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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西方羅曼)凡爾賽野玫瑰》作者:米迦樂【完結+番外】

《(西方羅曼)凡爾賽野玫瑰》作者:米迦樂【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3084個瀏覽者
文案:
  
阿比蓋爾,凡爾賽宮廷裡唯一能狂揍路易十四而不被砍頭的女孩。
這是一個秘密,白天,她是宮女,而他是國王。
夜晚,她是公主,而他是狂放的少年。
  
*穿電影,參考法劇《凡爾賽》,參考大仲馬小說《布拉熱洛納子爵》,部分真實歷史與真實人物。
*時間線1658年秋,阿比蓋爾16歲,路易十四20歲。此處請自動帶入《鐵面人The Man In The Iron Mask》中的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
*1661年,路易十四親政,開始修建凡爾賽宮。
*1661年,清朝順治皇帝駕崩,傳位愛新覺羅·玄燁。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西方羅曼 穿越時空 歷史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比蓋爾,路易十四 ▏ 配角:下本待開《南國玫瑰[亂世佳人]》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美少女與路易十四國王
  
立意:追求自我活出精彩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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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鐵面人」故事取材於大仲馬的「火-槍手」系列小說。相關劇情在三部曲的最後部《布拉熱洛納子爵》,三部曲部比部厚,《布拉熱洛納子爵》版分成了三冊出版。

  其說到菲利普是路易的雙生弟弟,但還有個弟弟也叫菲利普,版翻譯成「王太弟」。王弟的專門稱呼是「onfrere我的弟弟」。菲利普1660年(20歲)繼承了王叔的奧爾良公爵爵位和封地。

  真實歷史上路易跟菲利普的關系非常好,路易5歲登基,菲利普才3歲,都還是孩子,吃住睡在起,倆兄弟熊起來互相在對方床上撒尿。路易吃飯的時候連母親奧地利安娜都不能打攪,只有王弟例外。親政後路易的國王威嚴是國王沒有特別吩咐的話,所有人都只能站著不能坐下,只有王弟想坐就坐,隨時可以坐下不需要國王允許。

  由於小說實在太厚了我就放棄惹,本劇情全面向電影《鐵面人》靠攏,參考法國劇集《凡爾賽》。

  下本待開《南國玫瑰[亂世佳人]》,女主是斯嘉麗的姑舅表姐,是個麼得感情的拜金女,心只愛錢。

  走過路過的旁友們不麻煩的話動動手指,點下【作者專欄】,收藏作者,這本要是不吸引你,沒准下本你會喜歡。

  ***

  舒緩的步伐響在盧浮宮的走廊上,國王的母親走在前面,阿比蓋爾·德·巴伯利翁走在她身後。

  作為王太後的新侍女,阿比蓋爾還在熟悉業務的階段。

  王太後出身西班牙王室,西班牙王室出自奧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所以王太後從嫁到巴黎之後就被人稱為「奧地利安娜」。奧地利安娜是個小個子女人,長得很美。

  當然啦,不是美人的話,怎麼會生出兩個英俊的兒子呢。

  王太後身後還跟了另個侍從女伴,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王太後今年57歲,德·蒙蒂埃爾夫人40歲,阿比蓋爾16歲。

  「快跟上。」德·蒙蒂埃爾夫人飛快的轉頭瞥了眼阿比蓋爾,低聲催促她。

  阿比蓋爾被盧浮宮內的華麗裝潢吸引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因而落後了幾步。她趕緊小步跟上。

  法國宮殿沒有明確的走廊,說是走廊,其實是扇扇打開的門,人們從這道門走向那道門,從個房間走到另個房間。

  王太後要去見自己的兒子,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四。

  國王在寢宮裡,自己的床上。

  「母親!您不能就這麼進來!」年輕的國王惱火的說。他從床上的女人身上翻下來,點兒也沒有想遮擋自己身體的意思。

  奧地利安娜對這種事情看來點也不陌生,熟視無睹,「穿上衣服。您是國王,也請您稍微保持點國王的尊嚴。」

  「可您是我的母親啊。」路易伸出雙臂,示意阿比蓋爾為他穿上睡衣。

  「您真不害臊!巴伯利翁小姐,你可不是國王的女僕。」

  路易笑嘻嘻的說:「您的侍女只是做了微小的點工作。」他捏了捏阿比蓋爾的鼻子。

  「您別想得太美了!別總是把我的侍女變成您的情婦。我答應過她母親,要給她好好找個合適的丈夫。」

  「真沒勁!」路易拂了下金棕色的微卷長發,「美麗的女孩為什麼總是要有個丈夫?」

  「那是因為不是每個女孩都像您的堂姐大公主那樣富有。」德·蒙蒂埃爾夫人說。

  阿比蓋爾看了看床上的女人,那個可憐的女人渾身赤-裸,只能盡量將絲綿被拉起來蓋住身體。年輕的國王已經有了好幾個情婦,她不知道這是哪位。

  德·蒙蒂埃爾夫人對阿比蓋爾做了個手勢,她會意,繞到床的另邊,帶走了那個女人。

  宮廷生活很有趣,到處都是卦,貴族們沒有什麼貞操觀,男人亂搞,女人也亂搞。做丈夫的有情婦和私生子,那麼就別介意妻子有情夫和私生子,隔壁家老王的比例超高,有時候妻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崽是誰的種。

  不過麼,事情就是這樣,你要想不摻和也是可以的,只要你有個很有權勢的保護人。

  她是巴伯利翁伯爵夫人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小的孩子,她的母親曾經是奧地利安娜從西班牙帶來的侍女,王後的侍女都是貴族出身,這點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她的母親又將她送到王太後身邊,這樣,她就有機會尋找到個合適的門當戶對的丈夫。

  她在盧浮宮有自己的房間,在王太後寢宮附近,王太後有20多個房間,包括寢宮起居室大小會客廳書房衣帽間三間浴室和洗手間等等,侍從女伴的房間不包括在內。

  她做為王太後的未婚侍女,有自己的寢室和起居室,宮廷裁縫給她做了好些精致的長裙,帶蕾絲花邊和珍珠裝飾。王太後喜歡侍女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還說她的青春就是最好的裝飾物,不需要寶石之類的裝點,吩咐裁縫只用珍珠裝飾裙子。

  路易則嫌棄珍珠太素淨,認為母親的侍女不該穿的如此素淡。

  阿比蓋爾將那個女人帶到附近的房間,讓她穿好衣服,回去自己寢室。國王的情婦在宮殿有自己的房間,是否受寵看擁有房間的數量,越受寵的情婦,占有的房間越多賞賜的珠寶越多,只是現在國王還沒有做到財政自由,只能賞賜已有的珠寶。

  她沒有再回去國王的寢宮。

  王太後與國王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通常的談話都圍繞著「權利」和「政治」,沒勁極了。

  侍女也不是24小時都跟著女主人,侍女的工作其實很清閑,所做的工作就是跟隨王太後左右,傳個信件或是口信,按照女主人的要求去傳喚某人,或是外出采買物品——這種情況極少。

  這個房間是國王的起居室,路易還沒有親政,也就沒有什麼件需要處理。房間裡有張桃心木大書桌,桌腿雕刻花紋。

  書桌上擺著銀質墨水台,上面放著兩瓶墨水,旁的筆架上插著兩支羽毛筆,疊信紙擺在羽毛筆旁邊,再旁邊是只吸墨木滾筒,蠟燭火漆,沒有印章,大概是收起來了。

  大概這些物品的唯作用是給情婦寫小紙條了吧。

  阿比蓋爾撇了撇嘴。

  她沒有到處翻動,隨便亂翻國王的東西是不明智的,她可以靠看牆壁上的油畫壁紙花紋之類的打發時間。再不行,還能研究下門邊侍衛們的制服花紋和樣式。

  侍衛們長得都還不錯,都是從小貴族家庭挑選出來的年輕男孩,出身最低都是騎士之子,不會有平民子弟。這份工作非常搶手,畢竟有誰不想在王宮裡鍍個金再出來呢?不出意外的話,年輕侍衛們的下步是成為國王衛隊的名士兵或軍官,還有火-槍隊。

  不出意外的話,她的丈夫或許會是國王衛隊的名軍官,年齡在25歲到30歲之間,伯爵之子或是侯爵幼子。

  想想就很沒勁。

  王太後沒有跟國王談很久,十幾分鐘後就出來了。

  看來今天的事兒不怎麼嚴重。她站起來,跟著王太後離開了國王的寢宮。

  奧地利安娜皮膚白皙,年輕的時候跟前國王路易十三有很長段時間夫妻感情不合。大概是他們結婚的時候都還是孩子,13歲的少年夫妻,都還是孩子呢,嬌生慣養遇上嬌生慣養,又不是從小在起長大,能友好相處才是怪事。

  王宮裡的女人都很可憐。王室女性通常結婚很早,13歲結婚算是正常,要是有遲到16歲還沒有結婚的公主就算是罕見了。不論英國或是法國西班牙,身處宮廷的女性實際都無法拒絕國王的求歡。

  她剛到盧浮宮就聽說紅衣主教馬薩林的個侄女,瑪麗·德·芒西尼小姐,是年輕國王的初戀情人。不過麼,國王將來肯定要娶位公主,德·芒西尼小姐和路易的愛情注定無疾而終,馬薩林主教甚至把侄女遠遠送到外省鄉下去了。

  王太後這天下午沒有再出去,回到寢宮裡休息了。

  阿比蓋爾也就沒事了。

  王宮裡等閑不能亂走,她雖然好奇,時刻想抬腿好好逛逛盧浮宮,還是克制住了。

  她剛到盧浮宮不到兩周,切對她都很新鮮。

  17世紀切都很落後,根本沒有抽水馬桶這種神器,也沒有自來水,要洗澡的話,得由僕人運送裝有熱水的水罐。麻煩,但麻煩的不是貴族,她只需要吩咐下去就行了。

  晚上的照明也是問題,別說電燈了,連煤油燈都沒有,所以多枝燭台是標配,要想房間裡燈火通明,就得點上枝狀的吊燈,還得利用鏡子的反光。

  倒不是說王宮的晚上不熱鬧,相反,路易很喜歡熱鬧,國王不用考慮花銷,只用考慮「我想」。比如今晚,國王又叫來了雜耍藝人在餐廳裡表演。

  王太後沒有跟國王起進餐,阿比蓋爾也就不用跟著去餐廳。女僕送來了晚餐,吃過晚餐,她就准備洗白白,然後上床睡香香了。

  浴室名義上是王太後的,但王太後也不能個人用三間浴室,除了王太後專用的那間浴室之外,侍從女伴們都可以用其他兩間浴室。

  浴室也很大,跟普通房間樣大,浴缸是整塊白水晶雕刻出來的,倒入熱水,透過水晶缸體幾乎能看見水的流動。

  浴缸邊擺放著扇國屏風,這在盧浮宮裡也是很時髦的裝飾物。屏風上搭著件睡裙條大毛巾。

  「瑪麗,瑪麗?」水有點冷了,她喊著女僕,想著女僕提個水罐好像是去了天盡頭,怎麼就回不來了。

  算了,還是起來吧,她剛想站起來,有人推門進來。

  「哎呀!瑪麗,你去哪兒了?水都涼啦。」

  很快,股溫熱的水澆在她頭發上。

  她惱火的喊:「你這個笨蛋!」

  「你說誰笨蛋?」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阿比蓋爾嚇了大跳,「你怎麼過來的?有人看到你嗎?」

  路易雙手按在她肩頭,「沒有。」

  「滾開!你弄濕了我的頭發!」


第2章

  「阿比,你不能這麼對你的國王說話。」

  「是嗎?」她雙手掬起捧水,往後灑。

  「哎呀!」路易低聲喊了聲。

  她站起來,跨出浴缸,穿上鑲有珍珠的兔皮拖鞋,取下大毛巾,擦干身體,穿上睡裙。

  「怎麼,不去找你的新情婦?」

  「她在那兒,又跑不掉。」路易拉了下她頭發,又將她頭濕漉漉的金發拉出睡裙。

  「你快走吧,別讓陛下看見。」

  「她是我的母親,她就是看見了,也會當沒看見。」

  這話說的!他還真是很懂呢,他是國王,他當然可以隨心所欲。個沒有親政的國王,實際上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你走吧。」

  「我這幾天都沒見到你,你怎麼沒有過去找我?」

  「我忘記怎麼走了。」

  「是嗎?密道確實有點復雜,沒有我帶著你走,你可能會在裡面迷路,走不出來,最後就死在裡面了。」

  你才死在密道裡呢!

  盧浮宮裡遍布密道,國王密會情婦大多愛走密道,大概這樣會有種禁忌的快感。國王實際上很難感受到「禁忌的快感」,還是因為國王可以為所欲為。

  「你快走吧,明天早我還要陪陛下用早餐,我得早點睡覺。」

  「跟我起嗎?」他含情脈脈,眼眸閃動著光芒。

  嗐!當個男人有著張完美無瑕的臉長得跟你喜歡的明星模樣還心想要把你弄上床,想要拒絕還真的挺難的!

  這大概算是穿越最大福利?

  但當然,她必須說「不」。

  路易從密道離開了。

  密道的入口不在她臥室,也不在浴室裡,在隔了幾間房間的處房間。奧地利安娜不喜歡有太多侍衛在門口守著,除了必要的門口有侍衛,很多房間沒有侍衛,路易也就能偷偷溜過來。

  阿比蓋爾回到自己的臥室。

  枕頭上放著朵蜜桃粉色的玫瑰,仔細修剪掉花刺,花杆上套著枚紅寶石戒指。

  她拿起玫瑰花,花朵下壓著張小小的沾有金箔的卡片: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誰不愛寶石呢?

  她取下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稍微大了點。於是取下來,塞到枕頭下面。

  玫瑰花很美,玫瑰花很香,她將玫瑰花插進梳妝台上的藍水晶花瓶裡。

  頭發還是半濕,從衣櫃裡拿出條面巾,擦干頭發。

  她的頭發很長,快要及腰,發色也很美,是淺金色,在陽光下閃耀如黃金。她到盧浮宮的第天,王太後就說,她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要剪短頭發。

  早上,天剛亮,女僕瑪麗便來叫她起床。

  她迷迷糊糊的下了床,洗了臉,坐到梳妝台邊,瑪麗梳頭,然後編成發辮,垂在背後。之後再穿上長裙,化個淡妝,然後去奧地利安娜的寢宮,伺候王太後起床。

  也沒太多事情要做,奧地利安娜有專門的梳頭女僕,德·蒙蒂埃爾夫人為她穿衣,阿比蓋爾的工作就是為王太後挑選今天要佩戴的珠寶首飾和蕾絲發帶。

  王太後的首飾盒可真是非常壯觀!只木盒可沒法裝下所有的首飾,實際上有只專門的櫃子存放首飾:成套的寶石首飾就有至少十幾套,她肯定還沒有見過王太後的所有首飾;不成套的項鏈幾十條,手鏈手鐲耳環戒指更是數不清,胸針分大小,些大型胸針所使用的寶石簡直大過鴿子蛋,閃瞎人眼。

  嗐!誰不喜歡這些亮閃閃的彩色石頭呢?

  德·蒙蒂埃爾夫人今天為王太後挑了套鳶尾花藍色的長裙,阿比蓋爾便挑了套蛋白石的成套首飾。不是什麼宴會的話,用不著佩戴大型胸針,於是又挑了枚黃金嵌彩寶的雲雀胸針,別在領口,恰到好處的點綴出點艷色。

  奧地利安娜很滿意,「你母親當年也很會搭配首飾。」

  阿比蓋爾莞爾笑,「母親經常對我提到當年在您身邊的時光。」

  「她是個好姑娘,很能干。」

  「那都是您的恩典。」

  奧地利安娜怪有趣的看了她眼,「你這張小嘴可真是會說話。」

  「這是都是陛下教導有方。」德·蒙蒂埃爾夫人適時的拍馬屁。

  梳妝完畢,到餐廳裡吃早餐。

  奧地利安娜允許侍從女伴們坐下來陪她用餐,德·蒙蒂埃爾夫人通常會聊點宮內卦,阿比蓋爾則說兩個鄉村趣聞逗她開心。只過了半個下午和個晚上,德·蒙蒂埃爾夫人已經打聽到了國王的新情婦,是某個伯爵夫人。

  想來也是呢,盧浮宮又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能進入盧浮宮而被國王看到的女人,除了王太後的女伴們,通常就是來覲見王太後的貴婦。國王還沒結婚,但卻已經有了喜好追逐美人的名聲,自恃美貌想要吸引路易十四的目光的年輕女人可真不少呢。

  奧地利安娜很平淡的說:「通向財富的道路在女人的legs之間,也難怪她們會不顧切做出勾引國王的事情來。」

  「我們的國王眼界很高呢。」

  奧地利安娜不屑的說:「他看個女人的速度跟他拋棄個女人的速度樣的快,只希望那些女人能忍受這點。」

  知子莫若母,王太後應該很了解自己的崽。

  那些都是「送上門」的女人,路易得到的太容易,根本就不存在他看上某個女人而會被拒絕的可能,要知道,央集權的君主擁有的最大權利就是隨時能砍了你的腦袋。

  「阿比蓋爾」,王太後忽然說:「國王有自己的侍女,以後不要靠近他身邊。」

  「好的,陛下。」

  「過幾天宮裡會舉辦舞會,你有機會多結識些人,艾瑞斯會為你介紹。」

  阿比蓋爾低下頭,臉羞澀。

  王宮舉行舞會和宴會的次數不是太頻繁,大概是因為王宮的財政不怎麼寬裕。但因為快到路易的20歲生日,在生日宴會之前會有些較小的宴會和舞會預熱。些外地的貴族要趕到巴黎來參加國王的生日宴會。

  阿比蓋爾的生日是6月的第天,過了16歲生日之後,她就被打包送到盧浮宮,帶著母親的封信。她的母親去年過世了,臨終前安排好最小的孩子的前途,要她年滿16歲之後就去找法國王太後,請求王太後為她安排門門當戶對的婚姻。

  巴伯利翁伯爵也不是什麼好男人,婚前就有情婦,還已經有了兩個私生女。喪妻半年便娶了新妻子,所以家裡待著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來巴黎碰碰運氣。

  直到進了盧浮宮見過路易十四之後,她才明白,自己居然穿到了部電影裡。


第3章

  盧浮宮哎!放在後世還是要掏錢才能進去的王室宮殿哎!現在不僅可以免費參觀,還能住在裡面,想想就是美得不得了的好事!

  17世紀葉的生活質量雖然遠遠比不上21世紀,但王宮生活也沒有那麼差啦。可能對她來說,最大的問題不是沒有現代盥洗設施,而是——沒有新鮮水果!法國本地出產的水果品種不多,要想吃什麼新鮮水果只能在水果上市的當季才能吃到,要想多吃些品種,就要從意大利或西班牙運輸過來,所以什麼漿果和水分多的外國水果很難吃到,車水果運到巴黎,往往只能挑出來籃完好無損的,那就得特供國王陛下和王太後陛下了。

  好在作為目前王太後很喜歡的侍女,她每次還都能分上點,夠解個饞的。

  午餐過後,她的臥室枕頭上又多了小捧紫得發黑的覆盆子,放在塊真絲手帕上。

  真絲來自遠東國,價值昂貴,條繡花真絲手帕能值半個弗羅林。真絲很難保養,多洗幾次就會變脆,保存不當還容易被蟲蛀,大量真絲布料用在貴婦與小姐們的長裙上,平民用不起真絲。之前在巴伯利翁莊園,她也只有幾條真絲長裙真絲襯裙和打真絲手帕,算起來寒酸得不行。

  而在盧浮宮,真絲隨處可見,王太後揮手就給了她好幾打真絲手帕,給她做的新裙子也有半是真絲。

  盧浮宮從不鎖門,所以理論上誰都能進她的臥室。女僕們當然可以進她的房間,但女僕不知道她喜歡吃覆盆子。

  覆盆子不算珍貴水果,可以說還很普遍,田間地頭就有,路易可能只有小時候在外逃亡的時候吃過。

  她拈起顆覆盆子放進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路易這個家伙!

  他其實不懂什麼是「追求」,也不知道什麼是「約會」,慣用手法就是用珠寶和金幣砸,這種情況也不多,幾乎沒有,對於國王來說,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會有無數女人主動躺下。

  秘訣在於,你不能太輕易的順從他。

  國王的心態就是:天下我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國王的要求是不會被否決的,這就養成了他唯我獨尊的性子,不接受被拒絕;但往另個方向看,她的拒絕會讓他產生「征服欲」。

  這是個「交鋒」的過程,誰征服誰,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盧浮宮裡的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生日宴會做著准備,宮廷裁縫忙到飛起。宮廷裁縫也不是只有兩個,有很多,算是承包商吧,國王路易十四和王弟安茹公爵菲利普用著組裁縫,王太後這兒用著另組裁縫。

  奧地利安娜很喜歡裝扮她的年輕侍女,大概是因為她沒有女兒。據說,王弟菲利普從小就被當成女孩養育,王太後給幼子穿上女孩子的漂亮裙子,整天誇他美貌。

  菲利普每天都要去見哥哥,阿比蓋爾見過他,確實,菲利普真是個美貌少年。

  這個時代男人都留長發,長度至少及肩,路易的發色是較深的金棕色,菲利普的發色很深,接近黑色。菲利普在電影並沒有出場,這兒大概是電影世界自動補完出來的人物,模板大概套用了未來將跟「天眼」做殊死鬥爭的救世主的少年版,跟萊昂納多比起來,更清秀。

  路易已經是男人了,18歲的菲利普還是個少年。

  王太後的起居室裡擺放著面人多高的大穿衣鏡,鏡子前面有只木台,阿比蓋爾站在木台上,正在試衣。

  個裁縫學徒跪在地板上為她整理裙裾,另個裁縫學徒在為她縫制後腰的花邊褶皺。

  「你可別亂動,不然會被縫衣針扎到。」德·蒙蒂埃爾夫人在旁悠閑的輕搖團扇。

  奧地利安娜微笑點頭,「是啊,別像上次那樣,冒冒失失的。」

  阿比蓋爾臉有點紅:嗐!那還不是她上次沒有經驗嘛。要說起來,她來到盧浮宮的兩周多,做的最多的時候就是站在這兒讓裁縫給她量尺寸試衣,好像直都在做新裙子。其實直站在那兒不動也是很累的,她特別佩服這些貴夫人和小姐們,都練就身安靜站立不會亂動的本領,難道她們不累嗎?

  還有緊身胸衣這種「神器」,不管你的身材有多麼纖細,都要更細才好看,細腰豐臀美胸直都是女人必須「追求」的身材外型,男人可不知道緊身胸衣壓迫肋骨是什麼滋味。

  可沒辦法,要想成為個「合格」的待嫁新娘,她就得按照這個時代的通用外觀打造自己。

  穿上緊身胸衣,束緊腰肢,突出胸部,然後套上外裙,裁縫再根據你的身材縫制褶皺花邊,這就意味著,實際上你不能吃得太多。

  「我都沒法呼吸了。」她撒嬌的對奧地利安娜說:「母親說緊身胸衣不能束的太緊,這樣會壓迫胸,那麼我的胸就長不大了。」

  奧地利安娜笑得不行,「傻孩子,你母親是心疼你,但你得知道,有個纖細的腰,才能突出你的胸。」王太後走過來,雙手在她腰上掐了下,然後又托了下她的胸。

  「這是你的武器,我的孩子,」奧地利安娜的手抬上來,托了下她的下巴,「還有你的臉,女人本身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武器,你要學會利用你的天生條件。」

  她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確實,這是張絕對能稱得上「美貌過人」的臉,身材是少女的標准偏瘦身材,胸確實不太大,但也不能算小,普通水平吧。客觀分析下,是個美貌女孩,但糟糕的是,也是個貧窮的女孩,巴伯利翁伯爵給不了她多少嫁妝,所以她才必須要到盧浮宮來鍍下金。

  門外由遠及近響起腳步聲,很快有人進來了,「母親。」

  德·蒙蒂埃爾夫人忙站起來行禮,「ur。」

  阿比蓋爾正要轉身下來,不妨又被縫衣針扎了下。

  「喔!」她喊了聲。

  菲利普哈哈笑,「阿比,你疼不疼?」

  裁縫學徒慌張的低下腦袋,「請原諒,小姐。」

  菲利普用手裡的玫瑰花打在裁縫學徒的腦袋上,「真是蠢貨!難道等會兒你也會用縫衣針扎在我身上嗎?」

  裁縫學徒慌得更深的彎下腰,「小人不敢。」

  「殿下,別浪費了這麼美的玫瑰花。」

  「送你的。」他隨手將玫瑰花遞給她。

  「你們做完了嗎?」阿比蓋爾接過玫瑰花,隨口問裁縫。

  「還有點,小姐。」

  「那快點。」

  菲利普也說,「對,快點。」

  「你要在我這兒做新衣嗎?」奧地利安娜問。

  「是啊,母親,王兄那邊的裁縫都在忙著給他做新衣,他要求又多,裁縫整天忙著他,沒人能抽空給我量衣。」他不滿的對母親撒嬌。

  奧地利安娜揉著額頭,「行吧,讓你的僕人把衣料送過來。」

  「我以為您早該做好新衣了。」阿比蓋爾說。王室的「經濟不寬裕」跟她的「貧窮」是兩個概念,王室年的開銷是以「百萬」為單位,而她年要能花到1萬弗羅林,那都算是大手大腳了。

  「那些都不好看,路易的新衣太華麗了,我不能比他差太多。」

  嗯,很有道理!


第4章

  她不想繼續站在木台上了,「行了,幫我脫下來,你們拿回去縫吧。」

  裁縫學徒戰戰兢兢退開,女僕瑪麗上來幫她脫了半成品長裙,露出緊身胸衣和襯裙,又幫她穿上條鵝黃色棉布長裙,整理好她的金發。

  菲利普正在吩咐他的僕人回去把他的衣料搬過來,轉頭見她穿好了裙子,便說:「你該看看國王的新衣,比你的裙子華麗十倍。」

  阿比蓋爾暗笑:這位國王無比喜愛金色,王宮內部裝潢本身就是洛可可式的華麗繁美,自己又穿得像個行走的金孔雀,充分展示什麼叫「王之光輝」。

  「他是國王,他就該是最華麗的最耀眼的。」

  菲利普撇嘴,「他最討厭了!」

  「他是哥哥,您是弟弟,哥哥永遠都是走在前面的那個。」

  「你怎麼也這樣說啊!你是不是也被他迷住了?」他嚷嚷起來。

  「陛下確實非常迷人,誰能不被他迷住呢?不過別擔心,殿下,我也被您迷住了。您的僕人還沒回來,不如我們現在去花園走走吧。」她看向奧地利安娜,王太後微笑著對她點點頭,示意女僕跟上。

  阿比蓋爾挽上菲利普的手臂,「殿下,您不常過來,我還不知道您平時都喜歡去哪兒玩。」

  「沒什麼好玩的,宮裡很長段時間沒有新鮮面孔了,每天都很無聊。」

  這是貴族們的通病,尤其是王弟,王弟沒有什麼政務需要處理,最多看看封地臣子送來的財務報告,可以說大部分時間都無所事事,能做的事情可不就是整天想著到哪兒玩怎麼玩了嗎?

  「明天不是有個游園會嗎?前幾天園丁直在忙著修剪樹木和花叢。」

  他高興了點,「希望明天能有幾個漂亮的客人,是男是女不太重要。」

  「殿下喜歡游園會嗎?」

  「還行,游園會沒有宴會那麼正式,王兄也很喜歡游園會。」

  「陛下是喜歡所有熱鬧的事情吧。」

  「對。阿比蓋爾,你覺得王兄怎麼樣?」

  「陛下很英俊,也很聰明。」

  「你別盡說那些我早就知道的事情。說點別的。」

  「別的——我沒見過他幾次,不知道要怎麼說。」

  「你也沒見過我幾次,可你就能什麼都跟我說。」

  「那是因為殿下性子很好,我跟您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我們能說到塊兒去。」

  「哎呀!就是這個原因!王兄畢竟不樣,他是國王,」語氣有點不忿,「從小我就得什麼都讓著他。」

  「這就要看,您想要的是什麼。」

  「想要的……」年輕的王子神情微有迷惘,「這話我不能跟你說,要是我告訴你了,而被別人知道了,你或許會被王兄砍了腦袋。」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你的脖子很美,腦袋也很美,可要是被砍了腦袋,那就都不怎麼美了。」

  她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您就別說了。您是王弟,您幾乎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除了件事情。」

  「對,只除了件事情。可這沒什麼關系,人生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做。」

  「比如?」

  「玩。」

  他哈哈大笑,「對,你說的對。」

  「男人們的游戲有哪些?」

  「那可多了!可以玩男人,也可以玩女人;秋天狩獵,春天跑馬,夏天去海邊,或者去爬山,不過母親不希望我去爬山,覺得太危險了。」

  「具體的玩還有很多呢。等國王生日宴會過了,我來幫您看看有什麼新鮮的游戲。」

  「那就先說好了,你定得想點好玩的事情,別擔心錢,王兄或許還會為無法支付王宮的開銷而發愁,而我,不缺錢。」他調皮的笑笑。

  「國王需要負擔王宮裡幾乎所有人的開銷,他的經濟壓力很大。您的收入很豐厚,這樣我就可以想些很花錢的游戲。」然後她可以從間撈點錢,嘿嘿。菲利普應該有王室成員的自覺性,想要下面的人為他好好辦事,就不能把錢算的太仔細,要允許經手人抽點回扣豐盈錢包。

  「你明天要穿什麼顏色的裙子?母親給你做了不少新裙子,我看都很美。你說,明天我也穿裙子怎麼樣?你找,王兄會不會嚇跳?」

  「他不是早就見過你穿裙子嗎?」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這幾年不怎麼穿裙子,你得看看我穿裙子的模樣,母親說我是王宮最美的女孩子。」

  阿比蓋爾微微蹙眉,很快舒展眉頭:奧地利安娜這麼養小兒子可真有點奇葩。

  「您是很美。」

  「今天我要看看你的衣櫃,然後幫你挑條裙子,你得跟我穿差不多的顏色。噢,還有珠寶。母親應該願意借給你些首飾,你的脖子上空蕩蕩的,這可不像位貴族小姐。」

  「哎呀!我今天戴了根寶石項鏈,剛才試衣服的時候取下來了。瑪麗忘了給我戴上。」她摸了摸原本應該有項鏈的前胸。

  菲利普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胸,「瞧呀!你真幸運!」

  「別。」她雙手托了下胸,「很麻煩的,你要是女人,就沒法騎馬了。」

  「你說的沒錯。」

  「在王宮,還是做男人更好點。」

  他想了想,「對,還是男人好點。」

  菲利普的新衣其實已經做好了,只是他不滿意,要求更多的飾帶更多的金線繡花更多的蕾絲,總之,要美美的。

  他的僕人將做好的新衣布料都拿來了,不是件兩件,而是多達打。男人的服裝是襯衣長到膝彎的長外套半截短褲長筒襪帶鞋跟的皮鞋,配飾是白色蕾絲領巾,長外套上必須要有飾帶和花邊繡花的裝飾,件外套往往要花至少兩周制作。

  宮廷裁縫不愁訂單,可以說年到頭都忙得不行。

  既然菲利普想要用王太後的裁縫,做母親的也沒什麼好說的,讓兒子優先了。好在這會兒功夫,裁縫學徒已經把阿比蓋爾的裙子縫制完畢。

  「行了,去掛在衣櫃裡。」阿比蓋爾吩咐瑪麗。

  菲利普站在木台上,對著鏡子左顧右盼,邊對裁縫提要求,這兒要改下,那兒要加點繡花,或者寶石。

  只是在衣服上搞點花樣,根本不是大事,他的要求得到了滿足。

  午,路易也過來了,跟母親弟弟起用了午餐,阿比蓋爾與德·蒙蒂埃爾夫人陪座。

  路易臉正經,只跟母親和弟弟說話,看都沒看阿比蓋爾。

  吃過午餐,伺候奧地利安娜午睡,阿比蓋爾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聲為女主人讀書。

  這時候已經有了些通俗小說,不外乎是騎士貴婦的愛情小說,有些寫的還很露骨刺激,根本就是小黃,奧地利安娜很喜歡這類小黃。讀起來是有點恥度的,但裝出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就行了。

  小黃嘛,誰還沒看過幾本呢?在奧地利安娜看來,16歲的女孩已經可以結婚了,所以對男女之間不可描述的那種事兒也該了解了,她用不著假裝害羞。

  王室成員的私生活都賊亂的,電影裡王太後有情夫,就是那個達達尼昂,國王的火-槍隊隊長。


第5章

  盧浮宮的午餐不是正午,而是下午1點到2點之間,晚餐吃得更晚,通常要吃到晚上10點多,路易還要溜去某個情婦房間,不可描述過後再通過密道回自己寢宮。

  怪累的。

  他這個時候也不是很講究「國王的尊嚴」,要是懶得鑽密道,也會叫情婦到他寢宮裡。

  路易還有許許多多其他愛好,分走了他的時間。

  比如,他不午睡,於是吃過午餐之後,他就會跟些經過挑選的貴族和騎士出去騎馬,稍晚點,會在附近的樹林進行射擊練習。

  盧浮宮因為在巴黎市區,沒有適合打獵的地方,路易總是抱怨。他更喜歡郊外的聖日耳曼宮,等到他的生日宴會過去,整個宮廷就會遷移到聖日耳曼宮,這是每年的慣例了。國王擁有好幾座王室宮殿,總是搬來搬去。

  所以你看,宮廷裡的人總是忙忙碌碌,永遠不愁沒事可做。

  奧地利安娜睡著了。

  阿比蓋爾脫下皮鞋拎在手裡,小心的走出王太後的寢宮。

  奧地利安娜年紀大了,睡眠很輕,很容易被吵醒,眾所周知,沒人喜歡睡得沉沉的被驚醒,王太後的睡眠時間不能被打攪,所以路易要是想練習射擊,總會等到下午5點之後,這時候王太後也該睡醒了。

  她回到自己臥室,沒想到床上已經躺了個人。

  她嚇了跳:「殿下!」

  菲利普半醒,「阿比,你怎麼才回來?」

  「您別睡在我床上,讓人看見了怎麼辦?」

  他不在意的說:「那又怎麼樣?就說你是我的情人好了。」

  「我到盧浮宮來,是為了找個合適的丈夫。」

  他撇嘴,「這更簡單了。你看了誰,我就把他叫來,讓他娶你。但你還是住在王宮裡,要是我想跟你上床,那個家伙准保連個屁都不敢放!」

  阿比蓋爾無語:這些王室怎麼都這個德性啊!

  「不行,我怕洛林騎士會殺了我。」

  「他可能真的會殺了你。」

  她猛翻白眼:菲利普·德·洛林才15歲,已經是個狂妄的熊孩子了,王弟是王族,他不在乎人命是常態,洛林騎士則完全是恃寵生嬌。

  「過幾天我就會請達達尼昂隊長教我劍術和射擊,他要敢萊殺我,我就先殺了他。」

  菲利普來了精神,拍手,「好啊好啊,那我倒要瞧瞧,你們誰能打過誰。」

  幼稚!

  「這兒沒有別人,您就不用表現得如此輕浮了。」

  他伸手拉她手臂,下子將她拽到床上,翻身壓住她,「王兄好像很喜歡你。」

  「你看錯了。」用力推開他,坐到床邊。

  「午餐的時候他句話都沒跟你說,做的也太明顯了。」

  「可能是陛下不許他跟我說話。」

  「母親根本就不會管這些小事!我該告訴你點王宮裡的規矩,要是路易或是我想要你成為我們的情人,母親根本不會攔阻。」

  嗯,有道理。不過是個侍女,位母親當然要滿足自己孩子的要求。

  「想成為王兄的情婦的女人多得能從這兒排到聖日耳曼宮。你想過嗎?」

  「想過。」她回答得異常干脆,「陛下很大方,會賞賜給我房子和珠寶,我還會嫁給個伯爵,將來我要是跟陛下有了孩子,孩子很可能會被承認,這樣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爵位。」

  菲利普忍不住笑,「看來你已經知道不少了。」

  「這種事情又不新鮮。」

  「看來你想要的比這個要多。你該知道,我們將來定會娶位公主,至少也得是大公國的公主,或是選帝侯的女兒。」

  「我知道。」

  「你想找個合適的丈夫,不也是為了金錢房子和爵位嗎?」

  「那當然。最好這樣,你想想有誰是病得快要死了有很大塊封地有很多錢還沒有兒子的老頭子,這樣我只是跟他舉行婚禮,仍然住在王宮。不出3年他就死了,我就成了寡婦,接收亡夫的所有財產和爵位。」

  菲利普笑得在床上滾來滾去,「你想的沒錯!」

  「可惜,這種好事定早就被人搶走了。」

  「這你也說的沒錯。」

  「那我就退而求其次,人長得不要太醜,有爵位有點財產就行了。」

  「還有什麼其他要求?」

  「沒有了。」她溫柔的微笑,「重要的是他必須聽話。」

  菲利普無所謂的笑笑,「沒人能拒絕國王或是王弟的要求。好吧,我回去想想有誰比較合適,然後讓人為你引見。不過,你為什麼不去跟王兄說?」

  「為什麼要跟他說?」

  「你的婚事要得到母親的同意,也要得到王兄的同意,貴族實際上不能隨便結婚。你父親——」他蹙眉,「讓他到巴黎來吧,來參加王兄的生日宴會。」

  他坐起來,挨在她背後,親了親她臉龐,「我幫你辦成了你的婚事,你能讓我夜裡過來嗎?」

  「到時候再說。」

  「聽說,你還是處女。」

  「您沒必要關心這件事。」

  「處女沒什麼意思,沒法得到更好的享受,王兄不喜歡處女。」

  阿比蓋爾沒說話。她也不能說隨便找個人破處啊。

  過了會兒,他下了床,打開衣櫃,給挑了條天藍色的真絲長裙,「明天你穿這件裙子。」

  又打開旁的鞋櫃,挑了雙天藍色緞面跟皮鞋,「穿這雙鞋。」

  又跑去梳妝台,找到珠寶盒,「鑰匙呢?」

  王宮房間不上鎖,貴重物品都要放在上鎖的抽屜或是匣子裡,珠寶盒也是帶鎖的。

  奧地利安娜賞了她只五層的木制鑲銀珠寶盒,最上面層帶鎖,最上面的抽屜打不開,下面的抽屜也不能打開。

  阿比蓋爾從手包裡拿出串鑰匙,打開了珠寶盒。

  「你真可憐,沒什麼像樣的珠寶。」菲利普每個抽屜都拉出來,倒空在梳妝台上。「等下我讓僕人給你送幾枚戒指和手鐲。王兄沒有送你什麼首飾嗎?」

  「送了。」她從枕頭下面拿出那枚紅寶石戒指。

  菲利普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王兄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送禮!別擔心,我會告訴他的。」他勉強挑出了套首飾,非常嫌棄,「要知道,在王宮裡人們靠珠寶和裙子看人,你的裙子都是母親給你做的,我不擔心你沒有合適的禮服裙,但你幾乎沒有珠寶,那麼別人就會知道你是個窮鬼,會瞧不起你。」

  「我知道,但我沒錢就是沒錢,我沒法忽然變出很多錢。」

  菲利普想了好會兒,「你會玩牌嗎?」

  「會點,陛下教了我怎麼玩牌。」

  「玩的好嗎?」

  她猶豫,「不太清楚,我只跟陛下和德·蒙蒂埃爾夫人玩過。」

  「晚餐之前我帶你去游戲室玩牌,你先看我玩。別擔心洛林騎士,他不愛玩牌。」

  嗐!說真的,誰會真的怕個15歲的半大孩子呢?她也是貴族,還是王太後的侍女,洛林騎士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在王宮就拿劍捅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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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會派人來喊你,母親要是沒什麼事需要用到你,你就過來。」菲利普扔下梳妝台上堆亂七糟的首飾,走了。

  阿比蓋爾沒什麼脾氣的過去收好首飾盒。

  確實,她的珠寶寒酸得不行,盡管巴伯利翁伯爵夫人將半的首飾留給了她,可還是少得不行。她是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但除了長兄長姐,其他三個兄姐都少年早夭。長姐26歲,已婚,嫁給了個男爵之子;長兄27歲,未婚。

  母親是西班牙小貴族之女,不過麼,小貴族的意思就是比較窮,從西班牙帶來的珠寶不多,很多都是奧地利安娜賞賜的。長姐出嫁,陪了部分最好的珠寶,以免將來在婆家被人鄙視;長兄也留了些不錯的珠寶,畢竟是未來的伯爵,家產也不能太寒酸了。於是能給阿比蓋爾的珠寶實在有限,數量說起來不少,但價值不高,也都不怎麼樣,居然沒有成套的首飾。

  菲利普盡量選了同樣和同色的寶石,給她挑了條海藍寶石配珍珠的十字架項鏈對藍水晶配珍珠的十字架耳墜兩枚海藍寶石的戒指只嵌有顆大紐扣大小的巴洛克珍珠的手鐲,根獨粒珍珠的發簪。

  她很喜歡這只手鐲,覺得跟21世紀的時尚首飾也差不太多,但王宮裡還是流行強光小燈泡圓形珍珠,異形珍珠被認為「太醜」,她只戴過次,只好收起來。

  十字架款也是這個時代最流行最基本的款式,就連奧地利安娜也教她,要是不知道戴什麼首飾,十字架款准沒錯,適合任何場合,沒人能挑出毛病。

  十字架款的造型本身也極好,軸對稱而又不是雙軸對稱,端正又不失美感,不知道是否符合黃金分割,但絕不會沉悶。每個女人都至少有套十字架款的首飾。

  她有大堆耳環耳墜,無他,耳環耳墜價值低,又是小件,看著大堆,不值多少錢;項鏈只有可憐巴巴的四條,寶石都很般,最好的還就算這條海藍寶石配珍珠的十字架項鏈。菲利普不愧是從小見多了好東西的王子,眼就能挑最好的首飾。

  他說的沒錯,王宮裡的人從女僕到常住的貴族們,都以珠寶看人,你要是沒幾件像樣的珠寶,人們很快就能知道你是個窮鬼。

  她到現在還沒有被人當成窮鬼,是因為來的時間還太短,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來不及被人發現她珠寶不多。

  她收好首飾,鎖好首飾盒。

  王太後該起床了。

  奧地利安娜下午4點起床。通常會召見些貴族女眷,然後跟經過挑選的幾位貴族夫人起喝下午茶,要是有雅興的話,會留夫人們打牌。王宮裡有專門的游戲室,有打牌的房間,還有專門的台球室,路易喜歡玩台球,也喜歡打牌。王宮上下都喜歡玩牌,玩牌還得有彩頭,大多數時候是金幣,也有賭上珠寶和領地田產的。

  伺候下午茶不是很累。侍女不能坐下,但也沒什麼更重的體力活,就是從女僕手裡接過水壺,為茶壺續水;桌上點心吃完了,便從旁的餐桌上拿來碟擺滿點心的餐盤,替換掉空盤子或半空的盤子。

  夫人們的食量都盡可能的小,或者盡可能假裝食量很小,但聊天麼,總是會不知不覺吃很多喝很多,再說從午餐到晚餐有8個小時,間這頓下午茶就是必不可少的加餐了。

  吃過下午茶,奧地利安娜留夫人們玩牌,德·蒙蒂埃爾夫人陪著女主人,阿比蓋爾可以有兩個小時的空閑時間。她匆匆吃了幾塊蛋糕,喝了兩杯紅茶,便去了游戲室。

  菲利普的僕人4點多跑來找她,說安茹公爵已經去游戲室了,要她忙完了立即過去。

  游戲室裡堆人,有6張牌桌,都已經坐滿了人,其他人有的圍觀,有的在閑聊。

  安茹公爵菲利普坐在其張牌桌邊,看上去很高興,可能贏了錢吧。

  她走到他身後,「殿下。」

  「德·巴伯利翁小姐。」菲利普笑著對她點頭示意,「你要玩嗎?」

  「不,我先看看。」

  他們在玩種據說是德國傳過來的紙牌游戲,規則不算復雜,宮廷裡的人都會玩好幾種紙牌,大部分人都玩的不錯。

  牌桌旁邊站著個記分的年輕男孩,相貌極為清秀,他抬眼瞥了下阿比蓋爾。

  這應該就是洛林騎士了。他的父親洛林的亨利是哈考特伯爵,是國王的馬廄總管,哈考特伯爵為兒子買了個「騎士」的封號,把他帶到盧浮宮。

  菲利普邊玩牌,邊跟阿比蓋爾說話,問她王太後下午做了些什麼,哪幾位夫人陪著王太後。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她也就如實回答。

  又玩了兩局,菲利普站起來,「我得去撒尿。德·巴伯利翁小姐,你幫我玩兩局。」

  有人嚷嚷起來,「殿下,您不能贏了錢就跑了。」

  他攤手,「瞧你說的!騎士,德·巴伯利翁小姐的輸贏都記在我賬上。」

  美少年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菲利普去了十幾分鐘才回來,之後沒有坐回牌桌邊,而是直站在阿比蓋爾身後。她玩了6局,時不時就要問菲利普,該不該打這張牌,又直笑著說:「我在鄉下待的太久了,沒有學過怎麼玩牌,我都是亂玩的,殿下,要是我輸錢了您可不能責怪我。」

  菲利普很上道的說:「你可真是會說笑話!贏錢算你的,輸錢算我的。」他撥弄她的金發,非常無聊的解開她的發辮,又給她編好。他不會編頭發,難免要弄得亂七糟的。

  「殿下別玩我的頭發了。」

  「可你的頭發很好玩。」

  「您又不是小孩子。」

  「你說什麼呀。」他用力拽了下她頭發。

  熊孩子!

