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第八十三回
第八十三回
天之佛按捺心底酸楚,眸底浮現出一絲笑意歎道:「不能。」
天之厲無奈鬆開了她:「隨你,吾去沐浴,你先睡。」言罷也不待她說話,便咬牙切齒地拿上替換衣物去了後殿。
天之佛好笑目送他離開,笑著笑著眼中卻控制不住又泛起了一層濕意,光影下霧氣濛濛,恍惚迷離。
沐浴完回來的天之厲見她面朝床榻睡著,暗紋金底錦蓋至胸口,上壓一臂,銀髮垂滿了二人金緞的枕頭。綿延的呼吸聲已是睡熟了,他穿著裡衣走近,床榻兩側簾帷放下後,上床側躺下,輕撥開她的髮絲,看著她安睡的側臉,不由輕輕歎了聲,俯首落下一吻,天之厲才低沉道:「吾是很想你。」
話應剛落,一聲壓抑地輕笑從唇下人喉中溢出。
天之厲愣了下,一把翻過她的身子入懷,天之佛正微微睜著眼,眯笑著他,天之厲冷哼一聲:「耍詐騙吾?」
天之佛枕上他的手臂,順勢滾入了他懷裡,頭倚在他胸口,笑著:「只許你放火,不許吾點燈?」
天之厲今日又開了眼界,她如此柔麗繾綣卻著實是對著他第一次,知是情意已深才會這般,心頭一動,臂一緊,同時將薄被拉著覆在了二人身上,垂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點燈不行,幫吾滅火倒是可以。」一手隨即滑落至她腰間摩挲著。
這火指得是什麼,天之佛聽他說了許多次,初時不知,到如今卻是諳熟,闔眸微紅耳根,拉下他在腰間作孽的手垂落在二人身間。
她身子又不由鑽了鑽,貼近他些,二人胸腹緊緊貼在一處,天之厲難得見她主動親近,想著該是以後要分別六七日,乾脆解開了裡衣,一轉身,平躺下,讓她趴在了懷裡。
天之佛愣了下,仰頭看他。
天之厲再用雙臂圈住她,天之佛的身子徹底在他的羽翼下,闔眸沉笑道:「今夜就如此睡。」
天之佛不料他如此,臉一紅,便埋在了他胸口:「壓得你明日氣血不通。」
天之厲挑眉,淡淡出聲:「吾沒有那麼不濟,勿用凡人來揣測。」邊說邊挑開她地裡衣,心口相依,肌膚相貼,二人這才叫親密無間,他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她的玉背:「揣度錯了,你要損失許多好處。」
肌膚相處間,他身上的熱氣包裹著她,尤其是腹部,因著內元真氣所在,比別處更暖溫,天之佛腹上只覺一陣陣的暖意湧至,她如此接近,也只是想讓他能親近已在腹中的孩子,縱使不知,他們非常人,或許孩子有靈性,亦能感受到些他的氣息,心底澀楚漸漸被撫平,未再說什麼,她只轉了頭,闔眸靜靜趴著。「嗯。」
天之厲這才發現她腹上溫暖竟比別處要高出許多,遠非正常的高,撫摸的手指不由滑落,摸向她露在外的側腹上,問了出來。
天之佛怔了怔,她也未曾注意,難道是因孩子才導致?想了想故作平靜淡笑啟唇:「應當與色相變幻有關,那日後,這身體總是有些不同往日,吾也非常人,你不該用尋常道理推測。」
她倒是學得快,直接用他的話回敬,天之厲未再多想,手臂笑一緊她腰身,歎喚了聲她的名字,闔眸低語:「睡吧,明日讓司殿把陪殿收拾出來,吾去住。」
天之佛曉得他為自己著想,心底柔暖卻更添澀然,低語道:「你怎麼能去,吾去。閉關運功要緊鎖殿門,若非不得已,不得讓人驚擾,你的所有東西都在這裡,處理異誕之脈事務時不方便。」
天之厲平靜道:「無妨。」言罷不再允她拒絕,直接拉起薄被蓋住了她的半個頭:「睡!」
天之佛未再說什麼,說也無用,亦覺有些困意,「嗯」了一聲靜下心入睡。
她睡著沒多久,天之厲勞累了兩日風雨兼程也沉沉入眠。一夜過去,第二日用過午膳,司殿便派人將陪殿收拾妥當,天之厲搬了一小部分東西進入,開始住進去。
天之佛看了看陪殿佈置,與主殿無甚大的區別只是小了些,將手中衣物給他歸入置物櫃後,回身看他:「吾去了,這些日子好生照顧自己。」
天之厲見她不由自主的關心,俯首便捧著她的臉吻了吻:「沒有你的時候吾也沒出什麼事,安心療病,不必顧念。」
天之佛面色微紅,覺自己說得有些矯情,垂下眸避開他得意的眸子,卻是沒有拒絕他親/吻,還主動啟了唇,摟住他的脖子回應著。
這還是第一次要如此長時間分別,雖然只有一牆之隔,天之厲吻得動情,也吻得不舍,二人心思相同,天之佛越發圈禁了雙臂。
少頃,又是一次意亂情迷戛然而止,只能氣喘吁吁,天之厲摟著她已發軟的身子,沙啞咬牙道:「真是折磨!」
一點兒離情別緒驀然被沖得有些好笑,天之佛身子有了力氣後潮紅著面睜開眸,脫離他的懷抱,理了理被他扯亂的外衣:「吾走了。」
言罷也不看他,轉身離開,她怕看一眼又想再多留會兒。
天之厲靜立,只目送,待她消失在視線中,才收回雙眸,眯眼歎了一聲,轉身向臨時書房中走去。到明天午膳便是第一日,六日該很快能過去。
回到主殿的天之佛當即提運功力,恢弘佛光自殿內四面八方射出,將乾天殿包裹在內,遠遠望去,殿似在閃爍著一陣一陣的金光。
遠在水宮的咎殃望見,嘖嘖撫著下巴道:「還真像座金山,大嫂功力有意思,金光閃閃的,想那時在苦境也沒覺得像金子!」說起金子,他江山美人亭裡也不知道有多少了,改日去查查。
「金子?」突然劫塵的聲音傳來,「什麼金子?」
咎殃噌得收起了眼裡對金子的亮光,轉身笑看她,說了方才之言。
劫塵皺眉,淡淡道:「大嫂功體高強,運功時氣勁兒強盛,才會如此,與金子何干?」
咎殃一噎,僵笑點頭:「是功力。」她眼裡只有功力和劍術,看什麼都與功力有關,他的接近示好,她全能當成是與切磋功力相關,可什麼時候能讓她開竅啊?
