩子很彆扭,非常不討人喜歡,但其實他挺喜歡你的,只是你不太瞭解他表達的方式。」

  「……」席巴先生說的很坦然,但我聽到後心臟還是不受控制的狂跳了幾下。

  「老四對你做的事,伊路迷也感到很抱歉,也出於這個原因,我們也沒有怪責他把老四的事告訴你。」

  ……「可是伊路迷說,他把亞路嘉的事告訴我,是因為我沒有將亞路嘉和揍敵客家關係的事洩露出去,作為一種提前交易,才把這些資訊告訴我的。」

  「哎呀,所以說他才很不可愛啊。」席巴先生拍著大腿:「不管怎麼說,現在你待在揍敵客家,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至於你死神能力的事……」

  我垂下眼不做聲。

  「你是死神,你的能力和我們的念能力不同,所以這個事,我們很難幫到你。」

  「……嗯,我知道。」我深吸了口氣打起精神:「對了席巴先生,您剛才說奇犽也已經回來了?他考試通過了嗎?」

  「他現在在地下室受罰。」

  「受罰?」

  「啊,因為他這次在出門前,把他母親和老二給殺傷了,所以正在為這件事受罰。」

  「什麼?!」我坐直身子忍不住大聲道:「您說奇犽把他母親和二哥給殺傷了?」

  「是啊。」一說起這事,席巴先生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動作很敏捷啊,像豹子一樣。」

  「……」這是誇獎的時候嗎……在這之前我還以為我是和揍敵客家最正常的人在談話……結果原來不是麼……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所以奇犽考試一通過,就回來受罰了?」

  「呃,這個嘛……」席巴先生抓抓臉:「這個你還是去問伊路迷吧,他知道的比較清楚。」

  問伊路迷?

  ……………………………………………………………

  從席巴先生的房間出來之後,想起地下室就在這棟房子的後面,躊躇了半天,還是決定去看看。

  和上次一樣,剛走到那條隧道的底部,就聽到裡面傳來的皮鞭抽在肉體上的「啪啪」聲。

  我「嘩啦」一聲拉開門,裡面正在揮舞鞭子的人停下來,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又是你?哼,原來你就是前幾天大哥帶回來的寶貝?你來幹什麼?」

  我點了一下頭示意:「你好糜稽少爺,我是來看看奇犽的。」

  對於我叫出他的名字,糜稽似乎很得意。「哼嗎,看奇犽?奇犽現在正在受訓,這個時間這個地下室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進來,沒人跟你說麼?」

  我面無表情的回道:「我現在不是揍敵客家的僕人,所以規定對於我沒有任何效力。」我看了看那邊的奇犽,從我進來開始他就一直沒有反應,像昏過去一般比吊在半空中,頭也沒抬一下。不過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麼大礙,也只是一些皮外傷。我說:「看完就走。」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地下室。

  「站住!」剛抬腳走了幾步,就被糜稽叫住:「你說來就來?你說走就走?誰給你的權利?」

  我停下來讓他把廢話說話,繼續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

  「我讓你站住!」

  隨著糜稽一聲怒吼,就聽見鞭子舞動的聲音,由遠至近的朝我劈過來,我條件反射的就想起腳閃開,結果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剛剛轉身就被鞭子抽了個正著。

  「啪!」

  臉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刺疼。

  我睜開眼,不由自主的抬手撫上被鞭子抽到的地方,心裡突然一陣的頹敗:連鞭子都躲不過了……麼。

  糜稽看到我被鞭子抽到,先是一愣,然後開懷大笑:「看來是真的啊!你的能力沒有了!哈哈哈!我讓你囂張!」說著又是一鞭抽過來。

  我閉上眼下意識抬手來擋,只聽「啪」的一聲,手臂上也馬上被抽出一條血紅色的鞭痕。我還沒有回過神來,糜稽就已經揮舞著鞭子準備繼續教訓我了。

  「糜稽。」

  剛才一直像是在昏迷狀態的奇犽突然出聲,我和糜稽齊齊扭頭看過去。奇犽抬起頭,雙眼像是染過血一般的死盯著糜稽那張肥胖的臉:「你想讓那傢伙殺了你麼?」

  糜稽本來因為臉上的肥肉就顯得很小的眼睛一眯:「你說什麼?」一邊說著一邊就舉起手,把剛才準備抽到我身上的鞭子轉而抽到奇犽身上。

  奇犽盯著糜稽,眼睛眨也不眨,只是輕聲道:「還是你要我現在就在殺你一次?」說完,目光從糜稽的臉上移到他的肚子上。

  那個地方應該就是奇犽上次把他殺傷的患處,糜稽馬上捂著肚子暗罵一聲。

  奇犽這才轉開視線看向我:「喂,你搞什麼?像個蠢貨一樣站在那裡讓他打。」

  「……你還不是被吊在這裡讓他打。」

  「嘁。」奇犽不屑的冷哼一聲:「我是自願的。」

  我翻了白眼轉身離開:「既然你死不了,那我就走了。」

  離開地下室後,糜稽繼續在裡面狂暴的發洩著對奇犽的怨氣。我則是覺得奇犽剛才的神色和平時有點不對勁,尤其是他在威脅糜稽的時候……


六十三匹馬

  回到房間一打開門,就看見伊路迷坐在沙發上,從他手裡握著的水杯裡的水來看,已經坐了有一會兒的樣子了。

  「你回來了?」一邊招呼著一邊把門關上走過去。「這兩天去哪兒了?也沒看見你人。」

  「完成了一筆交易。」伊路迷淡淡的回到,一扭頭,看見我臉上的鞭痕,眼睛裡仿佛閃過了一絲什麼,頓了頓:「你去看了奇犽?」

  我摸了摸臉上的傷:「啊。」走到桌邊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好幾口才接著道:「我剛才還去見了你父親。」

  伊路迷一副已經知道的樣子,問道:「然後?」

  我挑了挑眉:「然後?然後就覺得你父親人挺不錯的,性格很好的樣子。他還說,」我拉長了尾音,看著伊路迷的反應:「我們是朋友。」

  「……呵。」伊路迷面無表情的輕哼了一聲:「揍敵客家的朋友都是對揍敵客家有利用價值的人。」

  我看著埋頭給自己添水的伊路迷,癟嘴翻著白眼:果然和席巴先生說的一樣,非常不可愛。「對了,我和席巴先生聊天的時候提到奇犽的事,席巴先生欲言又止,讓我來問你。是把奇犽抓回來的?」

  「不是。」

  「嗯?」

  「當時考試還在進行中,他自己回來的。」

  「什麼?」我有些詫異:「考試進行中?即是說奇犽還沒有考試完畢就回來了?怎麼會這樣?」

  伊路迷安靜的喝了一口水:「大概是他自己發現獵人考試沒意思了吧。」

  「沒意思?不可能啊,奇犽當時在考試時看起來很樂在其中的樣子啊。」我眯眼看他:「難道是你暴露身份後把他嚇著了?」

  伊路迷不置可否。

  又這樣和伊路迷面對面坐了好一會兒後,我道:「我準備離開了。」

  伊路迷瞟了我一眼:「回獵人協會?」

  我一直在給獵人協會辦事的事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都沒有說穿而已。我點點頭:「啊,要回去彙報在流星街的情況。」

  「……」伊路迷沉默了一會兒。「你死神的能力沒有了這件事,打算怎麼辦?」

  「……」其實這件事我也一直在考慮,沒有靈力就意味著我沒有辦法打開穿界門,也回不了屍魂界,甚至不能向靜靈庭傳達任何的資訊。「我也不知道。」

  半天沒有回應,我回過神來看了看伊路迷,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古怪,雖然也是沒什麼肌肉上的變化,但就是和平時不太一樣。「怎麼了?你有話要說?」

  伊路迷抬手支著下巴沉吟著,似乎在權衡什麼。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半天,才等到他說話。

  他道:「其實,我手上有些消息,你應該很想知道。」

  「關於什麼?」

  「你的同伴。」

  「我的同伴?」我皺眉疑道:「不懂,是什麼消息?」

  伊路迷伸出兩指:「兩千萬。」

  「……」我抽搐著眉角:「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用兩千萬去買一個還不知道是關於什麼的消息?」翻了個白眼往沙發上一靠:「不用,我不想知道。」

  伊路迷攤了攤手,一副作罷的樣子。

  我在伊路迷對面看著他這幅成竹在胸的態度,自己也開始吃不准在心裡思忖到底是什麼消息。我的同伴……我在這兒沒什麼朋友,更沒有可以用同伴來形容的人。同伴,我的同伴都在屍魂界……等等!同伴?

  我猛然間想起之前在窟盧塔山第一次發現現世2有虛出現時,當時打開穿界門傳遞了該消息,得到回復說瀞靈庭會安排,難道是安排了其他人來現世2來接應我?!

  我「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迫切的大聲道:「你是不是查到有其他死神來這裡了?!」

  伊路迷依舊沒表情,好像在說:你自己猜。

  「你、你倒是說啊!」

  「兩千萬。」

  「好!」

  「是。」

  「……」停頓了三秒,我無語的扶額癱倒在沙發上:「兩千萬……兩千萬就買了個『是』字……」

  伊路迷頓時心情大好的樣子:「無所謂,這點錢連你之前欠我的那筆錢的零頭都不到。」

  「……」老實說我已經不想知道那筆錢現在已經變成多少了……我整理好頹然的心情繼續追問:「他們現在在哪兒?窟盧塔山?」

  「八千萬,帶你去找人。」

  「……」我惡狠狠地看著伊路迷,心裡的悲憤簡直無以言喻!這傢伙……真的是無時不刻的在算錢啊!「你先跟我說是不是在窟盧塔山。」吃一塹長一智,萬一又幾年前去找阿散井副隊長的時候一樣,老子不是虧大了?!

  伊路迷撩開胸前的垂發,語氣輕鬆道:「你猜?」

  「……」看來這傢伙確實很高興……(我一個是『是』字就進賬兩千萬我也高興啊!)我臉有些紅的道:「那,那你先借我一點錢去窟盧塔山看看情況。」本來我是有一張銀行卡的,不過在之前的佩德事件中,和著我破碎義骸扔在那兒了,現在身上是身無分文……

  伊路迷歪頭:「你為什麼會覺得,在你欠了我那麼一大筆錢還沒還的情況下,我會再借錢給你呢?」

  「……」

  還沒等我說話,伊路迷接著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只會借給你去的船票錢,回來的你自己想辦法。」

  「…………」我雙手捂臉,全身都散發著抑鬱之氣……「伊路迷,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嗯?」

  「……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有多倡狂麼……你對得起你面癱的稱號麼……」

  「……」

  ……………………………………………………………………

  結果就是,我在伊路迷的威逼利誘下妥協了……和他一起踏上了前往窟盧塔山的行程。

  那天我有問過伊路迷,問他為什麼得到這個消息後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而是在我打算要回獵人協會之前才說。伊路迷一副自己也很想不通的樣子,然後乾脆不想了十分囂張的跟我說消息是他的,他想什麼時候說要看他的心情。

  出門的時候,我以為伊路迷會因為我現在靈力盡失,會幫我打開那扇黃泉大門,結果他依然是拋棄我自己離開了,搞得我不得不去央求皆蔔戎幫我開側門。

  皆蔔戎倒是一點都不為難的樣子,想是之前揍敵客家有人已經打過招呼了,不過,皆蔔戎還提到一件事,就是酷拉皮卡和小傑也在揍敵客家。

  這個消息讓我很吃驚,皆蔔戎簡短的說了一下情況:他們三個是為了來找奇犽的,但是被關在門外進不來,後來憑藉著小傑堅忍不拔的毅力,最終讓皆蔔戎開了後門,讓他們進入山底皆蔔戎的住處,進行魔鬼式的訓練,以期可以儘快打開地獄之門。

  本來我是很想掉頭回去跟酷拉皮卡打個招呼的,但是想到我自己這邊也有事,就匆匆的給他們留了張字條,告訴他們現在奇犽正在非常開心的接受懲罰,讓他們不用著急,慢慢來。交給皆蔔戎讓他代為轉交。

  「為什麼酷拉皮卡他們說是來救奇犽的?你到底做了什麼啊?」我和伊路迷並肩走著,忍不住問道:「其實那天我在地下室看見奇犽的時候,也覺得怪怪的,不像我認識的他。」

  伊路迷沒回我,眼觀前方徑直走著。

  我自顧自的道:「按說他和小傑成為了好朋友,他的能力也不太可能會在比賽正在進行的時候就被淘汰,為什麼會退出呢?」

  「朋友?」伊路迷扭頭看了我一眼:「奇犽現在還太小,不懂自己要的是什麼,才會一時間被這種奇怪的東西吸引,他很快就會明白,揍敵客家的人,是不需要這種朋友的。」

  「……」太小,不懂,奇怪,這種朋友……「你現在知道奇犽年紀小了?你怎麼知道他不懂自己要的是什麼?而且,什麼叫『這種朋友』?我對你來說有利用價值麼?我們還不是很好的朋友。」

  伊路迷聞言猛地停下,轉過身來聲線平穩的對我道:「我們是債務關係。」

  「……」

  好像每次在對待奇犽的事上,我和伊路迷都有很大的分歧,老是談不攏。

  兩次到窟盧塔山都有伊路迷作陪,而且他每次都不是一樣的樣子。這次也是,又打扮成了他參加獵人考試時集塔喇苦的外觀。不過多虧了他的獵人執照,我們這次坐的是頭等艙,讓我非常痛快的享受了一次在飛行船上躺著睡覺,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的經歷。

  到了窟盧塔山,我和伊路迷直奔窟盧塔族人的遺址處,剛剛邁進那些被燒成平原、這幾年已經逐漸從新開始被綠色覆蓋的範圍,就看見一道黑影從樹上跳下:「什麼人?!」

  我定睛一看,頓時倒抽一口氣,因為心中的激動之情,差點說不出話,憋了半天才驚喜道:「朽木?!」

  來人把視線從伊路迷那張駭人的臉上轉移到我身上,因為我現在是穿的便裝,她看著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福間?!總算等到你了!」

  我幾步沖過去抓住他:「真是……真的是你啊!你是受總隊長安排過來接應我的麼?」

  「是。」她看了看伊路迷,後者則是一副坦然的樣子,讓她看。她接著道:「不止我,走,我們找個地方坐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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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匹馬

  朽木露琪亞是十三番隊的四席,也是六番隊朽木白哉隊長的妹妹,而朽木家則是四大貴族之首,真正的名門望族。露琪亞是我的前輩,但是因為我們倆合作多次,還算是聊得來,所以關係還算不錯。

  現在我和易容的伊路迷則坐在她面前,聊著這段時間以來的情況。

  朽木說他們是前幾天到現世2來的,不過因為來了之後完全找不到路,也沒看見我在穿界門外接應,以至於他們也不敢到處走,就只能原地駐守,看看情況,順便等我回來。

  「你們?」我看了看周圍:從我們坐下聊天開始,到現在都沒看到其他人:「還有誰啊?」

  朽木看了看我,表情古怪:「檜佐木前輩。」

  「……什、什什麼?你說,檜佐木……前輩?」

  腦子裡突然閃過那個熟悉的畫面:明媚的春日裡,在櫻花飛舞的天空下,一個小女孩兒默默地站在人群外,看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被人擋住,然後被人抬走。女孩兒眼眶裡的淚水打轉,卻因為驚嚇過度無法眨眼,遲遲沒有掉出來。

  「福間?」

  「啊?」我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看著朽木:「怎麼了?」

  朽木無語了一下:「我說,你不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麼?」

  我這才意識到旁邊還有個伊路迷,連連點頭,呼出一口氣:「哦,呃,這位是……伊路迷·揍敵客,是我在現世2的朋友,認識很久了,可以放心。」

  朽木點點頭:「嗯,可是福間,為什麼……」她上下打量著我:「你的靈體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一點靈力都感覺不到?」

  「……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那個,檜佐木前輩……怎麼沒看見他?」

  朽木再次無語。「剛才我說的時候你沒聽見麼?檜佐木前輩去巡查了,來現世2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只能以這裡為根據地,輪流出去巡查,明天這個時候會回來輪休。」

  「啊?你說過?呃,可能我沒聽見。」

  「檜佐木,是誰?」

  朽木看著伊路迷沒說話,明顯不打算回答,而伊路迷則是看著我,「集塔喇苦」那雙被固定的眼角看起來略帶笑意,但是眼神很嚴肅。

  「呃,是……是我們在死神界的一個前輩。」

  「……前輩。」

  「啊。」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虛,便避開了他的視線,繼續跟朽木談論屍魂界的安排。

  讓我意外的是,朽木竟然說總隊長是在得到通知之後馬上就安排了她和檜佐木前輩過來接應我,但是根據我彙報的座標來到窟盧塔山之後竟然沒有看到我,所以還一直在擔心我是否是出了什麼事。

  我心道奇怪:我給屍魂界發送消息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而且當時馬上就得到了回復,說的是讓我不用管窟盧塔的事。怎麼會……

  「難道,又是涅隊長?」我將心裡的猜想道出來。

  朽木不做聲,像是在想什麼,然後道:「福間,你確定你的靈力消失只是一個意外,而不是有人設計麼?」

  我愣了愣:「是……吧。」我和亞路嘉之間發生的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主動找上門的,不可能有誰能設計,何況,設計我做什麼呢?

  「福間,」朽木正色的看著我:「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你的靈力消失這件事傳回了瀞靈庭,即便不會受到責罰,也不會相安無事。」一邊說著,朽木自己好像也陷入了回憶裡。

  雖然身為死神靈力消失不是小事,但是朽木對這件事的在意度顯然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她看起來把這件事看得很嚴重,可是我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因由。

  我和伊路迷到窟盧塔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聊了一會兒之後,天很快就沉了一下來,朽木去找了一些食物回來,我們三個人草草解決了一下口腹之欲,伊路迷沒坐一會兒就睡了,我和朽木則燃起火把又聊了幾句,她就說再去山裡巡視一下便離開了。

  ………………………………………………………………

  深夜。我坐在火堆邊,聽著從刺眼的火焰裡傳來的劈啪聲,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還沒見到的人——檜佐木前輩。

  檜佐木前輩是九番隊的副隊長,這些年也很少有交集,幾乎都是在大會議室見過面,但都不單獨說話。

  可實際上認識他是在我進入真央之前的事。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一個獨身的孩子,卻因為無法減低對他人的戒備心無法和其他人組成家庭,所以即便是在東十一區,也過得非常的坎坷。

  遇到檜佐木隊長的前一秒,我生命危在旦夕,在郊外遇到闖入的惡靈,被當時正在巡邏,還是普通死神的檜佐木前輩救下,可是檜佐木前輩也因此被虛抓到,渾身是血的將惡靈淨化之後,跪倒在地,被趕來的其他死神抬走了。

  大約是當時年紀太小,又或是當時的情景太危險受到刺激,這段回憶在多年後一直是處於斷片的情況,可是我卻怎麼都忘不了那個來救我的死神的樣子,還有臉上的69數字,因為抱著這種感激的心,我開始勤奮的練習,從一個只有一點點靈力的魂體,逐漸變成一個無人敢欺負,而且也有一群朋友的准真央訓練生,而後也順利的考進了真央。

  進入真央之後我才知道那個救我的死神的名字,才知道他所在的番隊,並且一直以進入九番隊為目標,勤勤懇懇的學習著。

  從真央畢業後,我順利的進入了九番隊,終於看到了檜佐木前輩。新隊士歡迎會上,我一直懷著激動又膽怯的心意,躊躇著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可是一看到儈佐木前輩臉上的被虛抓傷的疤痕,那種激動就被我心裡的歉意所掩蓋了。

  可是,檜佐木前輩卻主動走過來跟我打招呼。

  他說:「恭喜你。」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檜佐木前輩一直記得我,儘管已經過了很多年,但是他一直記得當初救下來的小姑娘。

  「想你的前輩?」

  被伊路迷突然的出聲嚇到,我有些無措的撫了撫頭髮扭頭,故作鎮定的看著支起上半身半躺著的伊路迷:「怎麼還沒睡?睡不著?」

  伊路迷看著我有些瑟縮的眼睛,然後坐直身子,十分直接的問道:「那個檜佐木和你是什麼關係?」

  「……什、什麼什麼關係?就只是前輩和後輩的關係啊。」那種心虛的感覺又出現了……

  伊路迷隔了半晌才輕笑一聲:「呵,前輩和後輩……嗎。」

  氣氛突然尷尬起來,我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伊路迷,謝謝你帶我來找我的同伴,接下來我可能會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或者……」或者會離開現世2……「要不明天天亮後你就先離開吧。」

  「好。」

  伊路迷回答的毫不猶豫,反而是讓我一下沒反應過來,半天接不了話。

  伊路迷又道:「你要回死神界麼?」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還不知道下一步作何打算,等檜佐木前輩回來之後會和朽木商量一下。但是我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極有可能是要回屍魂界檢查魂體狀況的。」頓了頓:「謝謝你。」

  伊路迷歪歪頭:「沒什麼好謝的,你付錢我做事而已。」說完就面無表情躺了回去,再也沒有出聲。

  「……」

  如果這次回了屍魂界,即便是我的靈體可以恢復靈力,大概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解決的,按照兩個世界的時差來看,就算我可以重新任職到現世2駐守,大概,也是很多年以後的事了吧。

  「謝謝你。」不由自主的,又輕道了一次。

  回應我的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淩晨的時候,朽木回來了,見我沒睡,也猜到我在想事情,天馬上就亮了,我們倆都睡不著,便坐著一直到天亮。

  破曉時分,我和朽木看著東方被日出染紅的雲彩,她突然問我:「福間,你對檜佐木前輩……」

  「……」我看著那漸漸冒出頭的太陽,喃喃道:「不知道。」

  ………………………………………………………………

  時間鄰近中午,伊路迷還躺在熄滅的火堆邊,動也沒動過,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伊路迷在野外睡覺的時候一貫是睡在土裡的,這次卻睡在外面,能睡得著麼?

  「檜佐木副隊長。」

  我的靈力沒有了,感應力也差了很多,等到朽木喚出聲以後我才反應過來,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從天而降,輕輕的站在我和朽木面前。

  「嗯。」檜佐木前輩應了一聲,然後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圈後微微斂眉:「怎麼回事?」

  「呃,出了點意外。」

  「意外?」

  檜佐木前輩問起了,我便把我昨天給朽木說過的事大致說了一下,也把我向屍魂界傳達消息後收到的回復,與實際情況不符的事情說了一遍。檜佐木前輩表情很嚴肅,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半晌,檜佐木前輩才道:「話說回來,從剛才起就站在你們後面的人是……」

  我猛地轉身,看見伊路迷正用那張集塔喇苦的怪異五官和檜佐木前輩對視,頓時不知緣由的噤聲說不出話來。

  朽木早就知道伊路迷起來了,則是很淡定的回道:「這是福間在現世2的朋友,伊路迷·揍敵客。」

  檜佐木前輩和伊路迷對視的目光沒有轉開,反問了一聲:「朋友?」


六十五匹馬

  進入九番隊以後,我兢兢業業的工作著,當時檜佐木前輩已經是副隊長,大家都說以檜佐木前輩的能力,遲早都會任命為隊長的,那麼我的目標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有資格站在檜佐木前輩的身邊,像他當年保護我一樣的保護他,保護他所想保護的一切。

  「你是死神,身為死神,職責是保護屍魂界和瀞靈庭,而不是去讓私人感情主導去保護任何一個個人。」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也是死神,我想保護的就是屍魂界和瀞靈庭。」

  ……

  ………………………………………………………………

  「朋友?」

  我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啊。」是吧……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背後脊樑一陣發冷,就好像盆舞節遇到了鬼……我忍不住一個哆嗦,直覺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回頭。

  檜佐木前輩看起來對易容的伊路迷也很好奇,但是沒有表現的很明顯,給我使了個眼色便轉身離開。

  我馬上也對朽木打了個招呼,「我先去和檜佐木前輩商量一下。」頓了頓,回頭眼神飄忽的越過伊路迷的眼睛:「呃,我去去就來,要是你著急的話就先走吧,到時候給你電話。」說完就轉身朝檜佐木前輩匆匆跟了過去。

  幾步追上了檜佐木前輩後,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亦如多年前我還在九番隊的時候一樣。

  我們倆無語了好一會兒,檜佐木前輩才道:「辛苦你了。」

  一聽到檜佐木前輩說話,我馬上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抿著嘴低頭看著自己交替向前的腳尖,語氣有些囁嚅的道:「不辛苦,這是死神的職責。」

  「……」

  又沉默了一會兒,這時我和檜佐木前輩已經走到一個小山坡上,他突然停下轉身一臉正色的看著我道:「福間,你想這個時候想回屍魂界麼?」

  「啊?想?」我一時反應不過來: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吧?檜佐木前輩現在是九番隊副隊長,是安排到現世2的死神裡級別最高的,回不回屍魂界不是由他來指定麼?「這要看您的安排。」

  我看到檜佐木前輩的臉色和朽木之前一樣,都有些奇怪,於是追問道:「前輩,是否有什麼問題?為什麼您和朽木都對我回屍魂界的事……」

  ……「你覺得為什麼你傳回屍魂界的消息會被延誤,而且有人謊報了回復把你支走呢?」檜佐木前輩轉開話頭。

  我咬了咬嘴唇,衡量著要不要說。因為瀞靈庭的等級觀念很強,作為護廷十三番隊其中一隊的四席,除非本隊隊長轉達,或是在公開會議上得知訊息,一般都是不能私下裡打聽或是討論的。

  檜佐木前輩看出我的猶豫,安撫我說:「沒關係,想到什麼你就說,不是以副隊長和隊員的身份,就是朋友的關係。」

  我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說出自己的猜想:「我的想法是,當時我傳給瀞靈庭的消息被人截住了,因為不想現世2的問題太快被解決,所以回復了假的消息讓我離開,同時拖延我向瀞靈庭彙報的訊息,讓過來接應的人得不到我的指引和詳細情況的解析。但是從那個人最終還是把消息遞交給了瀞靈庭,所以能知道對方對瀞靈庭應該並沒有惡意。至於是誰……」我咽了咽口水:「我還是覺得是十二番隊的涅隊長,因為只有涅隊長對穿界門的內部構造最為熟悉,能瞞過其他隊長在穿界門裡動手腳的人只有他。原因……大概是因為想要搜集更多關於現世2的資訊,如果問題很快被解決,那麼資訊就會中斷,這種問題滯留的時間越長,資訊就越多,更利於他做各方面的實驗和研究。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檜佐木前輩一直很認真地聽著,沒有做任何反應。沉吟了很久才道:「福間,我不建議你現在回屍魂界。」

  「啊?為什麼?」

  檜佐木前輩轉過身去,從山坡上看下去,語氣頗為嚴肅的道:「很多年前,有位死神到現世執勤,為了救一個人類,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將靈力傳給了人類,而自己的靈力則全部消失。此事傳回瀞靈庭後,中央四十六室給出判決,要將該名死神判以雙殛之刑,但最後才知道此事大有文章,一切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陰謀,而那名死神則是這個陰謀的犧牲品。」

  雙殛……這應該是對死神最殘酷的懲罰了吧……雙殛解放後的毀煌王的力量相當於幾百萬把的斬魄刀……可是既然是被處以雙殛之刑的死神,應該會被載入屍魂界的大事件記錄,但當時在真央的時候並沒有學過,也從來沒聽到有人談論過這件事。

  「前輩,您是擔心,我這種情況也是有陰謀?」沒有再去追問檜佐木前輩說的那件事。屍魂界一直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和歷史,這些事註定是不能被人談起的,想來檜佐木前輩說出這些,已經是違反了一些不成文的規定了吧。

  太陽被烏雲遮蓋住,山坡上開始起風,吹得我和檜佐木前輩的衣袍嘩嘩作響,從前面傳來的風聲裡夾雜了檜佐木前輩的一句像是喃喃自語的話,好像說的是:「你還是太單純。」

  我撫開貼在我臉上的髮絲,揚起聲音道:「可是如果我沒有靈力的事最後被瀞靈庭得知,您沒有安排我及時回去覆命,追查下來,您這邊……」

  檜佐木前輩轉身,面帶笑意的回道:「放心吧,我自有說法。」

  我的臉又紅了,抿著嘴點點頭。

  檜佐木前輩又說:「你應該擔心一下你自己。現世2的情況瀞靈庭也有一定的資料,你已經完全沒有靈力了,還以人類的身份調查這些事,搞得一身傷。」語氣雖然有些埋怨的意味,但是還是聽得出來是關心居多。

  我摸了摸之前被揍敵客家二少爺抽傷的臉,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還能看出那道鞭痕。「還好,出事之後因為伊路迷……就是我的……那個朋友的幫助,一直在他家休息。」

  「你的那個朋友,就是之前你第一次從現世2回來之後,提起的那家以殺人作為交易的家族麼?」

  「誒?」我有些奇怪為什麼檜佐木前輩會知道,但是馬上想到之前彙報過這些消息,雖然這邊已經是很多年了,但在屍魂界也才一年左右吧。「啊,是的。」

  「他知道屍魂界的一些什麼消息?」

  「呃……」因為伊路迷是我在現世2裡最為熟悉的人,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他隱瞞過什麼,儘管伊路迷少以問到屍魂界的事,但是還是從我這裡得到一些資訊……「呃,有一點吧。」

  檜佐木前輩皺了皺眉:「福間,你一向很有分寸。」

  一句看似讚揚的話,卻讓我無地自容。我低下頭無言以對。

  「如果瀞靈庭要追究你在現世2的一切行動,你知道你這樣會把你自己至於什麼境地麼?」檜佐木前輩若有似無的歎息了一聲:「還有誰知道屍魂界的情況?」

  我頓時緊張起來,有些閃縮的道:「還有……還有幾個人類,但是他們只是猜測,並沒有得到我的肯定答覆。」

  檜佐木前輩的雙眉皺得更緊。

  我趕緊噤聲,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我失職了。」錯了就是錯了,屍魂界對於任何人類而言都應該是一個秘密,這的確是我的失職。

  「難道你覺得,以她的情況在這個地方可以不引起別人的懷疑麼?」

  被突然傳過來的伊路迷的聲音嚇了一跳,我馬上回過頭,看見伊路迷站在十幾米外,雙手垂在身側,長髮在風中舞動。他的聲音因為逆風的原因顯得有些遙遠,但是語氣裡的肯定讓人毋庸置疑。

  檜佐木前輩微微側頭,淡定道:「對不起,我們正在談話。」

  伊路迷緩步走過來,面無表情的道:「我對你們在談什麼不感興趣,只是過來告訴她我要走了。」說完眼波一轉看向憑空冒出冷汗的我,過了好幾秒才幽幽的道:「看來即便你回到死神界,日子也不好過。」

  我張了張嘴,還沒來及說話,就聽伊路迷繼續道:「你真的有錢給我麼?」

  「……」伊路迷……這個時候你能不能不要再想錢的事……

  伊路迷撫開耳邊的長髮:「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欠揍敵客家的鉅款想要逃債,是會被下絕殺令的。」

  我抽搐著眉角,無語的轉開頭,一轉頭就看見檜佐木前輩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連忙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呃呵呵,您不用理他,他在開玩笑。」

  「玩笑?」伊路迷歪頭:「你喜歡用近十億的金額開玩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感覺出他生氣了,但是他的確是生氣了……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吃了炸藥麼?