  「那我等下可要幫您大大的輸筆錢!」她隨手甩下張牌。

  她又小輸了幾千埃居。

  「還要玩嗎,殿下?」個人問,眼睛卻看著阿比蓋爾。

  「德·巴伯利翁小姐還要繼續玩呢。」菲利普揮揮手,示意僕人過來,從托盤上拿了兩杯酒,杯放在阿比蓋爾手邊。

  新的局又開始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個人都加大了賭注,並且不斷加碼,總數額達到了10萬埃居之多——也就是5萬皮斯托爾。這可算是筆不小的賭注了。

  菲利普笑嘻嘻的問洛林騎士,「我的賬面上還有多少錢?」

  美少年抿著薄唇,很不高興的說:「不到10萬埃居了,殿下。」他離開的時候賬面上差不多是12萬埃居,沒到半個小時,阿比蓋爾便輸了23萬埃居。

  菲利普副無所謂的神情,「德·巴伯利翁小姐,別擔心,這點錢不算什麼。你快點結束這局,我還想去見見母親呢。我想陪著母親在花園裡走走,你跟著我們。」

  他個勁的催促著,阿比蓋爾便匆匆忙忙的玩牌。三位貴族互相使著眼色,不停加碼,最後圈,居然加到了25萬埃居。

  「天哪!你們今天是真的很想贏走殿下的錢。好了,各位先生,該放下你們的牌了。」她放下手的幾張牌。

  洛林騎士瞪大了眼睛。


第7章

  菲利普心花怒放,抱起阿比蓋爾在她臉上猛的親了下,然後喊著:「我贏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洛林騎士則是臉難以置信。

  迫於王弟殿下的淫威,沒人敢欠債。王弟拒收白條,並且將要債的光榮任務交待給了洛林騎士,以及他的總管。

  菲利普問:「要給他點甜頭嗎?」他們離開游戲室,來到走廊上。

  「不給。」這孩子笨笨的。

  「為什麼呀?」

  「我可以分你——我贏了多少?」

  「18萬吧。」

  「你說過,贏了錢歸我。」

  菲利普有點肉疼,但是男人嘛,說話要算話,只好忍痛:「好,都給你。」

  「我給你半,9萬。再給你1萬,湊成個整數。然後你想給洛林騎士多少都可以。我聽說,你有不少情人?」

  他無所謂的挑眉,「是有幾個,怎麼?王兄不也有好幾個情婦嗎?」

  「你為他們支付在宮裡生活的費用嗎?」

  「有時候會給點,」他發愁的說:「我太窮了,我年只有不到100萬法郎的收入。」

  聽聽!這就是王室!年100萬法郎不到就算是「貧窮」了。1個埃居是5法郎,10萬埃居就是50萬法郎,對菲利普來說也是半年的收入了。

  阿比蓋爾好奇的問:「宮裡玩牌賭注這麼大嗎?」

  菲利普撇了撇嘴,「怎麼會?之前你玩的那幾局算是偏少,局輸贏有10萬埃居都算是很多了。」

  明白了,「是他們想翻本,以為能贏回去,是吧?」

  他大笑起來,「當然了。」

  「你常去玩牌嗎?」

  「常玩,因為王兄很喜歡玩牌。」

  「沒人敢贏他的錢吧?」

  「只有兩個人能贏他的錢。」

  「陛下和您?」

  「對。」

  「您要去見陛下嗎?」

  「當然了。我贏了錢,已經叫人送些珠寶過來,你幫我挑件,我好送給母親。」

  這孩子倒是很會討好人。奧地利安娜不缺珠寶首飾,但兒子的片心意,肯定會樂滋滋的笑納的。

  奧地利安娜正跟兩位夫人在花園裡散步。

  「母親。」他喜氣洋洋。

  「陛下。」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

  兩位夫人向他微微屈膝行禮,「殿下。」

  「你從哪兒過來?」奧地利安娜手裡輕輕扇著面國折扇。

  「剛在游戲室玩了會兒。」

  「沒有多玩會兒嗎?」

  「不玩了,我贏了些錢,贏了就不要再多玩了,不然我擔心會再次輸掉。」

  兩位夫人都笑起來,「殿下說的對。」

  奧地利安娜正要說什麼,便看見路易在個年長男性的陪同下快步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幾名年輕侍從。

  奧地利安娜克制的掃了眼年長男性,「路易。」

  「母親。」年輕的國王好像不太高興,板著臉。

  「出了什麼事嗎?」王太後問。

  「沒有什麼事,您不必擔心。」

  奧利地安娜又看了眼年長男性,「達達尼昂隊長。」

  嗐!原來這就是緋聞男主角!

  達達尼昂隊長是個英俊的年男人,留著神氣的撇胡子,他個子很高,跟路易差不多高,在這個年紀來說,保養的很不錯,身材精瘦,鬢邊略有絲白發,為他增添了份成熟。

  他向奧地利安娜微微低頭行禮,「陛下。」又轉向菲利普,「殿下。」

  「達達尼昂隊長來了,定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菲利普說。

  達達尼昂神情嚴肅,「算是吧。」

  他是火-槍隊隊長,火-槍隊是國王的衛隊之,國王有好幾支衛隊,分別擔任不同的工作,火-槍隊主要負責國王的安全保衛。

  要是按照電影裡的劇情,這會兒可能會是巴黎的飢餓市民上街鬧事的時候了。

  路易的神情顯然是對此極為不滿的,但不滿歸不滿,不妨礙他即將歡度20周歲生日。

  達達尼昂穿著紅藍相間的制服和披風外套,十分瀟灑,路易身後的年輕侍從們也穿著類似的制服,個個都很帥氣。幾名侍從都看著阿比蓋爾,互相低聲說著什麼。

  路易很快扭頭瞪了他們眼,「你們可以走了。」

  侍從的個大膽的衝阿比蓋爾做著手勢,示意她到旁邊的樹叢去。

  路易皺了皺眉,「母親,請允許我借走您心愛的侍女。德·巴伯利翁小姐,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

  他示意她跟上。

  阿比蓋爾看了看女主人,奧地利安娜對她點點頭,「去吧,不過別去的太久。」

  菲利普也說:「我還要找你有事,別去太久。」

  「菲利普找你會有什麼事情?」

  「他今天玩牌贏了錢,准備送給陛下件首飾,想叫我幫他挑選。」

  「你都沒見過幾件好首飾,知道怎麼挑選嗎?」路易冷冷的說。

  「知道,只選貴的。」

  逗笑了路易,「你可真是聰明。明天你會來嗎?」

  「明天?」

  「明天的游園會。」

  「參加,殿下說他要帶我好好玩玩,我來了兩周了,還沒有時間好好逛逛花園。」她回頭看了下:他們跟奧地利安娜相背而行,王太後叫走了達達尼昂。於是,國王身邊現在沒有侍從,也沒有軍官。

  「你喜歡菲利普?」

  「殿下很討人喜歡。」

  「可他喜歡男人。」路易幾乎有點惡狠狠的說。

  「我知道。」

  他停下來,表情似乎有點糾結,「看來我應該教訓下我的王弟。」

  噢,反正弟弟是你的,你隨意啦。

  阿比蓋爾當沒聽見,「您找我有事情吩咐嗎?」

  「你知道那只是借口。」他停下腳步。

  她本來跟在他身後步,見他停下,她也只能停下。

  他忽然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只桃子,「吃桃子嗎?」

  她不解的看著他,「不喜歡吃。」

  「桃子很好吃。」他自顧自的說。他咬了口桃子,在粉絨絨的桃子上咬出了個缺口。

  桃子的香氣淡淡的散了出來。

  他將咬了口的桃子遞給她,「你也吃口。」

  有點莫名其妙,但這麼點小事,也犯不著跟他唱反調。她去拿桃子,他卻不讓她拿走,只讓她在他手裡咬了口桃肉。

  她很小心的只咬了小口。

  「瞧你,嘴巴都不敢張大,這樣能吃到什麼?」他嘀咕著,接著又咬了口桃子,隨即另只手抱住她的腰,吻在她唇上。

  然後——將口的桃肉塞到她口。

  哎呀呀!真討厭!

  她惱火的推開他,趕緊吐出口的兩塊桃肉。

  路易扔了桃子。

  她嫌棄得不行,「sire,請允許我告辭。」

  他笑嘻嘻的揮手示意她可以告退了。

  桃子汁水豐沛,其實是很好吃的,但可惜,路易強行跟她交換了口水,還——這人從哪兒學的毛病啊!

  點都不好玩!

  並且也點都不像想像那種美好的親吻。

  阿比蓋爾有些氣惱:這家伙就不懂什麼叫情趣!沒准他還以為那樣很有情趣呢!

  她折回去,想要回到奧地利安娜身邊,但王太後帶著德·蒙蒂埃爾兩位貴夫人達達尼昂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她在花園的景觀樹之間穿行,冷不防被人攔下:「德·巴伯利翁小姐!」


第8章

  她嚇了跳:「洛林騎士。」這孩子不是去收債了嗎?

  洛林騎士滿臉不高興,「我聽說您是從上諾曼底來的。」

  「怎麼,有問題嗎?」

  美少年冷冷的看著她,「您到巴黎,是為了什麼來的呢?」

  「那跟您沒關系。」斜睨他眼:這孩子是哪裡抽風了?她按著裙子,走開。

  洛林騎士跟上來,惱火的說:「我在跟你說話!」

  「你說,我聽著。」

  「你是不是想上公爵的床?」

  這孩子有點急眼了,至於嗎?

  她好笑的問:「哪位公爵?」

  「還能有誰?當然是殿下了!」

  「殿下有好幾個情人,你也去找他們了嗎?」

  洛林騎士愣,「什麼?」

  「你真笨,殿下更喜歡男人,而我是女人。你為什麼要來問我這個問題?」

  「你你不許打他的主意!」

  阿比蓋爾暗自搖頭:真是個孩子!「那這麼說,是你想打殿下的主意?」

  「——不是!」美少年有點憤怒了,「總之,你是女人,你點機會都沒有,殿下不會喜歡你的!」

  「噢,你問過殿下了嗎?」

  「不需要問他,」少年驕傲的揚起臉。他才15歲,膚色白皙,眉清目秀,面容姣好如少女。「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你該知道這事是醜聞,是吧?」

  「那又怎麼樣?」少年壓低了聲音,姣美的臉上露出絲冷酷的神情,「不許討好殿下不許爬上殿下的床,不然我就殺了你!」

  平白被威脅了通,但阿比蓋爾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洛林騎士很快跑走了,等到她再見到奧地利安娜,卻看到洛林騎士陪在菲利普身邊。

  珠寶商帶著僕人,捧著只打開的木匣,呈給法國王太後。

  寶石折射的光點閃耀在奧地利安娜臉上,她心情很好,面帶微笑。

  「陛下。」阿比蓋爾走過來,「殿下,騎士,隊長。」

  達達尼昂還沒走,跟王太後保持了幾步距離,站在她身後。

  「快過來,」奧地利安娜微笑著向她招手,「快來看看你喜歡什麼。」

  木匣裡面鋪著深紫色的天鵝絨,各色寶石閃耀在天鵝絨襯墊上,美不勝收。

  尊貴的王太後喜歡大塊的寶石,顆紅寶石或是鑽石的大吊墜,不需要更多的配石就足夠美麗了,而巴洛克風格的首飾則是會在大寶石周圍再鑲嵌圈其他小粒寶石或是珍珠。

  大顆鑽石少有,但彩色寶石還是很多的,這只木匣裡基本都是彩寶,最大的寶石是塊橢圓形的紅寶石吊墜,旁邊嵌了圈圓潤的強光小珍珠,極好的襯托出紅寶石的鮮艷顏色。

  「這塊紅寶石,您戴上定特別美麗。」

  菲利普忙說:「我也覺得這個不錯。」

  奧地利安娜微笑著拿起紅寶石吊墜,遞給德·蒙蒂埃爾夫人;又拿起只造型小巧可愛的綠寶石蝴蝶結發夾,放在阿比蓋爾頭發上比劃了下,「瞧,這個也很美。」

  珠寶商猛拍馬屁,「陛下的眼光好極了!只有陛下您這樣至高無上的最尊貴的夫人才配戴上這顆絕無僅有的紅寶石。」

  聽慣了馬屁的奧地利安娜不以為然,她隨手將綠寶石發夾塞到阿比蓋爾手裡,「行了,就這些吧。」

  菲利普揮手叫珠寶商退下,「去找我的總管算賬。」

  珠寶商謙恭的彎腰退下。

  奧地利安娜在跟德·蒙蒂埃爾夫人說著該用什麼項鏈配上紅寶石吊墜,菲利普拉著阿比蓋爾稍後兩步,給她戴上綠寶石蝴蝶結發夾。

  發夾是顆圓形綠寶石為主石,在蝴蝶結的間;兩邊是金子,鑲嵌了些碎綠寶石和碎鑽,體積不大,綠寶石大概有三克拉,襯在金發上,十分美麗。

  菲利普大為滿意,「瞧,母親的眼光真是很好,這只發夾你戴上美極了。」

  旁的洛林騎士不滿的哼了聲。

  阿比蓋爾笑吟吟的說:「陛下的眼光當然最棒了。」說起來該算是菲利普買單王太後賞賜給她的。「謝謝殿下。」

  他捏了捏她臉頰,「母親很喜歡你,你要哄母親高興,知道嗎?」

  「遵命,殿下。」

  「你也別總是副看誰的都不順眼的樣子,」菲利普輕輕拍了下洛林騎士的臉,「你這個壞孩子!我不是昨天才送給你枚戒指嗎?」

  洛林騎士瞪了他眼,又瞪了阿比蓋爾眼,「我沒那麼小氣。錢是殿下的,殿下想給誰就給誰,想送誰發夾就送誰發夾。」

  「你不要搞錯了啊,發夾是陛下賞賜給我的。」阿比蓋爾馬上糾正他。

  「是殿下買下來的。」

  阿比蓋爾覺得有必要跟這孩子說下經濟原理,「你理解的不對。殿下送陛下珠寶,是為人兒子的片赤誠之心,這是殿下與陛下之間的母子情深。至於陛下想賞賜給誰,那是陛下的自由,任何人——包括國王——都沒有權利對此說三道四借題發揮。」

  美少年有點氣急,「我不是指責陛下或是殿下。」

  「指責?」好笑,「你能『指責』殿下嗎?」這孩子還欠缺說話的藝術,欠缺生活的毒打。

  菲利普可以說是「真·含著金湯匙」出生,脾氣再好也是從小說不二的主,能「指責」他的只有國王和王太後,就連目前把持了政務的馬薩林主教也只能「建議」,不敢「指責」他。

  「我沒有指責殿下,」洛林騎士本能反駁,「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有沒有曲解你的話,殿下心裡清楚。」

  菲利普有點不耐煩,「行了,騎士,你先退下吧。」

  洛林騎士憋著肚子氣,怒衝衝的行禮告辭。

  菲利普陪著奧地利安娜又在花園裡逛了會兒,直到暮色初起,這才同返回宮殿。

  王太後晚餐吃的比國王早點,般晚上8點到8點半吃晚餐,9點吃完晚飯,在游戲室玩會兒紙牌,便洗洗上床睡覺。

  阿比蓋爾般10點就能回房間睡覺了。要是洗漱過後立即上床睡覺,第二天早上7點左右起床,還是能達到8小時睡眠的。

  這晚,她剛離開王太後的寢宮,在走廊上被路易十四的總管叫住,給了她兩只扁扁的天鵝絨盒子。

  「陛下送給您的,請您寫張字條,表示您收到了。」總管姓邦當,平民出身,幾代都在王宮服務。

  阿比蓋爾打開天鵝絨盒子,匆匆看了眼:成套的綠寶石首飾,只天鵝絨盒子裡放了條項鏈,另只盒子裡是手鏈臂釧戒指胸針發夾發簪耳環,塞的滿滿的,時間也數不清幾件。

  她點點頭,到旁王太後的房間裡,用羽毛筆寫了張字條,疊了三疊,沒有封火漆,出來遞給邦當。

  邦當接過字條,微微躬身行禮,沉默離去。

  忽然天降套珠寶首飾當然很高興了!

  回了房間,匆匆洗漱過,坐到床邊,對著燭台件件把玩首飾。

  成套的首飾總是項鏈最為貴重,王室珠寶通常都很美觀大氣,價值昂貴。項鏈典雅又貴氣,顆足有6克拉的綠寶石為主石,黃金底框,周邊鑲嵌碎鑽彩寶,整體呈雪花狀,項圈是三圈珍珠間有黃金方柱連接,兩端綠色真絲絲帶。

  她拿了面手鏡,將項鏈放在脖子下面比劃:真是不錯!誰不喜歡亮閃閃美美的珠寶首飾呢?

  她放下手鏡,又打開另只天鵝絨盒子,將裡面的首飾都倒出來,放在床上。

  兩枚戒指兩對耳環兩條手鏈只三圈的黃金臂釧兩枚胸針只發夾只發簪,都是綠寶石配碎鑽小粒彩寶珍珠。

  她正在美滋滋的試戴,忽然聽到有人推門。

  王宮房間沒有門鎖,但房門裡面有插銷,房間裡有人的時候,可以插上插銷,這樣別人就不能隨便進來了。

  那人敲了敲門,但沒說話。

  她下了床,走到門邊,低聲問:「誰?」

  「是你的國王。」


第9章

  她猶豫了下,拔開插銷,向內拉開門。

  門縫後露出路易的半張臉。

  他稍微用力推門,立即閃身進來。

  「阿比。」他掩上門,隨即抱住她。

  「放手。」

  「不放。」

  「讓我關好門。」

  他於是笑盈盈的松開手。

  阿比蓋爾蹲下去,重新插好插銷。

  「我送你的首飾你喜歡嗎?」

  「喜歡。」

  「明天就戴上。」

  「遵命,陛下。」

  逗樂了他,「你不用每次都叫我『陛下』。陛下是母親,而你,我准許你可以稱我的名字。」

  他脫了紅底繡金線的長外套,隨手扔在地板上,「要是母親發現你戴著我送的珠寶,她就會明白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得意的衝她挑眉微笑。

  阿比蓋爾無語,「陛下不可能記得王宮裡每件珠寶。」

  「那也很簡單,我在母親面前吻你,這樣她就明白了。」

  「你午餐的時候沒跟我說話,我以為你不敢告訴陛下。」

  「是嗎?那可能是因為你總是說『不』。阿比,你要知道,沒人能總是對國王說『不』。」

  「你剛剛還說我可以叫你路易。」

  「那是兩件事。」他坐到床邊,拿起床單上的枚戒指,「你戴了戒指嗎?我讓人挑了適合你的戒圈。」

  「我以為是你挑出來的。」她接過戒指,戴在手指上。

  「是我挑的,但我不太懂戒圈這些。」他很滿意,「瞧,美極了!」

  他猛地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裡,胡亂吻著她臉龐脖頸,「今晚行嗎?」

  「不要。」

  「不行嗎?行吧,我都送了你這麼多珠寶了。」

  「那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拿回去?國王送出去的禮物,除非你要被砍頭了,否則是不會收回來的。」他雙手拉下她睡裙的領口,露出她圓潤可愛的肩頭。

  「你的身體很美,阿比,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向你的國王毫無保留的展現自己的身體?」

  「你可以命令我。」

  「絕不,阿比。」他露出迷人的微笑,「沒人會拒絕國王的命令,但那樣很沒意思。就算我不是國王,我的容貌我的性格我的身體,也應該足夠吸引你,那樣,等到你終於愛上我的時候,我就能獲得足夠多的幸福。」

  這人可真是自戀!

  也想得太美了!

  她拉起睡裙的領口,「你該走了。」

  他不滿的說:「你總是想早早趕走我。」

  「你去找那位——什麼夫人去吧。」

  「哪位夫人?」

  「我怎麼知道你想去找誰?或者,哪位小姐?他們都說你愛上了位叫瑪麗的女孩。她姓什麼?」

  「曼奇尼。」

  「你愛她嗎?」

  路易十四輕輕嘆氣,「愛過她。」

  「聽說是馬薩林主教送走了她,主教大人希望你娶位西班牙公主。」

  「對。你聽母親說過這件事嗎?」

  「聽說過。」

  「是我舅舅的女兒。」

  「你只能娶公主,是嗎?」

  「國王只能娶公主。」他有些煩心的躺在床上,抱住阿比蓋爾。她溫順的倚在他胸口。「可我並不定需要愛我的妻子。」

  「啊!」她不輕不重的在他胸口捶了拳,「瞧你說的!」

  「我可以尊重她給她王後的頭銜和地位,給她王宮裡最好的房間,還會給她幾個孩子,但我不會愛上她。」

  她想著他們對「尊重」這個詞的理解肯定不樣。

  「你們女人要的不就是這些嗎?」

  你可滾吧!

  她巧妙的離開了他的懷抱,下了床,「你走吧。明天還有游園會,明天見,路易。」

  國王的驕傲就是他認為自己不需要用「國王」的頭銜來命令個女孩愛上他獻上她自己,所以他不可能強迫她,也不可能使用什麼不光彩的手段威逼她,利誘倒是有可能的。

  利誘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她收好首飾,愉快的上床睡覺。

  早上,天剛亮,女僕瑪麗來伺候她洗漱。

  「您挑好今天要穿的裙子了嗎?要我說,您可不能被那些小姐比了下去。您是王宮裡最美的貴族小姐,誰都比不上您。」

  她想了想,好奇的問:「你見過瑪麗·曼奇尼小姐嗎?」

  「見過。曼奇尼家有好幾位小姐,她們都沒有您的美貌。」瑪麗為她束緊胸衣。

  「陛下喜歡瑪麗·曼奇尼。」

  「陛下那時候還很年輕。」

  「陛下現在也很年輕。那條藍色的,還有鞋櫃裡那雙藍色的鞋。」

  瑪麗為她穿好裙子,扣好後背的珍珠紐扣,「小姐,今天您想要什麼樣的發型?」

  「編成發辮,從這兒盤起來,發梢不用邊,這樣,散在脖子後面。」長頭發的痛苦就是必須早點起床做發型。

  瑪麗手腳很麻利,只花了20分鐘就為她做好了頭發。

  阿比蓋爾給了她只綠寶石蝴蝶發夾,「戴這個,左邊。」

  瑪麗精心的為她別好發夾。「陛下很喜歡您,小姐,您真是幸運。」

  她笑笑,「陛下就像我的母親,我打從心底敬愛她。」

  梳妝完畢,匆匆趕去奧地利安娜的寢宮,陪她吃早餐。

  其實,這就是份報酬豐厚的工作,陪女主人吃吃飯打打牌逛逛花園,偶爾跑跑腿送個信,比起21世紀的社畜工作輕松多了。王太後又不會沒事把她罵個狗血淋頭,尊貴的王太後不會計較小事。

  當然,工作時間遠不止8小時,但包吃包住還時不時賞賜珠寶,也就沒什麼不滿的了,反正吧,在這個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馬桶的17世紀,她也沒有什麼其他娛樂,還不如加加班呢。

  「等會兒你要去參加游園會嗎?」奧地利安娜問。

  「是的,陛下。殿下邀請了我。」

  「很好,你多陪陪菲利普。」她注意到阿比蓋爾脖子上的綠寶石珍珠項鏈,但沒有多想,王宮裡的珠寶首飾多到她根本不可能全部記得,也沒有全部見過。

  菲利普早餐之後過來了。

  「母親,我邀請了德·巴伯利翁小姐參加今天的游園會,聽說今天會很好玩。」

  奧地利安娜和藹的微笑,「你好好帶她玩玩,她可從來沒有見過王宮裡的這些游戲呢。」

  「陛下,那我向您告辭,您要是有任何差遣,都請派人去花園召喚我。」阿比蓋爾輕快的行了個屈膝禮。

  菲利普也向母親微微點頭行禮,「母親,我去玩了。」

  「母親借給你的項鏈嗎?」

  「不是,路易送給我的。」

  菲利普哼了聲:「總算他沒有太蠢。是我告訴他的,我說你壓根沒什麼像樣的珠寶首飾,要是今天你的脖子上空蕩蕩的,准會被那些小妞們嘲笑。」

  「那我可要謝謝你了。」

  他笑嘻嘻的轉過臉對著她,手指點了點自己右臉頰,「那我可得要個親親。」

  她便在他臉頰上響亮的親了下,「這樣行嗎,殿下。」

  「要我教你怎麼對付我的王兄嗎?」

  「需要嗎?」

  「需要。你要知道,國王總是能得到他想要的——女人,勝利,王位。可美麗的女人很多,他可以愛著別的女孩,但又想上你的床;也可以娶別的女人為妻,而聲稱他愛的人是你。國王從不說謊,但國王的愛是不穩定的。」

  「可能我並不想要他的愛。」

  「不要他的愛?」他詫異極了,「那你甘願做個只用來發泄的工具?你真笨,阿比,國王的愛能使你富有,還能讓人在你面前統統彎下腰,得到國王的寵愛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你剛才說,國王的愛是不穩定的。」

  「難道你會想要陪著他輩子?」

  「不想。」她干脆的說。

  「情婦?」

  「也許吧。」

  「學聰明點,別太快解開你的裙帶。」

  「那你呢?」

  「我?」他正要說什麼,忽然有人在他們身後喊了聲:「菲利普!」

  阿比蓋爾轉身看過去:是位膚色白皙的苗條少女,穿著件蕊黃色的長裙,戴了根黃玉項鏈,宮廷禮服裙有寬大的裙裾,露出肩頭的大領口,緊身胸衣之上露出胸前雪白。

  說不上十分美麗,但妙齡少女總是可愛的。


第10章

  「亨利埃特。」菲利普淡淡的說。

  「公主殿下。」阿比蓋爾行了個屈膝禮。

  亨利埃特·安妮·斯圖亞特是英國國王查爾斯世與法國公主亨利埃特·瑪麗婭的幼女,查爾斯世悲劇性的因「叛國罪」被英國國會處死,那年亨利埃特才5歲。

  亨利埃特·瑪麗婭是路易十三的妹妹,路易十四的小姑姑,丈夫死後,她便帶著年幼的女兒住在盧浮宮對面的皇家宮殿。兩座宮殿就隔了條街,亨利埃特·安妮可以說是跟路易菲利普兄弟青梅竹馬起長大。

  亨利埃特只有14歲,還是個天真少女。

  她出現了,阿比蓋爾便不能跟菲利普並肩,只得退後步。

  亨利埃特反倒親熱的挽住她手臂,「阿比蓋爾,你今天可真美。」

  「殿下才是真的美麗,瞧,就連玫瑰花也比不上您的容貌。」阿比蓋爾指著旁花圃的玫瑰花,示意身後的侍從摘下玫瑰花。

  侍從用小匕首將玫瑰花從花莖上切下,修理掉花刺,遞給阿比蓋爾。

  「您看,」嫩黃的玫瑰花花瓣嬌嫩,就像145歲的妙齡少女。「公爵殿下,您說公主是不是美極了?」

  菲利普敷衍的說:「是很美。」

  「路易呢?他可是主人,他不是很喜歡游園會嗎?」

  「他應該在那邊吧。」阿比蓋爾看著宮殿。盧浮宮很大,有好幾個出口,正門在宮殿的正間,側翼也分別有出口,其個出口面向花園。

  「他今天會穿什麼顏色的服裝?我聽說他會穿藍色,我沒有藍色的裙子。」亨利埃塔懊惱的說:「阿比蓋爾,你的裙子很美,你穿藍色真好看。哎呀!那邊在奏樂了,是不是路易出來了?」

  她忙著往那邊走過去。

  「慢點,殿下,不用著急,陛下今天應該會整天都在花園裡。」阿比蓋爾輕輕的拉住她。

  王宮上下都在說,英國公主將來不是跟國王結婚,就是要跟安茹公爵結婚,他們是表兄妹,又從小在起長大,身份地位血緣都很相配。

  英國現在沒有國王,是護國公奧利弗·克倫威爾主政,瑪麗婭王太後和亨利埃塔公主都十分痛恨克倫威爾,就是這位護國公下令處死了查爾斯世。

  亨利埃塔抱歉的笑笑,「是啊,我用不著著急。」

  「您可以跟我說說,游園會都有些什麼好玩的游戲。」

  「噢,那要看路易想玩什麼了。以前的話,會有雜耍滑稽戲和戲劇,午有很多好吃的,天黑之後會有焰火,還會有很多舞女。」亨利埃塔現在也就是個14歲的會嘰嘰喳喳跟女友說個不停的小姑娘。

  「那定很好玩。我在鄉村長大,還沒有見過王宮裡的熱鬧呢。」

  「你從來沒有看過滑稽戲嗎?」

  「看過,但不怎麼滑稽。家父覺得那些笑話太下流了,不適合年輕女孩。」

  亨利埃塔頓時哈哈大笑,「你父親真好玩。」

  菲利普問:「你給你父親寫信了嗎?」

  「寫了,早上交給信差送去魯昂。父親會帶我的哥哥同來巴黎,殿下先見見我哥哥,好嗎?」

  「你哥哥長得也像你這麼美麗嗎?」

  「瞧您說的!」阿比蓋爾瞥他眼,「我哥哥很英俊,但他很無聊,您不會喜歡他的。」

  正說著話,只粉紅小豬腦袋上戴著根金箔紙做的假角,從他們面前敏捷的跑過,嚇得亨利埃塔尖叫起來。

  很快,堆激動的男男女女大喊大叫著從他們面前跑過。

  「快抓住它!抓住那只獨角獸!」

  人們亂哄哄的喊著。

  阿比蓋爾臉莫名其妙,拉住亨利埃塔。菲利普也趕緊將她們攔在身後,和那名侍從起忙著推開幾乎要撞上他們的幾個過於激動的人。

  「王兄不知道又想出什麼好玩的游戲了。」等到這大群人跑遠了之後,菲利普才嘀咕著說:「你去問問人,他們在追趕什麼。」

  侍從領命去了。

  路易正在跟位穿著橘黃長裙的苗條少女說話。少女面龐含羞,微微低著腦袋,不敢與他直視。路易態度十分親昵,說著說著,臉幾乎要貼在少女臉龐上了。

  亨利埃塔偷偷笑起來,「瞧,路易又看了哪家的小姐。」

  阿比蓋爾輕笑,「今天聽說來了很多小姐。」

  「王宮裡總是會有很多年輕美貌的女孩,」菲利普冷淡的說:「他可從來不愁沒人跟他上床。」

  「殿下——」阿比蓋爾剛喊了他聲,但看亨利埃塔臉的無所謂,立即意識到她還在用後世的想法看待亨利埃塔。在盧浮宮長大的女孩其實點都不「單純」,她從小就見多了這些事情,也對王室和貴族的這些風流事兒熟視無睹。

  亨利埃塔和其他女孩樣,除了地位不同,都是按照這個時代的社會准則來培養的,這是時代的悲哀,但不是她們的錯。

  她微微蹙眉。

  「好啦,這沒什麼。他是國王,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亨利埃塔不以為意,「來吧,跟我起過去見他。」

  她拉著阿比蓋爾走過去。

  橘黃長裙的少女聽見腳步聲,立即慌張的趕緊退後了幾步。

  路易很親密的拉起她的手,「克裡斯汀,你還沒見過我的弟弟,安茹公爵菲利普。」

  「殿下。」克裡斯汀臉龐緋紅,屈膝行禮。

  「我的表妹,英國公主亨利埃塔·斯圖爾特。」

  「公主殿下。」克裡斯汀再次行屈膝禮。

  路易輕飄飄的瞥了眼阿比蓋爾,「這是母親心愛的侍女,德·巴伯利翁伯爵小姐。」

  「您好,小姐。」克裡斯汀微微點頭。

  「您好,小姐。」阿比蓋爾也微微點頭。

  「克裡斯汀第次參加王宮的游園會,我邀請她隨同我起參觀花園。菲利普,亨利埃塔,你們也起吧。」

  他故意漏過阿比蓋爾。

  路易非常得意自己的資產,路為克裡斯汀介紹花園的布局,各處花圃樹木水池噴泉,還讓花匠摘了大籃黃玫瑰送給克裡斯汀。

  克裡斯汀不知道該不該接受玫瑰花,猶豫著,不敢接受,但又不敢不接受。最後很是糾結的接過了花籃。

  亨利埃塔調皮的說:「路易,這樣讓位小姐路捧著花籃可不合適。」

  「那不如讓德·巴伯利翁小姐幫你拿著吧。」路易瞥了眼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有點生氣,但臉上笑吟吟的,「是,陛下。」接過花籃。

  克裡斯汀副暈暈乎乎的神情。

  菲利普不客氣的衝路易的後背翻了個白眼,悄悄對阿比蓋爾說:「瞧!他真幼稚!他故意的!」

  他當然是故意的。

  阿比蓋爾又不是來做小跟班的,他送玫瑰花討好美人,她就只能做工具人?想多了。她揮手招來個捧著托盤的男僕。

  「放下托盤,拿著花籃,跟上陛下。」她遞給男僕花籃,拿過托盤上的酒杯,分別給了菲利普杯亨利埃塔杯,自己也拿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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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路易時不時的留意著身後的幾個人。

  可惡!她就不能稍微表現下妒忌嗎?