剛想到這兒,咎殃眸底突然閃過了死狐疑,大哥倒是通知了他們以後去陪殿彙報,只是大嫂療病也不必用全部功力吧?方才那陣佛光,足足用上了戰場上對抗大哥時的十層,難道佛鄉的人都用如此耗損元氣的辦法才能治病?
主殿內此時,天之佛本無病也不必治病,只盤膝以蓮花姿坐在床榻上,雙眸低垂,一動不動,思緒淩亂,腦中急速閃著一幕幕知曉的東西。
日落日出,時間流轉,思索中不知過了多少時日。
前因後果一切安排都在腦中清晰,她絕然闔住了眸,心神大損有些精疲力竭地垂著頭,抬手撫在腹上,愛憐輕輕撫著:「你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的,傻孩子,來日……」說著她終還是說不下去,只沙啞歎了一聲:「娘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話音剛落,察覺了房外響起腳步聲,天之佛抬手一拭眼角,放下雙腿落地,走近佛力籠罩的窗邊,她可以發現外面的動靜,外面的人卻看不到裡面。
只見天之厲負手立在殿前,眉心緊鎖,面色發沉,身上王袍已不是她閉關那日所穿,日光灼灼下,身上泛著天生而有的威嚴,卻因獨立莫名多了寂寥之意。
這一閉關,思緒倥傯,再見竟恍如隔世,天之佛心頭苦沉,一動不動凝望間,漸漸紅了雙眸。
六日應當還沒有過去,有些事情只能現在做,等她完後,他們便能見面了。
她不知自己在殿內專注凝思,六日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外面等待的人卻是度日如年,更何況如今已非六日間,而是第十日。
多出來的這四日無異於慢刀淩遲,天之厲一開始的等待變成了憂慮緊張,六日左右,延長七八日已該是極限,若他強功突破進去,會擾亂她治病進展,只能按捺耐著性子等著。
天之厲凝望間突然想到了什麼,沉憂的面色驟松,急轉身返回了陪殿書房,提筆疾書,少頃一封書信寫就,另一掌功力凝起掃過,信封頓變成了黑色光點,他又壓住厲族功體,暗運曾經修得的佛力,黑點被雄渾的佛光包裹。
半晌後加催一股雄渾闇氣,天之厲用與上次相同的辦法送出。光點受功瞬間離了陪殿直出異誕之脈,向天佛原鄉而去。
殿外佛力一直未減,她近幾日內還出不來,蘊果諦魂應當知曉佛體脾胃受寒療愈之事,延長這麼多時日,或許問他可知情況如何,也好放心。
天之佛見他未立多久離開,略有些黯澀思念收回視線,重新回到床榻盤坐,她闔眸壓下了一切心緒,冷靜運使禪天九定,雄渾功力下,眉心和闔住的眸底突然出現三點曇花金印。
就在此時,一名坐在厲族王都街巷茶館的儒雅男子突然放下茶杯,秀美面上的一對眸子莊嚴一閃,內有曇花金印浮現,眉心同時亦有一朵閃碩後消失,他跟掌櫃結了賬,留下一塊碎銀轉身離開。
未走出多遠,「曇華公子,」老闆急喚聲響起:「給多了,房錢加飯茶錢用不了這麼多!」
曇華淡漠回了一句:「剩下的打賞小二。」話音尚未落盡人已化作一道光芒消失。
掌櫃怔了一怔,搖搖頭看下手裡本要找零的錢,歎笑笑:「看著一身布衣,沒想到是個有錢的主兒!」只是看著面生,他在王都少說也有三四十年,這人還從未見過,好似憑空冒出來的,一住十二日,這下又消失了,要是多些這等財大氣粗的客人,他也能多賺點兒。
片刻後,消失的曇華出現在了異誕之脈和苦境交界處,一展手中出界令,順利離開,目的地,天佛原鄉。
三日後,天佛原鄉天佛殿禪房中,正在抄錄經冊的蘊果諦魂突然停筆,皺眉抬掌,飛馳而至的光點頓被握在了手中,天之厲這次又想幹什麼。
他冷凝眸凝功,光點恢復成了原來模樣,蘊果諦魂當即拆開看去。
「回答吾,佛身得了脾胃傷寒症自療時如何做,需要多長時間可以痊癒,詳細寫出來。若有誑語,受苦的是天之佛樓至韋馱,吾有的是辦法印證你所言。」
一貫的強硬語氣,還語帶威脅,兩次來信皆是如此,蘊果諦魂亦未因之動怒,只是眉心緊皺。
脾胃傷寒?
能修成佛身,早已脫離色凡,根本不會得病,他曾潛伏佛鄉修行過四千年,明知故問究竟何意?