  場面尷尬了一會兒,伊路迷繼續道:「手上還有生意,先走了。」說完就轉身欲離開,沒走幾步又停下來扭頭對檜佐木前輩道:「或許你不太瞭解這裡的情況,死神?在這裡算不得什麼。」扔下這句疑是挑釁的話後,伊路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和檜佐木前輩的視線。

  我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檜佐木隊長抱歉的道:「前輩,我先送送他,一會兒回廢墟那裡。」

  檜佐木前輩點頭同意,我馬上抬腳跑開,一路朝著伊路迷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現在我的腳程不比以前,追得氣喘吁吁的才看到前面不慌不忙走路的伊路迷。

  「伊路迷!」

  伊路迷聞聲停下,我加快步伐跑過去,叉著腰換了兩大口氣才道:「我來跟你道謝的,順便送送你。」

  伊路迷依舊是那副面癱樣,不過好似心情突然一下又變好了,突然說了一句:「債務減1%。」然後優哉遊哉的繼續向前走去。

  「啊?」


六十六匹馬

  我在現世2待了這麼久,和伊路迷的關係最為親密,儘管伊路迷從來不承認,又或是真的不認為我是他的朋友,但在我心裡,伊路迷一直是有一個非常特別的地位的。

  「我就送你到這裡了。」站在山腳下上下車的地方,我雙手放在身前,難得有些拘束且再次十分認真的道:「再次感謝你帶我到這裡來。」

  伊路迷也很難得的用那種少以見到的複雜眼神看了我良久,陡然開口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騙了你,還會這麼謝謝我麼?」

  「騙了我?」我奇怪。

  ……「如果我騙了你,或是做了傷害你的事,你還會這麼謝謝我麼?」

  我抓了抓額頭:「這麼突然的問這個問題,讓我一時間有些難回答啊……而且你騙了我,我幹嘛還要謝謝你?」

  「……」伊路迷微皺了一下眉,是的!他真的皺了一下眉!但是我看得出來不是對我的回答不滿意,而是……好像在糾結自己要怎麼組織語言……

  我看他這樣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也有些糾結的問:「你是不是想問——如果你騙了我,或是傷害了我,我還會不會和你保持這樣的關係,把你當朋友?」

  我一問出口,伊路迷馬上頓悟了,點了一下頭。我微眯著眼嘀咕:「看吧,要你不把我當朋友,現在話都不好說……」

  面前的氣壓突然降了幾度,我趕緊回到正題:「啊,要看是什麼事騙了我,或是傷我傷到什麼程度。」

  「有區別麼?」

  「……」伊路迷真的好像很在意這個問題的樣子……我一邊狐疑著一邊道:「是啊,如果不是什麼大事,你道個歉就沒什麼了,如果是很嚴重的事……我大概會非常生氣。」

  「有多生氣?」

  我皺緊一張臉:「就很生氣啊,還沒遇到你要我怎麼說啊?」頓了頓:「話說回來,你忽然這麼嚴肅的問我這個問題,你難道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很嚴重的事……嗎。」伊路迷一個自言自語,完全沒聽到我後面問的這個問題。

  我有些不耐煩了,擺擺手:「算了算了,討論這種沒發生的事有什麼意義啊?我不是小氣的人,不會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都跟你鬧翻的。更何況,我不是還欠你很大一筆錢麼?沒什麼可能會擺脫你了。」

  伊路迷眼睛裡頓時散發出一股熟悉的光芒,就好像有人出了1億戒尼,結果只是讓他帶個路一樣。「是啊,我是你的債務人。」

  「……」哈,剛才頭頂的那片烏雲頓時沒有了……我翻了個白眼:「是啦是啦債務人。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我跟你聯繫。不過要是你手機打不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伊路迷歪頭:「剛才聽你和那位談話,不回死神界了,下一步打算是什麼?」

  「唔……先回去跟檜佐木隊長商量一下吧,而且我不回屍魂界這個打算只是暫時的,說不定討論一下,還是要回去的。我現在這個樣子,」攤開手打量了自己一番:「沒有一點靈力,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說不定還是要回去才能想到辦法恢復靈力。」

  「唔∼」伊路迷側頭看著馬路沉吟了一下:「如果獵人協會召你回去,你最好不要馬上就應下來。」

  啊!對了,獵人協會,尼特羅會長隨時會給我來電話讓我彙報在流星街調查的情況的。可是……「為什麼?」

  「獵人協會的情報網分佈的很廣,你到這裡來見其他兩位死神的事,應該瞞不了他們,等你電話開機後應該會很快打電話聯繫你。但是你現在帶著兩位死神,要多考慮一下會引起的後續情況。」

  「唔,的確……啊可是,」我抽搐著眉角,一邊摸出懷裡的電話,一邊看著一臉坦然的伊路迷道:「我的手機為什麼會關機?」拿出來一看,果然關機了……我趕緊開機,心裡腹誹:這就是電話百年不響的後遺症啊,完全注意不到電話是不是關機了。

  「電話響起來又沒人去接,一直響會很煩。」理直氣壯。

  「所以電話響過了?」

  「沒有。」

  「……」我閉上眼無聲的歎氣:越是認識這傢伙,就越是覺得偶爾會有一些幼稚……

  遠處的大巴車帶著車屁股後面的滾滾塵沙從遠處開來,我回頭對伊路迷道:「路上小心。」這句話上次和他在窟盧塔山分別的時候就想說的,當時覺得太矯情,現在竟然這麼輕易就說出口了。

  伊路迷的神色看起來不太好,好像在鬱悶什麼。我不肯定的問道:「你還有話要說?」

  「……」伊路迷就這樣在我狐疑的眼神裡沉默了良久,直到大巴車聽到我們面前,他都好像還在組織歸納自己的語言。

  「嗶!嗶!」

  大巴車裡的司機不耐煩的摁了兩下喇叭,因為現在車裡沒什麼人,大概是趕著下山吧,伊路迷充耳不聞,面部表情越來越僵硬。

  「嗶!嗶!嗶————」

  最後長長的喇叭音刺得耳朵生疼,我皺眉捂住耳朵大聲道:「你快走吧,等你想起了要說什麼給我打電話,或是發短信也行。」

  伊路迷側了側頭,從敞開的車窗看進去,直直的盯著滿臉胡渣的邋遢司機,後者則是一驚,馬上停下了長摁喇叭的動作。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我暫時不走了。」

  「哈?」耳朵還在嗡嗡響,我以為我聽錯了:「什麼?」

  「要是你突然決定回死神界,我的錢有可能拿不回來。」

  「哈?!」

  伊路迷擒著自己的下巴,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唔,如果你想要逃債的話,就可以當場殺掉你,也可以免去出絕殺令的費用。」

  「哈?!!」

  「嗯,就是這樣。」說完就轉過身又往山上走去。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整個人的呆滯了,剛才……怎麼回事?

  ……………………………………………………………………

  我精神恍惚的跟著伊路迷往窟盧塔族的遺址走,完全沒弄明白,剛才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雖然伊路迷給了一個很正當的理由,但是……總覺得……哪裡有點牽強,的感覺……

  回到遺址,檜佐木前輩和朽木看見我送了半天又一起回來的一幕,都有些訝異,朽木看著我,眼神似是在問我怎麼回事,我咧嘴乾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坐下來了好半天,檜佐木前輩首先開口問道:「福間,你這位朋友不是有事要走麼?怎麼又麻煩人家回來呢?」

  這句話雖然是在問我,但是明顯是在問伊路迷。

  我支吾著:「啊……這個……」

  「我們兩個,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

  檜佐木前輩瞟了我一眼,我馬上坐直身體:「啊,是是是,是還……有點事。不過是和屍魂界沒關係的。」

  我有些古怪的偷瞄了一眼旁邊的伊路迷,他則是歪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注意力完全不集中的樣子。

  檜佐木前輩無奈的搖頭,然後道:「算了,先不討論這個,福間,你先把這個世界的情況說明一下。」

  想來也奇怪,要說怕我逃債,以前伊路迷也最多是提醒我一下,不會特地為了杜絕我想要逃債的行為,留下來耽誤做生意的事啊……

  ……「福間?」

  果然很奇怪啊,現在還一臉不在狀態的樣子,這傢伙到底在盤算什麼?

  「福間!」

  「啊?啊?!怎麼了怎麼了?」我猛然間回過神來,才看見檜佐木前輩皺著眉,朽木也是一副:你在想什麼啊?的表情。

  檜佐木前輩再次瞟了一眼把自己當隱形人的伊路迷,呼出一口氣:「福間,現在局勢這麼嚴峻,請你暫時收一下心吧。」

  「……」我紅了紅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說一說現世2的情況。」

  「嗯。」

  我站起來跑到一邊撿了根樹枝回來,一邊講解著,一邊在我們幾個圍成圈的地面上畫著。其實現世2的情況很複雜,實力分佈也不簡單,當時我好歹也學了一兩年呢,現在也只能籠統的說一下大致情況。

  朽木聽的有些吃力,檜佐木前輩倒是很有經驗的樣子,一點就通,很認真的聽著,偶爾也接過樹枝在我畫出來的簡易地圖上做標注。

  這樣的時間過得很快,幾個小時匆匆就劃過了……

  「沒想到現世2的局勢這麼混亂。」朽木看著地圖上流星街的位置,喃喃自語了一句,「如果連死神的靈壓都能奪去的話,豈不是非常棘手?」

  我點點頭:「我當時也是低估了念能力者的能力,這種能力分佈的類型區域非常廣,本來就是超自然的東西,只是沒想到可以做到這個份上。」

  檜佐木前輩拿著樹枝在地上點著,然後突然在旁邊標注的「念能力者」上畫了一個圈,抬頭看著我:「你說念能力類似一種咒術?」

  「嗯,有點類似。」

  「這樣的話,大概可以將你遇到的那個特別的念能力者歸為封印類。」

  我瞅了一眼旁邊的伊路迷,他已經在剛才我們討論局勢的時候,默默地把目光移到我們面前的地圖上了。

  檜佐木前輩沉吟了一下:「一般來說,咒術都是可以解開的,如果念能力是咒術的一種,那麼這種封印你能力的咒術,是否也可以解開?」

  「解咒?」一瞬間,我下意識的看向伊路迷,他似乎對於檜佐木前輩做出的這個推斷有些意外,但依舊是面無表情,如果不是因為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年,我大概也看不出他現在這個眼神下的意思——猜中了!

  檜佐木前輩眼波一轉,看向伊路迷:「請問,是否有專門針對念能力者發出的念,進行解除的術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知道伊路迷的回答,便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伊路迷坦然的和檜佐木前輩對視,風輕雲淡的道:「啊,大概吧。」

  「大概?」我忍不住迅速的接過伊路迷的話:「大概是什麼意思?是你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

  「……」

  見他沉默,我皺了皺眉:「又是需要錢的消息?多少?開個價。」自從和伊路迷相識以來,我從來沒有用這種帶有攻擊性的語氣跟他說過話。

  伊路迷側頭看著我,大眼裡折射出自己一臉嚴肅的表情,而我也同時感覺到了伊路迷身上散發出來的慍怒。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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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匹馬

  尷尬的氣氛在我們四個人中間迴旋,我和伊路迷對視了很久,他一直不說話,始終沉默著,最後我忍無可忍的站起來,拂袖離開,朽木趕緊站起追過來。

  朽木跟在我身邊陪我走了很久,看我臉色沒那麼難看了,才問道:「怎麼回事?不是朋友麼?」

  「什麼朋友啊?是因為錢。」我氣衝衝的接過話,然後又垂下眼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重複了一遍:「只是為了錢。」

  我和伊路迷的事至今為止還沒有好好的跟誰聊起過,現在朽木問起,我又一肚子怨氣抒發不了,就像倒豆子一樣把我和伊路迷怎麼認識,以及發生過的事都說了出來,但是依舊隱瞞了封印我靈力的人是他弟弟的事。

  朽木一邊聽一邊不時點頭,等我把經過說完之後,口乾舌燥的不行時,朽木才若有所思的道:「所以他剛剛說的你們倆還有一點事沒處理完,就是關於你欠他錢的事?」

  我無奈的點點頭。

  「福間,」朽木站定側身看著我:「你真的想還他錢麼?」

  「當然了!」我毫不猶豫的回道:「我肯定會把欠他的錢還給他的。」

  「可是如果你真的想把錢還給他,為什麼到現在也沒還,反而越積越多了呢?按道理說,你在現世2這麼久,應該也存了不少的錢,按你的性格,如果欠了別人的錢,應該會時時刻刻記著,有錢就會馬上還給對方。」

  「那是因為我掙得很多錢都已經交給獵人協會了,自己沒有多少錢,還要生活。」

  「那八千流呢?八千流已經承諾會把她藏的那些寶貝拿出來還給她,可是你回屍魂界那次,以及和屍魂界交代消息的時候都沒有提起這件事。雖然八千流像個孩子一樣,但是她既然下了承諾,就一定會承認。」

  「那、那是因為,這件事也不算多大,比起屍魂界交托的任務,這只是一件小事,所以就忘了。」

  「可是你不是說,他時時刻刻都提醒你麼?」

  「……」我張了張嘴,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如果你把錢還給他了,你們就不再有任何關係了。」朽木試探性的問:「福間,你是不是,喜歡他?」

  「哈?!」臉上的溫度驟然上升:「什什什什麼啊?!」

  朽木被嚇得脖子往後一縮:「怎麼了?反應那麼大,我只是問一問而已啊……所以,是嗎?」

  「當然不是!他是人類啊!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人類呢?」

  「啊,說的也是,喜歡上人類是不會有結果的。」朽木恍然大悟,抬腳繼續往前走:「而且你喜歡的是檜佐木前輩。」

  「……」

  「可是檜佐木前輩喜歡的是卯之花隊長。」

  「…………」朽木,你此行的目的是來吐槽我的麼……

  檜佐木前輩喜歡卯之花隊長的事,在屍魂界基本上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不過我當時知道的時候,只覺得卯之花隊長這樣的女神,檜佐木前輩喜歡她也很正常。

  可是……我跟上朽木:「為什麼你會說,我喜歡伊路迷呢?」

  「直覺吧。」朽木頭也不回的道:「因為你對這個人類很特別。」

  「……」

  「但是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是你來現世2以後第一個接觸的人類,所以會特別相信他。」

  「…………」我沒說話。以為我知道,我來了現世2以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其實是金。

  「滴滴滴滴滴滴……」

  電話突然響起來,我心一緊,馬上接通。

  「喂。」

  「呀嘞呀嘞,總算是打通了,福間啊,難不成是你在外面玩兒的太開心,都不打算回協會了麼?」

  「……」我黑了一下頭:這個老頭子,看來是已經查到我之前住在揍敵客家,以及我現在和伊路迷在一起的事,還故意試探。「會長,您再不想點辦法,可能以後我想回協會,您都不會願意看見我了。」

  「嗯?」

  朽木畢竟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人,所以我也沒有回避她,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些我在流星街裡遇到的事,隱去了我去找幻影旅團的過程,以及亞路嘉的身份,著重提到,我遇到了一個很強勁的念能力者的阻撓,導致我的能力暫時被封印,相當於一個普通人。

  尼特羅會長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難得語氣嚴肅的道:「唔,我知道了,你先回協會,我們再詳談。」

  ……「好。」

  ……………………………………………………………………

  朽木陪著我在外面逛了很久,才慢慢悠悠的返回窟盧塔族的遺址處,一回去就發覺檜佐木前輩和伊路迷之間的氣氛尷尬的可以,比我剛才和伊路迷對峙的時候還尷尬……

  「該不會,我們走了之後,你們就再也沒說過話了……吧。」

  「不。」檜佐木前輩拄著刀站起來,一臉無奈:「聊了很多,但是……怎麼說呢,揍敵客先生,總是讓人有種無奈的感覺。」

  「啊?」我想了想,和伊路迷對話很無奈?難道是指伊路迷說話總是說一半?話說回來,揍敵客先生……

  現在比起剛才,我心裡已經平靜了一些,不過因為剛才朽木的話,心裡還是隱約有些不對勁,我清了清嗓子:「伊路迷,如果你不願意說關於解咒的事,就算了,我會自己去找。」轉而對檜佐木隊長道:「我已經想過了,不管怎麼樣,待在這裡肯定不是辦法,我可能要回一趟獵人協會,也許可以打聽到一些事,現在您和朽木對現世2的情況還不瞭解,所以如果讓你們兩人進流星街,也不大安全,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然後把你們倆暫時安頓下來。」

  「獵人協會聯繫你了?」伊路迷依舊盤腿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我。「你決定要過去?」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而且獵人協會的情報網很大,如果有可以解咒的人,也會比較容易找到。」頓了頓:「所以……我們暫時不宜同行了。」

  伊路迷思忖了半天,然後問道:「八千萬,我幫你找人。」

  旁邊的朽木輕輕的發了個「咦」的聲音,不過我暫時也沒心情去糾結這個「咦」是什麼意思。攤手道:「算了伊路迷,我怕我會越欠越多,以後再也還不清了。」

  「……」

  「檜佐木前輩。」

  「什麼事?」

  抿了抿嘴:「我想給屍魂界傳一個消息,讓草鹿副隊長給我準備好一些東西,如果以後有其他的死神有機會過來接手,能給我帶過來。」

  「好。」

  伊路迷坐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我,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眼神裡卻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我轉開視線,故作輕鬆的道:「sa!我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出發。」

  雖然是這樣……但是真的睡不著啊……讓檜佐木把穿界門打開,把消息傳回去之後,已經是黃昏了,大家找了一些吃的回來勉強果腹後,也沒怎麼聊天就躺下了。

  我躺在地上枕著手看著漫天的星辰,心裡卻在胡思亂想,想我和檜佐木前輩的過去,想我和伊路迷的相識,越想就越是煩躁。

  突然想儘快把錢還給伊路迷,是因為自己也終於瞭解到,在和伊路迷相處的過程中,我確實越來越沒有自己的原則,和自己一貫的作風越來越不像。想起朽木的猜測,我自己也意識到一點危機。

  我喜歡伊路迷麼?

  ……或許……一點點吧……

  是喜歡麼?

  不知道。

  如果……真的有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喜歡,是喜歡他什麼呢?

  腦海裡閃過洛恩的笑臉。

  ……不會吧?

  我坐起身來,心情沉重的看向伊路迷那邊,卻發現那裡已經沒人了。他什麼時候離開的?我居然都沒發覺。

  環顧一圈以後也沒看見他,便起來四處找了找,結果在白天我和檜佐木前輩聊天的山頭上找到他。

  他坐在山頭上,抱著膝蓋看著月亮,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都沒動過,風將他的黑髮吹起,整個人看起來既文藝又苦大仇深……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扯出一個笑容揚聲道:「怎麼不睡啊?明天天一亮就要出發。」

  伊路迷沒理我,像是沒聽到我的聲音。我穩了穩心神,抬腳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故作悠哉的看了半天夜景後,略微有些心虛的又問了一遍:「怎麼不睡呢?睡不著?」

  還是不理我。

  「嘖,是啊,這兩天不是吃就是睡,哪兒睡得著啊。」

  依舊不理我……

  我扭頭看他,他則是像入定了一般的看著前方,我揪了揪嘴唇:「伊路迷,你怎……」

  「想擺脫我了?」

  ……「呃,啊?」

  伊路迷緩緩地把頭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想擺脫我了。」

  「……」同一句話,剛才和現在卻是兩個語氣,我僵硬了幾秒鐘,乾笑道:「呃哈哈,說什麼呢?不是因為要回獵人協會,所以不太方便同行麼。」

  「獵人協會那老頭子跟你說了什麼?」

  「啊?什麼?」

  「你知道了什麼?」

  伊路迷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冷,我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什、什麼啊?沒說什麼啊,就是讓我回去商……」

  伊路迷的猛地抓住我的手拿起來:「你以為,把錢還給我,就可以擺脫我麼?」

  我看著伊路迷修長的手指,以及貼在我皮膚上微涼的觸覺,心頓時一陣猛跳,快的像擊鼓一般:「我、我是……我我我、我沒想擺脫你啊,我只是……」

  伊路迷手勁加重,可是我現在已經是普通人類的軀殼,一點重力都能傷到我,我已經能聽到義骸骨頭上傳來的輕微哢吱聲。

  我全身僵硬,咬著牙皺緊眉瞪著他,冷聲道:「……伊路迷,你再使勁試試看。」

  伊路迷微微側頭,看見我那以為他的手勁變得有些怪異的手掌,慢慢地鬆開來,然後撇開頭不再看我。

  我這才趕緊縮回手捧著,柔緩的揉著有些紅腫的手腕關節。剛才心裡的心虛已經蕩然無存,我騰地一下站起來,盯著依舊一臉漠然的伊路迷:「愛睡不睡!」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六十八匹馬

  第二天一早,我臉色難看和檜佐木前輩以及朽木說了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檜佐木前輩瞟了一眼我右手手腕上的瘀傷,感覺到他的視線,我馬上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擋住。

  「所以接下來,我會先帶你們去天空競技場,我在那裡有一層樓,可以讓你們住下來,只是……」我乾笑了一下:「可能要委屈你們倆先把義骸脫掉了,因為你們兩個都沒有身份證,上不了船。」

  本來伊路迷應該是有辦法搞到船票的,我來到現世2以後第一和他乘坐飛行船去天空競技場就是他幫我買的票。不過我現在還不想和他說話,從昨天晚上開始,我正眼也沒瞧他一眼,只當他不存在。

  因為瞭解伊路迷的脾性,知道他一貫不是那種拿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的人,所以在我消氣之前,他應該也不會主動來找我說話,這樣也免去了再起爭吵的可能。

  「你的名字已經被天空競技場劃掉了。如果你說的是你樓主的位置的話。」

  「什麼?!」我猛地扭頭,完全忘了昨晚跟自己承諾的絕不輕易和他說話的決定。「什麼意思?」

  現在伊路米已經把樣子變成了集塔喇苦,哢噠哢噠了兩下機械一般的下巴,用他原本的聲音坦然道:「上次去幫你拿東西的時候,順便替你取消了樓主的資格。」

  「你——」我頓時氣結,伊路迷的易容術出神入化,要扮作我去自動放棄樓主資格簡直輕而易舉:「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你還有精力去應付樓主對決賽麼?」伊路迷雙手垂在身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悠閒:「你前面耽誤了那麼長的時間,你以為天空競技場會為了你留著那個位子麼?」

  我憤怒的接過他的話:「這不需要你來提點我!我早就申請了長假,在假期中間我不需要參加任何比賽!」桀驁的看著伊路迷那張怪異的臉:「哼,我在天空競技場是完勝記錄,只要我按照規定來,天空競技場不會輕易就拉我下來的。」

  「是麼?你覺得你現在回去,還可以保持完勝記錄麼?」伊路迷眼珠子動了動,往下看著我右手:「以你現在的樣子,樓主對決中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分分鐘殺了你。」

  「你——」我再次被揶到。伊路迷現在這張集塔喇苦的臉,永遠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現在對我而言,真的像是在嘲笑我一般,偏偏他馬上又加了一句:

  「你還沒認清麼?現在的你,已經一無是處了。」

  「……」

  「如果你以為回到獵人協會就能尋得一個棲身之所的話,我勸你還是儘早打消這個念頭。當初你以死神之力都無法在獵人協會得到一個正式的位置,現在的你,還有什麼價值呢。」

  「…………」我雙拳緊握,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的肉裡:伊路迷說的這些,我自己又何嘗不明白?我在現世2這麼多年,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帶著目的來接觸的,對方是,我也是。只是不想去深究,不想自己把自己率先逼近死路……

  「我想這個事就不用你擔心了。」檜佐木前輩上前一步站到我旁邊,伸手搭在我的肩上,安慰性的拍了拍:「福間現在不再是一個人。」

  伊路迷眼波一轉,看著檜佐木前輩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默不作聲。

  「呼呼呼呼呼呼呼————————!!!!!」

  突然之間,螺旋槳的聲音出現在天空上方,聲音由遠至近,周圍的空氣也開始混亂起來。我抬起頭眯著眼看了看那個越來越近的飛行船,心陡然一緊:獵人協會?!

  獵人協會竟然這麼快就趕來了?這麼急著把我接回去……看起來尼特羅會長的確是對我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十分好奇……

  我心中做好決定,扭頭堅定的看著伊路迷:「伊路迷,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知不知道關於解咒的事?」

  「……」伊路迷再次沉默。

  我點了點頭:「好,這件事我們就不談了。你說的對,我現在是個廢人,但相信你也很清楚,我現在這樣,有人也要負一定的責任。我會證明我自己是不是有價值。」頓了頓:「現在請你幫我把檜佐木前輩他們帶到天空競技場安頓下來,如果,我找不到他們,我不會放過你的。」

  「…………」

  轉而對檜佐木前輩道:「前輩,您先和朽木跟他離開,我要去處理一點事,到時候會找你們的,你們在天空競技場待著,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檜佐木前輩眉頭緊皺,我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但是沒有辦法,他和朽木初到現世2,暫時還沒有辦法單獨行動。

  我再次看向伊路迷,眼睛裡對他的警告不言而喻。然後轉身走向已經準備降落的飛行船:檜佐木前輩和朽木現在身上也沒有這個世界的錢幣,必須得先依靠伊路迷幫忙,天空競技場是我在現世2算是熟悉的城市,只能先這樣了。

  伊路迷,希望你能聽懂我話裡的意思,如果你有一點點的歉意,請務必把他們安頓好……沒有提到錢的事,是因為現在我真的只能相信你了。拜託你了……

  …………………………………………………………………………

  尼特羅會長派來的飛行船裡幾乎沒有什麼人,我只看到了一個來接我的人,想必除了開飛行船的人,就沒其他人了。

  來接我的人很有目的性,所以即便是在迎接我上船的時候,看到遠處的三個人影,也沒有多問,待我一上船就馬上通知起航,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獵人協會。

  …………………………………………………………………………

  「啊拉!福間,你總算回來了!」

  一打開會長辦公室的門,尼特羅會長就馬上招呼我。難得一進來不是看見他正在做什麼古怪的事。

  我面如菜色的低著頭,無精打采的樣子。尼特羅會長背著手看了我半天,猛地抬起左手,我眼角已經看到了這個動作,卻只能大睜著眼做不出動作:好快!下意識的側了側頭,縮了一下肩膀,臉上一陣微風拂過,卻沒有等到痛感,瑟縮的睜開眼,看見尼特羅會長的橫劈的手掌停在離我的臉幾公分的位置。

  我睜眼咽了咽口水,回過神來怒道:「會長!您能不能別這樣?!我不是跟您說了我沒有能力了麼?還試探我?!」

  「呀嘞呀嘞∼」尼特羅會長收回手順勢抓了抓光光的腦袋:「雖然你這樣說了,但是還是想看看你的能力到底消失到什麼程度了嘛……一個人在遇到突如其來的狀況時,說不定會迸發出自己也不知道的力量呢。」

  「……」混蛋老頭……明明是想試探我是不是被流星街的什麼人買通,或是和揍敵客家有了勾結……

  翻了白眼坐到尼特羅會長指的沙發上,無力的歎了口氣,主動把在電話裡說的事更加詳細的描述了一番。

  ………………

  「如此說來,你也不知道你遇到的那個人女孩兒是誰?」

  「嗯。」我說起謊來真是越發的順手了,面不改色心不跳……

  「唔……」尼特羅會長又開始在用腳來喂自己喝果汁了,唆了一口之後翹著腿把杯子掂著玩兒,一邊道:「其實你說的這個人,我們也有所聽聞。」

  我迅速抬眼看向尼特羅會長,希望他可以接著說下去,看看獵人協會到底掌握了多少的訊息。

  「不過我們瞭解的就比福間你帶回來的消息要多得多了。」

  「……」果然。「是什麼呢?」

  尼特羅會長十分專注的玩兒著腳上的杯子,像是沒聽到我說的話。隔了半晌才道:「你前段時間一直在揍敵客家養傷,又和揍敵客·伊路迷一同上了窟盧塔山,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怎麼解決你能力被封的事呢?」

  現在我已經知道伊路迷參加獵人協會的時候是用的本名,所以不奇怪尼特羅會長知道這件事。雖然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不過一提到這個我還是很頹喪,無奈的吐出一口氣:「他沒有告知我這方面的消息。」

  「哦∼那看起來你和他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好嘛。」

  「……根據當初我學習念能力的時候掌握的知識,有些特殊的念能力者的念能力是不以殺死對方為目的的,只是控制和封印一樣的能力,所以我已經在猜測是不是有可以解開這種能力的人或是方法了。」頓了頓:「這次我回來,也是想得到您的幫忙,不知道您是否可以提供一些這方面的消息。」

  「啊,的確是有的。」尼特羅會長回答的很直接,但正當我剛剛燃起希望的時候,他又道:「可是這種解開念能力的方法,只有兩種,一種是下念能力的人主動解開,還有一種則是去找專門解念能力的除念師。」

  「……」這兩種……我呼出一口氣:「不用說,我只能用第二種方法。」

  尼特羅會長終於停下了腳上的動作,把杯子放回到桌上,背著手優哉遊哉的看著我:「可是現在全世界已知的除念師不超過兩個。」

  「啊?只有兩個?」

  「你要知道除念師這樣的念能力,是非常稀少的。」

  「那獵人協會這邊有沒有關於這兩個除念師的情報呢?」我略微有些著急的追問。

  尼特羅會長捋了捋小鬍子:「嘛,應該是有的吧,我會叫人幫你查查。」

  ……「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有了這樣的好消息,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完全開心不起來。

  「福間。」尼特羅會長打斷我的思緒。

  「是!什麼事?」

  尼特羅會長那雙小眼睛犀利的看著我:「你真的,沒有其他事要跟我說了麼?」


六十九匹馬

  最後我還是沒有說關於伊路迷的事,但是來接我的人已經看到我身邊有其他人,就說還有兩個朋友,在天空競技場認識的。尼特羅會長聽了以後,一臉深意,沒有再問下去。

  等回到自己房間後,我馬上給伊路迷打了電話,但是電話關機,我頓時就覺得心情一陣的煩悶起來。

  就這樣,我有了從我來現世2以後,最悠閒的幾天,但是這幾天則是過的非常的痛苦,尼特羅會長那邊遲遲沒有消息,現在我的情況也不方便去其他的地方,整日窩在房間裡。

  人在無聊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很多事,在這幾天裡,我想的最多的是伊路迷,離開窟盧塔山的前一天晚上,他在山坡上抓著我手的一幕,反復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這樣安靜下來以後,我越發的能夠直面自己的心。

  啊,是的,我承認了,我竟然喜歡上了一個人類。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也不太重要了。我也想到了檜佐木前輩,現在想來,我對檜佐木前輩一直就是仰望的心態,那種傾慕的感情直到現在也有,但是這種感覺和對伊路迷的不一樣……

  雖然對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在這方面還這麼遲鈍有些丟臉,但是說不定,是我自己一直不想去認識到這一點吧。

  因為,喜歡也沒有用啊,我跟伊路迷是不可能的。

  回到獵人協會的第四天,在我把自己的感情都已經理清楚了,尼特羅會長終於找我過去了。我以為有了消息,趕緊急衝衝的跑過去,連門都忘了敲,直接就進去了。

  「會長,是不是找到人了?」

  尼特羅會長這次在房間裡是在玩兒球,依舊是用腳……看見我進門,用下巴努了努他辦公桌的方向:「有人給你來信哦。」

  「信?」我狐疑的走過去把信拆開來看,首先看了一下落款,驚訝了一下:「怎麼是他?」

  尼特羅會長一伸腳,把球踢到腦袋上固定住,一邊搖搖晃晃一邊道:「我跟金說了一下你的情況,金也很好奇,所以也幫忙查了一下。唔,應該是有消息了吧。」

  在老頭子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快速的看了一遍信的內容:

  「福間桑:

  展信悅。聽說你的能力被念能力者封印了,對此我真是非常的感興趣,可惜我現在手中有重要的事脫不開身,不能過來和你研究一番。會長托我找的人,我這裡有一點消息,現在能夠追查到的除念者只有一個人,不過要找到此人,你大概還需要耗費一點精力,因為還牽扯到一些重大的秘密,所以暫時不能跟你說太詳細,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你要找到除念者,就要玩兒一個遊戲,參加遊戲的方法,你要自己去參透,我已經安排了一個人會護送你進入遊戲,他叫凱特,是可以相信之人。另,已經得知你對小傑隱瞞我的事,十分感謝你。金上。」

  ……看完之後,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心裡百感交集:這貨……到底是說了些什麼,說了等於沒說啊魂淡!!什麼叫做暫時不能跟我說的太詳細?你都已經寫信了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太詳細的?!我暗自翻了個白眼,把信疊起來放回信封裡,「會長,這封信您看過了麼?」

  尼特羅會長還玩兒球玩兒很高興,眼睛瞟著頭頂的球看也不看我一眼:「雖然沒有,不過大致也猜到了,金那傢伙能寫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東西啊?」

  「……」您老還真是瞭解他……「對了,您知道凱特這個人麼?」

  「啊,凱特,是金一手教導出來的好徒弟。」一說到這個,老頭子一下就正經了,把球頂回到手上抱著:「難怪凱特今早來獵人協會呢,原來是來找你的。怎麼?金讓他帶你去找除念師麼?」

  我點點頭:「好像是。」金的徒弟?真是難以想像金那個傢伙竟然也會收徒弟啊……哎,不過說起來他也帶過酷拉皮卡一段時間,那麼酷拉皮卡是不是也算是他的徒弟呢?

