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第088章:這就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第七師團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血流成河,只不過是對手的血。
神威甩了甩手上的血,有些無聊地從高處跳下來,也不多管事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休息,阿伏兔則是認命地開始吩咐打掃戰場,自己也要忙著處理善後。
最近真的越來越無聊了,就沒有強一點的對手了嗎?神威翻身上床,左手枕在腦後,右手舉起至眼前,盯著掌心裡的紋路。他沒有洗手,還有殘存的血絲在縫隙裡,伴隨著淡淡的血腥味。
一點都不好聞,雖然是習慣了的味道。神威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側過身子就睡。
空氣裡似乎有著硫磺的味道,水汽充足而顯得濕潤,周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他順著一條小路往前走,很快便看到了一個露天溫泉,一個人影正坐在溫泉邊。
氤氳的白汽讓人影看起來模糊不清,他意外地沒有警戒的意思,而是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背對著他的人轉過身來,安靜地掃視他一眼便跳進了溫泉裡。
等來到池邊蹲下,溫泉裡的少女也轉過身來,仰起頭看著他。
那是他見過一面的少女,有著黑色的長髮,此時正散在水中,像是交橫的流暢線條。她身上穿著已經濕透了的白色浴袍,緊緊地貼在身上,身體的每一處線條都勾勒得清清楚楚。
順著敞開的領口,能看到大片白皙膩滑的皮膚和纖細的鎖骨。從鎖骨往下,便是令人浮想翩躚的一道淺溝,或許是因為年齡的關係,那裡並不如他見過的成熟女人那樣傲人,卻讓人想要親吻。
他伸出雙手去抱起少女,而少女也微笑著回抱他,摟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然後她說話了:「神威。」這個聲音再耳熟不過,以至於他停下了動作。
只是不等他再看一眼少女的臉,夢就結束了。
神威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睜著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怎麼會做這種夢?明明距離第一次見到那個佐藤葵都是三個月前的事了,這期間也沒有遇見過她,怎麼突然就做了和她有關的夢?還有最後那個聲音,明明是……
將思緒急刹車,神威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下半身傳來的異樣感覺。
臉色有瞬間的僵硬,即使恢復了也顯得不自然,他一拳砸在床頭櫃上,起床去了浴室。
「團長,據說你夢……」後面最後那個詞還沒說完,阿伏兔就被砸過來的書糊了一臉。
神威皮笑肉不笑地說:「阿伏兔,你如果希望處理這些檔,我會很樂意交給你的。」
「這又不是什麼不好說的事。」阿伏兔把書從臉上拿下來,「你小子好歹也快十六歲了,有這種生理現象是正常的,甚至可以說你總算長大了,不是好事嗎?」
「我有沒有長大用得著你來說?」神威轉著手中的筆,「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大家都看到了你晾在外面的褲子嘍。」阿伏兔聳肩,「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會親自動手洗褲子,想也知道是因為什麼吧?倒不如說你來得太晚了。」
「啪」的一聲,這回蓋到阿伏兔臉上的是塑膠制的資料夾。
「好了說正事。」阿伏兔嚴肅起來,「艦上最近需要補充的物資清單在這裡,你簽個字就好了。等會兒我們到了雷普頓星球,就安排人手去採辦。」
簽下自己的名字,神威的筆尖又停了下來:「你剛才說哪一個星球?」
「雷普頓啊。」阿伏兔莫名其妙,他們經常去這顆星球不是嗎?