想了半晌後,蘊果諦魂一把火燒了信,斂思拿了一張佛簽,提筆蘸墨,如實寫了出來。毫無意義的小事,他無法算計什麼,也不必隱瞞,至佛在他手中,能少生波瀾最好。
片刻後,寫好的信被送出,沒有絲毫耽擱。
就在信送出三日後,一人出現在了天佛殿中,滿身佛氣,莊生聖潔。
蘊果諦魂不可置信,中斷了入定,從蒲團上站起,「至佛!」
曇華眸光清透,秀美面容看他:「還是喚曇華吧,只是吾三個靈識勉強凝聚的軀體,用不了多久便會消散。」
蘊果諦魂將入定時卸下的佛珠重新套上手腕兒,面有肅重,凝視他問道:「為何要耗損元氣凝聚軀體,與吾通訊還有其他辦法。」
曇華眸光一閃威沉:「非通信可解決,此事吾必須親手做才能放心,時間有限,吾要你毫無懷疑地配合行事,莫問原因。」
她如此面色,蘊果諦魂未再問事情,頷首後說了與天之厲相關之事:「你用什麼辦法瞞過了他?三日前他曾寫來一封信。」
曇華只是微訝,並未波動太大,先回答:「他曾離開過王宮兩日,化出此軀時利用了厲族地氣,隨後一直在王都客棧待著,他不會發現。」
說完才問:「他信中寫了什麼內容?」
蘊果諦魂放了心,如實說出:「吾照實回復。」
話音剛落,卻見曇華微變了面色:「將信截住!」
蘊果諦魂怔住,還從未見她如此神色,他難道無意壞了她的事?亦跟著面色變了:「算算時日,信該已經到他手中,可是壞了你的計畫?」
曇華蹙了眉心,沉默垂眸,良久後心底複雜沉澀,才歎了一聲,平復了心緒平靜道:「罷了,與計畫無關,無須擔心,吾先回青蕪堤,過幾日後再告訴你發生了何事。」此軀已順利到了佛鄉,不再繼續閉關也無妨,只是他……
蘊果諦魂見他面色確實無虞,也未覺其他異常,放了心:「嗯。」
異誕之脈,乾天殿陪殿中,剛收到信,天之厲便拆開,眸中憂色卻在看到了裡面內容後倏然凝結轉沉,幽暗一片。
「佛體非凡,不會得病,不需醫藥,治病更是無稽之談。你有何算計,佛鄉不懼,至佛所受難辛,來日必要你和厲族償還。」
中午驕陽暖熱,天之厲卻只覺心頭冰冷,他驟一垂眸,滿面陰沉,一把大火燒毀手中信,冷步離開陪殿。
正在臥房內的天之佛只聞轟隆一聲,突然地動山搖,腳下地面和床榻支離破碎,窒息壓迫感撲面,腹部頓時一陣異常灼燒,是孩子感到威脅恐懼才會有,她急撤維持在佛殿外的功力,心有餘悸覆手在腹部安撫,卻在聽到已經到了臥房門口的腳步聲後,心頭仍不受控制的發緊。
吱呀一聲,臥房門推開聲絲毫不給她平復心緒的時間便響起,一股苦澀夾雜著思念瞬間彌漫在了舌尖,天之佛手指鬆開撫皺的佛衣,站在床榻邊強撐精神抬眸望去。
第361章 第八十四回 天厲怒懲
第八十四回
天之厲見她眸色詫異忘了言語,好似不曾誑語,此時面色並非殿外的陰沉,反平靜至極,停在她面前:「脾胃傷寒還要幾日方能療愈?」
天之佛曉得事情來龍去脈,他若是怒質她還知如何應對,如此平靜虛問,不知他想如何,按捺波動的心緒,仰眸看他,訝異平和道:「兩日。」
天之厲聽罷向前跨了一步,二人身間再無空隙,他伸手撫向她的臉,靜靜望進她眸底:「兩日麼?」
他指尖從未如此冷過,天之佛身子亦因之變涼,卻仍不為所動,微微笑道:「若非你打斷,一日便可。現在過了幾日了,你怎會進來?」說著似想起了什麼,抬手按住他的胳膊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天之厲手指緩慢滑到了她頸後,將她壓在胸口,再出的嗓音不復剛剛強撐的平靜,全是慍怒:「你還打算騙吾到何時?」
「騙你?什麼騙?」天之佛攥緊了袖袍中的手,怔怔抬眸望去。
現在這種情形下不能承認誑語,盛怒之下,根本不是說話的最佳時機,也只能等他發洩後真正冷靜下來……
話音尚未落盡,脖頸後突然一痛,身子天旋地轉,她毫無預兆被天之厲壓到了碎紋密佈的床榻上。
她不料他如此,震住急看他,天之厲面色無怒無緒,手指在身上一按,裡中外三層衣裙應聲而裂,從不知他真正發起怒來竟是如此模樣,更沒想到他要這般發洩怒氣,天之佛一緊面色,怕他傷了孩子,急忙推他胸口,壓抑著緊張道:「天之厲,等你冷靜,吾再告訴你……」
「不需要。」天之厲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功力一閃,她頓被控制除了頭,身子只能軟軟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她急忙張嘴,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來,片刻後眼睛竟也被他用黑絹蒙住,什麼都看不到,天之佛面色刷得發白,
身上隨後的感覺卻是敏感起來,只覺天之厲壓緊了她,唇齒在身上咬吻著,從唇到脖頸,肩頭,再至胸口兩處殷紅,未過片時,便失了耐心,掰開她雙膝,直接粗魯得落到了大腿根處並無色相的所在。
他唇間灼熱的氣息瞬間穿透肌膚直鑽四肢百骸,隨後一陣毫無顧忌的摧折咬弄,一**蝕骨麻癢炸裂開來,她不知懷孕後的身子竟如此敏感,腹間控制不住得情潮湧動,身子在他繼續弄撫下顫抖起來。
片刻後臥房內驟現金光閃耀,曇香撲鼻。
天之厲越發加重了雙唇的舞弄,身下的天之佛面色潮紅,著急開合雙唇,出不了聲卻是傳出了一陣急過一陣的喘息。
色相徹底變幻出來後,天之厲陡重壓住她,扯開衣服便將濁物抵在她只微濕卻尚不足以承接的所在,毫無情緒強侵而入。
天之佛疼得一縮瞳孔,心頭思念和早已做出抉擇一直強壓至今的哀傷襲心,一紅雙眸,湧出的淚水打濕了眼前蒙著的黑絹。
天之厲看到眸光有一瞬僵沉,一想她騙他,又壓下湧起的不忍,闔眸便死死吻住她的唇,狠心瞬間貫穿進入,直接深埋頂到了最深處,天之佛唇一顫,身子顫抖得緊繃。
二人身子不分你我地緊緊連在了一起,天之厲這才停住動作,散去控制功力,依然緊緊壓得她不能拒絕,他一把撤下了黑絹,冷沉盯著她含淚的眸子道:「 蘊果諦魂回信你根本不會得病,吾給了機會,你依然選擇欺騙,這年一心一意只做吾妻的承諾,便是如此兌現的麼?現在說,你的嘔吐到底是為何?」