  「叩叩叩。」

  尼特羅會長給我使了個顏色,好像是說:看,說到就到了。「請進。」

  會長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頎長的棕色長髮男子走了進來,帶著一頂鴨舌帽,手裡拿了一把長刀。因為看不清那人的五官,而且出於習慣,對他那把刀也很感興趣,於是側著頭打量著。

  「您好,好久不見。」

  「啊!是啊,好久不見了凱特,最近過的如何?」

  「托您的福,很好。」

  聽著這兩人的寒暄,我對這個叫凱特的人印象還不錯,說話很有禮貌,也很沉穩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他拿刀的樣子真是非常專業啊。提到佩刀,突然想起信長,那傢伙……一點也看不出是使刀的人啊……

  「喏,就是這個看起來傻傻的傢伙了,福間,過來認識一下。」會長招招手讓我過去。

  我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服抬腳走近,頷首致意:「您好,我是福間尼瑪。」

  和我一樣,凱特也是先看了一下我腰間的刀,然後也點了點頭:「凱特。」

  認識完畢之後,尼特羅會長本來想讓我們一起吃個飯的,不過凱特好像很急的樣子,說是沒有什麼時間耽誤,讓我趕緊收拾收拾出發上路。而我本來也是孑然一身,就說現在就可以走。

  尼特羅會長難得露出一個捨不得的表情:「嘛∼畢竟是正事重要。」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拿出一張卡遞給我:「聽說你的卡已經丟了,這是協會幫你補辦,找個時間去查查錢的數目對不對。」

  我驚喜的接過來,也瞬間明白,原來這老頭子是捨不得這個……

  ……………………………………………………………………

  凱特的話不多,但是還算是比較好相處,有什麼問他他也會說,所以對他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凱特不是正式的獵人,但是因為金,所以和獵人協會簽了約,所以儘管沒有獵人執照,也是在為獵人協會做貢獻,工作內容也是因為金的前期培養,現在致力於生化調查研究上。

  我問凱特為什麼不直接拿獵人執照,這樣光是在做事,獵人的特權完全無法使用。凱特回答的很坦白也很直接,他說他做這些是因為自己感興趣,和獵人協會簽約,純粹是因為可以在工作上幫到自己,其他方面的特權有和沒有沒多大區別。

  凱特也問了一些我的情況,我看他的樣子,猜測金似乎沒有跟他提過我的身份,所以也不主動說,只是聊了一些自己遇到的事情。凱特對於封印我能力的念能力者很好奇,問了一下長什麼樣子,我磕磕巴巴的描述了一下,凱特聽得很認真,似乎在回憶自己認識的,或是掌握的資訊裡有沒有這號人。

  我們離開獵人協會的第三天,到達了友克鑫。

  友克鑫是現世2一個非常繁華的都市,這裡人多和天空競技場人多的意義不同,在這裡出現的人大部分都是非富則貴,是有錢人的集中地,而且每年的九月一號到十號都會有非常盛大的拍賣會,但裡面拍賣的很多東西都是贓物。

  巧的是,再過幾天,就是九月一號了。

  在我學習世界地圖之前,來過一次,當時是和庫洛洛及俠客來找伊路迷,那時還不太瞭解這裡的情況,而且沒呆多久就去卡丁國了。後來在獵人協會裡學到這個地點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來過這麼個大都市……

  「凱特,金提到說,如果我要找除念師,必須要玩兒一個遊戲,又說不能說的太清楚,是什麼遊戲啊?」其實從我們離開獵人協會之後就一直很想問,但是考慮到金在信裡說過這個不太方便明說,就一直沒有問,現在和凱特稍微熟悉一點了,就直接問了。「而且我們是要找人,為什麼要玩兒遊戲呢?是個比喻麼?」

  我和凱特來到友克鑫就找了個賓館開了兩個房間,然後就到外面吃東西,我就是趁這個當頭問一下。

  「不是比喻。」凱特沒有和金一樣顧左右而言他,「你聽說過《Greed Lsland》麼?」

  「嗯?什麼……d?」

  「《貪婪之島》。這是一款獵人專用的狩獵遊戲,也是一款超現實的遊戲,以遊戲機為觸發裝置,裝上儲存卡,再發動念能力便可以被指定傳送到遊戲的空間裡。」

  「哈?」因為從來不玩兒遊戲,所以現在整個腦袋都是呈空白狀態。「什麼意思?」

  「即是說,」凱特指了指我們兩個:「一般的遊戲,我們只需要按照遊戲規則,面對面進行操作就可以了,遊戲方式不限,但是《Greed Lsland》這款遊戲,」凱特拿起筷子指了指面前的空碗:「當你拿到遊戲機和儲存卡之後,發動了念能力,就會從這個空間消失,進入遊戲的空間,只能在那個空間才能進行操作。」

  「哈?!穿界門?!」

  「什麼?」

  「啊,沒、沒事,這種事,可以辦得到麼?那消失之後呢?從遊戲裡面出來,就只需要在遊戲那邊,用同樣的方式發動,就能回來了麼?」

  凱特搖了搖頭,「進入遊戲開始運行之後,達成通關條件之後,就能離開,否則就只能……」

  「叮!」

  凱特敲了一下碗,接著道:「參與遊戲的玩家死亡之後,遊戲才會結束。」

  「…………」

  凱特的話讓我十分的震驚,但是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接受了這個設定,一個是因為本來在屍魂界也有穿界門這樣的存在,另一個則是,在現世2,超自然的念能力者我也已經遇到過了……可是……

  「可是凱特,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沒有能力。」或者說,即便是我死神之力還在,也不一定能夠打開這個需要念能力啟動的裝置。

  凱特點點頭:「是的,這也是師傅派我來護送你的原因。我已經查到,現在在友克鑫有三部以上的遊戲機,而且可能還不止,如果我們能拿到遊戲機,就可以再找信的過人進到遊戲裡幫忙找除念師。」

  我松了口氣,「但是,你怎麼這麼肯定不止三部以上的遊戲機呢?」

  「因為GI非常貴,一套設備市價58億。」凱特十分篤定的道:「而且有很多人拿著GI,卻不會開啟,而有的人能開啟,卻沒有設備,如果要進行交易,以這麼高的市場價,也只能到友克鑫來了。」

  當凱特說到那58億的數字時,我整個下巴都要掉進面前的湯碗裡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5、58億?!!這麼貴?!我哪有那麼多錢啊?」

  「呼∼」凱特也頗為贊同的點了一下頭:「所以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現在距離友克鑫最大的拍賣會還有一個多月,我們可以再等待一下,期間再討論一下。」

  「……」

  「先不用太擔心,友克鑫也有很多獵人,我會儘量多搜集一些情報的。」

  「…………」

  雖然凱特這麼說了,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打不起精神了,先別說我沒有錢,即使是我拿到了遊戲機,能讓誰進去呢?不達成通關條件就不能出來,除非一直玩兒到死為止……怎麼會有人願意替我進去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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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匹馬

  事情又變複雜了,好像是看到了一個方法,但是又似乎沒那麼容易行得通……

  我拿出電話聯絡伊路迷,還是打不通。這段時間一直都聯繫不到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伊路迷的性格我很瞭解,他肯定不會把檜佐木前輩他們撒手扔在窟盧塔山,但是很有可能把他們倆就撒手扔在天空競技場……

  順手把電視打開,百無聊賴的一個台一個台的轉換著,猛地看到朽木的臉,嚇了一跳,趕緊停下來,摁大了聲音,電視裡鏡頭一轉,已經是一個還帶著倉皇面孔的女記者。

  「現在在我們身後的廢墟,就是今天淩晨突然崩塌的大樓廢墟,在現場我們能看到,在這座被破壞的建築物附近的大樓,也能發現被重創的痕跡,」攝像頭移動過去,當我看到那些大樓上的爪痕時,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螢幕。「目前為止還沒有查到這場突發事故的原因。而讓人好奇的是,有數個目擊者聲稱看到了一個龐大的白色怪物,將這棟建築物摧毀,但是大部分的目擊者則言並未發現奇怪生物,大樓的坍塌是一瞬間的事,而這也是這個星期以來,在巴托奇亞共和國發生的第二起類似事件。現在我們再來看一遍圍觀群眾拍下的畫面。」

  鏡頭切換,不停抖動晃蕩的畫面裡充斥著人們受到驚嚇的尖叫聲,還有人來人往不停逃竄的人影。就在這時,從拍攝畫面的人身後突然竄出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短暫的擋住畫面一瞬後,就看到那個身影已經躍到遠處,而那個身影,就是朽木。

  她在跳躍的途中,拔出了斬魄刀,對著畫面裡的空氣的方向狠狠地劃下,然後在其他大樓上不停延長的橫紋突然就停下了。朽木警戒的看了看周圍,大概是沒再發現其他的異狀,收了刀迅速的離開了。

  鏡頭再次切換,轉到了演播廳,男主持人嚴肅的講述:「剛才我們看到的畫面,就是從巴托奇亞共和國之天空競技場傳回來的今天淩晨的視頻。天空競技場是巴托奇亞共和國……」

  「……」

  主持人在說什麼我已經完全聽不清了,整個腦子都好像被打蒙了一般:怎麼回事……虛?難道是亞路嘉再次行動了麼?我捂著嘴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佩德已經死了,難道還有其他可以召喚虛的念能力者嗎?

  「在剛才群眾錄下的視頻裡,我們能看到一個穿著武士道服的小姑娘,似乎在與空氣對峙,當她一刀劃下時,像地震一下的災難幾乎是在一瞬間停止,這是否和個別目擊者所言的巨大白色怪物有關呢?難道是一種新型的魔獸麼?我台將會繼續關注此事。下面我們再來看今天下午……」

  「…………」我一邊維持著大腦空白,一邊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伊路迷的電話,但依舊是無法接通。

  我狠狠地握緊手機,無意識的一下一下的扣著牙齒:友克鑫在優路比安大陸,這裡都轉發了這個新聞,那麼,獵人協會那邊也看到了麼?還有流星街……怎麼會搞得這麼嚴重,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繁華鬧市呢?!現在連普通人都意識到了虛的存在,還有人類目擊到……怎麼辦……

  回過神來,我拿起一邊的斬魄刀拉開門,準備馬上動身前往天空競技場,剛一拉開門就看見凱特在外面舉著手一副正準備敲門的樣子。

  「怎麼了?」我著急的問。

  凱特愣了一下:「啊,有GI的消息,過來跟你商量一下。」說完看了看我的神色:「你要出去?出什麼事了?」

  「我……」我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吞回去,有些煩悶的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天空競技場。」

  「天空競技場?」凱特甚為吃驚:「怎麼突然要去那兒?」

  「就是有點重要的事,也是尼特羅會長曾經讓我調查的一件事,現在可能在天空競技場有眉目,我要馬上過去查看情況。」

  「尼特羅會長讓你調查的事?是什麼事?」

  「就是……哎呀!反正我必須要馬上過去。」說完就閃到凱特的旁邊準備離開。

  凱特一把抓住我:「你現在走怎麼成?GI的事情總算有了點消息,你現在離開,要是事情起了變化怎麼辦?」

  我一把揮開他的手:「那又怎樣?!天空競技場那邊的情況比這裡要嚴峻多了!而且要是朽木他們遇到了亞……」

  「什麼?朽木?遇到誰?」凱特看起來越發想知道事情的細節了。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說,無力的扶額:「凱特,我很感謝你護送我過來,但是我現在真!的!有要緊事要去天空競技場,我們回來再說吧。」

  「福間小姐!」凱特再次抓住我的手臂:「你好好想想,不管在天空競技場的情況怎麼樣,你去了又能怎麼樣呢?你現在的念能力還沒有恢復,去了也做不了任何事。」

  「……」

  「如果你去了天空競技場,事情解決不了,這邊的事也泡湯了,怎麼辦?」

  「…………」我頓時失去掙脫的力氣。

  走廊上有來往的人都有些奇怪的看著站在門口拉拉扯扯的我們兩個,凱特把我往屋里拉了一下:「進來再說。」

  坐下之後,凱特和我都沉默了很久,現在我也沒有剛才那麼慌張了,冷靜了一下主動問凱特:「GI的事,到底如何?」

  凱特見我問這件事,稍稍松了口氣:「算是個好消息吧,才來的第一天就得到消息,有位元有錢人手裡有GI的資源,而且正在找念能力者開啟遊戲。」

  「條件呢?」

  凱特搖了搖頭:「還沒開條件,應該是要面談。」

  「能約到麼?」

  「暫時還約不到,那個人似乎非常的謹慎,前期有很多的接頭者,通過這些接頭者之後,才能直接面見那個人。」

  我皺緊了眉,思緒還是會時不時的飄向剛才的新聞。沉吟了好一會兒,我才呼出一口氣帶著幾分抱歉道:「凱特,我知道我這麼說你會覺得很任性,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我還是要去一趟天空競技場。」

  「什麼?你……」

  「我現在沒有能力,就算這是個機會,我也沒可能直接見到那個開交易的人。」

  「……」

  我咬了咬嘴唇:「要不然這樣,反正現在還需要通過前面的接頭人,你先幫我應付著,我現在馬上出發去天空競技場,我保證,我絕不會在那邊滯留,最多一天,一天后我馬上就啟程回來和你會面。」

  凱特雖然不是很贊同我的做法,但是還是很認真的考慮我提出的方法。我趁熱打鐵繼續道:「從這裡到天空競技場,大概要飛二十多個小時,差不多一天多,往返差不多三天,加上我耽誤的時間一共四天,這邊你和那個人也沒有約好時間,你可以把節奏稍微控制遲緩一點。」

  「可是,你現在沒有能力,單獨行動會很危險。師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我來護送你的。」

  「我知道。」我迅速接過他的話:「金的意思我明白,你的人脈很廣,比較容易打探消息,能夠加快效率,拿到GI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只是現在的情況,必須要暫時分開行動了。」

  「但是……」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念能力的人那麼多,難不成都會死麼?」

  「……」凱特徹底無語。

  大概是已經感受到我的決心,凱特最終只能妥協,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我馬上就乘坐當晚最後一班的飛行船,趕往天空競技場。

  我會這麼著急過去,是因為我真的太害怕檜佐木前輩和朽木遇到亞路嘉了……我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把亞路嘉的事情對他們和盤托出。我竟然對屍魂界的戰友有所隱瞞,如果他們因此而減低了危機感,從而……那我真的,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就在這一瞬,我突然有些明白了伊路迷當初沒有告訴我亞路嘉情況的行為。是否也是因為要維護自己重視的人,所以對我這個不重要的人選擇了隱瞞……呢。

  …………………………………………………………………………

  第三天,天濛濛亮的時候,我到達了天空競技場,雖然已經是兩天兩夜沒睡覺,但整個人一直保持著亢奮的狀態。

  一到了天空競技場市區,我馬上開始找檜佐木前輩和朽木。因為新聞裡說前天淩晨發生的事,是第二起類似事件,如果是我的話,現在一定會加緊巡邏,以防萬一,要在虛剛剛出現的時候就淨化它。同樣是受過瀞靈庭專業訓練的他們,一定也是同樣的想法。

  在現世巡邏我們都有特定的駐守環境,一般是高處,可以俯覽一部分地區的地理位置,同時也可以觀察空中靈壓的變動。天空競技場的最高建築物就是競技場,但是那個地方如果檜佐木前輩他們要以義骸的身份行動,就不太可能能上得去,即便是靈體狀態,競技場內也有能看見靈體的念能力者。

  打定主意之後,我開始往返於各個高大的建築,因為現在沒有靈力傍身,奔走了幾個小時後,就已經有些體力不支,再加上兩天兩夜沒睡覺,已經開始困乏了。

  到了中午,太陽已經非常的猛烈,而且此時對我而言,陽光則是非常的刺眼。我抬頭眯著眼瞅一眼炙熱的太陽,突然眼前黑了一下,一個踉蹌就差點往前栽去,心中一驚,手胡亂的抓了一下,還真的被我抓到一個人,同時還嗅到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

  「嗯∼★,美味小果子一看見我就這麼熱情,真是叫人驚喜啊∼?」                    


七十一匹馬

  「西索?」突然看見他讓我有些吃驚。但馬上又反應過來,考試結束了,他也應該要馬上回到天空競技場比賽。我撫開他的手:「好久不見。」

  「嗯∼?」西索從鼻腔裡發出一個古怪的聲調,上下打量著我:「看來小果子最近過的很精彩嘛∼?。」

  西索畢竟和我交過手,很清楚我平時在靈壓正常的情況下是個什麼狀態,一眼就看出我現在靈力有問題一點也不奇怪。

  我疲憊的呼出一口氣:「我還有點事,有空再跟你聊。」說完揉了揉額角,繼續往前走,剛走出一步就被西索抓住。

  「小果子是在找那個黑髮的女人麼?」

  我猛地扭頭:「你怎麼知道?你知道那個人在什麼地方?」

  「哦∼★,原來真的是一路的啊∼?」

  「……」我噎了一下,心中雖然因為西索這個時候還在找我麻煩很煩躁,但也清楚自己現在沒什麼資格和西索對峙,用力扯了一下被西索拉在手裡的手臂,但沒扯出來。「……放手,我還有事。」

  「不嘛∼?」西索把我往他懷裡一拽,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隻手摟著我的腰。因為身高原因,整個人都被他籠罩住了,「好久沒見到小果子了∼?,怎麼能輕易就讓你走呢∼?」

  「……」幾乎是一瞬間,就感覺到周圍無數道目光射過來……這傢伙……是有多高調啊,到底有沒有一點節操啊?!

  「話說回來……」西索微微彎著腰把頭枕在我的肩上,貼著我的耳朵小聲道:「這次再見面,小果子還真是容易擺弄呢∼★」

  我偏了一下頭避開他噴到我耳朵邊上的熱氣,無奈的歎息:「到你住的地方去,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

  意外的,西索沒有把我帶到天空競技場,而是帶到一個酒店房間,這個房間像是西索長包下來的。我瞅了一眼身後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貼在我身上的西索,心中腹誹:是有多奢侈啊這傢伙……

  進了門以後西索才把我放開,環抱雙臂看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打量的我。知道他一直盯著我,等我把房間都已經參觀完了,同時也大致想好怎麼應付他之後,主動道:「所以,你也看到那個新聞了?」

  西索不置可否,反問我:「所以,新聞裡提到的那個白色巨大怪物∼★,就是你說的低等鬼魂∼◆?」

  「……」還記得這檔子事呢?「大概吧,現在還不知道情況。」

  「那……小果子為什麼沒有能力了呢∼?」

  我聳了聳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來話長。總之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現在一點力量都沒有,說不定比普通人還弱。」

  西索微不可察的皺了皺,抬手動了動手指,變出一張撲克牌,輕輕一彈,畫著小丑的黑桃A就直直的飛了過來。我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撲克牌劃開空氣飛向我的臉。

  只感覺有臉一絲刺疼,耳邊同時傳來撲克牌插/進沙發的聲音。

  我和西索都沉默了幾秒。

  抬手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傷口,看著手上沾到的血跡,淡淡的道:「我說真的,西索,你再這樣,總有一天會惹翻我。」

  西索攤了攤手,一臉特別沒意思的走過來坐到我身邊,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懶洋洋的道:「啊∼?,真是沒意思啊∼?」

  我翻了個白眼,伸手從桌上的紙盒裡抽了張紙,一下一下的沾著臉上的血跡:「我坐會兒就走了。」

  「嗯。」西索看起來比我還沒有精神,我沒有靈力這件事讓他這麼受打擊麼……隔了半晌他又道:「小果子明天早上要去友克鑫麼∼★」

  「……」抽搐著眉角摸了一下懷裡放往返船票的位置,再次翻了個白眼朝他伸手:「還給我。」

  西索也很坦然把從我這裡摸走的船票,帶著毫無歉疚的表情遞給我。然後道:「我也要去友克鑫哦∼?」

  「哦。」潛臺詞是:關我什麼事?

  「有人我去找一個除念師呢∼★」

  擦臉的動作一頓:「是麼?」……「誰?」

  「小果子認識的人。」

  「……」

  「啊拉∼」見我不說話,西索一下笑開了臉,坐直身子搭著我的肩膀,語氣曖昧不清的道:「小果子以為是伊醬麼∼?」

  我推開他的手:「看來不是。」

  西索抓著我的手,繼續我之前擦臉的動作,誘惑道:「要是小果子拜託我的話∼?,我也會幫忙哦∼?」

  「……」

  「小果子沒有了靈力……真的好遺憾呢∼★」

  「你要什麼?」雖然西索這句話帶著開玩笑的成分,但是……如果有可能,也可以稍加利用一下,畢竟西索也是有他的門道的。

  西索輕笑了一聲:「小果子∼?,你看,我能不能以你朋友的身份,到你家裡做客呢∼??」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笑意沒有到達眼睛,反而是透著一股認真。我也笑了笑:「呵呵,我那裡可到處都是鬼魂。」

  西索抓了一縷我的頭髮,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的繞著:「嘛,除了小果子,我還沒有見過鬼呢∼★,如果每個鬼都和小果子一樣,我很樂意去的∼?」

  「呵呵。」把頭髮從他手裡扯過來,站起身道:「好了,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小果子要找的那個人,我可以幫忙哦∼?」

  我側過頭看他:「你有這麼好心?」

  「哼哼哼∼」西索站起來笑得詭異:「當然沒有。」

  「……」

  「小果子先休息一下吧,一會兒把人帶來見你哦∼★」說完就真的離開房間出去了。

  西索看起來不像是說說而已,貌似很有把握可以很快找到朽木的樣子。難道說,西索在看到新聞之後,一直在注意朽木的行蹤?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省去了我的麻煩。

  坐回到沙發上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到底是誰要讓西索去找除念師呢?西索這個人玩心重,做什麼事都以自我為中心,關鍵是看他有沒有興趣,找人這種無聊的事,不像是他會喜歡的。而且,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叫得動西索?

  對了,西索說是去友克鑫找除念師,難道和我要找的是同一個人?那麼他知道那個除念師在GI遊戲裡了?如果知道了,那西索肯定是要到GI遊戲裡把除念師帶出來的,那麼……能不能通過西索,讓那個除念師也順便幫幫我呢?

  這個方法好像可行,這樣我也不用去想誰能進遊戲裡幫我找人了,回去可以和凱特商量一下。只是,要怎樣才能讓西索答應,順便幫一下我呢?

  眼皮越來越重,沙發也好像越來越軟,要把我吞進去一樣。

  失去意識之前,我突然想到了伊路迷。

  他在幹什麼呢?似乎是把朽木和檜佐木前輩帶到天空競技場就離開了,他有沒有,擔心過我……呢?

  …………………………………………………………………

  一口氣睡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西索還沒有回來,我打開燈看了看鐘,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心裡頓時有些著急,如果到明天天亮都沒有找到人,我就必須要回友克鑫了。

  「叩,叩叩。」

  正想著,突然傳來了略微顯得有些猶豫的敲門聲。西索應該是有鑰匙的,而且也不是按門鈴,我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看了看貓眼,頓時驚喜萬分,馬上打開了門。

  一直保持著戒備的朽木,在我開門的瞬間用大拇指把刀弄出鞘,在看到是我後,也是松了口氣笑著收刀:「福間!」

  朽木進門後,我伸頭出去看了看走廊外,卻沒看到西索。

  「你在找那個男人麼?」

  「啊。」把門關上奇怪道:「他沒跟你一起回來麼?」我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朽木手臂上帶著傷,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一提起這個朽木也是一臉不滿的表情:「那個人是你朋友?」

  我搖了搖頭:「不算是,怎麼了?」頓了頓,面部肌肉僵硬道:「該不會……你們在外面打了一場才回來吧?」

  結果真的被我猜中,西索下午就找到朽木了,說是我拜託他來給朽木帶話,結果把朽木帶到郊外,然後就開始對朽木發起了攻擊。檜佐木前輩和朽木來現世2也是有得到過不得殺傷人類的指令的,一直打得很保守,但是西索的招式完全就是一副要殺了朽木的樣子,搞得朽木也不得不認真和他對決,除了沒有解放斬魄刀,兩個人的戰況根本就是在搏殺,最後雙雙掛彩……西索爽完了才告訴朽木我在這裡,朽木本來也是很懷疑,但是為了保守起見,還是過來看了看。

  「他很強。」朽木的語氣複雜。

  「呃……」我嘴角抽搐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西索那個魂淡……

  「現世2有很多這樣的人類麼?」

  「不算是……呃,也不少。」

  朽木斂著眉,像是在想什麼。說起來,朽木應該是第一次和現世2的人類過招,西索本來也是念能力者裡的佼佼者,朽木大概還在震驚當中。

  我安慰性的道:「不用太擔心,畢竟是人類,我們都是在有顧及的情況下發招的,打成平手很正常。」

  「不是。」朽木篤定的接過我的話:「我受傷是在後半截他突然發力的時候,招架不住才造成的。後來那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停下來說不玩兒了,全身顫抖著就離開了,像是在控制自己。」

  「……」

  「我懷疑他也沒有用全力。」

  「…………」其實我也不知道西索的能力到底有多大,至今為止我唯一瞭解的念能力者能力,大概就只有飛坦。突然想自己來的目的,馬上回到主題:「對了,檜佐木前輩呢?」

  「這個城市裡出現了兩次虛,雖然都被我和檜佐木前輩及時發現並淨化,但是為了謹慎起見,檜佐木前輩和我分頭行動,他在城市外巡邏,而我則守在城市內,同時等你的消息。」

  果然是這樣。我點點頭:「我看了新聞,知道這邊出了事,所以馬上過來了。我恢復靈力的事有了一點眉目,要馬上到另外一個地方,就是過來確定這邊的情況的。」

  「嗯。」

  「朽木,你也知道我的靈力是被人類封印的,現目前為止現世2的念能力者的能力我還沒有摸透,如果可以,請你和檜佐木前輩儘量避開和念能力者的正面交鋒。」

  朽木點頭:「好。」

  我拿起桌上的筆和紙,寫下電話號碼遞給他:「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緊急情況就聯繫我。」

  「嗯,好。」

  想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情報再次和朽木說了一下,希望她可以重視現世2的情況並不簡單,大概是因為和西索的對決,朽木也比才來的時候要嚴肅了很多。

  「對了,」我又問:「伊路迷呢?他真的把你們扔在這兒就走了?」

  朽木搖了搖頭:「也不是,他把我們安頓好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大概是要等你過來。但是那天我聽到他接了個電話,好像是關於什麼遊戲的。」

  「遊戲?」

  「嗯,他好像查了很久那個遊戲的事,接到電話後很迅速的離開了,都沒有何檜佐木前輩道別。」


七十二匹馬

  伊路迷也在找GI遊戲……

  我坐在飛行船上看著窗外才剛剛有些濛濛亮的天色,心裡不知怎麼的,有些激動。是因為我產生了伊路迷找GI遊戲是為了我這個想法麼?……可是,不行啊,我已經想好不能讓自己對伊路迷的感覺再深入下去了……

  正在發愣,屁股下的坐墊一沉,緊接著就飄來一股香味,我小聲的歎息一聲,轉過頭去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我還以為你趕不及這趟航班呢。」

  「啊拉∼我怎麼捨得放棄這個和小果子同行的機會呢∼?」

  我搖了搖頭,繼續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發呆,意外的,西索接下來沒有再發一點聲音,隔了好一會兒,飛行船已經起飛了,他還是沒有主動開腔,反而是我有些奇怪,轉頭一看,西索正撐著下巴閉眼小憩。

  「……」哎……奇怪,今天這麼老實?我暗自打量了一下他,朽木說他也受了傷,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還好嘛,沒看到有傷痕的樣子。話說回來,我認識西索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他不會像伊路迷那樣老是易容,很大方的出現在人前,但是他臉上一直化著濃妝,卸妝之後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呢……

  「小果子要看到什麼時候呢∼★」

  西索陡然睜開眼,我偷窺的事被抓了個正著,尷尬的眨巴眨巴眼:「沒有啊,就是看你這麼安靜,有些好奇而已。」

  「小果子不睡覺麼∼?」西索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眼睛半眯著,看起來妖媚不已。「要飛二十多個小時呢∼?」

  「啊,我還好,不怎麼困。」雖然見了朽木一面,暫時安心了,但是一想到馬上要去友克鑫處理的事情,還是免不了有些擔心。

  「……哦∼?」西索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然後突然移動了一下身子,猛地往我這邊一倒,直接倚在了我的肩上。

  我全身一僵:「幹什麼你?座椅不是可以往後靠麼?」

  西索枕在我的肩膀上,閉著眼摩挲了兩下,疑似撒嬌的哼哼了一句:「不要∼腳太長了,擠著不舒服∼?,小果子要乖乖的哦∼?」

  「……」太擠了你就去坐頭等艙啊魂淡!況且靠下去反而會舒服一點吧?!不自在的動了一下肩膀,但是無賴西索完全不為所動,似乎已經睡死過去了。我黑了一下頭只能任由他去了。

  話說,獵人考試的時候西索也這樣靠過我的肩膀,當時好像還說了一句什麼話來著,唔……是什麼呢?只記得當時他說那句話時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平時的西索。

  西索難得的沒有吵我,我也懶得再去糾結了,安安心心的盤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屍魂界那邊雖然暫時還不需要顧慮,但是也要先做好打算,如果檜佐木前輩不能再掩護我,就只能回去了。雖然我覺得回去也沒有什麼,最多關幾天禁閉,但是檜佐木前輩和朽木似乎都很介意這件事,都說要等到這邊事情已經確認和屍魂界那邊沒有關聯後才讓我回去。

  啊……真希望可以快點恢復自己的靈力,這樣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真是太差勁了。

  …………………………………………………………

  臉上癢癢的,抓了抓臉醒過來,腦子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嗯?到了麼?到哪兒了?」

  「小果子∼船上的人都走光了,你要乘坐這艘船再回天空競技場麼∼◆」

  聲音很近,我一下驚心了,這才發覺自己剛才一直倚在西索的肩上……不是吧……怎麼會換過來的……

  西索歪著頭面帶詭異笑容看了我半天,然後道:「有沒有人說過,小果子的睡顏很有吸引力呢∼??」

  「哈?睡顏?」我抓抓腦袋站起來跨過西索的長腿:「誰沒事來看我的睡顏啊?走吧。」剛一轉身突然想起,伊路迷好像看過很多次我睡覺的樣子啊……不過,他倒是沒有說過什麼很有吸引力之類的話……

  想到這裡臉上的溫度突然有些增高,清了清嗓子抬腳走向艙門。

  到了友克鑫以後,西索一直跟著我走到市中心,下船的時候我已經給凱特發了短信了,會在賓館房間裡會合,所以不太方便讓西索再跟著了。

  「那個,西索……」

  「雖然我很捨不得和小果子的離別∼?,」我話剛開了個頭,就被西索打斷,他一副非常的遺憾的樣子攤手:「但是還是不得不和你分手了∼?」

  「呵呵。」我乾笑了兩聲:我很樂意的好麼?

  西索毫不猶豫的就轉身離開了,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側過身子用眼角看著我:「呐小果子∼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找除念師麼∼★,只是順手,很容易的哦∼?」

  我抿著嘴笑:「不必了,我家裡暫時還不方便接待客人。」

  西索聳了聳肩徑直往前走去,象徵性的揮了揮手,扔下一句:「那真是遺憾啊∼?。」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下:雖然很想開口讓西索幫我,不過剛才在船上也思考過,西索對屍魂界很感興趣,如果要讓他幫我,就一定要讓我同意帶他去屍魂界。雖然我是可以先同意下來把靈力恢復了再說,不過……總覺得不太好……

  回到賓館以後,凱特已經在門口等我了,我笑著給他打了個招呼開門把他迎進去,一邊開燈一邊道:「看吧,完好無缺的回來了。」關上門後對已經坐到沙發上的凱特繼續說:「怎麼樣?GI遊戲的事。」

  「呼∼」凱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不是太順利。」

  我也皺了一下眉:「怎麼回事?對方不願意和我們合作?」

  凱特搖頭:「不是,我已經把前期接頭的人已經見完了,都已經約定好今天晚上去試遊戲,但是,他們那邊好像收到了風聲,知道不是我進遊戲。」凱特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帽子:「所以要求你本人去見面。」

  「我本人?」我撫了一下頭髮坐下:「沒問題啊,只是,他們那邊有收到消息我是個沒有念能力的人麼?」

  「這就不是知道了。」

  我沉吟了一下:這樣也好,自己去見面有的地方還可以看情況進行商量。「那還不錯啊,至少可以直接見那個有錢人本人了,而且正好是今天晚上,剛剛好。」笑著安慰凱特:「辛苦你了,謝謝。」

  凱特表情更加不自在:「可是如果這邊行不通,可能會來不及。一個月後就是拍賣會了,到時候要找合適的交易者實在太容易不過。」

  「……」我垂下眼無奈道:「那也沒有辦法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好像從知道伊路迷也在找GI遊戲後,心裡對這個事莫名的放心了很多。

  …………………………………………………………

  雖說我正好趕回來了,但是凱特卻說今天晚上似乎是一個酒會,我們倆都猜測裡面應該還有其他念能力者是競爭對手,看來那個有錢人想直接從我們之中選一個。

  參加酒會禮服是必需的穿著,我和凱特見慣了大場面,偏偏都對這樣的事非常不在行……凱特一天到晚待在山裡,要不然就是在研究室裡,根本沒機會或者說沒心情參加這種對衣著打扮還有要求的聚會。我就更不用說了,禮服?根本沒怎麼見過……在屍魂界參加正式活動,只需要服裝整潔就好了,真是……

  「麻煩。」

  「麻煩。」我和凱特不約而同的抱怨了一聲,然後相視一笑。

  沒辦法,這是對方提出的基本要求,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更別說談接下來的事了。

  趁著還有一點時間,我和凱特出門去買衣服,可是這個過程也是很糾結。凱特進第一家店就選好了,而我則是在看到禮服的價格時趕緊讓換一家店。但結果是只有更貴,沒有最貴……我始終想不通這麼薄薄的一件衣服平時又用不上,憑什麼這麼貴?!

