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匹馬
「嗷————!!!」
那白色的巨大身影,伴著震耳欲聾的爆吼聲,從頭上突然被撕裂的黑腔裡掙脫出來,帶著詭異的靈壓墜落到地面,一下就壓毀了一棟建築。
「嗷——!!!」
我瞳孔緊縮,眼神木訥的看著那個正捂著自己的心臟大口喘氣的佩德。「你……」
「呃哈哈哈!!呵……呵……」佩德面色慘白,但還是堅持要站在那兒,看著這邊的狀況。
而我現在則是腦袋一片空白,我怎麼都想不到……虛,竟然是被這個孩子召喚出來的……那麼窟盧塔山的兩隻虛呢?
用力咬了咬下唇,讓自己打起精神,在嘴裡嘗到一絲猩甜之後,我用刀指著不遠處的佩德,冷聲道:「我稍後再跟你說。」仰起頭看著那個對於自己突然被扯到這個世界來還糊塗著的虛,駕著草泥馬,猛夾了一下馬肚子,立刻狂奔過去,跑了幾步之後速度突然加快,一躍而上,高高跳起,在空中瞬間消失,下一秒出現時,已經一刀斬開了那只虛的面具,血花四濺,虛的身體瞬間消逝。
當年我在戰鬥中第一次始解斬魄刀時,還引起了一段不小的話題,因為我始解後不止是刀發生了形態上的改變,還多了一匹坐騎,當我攻擊時這匹馬可以帶著我非常迅速的移動,在途中會發生和瞬步一樣的忽然消失的情況,但是遠比瞬步的速度快不止幾倍。
這只虛大概是因為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一招就結束了這場戰鬥,我駕著馬落回到地面,朝再次被嚇到的佩德沖過去,在離他還有幾步之時跳下馬,就這往前沖的力度,跨出兩步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你怎麼會召喚出這個東西的?!」
佩德的身體因為我強烈的搖晃,在空中擺動,他雙瞳已經失去聚焦,出神的看向我身後的某個地方,再一看剛才一直躲在角落裡的三人,表情驚恐的也看向我身後的方向。
整個場地全部安靜下來,耳邊有著晚風輕輕的拂過雙耳,我放下好像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佩德,慢慢的轉身。
月色下,一個穿著米色的短式和服,一條紅色的蓬蓬裙,一頭黑髮觸及膝蓋彎的女孩兒站在背後離我只有幾米的地方,表情淡然,身上沒有絲毫的念能力,甚至是,好像沒有一絲生氣。
我皺了皺眉:為什麼,覺得這個女孩兒的樣子好像在哪兒見過?
她沒有看我一眼,抬腳慢慢的朝我和佩德走過來,腳步輕盈,看起來不帶一點攻擊性。我看她一步一步走來,越發覺得這張臉非常的面熟。
此時她已經越過我,走到已經癱軟在地上的佩德面前,輕輕蹲下身,抬手摸著佩德煞白的臉。
「謝謝你。」
她的聲音很柔軟,和她的樣子一樣,帶著小孩子特有的囁嚅。她又道:「你想要什麼?」
「你……」佩德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顯示出此刻他內心的恐懼。他咽了咽口水:「結束了……麼?已經完成了……麼?」
女孩兒淺笑著點點頭。又問了一遍:「你想要什麼?之前的要求?」
那個孩子頓時又啞然失聲,過了很久,他才像想起什麼一樣,抓住那個女孩兒的手:「你不是說過!我是最強的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召喚出來的東西卻被她一招擊斃呢?!」
那個女孩兒還是沒有轉頭看我,只是十分淡然的對佩德道:「我沒有說過你是最強的,我只是說,你是C區最強的。」
「可是……」佩德現在的腦子好像很亂,有很多想說的,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坐在地上一臉茫然若失的樣子。
「是你?」我皺緊雙眉看著那個女孩兒的頭頂:「他能召喚出那些東西是因為你麼?」
她的頭顱動了動:「嗯。」
我握緊手裡的長刀:「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女孩兒這才慢慢站起來,緩慢的回過頭,帶著可愛的笑容看著我:「你會知道的。」
我看著這張幼稚的臉,腦子裡突然閃過幾個人的身影,突然一下就想起來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熟悉,吃驚的脫口而出:「你、你不是揍敵……」
我話還沒說完,這個女孩兒就突然伸手握住我我一直放在身側緊握成拳的左手,一下打斷了我的話。