天之佛此時所用另一個誑語掩飾,必然被他看出端倪,闔眸雙手驟摟住他的脖頸,挺身貼上他的唇,一言不發思念吻著。
天之厲能感覺到她唇間心緒,心頭怒躁,她還是不說!陡啟唇發狠咬她的唇,□也開始了忍到極致地強出強進。
一股股痛癢緊跟話音從二人相接處急速竄起,天之佛受不住便覺一股急過一股的麻酸在歡情處堆積,怕他力道過重當真會傷著胎兒,雖有暗施的功力護著,她汗濕了鬢髮摟緊他,在他唇間沙啞急喘:「輕……輕些…… 」
話音剛落,卻換來了他一個更重的侵入,蝕骨的癢痛猛然炸裂開來,天之佛急喘一聲中斷了話音,眼前一片空白,顫抖著身子到了極樂。
二人接榫處緊接著滑出熱流纏綿在了他的巨物上,內壁一陣要命的緊裹。天之厲毫無準備,身子一繃僵硬壓緊她悶吼喘息,天之佛綿軟還在貼著他胸口起伏著,他額頭上全是熱汗,見她沉浸在情潮餘韻中意識迷離,未多想她為何如此敏感,只不過稍微挑弄便情動不已,微微暗紅了眸子,心底怒氣散去些,待她稍微回復神識,他才再次吻住了她的唇沙啞沉聲:「欠吾的今日都要補回來,其他賬事後再算,你別想蒙混過去。」
音落後不容她有何反應機會,身子已重新被強迫拉入了再一次的侵奪中,只不過見她眉心緊蹙,他的動作比先前卻是輕緩了些。
天之佛圈緊他的脖頸,放鬆了緊張的心神,半是主動亦半被動地貼著他動著腰身回應著,不時睜開眼定定望著他的眉眼。
天之厲見她眸底情思,心頭再也怒不起來,暗歎轉唇深深吻住了她的眼睛暗啞道:「閉住!樓至!」隨著話音身下動作越發的纏綿加快。
隨後幾次的極樂雲端襲來,天之佛漸漸沒了力氣,身子汗濕,片刻後徹底癱軟在了他懷中,散落一床的銀髮和黑髮糾纏在一起,面容全是誘人情韻,天之厲放開她胸前吮到唇間的殷紅。一把翻過她的身子繼續背後侵入,竟像那野外飛鳥走獸般,竟有股不同往日的悸動,天之佛發覺自己反應突然燒紅了臉,腦中空白埋首在枕中喘息著。
天之厲看出她羞於此,俯身便壓在她背上,以唇齒吮/吻,騰出一手伸到她胸前,握住了一側軟綿,隨著身下一下下刺弄,磨人的弄揉擠壓,指尖不時捏住已經紅腫挺立的殷紅碾戲。
悸動自唇下、胸口和身下同時竄起,急速湧向四肢百骸,天之佛喉間吟哦瞬間變了調子,身下一陣緊裹,內壁滲出了濕潤,又到了歡愉極致。天之厲鬆開了手和唇,貼著她幾個極快攻刺
,狠狠頂在了她深處灑出了滾燙的濁白,與她的情液相融在了一起。
天之佛恍惚迷離中,覺腹中一陣溫暖的熱流湧動,並非灼燒,想起了孩子若當真有靈識,豈不是對她和天之厲今日所為全部能感覺到,這溫暖難道因為他也高興?渾身陡然一燒。天之厲發覺滿意半支著身子,俯首吻向她耳邊低沉沙啞道:「再換個姿勢。」
天之佛曉得他誤解了,身子更燒,耳根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一轉頭死死埋在了枕頭中不動不吭氣。天之厲見她如此根本不打算等她同意,便一把將她抱坐在了懷中,交叉而坐,將尚硬熱的濁物重新刺入,天之佛臉燒得摟住他的脖子,靠他支撐軟酸的身子,毫無拒絕之力,任由他唇齒在胸口綿軟肆意妄為,只能吟哦喘息著。
又是一陣**蝕骨的纏綿輾轉,不知不覺中,天色入了黃昏。
有事來陪殿找天之厲的咎殃被經過的景象震得駭然失色,飛身直落在了殿門緊閉的主殿前,滿臉不可置信。
這是乾天殿 ?大嫂療傷治病怎麼還要毀掉宮殿?這是什麼詭異的治病辦法?
雖沒塌了,瞧瞧跟蜘蛛網似的裂紋,基本這殿也跟廢了差不多。大嫂你要麼下手再重些,乾脆震塌,這不輕不重的,剛好塌不了,還能住個百八十年,推翻重修有點兒浪費金子,可不修吧,又有礙觀瞻,大哥也不能住個破爛寢宮,要麼就輕些,還可修修補補,基本恢復原樣,看不出來裂痕,偏偏現在,修不能修,推翻了重建他肝兒疼,那可是金燦燦的金子啊!早知道大嫂這麼暴力,他就不負責管異誕之脈的賬了。
剛想到這,「水之厲!」突來一聲低語叫喚。
咎殃回身,見是乾天殿司殿從陪殿走來,見她面色心有餘悸,愣了一會兒,詫異挑起眉頭,也壓低了聲音嬉笑:「大哥訓斥你了?」
司殿走近行了一禮,搖搖頭,問道:「宮主可是來找王?」
咎殃點了點頭:「自然。」
司殿歎口氣,掃了眼殿門緊閉的正殿,道:「宮主還是先回去吧,王上這會兒正與王后生氣呢,也不知道何時能出來,這殿就是被王上一掌震毀的。」
咎殃瞪大了眼珠子,竟然是大哥,他這是玩兒什麼?蹙起了眉頭狐疑問:「發生了什麼事?」殿震塌的時候該是大哥用了功力封鎖,震盪聲才未讓他們發現,否則別說他,所有人都趕來了。
司殿皺眉道:「屬下也不知,上午王本在陪殿看摺子,突然就滿臉陰沉出來,震毀正殿強迫王后散去功力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
咎殃狐疑轉眸又看了眼正殿,藍發隨風微飄:「大嫂做了什麼,讓大哥那般憤怒?」
司殿搖搖頭:「王后就在裡面治病而已,十幾日也沒跟王見面,如何會惹怒王呢?」
咎殃收回視線見她竟是在為天之佛操心,怎麼得司殿也被她收買了,抬手按了按她的肩,想想她的話,靈光一閃,笑得意味不明:「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大哥怒就怒吧,也不會把你的王后怎麼了,頂多」說著話音拖住,忽然又看向正殿,轉而曖昧沖她一笑:「床頭吵架床尾和,夫妻之間的事你沒成親不懂,大哥進去這麼長時間不出來,自然是怒氣已消,否則現在乾天殿早塌了。」
司殿一愣:「乾天殿塌不塌跟怒氣有什麼關係?」
咎殃終於見到她蠢笨了一回兒,笑得燦爛至極,難得耐心解釋:「你的王后可是曾經的天之佛,大哥跟她發怒,她也不高興,然後兩個人打起來,這乾天殿不是就得塌麼?本宮主不陪你玩兒了,在這好好守著,莫讓來找大哥的人打擾了他們興致。」
言罷便化光消失,他該去安排工匠準備重修乾天殿了,大哥你可真是不管金子不心疼,毀起殿來一點兒不手軟。
司殿應了一聲後,才猛然又想起他話中還有一句沒明白。床頭吵架床尾和是何意思?