  最後因為時間問題,只能選了一家逛下來最便宜的店買了一件露後背的V字長裙,一直拖到地上,穿上那雙十分容易崴腳的鞋子也還是拖了一截在地上。

  最後選定這家服飾店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裡正在舉辦周年慶,買衣服和鞋子超過10萬戒尼,可以免費做頭髮……

  我的頭髮也有及腰這麼長,我本來是希望可以盤起來的,不過髮型師說我的臉看起來很單純,衣服是露背的,就給我弄了個一次性的卷頭髮,隨便把第一層挽了一下,其餘的頭髮就依舊披在身後,說是看起來若隱若現效果更好。

  但是我覺得是因為沒有收錢的活,所以不想太浪費體力和資源……不過看在他最後還免費幫我劃了個淡妝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有點追求啊喂!)

  從化妝間出來以後,站在外面等我的凱特一看見我,眼睛都直了,看了好一會兒才埋下頭去拉了拉帽子。

  我也十分尷尬,因為從來沒化過妝,也沒穿過這種衣服,感覺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非常不自在。

  雖然我很快的掌握了穿這種細跟的鞋,但是也只局限於緩慢的行走,再加上旁邊的凱特也會扶我一下,所以還能正常行動。

  我們坐車到就會舉辦的地點,很巧的是,這裡就是當初我第二次來現世2,找伊路迷幫忙的那家酒店,而對面就是當初我借錢和伊路迷喝咖啡的咖啡屋。

  凱特沒有邀請函,但是只是在接待人員那裡報了一下名字,就順利進去了。酒會舉辦的地點在頂樓的宴會廳。當電梯門一打開,看到整個會場沒有幾個人,氣氛卻異常沉悶的時候,心裡突然有些緊張。

  會場裡的光線很充足,透明的天花板還能看見夜色上懸掛的月亮,但是現在在會場裡的人各個都是正襟危坐,雖然大家都坐在同一張大圓桌上,卻沒一個人說話。大家也都穿的很正式,不過看起來,自在的也沒幾個……這讓我心裡平衡了不少……

  桌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但是會場兩邊倒是擺滿了食物和酒水,只是大家現在都沒有心情去關注那個。我心裡忍不住腹誹:這麼幾個人還叫酒會?不知道穿成這樣幹什麼……白白浪費老子一大筆錢!

  過了很久,電梯門再次打開,一個黑髮的高個男子在幾個黑衣保鏢的簇擁下走進來。那個男帶著一副金邊細框眼鏡,穿著一身剪裁適宜的正裝,進來以後迅速的環顧了在場十個不到的人群,然後坐在桌子主位上。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大家依舊沒有說話,因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都還在打量這個人。

  旁邊的保鏢拿了一份資料夾給他,他接過手迅速的翻閱了一下:「是麼,還有一個人沒到。」然後關上資料夾往後遞了一下,身後的人馬上就接了過去。他再次環顧了一圈,然後扶了一下眼睛:「那麼,就進入正題。邀請各位前來,是因為在下手中現在中有一部遊戲機。」身後馬上又有人上前一步把一個盒子遞過來放到他面前。

  這個舉動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在場的人都死死的盯著那個盒子。

  那個男人又道:「相信各位已經非常清楚這個遊戲機的情況,這裡就不多做解釋了。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我需要一個最強的念能力者進入裡面參加遊戲,我不會收取任何的費用,相應的,會給那個人一筆數目可觀的酬勞。」他的聲音很低沉,但是說話很有力度而且簡潔到位,給人第一印象就是雷厲風行的人。

  「你需要什麼?」

  在場的人還在研究那個盒子,而我則是因為和伊路迷等人打過太多次交道,直到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那個男人眼波一轉看向我,微不可察的打量了一下我一身的裝扮,然後道:「一個遊戲裡的道具。」

  道具?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凱特,後者則是一臉嚴肅沒有詫異的表情。

  「我要一張名為『大天使呼吸』的卡片。」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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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匹馬

  『大天使呼吸』。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凱特和在場其他的人一樣,沒有任何反應,看起來似乎只有我不知道。

  這個戴眼鏡的男人跟著所有人沉默了片刻之後,合掌挑眉道:「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麼我們就開始吧。」他站起來指了指身後:「我會在裡面的房間等待各位,已經準備好的就可以進來,最後我會根據你們的念能力選擇一位。」說完就率先離開大圓桌進了小房間。

  他走後,所有的人都在互相打量,好像誰都不想第一個進去。在僵持了十分鐘後,其中一個中年男人進去了。他開了這個頭後,其他的人也都做好了準備,誰第二或第三已經不重要了。

  我對凱特使了個眼色,走到一邊小聲的聊天。

  「『大呼吸天使』是什麼東西?」

  凱特搖了搖頭:「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我皺了皺眉:他們剛才的反應明明是知道的。

  凱特瞅見我的表情,加了一句:「是真的不清楚,我也只是聽說過。據說,『大呼吸天使』是GI遊戲裡的其中一個道具,可以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我已經不想重複真假這樣的話了,現世2有太多原本不應該發生在人類世界的事……我沉吟了很久,語氣略微沉重的道:「凱特,你究竟知不知道遊戲規則是什麼?」

  「我知道的已經告訴你了,因為我也沒有接觸過這個遊戲。」

  「……」

  我已經感覺到凱特對我有所隱瞞,並沒有把所有的事告訴我,但是如果是他不想說的,也很難問的出來,更何況,凱特本來就是義務來幫我忙的,我沒有資格要求別人要做到什麼程度。但是因為這個事,我的心情頓時也不可避免的變得非常不好,所以也不再講話,和凱特站在角落裡看著一個又一個人進去,然後出來。

  每個人進去的時候表情都很沉重,但是出來後都是一臉輕鬆,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但是當後面的人出來都是這個反應,大家又都再度變得沉重起來。

  我和凱特是最後一個,當我和凱特走到小房間門口的時候,門口保鏢突然伸手把凱特攔住,語氣刻板的道:「只能她進去。」

  我和凱特對視一眼,接受了這個要求,由我一個人進去。

  「你好,福間小姐。」

  我剛準備坐下,就聽見對面的男人叫我的名字,頓了一下:凱特已經告訴他們我的姓名了麼?「你好。」我不動聲色,含笑點頭坐下。

  「麻煩福間小姐走這一趟了。」他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絲淺笑。

  我也禮貌性的笑著:「這倒不麻煩,穿這身衣服很麻煩就是了。」

  「呵呵。」他低笑了兩聲:「抱歉,因為我個人的原因,不太習慣和著正裝以外的人接觸,這樣的環境我比較放鬆。」

  我繼續笑著:「看得出來。」頓了頓問道:「那麼,現在要做什麼呢?」

  男人垂眼想了一下,然後道:「其實福間小姐的情況,我已經有所瞭解,而且並不打算和福間小姐在這個遊戲上合作。」

  我斂眉不語,等著他說下面的話。

  「請福間小姐過來,是確定一下,你失去念能力,是否和亞路嘉?揍敵客有關呢?」

  !!!!!!!!!!!!!!!!!!

  我十分的震驚,一時作不出任何反應:我的念能力被亞路嘉奪走的事,雖然有幾個人或更多人知道,但是關於亞路嘉的事,卻只有跟揍敵客家的人講過,為什麼這個人……他說「確定」,意思是已經收到確切的消息,現在只是找我本人核實而已。

  我咽了咽口水,儘量控制住表情:「唔,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男人唇角笑意加深,他推了推眼鏡:「福間小姐,希望你可以明白,我所掌握的消息,遠超出你所想像的,如果你想要得到更多的資料,恐怕要學會與人合作才是。」

  ……「是麼?」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擊打了幾下,然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好吧,考慮到福間小姐的背景,我這邊先說明一點我所瞭解的消息。」他的眼神自信而堅定,直直的看著我的雙眼:「福間小姐不是人類吧?」

  !!!!!!!!!!!!!!!!!!!

  「應該說,福間小姐和那些白色的怪物是來自同一個世界。唔……」他沉吟了一下,「念能力被亞路嘉?揍敵客奪走,是和她做了交易並且拒絕。和幻影旅團有接觸,為獵人協會辦事,與揍敵客殺手家族也有很深的牽連。」

  「…………」為什麼……這個人……儘管我臉上一直努力的做出一副不為所動的表情,但是放在桌下的雙手已經死死的握在一起,甚至,在微微的發抖。不是因為他道出了我和幻影旅團、獵人協會以及揍敵客的關係,而是……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真正的背景……「你,到底是誰?」

  男人推著眼鏡輕笑一聲:「不要緊張福間小姐,我可以向你承諾,我絕不是你的敵人。我的目的只是要『大天使呼吸』,只是碰巧瞭解你的事,又碰巧遇到了你,所以找你核實一下。」

  「你到底是誰?」我重複了一遍,語氣已經變得很低沉:到底是誰?他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消息的?

  這個男人帶著淺笑沉默了很久,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是打定主意不會回答我這個問題,但是在沉默了良久之後,他突然開口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福間小姐知道……貪婪之島這個遊戲的發明者是誰麼?」

  「我現在並不想知道這個問題,我現在問的是,你到底……」

  「是金?富力士。」

  「什麼?」

  他的臉上一直保持著一種很優雅的笑容,在看到成功把我的注意力引開以後,也沒有露出其他的表情。他道:「貪婪之島其實並不是一個虛擬的遊戲,而是真的有這個地方存在的,只是去的方法和來的方法都需要用念能力開啟,GI遊戲機是一個載體而已。他的發明者之一就是金?富力士。」

  「……為什麼跟我……」

  「這座島嶼的面積很大,地理位置非常的偏僻,因為島嶼上的地質和特殊礦石,連雷達探測儀都很難發現這座島嶼。這座島嶼的一半擁有者屬於獵人協會,另外一半原本是屬於揍敵客家。」

  「……」揍敵客家?「所、所以呢?」我好像隱約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有些緊張。

  「金?富力士在多年前和揍敵客家達成了某種交易,使得揍敵客家將另外一半擁有權讓給了金?富力士背後的獵人協會,用以擴大遊戲的版圖。」

  ——「你知道當年金?富力士跟揍敵客家做了什麼交易麼?」

  腦海裡突然響起很久以前伊路迷問的這句話,無端被嚇到,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個小島的利用價值非常高,能夠使得揍敵客家拱手讓人,這個相信不必我說,福間小姐也能理解那個交易的意義。」

  我需要花一點時間去消化這個人跟我說的事,但是顯然他不打算耽誤時間,馬上繼續下一個話題:「福間小姐和揍敵客家走的很近,有沒有考慮過,為什麼揍敵客家的兒子會流落在流星街呢?」

  「……這、這是別人的私事,不太……」

  「揍敵客家對這個孩子的評價是——來自地獄的人。亞路嘉?揍敵客的念能力非常特殊,基本沒有上限,連他本人似乎也不能控制,他的能力相當於一個毀滅性的武器,不止是對揍敵客,對整個世界都會有很嚴重的危害,這種人自然是丟的越遠越好了。」

  「…………」背心已經逐漸被汗水濡濕,明明什麼都沒搞清楚,卻好像很怕後面即將要出來的結果。

  「流星街能夠暫時對他造成一定的控制,但是最安全的,自然是讓這個人永遠的消失。但是誰又能輕易的讓這樣的念能力者消失呢?」

  「…………」

  「亞路嘉?揍敵客的出現,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的一個漏洞,世界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但是換一個世界自然就可以了。但是,」他話鋒一轉:「已經知道自己被盯上,怎麼會不做打算呢?」

  「……你……」我剛一出聲就被哽住,穩了穩狂跳不已的心臟才繼續道:「你想說什麼?咳。」

  男人推了推眼鏡:「要不要給你倒點水?」

  「不必!」

  那個男人看我的情緒已經在要爆發的邊緣,若有似無的發出一聲歎息:「福間小姐還不明白麼?」

  「…………」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看來已經明白了。」

  我已經神遊太虛,腦子裡把所有人的對話,以及我和眾人的接觸情況全部串聯起來,被自己總結出來的結果刺激到呼吸加快,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

  ……………………………………………………

  坐了很久,我一臉麻木,情緒稍稍能夠冷靜下來。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男人挑眉:「我?呵,不是的,這些消息並不是無人不知的秘密。相信揍敵客家和獵人協會知道的不比我少。」

  「我是在問,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我迅速的接過他的話。

  「……」他再次沉默。

  「呵,莫非,你是流星街元老會的人?」

  「哦∼何以見得?」他低下頭,眼鏡片反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能夠查到亞路嘉的來歷和念能力,又知道多年前金和揍敵客家做的交易,以及清除貪婪之島這個遊戲的本質,能掌握這麼多消息的,世界上除了獵人協會和揍敵客,不就只剩下元老會了麼?」

  「呵。」他坦然的笑了一聲。「那福間小姐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麼?」

  我好像突然放鬆下來一般,雙手抱壞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還需要問麼?」現在亞路嘉在流星街,如果他因為要對抗這三方對他的壓制,要做出一些激烈的行為,受到波及最嚴重的恐怕就是流星街,元老會自然是要替自己著想了。現在告訴我,不過是希望我可以做出反應,能夠最快達到他們最終的目的,將亞路嘉送走。

  對,他們的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借由另一個世界的死神,將亞路嘉送到屍魂界。這才是他們的目的……呵,簡直是……

  大概是看到我臉上洩露出來的嘲諷,這個男人推了推眼鏡深吸了一口氣笑道:「福間小姐還是不要想得太簡單的好。我的確和元老會有關,不過那是我父輩的事,我從來不理會會裡的事。只是亞路嘉?揍敵客對全世界的人都是威脅,才會特別關注一點。而且福間小姐,」他突然加深笑意:「福間小姐也不要覺得這一切不關你們那個世界的事。你想想那些白色的怪物,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世界有對接人,怎麼會輕易就出現在這邊?」

  !!!!!!!!!!!!!!!!!!!!

  「亞路嘉?揍敵客已經做出了對抗。」

  「…………」

  …………………………………………………………………

  出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和那個人談了兩個多小時,外面的人都以為已經選定是我們。

  我不知道自己出來的時候是什麼表情,但是顯然不太好,因為凱特在看到走出房間門時十分緊張問出了什麼事。

  我一言不發的走進電梯,從電梯裡的鏡子裡看到,一張慘白的臉,空洞的雙眼。

  「別跟著我。」

  出了酒店,我輕飄飄的對凱特扔下這句話,就獨自一個人離開了,踩著那雙並不舒服的鞋子,多次差點摔倒,但都不能讓我回過神來。

  ——「告訴福間小姐這些,是希望福間小姐可以重視這件事,我並不希望這個世界的平衡被破壞。同時,我會托人在找『大天使呼吸』的同時,幫你找除念師。當然如果福間小姐的能力恢復,我希望福間小姐可以考慮一下如何處理亞路嘉?揍敵客的事,這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希冀。」

  金、尼特羅會長、揍敵客家、元老會……瀞靈庭的某人……還有,伊路迷……

  一切都是陰謀。

  從我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已經被捲進這個陰謀裡了。

  亞路嘉太具有危險性,是現世2裡的三巨頭無論如何都要除掉的人,但是卻難以成功,在金接觸到我之後,馬上想到這個事,於是帶我去見了揍敵客家,起初揍敵客家因為不相信,所以多番試探我的能力,外加讓伊路迷從旁監視,確定我的身份,以及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在確定之後,金引導我進入獵人協會,瞭解現世2的佈局方便日後行動,但與此同時亞路嘉已經意識到三巨頭的目的,開始通過和各種人進行交易,並且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和瀞靈庭的某人取得了聯繫,或者說,是從一開始就有聯繫——召喚出了虛,導致獵人協會把我安排進入了流星街,這個時候亞路嘉再和我接觸,奪走了我的靈力,讓我沒有辦法再參與這件事。所以金和尼特羅會長才會這麼熱心的幫我找除念師,因為他們還不知道有其他的死神到了這個世界,以為只有我才能打開穿界門……

  所有的事就連起來了,金唐突的把我介紹給揍敵客,揍敵客毫不懷疑的和我保持聯繫,尼特羅會長一直不問我的來歷,讓我辦事卻不肯給我一個獵人的執照,以及,伊路迷一直相伴左右……

  …………

  一切,都是陰謀。                    


七十四匹馬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了,鞋子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脫下來的,提在手裡。這條巷子非常的噁心,腳底接觸著粘膩帶著惡臭的水。這大概還是因為這麼多年造就出來的本能吧,一感覺對我充滿惡意的目光,馬上就回過神了。

  巷子裡有很多的流浪漢,我這身穿著站在這裡顯得非常的突兀。環顧了四周一圈,我慢慢轉身準備離開這條黑漆漆的巷子。

  「哎!這位小姐,是要去哪裡啊?要不要我們送送你啊?」

  站在旁邊的一個流浪漢突然靠近,用那張皺巴巴髒兮兮的臉看著我笑,發黃的牙齒透著一股臭味。

  我移開視線,在角落那些堆放著雜物的垃圾堆裡尋找著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讓開。」

  「哦∼小姐脾氣看起來這不好啊,這樣板著臉不會討男人喜歡的哦∼」說著就抬手準備摸我的臉。

  我眼珠一轉斜眼看上去,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那個流浪漢手一頓,咽了咽口水,似乎被嚇到了。在我眼睛眨也不眨的死盯著的情況下,那個男人逐漸把手放了下去,往後退了一步。

  但是儘管他往後退了,但是其他人卻逐漸走了過來,開始要把我包圍起來。

  「哼哼,大晚上的到這種地方來,難道不是小姐自己欲求不滿麼?」

  「哈哈哈哈!!!」……眾人一陣狂笑。

  又是一個流浪漢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我:「穿的這麼好,肯定又是有錢人出來尋樂子的吧?」說著把手輕佻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們陪你,不要錢的哦。」

  「哈哈哈哈哈!!!!」……

  我厭惡的把他的手打開,這個舉動讓周圍的流浪漢都憤怒了。這個被我把手打開的人兇惡的看著我:「別不識抬舉!有錢人了不起麼?!」

  說完狠狠的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推到後面那個流浪漢的懷裡,身後這個流浪漢順勢奸笑的摟住我,卻一秒被我把手臂擰住,往前一扯,後背一頂,猛地將他狠狠地過肩摔到前面。

  眾人一愣,但是馬上反應過來準備一起上。因為剛才擺架勢,長裙尾部被撕開一條長長的口子,我乾脆將裙子提起來,把開口的部位在大腿部系了個結,迅速的推開右邊的流浪漢,沖到垃圾堆旁邊撿起剛才就找到的一根鐵棍。

  「上!」

  有人一聲令下,好幾個流浪漢馬上就沖了上來,我也已經做好準備,把這只鐵棍做刀使用,一棍一棍毫不猶豫狠敲在這些人的身上。

  儘管我現在靈力已經沒有了,但是畢竟有多年的實戰經驗,對付這些普通人類還是可以的,只是人數太多,再加上我始終不敢用鐵棍攻擊其要害,所以一直打不完,反而讓他們越來越憤怒。

  持續了十來分鐘以後,身後有人抓住一個空隙,仗著身高從我的肩膀上伸過手把鐵棍的兩端用力地抓住,同時縛住我上半身的行動,正當我準備將他甩開時,面前也有人馬上沖過來摁住我,讓我不能用腰去頂後面的人,其餘的人也紛紛過來拽住我,使我動彈不得,這下我是真的有點慌了。

  失神之際,鐵棍被人抽走,我也被人壓到在地上,隨著這群流浪漢的大笑聲與布料被撕開的聲音,胸口一涼,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摁住她!我先來!」

  黑暗之中,只能看到隱約看到頭頂的幾個人影,但是手腳都被壓住,完全動不得。我拼命的掙扎著,咬著牙讓自己不發一點聲音,手在地上胡亂的抓著,突然摸到一根細細的軟絲,憑著指尖的觸覺,意識到這可能是根鐵絲,馬上使出我最大的力掙脫開來,伸手一抓,把面前那個已經褲子脫了一半的流浪漢拽得跪下來,壓在我腿上,順勢將鐵絲往他脖子上一繞,兩條腿纏住他的腰。

  手中狠狠地一拉:「別過來,不然我勒死他。」

  「咳喀啊——」身下的人因為鐵絲的纏繞發出一聲呻/吟聲。

  這個呻/吟同時讓我實力的手一頓:這是個人類啊……我在幹什麼……但是我手剛剛松了一下,那個男人馬上就要掙脫開,無奈我只能馬上繼續拉緊手上的唯一武器。

  「哈哈哈哈!你殺了他啊!殺了正好少了個分享的人!」

  「……」我震驚不已,這真的是人類麼?!

  容不得我多想,身後已經有人不顧我手裡這個流浪漢的生死,伸手過來拉我的手。

  在這一瞬間,這些人的動作好像是慢放了很多格,我明明都看得很清楚,但是卻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這大概是我這麼多年來感到真正的恐懼……這種恐懼超出了我對虛的畏懼……對死亡的敬畏……

  ……………………

  「啊——————!!!!」

  一個像是劃破了黑暗般的聲音沖進每個人的耳膜,但卻不是我發出來的。,眾人都驚詫不已,紛紛回頭看去。

  我愣在原地,完全在狀況外。

  「啊——!!」「不要、不要……啊!!!」「呃——」

  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當在我前面的人越來越少,剩下的人都慢慢的退開,每個人的害怕從他們的背影都能看出來。

  「求求你……不要……求求你……」眾人紛紛求饒,讓開一條路。

  我這才看到那個站的筆直的人,他的面前躺著剛剛被他殺死的流浪漢屍體,他抬起手,已經異變的右手沾滿了鮮血,黑髮飛舞,背後的巷子外的霓虹燈隱隱綽綽,像是來自黑暗世界的修羅……

  我已經呆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愣愣的看著他,發不出一點聲音。

  「離開她身邊。」

  那個冰涼的聲音傳來,身後還抓著我肩膀的人渾身一抖,但是因為太害怕竟然做不出反應,只見眼前那個人左手輕輕一翻,肩上的力道隨之一松,這個流浪漢頓時倒地不起。

  「啊——————!!!」

  那些流浪漢開始四散逃開,可是他們怎麼可能逃得過這個男人的手呢,他只是微微動了一下腳,整個人就彈射出去,沖向我的身後,把那些準備躲回到黑暗裡的人一個一個的抓了出來。

  我沒回頭,卻聽見身後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和血肉撕裂的聲音,和巷子外那個花花世界相比,這裡更像是在另一個空間……

  …………………………………………………………………

  過了很久,很久。

  身後突然有人環抱住我,讓我渾身一僵,卻因為那熟悉的冰冷體溫和身上濃重的血腥味,慢慢鬆懈下來。

  他就著這個姿勢很久,我們倆都沒有動,他一直把頭埋在我的肩窩裡,像是睡著了一般……

  我腿上的男人已經被我勒得暈死過去,好歹我在最後一秒也控制住,沒有殺死人類。

  身後的人十分粗魯的將那個男人單手提起來扔開,扶著我站起來,我低著頭,右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摩挲著。什麼都沒想。

  他在我身邊站了很久,見我一動不動,就乾脆把我打橫抱起來,走出了這個骯髒的小巷。

  ……………………

  他的體溫一向很低,現在身上還充滿了鮮血的味道,但是此刻我卻覺得安全無比。

  現在我覺得自己不是死神。不是因為自己沒有了靈力,而是,因為他,讓我覺得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突然想起幾年前在他的房間裡,他幫我擦燒傷藥的一幕,那個時候,我也倉促的感覺到了一絲什麼。原來,這是一種被珍惜、被保護的溫暖。

  可是為什麼呢……你一次一次的幫助我,救我,陪伴我,可是為什麼呢,你如此的欺騙於我……

  伊路迷。

  ……………………………………………………………………

  對於伊路迷知道我住在哪裡我一點也不奇怪,他要查到我在哪裡實在是太輕鬆了,再加上我也沒有特意隱藏自己的行蹤。

  伊路迷抱著我回到我住的賓館,在門口遇到了凱特。凱特正靠在牆上等我,一看見我一身髒兮兮,披頭散髮的窩在伊路迷的懷裡,明顯被嚇了一跳。

  「福、福間小姐,怎麼回事?」

  我深深地吸取了一口伊路迷身上的氣味,睜開眼淡淡的道:「放開我。」

  「讓開。」伊路迷幾乎是和我同時開口。

  凱特從帽檐下眯著眼看著伊路迷:「你是……揍敵……」

  「讓開。」伊路迷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涼到了極致。

  而我此刻也已經已經受夠自己這種窩囊的樣子,使勁掙脫了一下:「放開我!」

  伊路迷雙手狠狠地把我箍住,用我的腳擋開凱特,走到我的臥室門前,蠻橫的抬腳對著門鎖的位置狠狠的一踹,將門踢開把我抱了進去,再抬腳把門狠狠關上。

  但是門已經被他踹壞了,剛剛關上就自動隙開一條縫,凱特站在門外一副進來也不是,不進來也不是的局促樣子。

  「我讓你放開我!」我也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伸手推著伊路迷,使勁地扯他的頭髮:「你放不放?你放不放?!」

  伊路迷死摟著我,把我抱進浴室,將我扔進浴缸裡。我心裡的滿腔怒火已經憋到極致,但是還沒等我爬起來,一股燙的不行的熱水猛地從頭上淋下來。

  「哇!嘶——你瘋了嗎?!好燙!」

  「哐!」

  蓮蓬頭被伊路迷扔開,我擦著臉上的水,咬著牙:「你——唔!」

  嗯?怎麼……什麼?

  伊路迷掐著我的下巴,摁住我的後腦勺,冰冷的唇瓣貼在我的唇上,用力卻又小心翼翼的摩挲著,那種古怪的溫柔,讓我雙眼一漲,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從眼裡滾落出來。我瞪大了眼,大氣不敢出一下,感覺心臟都已經停止了……

  「啪!」

  我推開伊路迷,捂著嘴看著他大口喘著氣,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而伊路迷則是站在浴缸前,直直的看著我,也沒有去管被我扇了個紅印的臉。

  「你……」我顫抖著聲音開了個口,隨之而來的怒火充斥了全身,我閉上眼握緊雙拳,拼命的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一定要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在睜開眼時,我覺得自己已經把自己這一生的克制力都用到這一分鐘,我毫不閃躲的看著他:「你還站在這兒,是要一起洗個澡麼?」

  伊路迷眯了眯眼,沒說話。他從剛才開始也在生氣,但是顯然在我說出這句話以後,他的怒意並沒有減緩的樣子,反而更烈。

  「或許你覺得無所謂。」我撐著浴缸站起來,嘴角勾出一絲笑容:「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忍受,別說洗澡,就連……」

  我知道自己現在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被撕得蔽體都有問題,而且還濕淋淋的,但我沒有那個心情再來管這個,更何況,和伊路迷這樣的人站在一起,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感到羞恥。

  我從浴缸裡爬出來,扯下掛在牆上的毛巾擦了擦嘴,用眼角看著他:「和你呼吸同樣的空氣都會讓我覺得想吐。」撫開貼在臉上的頭髮,依舊笑著道:「你這麼著急你先用,我會到隔壁去洗澡,房間讓給你。」說完把毛巾像丟垃圾的扔在他腳邊,輕聲道:「真是噁心。」說完就離開了浴室。

  離開浴室,我臉上所有的表情盡褪,恍恍惚惚的拉開酒店的衣櫃取消浴袍,準備到凱特的房間去收拾,剛一轉身,就看見伊路迷也已經跟了出來,站在離我幾步的位置上。

  我暗自吸了口氣,迅速調整好臉上的面部表情,輕鬆道:「還有事?」

  我能清楚的看到伊路迷放在身側的手在逐漸握緊,關節都已泛白。但我依舊不動聲色。「沒事的話,我就……」

  「你真的不怕麼?」

  我皺了皺眉:「什麼?」

  伊路迷那雙一向沒什麼情緒傳遞的黑瞳裡,此刻全是直射人心的憤怒:「你明明就怕得全身發抖,為什麼還要裝作沒事一樣?」

  「……」

  「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讓人安慰學會依靠他人麼?」

  「你少在這裡說這些惺惺作態的話!」我迅速的接過伊路迷的話:「你真把我當成普通的人類?你別忘了我的身份,這點事對我造不成任何傷害。」我慢慢地走過去靠近他,踮著腳湊近他的臉,冷笑道:「相比較你,呵,那群流浪漢我反而容易應付一點。」

  伊路迷俯視著我,臉上的肌肉全部繃緊了,但還沒等他開口,我馬上接著道:「我看你還是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會有很多事,想跟你聊的。」說著用手點著他的胸口:「好、朋、友。」


七十五匹馬

  「福間小姐,你沒事吧?」

  凱特還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來,見我一出去馬上問道。

  我笑著擺擺手:「沒事兒,我用一下你的浴室。」推了他一把:「走吧。」

  進了凱特的房間沒等他多問,就馬上抱著浴袍跑進去,迅速的把水打開,再也忍不住蹲在浴缸旁邊,抱著腿捂著嘴在水聲的遮掩下啜泣起來。

  是的,我真的很怕,如果伊路迷沒有趕過來,我怎麼辦……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嚇人的事……現在身上到處被那些流浪漢抓住來的指印和瘀傷。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遇到了比死還恐怖的事。看到伊路迷的一瞬間,我仰望著他,感受到他的強大,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他都可以放心。

  ……怎麼辦……

  我一直認為我對伊路迷的好感僅止于朋友以上,戀人以下,前段時間剛剛整理出自己對伊路迷有所好感,也很快的說服自己,我可以控制住這種不該產生的好感。但在今天晚上,我突然發現,我比我自己想的,還要喜歡他……

  可是怎麼辦……我跟他根本不可能……而他又對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我要怎麼面對他?如果不是他們這群人,我怎麼會奪走靈力,怎麼會遇到幾個人類都無力反擊?!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騙了你,還會謝謝我麼?」

  ——「如果我騙了你,或是做了傷害你的事,你還會謝謝我麼?」

  果然,「喜歡」這件事,一直只有我一個人在玩兒。抬起頭在氤氳的水汽你擦乾多年沒見過一面的眼淚:是的,他明明知道參與進這件事,會給我帶來傷害,但是他還是做了,我對他,原本也是無足輕重的一個人。

  「呼∼」站起來擦了擦被水汽籠罩的鏡子,對著裡面那個花著臉,腫著眼睛的自己扯出一個笑容:沒事的,沒事的……這不算什麼,再大的事也遇到過,不算什麼……

  「福間小姐,」凱特在門外叫我。

  我抽了抽鼻子:「啊,什麼事?」

  「衣服給你放在這兒了,還有啊,你的電話響了很多次。」

  「哦,謝謝。」

  是啊,我現在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沒有心情再來糾結自己感情了。

  ……………………………………………………………………

  從浴室裡出來,有些尷尬的跟凱特道了一聲謝,因為剛才衣服放在門外,我只能裹著浴袍,伸了只手出來摸了半天,相信凱特也看見了。

  我一邊拿出手機翻來電記錄一邊對凱特道:「凱特,遊戲機的事我們可能要從長計議了。那邊的人已經不打算和我們合作。」

  凱特無奈點頭:「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也在到處打聽其他的遊戲機,有點眉目,不過競爭者很多。」

  「嗯。」哎,奇怪,怎麼今天這麼多電話?還都不是同一個號碼。正想著,電話又響了,也是個陌生號碼,我趕緊接起來:「您好。」

  「我是朽木。」

  「哎?朽木?」我笑了笑:「怎麼是你啊?」

  「你總算接電話了,要找路人接電話是很難的事啊。」

  我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朽木在那邊的無語表情,「難為你了。你這麼著急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

  「嗯,我和檜佐木前輩匯合了,同時接到屍魂界的消息,瀞靈庭那邊已經接到你靈力消失的事,要我們馬上帶你回去。」

  「……」這麼快……「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們說。」

  「哦?什麼事?」

  「見面再說。」

  我跟朽木商量好,讓她和檜佐木前輩來友克鑫,因為我還要和伊路迷談事情,本來還在想說要怎麼讓他們來,結果朽木說他們可以馬上動身,我問到身份證和錢的事,她倒是很直接的說之前伊路迷就幫她和檜佐木前輩準備好了,於是我將這裡的地址告訴她,讓她到時候和檜佐木前輩直接過來。

  等我這邊我和朽木通話結束,已經是淩晨,天馬上就要亮了,看得出來凱特很想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和那個男人在小房間裡到底談了些什麼,不過看我臉色不大好,他還是沒好開口。

  枯坐了幾個小時,天空逐漸大亮,我儘量調節著自己的心情,讓自己可以冷靜下來去面對伊路迷,以及我要聽到的一切。

  「福間小姐,要我陪你過去麼?」凱特看我神情恍惚的站起來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也跟著站起來。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

  我拖著像灌了鉛一樣的腿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房間門昨晚被伊路迷踢壞還沒有修好,還是什麼隙著,我隔著門板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推門進去。

  伊路迷站在窗邊,床鋪沒有動過,應該也是一夜沒睡。

  我清咳一下嗓子:「喲!起這麼早?」

  我開門的時候伊路迷就應該知道我過來了,但還是等到我打招呼後才轉過身來。他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子,波瀾不驚,眼睛裡看不到一絲情緒。

  我指了一下沙發:「來,坐下來談。」說完就率先背過去坐到沙發上。

  伊路迷只是停頓了一下,就走過來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我們倆誰都沒有先開口,在經過了漫長的幾分鐘後,我正準備先開口感謝他為朽木和檜佐木前輩做的準備,他就突然出聲。

  「所以,你都知道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淡然,似乎不打算隱瞞。但是他這種反應讓我很不舒服:為什麼在我為這些事糾結的時候,你可以這麼無所謂?