  他懊惱的想著,也許這招並沒有什麼用。

  他帶著克裡斯汀走近處休息場所,那兒用平頂的敞篷帳篷布置成舒適的休息區,帳篷頂下擺放著張長桌,已經有些夫人小姐坐在那兒小憩。

  見到國王走過來,夫人小姐們忙起身行禮。

  「叫人重新准備下糕點和水果。」總管邦當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僕人們很快重新在長桌上擺放盤盤甜點和水果,未開封的香檳酒放在冰桶裡。

  路易請克裡斯汀坐下,菲利普在長桌的另頭坐下。

  亨利埃塔拉著阿比蓋爾坐在菲利普身邊。

  「瞧,這兒有很多水果。你喜歡吃什麼?」

  「葡萄。」

  亨利埃塔指著裝有葡萄的果籃,示意僕人拿過來,「我可喜歡吃葡萄了,法國的葡萄很好吃。這種叫什麼?」

  「紅寶石,殿下。」男僕機智的回答。

  「確實像紅寶石。」亨利埃塔捏了顆葡萄,對著陽光。

  這種葡萄個頭不大,小小圓圓的,比成年人小拇指指肚略小點,皮很薄,帶股清甜的香氣。

  公主殿下吃葡萄跟其他女孩沒什麼兩樣,往嘴巴裡塞,幾秒後吐出葡萄皮和籽。

  國王兄弟也很喜歡吃葡萄。

  法國的葡萄根據產地不同品種不同,各有特色。盧浮宮裡的葡萄大部分產自都蘭地區和香檳地區,葡萄品種出色的地區多是產葡萄酒的地區。

  甜點是馬卡龍泡芙堅果餡餅,還有顏色粉嫩的桃子淡金色的梨子紅紫色的櫻桃紅潤的草莓金黃的柑橘,都是國王喜歡吃的水果。

  阿比蓋爾叫僕人去廚房拿罐奶油,用草莓蘸著奶油吃,立即得到了亨利埃塔的贊美,說沒想到草莓還可以這麼吃。

  路易也叫僕人用勺子挖了團奶油放在瓷碟裡,用草莓蘸著吃,還突發奇想,用櫻桃蘸著吃。不過櫻桃有核,果肉又較硬,沒有甜軟草莓的口感好。

  法國本地沒有什麼好的柑橘品種,國王想吃柑橘,都是從葡萄牙進口。

  菲利普跟路易的喜好大致相同,都喜歡吃水果,越甜越好。

  過了片刻,幾個雜耍藝人過來了,經邦當指點,向國王鞠躬,然後開始表演雜耍。

  在阿比蓋爾看來,雜耍也沒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踩高蹺的小醜看似不可能的吞火接拋圓球之類的,沒勁。因為在國王面前表演,更刺激的蒙眼飛刀是沒有的,所以就是很無聊的些普通雜耍。

  只看了幾眼,發現這都是以前看過不知道多少次的雜耍,菲利普和亨利埃塔便沒有關注,去聊天了。路易也看過很多次,懶洋洋的不感興趣,倒是克裡斯汀看的津津有味。

  路易心不在焉的看著阿比蓋爾跟亨利埃塔聊得挺好,突然心裡陣煩躁,「騰」的下站了起來,個人走了。

  克裡斯汀被弄得莫名其妙,驚恐的差點掉了眼淚,以為自己說錯話惹火了國王。

  亨利埃塔奇怪的問:「他怎麼自己走了?」

  「誰知道?」菲利普不太耐煩,叫過個侍從,「去請那位小姐回到——人多的地方,去看看別人都待在哪裡。其他人都去哪兒玩了?」

  「殿下,剛才陛下讓客人們玩『捉獨角獸』的游戲,誰抓到了獨角獸,它頭上的寶石就賞賜給誰。」

  菲利普恍然:「怪不得那些貴族先生太太們就像瘋了樣。瞧啊,我的王兄可真是會玩!」他做了個鬼臉。

  亨利埃塔興致勃勃,「有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殿下。」

  「我們也去抓吧,阿比蓋爾?」

  「您是公主。」阿比蓋爾本正經的說:「您想要什麼珠寶,可以直接找陛下要。」

  「那多沒意思!」

  英國王太後當然不缺珠寶,瑪麗婭王後離開英國的時候,可是帶走了大批王室珠寶呢。當初她想在荷蘭出售王室珠寶,以便為查爾斯世籌集軍費,但因為珠寶首飾的檔次太高了,感興趣的人很多,買家卻寥寥無幾。

  阿比蓋爾暗搓搓的想,波旁家的倆兄弟看來是不會把亨利埃塔這個「肥水」輕易放走的。亨利埃塔還有三個哥哥,都流亡在歐洲其他國家,將來很可能她的哥哥們會回到英國繼承王位,亨利埃塔就會是「現任國王」的妹妹。

  再加上大筆陪嫁大堆珠寶,亨利埃塔公主會是個很富有的新娘。

  阿比蓋爾不肯去抓「獨角獸」,亨利埃塔也不生氣,很快就被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看!那是誰?長得可真英俊!」

  位穿著國王衛隊制服的年輕軍官走近,「殿下。公主殿下。」

  「你是——」菲利普想了下,「拉伍爾·德·布拉熱洛納子爵,對嗎?」

  「是的殿下,您的記性真好。」拉伍爾微笑,「我想問殿下有沒有見到我的未婚妻,克裡斯汀·德·拉瓦利埃爾小姐。」

  菲利普裝模作樣的問:「我不知道。她穿什麼顏色的裙子?」

  「橘黃色的裙子,她有頭很美的金發,就像這位小姐。」拉伍爾朝阿比蓋爾微微點頭。

  「她應該往那邊去了?」阿比蓋爾指了指不遠處,「您怎麼沒有陪著她?」

  拉伍爾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因為陛下——我想抓到那只獨角獸,好把寶石獻給德·拉瓦利埃爾小姐。」

  啊哈!理解理解!畢竟沒人能抵擋得了寶石的魅力。送給心上人塊寶石,那可真是不錯的禮物。

  亨利埃塔問:「那你抓到獨角獸了嗎?」

  「沒有,殿下。」

  「快點,我們該去找找那個愚蠢的獨角獸。拉伍爾,快陪我去抓獨角獸。」

  可憐的拉伍爾只能陪著亨利埃塔去抓獨角獸了。

  「我們也走吧。」菲利普站起來。他對她抬了抬手臂,示意她挽住他的手臂。

  「還有什麼好玩的?」

  「你想玩什麼?」

  「就——有趣的,能讓很多人起玩的游戲。」她想著現在能引進什麼新游戲,簡單又好操作的。「我們玩『套圈』吧。我在鄉下的時候有孩子會玩這種游戲,就是在地上放些小玩具,然後用草編成圓形,扔在小玩具上,要是套了,這個小玩具就歸你了。」

  「哎呀!這定很好玩!我還從來沒這麼玩過。」他叫人喊來自己的總管,對他吩咐了番。阿比蓋爾說的游戲很簡單,誰都能下子聽懂,也很快就能理解需要准備什麼東西。

  很快,總管在花園的草坪上准備出了場地,找了幾個小花瓶之類的小物品擺放在草坪上,又讓花匠弄了些藤本植物的藤,要他們編成圓環。

  些人圍了過來,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路易在樓上聽見花園裡說話聲音越來越響,往外看,草坪上聚集了堆人,不知道在玩什麼。

  他衝邦當喊著:「這些人都在干什麼?他們沒有別的游戲可以玩了嗎?!」


第12章

  邦當立即讓人下去查看。

  路易冷冷的說:「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我的疏忽,陛下。」邦當微微鞠躬。

  路易哼了聲,「去看看德·巴伯利翁小姐在哪裡,是不是還跟菲利普在起。」

  阿比蓋爾跟菲利普在起玩套圈。

  套圈游戲規則很簡單,也很有趣,重點就在於「不可測」的「幸運」。

  獎品都是小物件,大概是覺得大了很難套吧,物品的價值也不是很高,而且都是宮常用擺設,替代品很多,只圖個樂子。

  菲利普對這個游戲大大愛好,玩了好陣子都不肯罷手,還跟阿比蓋爾搶著玩,十足個大孩子。想想他其實足歲還沒到18歲——9月底的生日——就覺得他這副模樣才是個178歲的男孩應該有的模樣:有點傻乎乎的,性情可愛,跟誰都能玩的來。

  「瞧,我這次定能套!」菲利普指著草坪上只亞風格的藍花花瓶,據說這是奧斯曼帝國的舶來品,在盧浮宮裡比較少見。

  阿比蓋爾拍手,「你定可以的!」

  菲利普得意洋洋,「瞧著吧!」

  他左手拿著好幾只藤圈,右手拿了只藤圈,比劃來比劃去,扔出藤圈。

  「哎呀!又沒套!准是這個藤圈不行!」他氣呼呼的,將左手的藤圈全扔了,「讓他們再去做幾個大點的藤圈!這個太小了!」

  阿比蓋爾憋著笑,揮手招來花匠領班,「去重新做些大點的藤圈,這麼大。」她伸出手做了個示範。花匠領班領命去了。

  「我們去玩點別的吧。你還有什麼好主意?」菲利普挽起阿比蓋爾的手臂。

  「暫時沒有了。噢,游園會會有木偶戲嗎?」

  「有,不過不知道他們在哪兒表演。」

  「我們去找找。」阿比蓋爾猛地停下腳步:她差點撞到人。

  路易很和氣的問:「想去哪兒玩?」

  「去看木偶戲。你也起去嗎?」菲利普立即接上話。

  「小孩子才去看木偶戲。」

  「我想想看你上次看木偶戲是什麼時候——」菲利普裝模作樣的回想,做忽然想起狀,「啊!好像就是上個月!」

  路易怒瞪他眼:「我是國王,我想什麼時候看木偶戲就什麼時候看。」

  阿比蓋爾想扶額:這倆兄弟!

  菲利普退讓了,「你說的對。可我就是要跟阿比去看木偶戲。」

  「不行。你去找找亨利埃塔,她總是亂跑,你去看著她,別讓她糊裡糊塗的做了什麼蠢事。」路易支走了菲利普。

  「你想去看木偶戲嗎?」

  「隨便吧。」她退後步。

  路易便向後退了步,跟她並肩,「你戴這根項鏈很美。」

  「謝謝陛下。」

  「你又忘了,叫我的名字。」他出奇溫和的說。

  「路易。」

  他有點高興了,笑著說:「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阿比蓋爾低著頭,笑了下,「我聽說芒西尼姐妹回到了巴黎。」

  「誰告訴你的?」

  「宮裡的人都在說。聽說馬薩林主教想讓她們參加你的生日宴會。」

  「隨便他了。」路易臉上露出絲嫌惡,「國家是他的,巴黎是他的,他想做什麼都行。」

  他只是個還沒到20歲的年輕人,面部表情管理還不夠好。

  「他老了,總會死的。」

  路易哼了聲,「他最好早點死。」

  「宮裡的人還說,主教大人非常富有。」

  「噢,他們說的沒錯,主教比我這個國王富有多了。你瞧,就連我要舉辦生日宴會,也要向他申請資金。我自己沒有錢,阿比,我這個國王當的真可憐!」

  「這沒什麼,就像當年先王和黎塞留主教。你年滿20歲之後,他總該讓你開始學習如何處理政務。他要是個聰明人就該好好培養你,這樣,等他死後,你不會為難他的家人。」

  路易看著她,「你不像是個鄉下莊園長大的女孩。」

  「母親教了我很多,別以為我的母親當年在王宮裡什麼都沒有學到。我的母親曾經是你的母親最信任的侍女,她就不是個普通的夫人。」

  「我見過巴伯利翁伯爵夫人嗎?可能我小的時候見過她。」

  「不太清楚,母親很多年都沒有離開過魯昂了。」

  「她去世了,是嗎?」

  「對。臨終前她讓我來巴黎,到陛下身邊來。」

  雖然都是youry,但路易從來不會理解成在稱呼他。

  「你父親呢?」

  「他又娶了新太太。」

  路易想了想,「我可以給你的父親新的封地,或者給他提升爵位。」

  阿比蓋爾奇怪的看他,「為什麼?」

  「你不喜歡嗎?你的父親如果是公爵,那麼你就是公爵的女兒了。」

  「可以嗎?我以為公爵的爵位是有限的。」

  「如果你想要的話。」

  「你先問問馬薩林主教吧。」

  路易仿佛被澆了盆冷水,「真該死!為什麼我想做什麼都不行?」

  他怒氣衝衝的踢著花圃裡的玫瑰花和鳶尾花,將花莖和草葉踢得到處都是,似乎那些就代表著他痛恨的馬薩林主教。

  等他胡亂發泄了片刻,阿比蓋爾才說:「行了行了,想想看,他已經是個半死的臭老頭了,而你還是年輕人,他肯定活不了多久,肯定會死的比你早,到時候你就是真正的國王了。」

  他哼了聲。

  阿比蓋爾想想,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我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主教不讓你娶瑪麗·德·芒西尼?」

  「我只能娶位公主。」

  「可要是他的外甥女成為王後,那麼他不就能更好的——控制你了嗎?」

  路易搖頭,「他沒有那麼蠢。王室成員的婚姻從來都是——」他話沒說完便停下來不說了。

  阿比蓋爾自動補完了他沒說完的話:王室成員的婚姻不能自主,要以國家為優先,法國需要強有力的盟友,所以馬薩林主教會想要他迎娶西班牙公主,菲利普迎娶英國公主。

  怪可憐的!

  國王的婚姻不能自主,為了合法繼承人,連跟誰做-愛也無法自主,超可憐的!

  想想有點同情,但又覺得很好笑。

  「你笑什麼?是不是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可憐的國王?」他氣憤的說。

  「你是很可憐,但我現在忽然覺得你有點可愛。」

  他臉紅了,扭過臉不看她,小聲說:「你瞎說什麼呀!我可是國王!」

  亨利埃塔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手裡拿著根緞帶,緞帶下面有塊相當大的粉紅色寶石,「瞧啊!路易!我找到了獨角獸!」

  她身後跟著拉伍爾·德·布拉熱洛納,他懷裡抱著只粉紅寵物豬,臉尷尬不自在。

  「陛下。」

  「德·布拉熱洛納子爵。」路易本正經的說:「我記得你是王叔的侍從。」

  「是的,陛下,我最近剛調到巴黎。」

  「是在哪支部隊?」路易看著拉伍爾的藍色制服,這是王家衛隊的制服。

  「王家衛隊。」

  「你的父親是——」

  「家父德·拉費爾伯爵,他曾經是先王的火-槍隊隊長,先王稱他『阿多斯』。」

  「阿多斯!我記得他,我剛登基的那幾年,他還是火-槍隊隊長。怎麼,你沒有申請進火-槍隊嗎?達達尼昂隊長是你父親的好友,只要他批准了你的申請,你就能進火-槍隊。」

  拉伍爾微微鞠躬,「我的資歷還不足矣進入火-槍隊。」

  路易淡淡笑,「好了,把那只可憐的小家伙放下。德·布拉熱洛納子爵,你去找到公主的侍女,讓她過來帶走公主去梳洗下,瞧她腦門的汗!」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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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埃塔得意的給阿比蓋爾看那塊粉紅寶石:足有340克拉,那麼就不太可能是粉鑽了,大概是粉色尖晶石,鑲嵌在黃金底座上,切割的不是很精致。阿比蓋爾大致看了下,總體是個面形,應該是現在流行的邊形階式切割。

  但塊這麼大的寶石本身也不需要太講究的切割,體積就足夠晃眼了。

  路易拿出這麼大塊寶石當游戲的彩頭也是絲毫不心疼的,「你拿著玩吧。」

  阿比蓋爾整理了下粉色寶石的緞帶,重新打了個結,戴在亨利埃塔脖子上,「路易說要帶我去看木偶戲,你要起嗎?」

  「起吧——噢,不了,我該回去了,我想換衣服。」

  「等你的侍女過來帶你回去。」

  「我認識路。」

  「你是公主。」

  亨利埃塔扁了扁嘴,「好吧。」

  路易看著亨利埃塔的背影,搖了搖頭,「還是個孩子!」

  「她才14歲,當然是孩子。」

  「她是公主。母親當年像她這個年齡,已經到了巴黎。」

  「她將來會嫁給菲利普嗎?」

  「只是有可能,這要看她的哥哥們是否能成為國王。」路易談到政治就分外冷漠,「如果她只是流亡王子的妹妹,她頂多只能嫁給位外國王子。」

  法國貴族分了好幾個階層,光是外國王子(lesrirangers)這撥就有很多講究,洛林公爵家就屬於有「外國王子」封號的大貴族,洛林騎士的父親是上代洛林公爵的小兒子,幼支沒有「公爵」的爵位,但還是現任公爵的近親,血緣關系在這兒呢。

  想想看,即使身為「公主」也很不自由,更談不上「幸福」。她的興致下子沒了,想著自己的將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你怎麼了?」

  「在想——沒什麼。」她沒精打采的,「我想回去休息下,上午我都在走來走去,我想坐下來休息下。」

  路易立即招手喊過邦當,要他准備塊毯子,鋪在草坪上,再准備些水果和葡萄酒。

  僕人們跑來跑去忙活了10分鐘,鋪好了毯子。

  路易拉著阿比蓋爾坐下,又讓人拿把大陽傘過來,擋住陽光。

  「別曬黑了。」

  阿比蓋爾小心的理了理裙子,「不用等到午,那些夫人小姐們就會說,我是你的新情婦了。」

  「你害怕嗎?」

  「害怕?」她握著拳頭,輕輕捶了下他手臂,「我為什麼會害怕?」

  「既然不害怕,那麼,晚上別插門。」

  想多了。

  她想著今天見到的布拉熱諾納子爵,長得表人才英俊瀟灑,果然不愧是阿多斯的繼承人啊,要是按照電影劇情,路易看上了克裡斯汀,那拉伍爾這帥小伙過不了多久就會掛了。

  可惜!

  「在想什麼?」

  「想著……兩天後的舞會。路易,我父親和哥哥明天就能到巴黎,我想你能見見他們。」

  「他們對你好嗎?」

  「哥哥還不錯,父親……就那樣。」

  「他們要是想要什麼特許權,我可以准許,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路易不禁嘆氣,「你哥哥在哪位公爵家做侍從?」

  「孔代親王。」

  「他可以到王家衛隊來,我會跟達達尼昂說下。」

  「好,你可以直接對他說。你是國王,他應該為你效忠。」

  「奇怪,要說從你母親的關系來說,你哥哥15歲就應該到王宮來做侍從,怎麼去了孔代親王那邊?」

  阿比蓋爾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對啊,你不說我都沒想到。」

  哥哥名叫克勞德,是翁布雷達那子爵,所以也被人稱為「德·翁布雷達那子爵」。歐洲爵位只有公爵伯爵男爵三個實際封爵,侯爵通常用來稱呼公爵繼承人,子爵通常用來稱呼伯爵繼承人,男爵繼承人通常就簡單的稱「rd」。

  克勞德對她還不錯,他在孔代親王府上當值,很少在家,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帶大箱子新布料各種時新的配飾好玩的玩具,也就能算是不錯的哥哥了。他想調來巴黎,但在巴黎不認識人,沒有接收單位。她離開家,是克勞德回來送她到了巴黎,叮囑她要是有機會,看看是否能求王太後跟達達尼昂隊長說下,讓他進王家衛隊或是火-槍隊。

  阿比蓋爾才來了兩周,還不好對王太後說這事,沒想到國王倒是主動提出來了。

  「你哥哥來了,你也就能安心待在王宮裡。」路易看著旁邊沒有什麼貴族賓客,飛快的捏了捏她臉頰。

  這弟兄倆怎麼回事啊!怎麼都喜歡捏臉!

  她瞪了眼路易。

  「瞧呀!我可是很為你著想呢。我知道你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會很害怕,」路易想起自己幾次被迫逃出巴黎的經歷了,那種感受可不怎麼樣!半夜都會擔心是不是會突然被喊起來,繼續逃跑。「阿比,讓我陪著你。」

  狗男人!

  她假裝沒聽見,「我該回去了,我要換衣服,然後陪王太後午餐。」

  「我今天不過去了,晚餐會過去陪母親。你下午還過來嗎?」

  「那要看你還准備了什麼好玩的,我想看木偶戲。聽說你會登台表演,是晚上嗎?」

  「差不多,天黑的時候。」他很是自得,「你該看看我登台演出,我演的棒極了。」

  「那我真要好好欣賞欣賞。」她抿著嘴笑。

  午陪奧地利安娜吃了午餐,照例仍然為她低聲念書,直到她睡著。

  回到自己房間,床上放了條粉藍配粉紅的雙色緞子長裙,裙子上放了張疊了兩疊的字條:換上,等我。

  花裡胡哨的花體字,看就是菲利普的字跡。

  她叫來瑪麗,幫她換好裙子。

  這時代的服裝剪裁算是立體剪裁,但還沒有胸省,緊身胸衣將胸部托起來,但沒有杯型胸衣,對平胸不友好,對大胸也不友好。

  她房間牆壁上掛著面半身鏡,穿上裙子,對著鏡子左顧右盼。粉藍配粉紅確實很美,色比很大,但又很和諧。

  兩點半,菲利普的總管送來只小首飾盒,裡面有枚像牙浮雕雅典娜頭像胸針,只整顆像牙雕出的十字架吊墜,雕刻百合花圖案,十字架的心嵌了顆凸面拋光的藍色寶石。

  總管沒有要她寫收條。

  瑪麗為她戴好胸針,戴上像牙十字架,「殿下真是好心。」

  「你喜歡殿下嗎?」

  「還不錯,殿下是個可愛的男孩。」

  「是不是很多人都喜歡殿下,而不是陛下?」

  「應該是吧。陛下是國王,國王總是高高在上。」

  「那是『國王的尊嚴』,殿下就不用在意這麼多。」

  「您說的對極了!」

  等到她見到菲利普,不由得大大吃驚:菲利普真的穿了裙子!

  是條頂頂漂亮的粉藍配粉紅的長裙,跟她的裙子幾乎模樣,只在領口蕾絲和後腰裝飾上有小小的不同,

  他臉上擦了鉛粉,化了女性化的彩妝,他五官本來就比路易長得秀氣,這麼裝扮,確實很像女孩。

  「瞧,我們倆是不是像姐妹?」他得意洋洋的。

  他身後是同樣穿了女式長裙的洛林騎士,興高采烈的菲利普跟臉別別扭扭的小洛林組成了個奇特的組合。


第14章

  阿比蓋爾暗笑美少年迫於王弟的淫威,不得不穿了女裝裙子,但就渾身不對勁,一副隨時想逃跑的模樣。

  她也沒有理解錯誤,菲利普說的肯定不是他和洛林騎士,而是他和她。

  菲利普個子不高,也就比她稍微高小半個頭,要是忽略掉平胸的話,確實是個小美人兒,跟他並肩挽手一路走在盧浮宮裡,一路收獲不少驚艷的目光,似乎在猜測這是哪家的小姐。

  人們覺得「她」很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不過很快還是有人看出破綻來了王弟殿下雖然貌美如花,但走路的姿勢還是男性化的,步伐較大,並且大大咧咧。身為男性的時候當然沒問題,但女裝的話,這種步態就太明顯了,跟阿比蓋爾不是一個節奏。

  「瞧啊他們憋著驚訝,但就是不敢說出來。」菲利普有些輕蔑的在她耳邊說。

  「不用管他們,你是殿下,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只要陛下和王太後不說什麼,他們誰敢說你」

  菲利普笑吟吟的挑眉,「對,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時候路易十四照例要出去騎馬。

  見了女裝的弟弟,也沒說什麼,只是說「我要出去跑跑,你穿成這個樣子,沒法跟我一起去。」

  又裝模作樣的問「德巴伯利翁小姐,你會騎馬嗎」

  「不會。」她遺憾的說。

  「王弟,你去馬廄挑一匹性格溫順的雌馬,送給德巴伯利翁小姐。」他沒再多說,很快帶著侍從們飛馳而去。

  侍從之一沒有立即追上國王,而是下了馬,皺著眉頭看著洛林騎士,不滿的說「你可不像是一位騎士。」

  洛林騎士撇了撇嘴,有點生硬的微微鞠躬,氣鼓鼓的沒有為自己辯解。

  侍從又看了看菲利普,滿臉的不贊成,但他不可能說王弟什麼,只能繼續責備自己的弟弟,「你是殿下的侍從,你不該如此胡鬧。」

  菲利普冷笑「我是國王的弟弟,王兄尚且沒說我什麼,你憑什麼指責我」

  侍從冷靜的微微鞠躬,「我不是指責您,我在教訓我的弟弟。」

  他隨即上馬,抽了馬一鞭,很快走了。

  洛林騎士不滿的嘀咕「誰要他多嘴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

  又是一個不聽話的弟弟侍從是王宮裡的另一個年輕洛林,洛林騎士的哥哥,路易德洛林。看來弟弟們的問題就是都有點畏懼哥哥,但又都不服哥哥的約束。

  路易德洛林比菲利普還小1歲呢,要年底才到17歲,卻老成得像27歲。

  菲利普怒衝衝的說「我准要跟王兄好好說說這家伙」

  「他欠一頓馬鞭」洛林騎士也氣呼呼的。

  「別理他好了,他不過是個侍從,陛下是你的哥哥,陛下不說你,沒人敢說你。今天你要不是帶著騎士出來,他連教訓弟弟的機會都沒有。他又不可能說我帶壞你。來吧,你上午說帶我去看木偶戲,我們去看木偶戲吧。」

  「他不敢說你什麼,你是母親的侍女,他敢說一個字,你就罵他,狠狠罵他」他委屈兮兮的,「我真可憐,我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王子。」

  阿比蓋爾只想翻白眼這兄弟倆怎麼回事啊

  「這是因為國王」她淺笑,「你知道是因為什麼。陛下現在還年輕,再過幾年,絕對不會有人敢說你什麼,就算打著教訓他自己弟弟的旗子也不行。不,是不敢。殿下是陛下的弟弟,如果有人敢惹你不高興,你就該狠狠教訓他。」

  這還是因為馬薩林主教把持著朝政的原因,一些有實權的大貴族不太看得起國王兄弟,就在不到兩個月前,路易在加來大病一場,高燒數天,從馬薩林主教往下,實權派都以為國王撐不過去,另一些過於機靈的人趕緊轉頭猛拍菲利普的馬屁,想討好下一任國王。

  好在幾天後路易漸漸退燒,平息了那些躁動不安的家伙。

  王宮裡對這段經歷諱莫如深,阿比蓋爾是在王室返回巴黎之後才到的盧浮宮,對此知道的不很清楚,只知道路易大病一場,而菲利普身邊的侍從幾乎全換了,洛林騎士就是在侍從大換血之後才到了菲利普身邊,之前他是王家衛隊的一員。

  不用多想,阿比蓋爾也知道路易當時會怎麼處理菲利普。路易5歲登基,已經當了15年國王,國王的自尊心不允許有人覬覦他的王冠,哪怕是親弟弟也不行。但他還沒有結婚,沒有合法繼承人,所以也不可能殺了菲利普,他還有個對王冠虎視眈眈的親叔叔在呢,奧爾良公爵加斯東是第二繼承人。所以他當時應該是軟禁了菲利普。

  於是補償心理可能就是他對菲利普現在的胡鬧當沒看見,容忍度極高。

  菲利普也很微妙,他堂而皇之的女裝出場,未嘗不是在告訴王兄,我不可能對你的王位有威脅。這個時代對同性戀還是極為歧視的,也就是菲利普是王弟,才能這麼囂張的直接穿女裝而不會擔心被人打死。

  宮內秘辛,據說先王路易十三也有同性戀傾向。

  不過麼,不管在什麼地方,王宮或是修道院裡,不分男女,下半身的事情總是最令人感興趣,各種傳言太多,放心裡存疑一下就好了,不必當真。

  木偶戲演的很有意思,講了一個時下流行的騎士與貴婦的偷情故事,兒童不宜,車開的十分狂野,圍觀的觀眾都樂得不行,喜聞樂見。

  很三俗,很狗血,劇情挺豐富的,木偶戲藝人才華橫溢,配音加配唱,一整個故事演完用了快1個小時。

  木偶人謝幕之後,觀眾紛紛打賞,出手居然很大方,最少都是1個法郎。

  阿比蓋爾也給了1個法郎。菲利普很大方,給了1個埃居。洛林騎士也給了1法郎。

  「我能回去換衣服嗎」洛林騎士不太耐煩的問。

  「不行,你這樣很美,應該讓每個人都看見。」

  洛林騎士翻了個白眼,「不要。要是讓芒西尼看見,又要嘲笑我是個女孩。」

  「你怕他」

  「我不怕他,我怕他的舅舅。」

  阿比蓋爾打斷他倆,「我渴了,我們過去喝點什麼酒吧。」

  馬薩林主教在王宮裡眼線眾多,路易這個國王尚且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更別說洛林騎士了。

  國王的生日慶祝活動前後將持續5天,今天是第一天。

  菲利普玩夠了變裝游戲,在路易回宮之前,帶走洛林騎士,換回了男裝。

  兩個翩翩美少年穿著這個時代的男裝一點都不違和,水仙花一樣的男孩,青春姣好。他們都有著高等貴族特有的極為白皙的膚色,整個宮廷從上到下都以白為美,不分男女。

  雪白的真絲襯衣,金銀線繡花的無袖長上衣,更華麗的長袖外套,白色的蕾絲領巾,打著精巧的金黃色緞帶蝴蝶結,還熏了香,整個人都香噴噴的。

  菲利普的發色幾近黑色,而洛林騎士的發色是淺金棕色。

  兩個人都是大波浪長卷發,長度及肩。

  洛林騎士不鬧別扭的時候,還真是個好看的男孩。

  「德巴伯利翁小姐,」菲利普從容走到她面前,「請讓我帶您去馬廄,您可以親自挑選一匹好馬。」

  「我不會挑馬。」

  「別擔心,騎士會幫您的。」

  「我不用換衣服嗎」

  「不用。」

  「陛下很喜歡您,不過您要小心一點,王宮裡到處都是想跟您換換位子的女人。」洛林騎士有些嘲諷的微笑,「您比那些女人有趣多了,至少,您看木偶戲的時候不會假裝害羞。」

  嗐不就是兒童不宜不可描述嗎,有什麼稀罕的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十四到底愛不愛洗澡呢

  答案是就算比不上現代人每天洗澡,可洗澡的次數也肯定很多的,王室成員保持身體清潔是肯定的。說是中世紀因為黑死病的流行,所以人們不洗澡,是相對當時大多數農村群眾在天然水源裡洗澡,因為熱水溫水需要加熱,還要至少能坐下一個人的木浴桶或木浴缸,相當多窮人根本麼得條件洗溫水澡,所以不是夏天的話,就麼得條件天天洗澡。

  但貴族不差錢啊,不差那點木柴,要燒水洗澡,吩咐下去就是了。

  凡爾賽劇集裡有洗澡場景,應該基本符合當時真實情況。普通人家用木制浴缸浴桶,有錢人家會用天然石材。

  路易十四在凡爾賽宮有至少三個浴室,有一個下沉式的八角形大理石浴缸,浴缸的面積不大,但浴室房間的面積不小。盧浮宮裡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浴室。

  當時香水產業還不發達,配方很簡單,大概也就跟花露水似的。

  麼得香水噴,但熏香應該有了,當時歐洲前往東方的航線已經開通,東南亞印度的香料跟中國的絲綢都是出口到歐洲的大宗產品,還很昂貴。

  路易十四跟蒙特斯潘夫人有一次在馬車上吵架,路易說你的香水讓我頭疼,一方面當然是吵架本身就夠頭疼了,另一方面也是當時的香水比較刺鼻,麼得什麼前調後調中調的區分。

  路易十四冬天不是每天洗澡,但會用酒精浸濕的布擦拭身體,對於身體清潔也是很在意的,在1718世紀能活到70多歲,個人衛生肯定麼得問題。

  下次我們來聊聊路易十四有多麼喜愛寶石。,,


第15章

  王弟親自帶人去馬廄挑馬,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馬廄總管陪同,馬夫介紹每一匹馬的特點。

  「要一匹小雌馬,別太大,要溫順點的。」王弟殿下說「跑得也別太快。」

  馬夫馬上明白了,「是小姐要騎」牽出一匹栗子色的小雌馬,「她叫勒達,剛三歲,是我剛從馬場挑出來的。」

  洛林騎士認真的檢查了勒達的鬃毛牙齒馬蹄,基本滿意,「就是她了。」

  馬夫抱過馬鞍籠頭,為勒達裝好馬具,洛林騎士又再次檢查一遍馬具,尤其是肚帶。

  「要小心,不管是誰為你備馬,上馬之前你都要檢查馬肚帶。」他指著肚帶「如果有人在這兒割一刀,但不割斷」

  阿比蓋爾點點頭,「我知道了。」什麼往馬鞍下放針頭或是蒼耳啦馬肚帶割到只剩一點點,都是宮鬥常用手段,看來法國宮廷裡也避免不了這些傾軋不如說,傾軋的更激烈。

  菲利普馬廄總管都是一臉淡定,絲毫不以為怪的神情。

  洛林騎士又叫馬夫備好殿下和他自己的馬。

  「來吧,我陪你在附近跑一圈。」菲利普上了馬。

  他不用自己動手檢查馬具,洛林騎士是他的侍從,這些事情都是他的份內活。

  「你以前騎過馬嗎」洛林騎士問。

  「沒有。」

  「一次都沒有」

  「一次都沒有。」

  洛林騎士便指了指一旁的馬童,叫他趴在馬肚子下面給小姐當腳凳。洛林騎士扶著阿比蓋爾的手,教她怎麼上馬。

  「左腳踩上馬鐙,左腿用力,右腿從馬背上跨過去。」他本來擔心她沒騎過馬,不知道該怎麼做,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成功了。

  裙子是有點礙事,但好在裙裾寬大,並不太費力就跨上馬背。

  洛林騎士有些出乎意料,「看著殿下怎麼拉韁繩的。」

  菲利普便為她示意如何拉動韁繩,「往左,往右。馬廄裡的馬都是訓練過的,你稍微用力它就知道該怎麼走。」

  「先走走,不能一下子就跑起來。」洛林騎士於是牽了韁繩,帶著勒達在馬廄裡來回走了一趟。

  馬廄很大,裡面養著包括國王的御馬在內的幾十匹馬,每匹馬都要有自己的馬房,好幾排馬房,馬房圍出了一個不小的庭院,馬夫每天都要牽著馬在庭院裡溜。

  雌馬溫順,馬廄裡長期備有年輕的雌馬,以備萬一有哪位小姐想嘗試一下騎馬。但這種情況極少,女孩子一直都被鼓勵「安於室」,策馬奔騰是男人的事情,嬌滴滴的小姐們應該享受騎士的服務。

  她想著為什麼路易忽然問她會不會騎馬,又送她馬,想做什麼呀這人

  她便問「騎士,你說陛下為什麼忽然要送我一匹馬」

  洛林騎士一副「你少見多怪」的神情,「他是國王,他想送你東西不需要理由。」

  說的好呀

  勒達在庭院裡溜達了幾圈後,洛林騎士便讓阿比蓋爾自己牽著韁繩。勒達漸漸小跑起來,她有些慌了,「快讓她停下來」

  洛林騎士笑嘻嘻的看著她,並沒有上前的意思。

  菲利普喊著「別怕,她不會跑的太快你拉住韁繩。」

  正說著,國王回來了。

  路易沒有下馬,而是跟上了阿比蓋爾,伸手拉過韁繩,勒達很快停下來。

  「為什麼她不肯聽我的話」好生氣啊。

  他心裡暗笑,臉上一本正經,「你的坐姿不對。」

  「有什麼不對嗎」她不明所以。

  「德瑪爾松子爵,你來為德巴伯利翁小姐演示一下正確的騎馬姿勢。」

  路易洛林撥馬上前。

  洛林兄弟長得很相像,都是俊美少年,路易洛林總是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洛林騎士就要活潑的多,更像個大男孩。這個時代的貴族少爺總是很早熟,大多數中小貴族家的男孩12歲就要離開家,不得不迅速長大。

  她看著路易洛林為她示範怎麼控馬,腦子裡已經想到明天即將到達的哥哥。國王應該會讓克勞德進王家衛隊,熟悉一段時間後,很快就會調他擔任國王的御前護衛。

  御前護衛按王宮的規定有24人,但實際上總是缺員,據說馬薩林主教私下認為國王不需要那麼多御前護衛,很多貴族子弟進了御前護衛鍍個金,一兩年以後就又調走了。

  路易有一次提到這事,阿比蓋爾立即意識到馬薩林這個老謀深算的政治家為什麼始終不讓御前護衛滿員,還總是頻繁調動的原因他不希望國王培養自己的親信。

  路易沒有親政,但他必定是按照一位國王的標准培養的,肯定早就明白馬薩林的意圖,但目前他只能忍受。

  國王不會無緣無故討好她,他的行為都是有目的的。

  克勞德本來大概只是想到巴黎來鍍金,可要是成了國王的親信也沒什麼不好,他只要效忠國王,路易十四不會虧待他。

  話又說回來了,她是不是應該在王宮裡培養幾個自己的親信

  傍晚,王宮劇場。

  劇場令人吃驚的狹小,舞台很小,沒有普通觀眾席,而是在舞台正前方有一張雕花高背椅,那是國王的座位;

  國王座位後面和兩邊是十幾個小包廂,王弟菲利普的包廂在中間,其他包廂根據貴族家族與王室家族的血緣關系遠近排序,坐滿了也就幾十個人而已。

  路易今晚要登台表演,國王的座位空著。

  奧地利安娜必定要來給兒子捧場,但她沒有坐在國王的座位上,而是在一旁加了一張高背椅。

  阿比蓋爾則跟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一起坐在王弟的包廂旁邊。

  包廂之間沒有高牆,用木板做了分隔,用深綠色絨布包住。

  阿比蓋爾還是第一次來劇院看演出,看什麼都很新鮮好奇。

  菲利普歪過身體,悄悄說「等一下王兄出場表演的時候,你一定要使勁鼓掌。別人鼓掌你就鼓掌,王兄眼神很好,要是你不鼓掌,他會生氣的。」

  她心說這還用你教

  國王親自下場表演,有人敢不鼓掌嗎必須鼓掌,熱烈鼓掌。

  今晚的演出劇目是莫裡哀的愛情喜劇愛情的怨氣。路易十四穿著羅馬式的長袍,戴著黃金的橄欖葉桂冠,扮演男主角艾拉斯特。

  「假像往往蒙哄住一個情人的眼睛。最心愛的人常常不就是最受歡迎的人。婦女顯示的熱情有時只是一幅包藏別的愛情的遮羞布。最後,作為一個失意的情人,法賴爾近來有點兒過於安靜。我受到的那些你所謂的表面的優待,他表示喜悅或者漠不關心,就是最可愛的魅力的一付毒藥,成為這種你不懂得的苦惱的根由,讓我疑心我的幸福是假的,我就難以相信呂席耳說的是真心話。要我好受呀,我寧可看他醋海興波,又不高興,又不耐煩,那時我才真正心安理得。你自己想想看,誰能看著一位情敵心滿意足,像他那樣就算你什麼也不相信吧,你告訴我,我有沒有理由為這事發愁。」

  作為一位喜好追逐美人的國王來說,他念出這麼一段台詞還真的很令人信服呢

  觀眾們全都熱烈的鼓掌,就連菲利普也真情實意的鼓掌。

  「瞧他是不是很棒」他殷切的期盼阿比蓋爾的回答。

  這可真難回答要是回答「他做演員真棒」,那豈不是跌了他國王的身份和尊嚴嗎

  她有點為難,停了一會兒,等到掌聲停下,才說「陛下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他是最完美的。」

  菲利普嘆氣,「是啊,只要他一出現,人們全都注意到他,沒人留意我。他是太陽,而我,只是陽光下的陰影。」

  「殿下,您別這樣。陛下固然是太陽,那麼您就是陽光啊,太陽不能沒有陽光,陛下不能沒有殿下。」

  菲利普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欣然的說「你說的真好聽。阿比,你總是這麼嘴甜,難怪王兄」他馬上捂住嘴,笑嘻嘻的看著她。

  她瞥他一眼,「好好看演出。」

  路易沒有演完全劇,只演了第一幕,過了把癮,便退了下來。

  幕間休息時間略長,直到路易坐到國王的座位上,這才開始繼續第二幕的演出。

  演出結束後,生日慶典的第一天便結束了。

  晚上9點半,路易和菲利普陪奧地利安娜吃了晚餐,阿比蓋爾與德蒙蒂埃爾夫人陪座。

  宮殿裡徹夜點著蠟燭,天花板下面吊著點了蠟燭的水晶吊燈,只在回到房間後才需要點上自己房間的燭台。

  玩了一天,其實很累,坐在浴缸裡差點睡著。

  阿比蓋爾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大概是打了一個盹。

  水已經冷了,浴缸旁邊的地板上放著裝滿熱水的銀壺,也已經變成溫水。

  瑪麗又去哪裡了她最後一次過來,是為她拿來毛巾和睡裙,然後去拎熱水。熱水在這兒,瑪麗去哪裡了

  王宮裡的女僕很累,從早忙到晚,主人不睡覺,他們也別想睡覺。現在已經夜深,應該過了11點,就快要到午夜。

  她打了一個呵欠,想著明天中午最好還是能睡個午覺。

  從浴缸裡出來,擦干身體和頭發,穿上睡裙。

  17世紀的睡裙不分男式女式,都是極為寬大的款式,秋冬穿全棉或亞麻,夏天穿真絲,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全棉。長袖,下擺長度到腳背,將整個身體遮擋得嚴嚴實實。

  浴室到她的房間只隔了幾道門,她披上睡袍,就可以直接從浴室走回臥室,不用擔心會被人看見,都快半夜了,誰還半夜在外面溜達啊

  她快要走到自己房間,忽然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少年似的略帶奶味的嗓音,低聲笑語「你怎麼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假像往往蒙哄住一個情人的眼睛」選自莫裡哀喜劇愛情的怨氣。莫裡哀16221673在1658年10月為路易十四演出,得到了國王的賞識,路易十四將盧浮宮劇場撥給他使用,莫裡哀劇團在巴黎的演出大獲好評,收入頗豐,莫裡哀定居巴黎,創作出了大量劇目。可以說路易十四是莫裡哀的大贊助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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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嚇了一跳,要不是被人抱著,就該跳起來了。

  她短促的喊了一聲,立即被那人捂住嘴。

  「你不是想吵醒母親吧」

  說著就在她後脖子上親了一下。

  她頭發還滴著水。

  「怎麼又在晚上洗頭發我不喜歡,以後不要在晚上洗頭發了。」他嘀咕。

  十分好笑。「你連我什麼時間洗頭發也要管嗎」

  「我是你的國王,你就是每天從哪一邊下床走路先邁哪一只腳,都要聽從我的吩咐。」

  你可滾吧

  她沒說話,左手肘向後一搗,撞到他腰側。

  「哎呀」他輕呼一聲。

  阿比蓋爾趕緊小跑幾步,一直跑回房間。

  路易從床尾跳上床,「你換一個房間吧,換到我樓上有一個套間空著,你搬過去。」

  國王的樓上套間,那可是傳說中的王室情婦專用房間。

  「你讓人搬走,就是為了讓我住進去」

  「她只是暫住。或者讓邦當帶你去看看其他套房,你喜歡住在哪裡都可以,但最好不要離我的房間太遠,我不想晚上來找你還得走半小時密道。」他拉著她睡袍,將她拉進懷裡。

  睡袍沒有系帶,是這個時代貴族中流行的寬大對襟長袍。9月初,巴黎的夜晚已經頗冷,她怕冷,已經穿上了錦緞的秋季睡袍。

  他吻在她臉頰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在鄉下有什麼喜歡的男孩嗎」

  「沒有。」

  「菲利普說你還是處女。」

  菲利普怎麼什麼都跟哥哥說呀這個傻孩子

  「嗯。有問題嗎」

  「可能有一點。聽說處女第一次會流血,我不喜歡。」

  「你沒有」她正想問他難道沒有睡過處女,隨即想想,王宮裡的女僕他肯定看不上,而奧地利安娜的侍從女伴他又不可能見誰都想拉上床。王太後的侍女年齡是與時俱進的,年輕侍女基本都是來王宮鍍個金,然後找個合適的丈夫結婚。