「好溫暖。」她兩隻小手包裹著我的拳頭:「為什麼你的身體比人類還要溫暖呢?」
!!!!!!!!!!!!!!!!!!!!「…………」我全身一僵。
「她不是人類,那她到底是什麼?!」佩德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帶著抓狂的情緒低吼:「你讓我召喚三次那種東西,你到底想做什麼?」
面前這個小女孩兒還在和我四目相望,嘴裡回到:「不能太貪心哦∼」
「貪心?」佩德帶著哭腔看著這個女孩兒:「我只是想過一個平靜的生活!為此我連對幻影旅團報仇都可以放棄!可是,我只是想確定你當初的承諾而已!你當初不是說了可以帶我到另一個世界麼?是這個人所待的世界麼?真的可以去對吧?!」
佩德的話音一落下,這個女孩兒臉上的笑容突然一下消失,眼神也突然變了,她鬆開我的手,對佩德問道:「這是你的『請求』麼?」
「什、什麼?」佩德被問住。
因為我和這個女孩兒面對面的站著,能夠清楚的看見她眼瞳的黑突然朝著眼白處蔓延過去,逐漸把整個眼眶全部都染成了黑色……
………………
「滿足你的『請求』。」
………………………………………………………………………………
佩德死了。
在那個女孩兒說出「滿足你的請求」之後。
我站在佩德的屍體前,看著佩德的三個同伴圍繞在屍體的旁邊。而佩德的眼球早已經渾濁。
………………………………………………………………………………
佩德安靜的躺在一邊,而我和他的三個同伴則坐在一邊,沉默了很久。佩德屍體經由他的同伴檢查,五臟六腑都已經碎成了血塊,所以整個腹部都是軟趴趴的。
「怎麼回事,到底……」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這三個人。
但他們都不說話。
又沉默了一會兒,那個女人帶著濃重鼻音道:「佩德,只是想證實那個孩子說的話。只是想證實是不是有這樣的世界存在。」
「……」
在這個不平靜的夜晚,我終於搞清楚我在流星街裡遇到這些事的來龍去脈。
佩德和這三個人都是在流星街D區認識的,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能達到C區,並在這裡有了一席之地,但是其實這幾個人都對這個世界非常不屑,他們幾個人厭惡戰鬥和這齷齪的空氣,但是流星街的人即便是出去到了其他地方,也不可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那個女孩兒,他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只知道她生活在A區,和元老會有很深的關係,他們三個是通過佩德見過她一面,當時佩德已經和那個女孩兒達成了協定,那個女孩兒說只要佩德幫他召喚出三次虛,就能完成他的一個請求。
「但是那個女孩兒的要求,佩德不能拒絕。」
「什麼意思?」
女人看著佩德屍體,眼睛裡帶著憂桑,無力的搖頭:「大概,是某種念能力吧。」
我皺了皺眉:「我還是不懂,什麼意思?」
「即是說,」那個絡腮鬍子的男人也終於開口:「她可以要求所有人完成她的指示,在完成之後可以回應對方的一個要求,這個要求可以是任何事,她都可以做到,但同時,她對對方所要求的指示是不能拒絕的,否則就會招來殺生之禍。」頓了頓:「這是佩德轉述的。」
「不知道她是怎樣向佩德證實了她的說法,但其實我們都不相信。」那個女人依舊盯著佩德的屍體:「至少在今天之前,我們是不相信的。」
……「……怎麼,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念能力?」
「佩德的念能力是可以召喚出魔獸,這個念能力是天生的,但是對佩德的身體會造成非常大的負荷,尤其是那個孩子指定的東西,佩德每次召喚都會引起心臟的劇烈疼痛,第一次的時候直接因為心臟麻痹而休克。」
「你們最開始的要求是什麼?」我轉念一想:「是向幻影旅團報仇麼?」
那個女人苦笑了一下:「是一個很愚蠢的想法。佩德確實和幻影旅團有仇,父母都是死于幻影旅團之手,但那時候佩德年紀還很小,雖然有恨,但相較于向幻影旅團報仇,我們更希望可以遠離這個噁心的世界。那個孩子跟佩德說可以把他送到另一個世界,一個再不需要重複現在日子的世界。」
我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這個世界的人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這種荒誕的說法也會相信麼?