  「差不多吧,不過我還是需要從你這裡得到確切的答覆。」我端起水喝了一口:「如何?從哪兒說起?」

  「……」

  「從……我第一次到你們家開始?還是,從被你爺爺安排到天空競技場開始?亦或是,從你弟弟開始說起?」

  「…………」

  我看著他:「伊路迷,你騙的我還開心麼?」沒等他說話我馬上接著道:「應該是很有意思吧,把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伊路迷橫了我一眼:「你不覺得是你自己太遲鈍了麼?」

  我皺眉:「什麼?」

  伊路迷依舊是不緩不急的道:「如果不是你一門心思在為死神界調查這裡的異狀,怎麼會這麼容易被人利用,一點都沒有發現在身邊詭異的安排?」說著伊路迷以拳錘掌:「啊,說起來,這次如果不是有人跟你說了這些事,你還是不知道。」

  「你……」我握緊斬魄刀騰地一下站起來,氣結的指著他。

  「看來真的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伊路迷低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嘀咕了一句,然後毫不閃縮的看著我的動作:「你拿著這把刀有什麼用呢?現在的你,也不能再開啟那個絕招了吧?」

  「……」這個混蛋……幾句話就把我好不容易壘好的淡定全部擊垮……我憤怒的將刀扔在一邊:「我不想再跟你糾結這些事,我今天還願意跟你坐在這個房間說話,是想問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亞路嘉跟我們那邊的誰有所勾結,你到底清不清楚?!」

  伊路迷抬眼看著我:「怎麼你現在,還是覺得死神界的事大過於你被人利用的事麼?」

  我咬了咬牙,挑眉道:「比較起屍魂界的事,我被人利用根本不重要!因為我根本沒把這個世界的任何人當一回事。」

  「……」伊路迷垂眼:「不當一回事……嗎。」

  看他還反復的提到利用我的事,我不耐煩的撇開頭呼出一口氣:「伊路迷,請你,告訴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亞路嘉和屍魂界裡的誰在聯繫?我馬上就要回去了,沒有時間了!」

  伊路迷抬頭,眼睛裡透出一股驚訝:「你要回去?死神界?」

  「別跟我廢話!」

  「你不打算查清楚這邊的事?」伊路迷可能自己都發覺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古怪,連我都分不清楚他現在複雜的表情意味著什麼。

  我咽了咽口水甩開心裡的雜念:「如果屍魂界覺得這邊的事很難處理,自然會安排其他的死神過來,又不是只有我一個死神。」說到這裡我諷刺的朝他一笑:「啊∼呵,你是在擔心亞路嘉的事?哼,你們這麼會利用他人,可以試著再去利用下……」

  伊路迷突然站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你不能走。」

  「嘶——」手突然被撇住,我倒抽一口涼氣,同時也被他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刺激到,大聲反駁:「我不能走?我憑什麼不能走?!」

  「因為……」伊路迷張了張嘴,又突然打住,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冷靜道:「你已經準備好錢了麼?」

  「哈?」

  「啊,該不會你已經忘了,你還欠得有揍敵客家以及我私人很大一筆錢的事了。」

  我面部肌肉頓時癱瘓……這個時候只有你這種人還在想錢的事混蛋!我甩開他的手:「你放心,我已經聯絡過屍魂界,會有人給你準備錢的,到時候有人可以給你送過來。」

  「不行。」伊路迷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如果你一去不回,這筆錢怎麼可能收得回來?」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忍無可忍頓時爆發:「我現在是在跟你談錢的事嗎?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居然還找我要錢?!你……」

  「一個億,我幫你查亞路嘉和死神界的哪位死神在聯絡。」

  「我——」我一口氣憋回來差點把自己嗆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正在和你交易。」頓了頓,伊路迷又擒著下巴自言自語:「一個億……是不是太少了?」

  「…………」我無語的捂住臉,跌坐回沙發上。

  隔了半晌,伊路迷還在執著的問:「如何?這已經算是不錯的價錢了。」

  「伊路迷你是不是喜歡我?」我放下手迅速的接過他的話,直直的看著他:「啊?」

  伊路迷的眼睛失了一下神,半天沒說話。

  看他這樣子,我面無表情的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怎麼可能……」站起來準備離開:「算了,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從來沒有在你這裡得到過有用的資訊。」

  「你為什麼這麼問我?」剛一站起來伊路迷就叫住我。

  「……」

  「啊∼」伊路迷的語氣帶著幾分戲謔,「你喜歡上我了?」

  「…………」我背對著伊路迷,鼻子有些發酸。良久,才點著頭輕聲道:「是,我是喜歡你。」

  「……」

  「就在昨天,我發現,我非常喜歡你。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我撫著額頭,不想讓自己做出什麼窘態。「我在現世2,什麼朋友都沒有,只有你。你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可以沒有戒心的人,就是因為相信你,我從來沒有對你設防……不錯,被人利用,這讓我活了這麼大歲數的死神非常丟臉但是,我最丟臉的是,」猛地轉身指著他:「我竟然喜歡上利用自己的人!」

  「…………」伊路迷站在那裡,因為窗戶外的陽光有些背光,讓人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因為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淚水一下就湧了出來,伊路迷的身影更加讓人看不清楚。

  「呵……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利用我,我都不會難過,但是因為是你,我才會傷心你懂麼?你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說清楚,卻還是選擇了欺騙我。」我胡亂的擦著臉上的眼淚:「我已經想清楚了,你本來也沒有把我當過朋友,我對你而言就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但是現在……」我攤開手苦笑道:「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個廢人,我連人類都壓制不了。現在屍魂界又召我回去,你們利用我要達到的目的,看來很難成功了。」

  擦乾臉上因為難過帶來的淚水,抽了抽鼻子:「行了,我們今天已經跑題了,我不再需要你的幫忙,也要不起你的幫忙。」轉開拉開門:「相信我們以後也沒機會再見了。」

  「……所以你不會再感謝我了。你打算,恨我?」語氣意外的很平淡,淡到讓人心臟一緊。

  開門的動作一頓,我淡淡的道:「恨你?我怎麼會恨你。」

  「……」

  「如果說,在知道這件事的當下,我確實是有些怨你,不過一想到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麼關係,也就過了。呵,我活了那麼多年,要是連這種事想不通,那就太枉費自己度過的這些歲月了。更何況回到屍魂界,還有很多人需要相處,那裡都是我的朋友,都是我在意的人,相比較他們,」回頭笑道:「你就不算……唔——」

  回頭的那一眼,我看到了伊路迷已經靠近的臉,眼裡帶著我從來沒有從他身上看到過的惆悵……而這份從唇上傳來的柔軟……

  ……第二次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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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匹馬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倆已經就著這個曖昧的姿勢很久了,我倒抽一口氣,發出一個略微孱弱的聲音:「你……」

  剛一出聲,伊路迷的舌頭就趁機鑽了進來,吸取住我口腔裡的柔軟,立刻又把我的魂魄給牽扯住,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愣住,不自覺地和伊路迷的糾纏在一起,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過了很久。啊,應該是過了很久……吧……因為伊路迷是看到我快被憋死之後才把我放開,剛一鬆手我就腿軟的跌坐在地上,整個人一邊喘氣一邊發蒙。伊路迷的手在我頭上拍了拍:「比我想像的還要沒經驗,你說你多少歲來著?」

  「……」本來因為憋氣憋紅的臉頓時更紅了,我用力的撫開他的手,站起來含著眼淚花看著他,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轉身離開。

  我一推開隔壁的門就正好撞到準備出門的凱特,看我低著頭眼睛藏在劉海下,便歪頭對我道:「怎麼了福間小姐?」

  「沒事。」我小聲回了一句就越過凱特走到床邊,大喇喇的趴到在床上。

  凱特像是有急事,跟我招呼了一聲就走了。我則趴在床上氣不打一處來,越想越氣,眼淚跟著嘩嘩的流,越哭越覺得丟臉。

  為什麼伊路迷可以那麼鎮定自若?難不成對於欺騙我利用我的事,他一點都不內疚麼?而且還……把臉埋進被子裡,掩耳盜鈴的覺得可以掩藏臉紅的事,雙手不自覺的抓緊被子的一部分:老子的初吻啊!!那是我的初吻啊!!!把老子的初吻奪走了還嫌棄老子的經驗差!!真想殺了他啊混蛋!!!

  在心裡狠狠的嚎啕了一陣後,又開始失落起來:果然,這也只進一步證明了他對我完全沒感覺的事……吧。

  ………………………………………………………………

  在一陣糾結中睡去之後,又因為睡太久腦子昏昏沉沉的醒過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凱特似乎沒有回來過,不知道是不是去調查關於GI遊戲的事。

  本來我已經接到通知要回屍魂界了,不應該再麻煩凱特,但是出於私心,我還是希望抓住任何可以恢復我靈力的機會,而且最近遇到的事變數越來越大,多準備一條後路也好。

  其實我這幾天幾乎都沒怎麼吃東西,肚子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於是打算出去覓食,出門的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我突然躡手躡腳起來,輕輕地開門,踮著腳尖,再輕輕的關門。

  關門的時候還是往隔壁看了一眼,門依舊沒有修好,隙開一條縫,也不知道伊路迷現在在不在裡面。

  臉上的溫度驟然升高,我捂著臉:不好……現在一想到伊路迷都會臉紅……咽了咽口水,趕緊踮著腳離開了。

  算了算時間,朽木和檜佐木前輩應該就快到了,我一個人找了家路邊攤解決了一下口腹之欲,隨便四處晃蕩了一下。下個月就是友克鑫的拍賣會了,街上的人很多,豪華的汽車也隨處可見,雖然友克鑫平時也很繁榮,但是這段時間尤其熱鬧。

  正當我無所事事的晃悠時,突然看見街對面的巷口出現了幾個熟人——幻影旅團。

  是了,這麼大的盛會,這樣的強盜怎麼會不到場呢?呵呵,只是不知道這次又會是誰倒楣被他們看中了。

  我搖了搖頭,現在已經沒有靈力在身了,要傷他們的幾率比零還低,所以不用再估計和他們接觸會發生什麼不能控制的事,只是他們現在要殺我就很簡單了,一想到這個,再看看那幾個人中間一如既往帶著面罩的飛坦:算了,還是走遠點……

  「喲!小尼瑪!」

  「……」頓了頓,扯出一個笑容轉身:「呃呵呵,真巧啊……」

  俠客從我身後走過來攬住我的肩:「我們又有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啊,正好我們這次全員到齊,還有你沒見過的哦。」一邊說一邊把我往街對面拖:「走,帶你過去認識認識。」

  「不太好吧……」以我現在的情況,俠客兩指手指頭都能把我拖走,所以完全是在沒有抵抗力的情況下,就被帶到了這幾個人身邊……

  我看著面前這個讓人一貫性的會產生壓迫感的人……的鞋子:「真巧啊……呵呵。」說完還是忍不住抬頭瞄了一眼。

  庫洛洛雙手揣在他的那件大衣口袋裡,臉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福間小姐在街對面看了半天,還以為剛才就會過來打招呼呢。」

  「呃呵呵,唔,我視力不太好,不是很肯定,怕認錯人了。」我去!你背後長得有眼睛麼?!背對著我怎麼還會知道我在街對面?!「話說回來,你們……怎麼這麼堂而皇之的站在街上?」我心裡陰暗的想著:你們這個犯罪團夥這麼多仇人,要是現在有人認出你們幾個,一瞬間就可以把你們砍死在鬧市街頭。

  「幻影旅團團員的長相,一直都不是秘密。」飛坦不屑的斜眼看我,語氣諷刺的道:「跟某些見不得光,一出門就要易容的傢伙可不同。」

  見不得光?易容?……哈,伊路迷……一提起伊路迷,我的臉又開始不自覺的紅了,當著這麼幾個人,總有種做了壞事被逮到的感覺,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福間小姐……」庫洛洛站在旁邊幽幽的道:「你的能力是在流星街那次被奪走了麼?」

  「……啊,是的。」

  「是麼。」庫洛洛垂眼自言自語:「能把鬼魂的能力剝奪的麼?讓人不得不感興趣的念能力呢。」

  「……」這是重點麼?!「呃,你們打算一直站在街上聊天麼?」

  「說的是,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談吧。」總是和庫洛洛在一起的派克贊成道。

  我也趕緊抓住機會離開:「其實我還有點……」

  庫洛洛看了看天色打斷我的話:「嗯,先回酒店。」

  我點點頭:「好,那我就先……」

  「福間小姐一起吧。」庫洛洛第二次打斷我的話,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對於福間小姐這段時間的經歷,我很想知道。」

  「…………」

  除了流星街的根據地,幻影旅團在外面住的地方一直很華麗,這次也不例外,依舊是一座五星級酒店的高級套房。正如俠客所說,這次不知道為了什麼目的,幻影旅團的人員都到齊了,房間雖然不是很亂,但是也能看出有很多人活動過的痕跡。

  一進門大家就自動的坐到客廳區域,因為和那個看起來傻乎乎的戴眼鏡小女生不熟,所以就坐到了派克旁邊,坐下時碰到了派克的肩膀,派克猛地扭頭,神色古怪的看著我。我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讓派克不舒服的事,於是乾笑了一下,道了聲歉,坐得遠了一點。

  這五個人就繼續討論之前的話題,不過因為前面我都沒聽到,所以聽不太懂就是了,大致是他們今晚要去找一個黑幫新崛起的熱門人物,庫洛洛依舊很直接,說對對方的念能力很感興趣,所以想見識一下。

  「小尼瑪要一起去嗎?」

  「啊?去什麼?」因為聽不懂所以一直在為伊路迷的事神遊。

  俠客無奈的笑道:「就是去找那個占卜女王啊。」

  「啊,我不感興趣,不去了,而且晚點我還有事。」

  「哦∼」俠客有些奇怪的道:「女生對這種事不是應該很感興趣麼?占卜啊,心理測驗之類的。」

  「她能叫女生麼?這種妖怪應該已經活了很長時間了吧。」飛坦總是能夠隨時隨地的抓住每一個可以吐槽的機會……

  我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呵呵,我的確已經過了這個『女生』這個年齡了。」

  「派克。」庫洛洛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和俠客飛坦的對話,淡定的看著坐在他斜對面的人:「在想什麼?」

  被叫到的派克沒有關注庫洛洛,反而是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搞得我也很莫名其妙。而因為她的沉默,所有的人也開始注意到派克一直打量我的眼神。

  「怎麼了派克?」那個戴眼鏡的小女生囁嚅道:「你果然發現自己喜歡的是女人了麼?可是她長得可不怎麼樣哦。」

  除了我所有的人聽到這句話都沒反應,只有我受驚不小:這孩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要人命啊……

  「剛才……」派克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中開口,皺眉看著我有些猶豫的道:「我好像能夠感知她的心理活動。」

  這次是除了我和庫洛洛,眾人皆驚,全體轉過頭來看著我,我左右看了一下:「怎、怎麼了?」

  庫洛洛依舊不動聲色,看著我對派克道:「再試試。」

  派克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靠近我身邊,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像之前那兩次一樣,有微弱的念能力傳遞過來,但是這一次,派克放了半分鐘以後,帶著幾分興奮扭頭對庫洛洛道:「真的可以。」

  這時我才想起,派克的念能力好像是能夠通過人體觸碰,瞭解到自己想要的問題,只要是被問的人親身經歷過就可以。

  不等庫洛洛發話,派克主動將手放回我的肩膀,輕聲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裡?」

  下意識的想了一下位址,然後坦誠的回答。派克放下手,嘴角難得的勾起一絲笑容,對眾人宣佈:「能看到,那座酒店的環境。」說完還馬上描述了一下酒店的大門,以及房間的擺設。

  「怎麼可能……」我也有些被嚇到的喃喃自語。

  俠客哈哈笑道:「難道派克你的念能力進化了?可以看到鬼魂的心理活動?」

  派克也很嚴肅的想這個問題,因為連她自己也沒料到,有一天能夠把這招用到我身上。

  「我看不是。」庫洛洛波瀾不驚的打消眾人的想法,看著我:「派克,問問她奪走她能力的人是誰?」

  「什、什麼?」在我恍惚了一下之後,看著派克朝我伸過來的手,馬上反應過來:糟了!如果被他們知道亞路嘉和揍敵客家的關係……


七十七匹馬

  心中警鈴大響,我下意識的站起來往旁邊退了幾步,避開了派克的手,所有人都警覺的看著我。尤其是庫洛洛,他沒有因為我這個動作感到吃驚,反而是很有興趣的樣子。

  他漫不經心的道:「你躲什麼?」

  我全身僵硬,死撐回答:「我不喜歡別人窺探我的心事。」

  「哼。」庫洛洛垂眼輕笑一聲,抬眼抓住我閃縮的眼神,略帶篤定的語氣問道:「是不喜歡被人窺探心事,還是想要維護某人呢?」

  「……」我咽了咽口水,撇開頭不作答。

  俠客也跟著站起來狐疑的看著我:「你為什麼要維護那個奪走你能力的人?認識的?」

  沒給我時間再組織語言,派克上前一步,一手摁住我的肩膀,一手拉著我的胳膊不讓我躲開,並且迅速問道:「是誰奪走了你的能力?」

  我腦海裡不自覺的過了一遍亞路嘉和伊路迷在流星街樓頂上對峙的一幕,被驚嚇到的猛地掙脫開來:「別這樣,我說了我不喜歡!」

  但是現在比起我的反應,眾人都更想知道派克看到了什麼,結果派克的表情凝重又奇怪,臉色比剛才還難看。

  「如何?」俠客迫不及待的問道。

  派克沉吟了一下,看著我頭也不回的對俠客道:「抓住她,我需要再問一遍。」

  俠客點了一下頭便朝我走過來,我馬上轉眼瞪著他,雙眼透露出我現在的憤怒,俠客的動作頓了頓,尷尬的笑了笑:「呃……這個……」

  我正想開口說我要離開了,卻突然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後的飛坦頂住我的膝蓋彎,將我雙手縛在背後,順勢用腳壓在我背上,一下給摁倒在沙發上(這個經典姿勢你們自己腦補……),他冷聲道:「拖拖拉拉……要問什麼趕緊問!」

  我咬著牙用力掙了一下,卻完全動彈不得,派克已經蹲下來再次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再次問道:「是誰奪走了你的能力?」

  我閉上眼,努力的不要去想亞路嘉和伊路迷的事,但是越是這樣反而越是想的更多,包括亞路嘉和伊路迷的對話,以及伊路迷的父親席巴先生和我的聊天場景。真的,糟了……

  過了一會兒,派克把手收了回去,我顫顫巍巍的睜開眼,卻看見派克蹲在我面前臉色越發難看。

  「到底怎麼樣?」飛坦在我身上不耐煩的問。

  派克沒有回答,一臉頗為想不通的樣子。隔了半晌才回頭對庫洛洛搖了搖頭:「看不到。」

  庫洛洛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眉。

  我這邊也很意外,剛剛派克明明能看到我腦海裡回憶的畫面,為什麼……

  「派克,」庫洛洛的臉上突然帶起一抹古怪的笑容:「再問問她靈力失去之後遇到了一些什麼事。」

  派克點點頭,再次向我伸出手來,並且從掌心傳來的念能力比之前更濃烈,問題一問出,那些從我醒來以後的所有事情立刻不由自主的像連環畫一樣的一篇一篇的從腦子裡閃過,這些記憶好像被人全體抽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我看來像是過了很久一樣,派克才把手放開,我這才放鬆下來,有些疲憊。

  派克皺緊了眉,站起來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槍,毫不猶豫的對準我身後飛坦的腦門,砰的一聲打向他,巨大的響聲把我驚得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在場所有的人除了我和派克自己,都被她一一打中腦門。

  我瞬間石化了……

  怎、怎麼回事……她瘋了麼?!我愣住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秒靜止了,所有的人睜著眼或是閉著眼全體一動不動,我這才意識到那些打進他們腦門裡的子彈消失不見後,額頭上卻並沒有傷口,正當我在想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所有的人便在很短的時間裡回過神來,不約而同的先後看向我,表情怪異。

  看他們都沒有事,我才想起飛坦還在我背上,用力撲騰了一下:「還不讓開?!」

  飛坦這才悻悻的鬆開我,讓我坐直身子,活動著剛才被扭到的肩膀,一邊活動一邊看著眾人的表情,有些吃不准的道:「你們……看什麼?」

  俠客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摟著我的肩膀,哈哈笑道:「真有你的啊!看你平時一板一眼的,原來春心萌動喜歡上揍敵客家的大公子了!哈哈哈哈!!」

  !!!!!我立刻瞠目結舌:「你……」怎麼會知道……

  俠客還在捂嘴笑著,那邊派克已經收起槍對庫洛洛談起事來:「團長,那個男人……」

  ……「呵。」庫洛洛微笑著道:「真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攙和進這件事來了。」

  那個男人?我皺了皺眉,心裡馬上浮現出那個告訴我真相的男人,是他麼?

  庫洛洛低頭看著我,深邃的眼神頗具深意:「真是沒想到,以為你只是和獵人協會以及揍敵客家有一點瓜葛,沒想到牽連這麼深。」

  我抿緊了嘴,現時已經明白剛才派克給他們每個人的一發子彈肯定是集合了我所有的記憶……我頭上冒出了冷汗……

  接下來他們的談論證實了我的猜測,他們成功的知道了亞路嘉和揍敵客的關係,瞭解到我真實的身份,和獵人協會的牽絆,以及我和檜佐木前輩和朽木的碰面,以及和那個自稱和元老會有關係的男人,不用說……還有我和伊路迷之間的總總事……

  俠客從頭至尾的在對著我偷笑,搞得我恨不得拔/出斬魄刀一刀滅了他!

  「所以,你想要維護的人,就是揍敵客的大公子,揍敵客·伊路迷。」俠客捧著臉笑得明朗:「真是戀愛大過天啊,那麼利用你,還能這麼幫他。」

  我紅了紅臉,不說話。

  俠客又道:「其實你不用特意隱瞞這一點,我們早就已經查到元老會一直守著的那個人,和揍敵客家有關係。」

  我依舊不說話,心裡亂如麻……

  「有兩點讓我很感興趣。」庫洛洛坐在我斜對面的位置上,雙手疊成塔狀,緩緩道來:「第一,派克只能看到你念能力被奪走後經歷的事,除此之外,儘管你在這段時間以來肯定在心裡回憶了很多曾經的場景,但是派克都看不到。」

  「……」

  「第二。」庫洛洛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一樣,很開心的笑道:「死神……嗎?看來福間桑你所在的世界,比我想像中的更有意思。」

  「…………」真是丟臉啊……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被人獲取了那麼多重要的資訊,以前一直覺得派克沒有什麼攻擊性,沒想到一出招就直接刺中我的死穴。

  我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沉重的呼出:「現在你們已經知道的夠多了,我也有想問的問題,能回答嗎?」

  庫洛洛看起來很高興,攤手示意我說,卻沒有表示會回答。

  我也不管這些,徑直問道:「那個和我在酒店見面的男人,真的和流星街元老會有關嗎?」

  「是。」庫洛洛答得很乾脆:「他祖上幾輩都是元老會的掌事人。」

  「以你看,他和我見面的事,真的只是偶遇麼?」對於這個人的突然出現,我還是抱有懷疑,尤其是在知道這麼多事之後,我更加不敢輕易相信這些巧合。

  庫洛洛還沒說話,俠客主動回答這個問題:「應該是。聽說他一直在找人進入遊戲機幫他取得『大天使呼吸』來救他深愛的一個女子,不過進去的人都沒出來就是了。」說完俠客又開始賊笑,補充了一句:「看起來比你喜歡的揍敵客大公子更靠得住呢。」

  「……」

  「儘管他沒有加入元老會,但是憑著幾代人留下來的資源,還是有一些人脈,得到這些消息並不奇怪。」庫洛洛接著俠客的話道:「在這個世界,只要你有自己的消息網,就不存在真正的秘密。」

  庫洛洛這句話像是意有所指。我沉吟了一下,接著問:「那麼你們對亞路嘉的事瞭解多少呢?」儘管我有可能馬上就要回到屍魂界,但還是想盡可能多查到一些資料,好回去彙報以作防備。「你們能查到亞路嘉和揍敵客家的關係,不可能查不到其他的事吧。」

  「哼。」站在我沙發後面的飛坦冷哼道:「我們是盜賊團夥,目標不是要維護世界和平,這個世界越亂越好,至於那個人的事,我們懶得花時間特意去追查。」

  「……」即是說也不知道亞路嘉聯繫屍魂界的事……說的也是,揍敵客、獵人協會以及元老會,會願意在這件事上達成一致,也是為了不想破壞這個世界的勢力平衡,而幻影旅團本來就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也沒有這三方的大,如果這種勢力平衡被打破,他們將是最大的受益人。

  猛然間,我突然想起我在流星街裡追查消息的那段時間,心中一沉:原來,這群人也在有意的引導我下一步的動向難怪當初我在流星街後期的日子能肆無忌憚的到處奔波,順利的和亞路嘉面對面,原來這群人「好心」的替我掃清了一切的障礙……!該死!竟然現在才發現這一點!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我心裡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滿腔憤怒不知道從何發洩。

  「呵。」庫洛洛發出一聲輕笑,那雙眼睛像是看透了我此刻心裡的一切活動。

  他這種反應讓我更加厭惡,翻了個白眼轉開視線。

  「真是遲鈍呢你。」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角落那邊傳過來。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是那個戴眼鏡的小女孩兒,抱著她那個古怪的吸塵器,大眼鏡挎在鼻樑上,囁嚅道:「團長都已經給你點出來了哦。」

  我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庫洛洛往沙發椅背上微微一靠,看著我淡道:「那位揍敵客大公子說的沒錯,你的注意力全部在替你們死神界調查異象的事上,完全不會分神於其他的事。包括關於你自己的。」

  我眉頭皺的更緊:「你說什麼?」

  「唉∼」俠客長歎一聲,一臉「你正的沒救」了的表情:「你的記憶啊。派克為什麼只能看到你能力被奪走之後的記憶呢?你好歹也替自己的情況擔憂一下吧。」

  「我怎麼知道這種……」話沒說完,平白打了個冷戰,心裡一種強烈的恐懼升了起來——派克之前看不到我的記憶,是因為我是非人的死神身份,說明她的念能力只能針對人類。在我的能力被奪走後,我也應該是非人的魂魄體質,可是為什麼突然能看到我的記憶呢……

  ……不可能……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我慌亂的站起來,有些緊張的對俠客道:「洗、洗手間……洗手間在哪兒?!」

  俠客被我這個反應嚇了一跳,愣愣的指了指客廳後面的一扇小門:「那邊。」

  我馬上奪步跑過去,用力的關上門,雙手止不住的發抖,一邊控制自己內心的惶恐,一邊脫義骸——不會,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不管是在真央還是在畢業以後的第十二番隊裡各種經歷裡,都沒有聽說或看到過……

  義骸脫不下來……

  ……………………………………………………………………

  義骸,脫不下來了……

  回到客廳裡的時候,人又多了兩個,窩金和信長回來了。但是此刻我已經完全沒有心神去注意這些。

  所有人都看著我比遊魂還要落魄的樣子從洗手間裡晃到客廳,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大概聽到我為了分離義骸,而痛的在洗手間哀嚎的聲音,儘管可能不知道我在裡面幹什麼,但從我的樣子,也猜到是出了對我來說很嚴重的事。

  ……是啊,對一個魂魄而言,還有什麼比脫不下義骸更嚴重的事……

  長久以來,維護瀞靈庭的利益,保護屍魂界的和平,這種觀念已經深入到我的骨髓,一接到指令,所有的心思都只會是完成指令,我竟然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身體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這副義骸好像已經已經長進了我的身體裡,和我骨肉相連,完全分不開,只要強行剝離,整個魂體都像是要被扯得支離破碎,五臟都要吐出來一般。

  想起在現世2的幾年前,草鹿副隊長義骸脫不下來的情況,突然有些佩服她……可是現在讓我更擔心的是,當時草鹿副隊長是身上仍有靈力附體,而我現在完全沒有絲毫的靈力……

  怎麼會這樣……


七十八匹馬

  本來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快五點了,現在耽誤這會兒,天都已經黑盡了。

  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況越來越嚴重,我馬上跟庫洛洛幾人告辭,準備出去找個離飛船場近一點的地方坐著,再過三個多小時檜佐木前輩他們就要到了,如果可以,我想馬上回屍魂界。

  庫洛洛已經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所以沒有再留住我,於是我馬上離開,俠客則是嚷著說送我一下。

  幻影旅團住的地方在這棟酒店的三十幾樓,要等一會兒電梯,但是我和俠客一直沒有說話。實際上從我出了洗手間以後,就沒跟任何人說話,自己發了一會兒呆就和庫洛洛告辭了。

  進了電梯,俠客才道:「小尼瑪要回死神界了麼?」

  他們原本就已經看到我失去靈力後的一切事,也沒什麼好隱藏的,點了一下頭:「嗯。」

  「還回來麼?」

  「不知道。」這是實話,回去之後把這邊的情況一彙報,瀞靈庭內必定要經過一番大徹查,我也要找隊長們商量我靈力的事,如果不能恢復……大概連死神都不能再繼續擔任了。扭頭瞅了他一眼:「幹嘛?」

  俠客挑眉聳肩,「沒有啊,覺得很可惜啊,小尼瑪這麼快就要離開了。」

  我沒說話。現在別說是他,連伊路迷說的話,我都不敢再輕易相信,所以連他話裡的真假程度都懶得去分辨。

  「不過……」俠客盯著電梯樓層顯示板幽幽的道:「沒想到小尼瑪能調節的這麼快,之前才大哭了一場呢,還遇到那些事。」

  我也面無表情的盯著顯示板:「現在你已經知道我和其他死神一樣,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這種事,不足為提。」

  「哦∼」俠客用眼角掃了我一眼:「這句話你也對揍敵客大公子說了的吧。」

  「……」明知故問……

  「那他大概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啊。」

  「……」

  「真想知道那位的當時的心理活動呢。」

  我轉過頭冷淡的看著他,俠客裝作不知道,自顧自的笑著。

  「叮!」

  看了一眼樓層顯示,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出去,一邊朝酒店大門口走一邊對身後的人道:「不用再送了,請回吧。」

  雖然這麼說了,但是俠客還是把我送到了酒店門,並且主動拉開停在門口的計程車車門,笑嘻嘻道:「請。」

  我翻了個白眼,上了車,沒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

  在咖啡廳裡坐著,心裡胡思亂想,想著想著還是禁不住心裡的鬱悶,暗自哭了一會兒。時間很快就過了,看了一眼牆上的鐘,估摸著快到了,便馬上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打理好心情,離開到對面的飛船場門口等著,果然,只過了十幾分鐘就看到檜佐木前輩和朽木走了出來。

  馬上小跑過去對檜佐木前輩鞠了一躬:「前輩,辛苦了。」

  檜佐木前輩看著還有些微腫的眼睛,淺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沒說話。

  旁邊朽木馬上詢問起我在電話裡提到的事,我看了看周圍,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友克鑫還有很多店開著,但要在外面聊正經事總覺得沒什麼安全感,思來想去還是選擇回我住的賓館再說。

  在回去的路上,計程車裡的氣氛有點怪,我是因為要等到回去之後才能開始聊正題,但是檜佐木前輩和朽木也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到賓館,我先在前臺問了一下我房間的狀況,隱晦的問了一下房間是否打掃乾淨了,其實是想知道伊路迷在不在,如果在,可能需要再開一間房,畢竟在凱特的房間也不方便。

  前臺小姐說已經打掃好了,而且房間門也已經修好,維修的費用已經記帳,並沒有提到什麼已經跟房間裡另一個客人說過的話,我暗自松了口氣,馬上回了房間。

  打開門的時候還是有點緊張,推開門一看,果然沒有人,不知道為什麼又有點失落。

  我們三人坐定之後,我給檜佐木前輩和朽木倒上水,開始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他們二人聽了也十分的震驚。