「到時候我也下去玩玩。」神威笑眯眯地支起雙手。佐藤葵說她是在雷普頓遇到的程帆,說不定她也住在那裡,而且……他的眼神有瞬間的暗沉,晴夜的墓也在那裡。
「啊啾!」林曉月打了個大噴嚏,程帆走進來就聽到如此「歡迎」,眉頭立刻皺起來了。
「昨天突然降溫,你沒有做好禦寒準備?感冒了?」他的語氣裡帶著些許責備。
林曉月提了提嘴角露出一個笑臉:「哎呀,季節性流感而已,再說了,我最近身體本來就發虛,做了準備也沒用。」她這麼一說,程帆的臉色就有些發紅,不過很快控制好了。
前天她腹痛得要死,把正在和她聊天的程帆擔心得夠嗆,還送去了醫院。結果查出來是生理期,程帆就在醫院裡紅成了蝦子,林曉月逮著這件事逗他到現在,也不嫌煩。
「我去給你煮紅糖姜水?」程帆看到櫃子裡放著紅糖,廚房裡應該有薑。
「你還會煮這個?」林曉月挑眉,「不過不用了,我現在又不痛,只是感冒,你讓我好好休息就好了。」說完又舒舒服服地裹著毯子往沙發裡縮了縮。
「真感冒了就早點回床上休息啊。」程帆扶額,然後接過林曉月遞給他的一疊檔,「這些就是你今天要分發給各個店鋪的檔了?也不怕我拿走自己用?」
「我會讓你來幫忙本來就是相信你嘛。」林曉月擺了擺手,「那就拜託了。」
「嗯,你也好好休息,等晚上過來我給你帶飯。」程帆說完也不多留,轉身就走。
確定程帆離開,大門也關好,林曉月立刻鬆散下來:「啊,程帆他對我太好了啦。」
「雖然我不能探查非研究物件的感情,但是也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你。對喜歡的人好,是很正常的事吧?」系統回答道,「不過程帆並沒有對你提過這件事,處事還真是穩重呢。」
「就是因為他從來沒提過我才覺得麻煩,有種自己在認識到這一點後利用他的感覺。」林曉月說著又揉了揉頭髮,「其實也是我多想,程帆他也不像是不懂事的人,應該自有分寸吧。」
「在擔心程帆之前,宿主你不如擔心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系統說。
「我知道啦,這兩天會趁著請假好好休息幾天的。」林曉月扶額。
又處理了一會兒工作,林曉月就從沙發上起來回到房間,裹好被子睡覺。
只是在她睡得正舒服的時候,卻感覺系統在嗡嗡地說著什麼,很吵。她不耐煩地想當做沒聽到,正打算繼續睡,原本熱乎乎的被窩裡卻多了一陣涼意,將她包圍了。
她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楚呢,就聽到一聲竊笑:「之前的警惕性不是很強嗎?」
系統的提示這才傳進了林曉月的耳朵裡:「……神威出現!」
感冒而已連腦子都不好使了!林曉月清醒過來,一瞬間很想揍人。
她摸了摸額頭,然後歎氣:「神威團長,感冒的是我,你的腦子也不清醒了嗎?」她咬牙切齒地強調道,「這裡是我家,是我的床,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她更好奇神威是怎麼找來的!
「我來找你啊。」神威還是笑眯眯的,說著又把她抱進懷裡,「要找到你還是挺容易的,沒想到你和程帆是那種關係啊,這回被他搶先了呢。」
後半句話聽著很詭異,林曉月決定放棄理解。她費力地把神威的手撥開:「你為什麼來找我?又想殺我了?還是說又來找我算什麼帳?」話是這麼說,真想殺她早就動手了。
「我呢,做了一個夢。」神威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他重新將手搭上林曉月的腰側,慢慢地往後移,直到手掌按在林曉月的後背上。「夢裡的你很誘人。」
誘人你妹啊!林曉月想尖叫,是那種夢吧!這傢伙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說好的只追求強者、不花心思在別的事上呢?還是說這也是野獸本能的一種表現啊!