「很荒誕吧?」那個女人像是看出我在想什麼:「但這種初衷是很單純的,也是最符合我們心中希冀的。佩德原想的是,反正性命受到了要脅,而那個孩子給他的要求他能做到,完成之後就算那個孩子不能履行自己的諾言,也沒什麼關係。只是……」她微微斂眉:「佩德說,那個孩子說要以『生命為代價』,這讓我尤為在意。」
「不是,」我打斷女人的話:「你們、你們怎麼想的?這種事你居然會相信?既然已經說了以生命為代價,為什麼你們還要同意?」
「是因為你。」女人回過頭來看著我:「佩德一直想要證實那個人說的話,只要證明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那就說明確實是有那個世界的存在。你已經幫忙證實了,不是麼?」
「……」
「我不知道那個孩子用了什麼方法,但她確實把佩德動搖了,即便是佩德還有一點點疑慮,也因為你的出現……」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腦子裡一堆亂麻,局勢突然一下變亂了,我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因為這幾個人都是通過佩德的口轉達的資訊,佩德到底還知道一些什麼,那個孩子到底怎麼說動了他,都完全不清楚,總覺得事情遠比現在更複雜:「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在佩德和她達成交易之後,我們花了很大的功夫去調查,也只查出那個孩子似乎和揍敵客家有著什麼關係,但是這個孩子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有出現在流星街的記錄,而後就再沒有出去過,所以資料不詳。」
「……」沒出去過?……可是我明明……
那個女人看著我臉上細微的變化:「我們之前查到你和揍敵客家有過往來,也曾經來過流星街和幻影旅團有過接觸,本來,我們只是想讓你招出事情真相而已。至少讓我們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到另外的世界?」她看著我,眼睛裡帶著幾分希冀,「真的有這樣的世界麼?你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麼?」
五十九匹馬
那三個人把佩德的屍體帶走了,而我則在這個地方等待著天明。那個女人離開時告訴我,佩德至少有一點是沒有騙我的,這個無人區之後過去的確就是B區。
佩德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認識不過三天左右,只是……一想到那天晚上他為了保護我而受傷的事,還是覺得有些難過。即便那本來就是佩德計畫中的一環。
我告訴那個女人,世界上不會有這樣的地方,他們所期盼的那種世界,沒有爭鬥,美好而平淡的世界,並沒有。我直到最後也沒有告訴他們,的確是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雖然我看得出那個女人很希望我說「有」,好歹他們也可以想著佩德不是死了,而是去了另一個世界生活。
作為守護屍魂界的死神,決不能將屍魂界曝露在危險之中。
在帶著涼意的夜色裡,我坐在這空曠的大樓群中,我還想到了剛才那個孩子。我認識她,我在揍敵客家做女僕的時候,曾經見過這個孩子,她是伊路迷的妹妹,曾經和揍敵客家的人同桌在一起吃飯,但是從來沒聽她說過話。名字我不記得了。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佩德他們為什麼查出來的資料顯示那個孩子從來沒有出過流星街。
他們離開後我就撥打了伊路迷的電話,但是對方在關機狀態,看來伊路迷並沒有因為知道我在流星街後,就把電話開著好讓我可以隨時聯繫到他,不管怎麼樣也要先完成手上的任務,在這個時候因為帶手機進入考場被取消資格的話,是他絕對不會犯的錯誤吧。真是……
……………………………………………………………………
第二天天一亮,我馬上動身前往B區,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再沒有人來找過我麻煩,在B區遇到一些人,看見我也當做沒看見,儘管我現在是靈體狀態,但是這些人都是念能力者,不可能看不見,但他們就好像認為我本來就是流星街的人。
一個多禮拜前我還被這些人當做外來入侵者教訓,現在突然這樣,反而有些不習慣。
因為佩德那件事,我把我的警惕度提到最高,但最頭疼的還是食物源,正當我在和佩德一起時積存下來的體力快要消失殆盡時,我終於看到了令我眼熟的廣場。
心中一陣欣喜,快步跑上前去,剛剛一進入廣場,就看到庫洛洛帶著他的手下悠閒的站在門口,一副等我很久的樣子。
看到他們幾個,我居然露出一個笑容,咽了咽乾澀的喉嚨,一步一步走過去,含情脈脈的看著庫洛洛:「有沒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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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花了快兩個星期才找到我們,會不會太弱了?」俠客坐在一邊撐著下巴對我道。
我拼命的狼吞虎嚥,一邊吃著新鮮的麵包,一邊拿起旁邊的啤酒咕嚕咕嚕猛喝:「哈——太爽了!呼∼」吃了個半飽我才停下來抹了抹嘴:「我就知道你們早就得知我來流星街的消息了,也沒說來接我一下,這流星街這麼大,又這麼危險,我差點死在這裡。」
俠客笑道:「如果你就這麼死了,我們一點都不會覺得可惜的。」
「……」雖然他說得很輕鬆,不過我也聽出他這句話的認真成分。
他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竟然被逼到用這種形態出現,這會讓跟你過過招的其他人很難看的啊。」他意有所指。
「嘁。」我冷哼一聲,轉念一下又想到我來這裡的目的,轉頭對身後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庫洛洛問道:「對了,你們流星街出了大事,你們有沒有得到消息?」
庫洛洛靜靜的看書,好一會兒才翻了一頁道:「如果你說的是你帶來的那些怪物的話,已經知道了。」
我皺了皺眉:「什麼叫我帶來的?」頓了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本來我想問有沒有聽說過叫「揍敵客」的孩子,但是擔心給伊路迷他們家帶來什麼麻煩,便打住話頭,在腦子迅速整理了一下語言:「一種可以完成任何願望的念能力?」
庫洛洛還是在看書,頭也沒抬一下:「聽你的語氣,似乎很不以為然。」
……「……我是覺得,不可能有這樣的念能力。誒?你聽說過?」
「念能力是沒有性質上的限制的,什麼樣的念能力都可能出現。」旁邊一直拿著一把小梳子,翹著二郎腿梳頭的瑪奇突然開口解釋道:「就算有這樣的念能力也很正常。」
「正常?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能力?你們又沒有見過,怎麼能說的這麼肯定?」
話音剛落,右邊就突然飛過來一個東西,我微微側頭躲過。飛坦收回扔石子兒的手:「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套話的能力特別差。」
「……」
「比你撒謊的技巧還差。」
「…………」
「啪。」
那邊庫洛洛把書合起來,扭頭淡定的看著我:「你自己就是違背自然常理存在的東西,卻很質疑這種明明再正常不過的東西麼?」
「……」我眉毛抽搐:什麼叫東西……我搖了搖頭:「沒有親眼見到我是不會相信的。」雖然從某種意義上我已經見過了,但是卻不能接受這種念能力的設定,如果有這樣的念能力,豈不是要天下無敵了?