  「你是說,瀞靈庭內有死神和那個奪走你靈力的人有所勾結?」檜佐木前輩的雙眉微斂:「也就是你那位朋友——揍敵客先生的胞弟?」

  我垂下眼點了點頭。然後道:「很抱歉,還沒有查到和他聯繫的死神是誰。」

  「你做的已經夠了。」坐在旁邊的朽木拉過我的手:「而且你應該擔心一下你自己的問題。」扭頭對檜佐木前輩道:「看來回屍魂界的事刻不容緩,福間現在沒有靈力,義骸也不能剝離,要趕緊找技術開發局檢查才行。」

  「不行。」

  「暫時不急。」

  我和檜佐木前輩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相視一眼,彼此都看出對方的想法,但是檜佐木前輩身為副隊長級別,有的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還是不好直接開口說明。朽木也瞭解這一點,所以看向我,眼神詢問我什麼意思。

  我沉重的呼出一口氣:「我現在就是懷疑這件事可能和技術開發局,也就是十二番隊的涅隊長有關係。」

  「什麼?」

  「我第一次和阿散井副隊長以及草鹿副隊長來現世的時候,就遇到過一次這種類似情況,後來我參加隊長大會的時候,看涅隊長的反應,確實有些古怪,現在我的義骸脫不下來,我本來也是在懷疑是涅隊長做了手腳。」

  朽木沉吟了一下:「看來還是需要讓總隊長出面處理啊。」

  「也不儘然。」檜佐木前輩雙手抱壞看著面前的水杯道:「福間這副義骸是在穿了一段時間以後,靈力被奪走才出現的問題。」頓了頓,語氣有些凝重的道:「如果真的是義骸出了問題,反而還簡單了。」

  「……」……

  我和朽木都瞬間理解了檜佐木前輩的話,心下更是不安。

  沉默了一會兒,檜佐木前輩才繼續問:「你說的三大勢力欲將那個奪走你靈力的人送到屍魂界的事,已經證實了麼?」

  我想了一下,皺眉不是很肯定的回答:「應該算是,因為我質問伊路迷的時候,他並沒有反……」

  「你還相信他?」檜佐木前輩突然打斷我的話,神色比剛才還嚴肅。

  我臉紅了紅,低下頭小聲道:「非常抱歉。」

  「……」檜佐木前輩張了張嘴,把不知道想說的什麼話改為了一聲長歎:「你不需要抱歉,你……」又停頓了一下,把後面那句話吞了回去,表情有些複雜的道:「很好……你很好,身為死神,你很稱職。」

  「…………」這句話說的我眼眶一紅,明明應該感到自豪,但是檜佐木前輩的語氣卻讓我覺得很難過,有些心酸。

  「這件是需要彙報麼?」朽木問檜佐木前輩。

  「當然。雖然這件事不是現世2裡任何人可以左右的,但是考慮到那個奪走福間靈力的人本身擁有奇特的力量,再加上他可能會和瀞靈庭裡的某位死神有聯繫,自然需要調查。」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檜佐木前輩迅速接過朽木的話,馬上就站了起來,走到窗邊一邊拉窗簾一邊問我:「你需要收拾什麼麼?」

  我想了一下,腦子裡卻只浮起了伊路迷的臉。真的很丟臉……到了現在竟然還想著他……抬頭呼出一口氣:「沒有了。馬上就可以走。」

  檜佐木前輩看著我,搖了搖頭發動靈力,對著已經拉好的窗簾畫下咒符,快速的結下結印,掌心對準窗簾:「開!」

  密閉的房間裡頓時大風四起,攪得房間裡懸掛的東西晃蕩不已,那扇被窗簾擋住的窗戶逐漸破開形成一個黑洞,裡面傳來熟悉的穿界門裡特有的空氣味道,有一兩隻地獄蝶優雅飛出。

  打開了穿界門的檜佐木前輩站在一邊控制住門的大小,朽木率先走過去,邁進去一腳,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又退了回來:「你先吧。」

  明明回到屍魂界會輕鬆很多,所有煩惱的事情都可以交給瀞靈庭的諸位解決,但是為什麼……那麼不高興呢……

  深深地換了一口氣,抬腳走了過去,但是剛剛走到門邊,就聽見身後一陣巨響,我一回頭就看見已經修好的門再次被踹開弄壞,伊路迷站在門邊,髮絲因為門對面的穿界門吹過去的風有些淩亂,頭上隱約竟然能看到一些薄汗。

  我瞪大了眼整個人都愣了,雙眼發直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伊路迷臉色鐵青的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聽著他到現在還念念不忘的說:「想偷跑?錢準備好了?」

  我咽了咽口水,說不出半句話,發不出一個聲節,看他離我只有幾步之遙,好不容找到聲音想說點什麼,卻突然被檜佐木前輩上前一步擋在面前。

  看見檜佐木前輩,伊路迷停了下來,臉色稍微恢復了一點,他直直的看著檜佐木前輩,只說了兩個字:「讓開。」

  因為檜佐木前輩背對著我,我看不見此時他的表情,只聽他十分職業性的說:「揍敵客先生,我希望直到我離開現世2,都可以完成不對任何人類造成殺傷的指令。」

  「……呵。」伊路迷面無表情的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果然都是一個世界來的人。」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往前走一步。」完全不受伊路迷的影響,檜佐木前輩把自己警告的話說完。

  而伊路迷也完全不理會這個警告,馬上挑釁似的往前邁了一步,我的心立刻揪緊,但是還沒來得及叫住檜佐木前輩,就看他放在身側的手抬了一下:「縛道之三十!嘴突三閃!」

  話音一落,就看見三道巨大的錐形光束朝伊路迷射了過去,伊路迷雙眼微睜了一下,猛地跳起,但是因為涉及面太大,不得已又在天花板上往旁邊瞪了一下,跳到了床上。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為什麼會突然用這麼高等級的縛道呢……他是人類啊檜佐木前輩!!

  「檜、檜佐木前……」

  「破道之十二!伏火!」

  檜佐木前輩的靈壓頓時化作紅色的線狀,一邊燃燒著一邊「呼」的一聲朝伊路迷飛過去,我被嚇一跳,下意識的跑過去,但是因為現在的身體已經做不出快速的動作,剛邁出一步,火焰已經接近伊路迷了,幸好伊路迷再次躲開,伏火接觸到床鋪,馬上燒了起來,伊路迷跳起來的同時快速的扔出數個念釘,一邊朝檜佐木前輩逼近。

  檜佐木錢伸手把我往身後拉了一下,朽木也馬上抓住我站到一邊的角落,我急道:「檜佐木前輩,他是人類啊!」

  檜佐木前輩已經拔/出斬魄刀將念釘打開,同時用刀擋住手持念釘直接刺向他面門的伊路迷,兩人暫時定下來沒有動作。

  床上的火越燒越烈,賓館內響起了警報聲,從敞開的大門裡能看到有人在走廊上狂奔,也有人站在門外看熱鬧,房間裡的煙霧感應器也因為火焰開始「呲呲」的噴水,把我們幾個人澆了個濕透。

  檜佐木前輩隔著臉前的刀看著伊路迷的眼睛道:「這點程度應該不容易傷到你吧。」

  「還好吧。」伊路迷語氣風輕雲淡,和背後已經燒起來的熊熊大火完全成反比。

  「但是,」檜佐木前輩聲調突然沉下來:「你卻輕易的傷了她,傷了我最重視的妹妹。」

  「……」

  因為檜佐木前輩這句話,一直焦急不已的我頓時愣住,旁邊的朽木伸手對準伊路迷背後的「火床」快速念起詠唱適時的打出一道闐嵐,將大火壓了下去,順勢也將壞掉的門關上卡死在已經變型的門框裡。

  我閉上眼:自己一直努力想要在檜佐木前輩和朽木的面前塑造自己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現在卻輕易的被檜佐木前輩拆穿,一個忍不住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還好因為噴水的原因,很好的掩蓋住了自己的懦弱。

  檜佐木前輩推了一下刀,伊路迷順勢往後一個空翻在幾步外站定,檜佐木前輩率先收刀:「如果不是因為你是人類的身份……」

  「要試試嗎?」剛才還不發一言的伊路迷突然截過檜佐木前輩的話:「看看你們死神的身份是不是有優勢。」

  他瘋了麼?!激怒死神有什麼好處?!他……我馬上看向檜佐木前輩,果然他的臉色已經很陰沉了,但是依舊在忍耐。我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和淚,走到檜佐木前輩面前看著伊路迷:「你真的夠了,死神,是不容許任何人侮辱的!」

  伊路迷歪頭:「你是死神或是人類,和你欠錢的事有關麼?」

  「你……」我頓時哽住,氣結不已的忍不住大吼:「你除了錢還知道什麼?!」

  伊路迷不說話,眼神複雜的看著我,隔著細細的水幕,那一瞬間讓我產生了伊路迷也像我喜歡他一樣的喜歡我的幻覺……

  正在冷場之際,我和檜佐木前輩以及朽木,幾乎是同時感受到了兩個熟悉的靈壓從穿界門裡傳過來,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沖過來,沒來得及回頭,就聽見檜佐木前輩一聲大喊,同時把我的身子往下一壓:「趴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股強大的靈壓從穿界門的沖了出來,從我們身體上方噴過去,雖然閉著眼,但也能聽到四周牆面轟塌的聲音和靈壓刮過背部的疼痛。

  這股靈壓持續了幾秒才弱下來,與此同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尼瑪∼為什麼你們都趴在地上?有好玩兒的嗎?」

  我這才顫顫巍巍的抬頭,看見站在身邊那個高的像座山一樣的人,以及背上的粉色頭顱。

  「隊、隊長……」

  隊長手裡的刀還沒有回鞘,一看就知道剛才的靈壓是隊長打出來的劍氣,此刻他完全沒有心情顧及我們三個,掛著猙獰的笑容,對對面的人道:「你,是金護士麼?」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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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匹馬【俠客×番外 】

  初次見面,是她帶著一個小孩兒闖進了幻影旅團的根據地,在被我們攔住之後,她很緊張,但是卻一點不害怕。她的害怕都是裝出來的。而這種「害怕」在之後我才明白,她只是害怕和我們爭鬥起來罷了。

  初次遇到她是在幾年前,那個時候她給我們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屬於擁有奇怪的能力,但是個性卻不討喜的類型,但是我倒是覺得很有意思。是啊,這麼中規中矩的人,從來沒有機會遇到呢。

  她的能力很強。在窟盧塔山山腰上的那次戰鬥中,我們大家得出了這個結論,儘管她依舊對自己的殺傷力有所抑制,但是還是輕鬆的壓制住了飛坦,肯定的說,如果是她和飛坦單打獨鬥,而她又實力全開,飛坦肯定是必輸無疑的。

  而也是在那一次裡,我們肯定了他和揍敵客家的大公子有著密切的關係。這讓我心裡有些不舒服。

  幻影旅團和揍敵客家雖然沒有什麼仇怨,雙方也一直避開和對方打交道,但是對方那種什麼事都以錢為主,而且還很光明正大的樣子讓我們一直都很不屑,是很無趣的一家人。這傢伙已經這麼無趣了,還和揍敵客家那麼親密,會更無聊吧?我如是想著。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發現她竟然去參加了天空競技場的比賽,彼時已經知道那個「集塔喇苦」的名字並不屬於她,而是那個和她一直有牽連的揍敵客家大公子,所以很好奇的看了下去。

  天空競技場是一個真正公平的地方,沒有實力的人很快就會被打敗。她的能力我一點也不懷疑,也看著她逐步逐步的升了上去,從她一直以來的比賽過程不難看出,她越發的適應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儘管她依舊在恪守她自己的原則,但是在弄斷他人手腳這種事上,卻已經越來越順手了,發展到後面已經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找了個時間去偶遇她,那個時候她正被一群記著圍著,對於這種群體完全沒有招架之力的她被搞得像快爆炸的火藥一般,我輕輕鬆松的拯救她與水火之中,卻看見她完全沒有要感謝的我的意思。

  相比較起前兩次的見面,這次她明顯多了幾份警惕心,一直在揣測我接近她的目的。雖然我是想要知道她這段時間在哪裡,是否和獵人協會有關係,不過想見見她,也是事實,因為她這種刻板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想讓人去試探底線啊。要不是因為這種強烈的求知心,也不會去拜託西索和她一起接受採訪了。

  當然了,那個時候西索也對她很上心,一直期待可以和她正面對戰。我們都對她這個擁有神奇能力的人很感興趣。所以後來二度上窟盧塔山的時候,西索也和我們一起去了。

  哈哈,沒想到,這次的旅程,竟然發現了幾件太有意思的事。

  首先是揍敵客家的大公子,他易容在了我們一行人裡,一副歲月安好的明淨模樣,成功的卸去了她的防備心,兩人相談甚歡,不過他們背後的西索就不太高興了。西索和揍敵客家大公子早有接觸,關係密切,而西索的性取向一直是個謎,在飛行途中屢次破壞兩人的和諧氣氛,看來真的有問題……啊,說起來,真的應該離西索遠一點。

  在我們在周圍打聽了一下最近窟盧塔山新起的奇怪謠言後,開始上山準備給那個傢伙一個驚喜(其實是驚嚇……),在路上遇到了也準備上山的揍敵客大公子。

  這個時候揍敵客大公子就完全沒有要隱瞞自己身份的意思了,和西索聊的不亦樂乎。團長和他進行了短暫的一個溝通,不過都是圍繞在業務上,彼此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去試探對方的深淺。不過突然被冷淡的西索則是再次很不樂意,在我身邊嘟嘟囔囔了半天一直走到半山腰。

  這個時候,我們突然感覺到山頂傳來兩股強大的能力,那其中一股熟悉的能力氣息就是那個傢伙的,我們馬上加快了上山的步伐。果然一到山頂就看見那個傢伙和一個白色的巨大怪物纏鬥著。

  那種怪物我們從來沒有見到過,都非常震驚,但更震驚的,則是下一秒她突然脫離了身體,分出了另一個自己,並且以比剛才高出幾十倍的能力將那只怪物秒殺掉了……

  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當時我心裡只有這一句話。而後在山上滯留的時間裡發生的事,更加肯定了我之前這個想法:太有意思了。這個傢伙竟然不是人!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是一個鬼魂,來自另一個世界……

  在團長十分有把握的猜測下,她默認了自己不能殺死人類的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們才瞭解為什麼她一直很避諱和我們接觸。瞅了一眼旁邊還在因為看到她爆靈壓而興奮不已的西索:的確應該避諱……

  團長一開始就對她的能力很感興趣,到了後來知道她來自另一個世界,就更加好奇,不過這一次,團長意外的把這種好奇隱藏的很深,也沒有花時間去關注她。

  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早就有三大勢力關注,現在團長十分不好下手。在確定了她來自異世界之後,團長坐在飛行船上,拿著一杯酒,不喝,只是慢慢地晃動著酒杯裡的液體,輕聲問身邊的派克:「另一個世界嘛。想不想去看一看呢?」

  團長一向比其他人看得更遠。當初他集結了幾個人的力量,很快的收復了B區為自己的主要地盤,卻沒有馬上往A區進發,而是慢慢的蠶食C區一些重要的關卡處。他的決策力可以把我們帶到更遠的地方。

  唉……忍不住為那個傢伙歎了口氣。雖然她並不蠢,但是卻很死板,這個時候我們都已經猜到她是接受誰的身份在調查這些事,可是在調查過程中,她已經被陷得很深,自己卻完全沒有察覺。真是一根筋的傢伙……

  果然,她因為三大勢力的牽絆,被引到了流星街,而且被困住。大概是因為不能殺人的原因,她很長時間都沒有從C區脫困,很艱難的才找到我們的根據地。

  西索事先打了電話給我們,說她有可能來流星街了。就算他沒打電話,我們也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除了團長和派克,其他還留守在流星街裡的人都出去查看過她的情況。

  呀嘞呀嘞,不得不說,作為一個鬼魂來說,她過的真的很淒慘。既放不下身段去搶奪食物,又要守原則不能殺傷人類,最後還被C區的其中一個領軍人物給誘騙遭到重傷,連原型都現了。最後才磕磕盼盼的和我們會和。

  這段時間,應該是我和她接觸時間最長的一段吧。

  她也是個很閑得住的人,不出去調查的時候,就一直在旅團裡呆著,和大家的關係都很和平——除了飛坦。

  現在她的情況我們都很瞭解了,唯一不瞭解的只有她自己,還在一門心思調查那些異狀。其實那個所謂的異狀,我們也在調查,並且查到了一些眉目,那個名叫亞路嘉的人我們早就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也大致知道她的背景,只是因為元老會的原因,我們都不便過多干涉和插手。

  那個亞路嘉的能力,我也有一些瞭解,但是資料不多,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元老會圈著他,一方面是想著可不可以收為己用,另一方面還是在擔心他會摧毀掉流星街的平衡。如果這個傢伙和亞路嘉碰面……

  幻影旅團的諸位都沒有想過要幫助她,她也不會找我們幫忙,除了找我要過地圖,然後被拒絕,之後也是自己一個人拿著筆和紙出去畫地圖,是個很勤奮的人,我開始在想,會不會那個世界的所有人……不,所有鬼魂都是這樣的呢?那豈不是太沒意思了麼?團長會想去麼?會無聊死吧……

  ………………………………………………

  本來知道亞路嘉是個難以對付的角色,卻沒想到竟然可以強到把那個傢伙一招就壓制住。

  當時我們正在旅團內聊天,突然就感覺到那個傢伙的靈力氣息不見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團長看著門外沉默了良久,才幽幽的道:「出去看看。」

  我和飛坦相視一眼,馬上站起來沖出去查看情況。

  「死了麼?那個女人。」飛坦看著前面的路,一邊問我。

  我皺緊眉不說話。

  死了麼?鬼魂也會死麼?

  到了事發地點,沒發現一個人,也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或是血跡,我無端松了口氣,但同時又在擔心那傢伙的下落,會被元老會收走了麼?因為奇怪的能力。

  我們調查了很久,卻沒有查到那個傢伙的消息,如果是被元老會收走,那麼肯定有消息;獵人協會不太可能,因為獵人協會的勢力不會進入流星街。那麼……是去了揍敵客家?

  最後見到她,也就是這次見到她,是在友克鑫的街上,身上沒有一點能力,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的樣子。團長一如既往的強勢把她留下。

  而這一次,派克竟然輕易的就查到了她的心裡活動,雖然只有她能力對奪走之後的,卻也是很大的信息量。而後,在我們還來不及消化那些資訊的時候,團長友情提示,讓她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異狀,然後她臉色慘白的去了洗手間,沒一會兒就在裡面發出了非常大聲的痛呼聲,半天沒有出來。

  她從洗手間裡出來之後,臉色依舊很不好,頭上有著一層細汗,雖然不知道她在裡面做了什麼,但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送她下樓的時候,我沒有聊太多正事,幾句玩笑話帶過,然後送她上了車。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心裡想著: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吧,真是遺憾……如果當初她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會不會是另一番光景呢。

  ……………………………………………………

  回到房間,信長一副淫/蕩的樣子看著我:「難得看見你這麼紳士啊。」

  我嘿嘿笑著,坐到人群裡問團長:「如何?團長有什麼想法?」

  團長翻著手裡的書,漫不經心的回道:「我看走的不會太順利。」停頓了一下把書合起來抬頭對我道:「給西索打個電話,讓他通知揍敵客家的那位。」

  「啊?」我有些奇怪:「說什麼?」

  「就說……」團長突然勾出一絲淺笑:「死神界來了人要把她帶走。」

  啊∼這不就是我們剛剛從那個傢伙的記憶裡看到的東西麼?我點點頭,馬上開始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同時忍不住一陣竊笑:看來不止我看出來了,不不不,應該說大家都看出來了,揍敵客家的大公子對她……呵呵呵呵呵,大概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我有一個朋友,唔……應該是朋友了吧,我覺得朋友應該就是這樣的了。幻影旅團?呃,幻影旅團不能算是朋友,幻影旅團的眾位是戰友,唔,至少在大家都還在旅團內的時候。

  接著說,我有一個朋友,她不是人類,但是卻比人類更遵守規則,一板一眼。除了她身上那些奇怪的能力,她比人類還要普通。她是世界觀、價值觀,都有別人于常人。不,應該說和常人一樣,只是,我接觸的人裡,不會出現這樣的人。

  今夜大概是她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晚,以後,大概也不會在和這種人有這樣的接觸了吧,真的有些遺憾。

  再見,小尼瑪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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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全文完。                    


八十匹馬

  隊長的突然出現是我萬萬沒有料到的,而且在我發出孱弱的喚聲後,完全就被隊長給忽視了,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前方,我定了定心神,才和檜佐木前輩爬起來,身上全部是廢渣。

  起來以後才發現……整個房間……或者說,整層樓……都被隊長剛才那一記靈壓削空了,站在這個房間就能看到這棟樓的盡頭……外面還沒有看到,但是估計也被靈壓震成危房了。

  伊路迷!我這才想起剛才伊路迷正好站在劍氣的對面,定睛一看,才看到伊路迷也趴在地上,正做著爬起來的動作。緊張了看了半天,確定沒有受到重傷,我才松了口氣。

  「說話啊雜碎!你是金護士麼?!」隊長一分鐘也閑不下來的樣子,手裡握緊了斬魄刀,朝著伊路迷大喊。

  呃,話說回來……金護士……我抽搐了一下眉角,適時的提醒道:「這不是金護……不,這不是金?富力士。」

  隊長這才扭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瞟了我一眼,看我一身狼狽的樣子,獨眼裡包含鄙視之色:「嘁!」

  「……」我是你的隊員啊隊長!

  「那麼這個人是誰?」

  我看了一眼伊路迷,他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是和他認識這麼久,總算從那張看似一成不變的臉上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很震驚,儘管他極力把這種情緒隱藏的很深。「這位是現世2的念能力者——揍敵客?伊路迷。」

  隊長在聽說伊路迷不是金之後,就基本上沒有正眼看過伊路迷,看著我繼續道:「他和金護士,誰更強?」

  「金要強一點。可是隊長,他叫金?富力……」

  「哼,即是說這個人是人類裡最弱的一個。」

  「……」永遠和隊長沒有辦法正常溝通的我忍不住在心裡咆哮:這種結論到底是怎麼來的啊?!

  「小伊!」副隊長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騎在隊長肩上揮手:「我們來找你玩兒了!」

  伊路迷還是沒有說話,雙眼呈放空狀態。

  我撇開頭,不是太想看到這個樣子的伊路迷。

  副隊長繼續喊:「小伊你傻了嗎?小劍在跟你鬧著玩兒呢,還沒有認真哦∼」

  「隊長,你們怎麼會來現世2的?」我趕緊打斷副隊長繼續毒舌,「難道現在已經安排隊長級別過來駐守了麼?」

  一聽我提起這個,隊長好像就不是太高興的樣子,副隊長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幫忙回答:「長鬍子老頭說安排我們來接應你,但是不能逗留,要馬上回去的。」

  我點了點頭:「……是。」

  說到這兒,副隊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不大的木盒子遞給我:「這是八千流的寶貝之一,大白說這個很值錢的!」

  我愣愣的接過盒子,這才想起之前自己傳話給屍魂界,讓副隊長準備好這種東西,讓下次過來接應的隊員記得帶過來。真是沒想到,副隊長這次倒是記得蠻清楚……

  把盒子打開來用於抵債,裡面用墨綠色的絨布鋪滿,中間放了一塊……玉佩?雖然雕花很好看,但是完全不知道價值……我深吸了一口,關上盒子,表情有些尷尬的挪步過去,動作略微有些僵硬的把盒子遞了過去。

  這樣一來,我們,就真的沒有關係了吧……

  我垂著眼把盒子遞到伊路迷胸前,他卻半天沒有接,忍不住抬頭一看,卻被伊路迷眼裡那種難以道清的犀利目光給嚇到,再次低下頭,把盒子往前移了一點:「這是……副隊長從屍魂界帶來的,說是價……」

  話還沒說完,伊路迷突然把盒子抽了過去,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打開,但在看到盒子裡的東西後,又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眉。

  ……「呵。」幾秒後,伊路迷面無表情的發出一聲輕笑,把玉佩從盒子裡拿了出來放在手裡把玩著。

  抓住他這個表情,我試探性的問:「怎麼樣?夠抵債了麼?」

  伊路迷不發一言,手裡把玉佩來回的捏著。

  「難道……還不……」

  「啪!」

  話音未落,就突然從伊路迷手裡傳來一個清脆的破裂聲,我循聲看過去,那塊雕得很漂亮的玉佩已經……碎了……

  我下意識的脖子一伸倒抽一口氣:碎了……被捏碎了……這可是……被六番隊朽木隊長評價為『很值錢』的東西啊!竟然……碎了……

  「你、你、你……」因為突然被驚到,一下說不出話來,伸著一根顫抖的手指著他:「你……這東西在、在在你手裡碎的,你你自己負責!」

  伊路迷攤開手把已經碎成渣渣的玉佩灑在地上,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這種東西,連你欠我的錢的數目零頭都抵不了。」不等我說話,伊路迷一臉自信,帶著幾分輕蔑的道:「你知道這東西多少錢麼?」

  「……」我成功被哽住:簡直太過分!傳說六番隊副隊長是連隊長羽織和那條銀白風花紗都不放在眼裡的高貴人物,卻說這塊玉佩很值錢,現在被人這麼質疑,簡直……狠狠地看著他對後面的副隊長道:「副隊長!請告訴他這個東西值多少錢?」

  「唔……」副隊長嗯了半天,然後十分開朗的回答:「不知道,大概是很多金平糖吧!」

  「…………」

  伊路迷歪頭:「一堆糖來抵債?」

  我無語扶額:副隊長真心是個坑貨……

  「那是一塊上了年歲的和田羊脂白玉雕刻的玉佩。」檜佐木前輩看著伊路迷:「和田玉是最上品的玉石,羊脂白玉也是玉中極品,這塊玉佩不僅是古董,而且雕工出自大師之手。」

  伊路迷眼波一轉和檜佐木前輩對視:「所以?」

  「我在天空競技場的那段時間已經搞清楚了這個世界的貨幣兌換,」檜佐木前輩幾步走上來,蹲下/身子撿了其中一塊殘玉,站起來拿給伊路迷看:「這塊玉佩用你們這個世界的貨幣來算,起碼10億有餘。」

  !!!!!!!!!!!!!!!十、十億!!!!?!!我好像被人一棍敲暈了的感覺……十億……

  伊路迷沒有反駁檜佐木前輩的話,我們三人站著僵持了一會兒,我也逐漸回過神來,閉上眼繞過檜佐木前輩走到穿界門旁邊:「我們走吧。」

  「站住。」伊路迷在身後冷聲道:「我有說過你的錢還完了麼?」

  我側過頭用眼角厭煩的看著他:「錢?錢不是在你腳邊麼?自己撿啊。」

  「……」

  朝隊長頷首:「隊長,我們走吧。」現在伊路迷已經不可能再做出任何過激的行為了,有幾名死神在,他不可能占到一點好處。

  隊長一動不動,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看著伊路迷。一看他這個樣子,我和朽木都是無奈一聲歎息……

  「隊長……」

  「小子,是不是很想再過一下招?」隊長打斷我的話,齜著牙問伊路迷。

  伊路迷則是不緊不慢的把目光從我身上轉到隊長身上,淡定道:「死神可以殺傷人類麼?」

  「死神?」隊長哈哈哈大笑,震得發梢的鈴鐺叮叮作響,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死死地用那只獨眼看著伊路迷:「死神,算得了什麼?如何?要殺一場嗎?」

  我咽了咽口試,求助的看向檜佐木前輩。但其實不需要我暗示,檜佐木前輩也準備出來制止了。「更木隊長,我們要儘快回去。」

  隊長充耳不聞,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前方,似乎只要伊路迷首肯,他馬上就會拔刀沖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伊路迷沒做表示,隊長身上的煞氣突然一收,「哼!」抓了抓頭轉身:「收隊!」

  我終於放下心來,趕緊往前走,結果剛走出幾步,就聽伊路迷在那邊道:「你要找那個金?富力士是麼?」

  隊長的腳步一頓。

  「那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念能力者。」

  我回過頭睜大了眼:這傢伙……這麼快就發現了……

  「可以哦,我知道那個人在哪裡,可以帶你去和他對決。不止是他,所有一流的念能力高手,都可以幫你找到,多的數不清呢。」伊路迷眼睛裡彌漫著淺淺的笑意看著我,他道:「只要留在這裡。」

  ——隊長的弱點!

  隊長雖然很強大,但是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就是非常的好戰,隊長可以為了戰鬥罔顧命令,忘記危險,只為了搏殺。總隊長怎麼會安排隊長來這裡?!

  「隊……」

  剛發出一個聲音,就注意到隊長放在身側的手已經握緊成拳,甚至在微微發抖……我和檜佐木前輩以及朽木相視一眼,心中都有些慌。隊長很強,如果他為了要留在這裡和各大念能力者對決……我現在沒有靈力,副隊長肯定是站在隊長那邊的,就只有朽木和檜佐木前輩。有勝算麼……

  檜佐木前輩想的和我一樣,已經把手搭在斬魄刀上準備隨時出鞘,同時移動腳步站到了副隊長身側。

  「更木隊長,」檜佐木前輩板著臉看著面前的穿界門:「請重視大局。」

  但是顯然現在比起大局,隊長對伊路迷說的話更有興趣,一副完全沒聽到檜佐木前輩的話一樣,轉過身,臉上佈滿興奮的笑容,煞氣重新漫了出來,一抬腳欲走過去和伊路迷詳談的樣子。

  「更木隊長!」……

  「隊長!」

  「小劍。」

  四個聲音同時響起,隊長停了下來。

  只見副隊長抱著隊長的頭,用自己的頭去碰了碰:「我們回去好不好,八千流沒帶金平糖出來。」

  眾人頓時都不發一聲。時間仿佛停滯了。

  過了半晌,隊長突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一臉不耐煩,煞氣再次退卻,閉上眼轉身直接走進了穿界門,留下一句:「小子,先把人給我找到,我一定會再來的。」

  見隊長帶著副隊長走進了穿界門,我們另外三人才像送走了大敵一般松了口氣:真是的……明明是來接我的,怎麼會弄得像是押送隊長回去?

  大家快速的整理好心情,朽木不再推讓,和檜佐木前輩交換了一個眼色,跟著隊長走進了穿界門。

  我沒有回頭,卻不可控制的在門口停留了一下,深深地換了口氣:「謝謝你。」

  「……」

  ……「……再見。」

  說再多也是不能改變什麼的,咬著牙不讓眼淚掉出來,模糊著眼拔腿跑進了穿界門。

  ……再見。再也不見……


八十一匹馬

  雖然我在現世2待了很多年了,但其實我離開屍魂界才1年多,所以一切都沒有變,除了我。回到瀞靈庭後,我第一時間被帶到了總隊長那邊彙報情況,彙報過程連隊長都不能在場。

  我將我在現世2發生的事花了整整一夜才敘述清楚。講得這麼詳細是因為不想浪費我所耽誤的這麼些時光,希望自己付出的一切有所價值。

  總隊長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表示,表情一直很平和,直到在聽到瀞靈庭內有死神和現世2那邊的亞路嘉有所勾結時,總隊長才緩慢的睜開眼問道:「你查到是誰了麼?」

  我搖了搖頭:「非常抱歉,暫時還沒有查到。」我在心裡有些掙扎:到底要不要說出我的猜測呢?

  「你還有話要說?」總隊長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理活動。

  我沉吟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吞了吞口水:「總隊長,其實我心裡在懷疑一個人。」

  「誰?」

  「十二番隊的涅隊長。」

  總隊長還是不動聲色:「為何這麼說?」

  因為有前科啊……而且這種行為也只有十二番隊的涅隊長才會做的這麼純熟。鼓了鼓臉頰:「只是直覺。並且到現在為止,涅隊長也沒有說清楚上次阿散井以及草鹿兩位副隊長靈壓出問題的原因,以及穿界門和義骸的異狀。」為了收集自己感興趣的資料,這種事涅隊長一定做得出來。

  總隊長半睜著眼看著我,半天沒說話,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裡的想法都說了出來,馬上倒抽口氣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我不應該胡亂揣測。」

  就這樣彎著腰好一會兒,心裡不停的想:真是太離譜了,難道因為在現世2久了,連規矩都不懂了麼?身為四席怎麼能越級告狀呢?

  …………………………

  「福間,」良久,總隊長才開口叫我,語氣聽起來像是下了什麼重要決定一般。

  我微微抬頭看著總隊長,燭光下總隊長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凝重和神秘。我囁嚅應道:「是。」

  「今天,我決定告訴你一件目前為止只有隊長級別的人才知道的事。」

  ……「是。」

  總隊長拄著拐杖走到我面前伸手虛扶了我一下,然後走到窗邊看著那輪下弦月緩緩道來:「如果涅隊長的資料沒有錯誤,你現在,應該是已經變成人類了。」

  我怔了怔,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那邊聽總隊長繼續道:「涅隊長在你的義骸裡做了一些特殊處理,你在那邊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們都有所瞭解,一直沒有通知你的原因,是不想打草驚蛇。」

  我皺了皺眉,看著總隊長的背影:「總隊長我……我不是太清楚您的意思。」

  總隊長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根據從現世2傳回的消息,那個地方已經成為瀞靈庭重點關注地。而且並沒有死神和那個名叫亞路嘉的孩子有勾結,只是根據那邊的情況,涅隊長適時的打開穿界門送了幾次惡靈過去。目的,是為了測試現世2念能力者的屬性。」

  「……」什、什麼?那些虛……竟然總隊長授命傳過去的?!