  王宮裡的八卦,國王不喜歡未婚年輕女性,專注人妻。

  「我什麼」

  「可我又不能你的話很奇怪,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

  「我該讓人來教教你,你得學會在床上取悅我,這樣,等你准備好了,我們會有很美妙的夜晚。你說,你想要誰來教導你成為女人」

  國王的思路果然異於常人。

  「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你的母親沒有教過你嗎」

  「沒有。」

  「那是她失職了,她既然送你來王宮,就該讓你准備好。」他輕柔的脫去她的睡袍,將她的睡裙領口拉開,「我想就這幾天吧,我已經安排好了。阿比,沒人能拒絕國王,你也不能。」

  呵,走著瞧

  1658年9月2日,路易十四20歲生日前3天。

  早上,瑪麗叫醒了她。她躺在床上,想著路易這個霸道總裁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麼。

  沒錯,這個時代的男人認為女人是附庸,身心都是屬於男人的,男人只知道「我想要」,根本沒問過她是不是也想要。他把她看成王宮裡來來去去的那些女孩,倒也沒錯啦,只是,事情可並不一定會像他想像中那樣順利發展。

  昨晚睡的晚了點,總覺著還是困,決定吃過午餐怎麼都要抽空睡一覺,哪怕只睡一個小時也好。昨天早上找了一個王宮侍從送信去魯昂,騎馬過去下午就能到魯昂的巴伯利翁莊園,父親和哥哥要是坐馬車,昨天下午就必須出發了,這樣今天晚上能到。克勞德要是騎馬的話,午餐之前能到。

  昨天洛林騎士答應幫她在巴黎市區找一家旅館,但因為從外地趕來參加國王的生日慶典的外地貴族很多,大貴族自然有自己的房子,但他們還會帶很多侍從,侍從不可能全部都住在主人家裡,所以外面的旅館幾乎都住滿了。

  菲利普說要是訂不到旅館,就讓巴伯利翁伯爵父子住到王宮裡,王宮有專門給侍從們住的房間,就是比較小。

  阿比蓋爾一點都不嫌棄,這可是盧浮宮呢誰不想住在盧浮宮啊

  她梳洗過了,正在穿衣服,菲利普急匆匆推門進來,「我昨晚忘記幫你挑裙子了」

  他今天倒沒有穿女裝,穿著符合他身份地位的男裝,寶藍色的長外套,外套上照例是繡著繁麗的金線花紋,珍珠紐扣。

  她剛穿好緊身胸衣,瑪麗在幫她綁後背綁帶。菲利普走過來,示意瑪麗讓開。

  「昨晚王兄來了嗎」

  「來了。」

  「跟你說什麼了」

  「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她翻白眼。

  菲利普沒看見她在翻白眼,低著頭幫她系好綁帶。又從衣櫃裡找出一條薰衣草紫色緞子長裙,讓瑪麗幫她穿好。

  「別太早讓他得手,讓他多忍耐一段時間。」

  她失笑,「你說的好像我必須答應他。」

  「他想要的總能得到。」

  「我可是很難得到的,想要我,就要好好哄我開心,最好能用藍寶石紅寶石鑽石鋪滿我的床。」

  菲利普假裝認真思考,「那些石頭會硌得你骨頭疼」

  「傻瓜既然我的床上都是寶石,那我肯定就會去他床上了。」

  菲利普大笑,「說的對極了」

  王室的富有你根本想像不到奧地利安娜的珠寶絕對能鋪滿整整一張床,更有數不清的小粒寶石。奧地利安娜身上是不會帶錢的,金幣也不帶,要是想賞賜什麼人,但掌管錢袋的德蒙蒂埃爾夫人不在,她就會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兩粒小寶石或是珍珠賞人。

  珍珠在這個時代不貴,已經有了養殖珍珠,技術也已經很成熟,王宮每年都要買大量養殖珍珠用在服裝上以及各種物品上,小到拖鞋腳背上的珍珠串花,大到釘滿珍珠的華麗長裙,以及各種鑲嵌珍珠的小物品,至於小首飾更是不計其數。

  大顆的天然珍珠當然還是很值錢的,亨利埃塔就有好幾對強光小燈泡水滴狀珍珠耳墜,配石是紅寶石和鑽石,閃閃發亮,華貴典雅。

  今天是慶典的第二天。

  一大早,盧浮宮前面的小廣場上就沸沸揚揚的,青年侍從們跑出跑進,從馬廄裡牽出自己的馬,國王今天要去打獵,隨行跟著一大堆侍從和僕人。

  菲利普也跟著一起去打獵,菲利普的侍從人數少一點,但也有67個,洛林騎士也在內。

  「今天天氣不太好,不是打獵的好時間。」菲利普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氣確實不太好,是個陰天,微風,天空中薄薄的有一些陰雲。

  「要是下雨了,就在凡爾賽住上一晚。」

  「不是去楓丹白露嗎」

  「總是去楓丹白露,很沒勁。」

  菲利普不滿的嘀咕,「凡爾賽太小了,住不下這麼多人。」

  路易用馬鞭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菲利普覺得有點奇怪,「還不走嗎都准備好了。」

  侍從們都已經准備好,騎上馬,但國王沒有說要走,就都聚集在小廣場上。

  菲利普看了看宮門前停著的馬車,心想剛才吃早餐的時候沒聽說母親要跟他們一起去凡爾賽。

  過了幾分鐘,一個身穿帶帽鬥篷的女人匆匆走了出來,上了馬車。

  路易這才對菲利普說「現在可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17世紀,法國商人讓巴蒂斯特塔韋尼埃多次前往印度和波斯,帶回了大量寶石,其中最大塊最華麗的寶石基本上都賣給了路易十四。

  1669年,塔韋尼埃賣給路易十四一塊毛重112克拉的藍鑽,起名叫「藍色的塔韋尼埃be tavernier」,路易十四買下後,改名「法蘭西之藍french be diaond」,路易十五把這塊鑽石借給了情婦杜巴麗夫人,瑪麗安東瓦內特也戴過。但在1792年,王家倉庫被盜,一大批珍寶失竊,幾十年後「法蘭西之藍」突然出現在倫敦,銀行家霍普買下,重新切割,改名為「霍普鑽石」希望之鑽。

  法國王室的顏色是藍色和金色,查資料看到最近法國學者研究說「法蘭西之藍」當時的切割工藝非常特別,是為了折射背後襯著的金箔或黃金裝飾物,這樣從鑽石的前面看,就是一個布靈布靈的金色小太陽,代表「太陽王」的光芒。

  1792年這次失竊,丟了一大堆有名字的寶石和鑽石,包括一顆名為「聖西grand sancy」的5223克拉淡黃大鑽石。一顆名為「奧當西亞hortensia」的2132克拉的五面形粉紅鑽石超級美。一顆沒有確切名字的24克拉的紅寶石。

  「聖西」輾轉多年後,現在是盧浮宮藏品。

  路易十四還有一顆13580克拉的「大藍鑽」,英文「the grand sahire」,實際不是藍色鑽石,是錫蘭藍寶石,被切割成了斜面長方形立方體,超級美。該寶石現在藏於巴黎的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

  另外有一顆名為「小聖西」的35克拉梨形鑽石,是瑪麗德美第奇路易十四的祖母購入的。

  馬薩林主教也非常喜歡寶石,他去世後路易十四接收了不少馬薩林的珍寶,有一塊命名為「大馬薩林鑽石e grand azar」的大鑽馬薩林七號,是第一塊采用明亮式切割的知名鑽石,淡粉紅色,重1907克拉,菱形,超級美。該鑽石目前屬於私人收藏家。

  「馬薩林之鑽」有一組18顆,聖西是其中最大的一顆,馬薩林一號。馬薩林三號名叫「葡萄牙之鏡irror of a」。確知這兩塊鑽石都是從英國王後亨利埃塔瑪麗婭手裡買下的。這批鑽石也在1792年的盜竊案中失竊。,,


第17章

  馬車裡坐著她的女僕瑪麗和另一個陌生的女僕,名叫凱蘿爾,是路易的女僕之一。

  王宮裡的僕人都是巴黎人,三代根紅苗正的平民,個個都經過政審,天主教徒,家裡沒人參加過投石黨,畢竟王宮裡住的不是王室就是貴族,可不能混進什麼心懷叵測的家伙。

  女僕也都不會太漂亮,漂亮的平民女孩不是沒有,而是不會去做女僕。

  美貌是女人的資本,但很多時候也是不幸。

  瑪麗和凱蘿爾相貌普通,算不上美麗,但當然也不可能醜,就是普通女孩。瑪麗17歲,凱蘿爾21歲。

  總管邦當親自來通知她,國王邀請她一同前往凡爾賽行宮,她是吃驚的。奧地利安娜沒說什麼,只是要她留意路易和菲利普身邊的年輕侍從。

  國王兄弟身邊的侍從全都是貴族。「男爵以上才算人」,是這個宮廷,不如說是現在整個歐洲通行的鑒定標准。王宮是貴族青年的大型婚姻介紹所,是因為這個時代年輕男女的社交範圍非常有限,一位伯爵家的小姐想要嫁個合適的丈夫,在家鄉附近很難找到。

  當然,要是她肯下嫁男爵之子倒也好辦。只是大姐嫁的不怎麼好,父親很不滿意,堅決不許她隨便出門,也不許家裡的男爵之子和騎士之子隨便跟她說話,就怕她像姐姐那樣為了愛情暈頭轉向。

  想到姐姐,阿比蓋爾暗暗嘆氣。

  母親很美,幾個子女也都長得很不錯,哥哥克勞德英俊得像個電影明星,姐姐羅莎琳娜也是少有的漂亮,可惜就是丈夫家不怎樣樣。

  姐夫尼古拉斯只是男爵之子,對於羅莎琳娜來說算是「下嫁」了。羅莎琳娜的眼光倒是沒問題的,尼古拉斯相貌俊秀,也很愛妻子,就是性子有點軟,像這個時代絕大多數子女一樣,十分敬畏父母。

  婆媳問題在哪兒都有,不分國家和年代,羅莎琳娜的婆婆男爵夫人對她很不滿意,母親去世前,男爵夫人來了一趟巴伯利翁莊園拜訪姻親。阿比蓋爾不清楚兩個人具體說了什麼,但男爵夫人走後,母親可是氣得大發雷霆,把羅莎琳娜接回了家。

  羅莎琳娜在家裡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孩,極為可愛。但雙胞胎留在了娘家,沒有帶回去。

  阿比蓋爾想了很久為什麼尼古拉斯來接妻子,卻沒帶走女孩子們,直到她來巴黎,路上克勞德才告訴她,是因為男爵夫人認為雙胞胎不是自己兒子的崽,是男爵的崽。

  阿比蓋爾目瞪口呆,風中凌亂。

  凡爾賽在巴黎郊外,距離盧浮宮大概是20公裡,馬車速度一般,路上不用停下休息,不到兩個小時便到了。

  凡爾賽宮現在只是一個很小的城堡,路易十三喜歡只帶很少的一些侍衛侍從跑來打獵,這一帶很偏僻,附近只有一個小村莊,再遠一點是貢迪家族的一個城堡。

  僕人們昨晚就到了,在城堡裡點上了壁爐,燒熱了爐灶,國王一行到了城堡後,能立即在壁爐邊烤烤火,吃點甜點。

  邦當帶阿比蓋爾去了二樓的一間臥室。

  城堡不大,路易十三曾經的臥室也就是一個普通房間,她的房間是奧地利安娜曾經住過的房間,距離國王的臥室隔了3個房間。這沒什麼深意,只是因為城堡裡的臥室不多。

  坐馬車時間不長,她不累,但是因為快到凡爾賽的時候下雨了,下車之後又發現凡爾賽城堡門口泥濘不堪,她的裙擺沾到泥漿,弄髒了。

  她不喜歡下雨,不喜歡弄髒裙子。

  路易上樓的時候,她正在換裙子。

  他揮揮手,示意兩個女僕出去。

  「我就不該答應你過來。」她氣呼呼的說「瞧呀裙子弄髒了。」

  路易不以為然,「回宮了我叫裁縫給你做上一打新裙子,不夠的話,做十打。」

  「你是不是想害我沒地方睡覺我的房間就那麼點大,沒地方放那麼多裙子。」

  「你可以搬到我樓上,我再多給你幾間房間,可以讓你放新裙子。」

  她避而不答,「沒想到凡爾賽是這樣的。」

  「你原本以為它該是什麼樣子」

  「至少不會比盧浮宮差多少吧。」

  「我現在很窮,沒有錢好好修建它。」他拉著阿比蓋爾走到窗前,「你瞧,這兒是不是很美」

  放眼望去是一大片森林和山丘,郁郁蔥蔥,雨中的景色令人心曠神怡,沙沙的雨聲,窗外吹來的清冷的風,帶著一股泥土的腥味。

  隱約傳來年輕男人們咋咋呼呼的喊叫聲。

  侍從們興衝衝的來了郊外,卻被大雨困住,無聊極了。

  路易頗是不耐煩,本來是興高采烈要帶她出來玩,沒想到還是被困在房間裡。

  「本來想帶你出去打獵的,或者教你騎馬。在盧浮宮不太自由。」

  國王居然還會感到「不自由」,這可真是世界奇聞

  「你是至高無上的國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深深的凝望她,「你可真沒勁」

  「不然呢要麼你現在就派人暗殺了主教大人,要麼住口。」

  「暗殺」他狠狠掐住她兩邊手臂,「說是誰讓你對我說這種話的是奧爾良,還是孔代」

  「想什麼呢當然是主教大人派我來的。」

  路易似乎大吃一驚,游移不定的看著她,似乎在想她說的是不是真話。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跪下來求我不要殺了你嗎」

  「你抓著我,我沒法跪下去。」

  他冷哼了一聲,「馬薩林不會蠢到找一個漂亮姑娘來慫恿我去暗殺他。他不是蠢貨,我也不是。」

  「你放手,很疼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松開手。

  阿比蓋爾皺著眉頭,轉身離開窗邊。

  「你不冷嗎我可是很冷呢。」她找到一塊毯子披在肩頭,坐到床尾的穿衣凳上。

  路易關上窗戶,坐到床尾,隨即一把抓住她披散下來的金發,用力一拉,將她拉得向後倒在床上。

  她疼得喊了一聲。

  「喊什麼」他惱火的喊,「你的膽子真大啊你竟然不怕主教。」

  「我是天主的孩子,我為什麼要怕他」她奮力拉回頭發,「你蠢得很,你害怕他,居然不敢跟他對著干」

  他氣得要命,「你住嘴我可是國王我就是國家,我就是法蘭西」

  「你只是一個以為自己是國王的可憐蟲」

  「你放屁把你那無知的話收回去」

  「你叫我收回去我就收回去嗎我面子不要的嗎你是因為被我揭穿了你懦弱的真面目,所以你氣急了,就衝我發火」

  「你只是個伯爵之女,居然敢誹議你的國王我真該拿馬鞭好好抽你一頓,我得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如何尊重國王。」

  「你不敢聽真話,你不是一個好國王。」

  「用不著你來告訴我你最好乖乖的,不要亂說話,不然,你會死的。」

  「我沒有亂說話,我只跟你這麼說。路易,路易」

  菲利普推門進來,驚訝的看到兩個人在床上扭打著,「天哪這兒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預感可能會有人認為女主亂說話,沒看完一整段劇情不要忙著說「不合理」「作者瞎寫」,以及隨便排雷。斷章取義不可取,不看完某一部分劇情就瞎噴這樣那樣的,最好保持冷靜,淡定退出。和諧社會,你我共建。

  其他曾經屬於法國王室的知名寶石非常多,足夠大的才有名字,路易十五加冕用的王冠是歐洲王室第一次用大量貴重寶石裝飾王冠之前的傳統王冠就像查理漢納姆主演的亞瑟王裡面那樣,就是一個鐵圈圈,鑲嵌有16顆綠寶石16顆藍寶石16顆紅寶石16顆黃玉230顆珍珠161塊鑽石,包括「聖西」和「攝政王鑽石」。

  攝政王鑽石rent diaond,原重426克拉,切割後的枕形主鑽重14062克拉,還切割出了一些次鑽。路易十五的攝政王奧爾良公爵菲利普的兒子買下主鑽,命名為「攝政王鑽石」,路易十五加冕王冠用過這顆絕世美鑽。80年後拿破侖一世將之鑲嵌在自己的加冕佩劍上,該劍曾經在故宮博物館展出過。該鑽石目前是盧浮宮藏品。

  法國宮廷曾經有一塊901克拉的玫瑰紅梨形鑽,路易八世將其送給當時的孔代親王,現在是尚蒂伊博物館藏品。

  彩鑽比白鑽貴得多,1987年,一顆095克拉的紅鑽拍賣價88萬美元。1988年,另一塊230克拉的紅鑽「紅色統治」,估價為4200萬美元。

  王室真不差錢,光是寶石就是一大堆。亨利埃塔和老媽雖然算是流亡王室,但帶走了大批王室珠寶,所以也不差錢。同理參考拿三流亡英國,歐仁妮皇後也帶走了大批王室珠寶。

  iki上有知名鑽石的頁面,每一塊鑽石都有傳奇經歷,每一顆都值得專門拍一部電影講述。

  奧地利皇室有一顆123克拉的淡黃色「翡冷翠」鑽石,瑪麗安東內瓦特嫁到法國的時候帶去了巴黎,後來被拿破侖一世的皇後瑪麗婭特蕾莎奧地利公主帶回了維也納,茜茜公主佩戴過這顆鑽石,但在一戰結束後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第18章

  他疑心自己看錯了,他倆不是在床上打架,而是呃,在進行男女之間那種激烈的床上運動。他不該看到這個場景,忙退了出去,關上門。

  但關上門後,想想好像他倆是真打架

  嗐這種場面可是千載難逢啊

  他又興致勃勃的推開房門,進去了。

  路易已經停手了,但阿比蓋爾還在用腳踢他,試圖把他踢下床。

  「快停下。」路易瞪她。

  「你下去。」

  「就不下去。」一下子撲在她身上,壓住她,「你害羞了。」

  於是她喊「菲利普,你出去」

  「哎呀不要啊」菲利普笑嘻嘻的說「要不要我給你們拿一點水果和酒上來」

  「不用快出去」

  路易則笑著說「去拿一些好酒來,酒窖裡應該有一些不錯的酒。」

  菲利普出去了不到一分鐘便又回來了。

  他跳上床,踩在羽絨被上。

  「你髒死了你的靴子上都是泥」

  「等一下讓女僕收拾。」他看著阿比蓋爾,她正在用手指努力理順頭發,「瞧你,像個瘋婆子。」

  「都怪路易,他抓我的頭發。」

  路易也沒好在哪裡,長卷發亂七八糟的。

  「潑婦」

  「幼稚男孩」為什麼沒有一個罵男人的同樣的稱呼呢「野蠻人」

  路易抓著她的裙子,吻她嘴唇。

  但立即喊了一聲,惱火的推開她「瘋女人」

  阿比蓋爾哈哈直笑,菲利普也笑。

  他嘴唇流著血,抬手胡亂的擦了一下,「你該好好挨一頓馬鞭」

  「好呀,但是必須你自己動手,你不能讓別人動手。」阿比蓋爾揚起臉。

  洛林騎士送來了葡萄酒和水果,驚訝的看著國王和王弟一左一右半靠在床頭,中間是阿比蓋爾。

  「放在那兒。」菲利普指著房間裡的一張小圓桌,「然後把桌子搬過來。」指了指床邊。

  洛林騎士先放下托盤,搬來圓桌,然後將托盤放在圓桌上,微微躬身行禮,轉身出了房間。

  菲利普倒了3杯酒,先遞給路易一杯,再遞了一杯給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淺淺嘗了一口還行,微甜,綿軟,帶一股葡萄的果香。

  「不是這樣喝酒的。」路易說「你看著。」

  他喝了一口酒,隨即吻她。

  酒液在口中還來不及變得溫暖,從他口中湧進她口中。

  帶著葡萄酒甜味的一個吻,很快便結束了。

  她有點嫌棄,但還是喝了下去。

  「這樣,是不是酒變得更美味了」他在她耳邊低語,呼吸噴在她耳朵上,癢癢的。

  菲利普嚷嚷,「我也要。」

  於是學著路易的樣子,含了一口酒,吻她。

  阿比蓋爾不知道為什麼笑得厲害,一口酒噴在羽絨被上。

  「笑什麼」菲利普不滿的嘟囔。

  「別這樣,我自己會喝酒。」她擦了擦嘴,「瞧,這下我可不用睡覺了。」

  她從床尾爬下床,「你們走吧,我要叫女僕進來給我梳頭發。要是下午不下雨了,你們能帶我出去走走嗎我看僕人把我的勒達也帶來了,我還沒有時間多學學騎馬呢。」

  「好。但你要換一套衣服,我給你准備了一套男裝,這樣比較方便一點。」菲利普也下了床,「還帶了一副側騎馬鞍。」

  「為什麼要側騎像你們男人那樣叉開雙腿騎馬有問題嗎」

  「不雅觀。」

  「真的只是因為不雅觀」

  「女人應該優雅,要有淑女的風度。」路易仍然懶洋洋的半靠在床頭,「你在鄉下長大,沒什麼教養,該讓人教教你。」

  「我的風度好得很,不然你去問問陛下,我是不是又可愛又端莊。」

  「是嗎」路易表示懷疑。

  「那當然了瑪麗,瑪麗」她在床邊找僕人鈴,「這兒怎麼沒有僕人鈴」

  瑪麗很快進來了,「陛下,殿下,小姐。」

  「給我梳頭。廚房什麼時候能開飯我餓了。」這個房間曾經是王後住過的房間,家具都是齊備的,有帶蛋型鏡子的梳妝台,梳妝台上有蛋型手鏡背面鑲嵌珍珠和寶石的黑色木梳一整盒系發緞帶。

  因為沒有橡皮筋這種有彈力的扎頭發神器,這個時代都是用絲帶和緞帶系頭發,很容易松散,就是已婚女性頭發編成發髻,也很容易松散。所以貴族女性都必須有一個很會梳頭發的女僕,每天要梳頭好幾次。

  瑪麗一邊給她梳頭,一邊回答「小姐,凱蘿爾去廚房看看有什麼現在可以吃的點心,等一會兒她該上來了。」

  路易從水果盤裡拿起一串黑紫葡萄,拈著葡萄吃。過了幾秒鐘,想著阿比蓋爾嚷著餓,下了床,坐到她身邊,往她嘴裡塞葡萄。

  還問「甜不甜」

  「很甜。」

  「我喜歡吃這種葡萄,你呢」

  「我也喜歡。」

  「你還喜歡吃什麼」

  「泡芙,馬卡龍。」

  「我也喜歡吃。水果呢」

  「甜桃子,柑橘,櫻桃,草莓。」

  他十分高興,「這些我都喜歡。以後他們有新鮮水果,我會讓人給你送一份。」

  「謝謝。」

  他指點瑪麗,「這兒,從這邊梳上去,在後面編起來,這樣比較好看,很適合她。」

  忽然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對紅珊瑚雕花耳墜,塞在她手裡,「換上這個。」

  紅珊瑚顏色不算正紅,是偏黃的紅色,雕花精美,個頭不小,有大拇指指肚這麼大,獨粒,黃金耳鉤,珊瑚珠上面有一顆不規則的小一圈的近圓形白色珍珠。

  「真美。」她把玩了一小會兒耳墜。

  「快戴上。」

  她戴上珊瑚耳墜。

  金鉤白珍珠紅珊瑚,映襯著她雪白的臉龐,確實很美。

  雨漸漸停了。

  路易洛林站在窗邊,百無聊賴的望著外面的森林。

  弟弟和殿下在客廳裡玩牌,其他侍從們不是在玩牌,就是隨便找了個樓下的房間小睡片刻。凡爾賽城堡不大,廚房也小,他們剛到城堡,廚房就開始忙碌,要到下午1點才能開飯。

  下雨天很無聊,只能待在房間裡沒事做。

  噢,國王除外。

  國王還在樓上,快1個小時了還沒有下來。

  國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比如,名義上是出來打獵,可他明明知道今天的天氣不好,很可能會下雨。所以目的是為了跟王太後的的侍女溜出王宮廝混。他輕蔑的想,果然是個女人都會想跟國王有一腿。

  不過話又說回來,阿比蓋爾確實很美。她剛到盧浮宮,路易洛林立即就注意到她了,她年輕漂亮,又是王太後以前侍女的女兒,王太後待她很好,聽說還許諾會給阿比蓋爾一筆嫁妝。她是伯爵之女,身份地位年齡都足矣成為一個好新娘,御前侍衛中有幾個年齡245歲的男人已經拿她跟其他住在宮中的貴族之女比較過了,一致同意她會是一個好妻子,都准備忙過國王的生日慶典之後就對她展開追求。

  看起來,很多人都會失望呢。

  王宮中真正美麗的女孩說起來不多,在這個「狩獵場」中,國王具有天生的優勢,他總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就不寫什麼政治了吧,太費腦子了。

  本文側重點就是宮廷狗血劇,每個人都沒節操。聽說你們都喜歡看宮廷狗血劇,,


第19章

  沒人會去打攪國王,不過國王也需要吃飯,於是到了開飯的時候,國王終於下來了。

  他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就是嘴唇破了,有一點點損害到他國王的尊嚴。

  侍從們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弄破的,都互相擠眉弄眼的笑起來。

  「瞧啊我們的國王今天算是嘗到甜頭了」洛林騎士輕佻的說。

  路易洛林不滿的瞥他一眼,「閉嘴,吃你的面包」

  侍從們都有陪伴國王用餐的榮耀,但真正能跟國王在一張桌子上用餐的,當然只有王弟殿下了。

  王弟問「阿比呢」

  「她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裡吃飯。」

  「雨停了。」

  「是啊,待會兒你為她准備一下,我帶她出去騎馬。」

  「再等幾個小時吧,泥土太濕了,馬跑不動。」

  「那你叫人出去查看一下道路。或者我們就在附近走走,在樹林裡打幾只鳥。」

  菲利普湊到他耳邊低語「你可以在她耳邊突然開一槍,這樣她准會嚇壞。」

  路易笑著用手肘搗了他一下,「你可真調皮。她會嚇壞的。」

  「是啊,她准會嚇壞。」菲利普壞壞的笑。

  路易板著臉教訓他,「瞎說」

  外面的泥土還太潮濕,不適合跑馬。城堡周圍也沒有合適的道路,於是也不適合散步。

  阿比蓋爾在自己房間裡吃了午餐。兩個女僕搬進來一張小餐桌,陪著她吃了飯。

  她抱怨「下雨真討厭,哪兒都不能去。」

  「小姐,您想午睡嗎」瑪麗問。

  「睡一會兒吧。你們需要休息一下嗎凱蘿爾,陛下中午不午睡的話,他會做些什麼」

  「有時候看書,有時候會玩牌。」

  「有時候還會去見某位夫人或小姐吧。」

  「這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僕人們永遠都知道主人的秘密,再說,這不算是秘密。」

  「他是陛下。」

  阿比蓋爾笑了,「確實,他是陛下。我吃飽了。午睡之後我想吃點甜點,廚房會做什麼甜點讓他們做點泡芙,有櫻桃的話,在碟子旁邊擺放幾顆櫻桃。噢,凱蘿爾,陛下要是想進來的話,告訴他別吵醒我。」

  女僕們為她換上了干淨的被褥,伺候她梳洗,上床睡覺。

  沒人來騷擾她,於是她舒舒服服的睡了兩個小時,下午4點才起來。

  「我想出去走走,外面能散步嗎」

  瑪麗為她梳頭,「還不行,外面都是泥漿。」

  「凱蘿爾呢是不是在陛下那兒」

  「她在廚房。陛下和殿下在樓下玩牌。」

  「賭錢嗎」

  「對。」

  「誰贏了」

  「殿下。」

  「哎呀」她忽然想起來,菲利普還有8萬埃居沒給她呢。「我在殿下那兒存了一些錢,我哥哥以後要在王家衛隊為國王效力,我想問問你,你知道哪兒有一棟面積不太大價格不太貴但非常適合王家衛隊侍衛的住所出租嗎」

  「我可以讓我父親去打聽一下。您哥哥什麼時候會到巴黎」

  「今天就應該到了。」

  「那您應該早一點告訴我。」

  「噢,那是因為畢竟租房子需要他自己去看,對吧我可不能隨便給他做主。我還不知道巴黎的房租是什麼價格,他可能不會帶很多錢過來。」

  「這倒不用擔心,您是王太後的侍從女伴,誰都會放心把房子租給您。」

  「這麼好嗎」這都是封建時代平民百姓對王室的盲目崇拜。「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他是個掮客,什麼都做一點,不過,他的運氣不太好,總是攢不下來錢。」

  「我聽說做掮客生意要是做的不錯的話,用不著讓孩子們出去當女僕和學徒。再說,掮客不是不用掏本金嗎」

  「我不太懂,總之,他賺的錢總會消失,而他要是丟了一大筆錢,就會出去喝個爛醉。」

  瑪麗的話只說了一半。喝個爛醉之後很可能是回家把老婆孩子一頓好揍,原因當然是妻子和孩子是男人的私有財產,私有財產麼,怎麼對待都是可以的。

  她在魯昂莊園裡見的多了,絕大部分男僕都會打老婆,平民根本不覺得打老婆是什麼事兒,也就是貴族,自恃要有「貴族風度」,撐死了給你個冷暴力,真動手打老婆的反而不多。

  這肯定也是跟妻子的娘家勢力有關的,比如巴伯利翁伯爵吧,其實他長得還可以,年輕的時候算得上英俊,只是他是孔代親王的人咦,她現在才覺得不對勁,按說母親是奧地利安娜的人,也就是路易十四的人,她不應該嫁給孔代親王那邊的貴族才對。

  而且哥哥也是去孔代親王家做侍從,所以這裡面到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菲利普推門進來,「你起床了嗎外面還不能騎馬,但可以去森林裡走走,你想去嗎」

  「去。不過,我能換男裝嗎我不想再弄髒一條裙子了。」

  「瑪麗,去找洛林騎士要一套男裝。」

  瑪麗領命去了。

  「你給我准備了男裝嗎」

  「沒有,騎士跟你的身高差不多,我想他的衣服你肯定能穿。噢,我上次給了他5000埃居,他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去做了好幾套新衣服。所以我想,借他一套衣服他應該不會小氣。」

  「你知道給賞賜的藝術嗎」

  「賞賜不就是賞賜嗎」

  「你和路易其實都不太懂怎麼打賞僕人和侍從。你不能一下子給他太多,給賞賜的次數也不能太多,如果他習慣你每次贏錢都給他錢,那麼你要是有一次忘記給了,他就會生氣;忘記的次數多了,他就會恨你。」

  「是這樣的嗎」菲利普皺著眉頭思索。

  「母親去世後,是我在管理莊園,僕人們總是想方設法偷懶,你得想辦法弄錢,不能亂花錢,還要保證僕人和侍從們不會背叛你。」

  「真復雜。」

  「管理一個莊園會有很多瑣事,總之,保證他人對你的忠誠是一件費神的事情,你要小心對待。」

  「這些事情等我結婚以後再說吧。」

  「亨利埃塔」

  「應該是的。王兄會迎娶西班牙公主,我們的表親,而我,很可能要娶亨利埃塔,這取決於克倫威爾什麼時候會死。」

  「克倫威爾還沒死嗎」

  「快了,他病得很重,拖不了多久。」

  「你們噢,應該說是我們,我們在倫敦有密探嗎」

  菲利普挑了挑眉毛,默認了。

  「他要是死了,那麼,亨利埃塔的哥哥們就能回去當國王」

  「對。」

  「那也不錯。你跟亨利埃塔從小就認識,總比你娶一個沒見過幾次的女孩要好的多。」

  「你喜歡她嗎」

  「很喜歡。她是個可愛的女孩,甚至都不太像公主了。」

  「你喜歡王兄嗎」

  「這我不能回答你。」

  「干嘛呀可以告訴我的,我保證不會生氣,也不會告訴他。」

  「你什麼都會跟路易說,我不告訴你。」

  他假裝惱恨,「王兄怎麼什麼都跟你說」

  在門外已經偷聽了好一會兒的路易忍不住笑出聲。

  「這兒真是糟糕」阿比蓋爾不滿的踢著靴子。洛林騎士還是個孩子,個子不高,也很瘦,衣服倒是滿合身的,就是鞋子稍微大了一點。瑪麗給她找了一些手帕塞進鞋尖。

  「這邊,房子周圍應該鋪上石板,前面的草坪也沒有好好保養,都長了很多雜草了,顯得亂糟糟的。」

  「你們女人怎麼盡注意這些小事」

  「住的地方當然要好好修建,要住得舒適才行。」

  「凡爾賽只是狩獵行宮,平時很少有人來。」

  「你喜歡凡爾賽嗎」

  「很喜歡。只要有時間我都會過來小住幾天,打打獵,散散心。」

  阿比蓋爾心想這多半是因為他太閑了。他不用整天處理政務,又不想沒事就見到馬薩林主教這個大權在握的「另一個國王」,可不是只能往外跑嗎

  馬薩林主教在黎塞留主教升天之後就接了班,成為法國的掌舵人。像他的前任一樣,馬薩林實際也是國王派,但也同樣權欲極大,本來按說路易十四年滿18歲之後,他就該讓國王學習處理政務。

  但一個習慣了權利的人是不會輕易放下權利的,哪怕對方是國家元首,是權利本來的主人。

  「那你可以改建凡爾賽,按照你的想法你的愛好來修建它,將來你可以常住在這邊。」

  「我是一直都有這個打算。阿比,瞧,你跟我想的一樣」

  「這兒要是修建好了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居住地,我喜歡森林,森林很好,空氣清新。是不是這兒會有什麼野獸」她走在路易身邊,低著頭,小心的看著不要踩到積水裡。

  草坪修建的不怎麼好,雜草叢生,園丁看來很偷懶,或者壓根就沒有園丁。草坪也很不平整,有些地方有很明顯的凹陷。

  「也許吧。會有狼。」

  她吃驚,「巴黎附近還會有狼」見他抿著嘴直笑,明白過來他在嚇唬她。擰他手臂,「你怎麼這麼壞」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他笑著吻了一下她頭發。

  「你平時打獵都打什麼動物」

  「野兔鹿獐狐狸,偶爾會有野豬,但很少,要跑得更遠一點才有。還有鳥,什麼鳥都有。」

  「用槍嗎」

  「對。你會開槍嗎」

  「我沒學過。父親說我是女孩,不要學男孩子的玩意。」

  「你可不像一個聽話的女孩。」

  「那要看你怎麼定義聽話。」

  路易剛想回答,便聽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跑的還挺快。

  來人騎著一匹強健的幾乎全黑的高頭大馬,疾馳到城堡前面,猛地一勒韁繩,停下馬。馬背上的高大男人利落的翻身下馬,快步走近他們,面帶微笑,喊著「阿比蓋爾我的小玫瑰」

  路易不滿的看著那個男人這男人長得過分英俊,還這麼親熱的喊著阿比蓋爾,到底是什麼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波吉亞的預收已經超過它上面的達西小姐了開文順序以收藏決定,用你們的收藏來投票吧,,


第20章

  阿比蓋爾笑逐顏開,迎上前,「克勞德」

  倆人親熱的擁抱,克勞德吻了妹妹的臉頰。

  「你怎麼到凡爾賽來了」

  「我聽說你跟著國王來了凡爾賽」克勞德微笑,看著路易十四。

  「噢,是啊。這是國王陛下;陛下,這是我哥哥,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克勞德微微躬身,「陛下。」

  路易頷首,「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既然是阿比蓋爾的哥哥,那就沒事了。

  她挽著哥哥的手臂,「父親在哪兒」

  「我和父親先去見過了王太後,陛下說你已經為我們安排好了房間,就在王宮裡。父親留在宮裡,我想王太後應該會有些話問他。」

  「我前幾天才想起來,為什麼你之前沒有到巴黎來按說,母親是王太後的侍女,你就該到盧浮宮來做陛下的侍從。」

  「是父親堅持要我去孔代親王府。」

  「他錯了。法蘭西境內所有的貴族平民飛禽走獸花草樹木甚至包括空氣,都屬於國王,沒有人比國王更尊貴,你要是12歲或是15歲就進了王家衛隊,現在沒准已經是隊長了。」

  走在前面的路易聽著這話心裡可是舒坦極了

  克勞德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現年27歲,比平均年齡234歲的御前侍衛都年長,相貌極為英俊,是那種男人的俊挺。身材高大,身體瘦削,站姿筆直,器宇軒昂,就連達達尼昂也覺得這個年輕貴族一表人才,確實適合成為御前侍衛。

  達達尼昂是稍晚時間到的,正趕上國王和王弟帶著侍從僕人出去打獵。

  地面潮濕,也就沒有騎馬,只在城堡附近的森林裡打了幾只鳥。

  這個時代的火槍分長短槍,都是效率低下的前裝彈,先要往槍膛裡倒進火藥,然後塞進鉛彈或鐵彈,每次開槍之後都要重新裝彈。之所以要帶僕人,是因為需要有人不停的裝彈。

  穿著男裝的阿比蓋爾跟在路易身後,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一有人開槍,她便捂住耳朵,又害怕又有點興奮。

  「你要試試看嗎」路易開了幾槍,將長銃遞給她。

  「我可以嗎我沒有開過槍哎。」

  「先試試打那棵樹。」他的臉幾乎貼在她臉龐上,手按在她手上,將她的食指放在扳機上。「槍托要挨著你的肩頭,眼睛看著這兒,瞄准。就這樣,稍微用點力氣,扣動扳機」

  「呯」的一聲槍響。

  子彈飛了出去,打在樹干上。

  「哇喔」阿比蓋爾驚呼「我打中了嗎打中了嗎」

  目標那棵樹並不太遠,克勞德望了一眼,「打中了。」

  阿比蓋爾將長銃遞給克勞德,得意洋洋,「這麼說,我的槍法還挺准的。」

  「你害不害臊啊明明是陛下幫你瞄准了。」

  「哎呀是這樣的嗎陛下」

  「那當然了。」

  「不行,等一下你別幫我了,我要自己試試。」

  路易笑著看她接過了克勞德遞給她的另一支長銃。

  她學著剛才的樣子,將槍托抵在肩頭,臉貼在槍托的中間,瞄准,扣動扳機「呯」的又是一聲槍響。

  這下子,子彈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怎麼會這樣」她惱火的喊著。

  達達尼昂微笑著走過來,「親愛的小姐,您之前一定從來沒有開過槍。」

  「您好,達達尼昂隊長,我是沒有開過槍。哎喲」她揉著右肩。長銃的後坐力不大,但還是撞得她肩頭疼痛。

  「該讓人好好教教您,陛下是個好獵手,但不是一個好老師。」

  「您來教我嗎,達達尼昂隊長」

  「我」達達尼昂微微驚愕。

  「要論起槍法和劍術,您一定是最好的。您來教我不是最好的嗎對不對,陛下」

  「我也覺得由您來教阿比蓋爾是最好的人選。」

  「哥哥不能教我,我會耍賴,哥哥就拿我沒辦法了。」

  克勞德笑著點頭。

  「噢,隊長,我給您介紹,這是我的哥哥,克勞德德翁布雷達那子爵,幾天後他就是王家衛隊的一員了。哥哥,這位是火槍隊的隊長,達達尼昂先生。」

  克勞德向達達尼昂行禮,「您好,達達尼昂隊長。」

  「您好,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國王獵了幾只鳥,收獲不多。其他侍從收獲也不多,主要是槍響後鳥都驚飛了,一些小動物也到處亂躥。但這也是下過雨後難得的消遣。

  男人們的快樂似乎很簡單,能有地方撒歡就很高興了。

  回到城堡,客廳裡點起了壁爐,早就燒的暖暖和和的。侍從們大呼小叫的喊著要僕人趕快上酒,趕緊做飯。

  阿比蓋爾上樓回了自己房間,讓瑪麗幫她脫了靴子,拿去擦干淨泥巴。凱蘿爾幫她換了裙子。

  「小姐,這兒有剛做好的泡芙。」

  「太棒了你吃了嗎」

  「我嘗了幾個。」

  「你可以讓他們多做一點,就說你要先嘗嘗我喜不喜歡他們的產品,我喜歡甜一點的奶油。」

  「小姐,您真好。」

  「陛下是男人,他想不到這些小事。沒關系,廚房總會多做一點,不管什麼他們都會多做至少一份。這是陛下出錢,我們幫他多吃一點。」

  凱蘿爾暗笑,「好的,小姐。」

  「待會兒去廚房看看晚上吃什麼。他們打了一些鳥,你讓廚師做烤鳥肉,我哥哥喜歡吃烤肉,我也喜歡吃。」

  「小姐,您可不像別的小姐,她們都不敢多吃。」

  「她們怕長胖嘛。哥哥總覺得我太瘦了,你覺得我瘦嗎」法國現在的女性流行風尚是微胖,要有點肉,但不能太胖,要豐腴而不肥胖,還要身體健康。她其實確實是偏瘦一點的。

  「您這樣正好,不胖不瘦。」凱蘿爾將她的發辮解開,重新梳了一個發型,在耳邊編結細辮子,然後在腦後束起來。之前因為外出,是把頭發編成了一根三股辮。

  「就是嘛我也覺得我這樣正好,臭哥哥每次都說我是小瘦子真討厭」

  「您跟子爵大人的感情真好。」

  「他確實還不錯,算得上是一個好哥哥。」

  晚餐她仍然是自己在房間裡吃。瑪麗彙報克勞德陪在國王身邊,座位僅次於王弟和達達尼昂隊長。

  這當然是一個顯著的信號,侍從們都在說,這位新來的子爵眼看著憑著妹妹就能平步青雲。

  要說這事已經很明顯了,不遠的將來,德巴伯利翁小姐一定會成為國王的情人,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也會成為國王的親信,問題只在這位小姐能得到多長時間的寵愛。德巴伯利翁小姐失寵之後並不會影響到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的國王面前的地位,國王對失寵的情人也並不小氣,會給她一大筆錢。所以怎麼看,這對兄妹都是穩贏的。