庫洛洛在那邊看了我很久,直到我回過神來都還在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愣了愣:「你看什麼?」
庫洛洛又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是第一次有『生活環境不一樣會造成兩個人的基礎認知有歧義』的想法。」
「……」我知道庫洛洛說的大概是指我不相信這種念能力的特殊性,就和他們不會相信世界上有非人類的神鬼存在一樣。就好像如果是在屍魂界有人跟我說有個死神的斬魄刀性質可以劈開天地,我也不會產生這麼大的質疑一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瞞你們說,我正在調查虛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原因,現在有了點眉目。我想讓你們幫我找一個人。」
「如果你說的是你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女孩兒的話,很容易。」
「誒?你們知道我見了誰麼?」
庫洛洛沒說話,給俠客使了個眼色,後者便馬上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還是嬉皮笑臉的道:「不是跟你說了我們什麼都查得到麼?」
「……」
笑過之後俠客馬上難得嚴肅的繼續道:「老實說,主動去接近那個人不是什麼好建議。」他看了看我身後的庫洛洛,不知道對方給了他什麼指示,他攤了攤手繼續道:「我們早就已經知道這號人物,據說她的念能力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那種,不過我們也沒見識過,但是就從我們手上收集到的資料顯示,似乎就是這樣。她的行蹤很秘密,只知道沒有出過流星街,就算在A區,也很少有人見過她。背景還沒調查清楚,被元老會保護的很好。」
元老會……
「是誰讓你來調查這件事的?」俠客突然問道。
我馬上繃緊腦子的弦:「幹什麼?」
俠客擺擺手:「不要這麼緊張,只是既然那個人吩咐你來流星街來調查這件事,說明也查到一些事了,不可能不跟你提起這號人。」
我轉開視線:「這你不用管。你也知道那些東西我最瞭解,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調查這件事也是我本身的想法。
俠客不置可否,沒再說什麼了。
「不用擔心。」俠客把玩著手裡的雨傘:「她很快會找你的。」
「什麼?!」我坐直身子:「主動找我?」
俠客用下巴努了努庫洛洛:「團長說的。」
我看向庫洛洛,後者則是一言不發的拿著書上樓了,其他的團員也陸陸續續的離開,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回味收集起來的資訊。
……………………………………………………………………
接下來的好幾天,我都待在庫洛洛的根據地裡無所事事,幻影旅團的團員在沒有任務的時候都是自由活動,一會兒這個走一會兒那個回來的,對於我每天霸佔庫洛洛的沙發躺在上面出神,以及一到固定時間就會像遊魂一樣出現找吃的都完全不在意。但是我也很自覺的負責了每天倒垃圾的工作,收拾房間……就沒想過了。
庫洛洛少以跟我說話,飛坦說他在等著看好戲,我知道是關於我的,但也沒問出來是什麼。平時跟我聊得最多的還是俠客,窩金回來的時候也會招呼我一聲,開始的時候還問了一下副隊長怎麼沒有一起來。
一次被俠客抓過去打牌的時候,大家聊了一下,俠客半開玩笑的說有沒有興趣參加幻影旅團,我問需要準備什麼。俠客說就現在團員人數剛剛好,只需要準備好殺死其中一個團員和選個身體的部位紋上幻影旅團的標誌性蜘蛛紋身就可以了。
我風輕雲淡的說如果是打敗一個團員倒是很輕鬆,紋身就算了。結果引起牌桌上的另外兩個人的集體爆炸,拉著我又轟轟烈烈的大打了一場渾身大汗才結束,不過大家都沒認真,只是玩兒玩兒,我也很樂意奉陪。
所以啊,真的不能和這裡的人為敵,個個都是不要命的,和他們打太容易失控了。
在歡迎旅團裡待的第六天,我又從房間裡晃蕩出來在屋子裡找吃的,坐到正在和瑪奇飛坦聊天的俠客旁邊,隨手抓起桌上他們沒吃完的披薩吃起來。
俠客動了動鼻子皺著眉轉過頭來看著我,表情有些為難的道:「小尼瑪,你……你身上好大股味道……」
我面無表情的嚼著嘴裡的披薩,好一會兒才抬起聞了聞胳肢窩:「啊,我一來就睡得我和副隊長以前睡得那個房間,誰知道裡面竟然沒有水的,所以一直沒有洗澡,每天洗臉和漱口的水還是用你們拿回來的礦泉水處理的。」
俠客嘴角抽搐著黑了一張臉,瑪奇和飛坦在對面也是一副很複雜的表情。