不由向霞光下的正殿望去,輕輕歎了口氣,她還是第一次見王那般怒形於色,王后和王沒事就好,水之厲也不會騙她。
天色漸漸入夜,臥房內燃起了晶石,天之厲未召伺人入內,也無人敢擾。
臥房內,安安靜靜,耳鬢廝磨聲早已散去許久,只是j□j味夾雜著曇花香氣依然久久不去。
二人皆已從情韻中恢復了神識,天之厲下半身卻仍在她身子裡,天之佛酸軟靠在他汗水淋漓的肩頭,雙眸闔著,身子軟得一動都不想動。
夜色一點一滴得過著,誰都不先開口說話。
雖然歡好時偶有言語,天之佛卻曉得他還未散盡餘怒,歇息許久後有了些許力氣,手強抬起摟住他脖子,天之厲這才微動,就著二人親密糾纏的姿勢陡然抱著她一翻身,成了他下她上。
身體這一動,體內他身體的部分微微滑動,酸麻又起,天之佛腰身微僵,天之厲發覺也還是不退出。
天之佛見他沒有再動,暗松了口氣,天之厲見她如驚弓之鳥,故作餘慍的眸底不由閃過絲無奈,抬手撫在她腰間低沉道:「等你說完了,再決定是否還要繼續。」
天之佛嚇得刷得看向他,圈緊了摟在他脖子上的手:「吾日後不騙你,僅此一次。」
天之厲挑眉淡淡道:「是麼?先解決了這次再談其他。」
天之佛必須得先騙了自己,才能不被他發現端倪,她輕輕歎了一聲,抬眸對上他的視線:「吾也不知嘔吐為何,亦如當初色相變幻。」
天之厲怔住,這兩種情形確實有可比處,不過如此,微微皺住了眉頭:「早些實話實說有何不可?何必費勁心思編造謊言?」
天之佛微垂眸,抿唇不語,只趴在他身上不動。
天之厲盯著她,漸漸才從她略有些彆扭的面上看出端倪,反應過來她為何編個理由。她竟是怕他擔心才如此,他心頭複雜,忽然摟緊了她的腰身,雙唇微抬吻吻她的眉心,沉歎道:「你總是如此不願吐露心思,吾不可能時時都猜到,一旦有所疏漏,豈不是辜負了你一片心意。」
天之佛見他明白再未逼問,心頭喜澀交織,闔住了眼任由他吻著,待話音落後微動動腰身,紅面輕語:「已經告訴你了……出來吧。」
天之厲忽然沉笑一聲,手指下移到她腰臀重重壓下,本已鬆動的所在又被進入些許,天之佛嚇得不敢動彈,只聞他不徐不疾道:「既然是假的,為何還要閉關治病?」
天之佛無奈,只能繼續說著歡好間,早已想好的說辭:「假戲真做,不然如何讓你相信?而且這症狀一時半會兒消不了,吾故意拖延時間,中間再出點兒意外,中斷這治病,便有理由日後繼續不用膳。」
天之厲忽然皺了眉,挑出她話中關鍵:「意外?」
天之佛怔了下,微紅臉避開了他的視線,嗓音低了下去:「你肯定等不下去會破門而入。」
天之厲聽罷一把掰過她的臉,摩挲著陰陽怪氣盯著她:「原來吾進入在你預料之中,似乎又中了你的算計。」
天之佛不得不睜眼對上他的視線:「只是算有遺策,未想你竟會寫信給蘊果諦魂,把吾也算計進去了,而且……」說著她突然閉了嘴,懊惱。
「而且什麼?」天之厲看出她接下來的話似乎趣味,不依不饒挑眉道,「不說的後果你很清楚。」
話音落後,天之佛還是不說,直到天之厲打算再要她一次時,她紅了臉瞪他:「下次不許對吾如此發洩怒氣。」
天之厲忍住心底溫柔笑意,壓下她的頭驟狠狠一吻,嚴厲道:「再有下次,把你綁床上,這輩子也別想下地。」
天之佛急了:「不行!」
天之厲眸光沉了下去,沉嚴威脅,「你還想有下次!」
天之佛才覺話音落了他圈套,且有錯在先,垂眸氣焰漸漸熄滅,咬牙切齒「哦」了一聲。
天之厲這才才放過她,輕輕退出,隨後落地橫抱她到溫泉池沐浴,半個時辰後回來,二人在碎紋密佈的床榻上將就了一晚。
次日晨起,他們二人搬出了正殿,徹底將平素物什移到陪殿中,重修。
早膳時,天之佛飲了口用梅靈果熬制的湯水,看他道:「日後下手輕些,咎殃的臉都快哭了。」
天之厲淡淡夾起素菜放入口中:「江山美人亭的金子放久了發黴,以舊換新,他划算得很,用點兒才能添新的。」
天之佛失笑,未再說話,便喝著杯中清湯水,不時抬眸看看正在用膳的他。
膳畢,二人在陪殿外的閬苑散步,天之厲忽然停步凝向她問道:「今日情形可是好些?你聞到飯菜味不像先前那般欲嘔。」
天之佛亦有詫異,不動聲色笑凝他:「或許用不了多久便可用膳了,等徹底過去,方能曉得為何如此。」
天之厲略放心:「日後再有變化,切記告訴吾。」
天之佛攙緊了他的胳膊:「嗯,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
又過了四日,天佛原鄉天佛殿,回到青蕪堤準備好後,曇華再次來到。
禪房中,只有兩人盤腿靜坐,曇華平靜講述現狀的聲音落下,蘊果諦魂已經面無血色,擰緊了眉頭,直直盯著他,想說什麼,卻又無從說起。