  「得知你靈力被奪的事,再根據之後你與幻影旅團眾人的對話,我們有理由相信,現在,你已經是人類的身體。」

  「…………」不、不會吧……

  「稍後你就去技術開發局進行檢查,如果肯定了涅隊長的猜測——因為亞路嘉的念能力,導致你的義骸和你的靈體同時產生變化,並且完成了融合,那麼,我們將有下一步的打算。」

  「什、什麼打算?」

  總隊長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看著我:「現世2我們一定要掌握在手裡的,將來會像現世一樣派死神輪流巡邏。雖然現世2目前為止並沒有虛這種生物,但是念能力者的存在卻略微有些棘手。」

  我有些明白總隊長的意思了:念能力者擁有強大的戰鬥力,但是偏偏又是人類,如果將來要派遣死神過去,不免會發生爭鬥。可是……「可是總隊長,為什麼突然做這個決定?現在現世2根本還沒有能用到死神的地方。」

  總隊長點了點頭:「走吧,我現在帶你去技術開發局。」

  …………………………………………………………………………

  其實對於總隊長話,還沒有弄得很清楚,大致意思似乎是從我身上攜帶的設備裡得到了關於現世2的詳盡報告,所以總隊長臨時做出了一些新的決策。但是我仍舊想不通,單單只是因為我遇到了很難纏的念能力者,現世2就成了重點監控地了麼?

  可是我現在更加關注的,是我靈體的變化,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確實,但是如果……真的變成了人類……

  「哦∼我們的大英雄!」

  一進門就聽見涅隊長的戲謔聲,雖然很不情願,但依舊是鞠了一躬:「涅隊長。」

  涅隊長雙眼瞪得如鬥大,十分激動的迎過來,連跟總隊長招呼都顧不上,直接就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用他冰冷的手掌在我的手臂上的揉捏著,一邊揉捏,一邊呵呵笑著,過一會兒又換了一隻手繼續剛才的動作。

  「啊∼真是神奇呢,竟然可以把我做的義骸改裝到這種地步麼。」

  我忍住心裡的不快讓他東摸西摸,那邊的總隊長大概也是覺得涅隊長這種行為不太好,終於開口道:「涅隊長,你那邊進行的怎麼樣?」

  涅隊長依依不捨的放開我的手,轉身對總隊長道:「當然不怎麼樣了,那個孩子已經變成魂體了,完全沒有做研究的價值,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那個孩子?

  「啊,對了,福間隊士是過來看我的研究品的吧?」

  研究品?

  「來來來。」涅隊長摁著我的肩膀把我帶到一堵牆前,另一隻手摁了一下牆上的幾塊磚,面前的牆面馬上往上鎖了回去,露出牆後的密室。「打個招呼吧。」說著就把我推了進去。

  我被推了個踉蹌,心中不耐煩到了極點,但還是懷著些許好奇往裡面走去,房間走廊的燈光很暗,但是能夠看到最裡面有很強的光線。我加快步伐走過去,一過轉角,就看到那個躺在手術臺一樣的床上,身上插滿管子的小孩子。

  我吃了一驚,馬上小跑過去定睛一看,頓時被嚇得捂住了嘴——佩德?!怎麼會是他?!

  佩德,就是當初我在進入流星街尋找虛的線索時,把我騙到無人區,用電擊毀了我的義骸,最後死于亞路嘉的「請求」下的那個孩子……

  「怎麼、怎麼會……」

  「很神奇吧?他是第一個從現世2到達屍魂界的魂魄。」涅隊長和總隊長都走了進來,看我被嚇到,涅隊長似乎很開心:「雖然他沒有經過魂葬,也不是經你的手死的,但是卻是第一個到達屍魂界的。更神奇的是,他到達之後,你之前在窟盧塔山淨化的魂魄也全部都到了流魂街。」

  怎麼會這樣?佩德是亞路嘉殺死的,按道理說是不能來屍魂界的……難道!?難道是因為那個「請求」?

  ——「你當初不是說了可以帶我到另一個世界麼?是這個人所待的世界麼?真的可以去對吧?!」

  ——「這是你的『請求』麼?」

  ——「滿足你的『請求』。」

  現在所知的資料是,亞路嘉能夠完成的『請求』沒有上限,所以,真的是他把佩德帶來屍魂界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佩德來了屍魂界之後,其他被我進化的魂魄也成功來到了屍魂界……原來,總隊長說現世2必須要進行掌控的原因就是這個……

  總隊長走到我身邊看著手術臺上躺著的佩德:「現世2既然已經出現了魂魄,並且可以通過淨化收到屍魂界進行統一,那麼就必須儘快安插死神過去駐守,但是,」

  「……」但是現世2有念能力者,會進行阻礙。

  涅隊長走到一邊看了看儀器,一邊道:「所以我們必須要研究出一種方法可以克制念能力者的能力,啊∼這個過程真是美好。」

  我沒理涅隊長,側頭看著總隊長,有些困難的說道:「總隊長,難道……你們……你們想……想用當年對付滅卻師的方法對付念能力者……嗎?」

  在真央的時候學過,很多年前世界上出現了滅卻師,他們是人類,但是卻擁有人類不會擁有的能力,他們不能淨化,只能通過剿殺的方式處理靈體,大大破壞了屍魂界和現世之間的平衡,由於觀念不同不能和平共處,所以最後……被屍魂界圍剿,幾乎滅絕……

  想到這裡,我急道:「可是現在念能力者並沒有威脅到屍魂界的平衡!他們畢竟是人類,要是……」

  「福間隊士,」涅隊長打斷我的話,他正彎著腰看儀器,螢屏上的綠光映照著他那張本來就很詭異的小丑妝更加恐怖,他幽幽的道:「如果現在現世2凡是死人就可以變成魂魄的話,我們的工作量會很多的。」

  「……」……現世2的死傷人數一向很多,如果都變成了魂魄,那麼即要淨化,又要躲避念能力者的紛爭,還要隨時關注是否有異變為虛的可能……「可是……」畢竟是人類啊……當初學到滅卻師的歷史時,已經覺得非常殘酷,現在……又要用這種方式對付念能力者麼?怎麼能這樣……

  「哦呀,福間隊士真是有顆慈悲心啊,對吧總隊長?」

  總隊長沒有應他,看著我帶著幾分語重心長的語氣道:「我們現在還沒有往那方面想,如果能夠找到辦法去克制是最好的。」

  我松了口氣,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可是從現世2來到屍魂界的魂體已經完全查不到那種所謂的念能力,如果我們要研究念能力的產生和運行過程,需要有一個可以參考的物件。」

  我心臟猛地收緊,不自覺的瞟了一眼涅隊長,後者正詭笑著補充:「就是活體標本哦∼」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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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匹馬

  我要接受涅隊長的檢查,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經歷過,涅隊長這裡的還有一張手術臺,就在佩德睡的那一張下面,抽出來就是另一張。所以當我坐在手術臺上,看著離自己近在咫尺,赤/裸著身體,雙眼張開卻完全沒有意識的佩德,心裡無端有些發怵。

  隊長已經出去了,說是一切等到我的檢查報告出來以後再說。

  涅隊長一臉笑得古怪,動著他那雙瘦骨嶙峋的手指:「快點躺下,我迫不及待的要研究你的身體了。」

  我有些噁心的暗地翻了個白眼:「涅隊長,一會兒我是沒有意識的吧?」

  涅隊長瞪大了眼:「哦?你想要沒有意識麼?我只準備了讓你身體沒有感覺的藥。」

  我撫了撫眉角:「我希望再加一點沒有意識的藥。」

  「哼哼哼。」涅隊長悶笑了幾聲:「好啊∼不過醒來後副作用會很大的哦∼」

  我認命的躺倒在手術臺上閉上眼:「無所謂。」

  涅隊長這裡的藥都不是為了救人使用的,全都只是為了研究,所以藥力會很強,幾乎不會考慮到被研究的本體。雖然明白這一點,但還是不希望自己在意識清楚的情況下被涅隊長擺佈。

  手臂上的動脈一陣刺疼,心跳頻率猛然加劇,然後又伴著一陣暈眩再沒了感覺,整個人都陷進了黑暗中。

  ………………………………………………………………

  是被疼醒的。

  睜開眼的一瞬被頭上的那盞明晃晃的燈刺激到,又狠狠地閉上了眼,順便抬手把眼睛遮住。

  全身還很無力,又躺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坐起來,順手把那盞燈移開,腦子還昏沉沉的,伴著一陣陣的刺疼,我捧著腦袋忍了半天,還是忍無可忍的發出一聲呻/吟。

  一扭頭,看見旁邊的手術臺已經空了,佩德不見了。雖然也很想和佩德聊一聊,但是我現在更想知道涅隊長那邊的檢查報告。

  於是顫顫巍巍的下床,可是因為全身肌肉都酸軟無力,小腿肚不可抑制的抽搐著一時半會兒動不了,站了好一會兒才能邁開步子往前走。

  實驗室這邊沒有人,從密室裡出去之後也沒見著人。涅隊長的隊長室裡有很多的資料櫃,和一些大型的儀器,但依舊是沒見到人。

  我抿了抿乾澀的嘴轉了圈找水:從剛才開始嘴就很渴,還有些發苦。但是卻沒看見有水壺之類的東西。我無力的搖頭:果然涅隊長住的地方都不太可能會找到很平常的東西……

  隨便從旁邊拉了一根凳子過來,整個人癱坐在上面,大口喘著氣等涅隊長回來。

  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身後突然傳來幾聲悉悉索索的聲音,我費力的扭頭一看,沒有人,但是卻看見一張桌子上的資料憑空飄了起來!我有些回不過神,愣愣的看著那邊。

  那張紙好像逗我一樣,左一下右一下很有規律的移動著,這樣持續好幾下,我才被嚇了一跳站起來抓著凳子往後退了兩步。

  怎、怎麼回事?什麼東西?!我咽了咽口水:難道又是涅隊長在做什麼實驗?

  我雙眼空洞的看著那邊,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心裡開始有些慌了,沖過去想要抓住那張不停晃動的紙,卻被它引得團團轉,怎麼也抓不到。

  就在我忍無可忍準備破口大駡的時候,那張紙卻突然失去剛才的靈動,死氣沉沉的飄在了地上,我發愣的看了半天,才將那張紙撿起來,卻不明白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過了幾分鐘左右,有人在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回頭就看見涅隊長和涅副隊長兩人,我松了一口氣鞠了一躬:「涅隊長、涅副隊長。」起身的時候頭有些暈,踉蹌了一下撐住身後的桌子。

  涅隊長的表情像是在忍著笑,他直直的看著我,眼睛瞪得大大的:「福間隊士還好嗎?」

  我揉著太陽穴:「嗯,沒事,大概是副作用,頭有點疼。」頓了頓,拿起手裡的紙:「對了,剛才這張紙自己……」

  「不是自己哦∼」涅隊長故作神秘的打斷我的話,然後伸著兩根手指把紙從我手裡抽過去,笑嘻嘻的做起了剛才那張紙飄動的軌跡,我再次愣住。

  涅隊長一邊晃著紙,一邊興趣盎然的看著我:「福間隊士沒有發現麼?」

  我的眼睛跟著那張紙左右晃動著:「發現什麼?」

  「哈哈哈哈哈!」涅隊長突然把紙捏成一團扔到地上:「我和音夢現在都是穿著義骸的。」

  !!!!!!!!!!!!!!!!!!!!!!

  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了千百個念頭,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依舊揪住了涅隊長的衣領:「你對我做了什麼?!」

  涅隊長完全沒有生氣,輕輕拍了一下我的手,打在我身上卻疼的我馬上鬆開了手。涅隊長整理著死霸裝:「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檢查了一下你的身體而已。」

  我捂著被涅隊長拍紅的手咬牙道:「報告呢?我要看報告!」

  涅隊長攤手:「報告已經交到總隊長那邊了。」說著斜眼瞟了我一下:「如果你要看的話,也可以把副本給你看看。」

  我攤開手,忍住怒火:「請拿給我看看。」

  涅隊長對涅副隊長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就到一邊的資料櫃裡取出一個資料夾遞給了我,我馬上打開來,仔細看著上面每一句話,但是……卻越看越覺得全身發冷……

  檔裡有很多專業的術語,還有很多繪圖的詳解,雖然我不是全部看得懂,但是卻看懂了這份檔的主要大意——經過對身體的詳細的檢查和測試,十二番隊四席福間尼瑪,已經完全變成了人類。魂體和義骸因為外來力量已經融合,但是因為融合的不完全,連低級的整都不算,這樣的身體不可能再重新擁有靈力,也不可能再進化,經過後期調試之後,將把魂體和義骸全部融合,成為一個完全的人類。這樣的身體和人類一樣,需要進食和休息,也會衰老和死亡,但是死亡之後……卻有極大可能禁錮住魂體,也就是不可能從這具變異的身體裡出來,連重新變為整都不行……

  我的手不停的顫抖著,心裡比打翻了五味瓶的滋味還難受:原以為,技術開發局可以讓我離開這具義骸,就算出來以後靈力不能恢復,我也相信可以憑著自己的努力重新考真央,再繼續做死神……可是現在……我真的變成了人類……我,再也不能做死神!

  我咬著牙腦子裡一片空白,眼睜睜的看著文件被涅隊長拿走,看著他一邊在文件上標注著一邊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調整過後,你會連靈體都看不到。不過仔細想想也是有道理的,之前你已經算是半人類半靈體的畸形魂魄,靠著半個靈體的原因,還能無阻礙的看見其他的靈體,但是現在調試之後你的身體和靈體已經完全達成一致,普通人類自然是看不見魂魄了。」說完又開始帶著興奮的語氣自言自語:「哼哼哼,沒想到不需要依靠崩玉這種外來物質,也可以改變靈體的本質,哈哈哈哈,真是太棒了,這東西要是讓浦原那傢伙看見,他的反應一定有意思極了,哼哼哼……」

  我雙拳緊握,大口喘著氣卻說不出一句話,涅隊長在自嗨的過程中抽空瞟了我一眼吩咐旁邊的涅副隊長:「帶她去大會議室,那邊還等著呢。」

  「是。」

  ………………………………………………………………

  我一路上被涅副隊長拎著,因為要使用瞬步,所以一定會運行靈力,但是我和涅副隊長緊挨著都完全沒有感覺……過程中什麼都看不見了,白花花的一片……

  到了大會議室,涅副隊長扶著我走到會議室中間後鬆開我,對著正前方鞠了一躬。而我則茫然的看著這個空蕩蕩的大會議室,雖然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卻真的一個隊長都看不見。有幾個人?有沒有副隊長級別?完全看不見……完全看不見!

  「這是隊長最新的發現。她已經完全看不見靈體了。」涅副隊長像是在回復誰的問話。

  我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邊什麼都沒有,但依稀記得那裡應該是站的十三番隊的浮竹隊長。我皺著眉猛眨眼,希望自己可以突然看清這些狀況,卻依舊沒有改變。

  「總隊長問你,」涅副隊長突然叫我:「是否連靈壓都感應不到?」

  我恍惚的搖著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感、感覺不到……」一說話才發現自己聲音都在發抖。

  涅副隊長沒再說話,我卻無端慌了起來,小聲的對現在我唯一看得見的人問道:「為什麼不說話了?隊長們,有、有說什麼?」

  涅副隊長向來都是一張木偶一樣的臉,此刻也一樣,她看也不看我一眼,看著前方回道:「沒有。」

  沒有……沒有說話……那麼隊長們現在在想什麼?要放棄了我麼?要把我送到現世去?可是我怎麼辦?現在我在現世根本不能生活!我怎麼辦……

  「總隊長讓你先回十二番隊隊所休息。」

  我很想問問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我要怎麼辦?但是卻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只能低著頭握緊雙拳轉身離開了大會議室。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到隊所門口,平時隊所門口都會有人守門,但是現在卻看不見一個人。今天是誰執勤?是不是在跟我打招呼?

  我失神的看著前方,不敢往前,正躊躇著,就突然看見隊所的門動了一下,我下意識的往後一退,雖然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但是雙腿已經自發的帶著我轉身跑開了……

  我坐在雙極下,看著山下的瀞靈庭,雖然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一直顯得整個屍魂界的很祥和,但是今天,不知怎麼的,比平時還要安靜的感覺,似乎連風都沒有聲音,氣息都沒有流動。

  整個人都傻了,完全沒有意識……

  直到日落黃昏,突然感覺衣擺被東西扯住,我才回過神來,衣擺被扯的很奇怪,我很快想到是有人在拉我,我又驚又喜:「誰?!」問完又忍不住惆悵:即便對方說了是誰,我也,聽不見……

  我垂下眼再次被這個現實打擊到,不想再說話,卻忽然發現腿上多了一塊東西——金平糖。

  我愣了一下,眼淚猛地奪眶而出,淚眼模糊的拿起那一小塊金平糖,握在手裡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八十三匹馬

  在我的眼裡,現在這個地方只有我自己,但是我卻拿著那塊金平糖嚎啕大哭了好久。我想,應該不止是因為自己再也不能做死神這件事而哭。

  雖然屍魂界這邊才過了1年多,但是我,真的經歷好多的事了。

  哭了很久,剛才心裡的壓抑才抒發了一些,情緒漸漸平緩下來,擦了擦一臉的眼淚和鼻水,可憐兮兮的對著旁邊的空氣道:「副隊長,您還在麼?」

  過了有十來秒的樣子,又是一顆金平糖掉在了我的腿上。我有些無語,所以剛才那十秒的猶豫是什麼意思……心裡有些小開心的把那塊金平糖也拿起來嘟囔著:「放心吧,我不會吃的。」

  沉默了很久,我才抬起頭看著山下的景色,任由微風吹亂我的發,喃喃自語:「副隊長,以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至少在我成為念能力者之前。雖然他們都能看見我,但是我看不見他們,也不能彌補我心裡的傷心和難過。扯出一個笑容:「我已經知道總隊長的想法了。」

  身邊沒有什麼動靜,但我想副隊長還在,而且估計隊長也在。

  「總隊長一定希望我可以再次去到現世2,學會念能力之後再回來把念能力的產生和運行過程交給技術開發局,研究出克制念能力者的東西吧?」輕笑了一聲:「真是個好辦法。」

  衣擺又被扯了一下,我扭頭了一眼旁邊的空氣:「放心吧,我沒有怨言,好歹還可以為屍魂界做點事,而且還可以避免死神與念能力者之間的爭鬥。只是……」在這之後呢?我還能做什麼呢?不再是死神,學會了念能力,大概也只能在現世2生活了吧。

  我呼出一口氣打起精神問:「那麼,總隊長有沒有安排死神從旁協助和保護我呢?」

  半天沒回應。

  我抽搐了一下眉角:「沒有就扯一下,有就扯兩下……嗷!」

  話音剛落,後腦勺就被猛地一拍,差點沒閃到我的脖子!我捂著後腦勺對著身後的空氣大喊:「隊長!您這個時候還要對我下殺手嗎?!我現在可是個人類啊!要是一掌把我拍死了怎麼辦?!」

  當然了,我聽不見隊長在說什麼,對此我又免不了繼續鬱悶,開始在心裡盤算是不是應該要求在給我分配工作之前各位隊長都穿著義骸跟我說話呢?

  又對著空氣說了很久,然後磨磨唧唧的打道回府,離開雙極的時候只感覺身邊一道強風閃過,不用說一定是隊長和副隊長棄我不顧先走了。不過我一點不擔心,以這二位的方向感,我走得再慢也可以比他們先到……

  回了隊所之後,我儘量做出一副開心的樣子走進大門,面帶笑容的經過空蕩蕩的前院,空蕩蕩的走廊,空蕩蕩的操練場,來到後院的水池邊。雖然知道現在隊所裡一定都是各位同僚,但是因為看不到也沒有辦法招呼。

  剛準備繞過水池回自己房間,就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後又是一隻手搭了上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依舊是看不見,但是卻感覺身邊有好多的人,我強顏歡笑的忍住淚水,對著空氣大喊:「搞什麼呢?圍在我身邊想造一個鬼打牆麼?別欺負我現在看不見你們!」一邊喊一邊眼淚再次流出來,我胡亂抹了一下臉揮手:「讓開讓開,撞著了,我可不負責啊!」

  雖然面前什麼都沒有,還是左右推了一下,快速的跑回了房間,關上門沖到床上捂著被子一邊哭一邊罵:這群混蛋……什麼學會這麼煽情的行為的?!被隊長看見一個一個罰跑瀞靈庭300圈好麼?!煩死人!

  ……………………………………………………………………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裡,沒出去是因為雖然我看不見他們,但是他們看得見我,肯定會有很多不便,我心裡也會不舒服,在房間反而要好一點。但是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當我打開門以後,突然就發現水池邊圍了好多人,光頭、孔雀、卷卷……還有副隊長和隊長……大家都坐在那邊喝茶聊天,每個人,都穿著義骸……

  看到這一幕,我眼淚馬上就沖了出來,真是又感動又好笑:在屍魂界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壯觀的義骸群……這群人,真是不怕被冠上擾亂屍魂界秩序的罪,被總隊長懲罰麼?

  「福間!還不過來!傻站在那兒幹什麼?」

  隨著孔雀妖嬈的一喊,眾人都扭頭對我招呼著,一時間熱鬧無比,我抽了抽鼻子穿上鞋跑過去:「你們幹什麼啊?一大早不出去工作,在這裡喝茶聊天插科打諢。」

  光頭摸著下巴得意一笑:「哼哼,有隊長和副隊長坐鎮,有什麼好怕的?」

  眾人紛紛跟風:「就是!哈哈哈哈……」……

  「來來來,福間,快點說說你在現世2都遇到了一些什麼奇特的事?」同僚們拉著我坐在副隊長旁邊,要我說一下自己的見聞。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隊長:我在現世2遇到的很多事目前都還是屬於高級情報,是不能說的。但是看隊長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好像沒打算阻止我。

  於是我點了點頭,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起來,不過還是很老實的隱去了很多的事,只講了天空競技場以及每年奇葩的獵人考試。大家也聽得津津有味,各個都在說比真央的考試變/態的多,以及感慨著多想去天空競技場好好玩一番。這個時候我就在心裡吐槽:玩兒一番?會被你們玩兒死好麼?

  時間很快過去。十一番隊今天沒人出去執勤,很多地方應該有空缺,不過一直沒有人來隊所找我們。我猜到這是總隊長故意留給我們的相聚時間,以及,道別的時間。

  雖然大家都沒有提起我變成人類的事,也沒有問我為什麼會變成人類,好像都達成了某種默契不去提及,但是我們彼此心裡都很清楚,這大概,是我和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茶會了……

  為什麼是最後一次?呵呵,我成了念能力者回到屍魂界,主要目的是為了要讓技術開發局研究出克制念能力者的東西,到時候,第一個被克制的,就會是我。

  我們從早上一直聊到中午,一邊吃飯一邊喝酒,一直到了晚餐,逐漸有人因為喝太多退場,我卻一直都很清醒。大概,是想記住這一幕吧。

  到了晚上,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躺在後院水池邊挺屍,每個人都脫力了,連副隊長的臉上看起來也有些累的樣子。

  我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摸副隊長的頭:「副隊長,要不要我畫一幅瀞靈庭的地圖給你?」

  副隊長兩道目光像白雷一樣的射過來:「小尼瑪,你是在懷疑我的方向感嗎?」

  「呵呵……」我苦笑道:「沒有,怎麼會呢……」我仿佛看到那句話後面的潛臺詞:殺了你哦。

  「福間。」隊長突然喚我。

  我馬上跪坐好:「是。」

  隊長沉吟了一下,像是把剛才脫口要出的話收了回去。「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

  「……是。」隊長這是肯定了昨天我在雙極上的猜測。

  「你不要忘記的有兩點,」隊長看著面前的酒壺:「第一,你永遠是十一番隊的人,所以不要給我丟臉。」

  我抿了抿嘴,忍住眼淚:「是。」

  「第二,也是我一直跟你們說的,死神,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隊長儘管這麼說,但是我也很清楚,如果屍魂界出了什麼事,隊長一定是當仁不讓的沖出去。隊長一直對我們說『死神沒什麼大不了』,只是想讓我們知道,不是因為我們是死神所以才要保護屍魂界,而是因為我們需要保護屍魂界,所以才成為了死神。

  隊長又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你可以忘記的有一點。」

  可以忘記?「是……」

  隊長扭頭看著我,那只眼睛裡出現了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非常的平和,一點戾氣都沒有。他說:「為瀞靈庭效命不再是你的責任。」

  ……「…………」我明白隊長說這話的意思,但是,心裡還是非常的酸楚。正是因為瀞靈庭不再需要我效命,所以我才會這麼失落。沒有了目標的生活,還能做什麼呢?「是。」

  隊長看了我半天,突然皺眉「啪」的一下錘了一下地板,把我剛剛準備掉出來的眼淚嚇得縮了回去,愣愣的看著他。隊長語氣一下變得兇狠的道:「你這幾天哭得夠多了吧?看見你這鬼樣子就不舒服!以前上戰場腿腳都斷了也沒見哭成這樣!有什麼好哭的?!」

  我嚇得一哆嗦,委屈的癟嘴:「隊長,現在我除了哭還能怎麼樣?我也笑不出來啊!」

  隊長煩躁的撓頭,看起來他確實對於別人哭這種事很束手無策,於是我又被他這個樣子逗笑了,嘿嘿傻笑了半天。

  周圍睡死的人因為剛才隊長突然的暴怒都嚇醒了過來,只是都噤聲,但一見我笑,又來了精神,於是又開始了第三輪的狂歡。

  翌日,我一大早被叫到了總隊長那邊。單獨的和總隊長見面。

  總隊長……穿著義骸……

  這是讓我非常吃驚的一件事,從我進入護廷十三番隊以來,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所有的隊長穿義骸,總隊長更加是不太可能穿,沒想到啊……

  我收起好奇的眼神鞠了一躬:「總隊長。」

  總隊長點了一下頭:「福間,你應該知道我叫你來,是有什麼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是的,我已經知道了。總隊長需要我前往現世2學習念能力這項技能,然後帶回來供技術開發局研究。」

  「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呢?」

  「沒有。」我毫不猶豫的應下:「我會為屍魂界、瀞靈庭竭力做到我可以做的一切。」這也是我當初從真央畢業時許下的誓詞。

  總隊長睜開眼,眼神複雜的看了我很久,緩緩的道:「放心吧,即便是你以後學會了念能力,我們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頓了頓:「你是一名合格的死神,這與你是否在護廷十三番隊無關。」

  我點點頭:「是!」

  ——「我,福間尼瑪承諾,在今天成為死神之後,將會竭力為屍魂界、瀞靈庭付出自己的一切,忠誠、守紀律、服從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盡力完成每一項任務,以保護屍魂界與瀞靈庭的安寧為己任!」


八十四匹馬

  我離開屍魂界算是比較低調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很多人來相送,或是來圍觀,我們自己番隊的就不用說了,不過看他們站的這麼零散的樣子,估計中間還穿插了不少其他的死神。

  「好啦!」我呼出一口氣大聲道:「我要先走了,你們,好好的……工作。」

  眾人的表情都很頹喪,對於我們這種一貫用行動表達的死神來說,煽情的話都不太擅長,於是在沉默中,我走進了穿界門。

  生活啊,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你一個打擊,再給你一個驚喜,又給你懸念的。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

  我們,走著看吧。

  ……………………………………………………………………

  看什麼……

  「啊!!!!!!!!!!!!!!!!!!!」

  強烈的失重感,以及耳邊呼呼作響的風聲,讓我一陣的手腳亂蹬:「涅隊長你不是人——!!!!!!!!!!!!!」

  「嘩——」

  沒有一次……竟然沒有一次可以把我送到我去過的地方……涅隊長你真的夠了……

  這是我在因為從高處墜下,被水拍暈的前一秒腦子裡想的東西……

  本來以我現在是人類的情況,在水裡被拍暈了醒不過來就只有直接被溺死了,但是敝人洪福齊天,竟然遇到這片水裡有人,很快就被翻了一面,把我從臉朝下的危險姿勢中解救出來,還搖了搖我。

  「小姐,您沒事吧?」

  我幹嘔一聲把水吐出來,然後逐漸轉醒,趕緊使力從水裡站起來,迷茫的四處看了一下,問面前這個看起來很溫婉的女子:「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鯨魚島啊。」那名女子看我說話,松了口氣,「您醒了就好了,我一個人恐怕不能把你拖上岸。」

  鯨魚島……好熟啊這個地名。我摸了摸臉,還有鈍痛。雖然來往兩個世界已經很習慣了,但是這麼痛還是第一次,還好距離只有十幾米,不然五官都移位了吧?

  「您,要不要到我家去休息一下?」那名女子看我有些無所適從,好心建議到。

  也好,正好可以打聽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那就謝謝了。」

  我全身濕答答的跟著這名女子去她住的地方,她手裡提著很大一筐菜,看來是剛剛買了菜經過海灘就看見我從天而降掉進海裡,馬上就見義勇為了。看她拖得很吃力,我也上前幫著跟她一起抬著。

  「米特!出來買菜啊?」

  女子對迎面走過來招呼她的人笑了笑:「是啊,上午好。」

  一路上有很多人和她打招呼,看起來人緣不錯,我也確定了這名女子的名字——米特。雖然大家都看見我,不過都沒有問起我,看起來都很友好,也很禮貌。

  米特說自己開了一個小店,不過不是住在店裡。鯨魚島看起來像是還沒有被開發,路上的建築都很古老的樣子,米特帶著我走過彎彎曲曲的小路,終於到了那座小木屋。

  「媽!我回來了!」米特打開門,一邊把菜筐拖進去一邊朝屋裡喊。

  很快,屋子裡就走出來一個老太太,慈眉善目看起來很溫和。「回來了?我就說怎麼不叫小傑幫你。」再看見我之後老太太頓了一下,然後笑著招呼:「客人啊?」

  我也趕緊鞠了一躬:「您好。」

  米特呼了口氣擦汗:「小傑和奇犽一大早就出去玩兒了,人都找不到。」然後介紹我:「這是在路上遇到的小姐,呃,請問您怎麼稱呼?」

  我不自在的聳了聳肩:「不用對我用敬語的。我是福間尼瑪。」咦?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

  米特笑著點頭:「福間小姐。」說完拉著我往裡屋走:「先找件衣服給你換上吧,不要感冒了。」

  「呃,好謝謝。」我再次對老太太鞠了一躬,正準備跟著米特進去換衣服,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剛才說的話,手上一使勁站住:「對不起,剛才,你是說……」

  「嗯?怎麼了?」米特有些奇怪。

  我表情古怪:「你剛才……是不是說……小傑,和……奇犽?」

  「啊,」米特恍然大悟:「是家裡的兩個孩子。」

  正說著,大門再次被打開:「米特阿姨!我們回來了!」

  ……多麼熟悉,又充滿精神的聲音……我全身僵硬的轉過身,果然看見那標誌性的刺頭,以及……在看見我之後也露出不可置信眼神的……小貓……

  「你怎麼在這兒?!」

  「你怎麼在這兒……」我和奇犽不約而同的問對方。

  奇犽眨巴眨巴眼,沖過來抓住我:「你來這兒幹什麼?是那個傢伙讓你來抓我回去的嗎?」

  不用問都知道他說的「那傢伙」是誰……我抽搐著嘴角,「我是說湊巧你相信麼?」

  「當然不信!」

  「……」我也不信好麼?!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掉在金的老家就算了,還被金的小姨子救了……

  那邊小傑也回過神來,很驚喜跟著跑過來拉著我另一隻手:「姐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剛剛才回答了這個問題好麼……我兩隻手都被扯住,想要扶額都不行,只能歎了口氣:「真的是湊巧。」

  旁邊的米特和老太太都很驚訝:「你們……認識的?」

  我們三個都沉默了。

  …………………………………………………………………

  而後我才知道,原來這裡是小傑的家,米特是小傑媽媽的妹妹,因為小傑的媽媽很早就去世了,他老爹金又很不靠譜,所以小傑一直都是由米特帶大的。而奇犽則是從獵人考試之後就一直跟著小傑,到處玩兒一圈之後到他家來做客的。而且他們倆明天就要出發去友克鑫,差點點就和我錯過了。

  「什麼?你要學念能力?!」

  我抓了抓被奇犽大聲音震得嗡嗡響的耳朵:「嗯。」因為之前答應了席巴先生,不會在奇犽面前提起亞路嘉,所以雖然告訴了他我現在沒有能力,也沒有說是為什麼。

  小傑聽了倒是很開心:「好啊好啊,我和奇犽也是剛剛才學會念能力呢!」

  「哼!」奇犽撅了撅嘴坐回到位置上,得意洋洋的雙手抱壞。

  不過,沒想到這兩個孩子都已經是念能力者了……我回屍魂界三天,這邊大概只過了有一個月左右吧?再加上之前在現世2的時間……沒想到,他們這麼短的時間裡可以進步這麼大。

  「所以,你們現在對於念能力已經可以操作熟練了?」

  小傑嘟著嘴搖頭:「還差得遠呢。」

  我沉吟了一下:本來還想說先讓小傑他們教我一些念能力的基本發動方法的……看來還是沒有這麼簡單。

  奇犽在一邊冷眼旁觀,冷不丁的道:「你想學啊?我教你啊。」

  我瞅了他一眼,問小傑:「是他學得好,還是你學的好?」

  「唔……」小傑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目前來說應該是奇犽,他上手很快的,理解能力也很強,師父說的內容很快就能消化。」

  聽小傑這麼一說,奇犽更得意了,鼻子都快翹上天了,我無奈的笑了笑:「是啊,我想學,你能教我嗎?」

  奇犽哼哼一笑:「可以啊,不過你要拜我為師。」

  「好啊,師父。」我毫不猶豫的喊了一聲。

  奇犽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誰准你這麼叫我的?!」

  我故作無辜的樣子:「不是你說要拜你為師的麼?不是師父是什麼?」

  奇犽一臉不爽的默不作聲,小傑在一邊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嘿嘿笑道:「姐姐你要先糾結一下再答應啊,這個樣子奇犽一定很沒有成就感。」

  我也笑嘻嘻的回他:「我就是要他沒有成就感啊。」說完就對奇犽道:「怎麼樣師父,要怎麼開始啊?」

  其實我也沒打算從他們這兒學到什麼,這兩個孩子都是剛剛才學會念能力,恐怕還沒有掌握的很好,要用理論知識教別人,現在可能還太早了。

  小傑和奇犽互看一眼,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對視了一下,小傑馬上跑到廚房去了,我不知所以然的看了一下奇犽,又看了看坐在那邊的米特和老太太,他們也很好奇我們這邊要幹什麼。

  沒一會兒小傑就端了一杯水出來,水上還飄著一根菜葉。我黑了一下頭:「幹什麼?不是要我喝吧?」

  小傑笑得開朗:「不是不是,這個是用來測試你是什麼屬性的念能力者的。」

  「是麼?怎麼弄?」好像有點意思了。

  「就是先使用『舌』,再對著這個玻璃杯使用『練』,最後根據水的變化就能測出來了!」小傑似乎很高興可以指導別人,或者說很高興可以看別人做這些事,一邊很興奮的跟我講解,一邊在玻璃杯上指手畫腳。

  說的很簡單,不過……「什麼是『舌』,什麼事『練』啊?