我繼續持著披薩,口齒不清的道:「話說回來,你們身上都沒什麼怪味道啊,是有地方洗澡麼?」
眾人:「……」
俠客無力的扶額:「小尼瑪……你好歹也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吧?你來流星街都快半個月了,一直就沒洗漱過麼難道……」
「啊。」灑脫。
眾人:「……」
飛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抓起面前剩下的披薩猛地扔過來,嘴裡大聲咆哮道:「你真的很噁心女人!」
我歪了歪身子躲過披薩攻擊,剛剛走到我們身後的窩金直接中招,那塊披薩直接拍到窩金下半身一個敏感的位置,所有人都是一頓……
「……」窩金慢慢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敏感部位上沾著的一塊披薩。良久……都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我把剩下的披薩吃進嘴裡,吮了吮手指問俠客:「在哪兒可以洗澡啊?」
俠客還盯著已經石化的窩金,嘴裡愣愣道:「我們每個人的房間都有浴室……」
「哦。」然後我就站起來準備上樓,路過窩金時,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於是停下來彎下身子把窩金敏感部位的那塊披薩撕了下來,動手時感覺窩金又抖了一下。然後心裡道著「浪費」把披薩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以為尼瑪撕下來要吃的自己面壁!)
幻影旅團根據地的這棟房子二樓基本上都是臥房,因為人很多,所以房間也很多,我就隨便挑了一間房進去,直奔臥室。
這段時間我每天都會在不同時間段給伊路迷打幾個電話,但是一直在關機狀態,我算了一下這兩天獵人考試也應該結束了,所以打得更勤快,但還是沒有聯繫到他。
想了一下,還是順手把手機帶進了浴室,放到一邊的窗臺上,想著以防萬一伊路迷打過來了。雖然可能性不大。
自己洗澡的時候才感覺到確實很噁心……為自己身為一個女人而不自知而感到慚愧……
洗到一半,剛剛塗上香皂,放在旁邊已經半個月沒響過的電話突然一想「叮鈴鈴」想起來,我渾身一震,立刻熱血澎湃起來,翻開電話一看,果然是伊路迷!
「你終∼於打過來了!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啊?你考試考完了?」
「嗯。」
「考得怎麼樣?」呃不是……這個問題不是重點:「不是不是,我是想說,你知道我在這兒看見誰了?」
「……」伊路迷在那邊沉默了一下:「你在哪裡?」
「啊?和幻影旅團在一起啊。」
「事情調查的怎麼樣?」
「基本上還是沒有什麼進展。」頓了頓:「你怎麼知道我在調查事情?啊對了,我剛才還在問你啊,你知道在這兒看見誰了嗎?」(你真的很容易被帶跑題……)
「你還要在流星街待多久?」
「嘖,」一提起這個我就覺得很糾結:「就是不知道啊,事情還沒查清楚,總不可能現在就走吧。」頓了頓:「你能不能讓我把我一開始就想說的事說完?!我在這兒遇到……」
「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麼?」伊路迷慢悠悠的打斷我的話。
「啊?什麼問題?」
……「如果遇到你完全沒有勝算的人,你會怎麼處理?」
「……」腦子裡突然閃現過伊路迷妹妹的臉,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她。
「滴滴滴……」
「嗯?」我回過神來:「什麼聲音?」
「滴滴滴……」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立刻受到驚嚇,嚇得幾欲要雙目脫眶而出!!顫抖的聲音發出幾個音節:「啊、啊啊……」
「怎麼了?」伊路迷的聲音還是很淡定。
「手手手手機沒電了!!」
……「是麼?」伊路迷的聲音好像變得很開心的樣子。
「不是不是不是!話還沒說完啊!我跟你說伊路迷,我在這裡遇到在你家看見過的那個……」
「滴滴滴……」
「先待在幻影旅團,」伊路迷的聲音和電量提示音同時響起:「暫時不要做任何打算,我會……」
「滴滴滴……嗶——」
「喂!喂喂!」我慌慌張張的摁著手機上的鍵,可惜手機螢幕已經全部黑了,老子心裡那個急啊,伊路迷平時電話也多半是關機,業務往來都是通過短信的啊!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聯繫得到了啊我去!