  國王有很多特權,女人只是其中一項。有一個美貌的妹妹確實能讓你飛速變成國王的親信,怪只怪你沒有一個美貌姐妹,沒什麼好說的。

  晚餐吃完之後就到9點多了,於是女僕伺候她洗洗睡了。

  上床躺了十幾分鐘,還沒能睡著。

  大概一來是換了一張新床,二來下午睡多了。

  睡不著,腦袋裡亂想。

  路易是個自認「有格調」的情人,他不會也不可能強迫她;很自大沒錯,覺得她肯定會愛上他,也願意等待她愛上他。反正麼,他又不可能不去睡其他女人,所以他不著急立即跟她上床。

  這樣她可以有多一點時間來好好計劃一番。

  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錢;在宮廷裡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權利和地位,這兩者交織在一起無法分開;國王是至高無上的是神之子,他的品味必定是極高的,他被萬民景仰和崇拜,那麼你成為了國王的情人,你也就成為「被神之子認可的完美之人」,這就是過往帶給你的「地位」,以及隨之而來的「權利」。

  而這一切如果建立在君王縹緲又善變的「愛情」上,就太可悲了。

  路易是聰慧的,你如果想要利用他只看重他「國王」的頭銜,而不是真心愛他,他會覺察,而你就完了。他當然是一個足夠可愛的年輕男人,英俊,但是,自私。

  自私是國王的天性。

  而「自私」恰恰也是她的座右銘。

  有人推開房門。

  房門因為很少使用,發出了輕微的鉸鏈摩擦的聲音。

  這個房間比她在盧浮宮的房間要大兩倍,瑪麗睡在一旁的小床上,距離她有幾米。

  「誰」她小聲問。

  「是我。」來人手裡端著一個小燭杯,燭火的亮光照在他臉龐上。一張清秀俊美的年輕的臉。

  「你怎麼過來了」

  「我不想一個人睡。」

  笑話呀

  「騎士沒有陪著你嗎」

  菲利普有點氣鼓鼓的,「不要他陪」

  「你們吵架了」

  「才沒有呢」

  「你該把他趕走,而不是只知道跑掉。」她往一邊讓了讓,「你只能待十幾分鐘。」

  確實呀,他跟男朋友吵架了,又不能說去找王兄訴苦。路易對這事一直采取的是「不主動問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態度。

  菲利普放下燭杯,郁悶的躺上床,「他就是個孩子」

  「確實,他比你小好幾歲呢。」

  「你只比他大1歲,你就成熟得多。」

  「不能這麼比,他是你的情人,我不是。」

  「你也可以是我的情人,只要我想要的話。」

  「你沒喝多酒吧」

  「沒有。」他摸了摸她的臉,接著吻她的唇。

  要說,國王兄弟都很會接吻,這種互相交換口水的活動還真的很不錯。

  年輕男人特有的氣息,有一點體味,但不嚴重。柔軟的雙唇,擦著她的雙唇。

  此處省略可能會被鎖的細節描寫100字

  瑪麗緊張得要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出去,還是假裝睡著。

  房門又響了,另一個人進來了。

  瑪麗趕緊溜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參考了一下其他作者的激勵方法,決定開展營養液換章節加更的活動,大概會在下周一4月27號入v,入v當天更新字數保底3章,然後根據營養液的數量決定加更字數,1000瓶營養液換1章3000字,目前已有的營養液也算在內。也就是說,到周日晚上有3000營養液的話,就是33一共6更了哦。求大家給我一個加更的機會

  又快到月底了,大家看看營養液,不要過期了啊。

  晚上1012點之間還有一更。,,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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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5歲的男孩唇紅齒白,即使在生氣,也還是美麗的。

  洛林騎士手裡拿著燭杯,氣鼓鼓的瞪著菲利普。

  菲利普也瞪他,「你過來干什麼」

  「沒什麼,」洛林騎士忽然笑了,「就是來瞧瞧你在干什麼。」

  「得了,別生氣了,他是殿下,你不能總是欺負他。」

  「我才不是這跟你沒關系,你管的也太多了」洛林騎士不忿的說。

  「到這兒來,」阿比蓋爾拍了拍另一邊床,「別總是氣鼓鼓的,像只青蛙。」

  菲利普很不嚴肅的哈哈大笑起來。

  洛林騎士氣得臉紅了,「有這麼好笑嗎」

  「你現在確實像一只青蛙,是池塘裡最肥的那只青蛙。」菲利普說。

  「你才是肥青蛙」洛林騎士大怒。

  阿比蓋爾要笑死了倆只都還是孩子,孩子氣得很。

  兩個人一個是王子,一個是公爵之孫,都是眾星捧月似的長大,菲利普被刻意培養成溫和的個性;洛林騎士也是次子,也是在繼承人哥哥的陰影下長大,要說他倆互相吸引,確實也有一定的原因。

  就是吧太好笑了。

  她坐起來,從菲利普身上爬過去,換了個位置,拉了拉洛林騎士的袖子,「你瞧,他跟陛下出來打獵都沒帶其他人,只帶了你,就知道他對你很不錯啦。」

  美少年哼了一聲。

  「放下蠟燭,我不喜歡蠟油滴在床上,來吧,陪我說說話。」

  美少年放下燭杯,坐到床邊。

  「你見過我哥哥了,我哥哥是不是很英俊」

  「才不是嗯,是很英俊。」

  「哥哥還沒有結婚,大概是不想跟孔代親王那邊的貴族結為姻親。我剛來巴黎,對其他貴族小姐還很不熟悉,這幾天有舞會和宴會,你介紹一些合適的小姐給我哥哥,好嗎」

  洛林騎士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王宮裡其實有很多適齡的小姐,不過他們是否合適結婚,我可沒法做主。」

  菲利普說「這事也好辦,你哥哥看中哪家的小姐,只要不是公爵之女,你去請求王兄批准就可以了。」

  「那也要對方小姐看中我哥哥才行吧。」

  「也不是那麼絕對。」洛林騎士已經忘了一開始他和王弟殿下是為了什麼生氣的。

  宮廷中的宴會和舞會向來等同大型相親活動,這也是社交的一個重要目的,年輕的小姐展示身段和美貌,以期能夠找尋到合適的丈夫,她也要如此尋找到合適的丈夫。

  果然,菲利普很快就把話題轉到她身上了,提了幾個名字,有的是御前侍衛,有的是跟王室親近的貴族青年。

  別說,還都挺合適的,最低都是伯爵之子。其中居然有拉伍爾德布拉熱洛納子爵。

  「他不是有未婚妻嗎那個克裡斯汀。」阿比蓋爾詫異的問。

  「王兄看上了克裡斯汀,拉伍爾只怕要傷心難過了。」洛林騎士輕描淡寫的說。

  「可憐的拉伍爾」阿比蓋爾充滿同情。

  第二天,9月3日。

  一大早,陽光明媚。

  阿比蓋爾正在梳頭,路易來了。

  揮揮手叫女僕退下,站到阿比蓋爾身後。

  「我頭發還沒有梳好。」

  他便伸手胡亂揉她的頭發,將金色發絲弄得十分凌亂。

  「哎呀」她輕喊。

  「昨晚做什麼了」

  「你說呢」

  「該死」他低聲咒罵一聲,「你這個狡猾的女孩誰讓你引誘菲利普的」

  「引誘他你怎麼不認為是他引誘我」

  「菲利普是個傻瓜他不懂要怎麼引誘別人,不論是男是女。」

  呵,看來做哥哥的很清楚自己弟弟的性向。

  「所以你想說什麼」

  「他有沒有上了你」

  還真是簡單粗暴。「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他卷起一綹金發,在手指上繞了幾圈,隨即用力一拉。

  她疼的一皺眉,「你又拉我的頭發」

  「你應該請求我的允許,你應該讓我選擇的男人拿走你的童貞。」

  「你放屁」她提高聲音,「我想跟誰上床用不著你允許,我還不是你的情人呢,更不是你的情婦」

  「你放屁我是國王,你必須聽我的」他又拽了一下她頭發,俯身在她耳邊說「說說看,第一次是什麼感覺」

  真有病

  「我要去找我的女僕,我自己梳不好頭發,我想你也不會梳頭。」她猛地站起來,一下子撞到他下巴,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國王的下巴紅了一塊,很好笑。

  侍從們都沒想明白他的下巴是怎麼一回事,最可能是摔倒了,下巴摔傷了但真要是摔倒弄傷的,會很嚴重,絕不是這麼輕描淡寫的模樣。

  克勞德只在凡爾賽待了半天和一夜,已經弄清楚妹妹現在在國王心中的地位了國王喜歡阿比蓋爾,願意帶她來凡爾賽,他之前的那些情婦沒人能有這個殊榮。

  妹妹是很可愛,但就是太天真了,他要好好為妹妹謀劃一下。

  吃過早餐,國王兄弟帶了侍衛們出去打獵,中午過了12點才回來。

  國王狩獵其實是早就准備好了的,會有專人在森林裡放飛動物,主要是鳥和一些小獸,這是因為這不是一次大型狩獵活動。

  達達尼昂很貼心的為阿比蓋爾講解一場大型狩獵活動需要做什麼准備工作。

  「要提前至少一周到十天,派人在狩獵地點從外向內驅逐動物,這個過程長則一周,短也要34天;國王會挑選陪同他參加狩獵的人選,通常是貴族,然後是侍從,當然,侍從絕大部分都是貴族;如果有外國王室來訪,國王也會邀請他們一同參加狩獵。」

  「陛下喜歡打獵嗎」

  「很喜歡。」

  「也喜歡騎馬飛奔,對嗎」

  「對。」

  「男人似乎都喜歡騎馬,騎快馬。」

  達達尼昂微笑,「確實。」

  「您會教我開槍和劍術嗎」

  「會的。等生日慶典過後,我會安排您上課,每天下午,兩個小時,您看行嗎」

  「可以。陛下下午要小睡一個多小時,我這段時間沒事。」

  達達尼昂看了看她,「陛下很喜歡您。」

  「陛下很和善。」

  「陛下最近陛下最近還是常去小教堂嗎」

  「對。」

  他嘆了一口氣,「有您陪在王太後陛下身邊,她心情都好了很多。為了國家,為了國王,我感謝您。」

  這話說的其實很奇怪,但要是以奧地利安娜前情夫的心態,那就不奇怪了。

  她的槍法一點都不行,也就不湊熱鬧非要開槍了。心裡已經著急要趕緊過了國王的生日,她好開始學習槍法和劍術。劍術要想學得好不太容易,貴族少爺們都是從小開始聘請老師學習劍術,需要長期學習和練習,段時間內無法速成。

  槍法則不一樣,每天練習兩小時,幾個月就能打移動靶,要訣就是要熟練,打上幾千發,便可小成;打上幾萬發,神槍手預定。

  達達尼昂根本沒問她一個女孩為什麼想要學習槍法和劍術。

  聰明人,不多嘴,阿比蓋爾喜歡達達尼昂。

  路易是帶了阿比蓋爾出來打獵,但基本沒跟她說話。

  也幾乎沒跟菲利普和洛林騎士說話。

  路易洛林想著國王這到底是在生阿比蓋爾的氣,還是在生弟弟的氣

  他叫過自己的弟弟,小聲詢問。

  「啊,大概陛下是因為昨晚我和殿下在阿比蓋爾的房間裡吧。」

  路易洛林驚呆了「什麼」

  「怎麼了」洛林騎士還在懵懂。

  「天哪你瘋了嗎那可是是陛下看中的女人」

  洛林騎士一臉莫名其妙「你想得真多」

  「你們難道不是嗎」

  洛林騎士正經臉,「就是閑聊。我對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的興趣比對她大多了。」

  路易洛林無語,「殿下對你又不是陛下是不願意管殿下的這些事,你小心,你要是惹火了國王,就連我也沒辦法幫你什麼。」

  克勞德也找妹妹親切交談了片刻。

  「你惹陛下生氣了」

  「他自己愛生氣,我也沒辦法。」

  「為了什麼你們吵架了」

  「沒有。他就是」

  「告訴我,你還是處女嗎」

  有點別扭,「誰讓你問的路易嗎」

  「瞧呀,你連陛下都不喊,稱呼他的名字。」克勞德輕聲說「國王的寵愛是很好,但你要小心,不要真正惹怒他。他不是你的哥哥,你在家再怎麼調皮,只要對我笑,我就可以原諒你,但國王」

  「國王也是男人。」

  「是法蘭西的國王。」

  「所以」

  「所以要小心。你當然不能一下子就對他百依百順,但也不能總是拒絕他。」

  「你怎麼知道路易沒有跟我上床」

  「他沒有。」克勞德簡潔的說。

  「你們男人怎麼想的」

  「他要是愛你,肯定想睡你,但也可能睡過你之後很快就對你失去興趣了。國王從來都不缺女人,這你肯定知道了。」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還要知道,任何得到都必須付出代價,也許是金錢,也許是其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是什麼虎狼之詞要純潔

  有喜歡看愛情戲份的同學,請點擊作者專欄看我的其他完結文,我的美娛文都專注戀愛,野孩子70萬字,女神盟約137萬字,舞出我青春20萬字,瘋狂前男友19萬字,天才新星78萬字。還有18世紀英國風的小奧斯汀小姐70萬字,18世紀法國藝術界的蘭波家的女孩48萬字,綜英美超英不能拯救世界30萬字,同學們可以慢慢看呀。,,


第22章

  「你想要什麼」

  「爵位。」

  「公爵」

  克勞德笑了一下,「傻瓜公爵很難很難很難,但可以多封幾個伯爵和男爵,一個爵位意味著一塊新的封地,意味著錢。」

  真是簡單粗暴。

  哥哥不是權欲很重的人,這算是好事,但又不是好事。

  她沉思片刻,「這兒談不方便,等過一陣子我給你租好宅子,我們去你的宅子裡好好談談。」

  「父親怎麼辦」

  「父親怎麼辦你好好笑啊,你是長子,又是哥哥,當然你做主。」

  「生日慶典之後我就請他立即回家。」

  「家裡怎麼樣我不在家,寶琳娜和莫嘉娜還好嗎我很擔心那個女人不會好好照顧她們。」

  「我都安排好了,我把她們送回羅莎琳娜身邊,還告訴尼古拉斯要好好照顧孩子們。要是孩子們有什麼問題,我不會放過他。」

  阿比蓋爾嘆氣,「在家裡我怕那個女人虐待她們,在男爵家裡,我也怕另一個女人虐待她們。」繼母和惡婆婆都不是好相處的人,這個時代嬰幼兒夭折率極其的高,就是王室也不能保證每個孩子都能活下來,想弄死兩個不滿兩歲的孩子可是再容易不過了。

  「羅莎琳娜應該不至於連孩子都保不住。」

  「那可難說,真想弄死兩個孩子,根本不需要多麼費事。我真是不放心,要是我很快結婚,我想把她倆接來。」

  克勞德又笑了一下,但沒說什麼。

  路易今天獵到了足有7只麂羚巴黎周圍的森林沒有麂羚,都是派人從外地抓來,然後放到森林裡於是很是得意洋洋,接受了侍從們的贊美。

  麂羚個頭不大,其實是羚羊的一種,肉質跟羚羊也差不多,比較適合燒烤。廚師會做很好的烤肉,刷上蜂蜜,撒上肉桂粉胡椒粉,肉烤的不老不嫩,香酥可口,剛剛好。

  吃過烤肉之後,每個人都會含一片洋甘草去除口氣。在沒有口香糖的年代,洋甘草普遍作為口氣清新劑使用,咀嚼新鮮洋甘草和含著曬干切片的洋甘草分別屬於平民和貴族的習慣,還有人用洋甘草粉泡水喝。

  洋甘草的味道甜中帶苦,還有點鹹味,有鎮痛止咳的效用,大量服用對人體有害。但醫生只知道不能大量長期服用,具體原理不知道。一般人日常含服也達不到中毒的劑量。

  路易的食譜很健康,夏秋季會吃很多水果;喜歡運動,騎馬就是很消耗熱量的日常運動了,還喜歡散步。

  打獵的時候他幾乎沒跟阿比蓋爾說話,但等待午餐的這一個小時,他又拉著她散步去了。

  凡爾賽城堡就是占地面積小,但樣式跟其他宮殿差不多,是一個不封口的三面體,主樓帶兩邊側翼,中間是一個庭院,城堡四周是一條護城河,過了護城河,還有一個大一點的庭院,一條道路從大庭院中穿過。

  路易繞著大庭院旁邊的小徑走著,一直沒說話。

  沉默得有點反常。

  「路易。」幾分鐘後,阿比蓋爾先開口了。

  他轉頭看著她。

  「我們說說話吧。」

  他沉默的點點頭。

  「你為什麼送給我一匹馬」

  「當然是想你以後能陪著我騎馬出去。」

  「還有呢」

  「等你學會開槍,我也會帶你一起打獵,真正的打獵。」

  「克勞德說,打獵是男人的游戲。」

  路易微笑,「是,可我想要誰陪我,沒人敢說什麼。」

  這倒是。中央集權君主的優越性就是一言堂,他還沒有真正嘗到「權力」的滋味,已經明白成為國王意味著什麼;等到他真的掌握政權,只怕會飛速養成「唯我獨尊」的自信自我自大。

  她對他微笑,「我很高興。」

  這句簡單的話頓時讓他眼睛一亮,「你喜歡嗎我是說,你准喜歡」

  「我是很喜歡,不過,你得等等我,今年的狩獵季節我恐怕不能陪你了。」

  「要是你願意的話,我還是可以帶你去楓丹白露。你還沒去過楓丹白露,那兒比這裡要大,你會住的比較舒適一點。」他又煩惱起來,「我真想現在就有個幾千萬裡弗爾,能讓我好好重新修建凡爾賽。」

  「你會有錢的,如果沒有錢,就殺幾個主教或是公爵。」

  路易先是瞪著她,接著便笑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他飛快的向後瞥了一眼,路易洛林和洛林騎士兄弟遠遠的跟在後面,至少有230步遠。

  「你覺得德瑪爾松子爵怎麼樣」

  「他怎麼了」阿比蓋爾也向後看了一眼洛林兄弟也在說話,這對路易菲利普長得都很俊美,年齡相差兩歲,個子也相差無幾。

  「他長得不錯,他的家族對王室也很忠誠,他們兄弟是我和王弟的侍從和親信,我相信他。」

  有點莫名其妙,「那很好。」

  「你也覺得很好是嗎」路易板著臉,「那麼,讓德瑪爾松子爵教導你成為女人,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

  搞什麼鬼啊

  她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聽路易又說「或者,德布拉熱洛納子爵他年長幾歲,應該會更有經驗。」

  「德布拉熱洛納子爵是你的親信嗎」她沒好氣的說「你想睡克裡斯汀,就把我的初夜送給拉伍爾」這狗男人到底什麼思路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我生氣了。」她停下腳步,怒瞪他。

  「你跟克裡斯汀不一樣。」

  「是嗎我們都是女人,都有胸和你說說,我和她哪裡不一樣了」

  路易一時語塞,但很快便不耐煩的說「你可真麻煩」

  「你可真討厭」

  「不許這麼跟我說話」

  「不許你隨便決定我的身體」

  兩個人互相瞪著眼,阿比蓋爾甚至還很鄉婦的插著腰。

  路易又好氣又好笑,「瞧呀你一副農村女人的醜樣子」

  「我美得很呢你眼睛不好,有毛病。」

  「或者這樣,」路易自覺自己大度得很,「你看中了我的哪個侍從,我就叫他去陪你。要是你覺得他不錯,我可以讓你們結婚。」

  「我那我要好好挑一個。隨便誰都可以嗎」

  「隨便誰都可以。」

  她放下手臂,嘆了口氣。

  「怎麼了這樣也不行」

  「我一定要結婚嗎」

  「你可以不結婚,但那樣你就會被人罵是蕩婦;而我,我是國王,沒人會罵我。親愛的阿比,我是想保護你。再說,你結婚之後,我就能給你爵位,保證你的生活。」

  「別說這個。錢是很好,爵位也很好,可我我想要的比這個要多。」

  「你想要什麼說說看。」

  她先是低下頭,看著地面,很快抬頭,對他含羞微笑;接著又低下頭,小聲說「我我想要你的愛。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路易得意又高興,「一點兒也不貪心阿比蓋爾,我是愛你的,但首先你要乖乖聽話。」

  國王的心情又變好了

  還破例讓阿比蓋爾中午跟他一起用餐,坐在國王和達達尼昂隊長中間。

  侍從們也馬上領會到了,這位德巴伯利翁小姐確實深得國王的寵愛。

  路易讓她一起用餐,主要是讓她仔細查看他的侍從們,包括菲利普的侍從。

  她振振有詞,說必須查看一下侍從們的餐桌禮儀,要是看不慣受不了,那可不行。

  貴族少爺們的餐桌禮儀是很好的,基本沒什麼問題可挑。

  這個時候就要看顏值了,有兩對路易菲利普兄弟在,再加上自家哥哥,再加上帥叔叔達達尼昂,其他侍從全都被比得灰頭土臉,不堪入目。

  平心而論,貴族少爺能成為王室兄弟的侍從,顏值也不可能太低,歪瓜裂棗肯定沒有,最少都有75分,但兩對路易菲利普兄弟有98分,自家哥哥有100分,其他人她就看不上了。

  吃過午餐,阿比蓋爾回了自己房間。

  過了十幾分鐘,克勞德來了。

  「妹妹。」

  「哥哥。」

  「陛下說他下午還要出去打獵,你留在城堡裡休息,下午6點返回巴黎。」

  「知道了。」

  「陛下還問,你挑中誰了。」克勞德蹙眉,「是讓你自己挑選丈夫」

  這君君臣臣,不能好了

  跟哥哥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路易說,我還是處女,這樣不能更好的帶給他床上的樂趣,」她覺得這種事情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很好笑,於是不很嚴肅的笑了,「所以他准備要其他人先教導我成為女人,然後我可以跟這個人結婚,婚後正式成為王室情婦。」

  克勞德冷冷的笑了一下,「還有呢」

  「他會給我爵位和封地,這樣我就有錢過上跟國王相配的生活。」

  「你呢你願意嗎」

  「我總要嫁人的。路易希望我從他的御前侍衛中挑選一個看得順眼的人,結婚後我有國王情夫,也不會管我的丈夫有情婦,以前那些王室情婦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我是問,你想好了嗎」

  「哥哥,我總是要結婚的。我要是像大郡主那麼有錢,當然可以不結婚,沒人敢說什麼,就是要說什麼,也只能背後偷偷說。大郡主可以不理會任何人,就算是路易也不能命令她。」

  他摸了摸她頭發,「你想好了就行人選的事情,你告訴陛下不要著急,我會幫你查看,要找一個性情溫和足夠聽話的人選,地位合適,不能是長子。」

  她忙說「也不能要最小的兒子,最小的兒子往往嬌寵。」

  「我知道。」他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背。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現在,其實才第4天。

  所以不要著急,,


第23章

  chater 3

  國王兄弟哥哥侍從們全都出去了,城堡裡就留下她一個人。

  僕人在貴族眼裡「不算人」,城堡裡上下有20多個僕人,由一名總管管理。

  阿比蓋爾已經很習慣僕人的伺候,萬事不用自己動手,動動嘴,就有僕人幫你干完了,實在很爽。

  母親去世後直到父親再娶,這半年時間都是她在打理巴伯利翁莊園,打理一座莊園千頭萬緒,每天忙得不行。母親生前就已經開始教她處理家務,一位貴族太太必須學的事情都教給她。

  管理一個莊園實際上不需要事無巨細全都考慮到,男女管家才是安排細節的人,她只需要做決定,比如要宴請20位客人是什麼規格,宴請王太後和國王是什麼規格;將來結婚了,丈夫好賭要怎麼辦,養情婦要怎麼處理。

  是否相愛根本不在母親的教學範圍內。

  想想真是可悲。

  本來她是不該那麼忙,但在辦理完葬禮之後,她發現家裡的賬本對不上賬,倉庫裡的物品也丟失很多,這筆糊塗賬都好幾代了,從來沒有計算清楚過。她本來也想著算了,這個家裡的絕大部分財產都不是她的,是父親的,將來則是克勞德的,她何必非要弄清楚。

  但後來實在看不下去,於是還是頗花了一番力氣整理清楚。

  家裡財產的大頭是莊園和田地,這兩項動不了;倉庫裡的物品挑出來很多再也不會用的物品,拿出去托商行賣了,主要是舊家具。舊家具的木材都很好,就是款式陳舊了,多年不用也沒有腐朽,重新刷個漆也很不錯。

  銀器居然有好幾套,但多年來被僕人陸續偷出去賣,所以每一套都不成套,干脆也就都賣了。

  廚房裡的用具除了一套銀餐具一套中國瓷餐具是全套的,其他廚房用品也都七拼八湊,這方面她便不管了,留待之後的新伯爵夫人頭疼去。

  她把庫房裡的物品幾乎都賣了,將賣得的5萬裡弗爾交給克勞德,說好了一人2萬,再給羅莎琳娜1萬。

  凡爾賽城堡相比盧浮宮而言,面積小了很多,內部裝潢也比不上盧浮宮,面積不夠,房間也不多,所以也就是個狩獵行宮,不能算是正式的「王室宮殿」。

  想著今後這兒要變成法國的中心,後世數得著的頂級王室宮殿,就覺得真是奇妙呢。路易十四什麼時候會開始修建凡爾賽宮至少要等到馬薩林主教去世之後,他才能有錢。

  特許權

  一旦開始修建宮殿,開銷是巨大的,什麼都要采購,只要隨便弄一項建築材料的特許權,就能賺的荷包滿滿,她要跟克勞德好好商量一下;至於爵位,哥哥想要爵位,她也想要爵位,但爵位可能被收回,錢落袋才是自己的。

  上上下下參觀了一圈城堡,在二樓露台上吃了下午茶,曬曬太陽,跟瑪麗凱蘿爾閑聊了一會兒。陽光照得身上暖暖的,於是便在露台上打了個盹,直到被一陣馬蹄聲和人聲吵醒。

  睜眼看看,已經是暮色初上。

  僕人們已經將路易的行李打包,放在馬車頂上;阿比蓋爾的行李也已經收拾好,放在馬車頂上。

  凱蘿爾匆匆跑上來,說國王已經下令,馬上就走,請小姐下樓。

  回去的路上,是跟路易菲利普同乘馬車。

  倆兄弟一人一邊,阿比蓋爾看了看,坐在菲利普身邊。

  路易輕輕踢了菲利普一腳,「出去騎馬。」

  「為什麼」菲利普很委屈。

  「殿下留下。」阿比蓋爾說。

  路易笑了笑,一邊眼神示意菲利普趕緊滾。

  菲利普作勢起身,「阿比,你也一起去騎馬吧。」

  路易又瞪他一眼,他趕緊開門下車了。

  國王一行回到盧浮宮,已經晚上8點多。

  這是國王生日慶典的第3天,今晚會有一個盛大的舞會,但國王沒有回來,舞會便不能開始,舞會的時間從9點推遲到10點。

  阿比蓋爾一回到盧浮宮,立即被喊去了王太後寢宮。

  奧地利安娜在她的臥室裡,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正在為女主人梳頭。

  「阿比蓋爾,陛下心情好嗎」

  「陛下心情很好。」

  奧地利安娜輕嘆,「路易現在似乎很喜歡你,可你知道,你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阿比蓋爾羞澀的低下頭,「我知道。」

  「國王的愛對你來說不一定是好事,路易是我的兒子,我希望他得到幸福,我不會拒絕他的請求,但是,我想你應該更慎重的考慮。」

  「我會慎重考慮。」

  「那麼,只要你想好了,我就祝福你,我的孩子。」奧地利安娜示意她上前。

  阿比蓋爾走到她面前,跪下,吻了王太後手指上的戒指。

  「我們女人沒法決定命運,但可以決定我們會愛上誰。記住我的話,德巴伯利翁小姐。」

  阿比蓋爾匆匆回到自己房間,換上舞裙。

  舞裙的顏色是清朗的淡藍色,塔夫綢,走動起來沙沙作響。

  這個時代的女士長裙有著緊窄的上身,寬松袖子,視季節分為長短袖;一字領可以很好的展現佩戴的珠寶;上衣與寬松的下裙連接處是一個倒三角,長裙在腰臀部的左右兩邊有不怎麼誇張的裙撐,營造出纖腰豐臀的視覺差。

  阿比蓋爾擺弄著寬大的燈籠袖,拽了拽袖口的蕾絲,「這種款式真可笑。」

  「明明很好看。」瑪麗為她梳頭,將鬢發編結成細辮,再在脖頸後編成花環一樣的發型。

  戴上路易前幾天送的那套綠寶石首飾中的發夾,夾在左額角邊;綠寶石發簪插在脖頸後的發髻上;再戴上手鏈戒指胸針,最後戴上項鏈。

  穿衣鏡裡出現了一個盛裝的貴族少女。

  瑪麗非常得意,「小姐,您准會是舞廳裡最美的小姐,國王准會只看您一個人。」

  「這可不好說,陛下最近對德拉瓦裡埃爾小姐十分著迷。」

  「可是陛下並沒有送她禮物。」

  好吧,僕人們對主人的任何動向都十分門清,這是她早就知道的。

  國王用不著掩飾自己的喜好,在舞廳裡,除了開場舞是跟亨利埃塔公主跳的之外,路易接連邀請克裡斯汀德拉瓦裡埃爾跳了三支舞,於是,人人都在說,克裡斯汀得到了國王的歡心。

  路易還邀請了前幾天阿比蓋爾見過的那個新情婦跳舞,也跳了三支舞。

  只邀請阿比蓋爾跳了兩支舞。

  阿比蓋爾不愁舞伴,菲利普第一個來邀請她跳舞,之後是洛林兄弟,其他御前侍衛幾乎每個人都來邀請她跳舞,她整晚都沒有停下來腳步。

  她這還是第一次參加宮廷舞會,整體印像就是太多珠寶了

  起先還還覺得瑪麗為她戴了太多首飾,但到了舞廳裡,每個女人甚至包括男人身上的珠寶首飾都比她多,她那條單獨看起來很美的綠寶石項鏈在一大堆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海藍寶石蛋白石等等各種名貴寶石的海洋中是多麼的不起眼

  其次是照明。沒有電燈的時候,還在靠油燈和蠟燭照明,王宮的舞廳很大,可以同時容納2300人,這樣就需要非常多的蠟燭。

  蠟燭根據材料不同分為白蠟燭和黃蠟燭,舞廳裡只用更美觀的白蠟燭,挑高極高的天花板下面垂著插滿蠟燭的水晶吊燈,水晶反射折射蠟燭光線,一場舞會所需要用的蠟燭數量以千計,甚至可以多達上萬支;要是舞會從8點開始,到凌晨23點才結束,中間必須更換蠟燭,那麼耗費就更多了。

  生活在王宮裡的每一個貴族都有津貼,僕人有薪水;王宮內的開支從飲用水到食物,從蠟燭到洗衣肥皂,全部都由國王負擔,所以路易總說自己很窮,那確實是挺「窮」的。

  這就是國王應該煩心的事情了,跟她無關。

  她喝了不少酒,以至於克勞德過來阻止她,不讓她喝太多。

  他帶阿比蓋爾去一旁的休息室休息,讓僕人倒兩杯冰水。

  「別讓那些混小子總是灌你酒,」他不贊同的搖頭,「你對男人的小手段一無所知。」

  「那不是因為有你在嗎,我的好哥哥。」她笑吟吟的拉拉他袖子。

  「是啊,所以我要是不在的話,你可別喝多了。」

  「知道了。」她乖乖的答應。

  「瞧我們的父親」他冷冷一笑,「對著國王,腰彎的多低呀」

  「他是有什麼把柄抓在王太後或國王手裡嗎」

  「應該不是。他膽子很小,他不敢。」

  「那為什麼他會娶母親」

  「我也不太清楚。你能問問王太後嗎」

  「之前我問過一次,她說母親的婚事是先王下令的。」

  「有點奇怪。按說母親是西班牙人,她的婚事該由王太後做主。」

  她想不明白,「會不會是母親做錯了什麼事情,先王懲罰她」

  「有可能。」

  「其實,這件事情還可以去問一個很可能知道內情但又不是王室成員的人。」

  「誰」

  「達達尼昂隊長。」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列了一下時間表,舞會是第五晚。按照6萬字寫5天的進度,100萬字才寫100天我昏古區了。

  洋甘草和中國的甘草不是同一種植物。美劇裡經常有那種條狀的帶彈性的黑色橡皮糖,就是甘草糖,實際應該叫洋甘草糖。

  現在營養液不到2000,看來你們照顧我,不想讓我多更了。,,


第24章

  克勞德沉吟「你說的對,他一直在火槍隊服務」兄妹倆心照不宣想到了奧地利安娜的緋聞。

  阿比蓋爾想著難道是因為這樁緋聞路易十三發現帶了綠帽,於是遷怒妻子的侍女,把她嫁給了一個不怎麼樣的家伙;奧地利安娜理虧,所以也沒辦法為侍女爭取更好的婚姻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還有其他合理解釋了。

  據說路易十三有同性戀傾向,也不妨礙他有王室情婦,奧地利安娜大概對於丈夫是沒有愛情的,她要有情夫,阿比蓋爾覺得也不是不能理解。反正嘛,人們為了下半身的那些事兒,可是真能干出大事來的。

  真要是這個原因,母親還真慘,平白為王太後承擔了懲罰。

  不過,這都要怪路易十三

  達達尼昂沒有參加舞會,但還是出現在舞廳裡,負責安全保衛工作。

  克勞德忽然向他套近乎,他倒也沒有想太多。火槍隊跟王家衛隊不是一個部門,算是平行單位,都屬於王宮的衛戎部隊,平時也多有來往,克勞德是新來的,大概還沒搞明白自己的上司是誰。

  他很友好的為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介紹了一些王家衛隊的軍官,他們都應邀參加了舞會,神氣活現的穿著軍裝。

  聊了一會兒,克勞德就發現,達達尼昂隊長為他介紹的軍官都是未婚,年齡跟他相仿,幾乎都是伯爵之子。他想了一下便明白了,這一定是讓他考察可能的妹夫人選呢。

  他很委婉的表達了希望對方性情溫和,達達尼昂很快便領會精神。

  他們東拉西扯,但兩個人都不提阿比蓋爾。

  達達尼昂有著常年接近權力中心的貴族軍官的敏感,和自覺後宮之事輪不到他說話。奧地利安娜對兩個兒子都是縱容的寵溺的,國王喜歡德巴伯利翁小姐,她就是再喜歡阿比蓋爾,也不會打消兒子的念頭。

  國王實際無法選擇妻子,但可以選擇自己的愛人。

  阿比蓋爾又跳了幾支舞,現在到了克勞德身邊,「哥哥。」對達達尼昂微笑,「達達尼昂隊長,您來舞會,不跳舞可不行。」

  「我在執勤,小姐。」

  「只是幾分鐘,放心,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不會有人行刺陛下的。」

  她行了一個屈膝禮。

  克勞德也說「您在執勤,不能喝酒,但我想沒人反對您跳一支舞。」

  「過幾天您就是我的老師了,這支舞就當做是我的拜師禮吧。」

  宮廷舞都是群舞,男女互相繞圈,宮廷中流行好幾種舞蹈,都還挺好看的。

  跳舞不耽誤說話,年輕男女要想互相了解,都會在跳舞的時候多說幾句。

  達達尼昂今年50歲,還是個精神非常好體力也非常棒的中年男人。一直未婚,也沒有情婦和私生子,是王宮衛戎部隊的奇葩。

  「您是從哪兒來我是說,您出生在什麼地方」

  「加斯科尼的一個小鎮。」

  「您是貴族嗎男爵騎士」保護國王的侍從和衛兵都是貴族出身,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父親是從男爵。」

  「您現在應該是伯爵了吧」

  達達尼昂憂郁的一笑,「是。」

  「您父親還健在嗎」

  「他老人家已經蒙主恩召多年。」

  「上帝保佑他」

  「上帝保佑他」

  「您一直待在巴黎嗎」

  「是的,小姐。」

  「您的封地在哪兒」

  「在諾曼底的某處。」

  「不是加斯科尼嗎」

  他笑了,「那兒太遠了。」

  「我聽過一個說法,窮小子得到了國王的恩寵和信任,還得到了爵位,一定要衣錦還鄉,對曾經的鄰居好好炫耀一番。您呢」

  他又笑,「確實,您說的沒錯。得到了榮耀是要好好炫耀一番。」

  「您的父親一定以您為榮。」

  「是啊,他驕傲極了」

  「說說您的母親吧。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她很愛我,非常愛我。怎麼,您為什麼突然對我的經歷這麼感興趣」

  「是因為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又即將成為我的老師,對老師有所了解,是一位好學生應該做的。我想我不應該找別人打聽,您是一位坦誠的前輩,我可以直接問您。」

  這話說的達達尼昂心裡異常舒坦,「您過獎了,小姐。」

  舞會一直進行到凌晨3點半,中間還有一個非正式的冷餐會,大量水果甜點蒸熟後用冰塊冷鎮過的魚肉冷切的三文魚肉魚子醬鵝肝醬等等美食,酒水更是無限量供應。

  路易十四習慣午餐吃很多肉食,晚餐吃的比較清淡,很少吃紅肉,以免吃得太油膩晚上睡不好。

  宮廷中的宴席菜色選擇也就完全按照國王的喜好來。

  在這個時代的技術條件下,君王盡可能的吃的好,但有些保鮮期太短的食物還是吃不到的。

  想想就真要無比懷念全球運輸極速快捷的年代了。

  阿比蓋爾喜歡吃三文魚,配著魚子醬和香檳酒,美滋滋。

  「怎麼,你突然對達達尼昂隊長很有好感」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不動聲色的問。

  「噢,那是因為王太後陛下答應讓隊長教我槍法和劍術,我想我至少應該了解一下我的老師。」

  德蒙蒂埃爾夫人嗔怪的說「隊長很忙,你怎麼好又給隊長增加工作」

  「他很忙嗎可他沒說啊。」

  「再說你是一位貴族小姐,你就不要學那些男孩子才用學的東西了。沒有意義。」

  阿比蓋爾沒有回答。

  奧地利安娜對她很照顧,要說起來,她在盧浮宮過了快三周,可以說比在家待著舒服多了,王太後對她的寵愛讓她避免了有可能的來自其他貴族小姐的挑釁攀比之類,她有源源不斷的新裙子,還可以借王太後的珠寶,在「撐場面」這方面,她是宮中少女的頭一份。

  她起先是有點奇怪奧地利安娜對她好的有點過分了,比起女兒也差不了多少,但現在要是從母親是為奧地利安娜代罪的方面來看,王太後的態度就不奇怪了。達達尼昂對她也十分溫和,即使她的請求不同尋常,他也立即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可見要麼他知道母親當年的命運,心中有愧疚;要麼就是因為奧地利安娜。

  總之,沒什麼不好的。

  路易在跳舞的時候也跟她說話來著,問她跳舞是在哪裡學的。

  「克勞德教我的。」

  「你和哥哥很親近嗎」

  「就像您和殿下一樣親近。」

  「我不用懷疑他的忠誠吧」

  「絕對不用懷疑。」

  路易很滿意,「先讓他在王家衛隊待幾個月,等到御前侍衛有空缺了,我立即把他調過去。」

  「您跟克勞德說吧,我不太懂這些。」

  他贊許的微笑,「你不需要懂太多。總之,我會把你和你家人都安排妥當。放心,我可不是那種混賬男人。你還有什麼家人嗎」

  「一個姐姐,和她的丈夫,還有她的三個孩子。」

  「你的父親呢幾分鐘前似乎有人向我介紹過他。」

  「他不算什麼。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對我的母親不好。」

  「可以分開對待嗎他畢竟是給了你生命的男人。」路易好奇的問。

  阿比蓋爾心想國王難道不知道,戶籍上的生父未必是「生父」這個時代隔壁家老王的崽比例不低,男人們在外搞出私生子,在家的妻子也不一定會保持貞節,沒准也會給丈夫戴綠帽,反正都是半斤八兩啦。