房內的死寂持續了足足有一個時辰。
最後曇華出聲打破了二人間的僵靜:「知曉這麼多,你還願認吾為天之佛麼?」
蘊果諦魂眸光這才微動了動,她的話音落後沉默許久,定了心思,才啟唇:「這個孩子未來你要如何處置?佛鄉最高象徵不能有此汙名。」
曇華眸色平淡:「吾不會讓他影響到佛鄉威名,你不必擔心。日後天之厲再來信,你便根據今日吾所言斟酌回答。」
蘊果諦魂今日才發現那些時日對她和天之厲間的事情判斷有誤,暫壓心底疑惑,她究竟怎麼回事,還須諸事過後才能細問:「嗯,放心。」
曇華隨後從懷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信:「時間所剩無幾,五劍交由你負責,按照上面所寫安排,到了時間便讓他們出現在既定地方,此事機密不可讓其他人曉得。」
蘊果諦魂收好:「可還有其他事?」
曇華凝他起身,道:「其他事需吾親自去做,你不必再分心。吾走了,日後再見。」言罷化光離開。
行色匆匆的曇華經過一座城邑時,身形突然頓住,眸光複雜一凝,當即化光落到城內,尋到醫館進入。
開館的老大夫聽了他的詳細描述,撫了撫額下白須,沉吟片刻笑看他道:「公子不必擔心,再過一個月左右夫人這孕吐症狀便會消失。屆時想吃什麼,盡可著讓她吃,全是腹中孩子生長所需,切不可虧欠,否則對孩子不利。」
曇華細細記下,松了口氣,隨即想起什麼又問:「大夫可知何時能清晰看見肚腹隆起?」
老大夫還從未見過男子像他這般,著實是個體貼自己夫人的好相公,笑吟吟道:「因人而異,有些四個月上便很明顯,有些六月還不顯,一般而言是三四月微凸,四五月明顯。」
曇華謝過,付了診金便離開,不敢再耽擱,直往無向經緯奔去,這是她能最快通往中陰界的唯一一條路徑。
乾天殿中,躺在床榻上午睡的天之佛,接到靈識詢問大夫時聽到的聲音,緩緩醒來,垂眸凝在還什麼都看不出的腹上,以手輕輕撫了撫,黯然輕歎一聲。
她本是按著尋常有孕婦人的時間安排計畫,問了幾個大夫全是如此回答,這孩子已有兩個多月,再有一個多月便會顯懷被發現……
就在此時簾帷微動,天之佛暗垂下了手,急收思緒轉眸望去。
天之厲剛探進頭來看她是否醒來,恰好二人視線對上,見她還帶著茫然,笑笑,該是剛剛睡醒,他向兩側掛起簾帷,黃昏的緋紅霞光射入,道:「近日你嗜睡了些,今天又是兩個時辰。」
天之佛故作怔了怔,轉眸一望,瞬間清醒過來,撐著床坐起歎息一聲,凝視他扶額無奈笑道:「日後你記得叫叫吾,莫讓睡過一個時辰。」
天之厲拿過外袍給她披上,手指撩出被壓住的銀髮:「想睡便睡,何必叫你。」說著想起了什麼,眸帶笑意道:「或許與睡得多有關係,你的嘔吐症狀已減輕許多。」
天之佛見他眸底關切,心底一澀,她睡一個時辰他們便少一個時辰……她一把按住他打算系衣帶的手,卻不料這一下正好按在腹上,心底複雜,垂頭掩飾澀楚,低語:「吾自己來。」
天之厲本是見她有點兒初醒的迷迷糊糊,才要動手,聞言松了手,笑道:「吾去傳膳,大廳還是這裡?」
天之佛邊系邊道:「大廳吧。」天之厲嗯了一聲轉身離開,天之佛抬眸,一動不動凝望著,待他消失才收回視線,緩慢系住衣帶,腰腹處系得比往日微松,她小心落地穿鞋,輕按按眼角平復了心緒才走向大廳。
第362章 第八十五回
第八十五回
用膳間,天之佛試著喝了點兒素湯,並無作嘔,故除了梅靈果湯外,又加上此湯,卻也不能多喝,僅僅一碗。
天之厲見此浮現出喜色,一按她放在桌上的手:「果真多睡有好處。」
天之佛失笑:「興許。」
天之厲道:「日後晚上也早些睡。」
天之佛見他眸色關切,點點頭溫柔道:「隨你,只怕躺下也睡不著。」
本以為他只是隨意說說,誰料到了晚上,果真提前了半個時辰,天之厲便走向還坐燈下的她,一把奪走正在看的厲族書冊:「睡吧。」
天之佛愣了下,他竟真要那麼做,手指反按在肩頭他撫著的手,回眸笑道:「還不困,你先睡,吾再看看。」
二人皆剛沐浴出來不久,天之佛身上裡衣松松系著,回頭說話間,胸口一大片滑膩肌膚在燈下泛著盈光,天之厲眸光微暗,手指順著衣領鑽入,摩挲著,俯首貼向她耳邊:「不困也必須一起上床,完事後自然會困,或者你更想在這裡,吾並不反對。」
言罷作勢便抱起她壓在了桌子上,天之佛臉倏然一紅,慌忙推他壓下來的胸口,垂眸顫聲道:「掛羊頭賣狗肉,什麼讓我早睡,床上。」
自上次乾天宮事後,二人已數日再未曾歡愛,天之厲本是隨口而言,壓在桌子上後看她當真以為他要如此,面泛紅暈,腰肢誘人緊貼,心神一漾,一時倒真動了欲念,便封住她的唇:「就在這裡吧。」