我嘩啦一聲拉開簾子,隨手抓起掛在一邊的死霸裝外層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拉著胸腹部的位置沖下樓大聲喊道:「誰有充電器啊!」
大廳裡的人統統回頭,俠客嘴裡還說著:「手機沒電……了?」尾音古怪上揚。
完全沒注意到眾人現在臉上奇怪的驚恐表情,我幾步跑到俠客面前,把手機拿給他看,一邊跺腳:「快快快,就是這種充電器,有沒有有沒有?」
俠客張著嘴,全身僵硬,就眼珠子把我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木訥而緩慢的搖了搖頭,我暗罵一聲,轉頭向再次石化在同樣一動不動的飛坦旁邊的窩金道:「有沒有有沒有?」
窩金咽了咽口水:「沒、沒有。」
我五官全部揪在一起,抓著手機咆哮道:「誰有充電器啊!你們都不用手機啊我去!」
眾人:「……」
比所有人都快回過神來的瑪奇悠閒的往沙發上一靠:「有倒是有,但是你不覺得比起充電器,你現在更重要的是把衣服穿上麼?」
「啊?」
隨著瑪奇略帶無語的眼神看向自己:胸部已經在曝光的邊緣,下半身因為沒穿褲子所以也是非常的危險的隙開,幾乎是一個大跳就可能會失去節操……
五秒後……
「啊!!!!!!!!!!!!!!!!!!!!!」
六十匹馬
在幻影旅團基地的一樓客廳裡,我蹲在一個有插線板的角落裡,默默地用背對著後面坐在沙發那邊的幾個人。但是依舊有些看似竊竊私語其實完全沒有想過要回避的聲音一句一句的傳過來。
「團長你剛才和派克沒看到實在是太遺憾了,那傢伙看起來瘦瘦的,其實身材還蠻不錯啊。」俠客嘿嘿笑著:「你看看,窩金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所以你看到了?」派克的聲音難得聽出幾絲笑意。
「唔……」俠客沉吟著。
我手裡一直故作忙碌在手機鍵盤上摁的動作也跟著一停,而後聽俠客又道:「沒有,差點點。但是派克啊,你不懂男人的心,有時候若隱若現的感覺比直接脫光了有魅力多了,是吧飛坦?」
「哼。」
「啊拉∼飛坦你還裝什麼正經啊?剛才你不是也看的眼睛都不眨麼?」
「我說,」瑪奇冷冷開口:「你再說下去,我看你很難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
眾人沉默了很久,但我仍然感覺那一道道的目光射在我的背部,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站起來轉身面無表情的道:「你們有沒有任何消息?我在這裡已經逗留了很長時間了。」
「哦∼?尼瑪桑果然非同一般,穿成那樣沖出來還能這麼鎮定自若。」
「白雷!」(連前奏都沒有……真的生氣了……)
「砰——!」
「啊哈!」已經跳開兩米的俠客看著剛才坐得位置被燒出一個大洞咂著嘴優哉遊哉道:「真是危險啊。」
在另外一頭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瑪奇橫了俠客一眼:「嘴賤。」
「如果你將你所知道的資訊說出來,應該會對你瞭解那個人,甚至是找到那個人會有更大的幫助。」庫洛洛坐在桌子盡頭的一張單人沙發上,輕飄飄的話題引回了剛才我問的問題上。
「……」我側過頭看著庫洛洛:「你指什麼?」
「你說呢?」
我沒說話,也沒有躲開庫洛洛那雙直逼人心境的目光。倒是旁邊的瑪奇像聊天一樣的道:「你被派到流星街來調查這件事,不管是誰安排的,你都不會一無所知。」一邊說著,瑪奇瞟了一眼接著道:「而且你似乎一直都是在意那個人的念能力多過於在意她的身份。」
「…………」看來這群人雖然這段時間一直看起來懶懶散散的,其實還是在等我自己忍不住的時候把我知道的資訊拿出來共用。雖然伊路迷的那個妹妹在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現在還不清楚,但絕對是幻影旅團都不敢輕易去動的人。如此說來,伊路迷一直不願意和我隔著電話談論這件事也不是沒道理。
「是在權衡利弊麼?」庫洛洛一直看著我的臉,我表情上的任何一個變化都沒逃過他的眼睛。
我索性也不藏著,走過去挨著瑪奇坐下:「啊。」
屁股還沒坐熱,就又聽庫洛洛道:「依你的身份來看,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對你而言都應該是有利益大小有關,有弊……是認識的人?」
「……」皺了皺眉:真的很討厭庫洛洛這種人,簡直太難溝通過了,和他講話總覺得自己不是個殘疾也是個智障一樣矮人一等……「庫洛洛,你能不能幫我這次?你也知道,我沒有自己的資訊網,在流星街也只認識你們,除了你們我真的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這個忙。」