  她微笑而不做回答。

  表面上來看,路易雨露均沾,使得人搞不清楚他現在到底看中了哪個女人。國王不需要掩人耳目,大概這麼做只是因為好玩。

  克裡斯汀長得很美,明眸善睞,性情也很溫順,是傳統淑女教育方式養育出來的典型貴族少女,溫順是被贊揚的美德,就不知道她私下裡的真性情是什麼。

  另一個少女是他現在的情婦,某位男爵之女,長得也很美,不過跟克裡斯汀是兩種類型的美,更小家碧玉,小臉小鼻子小嘴巴,眼睛沒有克裡斯汀的眼睛好看。

  還有其他幾個少女或年輕夫人,共同點都是長得很美。路易的審美觀很不錯,非美人不能進入他的視線。不過麼,就像奧地利安娜說的,國王很容易對某個美人產生興趣,但失去興趣的速度也同樣快。

  就像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物一樣,太輕易得到的便不會珍惜。

  「我想要一個宅子,或者別墅,我想讓姐姐到巴黎來,帶著孩子們。」

  他有趣的看著她,「那你的姐夫呢」

  「他也可以一起來,不過他很容易聽信別人的話,您可以差遣他辦一些小事。」

  「這不是什麼大事,我會吩咐邦當為你找一間合適的別墅。」

  「您真好。」

  他便笑著飛快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

  這天晚上,阿比蓋爾還覲見了奧爾良公爵加斯東德波旁,以及奧爾良公爵的長女,大郡主 grande adeoisee安妮瑪麗路易絲德奧爾良。

  奧爾良公爵之前被國王流放其實是被馬薩林主教流放,直到今天,趁著國王生日慶典的大好時機,國王邀請了叔叔和大堂姐前來巴黎,宣布和解。

  對這位致力要將國王拉下馬奮鬥了幾十年的叔父,路易十四的感情很復雜。不論哪個國王都會對這種「亂臣賊子」深惡痛絕,務必要置之死地而後快,但他又是父親的親弟弟,有血緣關系,還有一大幫貴族擁護者,他不能簡單粗暴的砍了叔父的腦袋。英國內戰的前車猶在,法國不能也搞個內戰。

  跟奧爾良公爵親切友好的寒暄過後,路易便將叔父扔給母親去應付。

  他將阿比蓋爾介紹給堂姐。

  大郡主的名號「adeoisee」是一個專屬名詞,只有國王長弟的長女能夠擁有這個稱謂。她比路易年長11歲,今年31歲,仍然未婚。

  國王的婚事是國家大事,阿比蓋爾聽奧地利安娜說過,路易極有可能會迎娶西班牙公主,而菲利普的新娘人選除了英格蘭公主亨利埃塔之外,還有奧爾良公爵的長女雖然女方年齡大了幾歲,但王室一向不在乎這點年齡差。

  奧爾良公爵沒有被流放之前,也常住盧浮宮,大郡主可以說從小看著兩位小堂弟長大。不過也許因為太親近了,大郡主自己本人從來沒有考慮過兩位堂弟,覺得他們都還是小破孩。

  大郡主身材豐腴,長相平心而論算不上十分美貌,男性化的鷹鉤鼻破壞了容貌的美感。為人倒是很和氣的,跟堂弟們的關系顯而易見的不錯,比她的父親要受歡迎多了。

  她親切的挽著阿比蓋爾的手臂,「親愛的阿比蓋爾,我可有好幾年沒到巴黎來了,快告訴我,現在王宮裡都流行一些什麼」

  「您是指哪些方面」

  「比如,我親愛的堂弟又想出什麼玩耍的新花樣了」

  「據我所知,還是那些,沒有新鮮的。」

  「殿下身邊的男孩是誰」大郡主一邊裝模作樣用珠寶裝飾的蕾絲扇子半擋著臉,一邊使眼色。

  「那是應該是主教大人的侄子,菲利普朱利斯芒西尼。」

  這位「另一位芒西尼」是瑪麗芒西尼的弟弟,剛滿17歲。據說朱利斯引誘王弟上了床,王弟從此被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大郡主不屑的蹙眉,「又一個馬扎裡內特」

  芒西尼姐弟5人,加上兩位馬丁諾茲姐妹,在王宮裡被稱為「馬扎裡內特azaries」,瑪麗芒西尼是路易的初戀,朱利斯芒西尼則是菲利普的第一個同性情人。

  阿比蓋爾到盧浮宮的時候,芒西尼姐妹已經被送走了,不在巴黎,國王的生日慶典也沒有回來;朱利斯跟著姐妹們一起離開,昨天才回來。

  朱利斯回來了,菲利普就只跟朱利斯玩,洛林騎士一整晚都生著悶氣。

  洛林騎士的堂姑姑是現任奧爾良公爵夫人,這會兒洛林兄弟都陪著奧爾良公爵夫人。大郡主對繼母倒沒什麼意見,她繼承了自己親生母親的財產和爵位,有錢就有快樂,繼母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主教大人倒是一心為了陛下好,瑪麗芒西尼再美麗,也不能跟王冠相比。」大郡主捏了捏阿比蓋爾的下巴,「至於你,別在意那個芒西尼。」

  她不解的看著大郡主。

  「芒西尼是意大利人,懂了嗎」

  啊,明白了。說起來馬薩林主教也確實很為侄女們著想了,芒西尼是外國人,瑪麗芒西尼是可以成為王室情婦,但只要馬薩林一死,瑪麗芒西尼這個王室情婦就必定會被拋棄。

  與其將來瑪麗芒西尼凄慘的被國王拋棄,還不如趁現在主教還有一些談判資本,為侄女們都安排好性價比極高的婚姻更劃算。

  而她是法國人,又是奧地利安娜以前侍女的女兒,哥哥是王家衛隊的一員,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王家衛隊的隊長,或是御前侍衛的領班,她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將來王後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洛林騎士邀請阿比蓋爾跳舞。

  他是來向她吐槽的。「瞧啊,那個該死的芒西尼」他憤憤的說。

  「看他不順眼」

  「非常不順眼。」

  「我教你你找幾個人,套他麻袋,拖到角落裡狠狠揍一頓。」

  洛林騎士被逗笑了,「他住在主教府上,恐怕不這麼好套麻袋。」

  「笨蛋你會不會模仿殿下的字跡」

  「還行。」

  「你寫一張紙條送給芒西尼,然後」

  都是聰明人,話不用全部說完,洛林騎士立即心領神會,「好主意。但要是殿下發現了,對我發火怎麼辦」

  「只是揍了一個意大利人,他還能怎麼生氣到時候你去你哥哥那兒躲幾天。」

  「真有你的」他高興起來,眉飛色舞的,「只是揍一頓還不能解氣,你幫我想個辦法,徹底弄走他。」

  「行,過了生日慶典之後,你跟我好好說說這個芒西尼。」

  跳完一支舞之後,路易洛林也來邀請她。

  「陛下說,今晚你不要插門。」

  阿比蓋爾一驚,「什麼」什麼鬼啊

  年輕的侍從有點別別扭扭的,「笨蛋是我,不是國王。」

  靠明白了路易這個坑爹貨,找來找去,居然找了路易洛林。

  一想到自己的初夜就這麼被人送掉了,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可我都不認識你。」

  「你知道我是誰,這就夠了。」

  「不行,我不喜歡你。你太年輕了,可能都不知道要怎麼做。」

  「我早就是男人了」路易洛林挺了挺還很瘦削的胸膛。

  「是嗎是誰」

  他一下子語塞,怔了一會兒才說「你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回去問問克勞德。」

  才不要問他呢「你敢不說,我去告訴陛下,說我討厭你。」

  他氣憤的看著她,似乎在判斷她是否真的會這麼對國王告黑狀。

  然後他屈服了,「貴族家的男孩到了145歲都會由一個年長的女人這個該怎麼說總之,你完全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是個男人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以為陛下會給我找一個年紀更大一點的男人,30歲,或者不,30歲就是我的上限了。算了,老男人可能有經驗,但也可能會去過什麼不太好的地方。」

  路易洛林嘲笑的說「你可以直說,妓院,是嗎」

  「對。」

  「好吧,我同意可以是你,但不是今晚,過幾天。你要陪我多走走,我要更熟悉你才行。」

  路易洛林似乎也松了一口氣,「我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入v啦明天更新時間在晚上10點12點之間,目前營養液4000,那就是34章感到了腎虛。

  有很多同學沒有收藏的習慣,請務必收藏呀,更新會有提示。

  原著裡大仲馬寫的達達尼昂和三個火槍手的年齡沒有統一,達達尼昂出場的時候是178歲,阿拉密斯比他大6歲,波爾朵斯一直沒有准確年齡,二十年後裡寫阿多斯是49歲,當時是1648年。

  現在時間是1658年9月初,阿比蓋爾16歲,路易十四20歲,菲利普18歲,奧地利安娜57歲,達達尼昂50歲,克勞德27歲,路易洛林快到17歲,菲利普洛林15歲,大郡主路易斯31歲,克裡斯汀18歲,拉伍爾2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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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舞會結束的太晚了, 以至於阿比蓋爾一覺睡到上午10點才起床。

  女僕瑪麗叫醒她, 她迷迷糊糊的問「幾點了」

  「差幾分鐘到10點。」

  她猛地坐起來「天哪這麼晚了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瑪麗笑得不行,「王太後陛下特許你今天上午不用過去。」

  她又倒回枕頭上,嘆氣, 「哎呀」這就像被頂頭上司抓包遲到也許算是曠工噢, 不算曠工啦。

  昨晚還算安生, 沒人突然跑來找她。

  王宮裡房間不上鎖真是個大問題一點都沒有

  昨晚發生了什麼等等,好像是國王路易腦子有病

  有點可悲。

  國王無法決定自己娶誰, 她無法決定自己第一個男人是誰。

  這萬惡的封建主義君主制度

  其實不就是一層膜嗎, 早晚都是要破除的無用的東西。也不是說初夜就非得留給將來的丈夫, 沒准在萬惡的君主制度下, 她的丈夫會是一個壓根不懂憐香惜玉的混賬。路易的心思她隱約有點理解, 他不願她想到他們的第一次就是疼痛。

  唉女人的生理性真是太虧了女人會有明確的「童貞」分別,是因為生理構造的不同,而男人就沒有非常明確的分別,誰知道男人的第一次是給了左手還是右手呢

  她胡亂的想著, 任由瑪麗扶她起來,坐到梳妝台前。她心不在焉的洗了臉, 用淡鹽水漱口, 用牙刷刷了牙沒有牙膏,用的是宮中集體采購的手工牙粉。

  牙粉在這個時代還是貴族或特別講究清潔的有錢人家采用的高檔貨, 窮人很不注重牙齒保養,所以這個年代一個平民想要冒充貴族非常困難,只要一張嘴就能露餡窮人的牙齒普遍不怎麼樣, 發黑發黃是最常見的外觀,牙齒缺損也沒有錢去看牙醫,而有錢人至少能補個金牙。

  阿比蓋爾一直特別小心保護牙齒,早晚刷牙,飯後淡鹽水漱口。

  路邊社消息,正在跟法國國王議婚的西班牙公主瑪麗婭特蕾莎的牙齒很糟糕,原因是公主很愛吃糖喝熱巧克力,於是她的齲齒問題十分嚴重。

  阿比蓋爾有一口漂亮整齊的牙齒,這可是她很得意的優點呢。

  「你知道我父親和哥哥住在哪裡嗎」

  「知道。伯爵先生已經派人來問了好幾次您醒了沒有。」

  「去找個人告訴我父親,讓他來一趟。」

  瑪麗出去了片刻,很快回來,「小姐,您哥哥來了。」

  她的房間帶一個小起居室,就在臥室旁邊,形制是兩間相鄰的房間,但有3個房門。

  她披著睡袍到了起居室,「哥哥。」

  「快回去穿好衣服。」

  「要帶我出去玩嗎」

  他好笑的看著她,「我昨天才剛到巴黎,我可不知道哪兒有好玩的地方。再說了,你已經住在巴黎最迷人最美麗的宮殿裡,我想不出哪兒能比這兒更好更有趣了。」

  「哎呀說得好呀」少年可愛的聲音響起。

  是王弟殿下。

  「哎呀你真討厭我還沒穿好衣服」阿比蓋爾趕緊躥回臥室。

  菲利普跟著進來了,一下子跳上床,用手肘支著身體,「瑪麗,把衣櫃打開。」

  瑪麗依言打開衣櫃門。

  「那件,珊瑚紅色的。」

  他指點著。

  瑪麗於是拿出一條珊瑚紅色的真絲長裙。

  「鞋子都拿出來給我看。」

  瑪麗一雙一雙的拿出鞋子色彩繽紛馬卡龍色的緞面皮鞋,有可愛的鞋跟,鞋跟不算高,鞋頭尖尖,鞋面上裝飾著各種裝飾物,有些是精致的緞子花邊,有些是珍珠和碎寶石;緞帶蝴蝶結蕾絲花邊金線繡花織帶。

  每一雙都像工藝品。

  「那雙,玫瑰紅的。」菲利普指揮著瑪麗做事,十分的不見外。

  「今天有什麼安排。」阿比蓋爾問。

  「午宴。」

  「啊我得跟你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

  「是洛林家的男孩。」

  他蹙眉,「哪一個」

  「兩個。」

  他不解的看著她。

  「騎士不喜歡芒西尼。而瑪爾松子爵,你的王兄想讓他來教導我成為女人。」

  菲利普驚呆了「我的哥哥一定是個瘋子」

  想了想,「他很好笑哎。他這是為什麼呀」

  「他認為我是處女就沒法體會做愛的快感。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他這麼為我著想,但我總要疼一次的,不是跟其他男人,就是跟他。」

  「我不知道處女有什麼不一樣嗎」他好奇的問。

  「對男人來說沒什麼不一樣吧。我是不是不該跟你說這些我應該跟那些小姐們一樣,假裝對這種事情一點都不知道。」

  菲利普不屑的說「她們都假得很一個女孩到了134歲,她的母親或年長姐姐就該教她們懂得床上的事情。如果你不懂,那麼就是你的女性親屬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女人,你們的職責是在床上取悅男人。」

  阿比蓋爾默默在心裡加上一句但並不一定是她們的丈夫。

  這要是在19世紀,她說不定還會為了女性權利抗爭一下,但在17世紀,她要是有什麼特立獨行不走尋常路的言論,很可能會被人當成瘋子,終生鎖在哪座閣樓裡,或者更糟糕的地方。

  「你你怎麼想的你答應了嗎」

  「我總是要有這麼一天的。不過,」她衝他甜甜的微笑,「絕對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來。」

  「哪個他呀。」

  「當然是您的王兄陛下。」

  菲利普哈哈直笑,「對就該這麼辦讓他總以為別人都該聽他的」

  他有些悻悻,還有些憤慨。宮中隱約有傳言,國王兄弟在加來的時候,路易重病,病好了之後,菲利普有很多天都沒出門意思是王弟被國王軟禁了。

  這事也很好推測國王病得快要死了,而第一順位繼承人王弟殿下還不到18歲,有人提前去拍下一任國王的馬屁再正常不過。沒有國王能容忍這種事情,只是軟禁一些日子,已經算是寬大處理。

  嗐政治真沒勁

  午宴很豐盛,參加宴會的人不太多,都是王室近親和一些親近的親屬,巴伯利翁家的父子沒有參加宴會的資格。

  洛林兄弟因為是國王兄弟的親信,又是外國王子,還是奧爾良公爵夫人的近親,有幸參加了宴會。

  阿比蓋爾發現自己也坐在宴會席上,就坐在路易洛林身邊。

  美少年麼,至少是養眼的,對他沒什麼反感。

  這個時代,糖是有錢人的食物,白糖因為提純的技術問題,不是特別白,粗紅糖是有雜質的,口感沒有蜂蜜好。王室宴會大量食用蜂蜜,烤肉必用,甜點也必用。蜂蜜釀蘋果甜得有點過了頭,馬卡龍小蛋糕倒是一直都還不錯。

  貴族幾乎全體熱愛熱巧克力,這種遠渡重洋的「舶來品」無論在歐洲哪座宮殿裡都大受歡迎,是最時尚的飲料。

  阿比蓋爾超級喜歡熱巧克力,要不是為了牙齒和身體健康考慮,她可以一天到晚只喝熱巧克力。

  可惜,因為巧克力粉數量有限,在王宮中除了國王兄弟之外,屬於限量供應,阿比蓋爾也要蹭奧地利安娜的配額,才能多喝一兩杯。

  「你怎麼這麼愛喝熱巧克力」路易洛林看了看她的飲料杯。

  「你不覺得熱巧克力很好喝嗎」

  「女孩子才喜歡熱巧克力。我只愛喝酒。」他特驕傲的說。

  她笑眯眯的說「是啊,您是男人了。」

  他疑心她在嘲笑他,但又說不出來她的語氣有什麼問題,只好悻悻的換了話題,「你吃的太少了。」

  又說「你太瘦了。你看大郡主,女人就該像大郡主那樣,那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貴族女人。」

  「大郡主是很好。」大郡主在僕人們之間的風評也很好,原因是打賞的特別大方。

  「你干癟得像一根木柴」他捏了捏她大腿。

  她馬上把叉子換到右手,拿到桌子下面,扎了他大腿一下。

  路易洛林克制的沒有喊叫,只是非常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瞪什麼眼叫你隨便摸我腿。再敢有下一次,我就拿刀捅你。」

  他小聲說「我都沒摸過你。」

  「住嘴」

  他是12月的生日,還沒到17周歲,突然被安排了一個「任務」,大概也是別扭的。貴族少爺再怎麼成熟,見識閱歷在這兒,17歲不到的男孩,實在成熟的也很有限,還很孩子氣。

  宴會上,除了奧爾良公爵一家三口之外,還有另一個洛林,公爵夫人的一個堂弟,洛林家另一支的一位伯爵,洛林兄弟的堂叔,泰斯特蘭伯爵雷尼奧德洛林。

  昨晚的舞會雷尼奧沒有參加,他以一種輕視的語氣說,王宮裡不會有什麼美麗女孩,他就不要為難自己去應酬了,還是早早睡覺吧。

  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嘛

  阿比蓋爾對德泰斯特蘭伯爵的印像則是太特麼性感了為此她可以原諒他大男子主義沙文豬的言論。

  「你們的這位叔叔,他來做什麼的」

  「不知道。我有幾年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怎麼,你對他有興趣」路易洛林挑眉看她。

  「他結婚了嗎」

  「似乎沒有。」

  「他喜歡男人」

  「別瞎說,讓他聽見了,沒准會揍你一頓。」

  她吃驚,「他這麼殘暴」

  他一臉的「你在說什麼」,「快住嘴。」

  「你害怕他」

  「你可真可笑」一臉的倔強。

  嗐他真的怕雷尼奧

  她很感興趣的望著對面的德泰斯特蘭伯爵。

  而德泰斯特蘭伯爵也正看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嗐路易就是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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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王宮裡是有很多年輕女孩, 貴族, 平民。

  男人嘛,天生就有發現美人的天賦。

  昨晚他還覺得舞會沒勁,今天, 雷尼奧德洛林後悔了。

  年輕的洛林兄弟身邊坐著一位明麗照人的少女, 眼睛又大又亮, 有著宮廷裡女孩子少有的活潑勁兒,顧盼生輝, 還很大膽, 小洛林摸她腿, 她就敢用叉子戳他。

  看的他差點笑出聲。

  一點都不像那些沒勁的軟綿綿的貴族少女。

  他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但打聽到應該不難。

  她能參加宴會, 說明她要麼屬於王室旁系家族,要麼是親信家族,總之肯定是國王一派的。洛林家族實際上也是國王一派,但是是誰做國王就是誰的那一派的那種。奧爾良公爵娶了洛林家的女孩, 也是想拉攏洛林家族參與他的奪位大業。

  雷尼奧既不傾向路易十四,也不會傾向奧爾良公爵。

  宴會結束之後已經是下午4點多。

  路易照例要跟侍從們出去騎馬, 德泰斯特蘭伯爵應邀參加。

  菲利普沒去, 但洛林兄弟都跟著國王騎馬去了。

  大郡主帶了菲利普和阿比蓋爾在花園裡散步。

  菲利普先開口問了,「親愛的堂姐, 那位德泰斯特蘭伯爵你很熟悉嗎」

  「他常去布盧瓦。」布盧瓦是奧爾良公爵的流放地。

  「他是什麼樣的人」阿比蓋爾問。

  大郡主很有趣味的看了看他倆,「他麼是個很英俊的男人,但脾氣不怎麼好。」

  「具體說說吧。」阿比蓋爾掃了一眼菲利普他也看上德泰斯特蘭伯爵了也難怪呢, 這位伯爵可以說是行走的荷爾蒙了,大波浪卷發也沒法掩蓋他的雄性氣質。

  跟路易相比的話,路易便顯得比較幼稚了,太漂亮,而不夠「性感」。

  哎呀真難取舍呢

  「他啊怎麼說呢,愛好騎最快的馬,玩最危險的游戲,槍法很好,是一個非常好的獵人;喜歡美人,」大郡主意味深長的又看了看他倆,「而且聽說,在床上非常粗野。」

  「粗野,還是狂野」阿比蓋爾大膽的問。這兩種顯然不同。

  「你還是孩子,別想太多。」大郡主笑著捏了捏她下巴,「你要是再年長幾歲,他倒是比較適合你。但現在,」她搖搖頭,「我說不好。我不愛好給人做媒,但你要是想見見他,我可以問問他至於你,我的弟弟,阿比蓋爾不夠美嗎你到底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菲利普微窘「姐姐」

  「大郡主,您別這麼問了,他會害羞的。」

  「他會害羞」大郡主驚嘆。

  菲利普氣呼呼的,但又對大郡主沒奈何。

  散步回來後,大郡主發現德泰斯特蘭伯爵也來找她談心了。

  「大郡主,快告訴我,剛才跟您說話的女孩叫什麼名字」

  大郡主故意問「哪個女孩跟我說話的女孩有好幾個呢。」

  「最美的那個,跟殿下在一起的那個。」

  大郡主做恍然狀,「噢是她啊。我是可以告訴你她的名字,但那是國王看中的女孩,你要想清楚。」

  雷尼奧有些意外,「怎麼,陛下喜歡她公開了嗎」

  「似乎沒有。」

  「只要她不是公開的王室情婦,我看沒什麼問題。請您快些告訴我她的名字。」

  「她是德巴伯利翁伯爵的女兒,阿比蓋爾。」

  「沒聽說過這位伯爵。」

  「噢,你昨天要是參加舞會的話就能見到巴伯利翁伯爵了。伯爵的長子也在宮中,要我說,那可是一位英俊青年,他要是公爵的兒子,我准會找人去暗示他向我求婚。」

  雷尼奧挑眉「這麼說,這位伯爵倒是有一對不得了的子女呢。」

  「今晚會有芭蕾舞劇上演,阿比蓋爾會跟她的哥哥一起去劇院,到時候你就能見見他們兄妹。」

  雷尼奧不置可否。陪著大郡主聊了一會兒之後,他便匆匆告辭了。

  國王很忙。

  他每天的日程表是7點起床如果頭一天的舞會很晚才結束,起床時間推遲1小時洗漱過後吃早餐,然後去王宮裡的教堂進行每日禱告;這之後如果有需要國王簽字的命令公告之類,馬薩林主教會帶著文件來跟他開個早會;

  午餐;午餐後騎馬兩小時;下午茶,通常會跟王弟和表妹一起;之後練習射擊或是劍術;入夜後看芭蕾舞劇或是滑稽戲之類;晚餐,一般伴隨著雜耍滑稽戲或舞蹈;10點到11點之間上床就寢。當然,去情婦的房間做不可描述的事情,通常不會出現在日程表裡。

  國王的字典裡沒有「追求女性」這種事情。「我想要」,而通常他都會得到。

  弟弟和阿比蓋爾幾乎是一下子就被另一個洛林迷住了,他覺得這件事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你們在說什麼呀」他在牌桌旁坐下。

  「在說德泰斯特蘭伯爵。」菲利普心不在焉的回答。

  路易對雷尼奧的印像也很深刻,雷尼奧很英俊,具有非凡的外表和迷人的魅力。

  「他怎麼了」

  「他迷倒了一大堆貴族少女,」菲利普扔下一張牌,「就連阿比蓋爾都被他迷住了。」

  阿比蓋爾瞥了一眼路易,「伯爵的臉像希腊諸神,充滿了男性氣質。」

  「你倒是說說看,什麼才是男性氣質。」菲利普說。

  路易微笑著,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就是你一眼看到他,便覺得你心目中的男人就該這樣健壯美麗性感,渾身上下從裡到外散發著不可名狀但非常吸引人的氣質。」

  「性感」這是個新名詞。

  「就是」阿比蓋爾笑了笑,「就是你一看到他,根本顧不上他的地位和金錢,只想趕緊讓他躺下。」

  她說的含糊又飛快,但路易和菲利普都聽清楚了。

  菲利普怔了一下,「是這樣嗎」

  「怎麼說呢用動物世界來比喻的話,他就是獅群裡的領頭的公獅。」

  路易發誓他非常討厭德泰斯特蘭伯爵什麼公獅他才是這座宮殿裡,不,是這個國家裡唯一的公獅

  「當然,他要不是出身貴族,只是一個農夫,根本不可能長成這樣。所以有時候,不,很多時候,出身決定命運。」

  路易心煩意亂,「你看上他了」

  「看上」她放下手裡的紙牌,對著他似笑非笑,「我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嗎」

  「你不能。」路易冷冷的說。

  她猛地站起來,「我不太舒服,我先回房了。」

  她走的很快。

  路易氣惱的瞪著她的背影。

  「你在生氣嗎」菲利普淡淡的問。

  「別再提那個該死的德泰斯特蘭伯爵就行。」

  「你讓他這幾天陪著我,我就幫你打消她的念頭。」

  「他還要在巴黎多待幾天,他和我們的好叔父住在皇家宮殿。噢,對了,你要注意一點他,我想沒准亨利埃塔也會覺得他不錯。她不可能嫁給一位伯爵,也不一定會跟你結婚,但我不希望她婚前有什麼不好的傳聞。」路易心好累。

  菲利普顯得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了。」

  路易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去找阿比蓋爾,但又暗自生氣,覺得她也太任性了,也太不把他放在心上,居然敢在他面前表示喜歡另一個男人。

  可惡

  他的驕傲使得他絕對不會現在就跑去找她,他決定這幾天都不要理她,讓她嘗嘗被冷落的滋味就這麼辦

  於是,他寫了一封短信,派人送去拉瓦利埃爾家,邀請克裡斯汀到王宮劇院觀看今晚的芭蕾舞劇。

  阿比蓋爾不太想去看芭蕾舞劇。

  去了,就要再見到路易,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他好嗎。

  她現在滿心都只想著德泰斯特蘭伯爵。

  能hod住長波浪大卷發的男人不多,長著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的臉的路易十四可以完美hod住,王弟殿下也能hod住,哥哥也非常不錯,可德泰斯特蘭伯爵沒有留時下流行的長波浪,他的頭發剪得很短,跟後世普通男性頭發長度差不多。

  除了穿著之外,德泰斯特蘭伯爵無比接近她的審美觀。

  這種男人就是在後世也是極品大帥哥。

  要怎麼接近他呢他們幾乎沒有單獨見面的可能,除非他偷偷跑來見她。不是說她不能直接去見他,只是不太現實。要不,還是去看芭蕾舞劇,找個機會說上幾句話

  她叫瑪麗進來給她換了裙子,重新梳頭。

  到了王宮劇院她才想起來,她還真不能不來,父親和哥哥都在等她。

  巴伯利翁伯爵是個60歲的肥胖老男人,老年貴族普遍都胖,原因是吃的太好,缺乏鍛煉。

  劇院裡正對著舞台的是國王的座位,奧地利安娜和馬薩林主教坐在國王身後的包廂,王太後左邊包廂是菲利普,右邊包廂是奧爾良公爵一家。

  巴伯利翁伯爵一家三口坐在菲利普包廂後面,三個洛林坐在奧爾良公爵包廂後面。

  伯爵已經非常激動的知道幼女跟王弟殿下關系很好,進了劇院後一直在狂拍殿下的馬屁。這個時代除了王室成員之外,幾乎人人都很會吹捧的藝術,所以也沒人覺得巴伯利翁伯爵太諂媚了,就連阿比蓋爾也只是覺得父親的馬屁拍錯地方,沒覺得他拍的不好不夠呱呱叫。

  菲利普不搭理伯爵,只顧著跟阿比蓋爾分享他帶來的葡萄。

  「哪兒來的葡萄」

  「香檳那邊今天剛送到的。」

  「為了生日慶典專門加購的」

  「應該是吧。好吃嗎」

  「很好吃,很甜。」呸路易這家伙,還說每次宮裡有水果都會送給她一份呢,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主要人物

  阿比蓋爾巴伯利翁伯爵之女虛構

  克勞德巴伯利翁伯爵之子,阿比蓋爾的哥哥,翁布雷達那子爵。虛構

  路易十四國王

  菲利普王弟,安茹公爵

  路易洛林國王的親信,瑪爾松子爵,洛林家族的一員

  菲利普洛林王弟的侍從,情人,洛林家族的一員

  雷尼奧德洛林泰斯特蘭伯爵,洛林兄弟的堂叔,洛林家族的一員

  奧地利安娜國王與王弟的母親,王太後

  達達尼昂火槍隊隊長,王太後的緋聞男友。虛構,,


第27章

  菲利普不懷好意的說「你沒有收到王兄的禮物」

  「沒有。不就是葡萄嗎我自己買。」生氣, 忽然想起來要賬, 「你收著我的錢呢我現在要用錢。」

  「哪兒有那麼快要賬不是這樣的。」

  「要來了多少」

  「現金只有一半,還有四分之一用珠寶抵了。為免他們賴賬,能拿什麼就拿什麼, 他們可以用現金來贖回珠寶。現金我先給你一半, 其他的以後再說。」

  「都有什麼珠寶我先去挑一挑。」

  「好, 你晚上去我的房間挑吧。」

  倆人不約而同的去看三個洛林,又不約而同的嘆氣。

  「洛林兄弟看來都想馬上逃跑, 怪可憐的。泰斯特蘭伯爵有這麼可怕嗎」

  「我還沒有問他倆到底怎麼回事。我該去問問雷尼奧, 怎麼才能讓人畏懼。」

  「讓人畏懼你才18歲, 不, 還不到18歲, 你現在應該享受別人的寵愛。等你再過10年,像雷尼奧那麼老了,才會想要別人的畏懼。」

  菲利普大笑,「他老了嗯我會告訴他的。」

  「我聽說, 」阿比蓋爾用蕾絲扇子半掩住口,「很多男人都有同性愛情的經驗, 不知道他有沒有」

  「作為一個鄉下女孩, 你懂的未免有點多了。」嘴裡很嫌棄,但臉又往她面前湊過去, 「說說看。」

  「哎呀您可真不害臊」

  菲利普微微臉紅了,「他們說,我還不懂女人的妙處, 可我覺得,男人更迷人。」

  「這種話題你可以去跟雷尼奧談談,看他會怎麼說。」

  他終於難為情了,「可我擔心他會厭惡我。」

  「你是殿下,他要是不喜歡你,你就擺出你王子的氣概,要十分淡定的請他離開,這樣,你保持了尊嚴,他也不會隨便發火。」

  他又是歡喜又是惆悵,「可他總是要離開的。」

  「先解決一個問題,再解決另一個問題。」

  「你呢你好像也很喜歡他。」

  「我的喜歡很苛刻,我覺得他很難達到我的要求。」

  「你不能跟我爭,知道嗎」

  「好的,殿下。」她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德泰斯特蘭伯爵時不時的往這邊看,就是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誰。

  國王還沒有出現,他總是最後一個到場,要享受萬眾矚目,即使劇院坐滿了也沒有500個人。

  有僕人送了一籃珊瑚粉的玫瑰給阿比蓋爾,十分大膽,效果極好。

  接著其他貴族少女也紛紛收到了愛慕者送的花籃。

  花籃裡放著卡片,阿比蓋爾拿起卡片。

  「誰送的」克勞德問。

  她將卡片先給菲利普看了,隨後遞給克勞德。「德泰斯特蘭伯爵。」

  菲利普撇了撇嘴,「妙啊用王宮裡的花送給王兄喜歡的女孩。」

  巴伯利翁伯爵嘟囔「他是洛林家的少爺。」

  「我們家跟洛林家族有矛盾嗎」阿比蓋爾問。

  「倒是沒有。洛林家族看不上我們家這種小貴族。」

  「他也只是一個伯爵,並不比您高貴在哪兒。」克勞德說。

  菲利普心裡不是滋味,「阿比蓋爾,坐到前面來,坐在這兒。」他指了指他身邊,叫僕人將阿比蓋爾的座椅搬了過來。

  好吧,除了國王,他最大,聽他的。

  「你喜歡這種顏色嗎」

  「我喜歡紫得幾乎呈黑色的那種玫瑰,這兒沒有。」

  「只要這個世界上有深紫黑色的玫瑰,我就能找到」他叫過僕人,吩咐了一大通。沒有深紫黑色的玫瑰,但紅玫瑰有很多,白玫瑰也有很多,許多貴族小姐都收到了成籃的玫瑰。這些玫瑰不是盧浮宮花園自產的,是從外面花商那兒采購的。

  「我記得花園裡有一些黃玫瑰,去把盛開和半開的黃玫瑰都剪下來,裝在花籃裡。花籃把手上要用淡藍色和金色的緞帶打上蝴蝶結。快去,快去」

  阿比蓋爾暗笑這孩子為了跟德泰斯特蘭伯爵賭氣,盡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雷尼奧很有趣的看著王弟殿下跟阿比蓋爾一副極為親熱的模樣。美麗的少女是可愛的,美麗的少年也很不錯呀

  克勞德正准備過去跟雷尼奧寒暄一番,就聽邦當在劇院門口高喊陛下駕到

  國王終於閃亮登場了。

  4萬埃居換成金幣的話,是4萬枚,那是相當巨大的一個數字,要裝很多個大箱子,所以其中3萬6千埃居給的是銀行本票,另外4000埃居換成金路易,是1000個金路易,裝了一口箱子。

  阿比蓋爾帶了克勞德去菲利普的寢宮拿錢,1000個金路易堆在一口小木箱子裡,也沒數,便叫克勞德拿走,送去她房間。

  「你要錢做什麼用我聽說邦當在為你找一處宅子。」

  王宮裡真心沒有秘密,誰都知道國王的事情。

  「給克勞德住。」

  「還有呢」

  「我准備接姐姐一家到巴黎來住,將來」她怔了一下,嘆氣,「我會想的比較多一點,將來要是有了孩子,我可不放心讓別人養育他們。」

  「啊」菲利普恍然,「你說的沒錯,王宮裡不適合養育孩子。」

  他震驚又迷惘,「你決定了嗎這麼一看,你將來幾十年的路都已經安排好了。」

  「我還可以選擇去北美洲。」

  「你的膽子可真大啊美洲那麼遠而且聽說那兒的土著很凶殘。」

  她倒在床上,勉強一笑,「我還可以去倫敦,路易總不可能派人去倫敦抓我回來吧我走了,他自然會去找另一個女孩。」

  「你去了倫敦就是普通人了,不再是貴族。」

  她沒說話。

  她確實還是有選擇的,只要去法國之外的國家,英國或者奧地利荷蘭都可以,還可以回外祖父家,外祖父家還有舅舅呢,只是只有信件來往,他們兄妹從沒有去過西班牙。

  只要離開巴黎,她就可以有其他選擇。

  但就像菲利普說的,她在其他國家就不能算貴族了,而這個時代,「男爵以上才算人」,當一個平民不是不能活,只是會活的很卑微。

  「你還可以有其他選擇,而我,我沒有。」菲利普嘆氣。他也倒在床上,沒精打采的望著天花板下面的幔帳。

  過了1分鐘,阿比蓋爾拉著他的衣袖,摸了摸他手臂。

  又親了親他臉頰,「菲利普,你比我好一點,你可以說不,而我,我不能。」

  他沒說話。

  她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他心情變好了一點,翻身壓在她身上,「你別總這麼親我,要知道,我是很年輕,但我是男人。」

  「嗯是嗎」

  「阿比,永遠不要懷疑一個男人的能力。」他輕輕吻在她唇上,接著,輕輕咬了一下她嘴唇。「聽說,王兄想讓洛林教導你」

  「王宮裡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國王沒有秘密。」他伸手拂開她臉上的金色發絲,「現在,你想離開嗎」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想。」

  他的手伸到她背後,胡亂解開系帶。又急匆匆脫了自己的衣服。

  她閉上眼睛,感受他嘴唇的觸感。

  他不一定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情人,但卻是一個耐心的情人,很有耐心,可能耐心是太好了一點。

  臥室向外有落地玻璃窗,通向陽台。

  已經接近午夜,外面只有一些細碎的蟲鳴,夜色清涼如水。

  那一瞬間是有點疼。她忍耐著,聲音於是帶著一絲顫抖。

  他們互相緊緊擁抱,少年清瘦的身體十分美妙,成為女人的體驗相對來說也還不錯,不像她想像中那麼糟糕。做愛這種事情嘛,是否並不是唯一指標,只要心理滿足就好了。

  也不算太滿足,但第一次麼,疼痛還是有些妨礙的。

  少年出了一身汗,壓在她身上。

  「阿比,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想想居然覺得很得意,「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在一起。你知道我不能跟你結婚,我的婚事我自己沒法做主,但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你要怎麼跟陛下說呢」

  「直接說。這段時間,我幾乎可以對他提任何要求。」

  「可我並不是一件物品啊,不能說你想要我,就去找你的哥哥要。我不是他的,也不是你的。」

  「我不懂。」少年困惑的說「你不喜歡我嗎至少我知道你不喜歡洛林。」

  「我是喜歡你,但是你也要知道一點,我不會嗯,路易不會允許我愛你。至於我要跟誰上床,在可能的範圍內,我會自己決定。」

  「你可真奇怪。」

  「沒什麼奇怪的。菲利普,我無法拒絕國王的要求,我是可以成為他的情婦,但他會有妻子,他就別想管我還會不會有其他情夫。」

  他看著她,「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應該會是王兄最不可能責罰的人,阿比,你很壞,你利用了我。」

  他有點傷心,「我就知道你膽子大得要命,你什麼都敢說,可我可我偏偏不想對你生氣。」

  阿比蓋爾對他露出甜美的微笑,「你不覺得,能跟我一起把你的王兄氣個半死,這種感覺特別的舒暢嗎」

  他忍不住笑,「對他聽說這事之後,准會氣個半死」

  「我要走了。」她推開他,坐起來,穿上裙子。

  菲利普幫她系背後的系帶,但弄了好一會兒還沒有系好,他放棄了。

  「你披一件睡袍回去吧,別擔心,母親即使知道這件事也不會責怪我,更不會責怪你。我明天上午去看望母親,跟她說一下。」

  她有點窘,「真的要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dh勞倫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寫過一篇雜文性與可愛,摘抄如下

  「性」,竟會成為這樣一個肮髒邋遢的醜惡字眼,實在可惜得很也確實令人無法理解得很。終究,「性」到底「是」什麼我們越加以推敲研究,知道得就越少。

  科學說它是一種本能。然而,本能又是什麼呢很明顯地,本能乃是一個已經變得根深蒂固的古老的習慣。不過,老習慣總會有個開端。而「性」卻實在沒什麼開端可言。自從有了生命,就有了「性」。所以,「性」並不是積累而成的「習慣」。

  其實,「性」與「美」乃是同一件事,就像焰與火一樣。如果你憎恨「性」,就等於憎恨「美」。如果你喜愛「活生生」的「美」,那麼你就是對「性」懷有尊敬之心。當然啦,你可以喜愛年老朽滯的枯死的「美」,並憎恨「性」,但是要愛「活生生」的「美」,你就必須尊敬「性」。

  「性」與「美」是無法分開的,就像生活與意識一般。而與「性」與「美」同存,並由這兩者所醞釀而生的「智慧」,即是「直覺」。我們現今文明的最大災難乃是對「性」的病態式憎惡。

  「性」是什麼我們雖不知道,但它必定是某種火焰吧。因為它總是流動著一種暖意一種閃爍。而當閃爍變成真純的光彩時,我們就感覺到了「美」。

  這種暖意的溝通與「性」的閃爍即是真正的「性」之吸引力。我們體內都有「性」之火在燃燒著或酣睡著,即使活到九十歲,它仍還在那兒。一旦它枯竭的時候,我們就成為恐怖的屍體了很不幸地,我們的世界越來越充斥著這種屍體。

  摘自窺探魔桶內的秘密20世紀文學大師創作隨筆,何尚主編。

  原文較長。,,


第28章

  「本來不用說的, 母親不會管我們跟什麼人上床。只是, 不能讓母親以為你引誘我和王兄。」

  她煩惱的嘆氣確實,男人極少會被指責,被責難的永遠都是女人。

  奧地利安娜再心有愧疚, 可能也無法容忍她跟倆兄弟糾纏不清。不過, 她的境況也不可能太糟糕, 最嚴重的懲罰只有兩個要麼送她去修道院,要麼把她嫁給一個性情人品都很糟糕的貴族老頭。