光是從林曉月現在的表情,神威都能猜得到她在想些什麼,於是他很愉快地說下去:「就是那種夢哦,所以我很好奇,那到底會是什麼感覺呢?要不要來試一試?」
試你個大頭鬼!林曉月掀開被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對著神威開嘲諷:「就你那身高,長大了沒有?等發育好了再來說這種話!」說著趁神威不注意,手指從床頭櫃的邊緣下方抹過。
被戳到死穴的神威立刻臉色一黑,然後笑眯眯地站了起來:「看來有的人真是生病後膽子不小,要不要好好教訓一下?」他本來也只是逗一逗這傢伙,自己作死就不怪他了。
林曉月轉身就往外面跑,轉身的瞬間飛快地摸了一下嘴。
不等她跑出房間,就被扣住肩膀用力壓到地上,胸口撞到地上,疼得她臉都皺了起來。
神威從背後用右手攥住她的雙手手腕,中途稍微跑了下神:這傢伙的手腕還真細。他就這麼讓她坐了起來,面對著他,然後歪了下頭:「還敢不敢說我的壞話?」
佐藤葵抿緊唇不說話,神威也不在意,看了她一會兒,視線轉而下移到了領口。雖然衣服和夢裡不一樣,但是現在同樣敞開著,露出的皮膚和鎖骨比夢裡更加真實。
微微顫抖的身體反而讓人有一種欺負的衝動,神威低下頭,正要咬在佐藤葵的鎖骨上,她卻忽然開口叫了他一聲:「神威。」有些含糊的嗓音,像是在緊張。
「什麼事?」以為她是要求饒,神威抬起了頭,緊跟著便被堵住了唇,柔軟靈活的舌頭撥開嘴唇撬開牙齒鑽了進來。神威眯了眯眼睛,還在想著這傢伙突然搞什麼鬼,就感覺到了甜味。
搭在他的舌面上的舌頭如同勺子,又很快舒展開來,然後勾住他的舌頭糾纏。那股甜味迅速擴散開來,充盈在口腔裡,也跟著唾液滑進了食道裡。
林曉月收回了舌頭,腦袋往後一仰,已經暈過去的神威就倒在了地上。
扣著她的手也鬆開了,她揉著手腕站起來,順便又踹了神威一腳。
那次從溫泉回來,她就讓多羅負責的製藥組幫她研製各種藥物,全部都是用來對付神威的。因為藥效太強,別人就算得到了也只能用來對付大型野獸,倒不擔心被人覬覦。
可是對神威來說這個藥效倒是剛剛好,之前她只來得及從床頭櫃的暗格裡拿出導致昏迷的藥。她清楚神威的習慣,自然知道她想跑的話神威會怎麼做,也就只能藏在嘴裡。
如果不是這幾個月來都在鍛煉自己的抗藥性,她現在估計也暈過去了。
想到剛才自己做的事,林曉月又想抓狂:早知道就不讓多羅把藥丸製作得容易溶解了,就這麼在嘴裡化了啊!不用那種方法根本沒法讓他服下去!神威這傢伙,動作俐落點好嗎!
第089章
第089章:你只有這三次拒絕的機會。
程帆帶著晚飯過來的時候看到庭院的樹上吊著的神威時被嚇了一跳,確認他還昏迷著,才打開門進去:「他怎麼在這裡?你怎麼把他抓起來的?」
「我也不知道他來這裡幹什麼,推測來看應該是春雨來雷普頓休息,他查到我在這裡就過來了。至於後一個問題,要對付這位宇宙第一戰鬥種族中的強者,當然只能下藥。」林曉月聳肩。
「他就這麼吃下去了?」程帆又往外看了一眼,能把神威都藥倒,她從哪兒弄到的?
「用了點不要臉的手段讓他服下去了。」林曉月面不改色。
程帆也沒再問是什麼手段,總覺得知道了對他沒好處。他轉移了話題:「以神威的力量,醒過來後應該可以輕易地掙脫開繩子吧?」他看那個只是很普通的繩子。
「是啊,所以我在繩子纏繞的縫隙間夾了塗藥的刀片。」林曉月微笑,「只要他掙扎,那些刀片就會劃傷他的皮膚,進而發揮藥效,那樣的話,就不只是迷藥那麼簡單了。」
這個女人真是可怕。程帆在心裡抹了把汗,敢這麼對待神威,她膽子也是不小。
「不知道那種藥你能抵抗多久呢?」想到剛才的時長,林曉月忍不住咂舌。
「算了吧,我可不想當試驗品。」程帆趕緊擺手,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大好,又問道:「倒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說著又想到自己帶來的晚飯,趕緊去廚房加熱。
林曉月趴在沙發上,看他在廚房裡忙活,忽然有一種家居生活的感覺,不過並不覺得心動。果然她對程帆並沒有那種感情啊,林曉月歎了口氣,提高聲音叫道:「下個月就是你的十八歲生日了吧?我記得你的父親說要帶著你的未婚妻過來,成人儀式我就只去露個臉啊!」