  「呃……」小傑臉上的笑容僵住,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來,只好求助的看著奇犽。

  後者則是支著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念道:「先讓心情平靜下來,把精神力集中,把手放在玻璃杯上,心中默念著要改變這杯水就可以了。」說完看了一眼事不關己的我,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精神力不集中是不行的。」

  我一邊聽著奇犽的解釋,一邊看著水杯裡飄著的菜葉,耳邊傳來小傑和奇犽的聲音:「呐呐,奇犽,我們當時花了兩三天才學會『舌』的,而且『燃』都還沒有學,姐姐會不會不行啊?」

  「哼,不行就不行啊,有什麼關係,關鍵是要玩兒玩兒這個遊戲。」

  「可是你是她的師父啊。」

  「我是師父我說了算。」

  「奇犽你好不負責任啊!」

  「哼。」

  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你們安靜一下行不行?!」

  奇犽、小傑:「……」

  集中精神力……這種方式和最開始學習靈力的時候很像啊。集中精神力改變這杯水……這個又和發出鬼道前的準備活動很像,可是念能力運行方法呢?沒有念能力怎麼能運行呢?

  一邊想著一邊伸出兩隻手攏住水杯,專心致志的只想著要改變這杯水,要改變這杯水……

  過了大概有三四秒的樣子,我突然吃驚的發現水杯裡的水變成了紫色,奇犽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和小傑兩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杯變成了紫色水。

  「什、什麼情況?」我愣道。

  「放出系?」奇犽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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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匹馬

  水杯裡的水變成了紫色。這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嗯。

  剛剛走了一下神,水的顏色馬上就變回了正常的透明色,於是我又愣了:「怎麼回事?剛剛,不是變色了麼?」

  奇犽和小傑也很奇怪,後者端起那杯水仔細看了看:「已經用念能力產生了變化,應該不會再變回去了,為什麼呢?」

  奇犽翻了個白眼:「現在比起這個,不是更應該奇怪這個傢伙為什麼可以馬上使用念能力麼?」

  「啊!」小傑這才一副想起來的的樣子:「姐姐!為什麼你會使用念能力?你不是說你不會麼?」

  「我真的不會啊。」抽出了一眼角:「你是說,我剛才用了念能力?」繼續抽搐:「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而且說到底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剛才做這件事的意義何在……

  奇犽像是看出我在想什麼,癟著嘴把水從小傑手裡拿過去,放在自己面前,一手托腮一手罩在水杯上,閉上眼停頓了兩秒鐘,然後把水遞給我:「喝。」

  「啊?」

  小傑不停點頭:「喝吧喝吧!」

  我狐疑的接過來,猶豫的放在唇邊舔了一下:苦的?

  小傑看我皺眉,馬上道:「這杯水本來是接的自來水,但是奇犽可以把它的味道變了哦。所以奇犽是變化系的。」

  「……」自來水……

  小傑轉頭對奇犽道:「剛才姐姐把水的顏色改變了,所以是放出系?可是為什麼又變回來了呢?」

  奇犽似乎也很想不通這個事,對我努了努下巴:「你再試試。」

  我深吸了口氣: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古怪,但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心甘情願的被他們倆牽著鼻子走,果然還是因為我對念能力完全不瞭解,所以才會自然而然的聽從於這兩個已經學會了念能力的小屁孩吧……

  再次把水放到面前,因為有了剛才的經驗,稍微顯得比較從容一點,閉上眼專注精神力要改變這杯水,在聽到兩人倒抽了一口之後一睜開眼,發現水裡飄著的菜葉已經有些發黃了,但我一失神馬上又恢復了剛才的青翠。

  小傑大張著嘴,看著這杯水好半天:「奇犽,剛才……」

  奇犽的表情也不太好,似乎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他理解的範圍。

  只有我,整個人都是傻的:「怎麼了?什麼情況?」

  ……………………………………………………………………

  念能力,是指操縱生命能量的能力,能夠達到自由操縱身體內的生命能量,也就是氣,才能稱之為念能力者,也就是說,只要是人,就有機會成為念能力者。修行時需要修煉「點」、「舌」、「練」、「發」四行,才能打開精孔完成「燃」的訓練,完成了「燃」的訓練才能繼續學習其他的攻擊和防禦技能,而那些技能才是真正的「念」。可是學習「燃」的四大行這個過程是非常考驗一個人的意志力的,如果無法靈活的控制意志和精神力,就沒有辦法學會「燃」。

  這是奇犽和小傑你一句我一句拼湊之後,歸納出來的對念能力的概括。他們剛才之所以會奇怪,是因為我根本還沒有完成「燃」的訓練,甚至還沒開始學。用奇犽的話來說,因為我以前有奇怪的能力,所以說不定可以用那種「水見式」的念能力屬性測試為開始,讓我理解念能力的構成,但是沒想到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經展示了兩種念能力。

  改變水的顏色是放出系,可是讓菜葉枯萎卻是特質系。奇犽說,如果是特質系,應該一開始就會出現多種或是菜葉枯萎的現象,一般來說不會先是放出系,然後變成特質系。

  那麼,「放出系和特質系有什麼區別麼?」

  小傑:「呃……」

  奇犽:「……」

  眯了眯眼:「唔……為什麼我讓那杯水發生改變之後,水又馬上恢復原狀了呢?」

  兩人:「……」

  我左右看了看兩人,深吸了一口:「或者說……不通屬性的念能力者除了用這種方法看出來,還有沒有其他方法可以判別呢?」

  兩人:「…………」

  ……「好吧,再或者……」我抿緊嘴想了半天:「如果確定了我就是放出系,我可以做什麼呢?」

  小傑瞪大了眼:「你就是念能力者!」

  我和奇犽:「……」

  所以,其實這倆小屁孩只是知道怎麼操作,但是卻說不出更深層的解釋……我無聲的歎了口氣:「算了,能從你們這裡得到這些資訊我已經很安慰了……」

  奇犽這才把對著小傑翻白眼的眼睛轉過來,看了我半天道:「醜八怪,你之前那種能力雖然很奇怪,但是有的時候又和念能力很相似,是不是修行方式也很相似呢?」

  其實不用奇犽提醒我,剛才開始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了。雖然現在番隊裡有很多死神都是先發現需要吃東西才知道自己有靈力,但是還有一部分死神是自發性的學習靈力才感覺到餓。例如我。

  當初我就是因為檜佐木前輩才想要去做死神,才開始學習靈力,那個過程的確是與剛才小傑和奇犽描述的開發念能力的過程很相似,只是分得更細了一點。

  那個構成「燃」的四大行雖然是不同的字眼,但是說到底就是增強學習者的意志力,方便之後對「念」的操作。假使說我現在其實就已經學會「燃」了,那麼是不是可以直接學習「念」了呢?可是……靈力是講究運行的,剛才他們倆好像沒有特別提到運行順序,是沒有呢,還是他們倆沒說?如果把我剛才改變水杯的意志力想像成靈力,用靈力的運行方式用到其他的地方,會不會有效果產生呢?

  猛然回過神來,一扭頭就看見奇犽和小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我,見我回神,小傑咂咂嘴:「姐姐,你剛才的表情好嚴肅……」

  「啊?是麼?」我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小傑,你是什麼系的?」

  小傑咧嘴一笑:「我是強化系的。」

  「強化系?」

  「嘿嘿嘿。」小傑憨笑了兩聲:「師傅說我的確很符合強化系的說。」

  我敷衍式的跟著笑了一下:「那麼,現在你和奇犽對『念』的操作到了什麼程度呢?」

  小傑鼓著腮幫子和奇犽互看了一眼:「雖然我和奇犽這段時間一直很勤奮的強化『燃』的訓練,但是目前為止也只能達到把『念』包裹在身體表層,和看得到其他念能力者使用『絕』的程度。」

  我看了一眼奇犽,看他撐著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悶笑了一聲:「奇犽,你不止會這一點吧。」

  奇犽保持著托腮的姿勢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同樣好奇的小傑,從鼻腔裡發出一個歎息:「啊,我已經學會『絕』了。」

  「啊!」小傑吃驚的過去拉著他:「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奇犽努嘴:「你又沒問。」

  剛才他們倆也有說過「念」的四大行——「纏」、「絕」、「練」、「發」。這個簡直和靈力後期的加固訓練一模一樣。只要把「念」在我腦子裡換成靈力,「纏」就是保持靈壓沒有波動,「絕」就是隱藏自己的靈壓,「練」就是解放靈力,而「發」則是將靈力在身體運行加上詠唱打出來的鬼道。

  也正是因為這個「念」的四大行,讓我越發覺得我學習念能力可能不會太難。

  奇犽說自己已經學會了『絕』,也就是已經可以收起自己所有的生命能力。呵,這個加上揍敵客家的絕技——「曲肢」,簡直就是來無影去無蹤了,果然符合暗殺家族的作風。

  對了,我突然想到一個可以很快測試出我是否可以直接使用『念』的方法,我拍了一下桌子:「奇犽,你現在使用『絕』!」

  奇犽挑眉:「現在?」

  「嗯!」我點了點頭。

  奇犽雖然不知道我想到了什麼,表情依舊很不耐煩,但還是放下手坐得端端正正,閉上眼沉住氣,過了幾秒之後,奇犽看著我:「已經是『絕』的程度了。」

  旁邊的小傑激動的握拳:「真的真的!精孔完全沒有氣息出來!」

  我深深地換了口氣,把剛才對水杯運用的精神力集中起來,同時在丹田處彙集靈力。很快,丹田處果然出現一團鼓脹的東西,但是明顯不是靈力,來不及多想,我馬上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睛上,同時運用靈力的運行方式,把丹田裡的東西提煉導入眼睛的部位。可是精神力越是集中,就越是感覺兩邊的太陽穴漲得厲害。

  忍住這種眼珠子都快漲出來的壓力,我看向奇犽,卻和剛才看到的沒什麼區別,但是一看小傑,就能發現他身上有一層淡淡的白色氣體。

  在看到這個之後,我馬上閉上眼散開注意力,身體瞬間無力,捂著腦袋發出一聲呻/吟。小傑馬上在對面撐著桌面:「姐姐,你沒事吧?」

  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只能搖了搖頭。

  沒等我喘氣,小傑就持續著剛才的激動對我道:「姐姐!你剛才身上有一層黑色的『念』!你真的會念能力!」

  我抬起頭有些驚訝:「你說什麼?」

  小傑伸出食指點著嘴唇,像是在想怎麼說。旁邊的奇犽回答:「只要是人,身上就會有氣的纏繞,正常的話是不規則的,像風一樣薄,但是念能力身上的氣因為受過強化,所以會堅硬很多,而且分佈很均勻。」

  「嗯嗯!」小傑在旁邊點頭:「姐姐剛才身上的氣就分佈的很均勻,但是現在又很散了,變得和普通人一樣。」

  我心裡有些激動,果然,靈力的運行方式是可以運用到念能力上的!這樣就大大加快了我學習能力速度。真是太棒了!不過……我繼續捂頭:真的好累啊……而且丹田的部位也好疼!!

  ………………………………………………………………

  這樣搞了半天,都已經是傍晚了,在吃飯的過程中提到他們倆要去友克鑫的事,他們倆神秘的對望一眼,都不跟我說去友克鑫幹什麼。

  正當我想追問的時候,奇犽吊兒郎當的敲著筷子道:「醜八怪,我們見面這麼久了,你一直沒有提起那個傢伙呢,我一提起你就馬上轉移話題,哼哼,被甩了?」

  「…………」                    


八十六匹馬

  第二天我們就準備從鯨魚島出發去友克鑫,跟小傑的阿姨米特道了別,我們一行三人搭上了從鯨魚島過路的大船。

  因為鯨魚島的所在地有些偏遠,所以沒有直達友克鑫的交通工具,我們中途換了兩次船,才乘坐上去友克鑫的飛行船。中間一共耗費了快三天的時間,儘管如此,我們三個也沒有耽誤對念能力的練習。

  小傑和奇犽在加強對念能力的操控,而我則是在練習用運行靈力的方式控制身體的氣,只是比較麻煩的是,因為小傑和奇犽都沒有辦法用語言描述氣的運行,所以只能靠我自己去揣摩。

  我們三個到達友克鑫之後先找了一家店住下來,奇犽很有錢所以一點不用擔心我們住的地方會不會太簡陋。

  「姐姐你有什麼打算呢?」小傑坐在床上,手裡捧著奇犽叫的客房服務冰淇淋,糊得滿嘴都是。

  我想了一下:我現在首要的事,是要學會念能力,但是沒有人帶入門光靠自己肯定是沒辦法進行後期進步的。唉……煩躁的抓了抓頭:「暫時還不知道……你們呢?」

  小傑看了一眼奇犽:「我們準備先賺錢。」

  「賺錢?」

  「嗯,我們需要很大一筆錢。」

  我指了指奇犽:「你不是很有錢麼?還需要賺啊?」

  奇犽不屑的冷哼一聲:「那些錢都是家裡的,我最近都沒有出去做生意,只有八億在身上,根本不夠。」

  「八、八億?!」我彈坐起來:「八億還嫌少?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啊需要那麼多錢?」

  兩人再次互看一眼,不說話。

  這下我是真的有些奇怪了,這倆小屁孩到底要幹什麼呢?我突然想到了GI遊戲,那個遊戲小傑的父親金也是創造人之一,他們難道是要賺錢拿GI遊戲?我看著他們兩人的神色,試探性的問:「或許,你們知道GI遊戲?」

  小傑和奇犽均是一頓,小傑首先跳下床跑到我面前:「姐姐,你知道GI遊戲麼?你是不是見過我爸爸?」

  「……」果然是這樣,小傑一直想找到金的下落,知道GI遊戲和金有關,一定會想要進入遊戲看一看有沒有相關的消息。可是:「你們是怎麼知道GI遊戲和金有關的?」

  我這才知道,原來金在很多年前給小傑留下了一個需要用念能力才能打開的盒子,米特拿給小傑之後,根據這個盒子才知道這個遊戲,猜測可能會在遊戲裡遇到金,才決定要參與遊戲。可是他們查到這個遊戲機非常的貴重,就算起價是五十八億一台,經過市場抬價,也在一百億以上了。

  小傑看起來非常想儘快進入遊戲,因為那可能是找到金的唯一線索。可是我也愛莫能助,我也不知道金在哪裡。

  本來我想打個電話給凱特問問有沒有遊戲機或者金的消息,可惜我掉進海裡的時候手機就壞掉了……

  我拍了拍小傑的肩膀:「沒事的,你一定會找到金的。」然後對奇犽道:「所以你們現在就只是以賺錢為目的,沒有其他的事了麼?」

  奇犽用下巴努了努小傑:「他給雷歐力打了電話,過段時間雷歐力可能也會過來幫忙。」

  雷歐力我還有點印象,就是那個看起來非常出老的少年……不過這幾個人關係還真好啊,一人有事,大家都趕著出來幫忙。「啊,對了,酷拉皮卡呢?你們聯繫到他了麼?」

  奇犽搖頭:「沒有,獵人執照拿到之後我們就分開了,但是和酷拉皮卡一直沒有和我們聯繫。」說著和小傑對視一眼:「大概,還是在想著報仇的事吧。」

  大家心裡都知道酷拉皮卡和幻影旅團的血海深仇,於是都沉默了一會兒。

  「姐姐你的打算呢?」

  「我麼?」其實說到這個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聽小傑和奇犽的表示似乎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找到念能力者做師傅的。深吸了口氣緩緩呼出:「現在還沒想好,再說吧。」

  ………………………………………………………………

  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不過起來的時候奇犽和小傑都已經不在房間了,估計是跑出去找賺錢的方法去了。

  去酒店的餐廳吃了個早飯,就出去溜達著,看能不能想到什麼瞬間激進念能力的方法。

  其實我對友克鑫的印象不太好,在這裡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走到市中心的時候,看見有一座非常大的水池,便在那兒停了下來,腦子裡一片空白的看著不停變化的人造噴泉噴射出來的形狀。

  看了很久,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人,馬上警覺的轉頭,大腦停頓了三秒以後,馬上驚道:「是你?!」是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告訴我亞路嘉與現世2三大勢力之間糾紛的人。

  那個男人也轉過頭來,金絲眼鏡有些微微反光,他道:「好久不見,福間小姐。」

  「呵呵。」我乾笑了兩聲,回頭看了一眼停在廣場週邊的兩架黑色轎車:「先生還在友克鑫?找到合適的念能力者了麼?」

  這個男人微微淺笑:「難道福間小姐不是一直待在友克鑫麼?」一邊說著一邊推了推眼鏡:「說起來,最近福間小姐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以為你已經悄悄離開友克鑫了。」

  「……」難道我回了一趟屍魂界的事也要告訴你麼?「呵呵。」

  男人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福間小姐要去哪兒?送你一程?」

  「……」不好吧?我跟這個人完全不熟,誰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那就麻煩了。」總覺得可以問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啊……

  「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我是長穀川秋山。」我們倆坐在其中一輛車的後座位上,長穀川主動聊起來。他看了一眼我放在身側的刀:「據我所知,福間小姐的能力還沒有恢復。」

  「啊,這個?」我摸了摸刀:「習慣了,帶著會有安全感一點。話說回來,長谷川先生是有什麼想跟我說的麼?」

  長谷川把頭轉回去看著前面,嘴角噙著笑:「福間小姐不用太緊張,只是福間小姐一直沒有消息,剛才路過廣場看到一個長得很相似的人,所以就下來看了看。」

  「……」一般人會因為看見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就專門停車下來確認麼?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麼,長穀川回頭看著我的臉,眼神複雜。這種眼神在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也出現過。

  不自在的摸臉:「怎麼了?」

  長穀川搖頭:「沒事。」然後回過頭不再說什麼了。

  過了一會兒,長穀川又狀似無意的道:「對了,福間小姐還沒說,是一直待在友克鑫麼?」

  我張了張嘴,但馬上把到嘴邊的「是」字咽了回去。還記得庫洛洛曾經說長穀川也有自己的人脈,而且因為元老會的關係,情報網也很廣,說不定已經查到我從鯨魚島出發來友克鑫的事。無聲的歎了口氣:「不是,昨天才到的。」

  長穀川輕點了一下頭:「這樣啊。」

  「……」所以啊,我最討厭和這種什麼都知道的人交談了好麼?

  「或許,」長穀川很快打斷我的走神:「福間小姐正在學習念能力麼?」

  我有些吃驚,脫口道:「你怎麼知道?」

  長穀川扭頭看了我一眼:「因為剛才站在福間小姐旁邊的時候,看到福間小姐身上的氣似乎不太穩定。」

  「你也是念能力者?」

  長穀川笑而不語。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額頭:好像是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是啊,長穀川這種人怎麼會不會念能力呢。

  「不過看起來,福間小姐對『燃』的基礎,還沒有掌握的很好,所以無法正常的控制氣。」

  果然是大神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但是其實我根本還沒有學習過什麼『燃』,所以長穀川這句話也算間接的肯定了我對念能力的理解。「那麼長谷川先生有沒有什麼建議呢?」

  「建議?」長穀川挑眉看著我:「以福間小姐的悟性,相信不需要什麼建議吧?」

  「……」這算是表揚麼……

  頓了頓,長穀川又道:「不過福間小姐,氣是人生命的根本,所以還是不要亂來的好,否則會傷及到身體。」

  不等我說話,車就停了下來,副駕駛的人馬上下車走到我旁邊打開車門,門外就是我住的酒店大門。

  長穀川翹著二郎腿對我笑道:「慢走。」

  ………………………………………………………………

  看著漸漸駛遠的汽車,心裡頓時有些惆悵:這人怎麼回事呢?一副看起來有很多事要跟我說的樣子,又什麼都不說……

  打開房間,看到房間裡已經開著燈了,一邊關門一邊道:「你們回來了?有沒有什麼好消息?」

  收好鑰匙一轉角走進客廳,就看見妖嬈的坐在沙發上的人,全身一僵,憋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怎、怎麼是你?!」西索!

  西索雙眼放光的看著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閃到我面前,輕佻的挑起我的下巴:「小果子∼?,好久不見了啊∼★」

  我滿臉黑線的躲開他的手:「你怎麼跑來了?你不是說你要去遊戲裡找除念師麼?還沒出發呢?」

  西索馬上纏上來,從後面摟住我:「本來是啊,不過委託我的人說不需要了啊∼?,嘛,也很好啊,多了很多時間玩兒呢∼?」

  一聞到西索身上的香味,我真的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動彈不得的任由他架在我身上:「看得出來,你真的很閑。」

  西索沒有應我這句話,頭枕在我肩窩上,湊近我的耳朵道:「不過,沒想到呢∼◆,小果子,你也再學習念能力麼∼?」

  我側過頭仔細聽著他接下來的話,他說:「啊∼小果子該不會是……放出系吧∼?」                    


八十七匹馬

  雖然理解西索能看出我在學念能力很正常,但是:「你怎麼看出我是放出系的?!」奇犽和小傑明明說不直接使用「念」,是不可能看出來的麼?

  西索誇張的捂了一下嘴:「哦∼我是隨便說說的∼?」

  「……」面部表情頓時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不耐煩的把西索搭在我肩上的手撫開:「你怎麼突然來找我?」或者說,怎麼會知道我回友克鑫了。

  西索跟著我走到沙發上坐下,風騷的翹起二郎腿:「聽說小果子回死神界,以後都不回來了∼★,覺得很是遺憾呢∼?,但是……」拉長了尾音傾著上半身靠過來:「總是還有一種直覺∼覺得小果子肯定還會回來的∼?」

  我橫了他一眼:「誰跟你說我離開友克鑫的?」

  西索坐回去雙手抱懷,魅惑的一笑:「呐∼是誰呢∼◆」

  即是說還是不想告訴我,雖然這樣,我還是下意識的想到了伊路迷。除了他,沒有其他人知道我離開的事。

  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西索突然問道:「小果子∼是誰教你念能力的呢∼?」

  我把臉側的垂發挽到耳後,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回到:「就自己學的啊,」漫不經心的追問:「難不成可以教念能力的師傅可以隨便找到的麼?」

  「哼哼哼∼?」西索捂嘴低笑:「小果子這次來的目的性很強啊∼★,可是,這樣不行哦∼?」一邊說著一邊就著二郎腿的腳尖來蹭我的小腿:「小果子總是一眼就被人看出你想做什麼∼◆,很容易被人利用呢∼?」

  「……」我無奈的歎出一口氣,把水杯放下,換了坐姿朝向西索,認真的看著他道:「是啊,我的目的就是學念能力,不怕跟你說。那麼,你有什麼建議麼?」

  西索金色的眼瞳閃爍著古怪的光芒,往上翹的嘴角隱藏在唇前的手指後,語氣有些含糊的道:「學習中遇到什麼問題了∼?」

  「嗯。」我誠實點頭:「我『燃』的基礎不好,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每次使用了『念』,丹田的位子就很疼。」

  「丹田?」西索挑眉,捂嘴笑道:「哼哼哼哼∼★,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黑了一下頭,惱羞成怒的輕打了他一下:「哎呀我說認真的,難不成你們發動念能力不是用的丹田麼?」

  「不是呢∼?」西索放下支在下巴上的手,轉而握住我的手。

  我馬上就要抽開:「嘖,我說正經……」

  「別動。」西索握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開始吧。」

  知道西索是要提點我,馬上打起精神抓住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開始用自己的方法去控制身體的氣,可是才一開始,西索馬上就握緊我的手:「停。」

  我坐直身體:「怎麼樣?」

  西索攤手:「是有問題呢∼★」

  「什麼問題啊?」

  「莫非,小果子你沒有學過『燃』麼∼?」

  「……」這麼明顯?「呃,自己學的,肯定不太專業嘛。」

  西索笑吟吟的看著我,抓過我的手,沒說話,但是我馬上感覺到他的手心上突然長出了什麼東西阻礙了我和他交握的手。西索這才笑道:「這才是正確發動『念』以後的感覺∼?」

  「那,到底要怎麼發動呢?」

  「哼哼哼∼◆」西索笑著挑眉:「不能說哦∼念能力,是不能隨便教的∼?」

  「……」我的一腔熱血頓時被澆滅了,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不教算了……」

  「叮咚。」

  聽到按門鈴的聲音,我馬上站起來小跑過去打開門,門口站的是個服務生,手裡拿著一個信封。

  我看了一眼信封問道:「什麼事啊?」

  服務生向我鞠了一躬:「您好,打擾您了,請問您是福間小姐嗎?」

  「啊,我是。」

  服務生把信封遞給我:「這是剛才有人拿到前臺讓轉交給您的信。」

  「哦……」我愣愣的接了過來,道了聲謝關上門。

  信封上的確有寫著福間尼瑪親啟,不過筆跡沒見過,一邊往客廳走一邊打開信封。拿出來一看才發現是好幾張紙,而且第一段就是『燃』的訓練方法。我頓時有些吃驚,馬上翻到最後一頁,才看到落款是:長穀川。

  「哦∼★,看來小果子有愛慕者呢∼?」

  我有些恍惚的趕緊把信折好,對湊到我旁邊看熱鬧的西索道:「你、你還在這兒幹嘛?不走麼?」

  西索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細微的歎息:「真是喜新厭舊呢∼?」說著又搭到我肩上:「呐,小果子∼★,四天后我要參加一個宴會∼◆,要不要來做我的女伴啊∼?」

  「呵呵。」我乾笑兩聲從他手下躲開:「不必了。」誰知道跟你去會碰見什麼人?微笑的鞠躬:「慢走。」

  西索立刻包子臉,委屈的道:「小果子太無情了∼?,我可是比伊醬還先找到你呢∼?」

  一提起伊路迷,我馬上身體都繃緊了,再也笑不出來。西索看見我這表情,作怪的笑意加深,對我擺擺手:「小果子∼我告訴你怎麼區別念能力屬性,你就陪我去宴會好麼∼★」

  看他轉移了話題,我也暗自松了口氣:「怎麼區別?」

  「和血型一樣哦∼?」西索伸出一隻手指,神秘道:「通常來說呢∼強化系的人一定都是頭腦簡單單純好騙的人∼★,操作系則是喜歡獨來獨往性格孤僻的傢伙∼★」說著手指一轉指著我:「放出系呢∼?,則是粗枝大葉性子很急躁的人∼★」

  「……」眉毛不停的抽搐著:「是麼……」

  西索挑眉:「難道小果子不覺得麼∼◆,放出系……不是和小果子很相似麼∼??」

  「……」怎麼說呢……是有一點相似麼?啊,說起來小傑好像是強化系的……的確……非常符合……我咽了咽口水:「還有呢?不是還有幾種麼?」

  「啊∼變化系∼★,人家就是變化系哦∼?」

  我冷笑一聲:「即是說變化系就是變/態的意思。」

  「……嘛∼?,小果子怎麼這麼說呢∼?」西索看起來似乎對我說他是變/態一點也不生氣,很高興地說:「變化系通常都是反復無常又喜歡騙人的哦∼★」

  「……」真的很像……所以奇犽也是這種變/態麼……

  西索妖嬈的叉腰:「剩下的具現化系和特質系就很無聊了∼◆,一個是神經質,一個則是很古板的個人主義者∼★,不過後者通常都很具有領袖氣質哦∼?」

  我頭疼的扶額,雖然見過的念能力屬性還沒有太多,不過就目前為止見到的而言……的確都和西索說的很符合,可是被說成粗枝大葉我應該很無奈吧……我敷衍式的點點頭,然後拉著西索走到門邊:「啊,謝謝你的普及,再見。」

  西索埋怨的看了我一眼:「不是說好了人家告訴你念能力屬性∼你就陪人家參加宴會的嘛∼?」

  我雙眼無神的看著他:「我什麼時候同意的?」

  西索呆滯了一下,回憶起好像我的確沒有說過同意的話,頓時包子臉:「小果子……你學壞了……」

  「……」「哢」的一下拉開門:「慢走。」

  西索頹敗的走到門邊,整個人都散發著抑鬱之氣。正準備關門之際,西索突然說了一句:「不過還是很高興小果子能回來呢。」

  關門的動作停頓了一秒,還是關上了。

  …………

  我回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呢?至少,我一點也不高興。

  ………………………………………………………………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足不出戶的訓練自己的氣。長穀川的信件上雖然沒有寫的很詳細,但是對『燃』這一部分卻講得很清楚,對此我也十分感謝:奇犽和小傑以及西索都有提過念能力不能隨便教授他人,長穀川能把基礎詳解告訴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奇犽和小傑還是每天都出去找賺錢的方法,聽他們說打擂臺和用獵人的身份完成任務的方法都試過了,但是錢來的很慢,所以還在像無頭蒼蠅一樣試各種方法。

  而我則是因為長穀川的幫忙,很快精進了自己對氣的操作,也明白了西索當時說的「這種感覺」是什麼意思。我用運行靈力的方式,以丹田發動氣,纏繞在周身的氣就會突然增長,但是一鬆懈下來就馬上散開,而且這種消耗非常大,而且氣也不純。而正確的操縱氣,是要靈活的運用身上無處不在的氣,正確的話,皮膚外的氣就會像流淌的水一樣,突然靜止結冰。和靈力不一樣,如果要靈活使用,就必須無時不刻的保持專注力。

  所以這兩天我幾乎是在睡覺的時候都會讓自己適應去控制氣。

  和西索見面後的第三天晚上,我和兩個小屁孩兒正在屋裡聊天打鬧,突然服務員敲門送了一個很大的禮盒過來。打開拿出來一看,我和小傑都忍不住「哇」了一聲,只有奇犽沒有反應。

  「好漂亮……」即便是我,也不得不對這盒子裡的東西感到驚豔。

  盒子裡放了一件酒紅色的綢緞制禮服,單肩低胸,魚尾式做下半身,腰間還縫製了半圈同色系的緞帶,腰前是固定好的蝴蝶結,腰後加長垂下近兩米。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雙黑色的魚唇高跟鞋。

  「真的好漂亮……」小傑蒼白的重複了一遍我說的話,然後拿起旁邊的小巧信封遞給我:「姐姐。」

  我這才回過神來放下禮服接過信封打開來——

  「福間小姐,冒昧打擾。敝人明晚將參加一場舞會,需攜帶女伴入場,希望福間小姐肯賞光陪同。請福間小姐不必感到壓力,如無時間可以不必遷就敝人。——長穀川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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