  父親也只比母親大3歲, 母親跟奧地利安娜同歲, 都是13歲就離開了西班牙。

  她悄悄回了自己房間, 叫醒瑪麗, 倒了些溫水, 匆匆擦了擦,換了睡裙,上床躺平。

  奇怪的是,居然很快就睡著了。

  國王還沒有睡覺, 原因是倫敦送回來諜報,護國公奧利弗克倫威爾終於在昨天咽氣了。

  諜報是傍晚送到的, 路易很是高興這意味著他的表哥有希望復辟, 但當然,仍然要小心處理。

  英法王室世代互相通婚, 也是互相牽制。

  英吉利現在是共和國,王室成員全部在歐洲各國流亡,這不利於兩國友好。

  為了表示「一切照舊」, 路易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了王宮劇院觀看芭蕾舞劇。他強自鎮定,心裡浮想聯翩,都沒空關注阿比蓋爾和菲利普有點過分親密,也沒空跟克裡斯汀多說幾句話。

  演出結束之後,他立即匆匆離開,去跟馬薩林主教開會去了。

  直到過了午夜,馬薩林主教告辭離開,路易才冷靜下來。

  馬薩林還是不肯讓他接觸真正的政務處理,不過大概是終於明白到他已經20歲了,開始詢問他的意見。

  意見就是,趕緊派人去通知他那兩個表哥查爾斯和詹姆斯。

  這個好消息也已經派人通知了姑姑和表妹,英國王太後瑪麗婭十分激動,以至於直接躺倒了,因此瑪麗婭王太後和亨利埃塔公主都沒有去看芭蕾舞劇。

  英國議會應該會有兩種選擇一個是繼續共和制度,但繼承人的人選需要好好斟酌,克倫威爾靠著軍事力量震赫英國和歐洲鄰國,就這樣也免不了被英國人痛恨外國人忌憚,換一個能力不足的繼任,共和制度就會完蛋,這是馬薩林主教喜聞樂見的;另一個選擇是恢復帝制,迎回先王查爾斯一世的兒子中的一個按理會是長子查爾斯這樣,他就有了國王表哥,和公主表妹。

  冷靜下來之後,他想起今晚都沒跟克裡斯汀說話,那女孩沒准正在胡思亂想呢。她很好打發,明天派人送一條手鏈給她就行了。

  阿比蓋爾他有點頭疼。

  他叫來邦當。

  「讓你去找的宅子你找的怎麼樣了」

  「已經有了幾處,但都有些不足,是否要請小姐去看看」

  「把地址給她,讓克勞德跟她一起去看。另外,上次我記得有一條珊瑚珠的項鏈,因為不成套就單獨放著呢,你讓誰收著呢」

  「在庫房裡,陛下。」

  「去找出來,送給巴伯利翁小姐。」

  「現在已經夜深了。」

  「交給她的女僕收好。」

  「需要小姐寫收條嗎」

  路易詫異的看著他,「我送人禮物,還需要對方寫收條」

  邦當為難的說「司庫要入賬」

  路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記下來就行了。可笑是不是之前你要小姐寫收條了。」

  邦當遲疑的回答「是的。」

  「該死你這個笨蛋」他氣惱的說「她沒准心裡已經把我好好罵了一頓呢」

  邦當又遲疑了好一會兒,小聲說「陛下,小姐在殿下房間裡。」

  路易一開始還想,阿比蓋爾去弟弟房間裡也值得彙報一下再一想,肯定不是普通意義的「在房間裡聊天」,不然邦當是不會特地向他彙報的。

  他頓時怒氣衝衝,拔腿就走。

  9月5日,國王的20歲生日。

  從上午8點開始,陸續就有客人進宮。

  路易已經換好了衣服。

  生日慶典算不上「大場面」,但也要展示給民眾「觀看」,所以穿的是僅次於登基大典的大禮服。

  要說按照往年過生日的時候,他總會心情很好。沒人不喜歡過生日,這是慶祝自己長大一歲,也成熟了一歲。

  但今天,路易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想著他是怎麼怒氣衝衝的跑去找弟弟。

  菲利普假裝睡著,死活不起來開門。他叫人撞開了房門,菲利普氣得大喊起來。

  他站到菲利普床邊,邦當殷勤的找到燭台,點亮。

  房間裡很快變得明亮。

  他板著臉,一言不發,上下查看著他的床阿比蓋爾不在,大概之前就走掉了。

  床上沒有什麼污漬,他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之處。

  「出去。」他吩咐邦當。

  邦當立即退了出去,還很貼心的關好房門。

  「你又怎麼了你不用睡覺嗎」菲利普不滿的嘀咕著。

  「阿比呢」

  「她她當然在自己房間。你怎麼會到我這兒來問她」

  他氣得不行,「混蛋你給我起來」他拉著羽絨被,拽開,扔到地板上。

  「別以為你是哥哥我就會讓著你」菲利普喊起來。

  「別以為你是弟弟我就要讓著你」他也氣憤的喊起來,「你想要別的,除了一件東西,和阿比,其他的我都可以給你。你想要哪座宮殿想要什麼都可以,唯有兩件事物你這輩子都休想染指」

  菲利普激動的喊著「收好你那頂該死的王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那頂王冠,而且,如果有人想要奪走你的王冠,我會拼了命保護你這你知道我以為你會相信我,我是你的弟弟啊」

  「我是相信你,但你不該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睡了阿比。」

  「什麼叫你的允許她又不是你的。」菲利普放低了嗓音。

  「她是我的,本來就是我的」

  「她才不是你的,她是我的,她親口跟我說的,就在幾分鐘之前」

  路易氣得眼睛都紅了,一下子撲在他身上,兄弟倆像小時候那樣扭打起來,拽頭發擰胳膊踹肚皮,打了個不可開交。

  打了十幾分鐘,兄弟倆終於停了手。

  倆人都氣喘吁吁的。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菲利普不解的問「你反正是要找人拿走她的初夜,是我或是別的男人有什麼不一樣嗎如果不是我,也不會是洛林,她很可能會去找雷尼奧」

  路易哼了一聲,「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

  「我不想」路易皺眉,「我就是不想出現這種情況。她隨便跟誰上床我都無所謂,哪怕是雷尼奧,但你不行。on frere,我不希望你橫在我和她之間。」

  「你愛她嗎」

  「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即使是你,我也不希望你碰她。」

  「可是,實際上你根本阻止不了她碰我,對吧」

  路易狠狠的說「我是阻止不了她。該死我知道她能干得出來。她難道不怕我不再喜歡她了嗎我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克裡斯汀,或者克拉麗絲,或者隨便什麼名字的女孩。她們保證都會很溫順,也都會愛我。」

  「那你去找溫順的克裡斯汀,或是別的女孩吧。」菲利普不屑的說「我瞧你是很喜歡她,就因為你知道她不是你的。」

  「不我一定要讓她成為我的」路易幾乎有些惡狠狠的說「從身到心,都是我的」

  可是,她會是「他的」嗎

  阿比蓋爾今天似乎分外可愛,又甜美。

  她穿了一條粉紅配粉藍的裙子,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位特別規矩的貴族少女,跟在奧地利安娜身後。奧地利安娜非常得意有這麼一個美麗侍女,一個勁的跟客人們顯擺,將阿比蓋爾介紹給許多賓客。

  國王這一天很忙。

  上午9點,乘坐帶有波旁王朝徽記的王室馬車繞巴黎的主要街道一圈,接受萬民景仰和歡呼。這一行程要花費至少3個小時。

  中午1點,極為豐盛和盛大的午宴,招待一大堆貴族,包括從外地來的大貴族,但也只有公爵侯爵王室旁系外國王子等等能夠參加宴會。

  午宴從1點持續到4點,接下來是夫人小姐們稍事休息的時間,貴族老爺少爺們在游戲室和棋牌室閑聊,玩紙牌和台球。到了傍晚,盧浮宮會有盛大的焰火,持續時間至少半小時,期間還有雜耍藝人的表演。看完焰火後,是一個比較小型的宴會,只限有血緣關系的近親屬參加馬薩林主教不在此限制內,親戚們為國王陛下的健康祝福,為國王陛下的誕生日祝福。

  嗐,形式主義

  阿比蓋爾心裡腹誹,但還是興致勃勃的盡可能的全程圍觀了。

  後世學者認為路易十四是第一位有意識的經營打造自己的公眾形像的君主,這不是簡單的「好大喜功」的表現,而是中央集權君主制的必須。

  路易本人無疑是喜好這種誇耀式的外在表現的,盛大的宴會耀眼的珠寶華麗的禮服金碧輝煌的馬車,無一不是在彰顯「王權富貴」。

  近距離圍觀17世紀的「華麗」場景,是具有衝擊力的,對普通民眾來說,就等於後世電視洗腦廣告營銷,就是見慣「大場面」的阿比蓋爾,也難免心神搖曳。

  路易十四的面容是精致俊美的,法國民眾為這位俊美的國王傾倒,紛紛跪服在他的高跟鞋之下。

  這是電影世界,但又不僅僅是簡單的電影世界,它已經完美合理化了,不合理化的地方,她還沒有發現,可能也發現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叫「查爾斯」的國王都不太妙,查爾斯一世被砍了頭;查爾斯二世妻子不育,雖然私生子一大堆,但還是麼得合法繼承人,於是死後弟弟詹姆斯二世繼位。之後沒有國王再叫「查爾斯」。比比西2017年拍了個電視電影查爾斯三世,虛構了威爾士親王查爾斯登基成為國王的故事。

  希望同學們要看完一整段劇情再來看人物性格以及行為。其實行為並不講究合理性,但講性格,阿比蓋爾的行為是在大背景下做的有限抗爭。她現在誰都不愛,也不可能真的聽話叫她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選擇王弟當然是因為這樣路易能氣個半死,王弟心裡也明白能把王兄氣個夠嗆,所以是心照不宣的。托馬斯小火車開了一小下,由於擔心鎖章就大家自行腦補吧。,,


第29章

  國王乘坐王室馬車出去游行, 她也就向奧地利安娜請假, 跟克勞德趕緊出了宮,到香榭麗舍大街上僕人占據的好位置上圍觀去了。

  國王的生日慶典也不是每一年都大操大辦,就像路易說的, 他很窮今年是20歲的周歲生日, 於是終於可以隆重的舉辦一次生日慶典。

  克勞德給她買了馬卡龍小蛋糕和蜂蜜水, 小心保護她不被人擠到。巴伯利翁父子從家裡帶了6名僕人,因為是臨時決定來巴黎, 沒有租到旅館房間, 還是洛林騎士幫克勞德找了個地方, 6名僕人擠在兩間簡陋的閣樓裡, 整天抱怨個不停。

  「昨晚到底怎麼了」出了盧浮宮, 克勞德才終於有空問她。

  「沒什麼不重要啦。」她心虛的打馬虎眼。

  「驚動了王太後陛下,你還說沒什麼」克勞德好笑的看著她,「是因為陛下,還是因為殿下」

  「因為他倆。」

  克勞德受到了驚嚇, 「你到底干了些什麼」

  「就是」她在哥哥面前還是有些害羞的,「昨晚我和殿下那個, 總之, 就是女人的第一次嘛。」

  克勞德驚呆了,「天哪陛下肯定會氣壞了。」

  「他奇奇怪怪的, 生氣就生氣吧,我也沒辦法。」

  「小心小心不要真的惹怒了陛下。」他警告的看著妹妹,「國王的寵愛來得快, 消失的也快。他現在不是正火熱的愛著那位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嗎」

  「他的愛情太多了。」她哼了一聲。

  昨晚,國王兄弟狠狠打了一架,這事可瞞不了奧地利安娜,王太後叫人請國王和王弟到了她的寢宮,又叫人喊來了阿比蓋爾。

  奧地利安娜狠狠的責罵了菲利普和阿比蓋爾,對路易則輕輕帶過。

  當時阿比蓋爾很窘,覺得好像是被婆婆抓到小辮子痛罵的小媳婦兒,雖然吧,她的地位沒有資格成為真正的兒媳婦。

  奧地利安娜其實也不能把兒子們怎麼樣,對她也就是教育了一番,要她選一個,要麼是路易,要麼是菲利普。

  結果路易很自傲,「母親,您不用讓她現在就考慮清楚,我要她真心真意的愛上我,而不是您的命令,也不是我的命令。」

  好吧,他確實有資格如此自傲。

  阿比蓋爾假裝害羞,一直乖巧的低著腦袋。

  離開王太後寢宮的時候,她偷偷看了看菲利普,只見菲利普也正偷偷看她,臉上神色很是得意,似乎為了終於能狠狠氣一氣路易高興得不行。

  都是小破孩啦

  不過嘛,心裡真是非常得意的。

  路易的「愛情」很多,但能為了她去跟「親愛的弟弟」打上一架,已經充分說明她在他心裡是有點不同的。

  昨晚沒有睡好,導致她現在呵欠連天。克勞德心疼她,問她身體怎麼樣,女孩子的第一次嘛,總是要疼的,會不會疼得厲害。

  「不太疼了,早上洗了個澡,好多了。」對哥哥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她跟哥哥相差11歲,哥哥在家的時候總是帶她玩,給她買東西,很疼她。父親麼反正就是那樣了,他們都對父親沒有什麼期望,也沒有什麼感情。

  父親很少在家,跟現任伯爵夫人據說早就勾搭上了。他對兩個非婚生的女兒也沒什麼感情,幾乎不去看她們。阿比蓋爾倒是跟姐姐羅莎琳娜一起,「偶遇」過兩個異母姐姐。異母姐姐因為沒有伯爵之女的身份,都只是嫁給騎士之子。騎士有可繼承和不可繼承的分別,無法繼承「騎士」名號的騎士之子,也就是平民了。

  異母姐姐們沒有什麼么蛾子,跟他們兄妹也不親近,就是普通路人而已。

  這個時代還是屬於封建君主時代,家裡有男性繼承人仍然非常重要,阿比蓋爾從小就知道要跟哥哥打好交道,哥哥幸而也是一個好哥哥,這就足夠了。

  克勞德畢竟是27歲的成年男人了,懂得很多,也就十分擔憂「要是懷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生下來,最好能讓殿下承認孩子。」

  阿比蓋爾驚呆了,「孩子」

  「你不會沒有想到吧」

  「就一次,不會那麼慘吧」

  「瞧你說的什麼話」他瞪她一眼,「女孩子總歸要結婚生孩子,可要是你的情人是殿下,結不結婚也沒有什麼分別。要是殿下決定讓你跟別人結婚,你要記得挑選一個有爵位的老男人,屁都放不動的那種,你不用陪丈夫上床。將來殿下承認你的孩子,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爵位,這樣,你將來即使離開了殿下,也能過的很好。」

  這就是現實

  不能說克勞德想的太現實了,而是這就是普遍被接受的王室情婦的套路。他想不到也不敢想會有別的路可走。

  沒勁極了

  她不安的按著小腹會不會這麼准啊一次就中招了她不想這麼早就生孩子,她自己還是個寶寶呢

  王室馬車過來了。

  今天天氣很好,風清氣朗。國王坐在敞篷馬車上,一路微笑向他的臣民們招手;圍觀群眾則回以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其中也不乏不和諧的聲音,喊著「打倒國王」。

  巴黎人民應該還記得之前的法國內戰。

  對國王來說,有些記憶非常的不好,希望趕緊忘記,幾次「投石黨運動」可是曾經逼得當時才十幾歲的小國王逃出巴黎。

  所以這也是路易一直不太喜歡巴黎的原因之一吧。

  若干年後,他將宮廷和政務中心徹底搬去了凡爾賽。

  凡爾賽。

  要想在多情的國王心裡留下永恆的印跡,當然要選擇一個更巧妙的方式啦。

  路易十四自詡為太陽神阿波羅,她也可以自詡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大型等比壁畫等身高神像都搞起來,還一定要在凡爾賽宮裡有姓名。

  這麼一想何止美滋滋,簡直雄心壯志,分外有鬥志呢

  返回王宮的馬車上,阿比蓋爾問「如果某地即將興建一座超級豪華超級大型的宮殿,我們家能用什麼辦法拿到一個項目或是某一類建築材料的供應商」

  「陛下有什麼大型工程的計劃嗎」

  「不是陛下的,我就是這麼問問。我在想,王宮裡幾乎任何物品都有供應商,水果蠟燭布料,乃至紐扣都有一家專門的供應商,那麼,修建別墅或是宮殿一定需要更多項目的供應商。我們家那邊出產什麼建築材料嗎」

  克勞德笑了,「建築材料的供應商不是那麼容易的。」

  「也對,需要很專業的人才。那麼,食物呢食物可是大宗消耗品,光是修建過程中工匠的食物供應就是很大又很持久的訂單了。」

  「這個可以考慮。不過,貴族不需要做生意,做生意那是下等人的事情。」

  「你找一個可靠的僕人,你總該有什麼親信吧再找一個會做生意的人,你只需要當大老板就好。」

  「有點麻煩。食物供應商可能還會面臨收不到賬的問題,還會面臨如果食物有什麼問題,比如哪位貴人吃過晚餐後拉肚子,這都是非常麻煩的事情。不然你以為那些大貴族為什麼把這些賺錢的買賣留給那些平民供應商」

  「唉說的對呀」她懊惱起來,覺得自己想的還是太天真了,也太雞毛蒜皮。想想看,印度次大陸「被發現」之後,這塊土地上流淌著黃金和蜂蜜寶石的國度是怎麼被西方列強掠奪的好幾個國家都成立了「東印度公司」,用經濟頭腦和槍支火炮在印度大肆掠奪,賺得盤滿缽滿。這才是發財發大財之路啊

  歐洲各國在美洲亞洲非洲做的都是同樣的營生,都是掠奪,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

  老老實實做供應商,賺的是小錢;花大價錢去異國掠奪,賺的是大錢,是驚人的財富。

  但要她說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也實在很難簡短說明。

  「你很缺錢嗎」克勞德問。

  「不缺錢,但也沒有什麼錢。」

  「你不是才收入了4萬埃居」

  「一次發個幾萬埃居的財不容易,再說幾萬埃居不夠用幾年的。你在巴黎生活可不像在孔代親王府上那樣用同樣的開銷就能維持,巴黎花錢的地方很多,物價也比較高。」

  他笑了,「這用不著你操心,王家衛隊的津貼比你想像的要多,足夠生活開銷。我還會打牌,等我找好了牌友」他笑嘻嘻的挑眉。

  克勞德的牌技很高,她的牌技都是跟哥哥學的。

  打牌麼,不來錢可沒勁,他靠著牌技,每周都能小贏一點,用來支付一些額外開銷。他的問題就是太謹慎,只肯小贏一點點,不願意一下子贏一大筆。

  錢的事情尚且不用太著急,反正凡爾賽也不是一天建成的,留著以後慢慢想吧。

  馬車在盧浮宮門口停下,克勞德下了馬車,轉身扶她下車。

  兄妹倆進了宮門。

  很意外的,在走廊上遇到了雷尼奧德泰斯特蘭伯爵。

  「德巴伯利翁小姐。」雷尼奧微微頷首。

  「德泰斯特蘭伯爵。」兄妹倆回禮。

  「您還沒有告訴我,您喜歡我送您的玫瑰花嗎」

  「顏色不喜歡。我喜歡深黑紫色的玫瑰花。」

  「如您所願。明天我就派人給您送去。」

  他說的太篤定了,她很是好奇,「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雷尼奧露出一絲微笑,「我想送您一柄匕首。」

  奇怪了。「匕首」

  「您很適合匕首,要是有人對您不尊重,您可以使用匕首好好教訓他。我可以教您怎麼使用匕首而不會傷害到您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菲利普哥哥我錯了,下次還敢

  7更好難了,臣妾做不到啊。還有兩章放到明天加更吧。這樣明天就有3章的快樂了。明天更新不一定,什麼時候三章寫完什麼時候更新。肯定下午了,上午不用看,在睡覺不可能更新的。,,


第30章

  阿比蓋爾驚詫的看著他。

  克勞德扶額這位伯爵到底什麼意思啊

  「謝謝您。家妹不會有需要用到匕首的時候, 我會保護她。」

  雷尼奧不以為然, 「與其將自己的安危寄於他人之手,不如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您說是嗎,小姐」

  阿比蓋爾點點頭, 「您說的對。但我以為, 您會送我衣料花邊珠寶, 而不是匕首。」

  他淺笑,「您不差衣料花邊和珠寶。告訴我您喜歡什麼, 只要這個世界上有, 我一定能找到, 送給您。」

  這麼自大自信

  「衣料和花邊只要有錢就能買到, 珍貴的寶石不一定用錢就能買到。寶石不過是礦物, 可卻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物品之一,我想要一顆你認為的世界上最美麗的礦物。」

  雷尼奧想了一下,「我明白了。不過這份禮物可能要很久才能送給您。」

  「我有耐心等待,您呢」

  他又笑, 「我也很有耐心。」

  他向巴伯利翁兄妹微微頷首行禮,「請允許我告退, 小姐。」

  有一個美麗的妹妹是很得意的事情, 但如果太受歡迎了,做哥哥的也會發愁。

  陛下和殿下哪一個也不能隨便糊弄, 這位泰斯特蘭伯爵看上去更是精明非常,更不好隨便打發。

  克勞德送阿比蓋爾回了奧地利安娜身邊。午宴的時候,兄妹倆又有幸被塞進餐桌上。

  他倆只是伯爵子女, 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午宴的,但國王特別要求為巴伯利翁兄妹安排座位,負責安排座位的禮賓部主管也只好遵命。

  宴席也很有趣。

  正式開席之前,先由宮廷詩人念誦贊美國王的詩歌,宗旨就是贊美人間的王,光輝偉大,澤被四方,是神之子,是光明,是明燈,是人間的至寶。這是鞏固「君權神授」的概念,「帝王營銷學」最基礎的一步。

  然後國王舉杯,贊美上帝;賓客也舉杯,贊美國王。這才是正式開吃的信號。

  阿比蓋爾跟著動動嘴型,未免有點不夠敬畏。

  法國菜現在已經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典範了,宮中宴席也就是法國美食的最高發揮。這個時代的宴席不是一道一道菜輪流上桌,而是一股腦兒全都擺上餐桌,這種上菜方式非常考驗廚房的出菜流程,也就不可能全是熱菜,會有大量的冷盤。先上冷盤,擺放完畢後,最後上一道熱騰騰的主菜,通常是烤肉,整只的烤乳豬烤鵝烤鴨;國王的主桌上則是一只用孔雀尾羽裝飾的烤孔雀。

  宮中宴席的秘訣是想吃什麼要靠搶的。克勞德一點也沒客氣,第一時間搶著割了一大塊烤乳豬的後臀肉,又精准戳了一大團後腿肉,將其中的瘦肉切成小塊,放在阿比蓋爾的盤子裡。

  她愛喝熱巧克力,克勞德也把他自己的那份給她喝,他則拿過她的葡萄酒。

  有哥哥就是好阿比蓋爾樂滋滋的。

  宴席過後,阿比蓋爾陪著奧地利安娜回寢宮休息。

  王太後年紀大了,時常感到精神不濟,身體也不太好。這是貴族女性的通病,吃的太好鍛煉太少。對王太後來說,最大的運動量就是在花園裡散步了。

  「你們年輕人,該自己去玩。」昨晚剛罵過阿比蓋爾,這會兒奧地利安娜又挺和顏悅色的了,「你去帶克勞德熟悉一下王宮,你們晚上會參加達達尼昂隊長的一個私人宴席,達達尼昂會好好招待你們。」

  「謝謝,陛下。您要睡一會兒嗎」

  「是想小睡一會兒。你去吧,」奧地利安娜摸了摸她的臉,「至於路易要是找你去,你要好好對他,不要太任性了,好嗎這不是王太後對你下命令,是一位母親的請求。」

  「我會的。」她垂下眼簾。

  奧地利安娜確實很少使用命令式的語氣對阿比蓋爾說話,那是因為她是國王的母親,沒人會不聽從吩咐。就像她現在使用懇求的語氣,但阿比蓋爾也不能真的當成是王太後在「懇求」她。

  國王很快便派人來召見阿比蓋爾。

  侍從直接帶她去了國王的寢宮。

  她其實極少去國王寢宮,每次去一定是陪著奧地利安娜。

  穿過走廊,從一面面裝潢華美的牆壁之間穿過。油畫瓷器金銀器具鏡子銀燭台雕花家具,每一件都是後世的古董。

  路易脫了外面的禮服外套,只穿了白襯衫和繡花長背心。

  見她進來,淡淡的瞥她一眼,「你還沒換裙子。」

  「我正要帶克勞德參觀一下宮殿。」

  「他將來要走遍整座宮殿,不用非得今天參觀。過來,」他招招手,示意她走到他面前,「讓我看看你。」

  她走到他面前。

  他看了她一小會兒,然後低頭吻她。

  他是接吻高手,跟尚嫌稚嫩的菲利普不一樣。接吻這種事嘛,要有比較才知道誰吻的更好一點,也要對方更有經驗才會有更好的體驗。

  不僅是交換口水的活動,一個吻代表了很多,如果只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那只需要某個器官就可以了,而親吻,說明了愛意。

  一個足夠「好」的吻,能讓你心跳加快面紅耳赤,只想趕緊拖著對方滾上床。

  吻了好一會兒,路易稍有不滿的說「你還不會接吻,笨得要命。」

  「我是不像你那樣,吻過很多人。」她很不服氣。

  「你喜歡我吻你嗎是不是比菲利普要好得多」

  幼稚她在心裡翻白眼連接吻也要跟弟弟分出勝負來。

  「還行。」

  「說誰還行」

  「說你。」

  他失笑,「只是還行嗎」

  他一只手臂環抱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拉下她的一邊領口,「昨晚你感覺怎麼樣」

  「你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愛好」這家伙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癖好

  「什麼」

  「你為什麼想知道我的初夜是什麼感覺既然這麼感興趣,你為什麼會想要別人來教導我成為女人你難道對自己的能力有什麼誤解嗎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可能不夠溫柔。」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菲利普很溫柔嗎我還以為他對女人不感興趣呢。」

  「他要真對女人沒興趣,該著急的就是你和王太後陛下了。」

  他一笑,「今天是我生日,你多陪我一會兒。」

  好吧,過生日的人最大。

  「就是陪陪你嗎」

  「那當然。」他拉著她走到床邊,一把推她躺在床上,放下幔帳,「瞧,這種四柱床的好處就是,放下幔帳之後,就是一個封閉的小房間了。」

  他撩開幔帳,上了床,「小時候我和菲利普常躲在床上,侍女們找不到我們。」

  「你和菲利普很友愛啊。」

  他笑嘻嘻的挑眉,「他小時候沒有什麼君臣的概念,畢竟還太小了。那時候我們雖然會為了生命安全擔憂,但好像很多時候,比現在要快樂。」

  說著便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麼氣今天你20歲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是很高興,所以我不能為你昨晚做的事情責罵你,或是揍你一頓。」

  她小小聲的說「你生氣了嗎」

  「生氣有一點。但那是我的弟弟,我能把他怎麼樣呢還有你,阿比,你真的很不乖。」

  她害羞的扭過臉。

  「還疼嗎」

  「有一點。」氣氛有點詭異。

  「要疼幾天」

  「很好笑啊,我怎麼知道會疼幾天」

  「王宮裡沒有秘密,阿比,你最好不要再去菲利普的房間了。」

  她沒有答應。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不會也不可能一直容忍菲利普。至於你,親愛的小姐,不久之後你就會躺在我床上,到時候你就不允許再躺在別的男人身下了。」

  自大狂走著瞧

  頭發弄亂了,也沒有叫國王的女僕凱蘿爾進來給她梳頭,就隨便用梳子梳了幾下,披散著頭發,離開國王寢宮。

  回了自己房間,女僕瑪麗正守著一大堆禮物盒發呆。

  「這都是什麼」阿比蓋爾驚訝的問。

  「這幾個是陛下派人送來的。」瑪麗忙指著幾個盒子說「這邊的是殿下派人送來的,這是達達尼昂隊長派人送來的,這幾個盒子是德泰斯特蘭伯爵派人送來的。」

  送禮物還扎堆嗎

  「你打開看了嗎」

  「沒有,小姐,您不在,我不會隨便打開你的東西。」

  「那我們現在可以來拆禮物了。」拆禮物是多麼快樂啊

  先拆路易送的禮物。

  昨天他派人送了一串珊瑚珠的項鏈,她今天就戴著呢。今天又送了不配套的好幾件首飾,一條小指肚大小的均勻的圓形白色珍珠項鏈,帶一塊很大的黃色寶石吊墜;一條看上去就很是華貴的藍寶石項鏈,一圈蛋型藍寶石配鑽石,吊墜是更大的一顆藍寶石;一枚星狀白銀滿鑲鑽石胸針;一枚蛋型藍寶石帶珍珠與鑽石的玫瑰花型胸針;一只白銀滿鑲鑽石的小型天鵝發夾,天鵝的眼睛是一顆桃紅色寶石;兩對藍寶石珍珠耳墜;一條藍寶石配鑽石的手鏈。

  每一件都美不勝收,閃閃亮亮。

  收到這麼貴重的珠寶當然很是高興。這個時代因為還不流行冠冕狀的頭飾,最貴重首飾的就是項鏈和大型胸針了。巴洛克風格的珠寶首飾就是能有多華麗就有多華麗,彩色寶石大量使用,鑽石因為在這個時代還不算昂貴,小鑽碎鑽也被大量使用,再加上切割工藝剛開始流行明亮式切割,新做的首飾全都是亮閃閃亮晶晶的。

  這時候她卻發愁了她沒有足夠大的首飾盒而且,她真的要給房間上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12點前爭取再更新兩章。,,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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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過, 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還是繼續愉快的拆禮物吧

  接下來拆菲利普送的禮物。

  殿下還年輕,也沒有國王那麼財大氣粗,他也送的珠寶,但相對來說就輕巧許多。

  也有一條珍珠項鏈,但珍珠小的多,強在都是強光小燈泡,吊墜是一粒大拇指指肚大小的完美水滴狀強光淡粉色珍珠, 超適合平時佩戴;一對十字架珍珠耳墜, 配石是藍寶石;一打各種形狀的細項鏈, 可以當項鏈戴, 也可以當眉心墜佩戴;一只很寬的明顯是印度風格的黃金手鐲, 上面鑲嵌的寶石也只是拋光過但沒有切割的綠寶石。

  阿比蓋爾戴上手鐲,「好看嗎」

  「美極了小姐您戴這只手鐲真好看」

  她拿起珍珠項鏈, 「換這條。」

  瑪麗為她取下珊瑚珠項鏈,戴上珍珠項鏈。

  達達尼昂不會送什麼珠寶,送了她一只短, 豪華版的,配有像牙手柄,更像裝飾物而不是實用物。

  雷尼奧送的東西很多, 一口大木箱, 裡面全是中國綢緞;一個小木匣,裡面放了一只鏤空疊套雕刻花卉的像牙球,純裝飾物, 把玩件;一套四扇的桌上屏風,青色瑩潤玉石為底,白色像牙浮雕,一組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的神話故事;一柄像牙柄鑲嵌三塊寶石的匕首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

  另外還有一只長木匣,裡面放了一朵純金打造的金玫瑰。

  就是單純的金,亮眼,精致,一顆寶石都沒有,但卻有一種簡潔又華麗的觀感。

  「我記得我有一只白水晶的小花瓶,找出來,把金玫瑰插進花瓶裡,放在床頭櫃上。」

  瑪麗去找花瓶了。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已經很富有啦

  好吧,珠寶什麼的,確實誰都不會嫌多啦,但好像其實也不怎麼實用,純屬炫耀型裝飾物,的只是讓你心情愉快覺得自己超富有的這麼一種心理上的滿足。

  她確實也不怎麼差錢,跟克勞德比起來,她可不耐煩在牌桌上每天小心翼翼的贏上幾個皮斯托爾,所以菲利普找她去玩牌,她立即心領神會那些都是待宰肥羊,毫不猶豫狠狠宰了他們一刀。

  克勞德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為跟那些牌友們都是同僚,不能一下子把人全都得罪光了。而她不同,她背後是王弟殿下,打牌輸給一個少女,那些貴族老爺們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技不如人。

  有靠山真是超快樂的

  焰火很好看,一朵朵碩大的焰火在夜幕上綻放,明亮炫目,人人都喜歡這種燒錢又短暫的視覺享受。

  阿比蓋爾陪在奧地利安娜身後,路易在母親左邊,菲利普在母親右邊。

  看了一會兒焰火,菲利普悄悄退後一步,抓住阿比蓋爾右手。

  她很淡定,手指在他掌心撓了幾下。

  路易很快看過來,但也就是淡淡的瞥了他倆一眼。

  他很清楚自己送了什麼珠寶給她,但她居然一件都沒有佩戴,而戴了他沒見過的幾件首飾,不用說,肯定是菲利普送的。

  他心裡騰騰的冒著火,惱火的想著他這個國王未免有點太慘了,他沒法拿王弟怎麼樣,怎麼居然也沒法讓阿比蓋爾乖乖聽話

  他氣得要命,後悔今天不該找她談話,也不該送她禮物。但是吧,已經送出去的禮物也不可能收回來,那可不是一位國王應該有的風度。

  他窩火的想著是不是應該趕緊睡了克裡斯汀,寵愛她,好讓阿比蓋爾深深後悔。

  對他早該這麼干了

  焰火晚會之後,達達尼昂隊長派人來請巴伯利翁兄妹。

  作為國王的親信,火槍隊隊長有權利每天邀請一些貴族參加宴會,宴會人數不多,通常連主人也不超過20個人,有時候人數更少,宴會的費用由國王支付。這是一種補償,畢竟不是每個住在王宮裡的貴族都有資格參加國王的宴會。

  法國宮廷裡的等級差別搞得十分嚴格,例外的時候不多。

  達達尼昂的客人都是火槍隊和王家衛隊的軍官,克勞德還沒有正式入職,但已經板上釘釘肯定會進入王家衛隊,軍官們已經開始將他當成「自己人」了。

  這個小型宴會的飲食也十分豐盛,冷盤熱菜甜點飲料酒水。

  中午吃了烤肉,晚上便不想吃得太油膩,阿比蓋爾只吃了一些魚肉。暴飲暴食要不得。

  席間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宴席結束,達達尼昂送了阿比蓋爾回房間,克勞德則被未來的同僚們拉走玩牌去了。

  「瑪麗,瑪麗」瑪麗不知道去哪裡了。

  由於擔心珠寶會失竊,她讓瑪麗去找邦當要了一只帶鎖的大木箱,就放在她臥室裡。雷尼奧送的衣料木箱還放在起居室地板上,她本想給瑪麗一卷絲綢,想想瑪麗平時都在王宮上班,沒機會也不可能穿真絲裙子,還不如直接給錢,於是給瑪麗增加了津貼。

  瑪麗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她自己找了睡裙大毛巾,去了浴室。

  浴室還有其他女僕,叫了個女僕倒洗澡水。

  呼好累啊整天走來走去,小腿都要跑粗了

  她閉著眼睛半躺在浴缸裡。

  瑪麗鬼鬼祟祟的進來了,她睜開眼睛看了看。

  瑪麗在浴缸邊蹲下來,小聲說「德拉瓦利埃爾小姐來了,陛下給她安排了一個房間,不過距離陛下的寢宮有點遠,隔了好幾個房間呢。」

  「你上哪裡去打聽的消息。」

  「陛下的僕人。」

  「凱蘿爾」

  瑪麗嘻嘻一笑,「您猜的真准」

  「陛下說什麼了」她想著是不是可以把凱蘿爾發展成自己的親信總之,有比沒有好。瑪麗也要給她適當的增加工資啊不,津貼。

  「陛下送給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很多禮物,家具珠寶布料。陛下是不是生您的氣了」瑪麗擔憂的問。

  「不用理他,讓他生氣吧。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對吧」

  「小姐您可真是一點也不著急」

  「我看你比我還著急。你著急什麼啊」

  「我我是擔心陛下不喜歡您了。」

  「那好像我也沒什麼損失,你說對嗎」

  阿比蓋爾從浴缸裡出來了,「這不是你能擔憂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好好照顧我的生活,以及,跟凱蘿爾打好關系。需要什麼開支,我會給你。」

  瑪麗呆呆的,「小姐」

  「人際交往是要花錢的,你喜歡什麼,凱蘿爾就喜歡什麼。等會兒我給你幾個埃居,你拿去買一些手帕之類的東西,送給她。不要直接給錢,懂嗎」

  瑪麗先是點點頭,然後搖搖頭。

  「不懂也沒關系,她要是提到想要什麼東西,你回來告訴我,我來做決定。這個不難吧」

  「我懂了。」瑪麗使勁點頭。

  國王的生日慶典就算過去了,但外地來巴黎的貴族們還沒有立即離開,公爵都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寓,方便居住,畢竟王宮裡的房間都不是很大,也住不下那麼多人,公爵們還有自己的侍從,總之,人數很多,衣食住行,充分帶動了這個月巴黎的gd。

  奧爾良公爵也有50歲了,最大的遺憾就是兩次婚姻沒有帶給他一個存活到成年的男性繼承人,作為一個野心家來說,沒有男性繼承人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奧爾良公爵夫人生育了5個孩子,現在存活的是三個女兒,加上繼女大郡主,公爵夫婦將四個女兒都帶來了巴黎,住在盧浮宮對面的皇家宮殿。

  三位小郡主最大的13歲,最小的10歲,都還是小少女。相貌比大姐姐大郡主要稍微好看一點,但也算不上很標致的美人。

  大郡主對妹妹們的態度不算熱情,大概是年齡相差的比較大,玩不到一起去。郡主們不能上外面去玩,於是只能待在皇家宮殿裡。

  亨利埃塔公主14歲,倒是能跟表妹們玩在一起,大郡主叫了昨天的雜耍藝人過來,跟妹妹們在花園裡看雜耍。

  雷尼奧也在。

  阿比蓋爾在草坪上跟亨利埃塔和小郡主們一起玩球,就是簡單的扔來扔去的游戲,少女們都玩得興高采烈。

  「你在這兒待著,是不是過於無趣了」大郡主搖著孔雀尾羽的扇子。

  雷尼奧輕松一笑,「也不錯啊,女孩子們總是美好的,比面對那些無趣的貴族少爺們要好得多」

  「公爵夫人可是很想你能娶瑪格麗特呢。」瑪格麗特13歲,是公爵的次女。

  「她還太小了。」

  「阿比蓋爾也才16歲。等到瑪格麗特16歲,也不過只有3年時間。」

  「要我娶她,那我10年前就能娶你了。你父親不會同意的。」公爵之女數量有限,十分金貴,可不能隨便嫁給一位小小的伯爵。公爵夫人也只是隨便說說,雷尼奧不會笨到把堂姐的話當真。

  「她正合適,年齡地位美貌。」

  「我聽說,她父親很窮。」

  「她的美貌就是嫁妝。我又不缺錢,用不著妻子的嫁妝。」

  「妻子」大郡主吃驚的看著他,「你只見了她幾次面,就想娶她」

  「我的年齡也應該結婚了。」他不動聲色的說。

  大郡主沒搭理這句話。

  一個曾經放話說絕不結婚的男人突然想結婚了,這絕對不是年齡的問題。

  她以欣賞的眼光看著草坪上的阿比蓋爾她確實很美,至於性情,暫時看不出來;很活潑,對待國王兄弟和公爵家的郡主們也沒有太卑微,基本做到了平等對待。

  她上誰的床這事她一個堂姐管不著,甚至還覺得超有趣呢,甚至還超遺憾沒能看到長大後的小堂弟們打架的盛況。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時代女性失去童貞的年齡很早,不分中外都認為女孩來大姨媽就適合結婚了,歐洲王室公主普遍結婚年齡偏早,奧地利安娜13歲結婚,瑪麗安托瓦內特14歲半結婚,茜茜公主16歲半結婚,亨利埃塔和菲利普結婚的時候16歲9個月。

  雷尼奧不是公爵的話娶不到公爵之女的。

  感覺寫不完第三章 了,不要等了,放到明天更新。明早6點更新1章,另兩章明天下午更新。,,


第32章

  她實在有點同情路易, 看中的女孩先被弟弟拖上床,現在又被洛林家的男人看上,雷尼奧真要求娶阿比蓋爾的話,即使國王也沒有理由說「不」。

  哎呀真的好想看看路易那個時候會是什麼臉色呢。

  於是她決定支持雷尼奧。

  「中午我留她在這邊吃午餐,你也來吧。你要是想娶她,總該問問她和她父親哥哥的意見。」

  雷尼奧不置可否,只是看著正在玩耍的阿比蓋爾。

  這個時代男女之間交往的途徑有限,根本不能像後世那樣有什麼「自由戀愛」。一個男人想要娶妻, 特別是貴族, 是要看貴族譜系來找人選的。貴族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 說的是婚事要申請國王批准, 因為貴族婚姻不僅僅是兩個男女結為夫妻, 還是兩個家族結為姻親和盟友;國王的婚姻也不能自己做主,要對國家利益有利, 還得申請羅馬教皇批准。