廚房里程帆的背影瞬間僵硬了,沉默良久,他才說道:「那你還是別來了吧。」
還真是關鍵時刻能狠得下心的人啊,雖然是她狠心在先。林曉月往沙發上一躺:「為什麼你喜歡我啊?你這麼聰明,應該早就知道我的想法吧?」
「知道啊,全都知道。」程帆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將洗過的勺子和飯盒遞給她,坐在她身旁看著她吃,語氣很淡卻也帶著溫柔,「那個未婚妻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父親是在哪裡認下的,我會想辦法解決掉。其實我覺得我對你的喜歡也有些奇怪,大概是你出事的次數太多,我只想看著你幸福安寧地生活下去,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想法了。」
「你的想法還真是……呃,豁達?樸素?老氣橫秋?」林曉月接連換了幾個形容詞還是不滿意,乾脆放棄了,對著程帆笑笑,「謝謝你喜歡我。不過,既然如此,我就去出席成人儀式吧?」
「一直待到最後?」程帆也笑了起來,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道。
「嗯。」林曉月點了點頭,她聽得出來程帆說的是真心話,她不用在意太多。
「那就好。」程帆揉了揉她的頭髮,「如果是要中途退場的話,我寧願沒有過希望。」
他的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林曉月能明白意思,卻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她猶豫了一下,剛想伸手也摸一摸程帆的腦袋,就聽到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神威光著腳踩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上——他的鞋之前在躺到床上時脫掉了——也不在意腳底劃破,只是維持著被捆的狀態,笑眯眯地站在窗臺前:「把手縮回去啊,砂糖,不准碰別人。」
林曉月的嘴角一抽,槽點太多都不知道怎麼吐。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把手縮了回去。
程帆倒是不在乎這種事,反而是挑眉問了一句:「佐藤?」他辦的假身份上是安藤吧?
「安藤和佐藤念起來差不多,佐藤和砂糖的音又一樣,叫砂糖比較好記吧?」這麼一說程帆倒是知道神威在說哪個詞了,不過絕對不是出於這種原因才這麼叫的,他對此毫不懷疑。
是因為剛才那顆藥丸的甜味吧?林曉月滿頭黑線,被這麼叫怎麼想都覺得羞恥啊!
她起身往前跨了一步,擋在程帆前面,盯著神威:「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做啊。」神威笑眯眯地說,只是輕輕一動,他身上的繩子就伴隨著那些刀片斷落在地。捏在手裡的玻璃碎片足以證明他做了什麼,林曉月覺得這傢伙終於長了點腦子。
「只是有點好奇,」神威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程帆你不是喜歡晴夜嗎?為什麼現在又能和砂糖相處得這麼愉快?還是說,人死了就都不重要了?」
「你有資格說我嗎?」程帆冷下了臉,林曉月緊跟著接上:「程帆對我的感情並不是愛情,你想多了。相比之下,你才是喜歡晴夜的吧?不然現在為什麼會生程帆的氣?」
「我當然喜歡她,是妹妹嘛。」神威歪了歪頭,「不過現在生他的氣,不只是因為晴夜哦,更多的是因為你。」他的話音剛落,林曉月就被一股力道拉得一倒,跌進神威懷裡。
「我覺得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要不要跟我去春雨?」神威低下頭,還是滿臉笑容。