天之佛臉燒得更紅,急看他,緊張地說話都有些結巴:「別……桌……桌子怎麼……」
剩下的話還未說出,全被他不耐煩直接吻進了唇裡,現在說話純屬浪費時間。
片刻後,天之佛便潰不成軍,推拒的手不知何時摟在他脖子上,身子被他壓著喘息低吟。
自從有孕後,色相變幻快了許多,天之厲引得她動情不久,臥房內散出一陣陣的曇花香氣和金光。
天之佛覺陰秘濕潤,被他摩挲戲弄的難受,忍不住本能主動貼近,天之厲要得便是她情不自禁,這才狠狠闖了進去,天之佛刺激得悶哼一聲,還未來得及回轉氣息,已被有力貫穿著,止不住麻癢竄起,她被壓著動彈不得,只能圈緊脖子穩住被撞得晃動的身子。
良久後,天之厲就在她快要到達極樂時突然停住,咬住她雙唇沙啞道:「若永為女相便可省卻次次麻煩,得想個法子留住你現在色相。」
天之厲時時想糾纏,她心頭清楚,卻還是第一次聽如此露骨說出,天之佛本就潮紅的臉發燒,悸動間腹中一股熱流湧下,內壁一陣劇烈縮纏猛然裹緊了濁物。
天之厲未曾料一句話刺激如此大,雙眸倏然充血,吻住她的唇,便是一陣疾風驟雨的攻刺。
隨後一波一波的熟悉悸顫堆積,天之佛漸漸迷了了意識。
不知過去多久,兩聲粗喘,臥房內耳病廝磨的聲音才消失。
天之厲最先回復元氣,抽身抱起還在情潮餘韻的天之佛向床上走去,也未再沐浴,歡情味縈繞中,便拉過薄被摟著她躺下。
天之佛好半晌才睜開眸,裡面水波漣漪,柔美誘人,天之厲愛煞了她歡情過後的模樣,以唇吻吻:「累了麼?」
天之佛還當真是覺得身上困乏,似乎孕後每次與他這般過後便累,又緩闔眸低頭靠在他胸口:「有些。」
天之厲大約曉得她身子的這種情形,微緊手臂,闔眸安心摟著她入睡。膳食能用,嗜睡無妨。
此時苦境和中陰界交界處無向經緯,趕到的曇華尋到通道,略凝眸觀視後突然搖身一變,幻化出天之佛本體,帶著一個金銅佛臉面具,便化光進入。
中陰界王殿上,宙王正與群臣宴飲,為綿妃慶賀生辰,言笑晏晏間,突然宙王放下酒杯,笑意盎然:「來人,再添酒杯,迎接貴客。」
言罷轉向右手旁的帝師緞君衡道:「上次孤派你去做事,錯過了見識天之佛的機會,這次補償你。」
緞君衡眸中精光微閃,來中陰界要過太始之氣和初陽展風顏的人,意味不明笑道:「多謝王替臣著想。」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穿門而入,到達殿中央,直面宙王停住,殿內宴飲聲戛然而止。
宙王大笑起身,眸中全是多年不見的關切,對著金光便問道:「孤說過你還會來的,沒想到如此快,在異誕之脈日子過得如何?天之厲可曾虐待於你?有何要求儘管直言,孤定助你。」
金光散去,露出了天之佛幻形真身,她並未答宙王的話。
見她帶著面具,功體還不全,宙王笑意突散,痛心疾首道:「至佛如此情形,當是過得不好,竟連人身自由也無,還得偷偷摸摸地來跟孤約會。」
天之佛身上突然散出冷意,宙王狀似未發覺繼續道:「下次希望你能正大光明的用真身來見孤,不然孤想和你做點兒什麼,也不方便。」
天之佛冷漠啟唇:「中陰界承受不起吾的真身。」
聲音聽在宙王耳中倒是一如既往的冷傲無情,毫不詫異,宙王綠眸忽然又露出了笑意:「看來孤的擔憂多餘了,這聲音還是往日的,許久未聽,當真想念。就是不知那天之厲舍不捨得割愛,孤極想請你到中陰界做幾日客。」
天之佛未再接他的話,掃過殿內諸人,淡漠道:「讓他們都下去。」
宙王故作失望歎口氣,視線環掃殿內:「沒聽到至佛命令,都下去,緞君衡和愛妃留下。」
其他人不敢多留,小心退出。
一身紫衣的緞君衡精眸詫異微閃,她身上的靈氣,是寄生靈,人間說法腹中有子,天之佛並非女子,他控靈感應術不該有此謬誤,這是怎麼回事?
想著緞君衡手中化出水晶頭骨恭敬站在宙王王座旁,更靠近天之佛的位置,他的控靈術出了問題麼?天之佛怎有可能會懷子?
天之佛見宙王不忌諱這兩人,更無須顧及,翻掌化光拿出了一個信封,直言交易:「按信中做,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宙王哈哈大笑,「孤就喜歡你這直接,比天之厲強出許多。」接過便展開看去,隨後眸光泛亮,全是欣慰。
他也不避緞君衡,讓他與自己一同看過。
緞君衡看完信後,暗藏精芒,含笑向天之佛看去,「至佛相助解決了困擾中陰界數千年的難題,大恩大德,靈狩緞君衡代百姓謝過。」好個雷厲風行,手段極端的天佛原鄉最高象徵,此事過後,苦境部分人怕是要對她恨之入骨了,天之厲來日不知可會後悔引狼入室?