「嘁。」旁邊的飛坦冷哼一聲:「你說的可真輕鬆。我們是盜賊團夥,不是拯救弱勢群體之家。」
「……」
見我沉默,旁邊少以說話的窩金大聲道:「我說福間,我聽他們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怎麼了?」
「哎,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老在這裡湊什麼熱鬧啊?」
「……」你以為我想來?要不是因為命令……
「你們那個世界到底什麼樣啊?各個都擁有你這樣的能力?」
「當然……」剛剛開口我馬上打住,快速的環顧了一下周圍人的表情,雖然各自不同,但都表現出對窩金這個問題的極大興趣。呵,真是一點都不能馬虎,連窩金這種看起來四肢發達的人也不儘然是頭腦簡單……
我呼出一口站起來:「算了,我決定明天自己出去打聽打聽。」走出幾步我停下來強調了一句:「我沒地方落腳,沒地方能回來不?」
眾人:「……」
「謝謝啊。」說完就走到牆角邊拿了手機回房間了。
……………………………………………………………………
果不其然,我拿到手機充好電再給伊路迷打電話已經關機了,躺在床上又再次給他打了個電話,還是在關機狀態。因為之前尼特羅會長的提點,我一直沒有給伊路迷發過短信,害怕資訊洩露,但是此時真的很想找個人說點什麼。
摩挲著手機半天,還是決定發一條,可是想說的太多,寫不到幾句就刪掉重寫,搞了半天最後只發了一條出去,雖然只有幾個字,但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我好像走進死胡同了。」
………………………………………………………………………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了床,下樓的時候一向早起的俠客已經在客廳旁邊的電腦桌邊坐著了,劈裡啪啦的敲著鍵盤。
「早。」他頭也不回的跟我打了個招呼。
我也無精打采的舉手示意:「早。」然後走過去看了看他在電腦上搗鼓什麼。
俠客倒也不介意我站在背後看,但事實是我確實也看不懂螢幕上的一堆亂碼是什麼。我問道:「你們這裡是B區,離A區應該很近吧?」
「相對于C區和D區是要近一點。」俠客一邊說話手裡的動作也一直不停。
「你們對A區的地形熟麼?」
「唔……還好吧,去過幾次。」
「能畫張地圖給我麼?」
「……」
話音一落,俠客手裡敲打鍵盤的聲音驟然停下,他扭頭仰視我,睜著大眼睛問:「什麼?」
我抬起兩隻手做了個寫字的動作:「地、圖。你們流星街的面積遠超我之前的想像,如果有地圖的話,能夠提高我的效率。」
……「呵!」俠客表情怪異的輕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般,「你知道流星街的地圖有多寶貴麼?連流星街內部的人都沒幾個有完整地圖。尤其是A區。」說完轉身繼續敲鍵盤:「自己去找唄。」
我眯著眼怨念的看著俠客的後腦勺,用力的比了一個中指。這個時候俠客突然又回過頭來,我馬上縮回中指,望著他眨眨眼。
俠客帶著幾分玩笑幾分認真的道:「你想怎麼打聽消息?」
我認真的想了一下:「暴力手段吧。我來這段時間發現這裡的人都很熱衷於用暴力解決事情,我想,用暴力手段應該比較快得到我要的資訊。」
「例如?」
「例如抓到一個人先暴打一頓然後再問。」其實這是十一番隊一貫的作風,我們隊是出了名的實力戰將,行動力才是王道。(行動力不是這麼理解的……)
俠客哈哈笑了幾聲:「在外面可能行,在流星街,這招可行不通。」
我翻了個白眼不理他,借了紙和筆準備出門,剛走到門口,俠客又把我叫住,一回頭就看見一坨東西飛過來,我抬手接住,是個大份麵包,我道了聲謝離開。
雖然我已經想好要採用十一番隊向來的霸氣來收集資訊,也確實將俠客的話聽進了心裡,但事實是遇到的情況比俠客說的要麻煩多了,我出了門以後在流星街轉了半天,遇到無數個人,難得的由我主動挑事上去找麻煩,結果一個個的嘴巴比粘了澆水還牢固,打到最後我聯手都破皮了也沒問出個什麼。
經過佩德那件事後,再也沒有人來找茬,但是今天我一出來見著人就抓,說不到兩句話就打,也沒有看見有人成群結隊的來報仇,但是我還拿不准這麼風平浪靜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在C區無人區的靈體解放,還是因為我在幻影旅團的根據地住了一段時間的原因。
本來我拿了紙筆出來,是想著可以把走過的路線都畫下來,想著總有可以用的地方,但是幾張紙正反都畫完了,也沒看見一個什麼能證明我所在的地方是不是A區的建築或者提示。於是在食物沒了,體力也耗費的差不多後失望而歸。