「不要。」林曉月很冷靜地搖頭,然後將指縫裡夾的針對著神威刺去,只是這回就沒有上次那麼順利了。神威一個掌刀劈在她的手腕上,針便掉了下去。而在落地前,又被神威接住,朝著正沖過來的程帆扔了過去。如果不是程帆的反應夠快,現在已經被刺中了。
這一連串的動作發生得極快,林曉月的手腕疼得厲害,她也只是咬牙捏住。趁著神威攻擊程帆,林曉月從神威懷裡逃了出來,然後才發現自己一頭的冷汗。
打不過,這傢伙的實力太強,不用手段根本贏不了。
「如果是用先前那種方法,我會很樂意哦。」神威應付起程帆的攻擊來遊刃有餘,還朝著林曉月指了指嘴唇,刺激得她拽過沙發上的枕頭就朝著神威砸了過去。
枕頭當然砸不到,卻剛巧從神威和程帆兩人之間穿過,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兩個人的反應截然相反——神威的右手擬成鷹爪狀,朝著枕頭直刺過去,而程帆則是掏出手□□,半點猶豫都沒有就瞄準神威的雙腿開□□,接連兩聲□□響,刺耳又驚人。
「你的□□法好厲害呢。」神威將被洞穿的枕頭從自己手臂上拽下來,「比起我見過的那些人要強很多。不過,想要傷害到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他的腿上沒有傷痕,連擦傷都沒有,這讓林曉月有一種挫敗感。
「今天也玩夠了,就到這裡吧,等下次我再來找你。」神威這句話是對著林曉月說的,他豎起了三根手指,「我會給你三次拒絕的機會,之後我就直接動手搶人了,今天這是第一次。」
她完全不理解這種自說自話的中二病啊!林曉月又是一枕頭砸了過去,可是神威已經跑了。
「煩死了。」她一拳頭砸在沙發上,可是她的拳頭跟沙發墊一樣,都是軟綿綿的。
「呼,我果然是弱者啊。」程帆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就這麼靠著沙發,「剛才看他離開,我想到的居然不是你終於安全了,而是我不會在今天死了。果然,我沒有資格說……」
「在那種時候,你會站出來保護我,已經很了不起了。」林曉月打斷他的話,「都是神威那傢伙太強的錯,跟你沒關係。究竟為什麼我換了身份他還會找上來啊!什麼三次拒絕的機會,見鬼去吧!我要從今天開始組建整個銀河系的情報網,時時刻刻掌握春雨第七師團的消息!」
說到最後,林曉月都燃起來了:不僅是要躲開他,連碰面都難!就沒必要擔心會用到剩下的兩次拒絕機會——他都沒機會說出要求吧!而且還要把神威的情報賣給他的仇家!
程帆的表情有片刻的黯淡,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他笑著說:「我給你當後盾,不過,等到這個情報網組建成功後,你可要記得資源分享啊,我可不能白當這個後盾。」
「沒問題!」林曉月和他擊掌,語氣堅決,「到時候雷普頓也會越來越厲害!」
「啊,我相信你的能力。」程帆的笑容弧度拉大。
看著神威光著腳走回來,阿伏兔糾結了半天才問道:「團長,你的鞋子呢?」
「哦,忘記了。」神威恍然,想了想還是擺手,「反正只是一雙鞋,不要在意。」如果是砂糖,大概會把那雙鞋直接丟掉吧?但是如果是晴夜,就會把鞋子送回來……
神威停住了思緒,轉身打算回到艦上:「我回去休息了。」
等到戰艦快要啟程的時候,阿伏兔敲響了神威的房門:「團長,你的鞋子。」
「我不是說不用管了嗎?」神威有些煩躁地瞪過去。
阿伏兔舉了舉手裡的盒子:「有人把你的鞋子送回來了,剛送到的。」
神威頓了頓,伸出手:「把盒子給我,你可以出去了。」阿伏兔也不介意他這種態度,自從來到雷普頓,他的心情就時好時壞,來之前也一樣,阿伏兔都習慣了。
等到阿伏兔離開,神威才打開了盒子,裡面裝著的確實是他的鞋子——如果忽視那滿盒子的圖釘的話,這還會是一副非常友好的場景。神威也不在意,另外找了個盒子把圖釘倒進去大半,又把鞋子勾了出來,倒掉裡面的圖釘,也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盒底還有一張紙條:拿走!沒有落款,不過能猜到是誰。