宙王看了兩三遍,讚不絕口:「果真是心懷蒼生,天之佛,其實沒有此事,孤也會助你,實在是你多想了,孤早看天之厲不順眼,尋不到機會收拾,上次若不是為至佛思量,要護得初陽展風顏安然,也不會見他,厲族和異誕之脈,孤還不放在眼裡。」
天之佛面具後的眸色冷沉一閃:「你不配和他相提並論。」
宙王並無怒,沉笑收起了信:「至佛所言極是,孤和他比,反倒顯得自降身份。」
緞君衡眸光訝異閃閃,天之佛這話明顯是在維護,還帶著私緒。
天之佛未再繼續此事,只道:「吾要知曉一念之間的出口。」
宙王不假思索翻掌化光,將一張路觀圖交給她:「出王宮東行六百里,可見一地星河天瀑,天瀑盡頭便是一念之間。孤已改變過地氣,至佛功力可輕易劈開,不需同時具備聖邪兩氣。」
天之佛惜字如金,只道兩字:「多謝。」轉身便拿著路觀圖消失。
一直倚靠在他懷中不說話的綿妃,嬌媚問道:「王怎麼輕易就將路觀圖給了她?」
宙王笑垂眸睨她:「有人會替孤在那裡出口惡氣,自然得給他她。她不自投羅網,怎麼讓那人收拾。」
綿妃詫異,好奇:「此人是誰?」
宙王端起酒杯飲了一口,轉首將酒渡入她口中,陰狠笑道:「日後便知,愛妃再多等等。」
一旁的緞君衡識趣悄然退下。王不過借天之佛之手,徹底打開中陰界和苦境間的阻隔,一念之間的奇異瘴氣只有天之佛聖氣能破,破除後,來日中陰界軍隊進出一念之間便容易許多。
按照路觀圖來到星河天瀑盡頭,只見銀河鋪道,星光閃爍,燦爛奪目,當真與人間銀河無異,難怪名為星河天瀑。
天之佛不敢耽擱,頓提功力,恢弘佛力霎時貫穿天地,全部擊在了天瀑盡頭。
少頃只聞轟然聲起,天瀑緩緩裂開,如眼睜開之縫,天之佛眺望,一片黑漆,看不到東西,凝出護身氣罩便瞬間飛身穿過。日後只有這條路能不限時間出入,無向經緯無法正常使用,此路她必須瞭若指掌。
卻不料剛出縫隙到達苦境地界,一道綠光突然灌頂,怒襲而至。
天之佛翻掌便是雄渾佛力,砰然一掌震開,稍有阻礙但也算順利回到了在苦境的一念之間。怎會有人?那時與天之厲來此分明廢墟一片。
天之佛散去功力,此條通道不能出問題,究竟是何人敢偷襲?冷眸向功力來處威嚴望去。
只見一醜陋的人臉蟲身之人,通體墨黑,臉上皺紋密佈,雙手雙足皆為蟲足,頭有三個觸角,一掌過後震驚,正慌亂垂著蟲首:「不知天之佛大駕光臨,鬼覺神知出手冒犯,還望天之佛恕罪。」
竟然是他,他竟變成了這模樣,天之佛未散身上冷意,威冷皺眉道:「你怎會出現在此地?」
鬼覺神知低垂的眼底冷恨一閃,面上恭敬,小心翼翼如實道:「鬼覺神知自誕生之日起便在此處,可是有何不妥,還請至佛明示。」
樓至韋馱,你和天之厲千年爭殺,還違逆天道苟合有子,天怒人怨降下了聖魔元史,害吾看見,害吾打開,害吾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眾叛親離,此仇吾要你們血債血償。
天之佛不料他誑語,頓便沉了面色,冷笑出聲:「逸蹤之主擊楫中流,忌霞殤的師父,欺騙吾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原來幻境靈識中所言的聖魔元史為他所得,至邪魔物,非心術不正之人不能得。幸他所得根基尚淺,仍和忌霞殤有同出一脈的功體殘餘,她才認了出來。
鬼覺神知心頭一驚,她怎會知曉自己是誰?世上不該有人曉得他是誰,不不,他不是擊楫中流,那個懦弱無能的男人早就死了,想著想他心裡倏然惱羞怒恨,他是天意,是天道,他是審判所有人的天道。天之佛這個偽佛有何資格鄙視威脅他!知道他是誰的人一個都不能活,女兒一樣,天之佛她也一樣。他是天意,違背他的人通通都該死。
臉色故作詫異茫然幾變,鬼覺神知越發恭敬:「至佛所言該當真是我前身,只是醒來後便記憶恍惚,上天懲罰吾變成這模樣,日後定積德行善,改過自新。還望至佛莫告訴口中忌霞殤吾現狀,吾無記憶,亦不想往日徒兒看到為吾擔憂。」
天之佛冷漠道:「替吾看守一念之間一千年,不得讓任何人進入。你身上邪正雙氣交織,除卻吾,無人可發現。」如此邪物留下終是禍害,可幻境靈識不讓聖魔元史之僕,只能先留著,而此地也卻只有聖魔之氣同時具備的人才能鎮守,這條通道在她辦完事前不能出紕漏。
鬼覺神知面上驟露喜悅,暗藏陰冷道:「至佛大恩大德,沒齒不忘。」交易,樓至韋馱,有第一次就會與他還有第二次交易,他期待他們的第二次,聖魔元史誠不欺他。
話音落後,天之佛不曾多說一句,化光消失。
鬼覺神知緩緩站起蟲身,一雙墨綠色的蟲眼突然紅光駭人,陰沉看著她站過的地方:「一千年,吾會在此好好守著,修煉功體等待再來的蛻變,屆時天下都將是吾的,今日侮辱,來日吾要你加倍奉還。」
離開後的天之佛換身子已漸至透明,她最後又去了一趟無向經緯,已近晨光熹微,橫飛在天,俯瞰地面,平原上書格村鎮錯落有致,五座村莊,一座城邑,炊煙嫋嫋,正是晨起用早膳時。
三千男丁,必須要這五村一城一個都不少。
天之佛眸露莊嚴,悲憫一閃而過後,絕然抿唇,雙手合十,垂眸懺悔:「吾罪吾受,莫延因果。」話音尚未落盡,她本已透明的身子在晨光中漸漸化作紅砂,在廣闊的地界悄無聲息落就,順著地形蜿蜒千里,紅砂隱沒在草木葉下,無人可見。
此時異誕之脈亦是晨光熹微,正與天之厲沉睡的天之佛眉心隱藏的三朵曇花亦隨之消失,靈識回歸。
片刻後突然有兩滴淚自她緊閉的雙眸滑落,天之佛未睜眼,卻是拉著他摟在腰間的手緩慢滑落到腹上。苦境和中陰界已經都安排好了,他們還有二十三日,她只騙他這最後一次。
隨後時間又在平穩安樂中過了十日,這日異誕之脈王宮,早已日上三竿,天之厲和天之佛依然睡著。
「怪了。」坐到大廳等待的咎殃狐疑撇撇臥房門,怎麼還不起,問了司殿,昨晚他們很早就睡了,這也太不正常。
臥房內,站在床邊的天之佛聽到此聲訝異,輕按在天之厲天靈的手指不動,沉澀凝眸,依然再給他灌注墨綠異力。
此過程已經持續了有兩個時辰。又過了半個時辰後,她才撤功收回手,去梳洗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