一回到幻影旅團的根據地,我就直接躺在那張已經破了一個大窟窿的長沙發上,紙筆扔在一邊。俠客和瑪奇都在,庫洛洛不在這裡,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客廳,少以在房間玩兒自閉。
俠客和瑪奇沒有一個人問我今天的情況,好像拿准了我什麼都查不到。俠客在旁邊撿起我扔在一邊鬼畫桃符的地圖看了兩眼,就贊道:「不錯啊,一天能跑這麼多地方。」
我躺在沙發上橫了他一眼:「我也覺得夠多了,怎麼說也有個地方已經屬於A區的地界了吧?」
俠客點點頭:「差點點。」
「啊?!」我坐起來皺眉看著他:「你別跟我說我今天跑的地方全是B區。」
「很奇怪麼?」俠客拿著地圖攤手:「你才跑了B區一半不到的地方。」
「……」
「難道你以為幾個區的面積都一樣麼?」
「不然呢……」
瑪奇在旁邊看我一臉鬱卒快要鬱鬱而終的樣子,估計是出於同情便開口跟我解釋了一下:「D區的面積最小,其次是C區,這些地區的面積每天都在變化,哪個地區的掌管人有能力,就能吞併下面的區域,擴張自己的版圖。」
……「……即是說A區比B區還要大很多……」
瑪奇站起來搖曳著身姿上樓,扔下一句:「加油吧。」
「……」
……………………………………………………………………
在流星街裡,幻影旅團的人都好像成了預言大師一樣,每天的情況根本不用我自己說,他們比我還清楚。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我累的不行,跳上一棟只有幾層樓的房子,坐在屋頂的邊緣懸空著兩條腿,一邊看著遙遠處的落日,一邊吃著早上從幻影旅團早餐桌上搶來的飯團,嘴裡嘟囔著:「是不是我問的太含蓄了?」
因為那個孩子是揍敵客家的人,是伊路迷的妹妹,再加上她和元老會牽連甚深,我沒有問的特別清楚,重點基本上就是描述一下外形和去A區的路線上。
「或者……應該再問深層次一點?」我自言自語。
落日餘暉灑在這座像空城一樣的流星街,竟然把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顯得有幾分美麗。我失神的看著當落日逐漸消失,只剩下一半的時候,我的頭頂上也出現了一彎淡淡的下弦月,難得有心情欣賞這個世界的美好時,旁邊風聲一響,我臉上好不容易輕鬆的肌肉馬上崩了起來……
「你在找我?」
…………
我轉過頭,看見那個我一直在找的孩子,正站在旁邊離我只有幾步的地方,不帶一絲殺氣和攻擊性的看著我。她來得如此的突兀,又如此的理所當然,讓我一瞬間無法將自己帶入已經和她會面的情境之中……
…………
一分鐘後,我從屋簷邊站起來,看著她:「是,我在找你。」
「有事情想問?」她歪歪頭。
「是。而且有很多。」
她很理解的點點頭:「可是,你能和我做交易麼?」
交易?我馬上想起了佩德。我不自覺的提了口氣:「你是指你那種讓人無法拒絕為你做事的能力?」頓了頓:「你真的有這種能力?」
「有啊。」
……「如果拒絕,會怎麼樣?死?」
她再次點頭,表情輕鬆:「大概。」
我看著她這種讓人分不清真假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輕笑了一聲:「我不信。」
她也不以為意,問道:「那你要試試嗎?」
…………要試試嗎?可以吧?我實在太好奇了,她身上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念能力,甚至是感覺不到被絕包裹的不自然感。只是試試而已……人類是不可能有這種能力的……
正當我在猶豫的時候,她出聲提醒道:「如果你拒絕的話,會有什麼後果連我都不知道哦。」
…………在我聽著耳邊的晚風拂過多次之後,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眉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動了兩下,抽了抽鼻子:「你想我做什麼?」
她笑了笑:「交易開始了麼?」
「……」我沉默了。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那個「是」字。
但這次她沒有再給我猶豫的時間,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看著我的眼睛,身上的氣息依舊沒有任何的起伏。
她輕聲道:「我的『強求』是,請你打開那扇世界的大門。」
周圍的風突然詭異的轉向,將我的頭髮往前收攏,而她臉頰周圍細碎的短髮也全部被吹開,露出一張稚嫩乾淨的臉龐……
「要拒絕嗎?」
我回過神來,哽了哽。打開穿界門……呵。「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