他盯著自己的鞋子看了半天,輕輕放到地上,又拿起一枚圖釘,尖端朝下抵在實木的辦公桌上,大拇指用力就把圖釘按了進去。留在桌面上的,是一個閃閃發亮的圓點。
第090章
第090章:壞事總是會接二連三地發生。
林曉月說到做到的本事出乎程帆的想像,就算最初借助了他的力量,後續的發展還是非常驚人。每次聽到程帆的驚歎,林曉月就覺得耳朵發燙。她這次是完全借助了系統,才能做到這種事,說起來讓她覺得自己是作弊得到的。不過跟神威的威脅性比起來,那點尷尬早就不見了。
而對於神威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事。連春雨的情報網裡都混入了林曉月的人手,他往哪裡轉都沒法碰見林曉月。別說什麼三次拒絕的機會了,連碰面都難。
「轟」的一聲,正在荒野上戰鬥著的第七師團成員同時繃緊了神經,打起來更凶了。
阿伏兔一傘揮去,將纏在身邊的幾個敵人打飛到一邊,然後將傘架上肩膀,頗感頭疼地看向震動傳來的地方:「那個笨蛋團長,又在生氣了啊?」
將為首的同時也是最強的傢伙揍得地面上都出現了一個大坑,神威面無表情地從坑底走出來,也不管周圍驚恐不已的敵人,徑直朝著城市的方向走去。
連所謂的「最強」也只是這種程度,今天沒辦法好好發洩了。神威想著,往手臂上纏起了繃帶,順便撿起自己之前扔在地上的傘撐開,阻擋從天而降的暴雨。他最近火氣的確很大,都得怪砂糖那個傢伙,連續兩次去找人都沒找到。消息並不是沒有,但都和他的行動錯開,簡直像是算計好的。
神威的耐心向來有限,就算是他選擇的人,再這樣的話,他也不介意用點特殊手段。
林曉月躲在屋簷下,對著自己一身的雨水已經絕望了。
她今天是有重要的工作才會來到這顆星球,重點是——今天第七師團在這邊跟春雨在這顆星球上的敵人戰鬥。按照原定的計畫,她要趕在第七師團來之前離開這顆星球,可是誰知道今天會有特殊的宇宙怪物經過這裡。那種怪物帶來了大片的雨雲,結果造成了暴雨。
到現在還停在天空中,可能還會引起颱風,所以交通全部停止——林曉月都要醉了。
更糟糕的影響還在後面:系統受到那種怪物的生物電波的影響,進入了休眠狀態。
林曉月抱緊了胳膊,打了個噴嚏。她本來就是冒著暴雨趕到港口的,半路上還有不少人跟她一起跑過來,結果發現港口的門都關了。別人都要麼認命地跑,要麼找認識的人來接,她還在原地。
手機進水後已經壞了,沒法聯絡到她在這顆星球上的人手,如果再跑回去……望了一眼外面幾乎是砸下來的雨水還有嗖嗖刮著的狂風,林曉月頭疼地蹲了下來,把自己縮成一團。
再這麼吹風下去,她遲早會發燒。林曉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覺得溫度已經有上升趨勢了。衣服上的水倒是滴得差不多了,她深呼吸一口氣,決定還是跑吧。
只是還沒等她邁開腳步,就看到有人撐著傘從右邊走了過來,距離隔得有點遠,雨水又密集,她看不清來人,不過還是趕緊跑了過去:「請等一下,能讓我……」
話沒說完,林曉月就看清了那人身上的衣服,趕緊停了下來,差點還摔了一跤。
見鬼!她的運氣怎麼這麼差!林曉月扭頭就想跑,不對,在看到對方在這種暴雨天還能跟沒事人一樣走在路上,她早該想到這種可能性的——果然連她的腦子都進水了吧!
「這種天氣還有人送上門來,運氣真好呢。砂糖你說呢?」神威笑眯眯地把她拉進懷裡。
「……我覺得我的運氣壞透了。」林曉月面無表情地試圖把脖子上環著的手臂掰開,不過以她的體力值來看根本不可能。掙扎了半天,站著不動任由她又掐又咬的神威更讓她挫敗。林曉月泄了氣:「我不跑了,鬆手吧……啊啾!」吹了這麼一會兒風,腦袋又昏沉了不少。
「感冒還是發燒?」神威抬起手臂蓋在林曉月的額頭上,「看來是發燒了。」林曉月想到的居然是神威的身高果然還是個悲劇,她的肩膀和神威的齊平,他還得特意把手臂抬高。
還沒等她再說什麼,就已經被攔腰抱了起來:「你自己抱緊,我一隻手還要撐傘。」
林曉月本來只是巴著神威的肩膀,等他一跑起來趕緊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所以說夜兔族最兇殘了!在這種天氣裡還能跑得這麼快,雨都飛到她身上了啊!
神威的心情不錯,能在偶然的情況下逮到砂糖,而且還能理直氣壯地讓她主動抱著自己,足夠把之前的不快全部抵消。不過想想又覺得這種心態不對,決定等會兒再報復回來。
即使是冒著暴雨,神威也順利找到了賓館住下——雖然付錢的是林曉月。
「你的錢呢?」林曉月接過自己的身份證和□□,恨不得用眼神剜了神威。
「我怎麼可能帶著那種東西。」神威笑眯眯地將傘交給服務員,很快有人來帶著他們兩個去樓上的客房。他跟在林曉月身後,看著她因為透濕而緊緊貼在身上的衣服,想了想還是移開視線。
林曉月本打算把神威直接關在門外面,不過最後還是認命地放進來了。
再怎麼說也是神威把她帶到了這裡,想到小時候還是個好哥哥的神威,林曉月有一點心塞,算是出於念舊的心情讓神威留了下來——事實上在帶路的服務員關上門出去後,她就後悔了。
看著想往床上撲的神威,林曉月趕緊拽住:「你身上都是水啊喂!」
「這樣的話你也是一樣吧?」神威用手指勾住她的衣領,往下壓了壓,林曉月趕緊護住衣領。他也不在意,指了指浴室:「先把你的衣服換下來吧,要是發燒了就麻煩了。」
這種發展真是糟糕,林曉月打開蓮蓬頭,傾瀉而下的水漸漸變得熱起來。她剛想拿過旁邊放著的洗髮水,就看到磨砂玻璃上靠著一個黑影,愣了愣便咬牙切齒:「神威!」
「又看不到,背對著你的啦。」漫不經心的語調,「閑著也是閑著,來聊天啊。」
林曉月也背過身去,語氣*的:「你想聊什麼?」
「上個星期是我的生日呢。」「哦,生日快樂。」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有一百多天了吧?」「好像是的。」
「我去雷普頓找了你兩次都沒人,到底是為什麼?」「沒緣分吧。」
神威轉過身,語氣冷了幾度:「砂糖,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林曉月揉著頭髮的手動作一停,然後臉上便帶了苦笑。習慣是一件挺麻煩的事,雖然已經分開好幾年了,但是一接觸她就容易用以前的態度對待神威,還把他當哥哥看、隨便鬧脾氣,簡直找死。
她打開蓮蓬頭沖掉泡沫,語氣同樣淡下來:「抱歉,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接下來的聊天持續到林曉月從浴室裡出來,衣服之前她拜託了女服務員準備,在她洗澡期間也送了過來,就放在浴室門口。林曉月將玻璃門拉開一條縫,伸手去拿,緊跟著就被扣住了手腕。
「說起來,你的年齡和生日我還沒有問過,該不會比我大吧?」神威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生日在八月份,等再過兩個月就滿十七歲了。」林曉月報上假生日。
「比我小兩個月啊。」神威鬆開她的手,林曉月立刻拿過衣服,關好浴室的門。
穿好衣服出來,林曉月看到神威腦子裡就覺得有根線在跳:「你就這麼把衣服脫了晾乾?」
「沾到的雨水又不多,一會兒就幹了。」神威笑眯眯地說,光著的上半身看起來肌肉勻稱,儘管戰鬥力出眾,卻還是少年的身材,甚至因為白皙的膚色顯得瘦弱。
「對了,這個就交給你了。」神威拋過來什麼東西,林曉月下意識地接住,才看清是吹風機,而神威已經走到床邊坐下,自顧自地開始解開發繩了。
她自己的頭髮還沒吹幹好嗎?林曉月真想把吹風機砸過去。
跟這個傢伙在一起,總是容易被他的步調帶著跑。林曉月扶住額頭,走到神威背後坐下,還沒吹上一分鐘,神威就擋住了她的手:「你到前面來,在後面我看不到你的動作。」
「神威團長是在擔心我對著您的脖子下手嗎?」林曉月皮笑肉不笑,「我可是既沒有武器也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類,未免太高估我了。」神威的手沒移開,她也只能移到前面。
這種姿勢很彆扭,他們兩個的身高又相同,林曉月只得跪在床上直起身子,才能順利地捋起神威腦後的頭髮。不過這樣也好,不用看到神威的臉,她總覺得能輕鬆不少。
手指間隨著熱風拂動的頭髮細長柔滑,和它的主人的性格完全兩樣。林曉月還在走神,腰上忽然一重,緊跟著神威的腦袋就抵到了她的腹部,一動不動。
林曉月關掉了吹風機,撥著頭髮的手指彈了彈,最後還是沒有把手掌對著神威的腦袋按下去。她只是平靜地問道:「神威團長現在是想做什麼?」
「在想晴夜哦——這麼回答你會不會吃醋?」神威仰起頭來,臉上還帶著笑。
她吃什麼醋啊!橫豎都是她自己!林曉月按捺住額角暴起的青筋:「殺掉晴夜的人不就是你嗎?為什麼還要想她?還是說,你後悔了呢?」
「後悔倒是沒有。」得不到預期的反應,神威有些無趣地手臂用力,將林曉月扣緊懷裡,另一隻手挑起她還潮濕的發尾,在指腹上搓撚。「只是覺得她在的時候很方便。」
是啊,那個時候他只要負責打架就好了,師團裡的事都是她一手負責,就連敵人值不值得他動手都會先查好。而他需要做的就是不時的戰鬥,還有在她面前當一個好哥哥。
林曉月沒說話,下巴抵在神威肩膀上也不動。只在這個世界裡,她感受到了親情的存在,或許是想到了父母,又或者是因為獨生子女想要有兄弟姐妹的陪伴,她對以前真的把她當作妹妹看待的神威很有親人的感覺。在如今的神威表現出溫柔的一面時,她還會有那種感覺。
問題是,他表現出來的,真的是「溫柔」嗎?無非是想要拿下她這個「獵物」罷了。
「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看看。」神威忽然將她拉開,興致勃勃地說。
「如果拒絕這個要求,也會被算在那三次機會裡面嗎?」林曉月扶額。
「當然算。」神威豎起兩根手指,「而且你現在剩下的只有兩次機會了。」
「神威。」林曉月隨口叫了一遍,神威皺了下眉:「聲音再高點,語氣再活潑些。」
要求還挺多啊?林曉月滿頭黑線,接連又叫了幾次,神威總是能挑出不滿來。林曉月也感覺出來了,他這是在拿她跟誰做對比,至於標準是誰,可想而知。
林曉月心裡歎了口氣,她真是完全不懂這傢伙在想什麼啊。試著調整了一下心情,她自然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音調也提了上去:「神威!」聲音雖然不同,但是語氣什麼的都和以前一樣。
神威像是沒反應過來,停了幾秒才笑出聲來:「這不是做得很好嗎?這樣子和晴夜還真是像啊,像得……讓我想把你也殺掉。」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又冷了下來。
「你隨意。」林曉月聳肩,「然後你再去找一個感興趣的女人,把她當做晴夜的替身,等玩膩了再把她也殺掉。就這麼輪下去吧,我看你已經被晴夜束縛住了,真可憐呢。」
「我倒不覺得自己可憐,只是想找一個暫時休息的地方,等休息好了就去下一個地方。」神威摸了摸下巴,似乎對林曉月的話毫不在意,「只是因為習慣了,所以找的地方都差不多呢。」
「連一個棲身之所都找不到,果然還是很可憐啊。」林曉月微笑。
兩人之間的氛圍頓時惡化,神威沒接話,而是突然暴起,扼住林曉月的脖子將她壓在床上。頸部傳來的壓迫感逐漸加強,林曉月感覺本來就發熱的腦袋更加昏沉起來。
要殺了她嗎?不,如果是神威的話,明明能直接捏斷她的脖子,這是在嚇唬她。
大腦缺氧帶來了嚴重的暈眩,林曉月眼前都是遊動著的光點,她嗆了口氣,卻有液體從鼻腔裡噴了出來,少許順著唇線流進嘴裡,滿是鹹腥味——簡直是雙重打擊。
林曉月努力想掰開神威的手,卻只來得及發出一個「藥」的音節,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