  通常的做法是,雷尼奧這位伯爵想要娶她,首先要去問她父親的意見, 父親不在世了要去問哥哥或弟弟的意見,女方同意之後開始談判嫁妝,男方也要准備贈送給女方的禮物清單, 之後選定日期, 宣布訂婚,然後報給宮廷禮賓司之類的部門批准;

  國王看了文件後,批准, 男女雙方就可以正式開始婚前准備工作了。

  國王不同意一樁婚姻的情況極少,幾乎沒有,所以只要雷尼奧開始跟巴伯利翁家談判嫁妝,這樁婚事基本上就定下來了。

  雷尼奧可真算是個雷厲風行的家伙,午餐跟阿比蓋爾和郡主們一起吃了飯,下午就去找了克勞德,問阿比蓋爾是否願意嫁給他。

  克勞德直接懵了「您等一下我記得沒錯的話,您只見過她幾次面,您還什麼都不了解。」

  「這不是問題,我可以等到訂婚之後再去多了解她。噢,對了,訂婚之後,我希望她能回魯昂待著,不要再留在宮裡做侍女。」

  克勞德心想好呀,還沒訂婚呢你居然就想管她在哪兒待著,我看你要完。

  「我要去問問妹妹。另外,您問過她嗎您至少應該當面向她求婚吧」

  「我想先征得您的同意。」

  雷尼奧做的其實也沒有錯啦,就是,他居然這麼自信阿比蓋爾會同意

  克勞德有些嘲諷的微笑,「不,您應該先征求我妹妹的同意,她如果不同意,您就不用考慮征求我和家父的同意了。您也許不知道,她的事情,我和家父都不能為她做主。」

  雷尼奧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只是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目送德泰斯特蘭伯爵離開,克勞德趕緊去找了妹妹。

  阿比蓋爾正在自己房間裡數珠寶玩兒,「克勞德,快來看我有很多珠寶啦」

  克勞德關上門,插上插銷。

  「怎麼了」

  「剛才,德泰斯特蘭伯爵突然找到我,問我是否同意你嫁給他。」

  阿比蓋爾先是大笑,「你好好笑啊,怎麼會我都沒跟他說過幾次話。」

  克勞德沒笑,「他很認真。」

  「跟我沒什麼關系。他為什麼不來向我求婚」

  「可能一會兒就會來吧。你要是不想答應,就別出去,我去幫你向王太後陛下請假,就說你不太舒服。」

  「我沒見過他幾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都還不知道。」

  「是個男人,還很霸道。他說,你們訂婚之後,你就要離開巴黎回家待著。」

  果然,阿比蓋爾一臉「這人到底有什麼毛病」,「他算哪根哪棵樹上的爛蘋果憑什麼管我在哪裡待著」

  「我們還不太了解他,他是個伯爵,沒錯,可我們壓根不知道他年收入多少,家裡是不是有情婦或是私生子,我不可能什麼都不了解就答應你嫁給他。」

  「對啊,就是怎麼說也要多了解了解吧我不同意的話,你可別答應。」

  「我可不是笨蛋」

  阿比蓋爾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我今天就不出去了,你幫我去王太後陛下那兒請假吧。」

  這會兒克勞德終於可以打量她床上的珠寶了,「都是誰送的」

  「陛下,殿下,還有王太後陛下。這些是母親留給我的。」床上的珠寶分成幾份,路易送的珠寶最多,也最閃亮。

  「你現在可是一個很富有的女孩啦」他驚嘆。

  「那可不」

  「瞧瞧,還是陛下對你很好。親愛的妹妹,一個男人願意送你這麼多珠寶,不一定代表他愛你,但如果什麼都舍不得送,那他肯定不愛你。」

  「噢,雷尼奧送了我這個。」她下了床,從衣櫃裡拿出長方形木匣,取出裡面的匕首,「他真的送了我一柄匕首,你看上面的寶石。」

  匕首不僅刀柄上嵌了三塊大寶石,刀鞘上也鑲嵌了至少數百顆小寶石,熠熠生輝。

  「天哪這柄匕首可真不得了怎麼說也要」克勞德費力的估算價值,「不算這三塊寶石,刀鞘就值上萬裡弗爾。」

  他拔出匕首,小心仔細的查看刀鋒,「我對這個懂得不多,但這柄匕首顯然不是歐洲做工,很可能是大馬士革鋼。奇怪。或許伯爵之前去了阿拉伯」歐洲人對大馬士革鋼趨之若鶩,用大馬士革鋼打造的武器鋒利異常,堪稱利器,但因為鍛鋼工藝已經失傳,存世的大馬士革鋼武器每一柄都能在歐洲賣出天價。

  「這位伯爵真神秘啊。他還不留現在男人都留的長卷發。」她調皮的拉了一下他頭發。

  「別亂動我的頭發」他警告的瞪了一眼她。

  「父親那兒會怎麼樣你要不要去跟父親說一下」

  「伯爵不拿出足夠的禮物,那可沒法輕易的賣掉你。」克勞德彈了彈她臉頰,「我們的父親就指望把你賣個好價格呢。」

  阿比蓋爾哼了一聲,「然後把錢留給你嗎」

  「他能留給我一個伯爵的頭銜就算是不錯了。阿比,我們家可能是法蘭西最窮的伯爵之家。」

  「家裡的錢全都是田租嗎」

  「差不多。」

  「全都是田地嗎」

  「不是,有一半是荒地。」

  「不能全租出去嗎」

  「那也要有人耕種才行,我們的領地裡沒有那麼多人口。」

  沒毛病,有足夠的人口才有足夠的勞動力,這裡的人還沒有吃上馬鈴薯和玉米,田地裡的產出不夠支付田租和養活全家人,吃不飽就不能養活足夠的孩子,還因為醫學不發達,嬰幼兒死亡率很高,即使王室和公爵家族也不能保證所有的孩子都活下來。

  就像路易出生之前,奧地利安娜生過幾個孩子,有的是生下來就夭折了,有的生下來就是個死嬰;巴伯利翁家也夭折了阿比蓋爾之前的兩個孩子。

  家裡的收入看起來不少,但什麼都要花錢,父親又太會瞎造,克勞德說父親愛賭錢,所以家裡的錢總是會不翼而飛。

  煩死人。

  「我想早一點結婚,這樣我就不用整天擔心他會把我塞給一個我見都沒見過的男人。」欠一屁股債最後只能以嫁女兒或是讓兒子娶債主的女兒銷賬,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還很常見才是,比如人人都說,當年亨利四世欠了美第奇家族一大筆債,所以只好娶了瑪麗德美第奇為妻。

  母親在世的時候也一直跟她說,要她去盧浮宮好好討好王太後,然後找一個合適的丈夫,要老實一點,懦弱一點也不要緊,最好是次子,有一點錢,但家產不足夠他瞎造,次子不繼承家產,也就沒有非得生男孩的壓力;性格懦弱則意味著她能控制丈夫,讓丈夫聽她的話。

  母親考慮的很周到,但也很天真。

  「他沒來巴黎之前肯定有這個想法,但現在他不會隨便答應別人,他沒有那麼蠢。你跟殿下他知道了。」

  「你告訴他的」

  「不是,宮裡人多嘴雜,不知道是誰那麼多事跟他說了。」

  她尋思著,這倒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父親肯定會覺得她成為王弟殿下的情婦性價比更高,就不會隨便把她拿去抵賬。

  真的很不爽

  克勞德走了,他答應會去找父親確定一下。

  阿比蓋爾又賞玩了一會兒珠寶,這才將這些閃亮亮的小石頭收起來。

  像牙球放在梳妝台上,就在珠寶盒旁邊,每天梳頭的時候可以拿著把玩片刻。藝術品的價值就在於能讓人心情愉快,這是富足之後才有的享受。

  接著又想到盧浮宮應該有宮廷畫家,法國現在有什麼著名畫家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知名的畫家。她找出信紙羽毛筆墨水瓶,寫了一張字條,疊了三疊,用火漆封上,喊來瑪麗,叫她送去給國王。

  雷尼奧沒來找她求婚,倒是父親來了。

  「阿比蓋爾。」態度很和善,甚至有點和善的過了頭。

  「父親。」她在起居室見他,讓他坐下。

  巴伯利翁伯爵來了5天了,頭兩天她在凡爾賽,算起來她這三天只見了父親幾次。

  伯爵坐下去,伸直了雙腿,「我的好女兒。」

  阿比蓋爾突然感到一陣肉麻這位好父親可從來沒有這麼喊過她。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有什麼事情嗎」

  「你現在手裡有錢嗎或許,一件珠寶」他目光炯炯,盯著她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你欠債了」她不滿的蹙眉,「你該去跟克勞德說,而不是來問我。」

  伯爵討好的笑著,「克勞德的錢都是我給他的,他沒錢。而你,我的寶貝心肝,你現在是殿下的人,你手裡一定有不少賞賜。」

  阿比蓋爾驚呆了這老頭是不是想美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前面寫過雷尼奧是長發,後面寫忘了,寫成短發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回去修改,之後就確定是短發好啦。

  克勞德可以是大表哥,雷尼奧我想的是查理漢納姆。,,


第33章

  這種事情不能答應, 有一就會有二,她又不是提款機

  「我沒錢,也不能給你珠寶。殿下送我的珠寶都有記錄,我要是幾天不戴,他就會問我。到時候,是您去向殿下解釋為什麼我的珠寶沒有了嗎」

  「想想辦法,我的好女兒。或者,你可以開口找殿下借點錢」見阿比蓋爾瞪他, 忙說「看在你的老父親的份上就100萬100萬裡弗爾」

  阿比蓋爾差點暈倒菲利普有著安茹公爵和好幾個伯爵男爵的領地收入, 一年都還不到100萬裡弗爾呢, 他怎麼敢說「就100萬裡弗爾」

  「你瘋了嗎你怎麼欠了這麼多錢」她氣憤的喊了起來, 「你叫我怎麼去跟殿下開口」

  「就說你需要錢買一座宅院」

  她徹底不想理他了。

  菲利普在盧浮宮之外巴黎近郊有一所自己的城堡, 是從加來返回巴黎後,路易十四花了24萬裡弗爾買下送給弟弟的, 被宮內路邊社認為是國王對殿下的精神賠償。法郎的購買力之高,一座城堡只花了24萬,這該死的父親怎麼會欠債100萬

  「你去跟克勞德說, 讓他想辦法。別找我,找我沒用。」她站起來,「您走吧。生日慶典已經過去了, 您也該回家了。」

  「阿比蓋爾, 你怎麼會如此絕情我是你父親啊我生了你養大了你,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別擔心,您不會死的, 您是債務人,您的債主不會殺了你,但有可能會打斷您一條腿。您快走,離開這兒。」

  巴伯利翁伯爵氣憤的瞪著她,渾身顫抖,似乎忍著怒火。

  她緊張的往後退了幾步。

  到底父親沒有徹底絕望,也沒有跟她翻臉,只是悻悻的走了。

  心累。

  她根本就不想弄明白他到底怎麼欠下了自己絕對還不起的錢,她也不想幫他還債。當務之急就是,她必須趕緊找個人嫁出去。

  她喊來瑪麗,挑了一條大紅色的長裙換上,配一條檸檬黃的披巾,去了皇家宮殿。

  大郡主正在自己套間的起居室裡看書,見她進來,放下書,「德巴伯利翁小姐。」

  「您好,大郡主。」

  大郡主探詢的看著她,「我想你不是來找我的。」

  阿比蓋爾微笑,「我想問問雷尼奧哦不,德泰斯特蘭伯爵在宮殿裡嗎」

  「我不知道。莉莉」她喊來女僕,「去看看德泰斯特蘭伯爵在不在他房間裡,要是在的話,請他過來,就說德巴伯利翁小姐想見他。」

  十幾分鐘後,雷尼奧過來了。

  「大郡主。德巴伯利翁小姐。」

  大郡主看著他,「阿比蓋爾找你,你們去隔壁吧。」

  雷尼奧微笑著點頭,「謝謝您。」

  他從容不迫的領頭去了隔壁房間。

  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進了隔壁房間,轉身關上門,插好插銷。

  雷尼奧看了看她,立即去把另一扇門關上,插好插銷。

  她有點想笑,但也很緊張。

  「雷尼奧」

  他轉身,看著她。

  「你你怎麼沒去找我」

  「我正在等送給你的禮物,准備晚餐之前帶著禮物去找你。你在等我嗎」

  「我沒有等你,我忙著呢」

  他就笑,「你忙什麼呢」

  「忙著不告訴你。」

  「你有事找我」

  「沒有不是,大概是有吧。」她低下頭,想著要怎麼開口呢這可不太好開口。

  「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我還不知道,你多大了」

  「32歲,11月的生日。你呢」

  「16歲,6月的生日。你比我大這麼多」

  「是啊,要是我16歲就有了孩子,會跟你一樣大。」

  什麼人啊居然說這麼奇怪的話。

  「你之前結過婚嗎」

  「沒有。」他又笑,笑容很是親切可愛,「也沒有情婦,現在沒有。」

  「那就是以前有情婦嘍」

  「有過。」

  「有私生子嗎」

  「有一個女孩,今年7歲。但不用擔心,她在生母身邊。」

  「我不喜歡。」她小聲說。

  「抱歉,我不知道會遇見你。」

  這話說的簡單又誠懇,她很喜歡。

  「你想娶我嗎」

  「想。你願意嗎」

  「我想要一塊這麼大的藍鑽石,藍寶石也行。」她用手比劃著。

  「好,我明天就派人去印度找。還有呢」

  「可以馬上就訂婚嗎」

  他輕笑,「要是你願意的話,還可以馬上就結婚,明天就去找個教堂。」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想盡快結婚嗎」

  「沒什麼好問的。」他搖搖頭,「你只要想結婚,只能是我。」

  他向她伸出雙手,她便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他手中,他隨即拉她入懷,吻她額頭。

  他比她高了快一個頭,胸懷寬廣,胸膛結實,手臂有力。

  「阿比蓋爾。」

  「雷尼奧。」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孩。」

  「是嗎」

  「不過,我很喜歡。我厭煩那些臉上掛著虛偽笑容的小姐,你不太像她們。」

  「我要是跟別人差不多,你可能不會想跟我結婚。」

  「似乎是的。」

  「我忘了問,你有莊園或是城堡嗎」

  「有一座城堡,還很大,正在等待它的女主人。」

  「我可能國王可能不會讓我離開王宮。」

  「這要看你是不是想成為國王的情婦。」他輕輕推開她,凝視著她,「你和我都不能拒絕國王,但我可以把你帶走。你不在巴黎,陛下很快就會喜歡上其他女人。」

  「哎呀你說的很對」

  「至於殿下」

  她看著他,「你知道殿下和我」

  他覺得有趣極了,「你該不會以為陛下與殿下打了一架,卻沒人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她跺腳,「這些人怎麼回事啊」太八卦了好嗎

  「我倒不反對你跟殿下來往,殿下很可愛。」

  阿比蓋爾警覺,「我還要問問你,你喜歡漂亮可愛的男孩子嗎」

  「我喜歡任何美麗的人和事物。」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陛下是麻煩,所以你不能跟陛下在一起,懂嗎」

  「不懂。」這個人真難懂

  「你先回去,等我晚上帶著禮物再去找你。」

  「你還要去找克勞德談談,別去找我父親。」

  「我會的。」他輕輕一下就抱起她,溫柔的吻她的唇。

  一個綿長又熱情的吻,吻得她臉都紅了。

  他的唇不像菲利普或路易那樣柔軟,他的親吻像他的人那樣硬朗,有力,堅定。啊,還有他的身體,寬肩細腰,胸膛堅實得像岩石,但有著岩石沒有的溫度,很有安全感呢。

  她的手在他胸口一個勁的摸來摸去,惹得他直笑,「別摸了,等到晚上,我可以脫了衣服,讓你好好摸摸。」

  臭流氓

  她推開他,整了整頭發,確認發型沒有亂。「我要走了,你現在就去找克勞德,跟他好好談談。」

  「我會的。我送你過去,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去穿件外套。」他只穿了白襯衫和長背心。

  她心情愉快的回了自己房間。

  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另一半留給克勞德去頭疼吧。

  此時的克勞德只感到了冰火兩重天。

  父親剛走,雷尼奧便再次來找他,再次說了阿比蓋爾的婚事,還說,妹妹已經同意了。

  可惡

  他還在為100萬裡弗爾的巨債而煩惱,阿比蓋爾這個小女孩就已經自作主張決定了自己的婚姻。

  「您得知道我家的經濟狀況,巴伯利翁伯爵給不了她多少嫁妝。」

  「這我已經知道了,我不在乎她有多少嫁妝,這一點請您和伯爵不用擔心。」

  克勞德有點難為情,「我家的狀況確實很不怎麼樣,請您不要為了嫁妝的事情看不起阿比蓋爾。」

  「我向您保證,我絕不會為了嫁妝為難我的妻子。」

  克勞德絕倒這還沒結婚呢,他就已經稱呼阿比蓋爾是「我的妻子」了。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是好現像。

  「我對您還一點都不了解,我不能就這麼隨意答應您的請求。」

  「我的家庭很簡單,我的父母已經過世,有兩個出嫁的姐妹;有一座城堡,在洛林;我今年32歲,身體健康,沒有結過婚,一年有20萬裡弗爾的收入,足夠養活妻子和孩子們。」

  克勞德呆住了。好一會兒,他才說「看來您確實會是一個好丈夫。您對阿比蓋爾說了這些嗎」

  「說了,她很滿意。」

  克勞德神游了好一會兒。

  雷尼奧很有耐心的等待他回過神來。

  終於,克勞德回過神,站起身,「好的,德泰特斯蘭伯爵,請接受我的祝福,祝賀您成為我家的姻親。您什麼時候將申請遞交給禮賓司您要知道,陛下很喜歡阿比蓋爾,他有可能不會同意。」

  雷尼奧立即回答「我會請求大郡主陪我一起去見陛下,我想陛下應該不會當場訓斥我。」

  好主意這樣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克勞德神情嚴肅的伸出右手,兩個男人輕輕的握了一下手。

  陪奧地利安娜吃過晚餐之後,阿比蓋爾洗過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回了房間。

  雷尼奧已經等在起居室裡了,聽見隔壁房間有腳步聲,忙起身敲了敲臥室與起居室之間的門。

  「德巴伯利翁小姐。」

  阿比蓋爾很快開了門,「雷尼奧。」

  她笑吟吟的,濕漉漉的金發披在睡袍背後,還在滴水。

  他一本正經的問「我能進去嗎」

  她也一本正經的回答「抱歉,不能。」

  他笑著抱起她,吻她的唇。

  「在等我嗎」

  「在等你。你給我的禮物呢」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馬上就要暴走了。,,


第34章

  「你還沒有告訴我, 昨天我送你的那些禮物你喜不喜歡。」

  「喜歡,全都很喜歡。可我更喜歡珠寶。」

  他低笑,「我知道你准會喜歡那些亮晶晶的珠寶。不過,我的珠寶都在家裡,沒有帶來。我不知道會遇見你,我怎麼可能隨身帶很多珠寶呢我可以給你這個。」

  他從左手手指上取下一枚嵌有碩大一顆藍寶石的男式戒指,「這是我家的傳家戒指,在我家傳了幾百年了, 現在, 我把這枚戒指送給你。」

  他的手很好看, 手掌是男人的大手掌, 但手指很秀氣, 不是纖細,就是修長的那種秀氣。跟他的手掌相比, 她的手就顯得小小的。

  她接過戒指,戒圈太大了,就是戴在大拇指上也很寬松。

  「收好了, 將來留給我們的兒子。」

  臭不要臉的還沒結婚呢就想著兒子了。

  她握住藍寶石戒指,「我把它收起來。可是,我的禮物呢」

  「在那兒。」雷尼奧轉身指了指起居室地板上的一口木箱。

  「是什麼」她心裡樂開了花肯定會裝的滿滿的, 對吧

  「很多東西。時間太短了, 來不及搜集到更多的物品。你先看看喜不喜歡。」他蹲下來,打開箱子。

  箱子裡出乎意料的有一半都是白色棉布的系繩口袋,散發出一股奇特的香味。

  「是什麼」

  雷尼奧拿出一只口袋, 打開,抓了一把深棕褐色的豆子放在她手中。「可可豆。」

  經過發酵和干燥處理的可可豆才會散發出近似巧克力的香味,還需要脫脂磨粉等一系列加工工藝才能成為可可粉,可可粉加糖或蜂蜜,就成為熱巧克力飲料。

  「哎呀我很喜歡」她真想嘆氣路易知道她喜歡喝熱巧克力,但從來沒想到過要送她幾罐可可粉。

  「給你看看,然後我再送出去磨粉,」他含笑看著她,「還有其他的呢。」

  箱子裡放得很整齊,一堆各種大小的盒子,紙盒子,木盒子。

  拆盒子是樂趣,她樂此不疲,拆再多也不會累。

  多是一些小物件,有一套梳妝用品,鑲嵌珍珠的蛋型銀手鏡和銀梳子;一把金子做的裡拉琴,琴弦居然真的可以彈奏;一只做工極為精致的純金的月桂樹葉發環;一只像牙雕刻的獅子擺件,用金子裝飾獅子身體;一只精美絕倫的巴洛克珍珠為主體的美人魚胸針,配石是藍寶石和紅寶石,許多顆小鑽石;一只黃水晶香水瓶,一只紫水晶香水瓶,裡面的香水應該是現在香水業最好的香水;一條鑲嵌工藝明顯很古早的寶石項鏈,吊墜是一塊5克拉左右的淡粉色寶石,只拋光過而沒有切割。

  「這顆寶石是鑽石嗎」

  「對,顏色是不是很美」他拿過項鏈,為她戴在脖子上。

  她馬上拿起鏡子照了照,「我能把鑽石拿去切割一下嗎」

  「可以,我會跑一趟安特衛普,我有些生意在那邊,去收一下賬,然後拿回一些放在那兒切割的寶石。你要什麼樣的切割工藝」

  「明亮式。是叫這個詞嗎」

  他笑,「你懂的不少。是叫這個詞。玫瑰式也很好看,不過明亮式更好一點,尤其適合鑽石。」

  「安特衛普有很多寶石匠,對吧」

  「對,全歐洲的寶石基本都會送去那兒切割。」

  她琢磨了一下他說的話,有生意「你在安特衛普有什麼生意要做」

  「寶石。」他平靜的說。

  「那你一定很有錢」

  他樂了,「比不上國王,但應該能滿足你花錢的。」

  她忙說「除了珠寶,我不愛花錢。」

  他樂不可支,親昵的點了點她鼻尖,「別擔心,對你,我絕不會吝嗇。」

  真幸福

  雖然吧,男人的話不可全信,但雷尼奧說的話卻讓她十分相信。

  嗐仔細想想,這個只見了幾次面的男人似乎特別坦誠。當然,也不是說別的男人,比如路易和菲利普就不坦誠了,可國王兄弟倆的「坦誠」有點怎麼說呢特別冷酷無情,堪稱大豬蹄子的典範。雷尼奧未必不是另一個大豬蹄子,但至少目前來說,他坦誠的可愛。

  阿比蓋爾十分快樂的將禮物收到臥室裡,放進帶鎖的木箱裡。

  「你可真有不少好東西呢。」雷尼奧在她耳邊笑著說。

  「唉,我還不算有錢,可我已經擔心有人偷我的東西了。」

  他從背後抱住她,吻她後脖頸耳垂,「我送你一個女僕,讓她幫你看房間。」

  「好。」

  「還要幫我看住你。」手伸進她領口,「太小了,還像個孩子。」

  「說不定還會再長大一點。」

  「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很快改口,「你的一切都很完美,都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又說「你幾乎都不會接吻,來,讓我教教你。」

  扳過她的臉,情意綿綿的吻她。

  她被吻得暈暈乎乎的,想著經驗豐富的男人就是不一樣說不好哪兒不一樣,就是很快點燃了她全身上下。

  很快,她發現自己暈暈乎乎的躺到床上了。

  此處本應有500字,托馬斯小火車你們自己開動一下

  這特麼是什麼極樂享受

  她又累又滿足,渾身上下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想動。

  身上的男人喘著粗氣,心裡也快樂得想要尖叫。

  「阿比,我的小玫瑰。」他不停的吻她的唇,「你要是願意,等天亮我們就去結婚,好嗎」

  「太快了吧。」

  「快答應我。」

  「可以嗎不用預約嗎」

  「什麼叫預約」他好奇的問。

  「就是提前約好時間,約好神父。對了,你的宗教信仰」

  他笑的不行,「天主教。我想你也是天主教徒。」

  他從她身上下來,躺在她身邊。

  「我怎麼樣是不是讓你得到了快樂」

  「你挺好的。」

  他又笑,「天哪我真是多一天都沒法等待了」

  「我要問問克勞德。」

  「你根本不會問他。我看你的事情你哥哥也不能為你做主,很好,我的妻子就該是什麼都能自己拿主意的那種女人。」

  「還是不要那麼快。你先去跟路易說,然後我們先訂婚,等你從安特衛普回來再結婚。」她想著自己父親的100萬欠債應該不會讓人現在就打斷他的腿。不,還不如打斷腿呢

  「好。」他翻身抱住她,「我能留到早上再走嗎」

  「應該可以吧。」好像沒什麼問題。她坐起來,「這兒真麻煩,太晚了就沒人燒熱水了,我想洗一洗。」

  「別洗。」他按倒她,「我的種子留在你的身體裡,要是你懷了孩子」

  「誰告訴你一次就能懷孕的」

  「請相信你未來的丈夫就是這麼厲害。」他臭美得不行。

  她後悔了,這個時代要命的就是沒有有效的避孕方法。

  有點煩惱。

  但緊接著,更大的煩惱來到了。

  有人猛地撞開了房門,一個人大踏步的進了房間,怒吼著「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嚇得趕緊鑽進了被子下面。

  那人跳上了床,一腳踩在雷尼奧腿上,隨即猛踩了好幾腳。

  阿比蓋爾蜷縮起身體,嚇得尖叫,「路易,路易」

  「滾出去」路易狂怒大吼。

  阿比蓋爾從床上滾下去,隨手抓起地板上的睡袍,匆匆裹在身上。

  「蠢貨不是說你阿比,你留下。」盛怒的路易又踢了一腳雷尼奧,輕蔑的說「快滾」

  「陛下,您這是干什麼」雷尼奧壓抑著怒氣。

  「你這個狂妄又愚蠢的家伙阿比是我的女人,我的你好大的膽子在我的宮殿裡我的眼皮下面,睡了我的女人」

  「可陛下您又是從哪個女人的床上下來的呢」雷尼奧也趕緊下了床,匆忙穿上外褲。

  「你竟然敢質問我我是國王,我可以有100個女人,這是我給那些女人的恩寵,是她們的榮耀。誰也無權質問我。」

  阿比蓋爾開始哭泣,「你可以去睡克裡斯汀,我也可以跟別人上床,你管不著我」

  「放屁你要記住你是誰你的地位,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隨時可以收回,包括你的珠寶你的裙子你的房間,乃至你的生命記住這一點」他衝她吼著。

  更多的眼淚湧出她眼眶,「我不喜歡你,你不能要求我一直等著你。我不是不是你的。」

  「放屁收回你的話不然我就會叫人把你送去巴士底獄,讓你嘗嘗監獄的滋味。」

  阿比蓋爾這下子可算嚇呆了他會嗎他不會嗎

  「陛下,您會嚇壞她的。」

  「來人」

  兩名御前侍衛衝了進來。

  路易指著雷尼奧,「帶走他,送他回皇家宮殿。」

  雷尼奧舉起雙手,看了看阿比蓋爾,見她示意他出去,便順從的跟隨御前侍衛離開了她的臥室。

  「你想怎麼樣」雷尼奧剛走,阿比蓋爾便擦了擦眼淚,淡淡的說。

  「你你這個淫蕩的女人」

  她大怒,「你才是淫蕩的男人說,你穿成這個樣子,是剛從誰的肚皮上下來」

  「國王想上誰的床,用不著向你彙報。」

  「噢,好啊,那我想跟哪個男人上床,也用不著你跑來大發雷霆。」

  路易愣了一下,「不行我已經忍了你上了菲利普的床,絕對不能容忍你還有其他男人」

  她想了想,「好吧,那麼公平起見,你現在只能去睡其中一個女人,你選克裡斯汀,還是那個麗雅」

  路易先是哼了一聲,立即說「記住你的身份和地位,你不會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不可能約束我跟誰上床。」

  「那你滾吧。」

  路易氣得臉紅了,「阿比蓋爾」

  「你走吧,我很累了,你不累嗎」

  「我不累。不對我不但不累,甚至還可以現在就上了你。呸你身體裡還留著那個男人的髒東西,我要好好抽你一頓,讓你明白誰才是你的主人」

  他使勁抱住她,狠狠的吻她,還咬她嘴唇。

  阿比蓋爾也不甘示弱,立即同樣報復回去。

  大郡主一大早就被國王派來的人叫去了盧浮宮。

  她匆匆梳妝之後,去了奧地利安娜的寢宮。

  阿比蓋爾一臉憔悴,坐在王太後的候見廳裡。

  克勞德站在妹妹身後,面無表情。

  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一臉嚴肅,坐在阿比蓋爾對面。

  見大郡主進來了,德蒙蒂埃爾夫人忙站了起來,「大郡主。」

  阿比蓋爾也站了起來,「大郡主。」

  克勞德默默的向大郡主行禮。

  大郡主覺得奇怪極了,「怎麼回事」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是國王。」德蒙蒂埃爾夫人簡短的說。

  「王太後陛下呢」

  「在裡面,跟陛下說話。」

  大郡主只好坐下來等待。

  沒過幾分鐘,路易先出來了。

  大郡主驚異的看著他的臉嘴唇破了,臉上也有一塊紅腫,很顯然是被揍的。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低聲驚嘆。

  奧地利安娜一副心累的神情,「阿比蓋爾」她嘆了一口氣,按著太陽穴,「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路易,你」

  「我不同意。」路易很不耐煩的抿著唇。

  大郡主更糊塗了。

  阿比蓋爾低聲說「你為什麼不同意你同意了,我就離開盧浮宮。」她眼圈紅紅的,說著便開始哭泣。

  「你做夢我就不同意,你跟誰結婚都可以,就是不許跟德泰斯特蘭伯爵結婚」

  大郡主恍然但為什麼這事不是叫奧爾良公爵夫人來處理啊

  阿比蓋爾傷心的說「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奇怪得要命」

  「別哭哭啼啼的,我不想見到你的眼淚。」

  「我總是要跟什麼人結婚的,你不願意讓我嫁給雷尼奧,那我那我要怎麼辦我寧可去嫁給達達尼昂隊長這你總該同意了吧」

  大郡主驚呆了。

  奧地利安娜驚呆了。

  站在門邊的達達尼昂也驚呆了。

  「敬愛的達達尼昂隊長您就可憐可憐我,同意我做您的妻子吧陛下流放了德泰斯特蘭伯爵,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求您了」

  達達尼昂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或是拒絕,路易已經震怒,大吼起來「你這個好,我同意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按照鐵面人裡的劇情,達達尼昂是路易的親生父親。。

  明天上千字收益榜了,所以明天的更新放到晚上11點之後。,,


第35章

  大郡主再次驚呆。

  奧地利安娜再次驚呆。

  達達尼昂徹底驚呆, 「等等陛下您同意了什麼」

  路易十四狠狠的瞪了一眼阿比蓋爾,又狠狠瞪著達達尼昂,「隊長,你年已50歲還沒有結婚,我不能相信一個沒有家庭的人對我的忠誠。既然德巴伯利翁小姐提出了請求,那麼,作為你的國王作為她的國王,我現在准許了你們的結婚請求。」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奧地利安娜, 「母親, 您覺得這樣是不是妙極了」

  不等任何人開口說話, 他又立即說「既然這樣, 達達尼昂, 我准許你請假三天,好好准備你的婚禮。」

  國王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奧地利安娜隱忍的看著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心情復雜, 看了一眼阿比蓋爾,隨即對奧地利安娜說「王太後陛下,請您勸陛下收回許可。」

  奧地利安娜嘴唇顫抖, 「他他已經是國王了。」

  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呆滯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陛下」

  奧地利安娜無力的坐下, 「天哪」她看著阿比蓋爾, 一臉酸楚,「阿比蓋爾,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阿比蓋爾沒有說話。

  從路易的反應來看, 他肯定聽說過奧地利安娜與達達尼昂之間的路邊社緋聞,就不知道相信幾分了。但無論如何,針對國王母親的緋聞是不名譽的,更何況會牽涉到王室血脈問題,路易要是有證據的話,沒准會偷偷弄死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心情沉重,「德巴伯利翁小姐」

  「隊長。」阿比蓋爾仍然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

  克勞德才從「臥槽震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隊長,國王的意願不能違背,您或許應該去找我們的父親商量婚禮的事情。」

  他對奧地利安娜達達尼昂分別行禮,很快帶走了阿比蓋爾。

  克勞德走得很快。

  他身高腿長,阿比蓋爾差點要小跑起來才能跟上他。

  「克勞德」

  他停下來,瞥她一眼,「陛下大概要氣死了。」

  「氣不死,下次再氣一氣他。」

  克勞德失笑,搖頭,「你可真膽大他現在是對你有期盼,所以實際懲罰了德泰斯特蘭伯爵懲罰了隊長,甚至懲罰了王太後陛下,但對你沒有什麼實際損害。」他想著妹妹的手段不知道是真高,還是歪打正著,國王也十分配合,以至於現在情況很微妙。

  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還不清楚,但看起來,伯爵揍了國王,於是國王盛怒之下將伯爵流放了,不許伯爵回到巴黎。

  直到他帶阿比蓋爾回了她房間,關上門,才問「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摸了摸嘴唇上破皮的地方,一陣心煩,「雷尼奧來找我,後來路易來了,雷尼奧不得不走了,路易欺負我,他咬破了我的嘴唇,」好氣啊,「我也咬他了。他他就想跟我上床」

  這個邏輯好像不是很對,但那種時候沒人講邏輯,「然後雷尼奧回來了,揍了路易一頓。噢,不,是對打。」

  克勞德一陣無語,又很是頭疼,「他是國王,雷尼奧怎麼」想著這位伯爵膽子也是真大啊,妹妹還是不要跟這種膽子很大的男人有什麼糾葛比較好。這麼一看,穩重的達達尼昂隊長還真是最好的選擇呢。

  於是他好奇的問「你怎麼想起來要嫁給隊長」

  「噢,那是因為他正好在場。」阿比蓋爾一臉無辜。

  所以,達達尼昂只是「湊巧」在場

  這話就連克勞德也不相信。

  「現在怎麼辦你真的要嫁給隊長」

  「有什麼不好嗎隊長也是伯爵,跟我們家的地位相當。他還是國王的親信,結婚後我還可以住在王宮,但不會再擔任王太後陛下的侍從女伴了。」

  克勞德想了一會兒,發現這可能還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就是對隊長不太友好。

  達達尼昂會怎麼想他並不想知道,除非王太後說服國王收回許可,不然這件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了;至於奧地利安娜,咳咳,她就算真的跟達達尼昂有什麼不可描述的親密關系,也不可能去跟兒子直說,還可能根本無法張口請求兒子收回成命。

  至於阿比蓋爾,其實她嫁給誰都沒什麼關系。

  又想到德泰斯特蘭伯爵,沒想到他會為了阿比蓋爾跟國王直接發生肢體衝突,嘖嘖,不知道是該誇獎他很是疼愛阿比蓋爾,還是嘲笑他居然蠢到跟國王動手。

  阿比蓋爾實際上整晚都沒睡覺,現在直打瞌睡。克勞德叫了瑪麗打水給她洗臉,等她換了睡裙上了床,這才離開。

  阿比蓋爾沒睡多久,感覺迷迷糊糊的剛睡著,菲利普來了。

  他晃醒她,「阿比,阿比」

  「你好煩啊」她不耐煩的說。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你要結婚了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少年有些驚慌的語氣。

  「嗯,是啊,我要結婚了。」

  菲利普一臉的不能置信,「跟誰真的是跟達達尼昂隊長結婚」

  「對。路易已經允許了。」

  菲利普一副「你在說笑話」的神情,「他瘋了嗎」

  「不然呢」

  「你瘋了嗎」

  「還沒有。」她懶洋洋的,「你去過王太後陛下那兒了」

  「唉」菲利普沮喪的躺在她身邊,「瞧呀只不過過了一個晚上,就出了這麼多事」

  他不太高興,「我告訴過你,讓你離雷尼奧遠一點。可惡」

  「我又不能攔著他。」

  菲利普雖然生氣,但想想又覺得很好笑,於是大笑起來,「不過他居然揍了王兄哈哈哈哈,路易一定氣死了。」

  「他是氣死了,所以他判處雷尼奧流放,三年之內不許回到巴黎。」

  「哎呀」菲利普喊起來「流放三年是不是懲罰的太重了」

  「很重嗎」

  「是啊,國王一般不會判處什麼人流放,除非他謀反,就比如我們的好叔父。」

  「流放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要看國王具體的命令,最嚴重的是沒收家產,普通流放也就是不許到巴黎來而已。不許到巴黎的意思是不允許進入宮廷,可要是雷尼奧本來就不在宮廷裡,普通流放對他沒有什麼差別,他可能會回到自己的封地,國王會派人監視他。」

  阿比蓋爾放心了,「路易總不會真的派人監視他吧」

  「派人去監視被流放的人,本身也就是一種流放了,沒人願意去,就是真派人去了,幾個月之後他也會想著調回來。」他的手伸進她領口,悄聲說「是不是因為他睡了你,路易才這麼生氣的」

  「嗯。」

  「告訴我,他怎麼樣是不是很好」

  「那要看你認為的好是哪方面的」

  「你這個壞女孩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挺不錯的。哎喲很疼的,別這麼用力。」

  菲利普胡亂親著她臉,「比我好嗎」

  這話說的相當幼稚可笑,「你還年輕,他都32歲啦」

  「唉我也想成為很有經驗的男人。」少年嘆息著。

  這大概是每一個少年都想有的經驗。

  「你要是結婚了,還留在王宮裡嗎」

  「路易應該不允許我搬出去。」

  菲利普的意識裡根本沒有想到她的丈夫,「這樣最好了。」

  「你走吧,我昨晚沒睡覺,想睡一會兒。」

  菲利普下了床,但不是離開,而是將兩邊房門的插銷插上有一扇門的插銷壞了。想一想也就明白,是昨晚路易進來的時候弄壞的,還沒來得及修理。

  他深感遺憾昨晚沒有看到哥哥的大暴走,又想起來阿比蓋爾居然跟雷尼奧滾了床單,這感覺真是又酸又爽,難以言述。

  他回到床上,不由分說脫了她的睡裙。

  雷尼奧德洛林在皇家宮殿自己的房間裡。

  說是被流放,但也不會立即執行,要到明天才走。國王命令王家衛隊的侍衛押送他回來,看守他不許他離開房間,實際等於軟禁。

  奧爾良公爵夫人得知他得罪了國王被判流放,驚慌又無奈,趕緊去見了奧地利安娜,得知國王的命令不會更改,只好懨懨不快的回來了。

  「您不用擔心,只是不能再來巴黎。我本來也就不喜歡巴黎,不喜歡盧浮宮。」

  「你說的輕松我是不好責備你,也不想責備德巴伯利翁小姐。只是這麼一來,你可娶不成她了,我聽說,陛下已經同意她和達達尼昂隊長結婚了。」

  這個消息令他大為吃驚,「什麼怎麼會這樣」

  「你的結婚請求陛下肯定不會批准,所以他把她嫁給了一個50歲的男人。哎呀」公爵夫人心煩意亂,「你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想娶的女孩,你就不能忍一忍你的壞脾氣,先請陛下批准了婚事嗎」

  雷尼奧搖頭,「我親愛的堂姐,很明顯,不管什麼情況,陛下都不會同意阿比蓋爾嫁給我,那我還不如痛快的揍他一頓呢」

  「國王畢竟是國王。」公爵夫人不滿的瞪他一眼,「公爵現在在王太後陛下和陛下面前都說不上話,只有大郡主才能稍微說上幾句,她也沒辦法,只能讓你先回封地。等過一段時間,陛下心情好一些了,或是忘了這件事,再讓大郡主去懇求陛下,赦免你。」

  他點頭,「赦免與否也不是那麼重要,我真要想回巴黎,一樣可以偷偷回來。只是只是那時候阿比蓋爾已經結婚了。」

  他心裡有點亂糟糟的確實,失策了,沒想到路易會這麼快就定下來阿比蓋爾的婚事。

  可惡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只關心阿比蓋爾,所以誰做妹夫對他來說沒有太大差別。

  達達尼昂背鍋俠這劇情太快我沒搞懂。哈哈哈哈。

  似乎很多人還不清楚本文主要走電影版路線,參考法劇凡爾賽,以及大仲馬原著部分故事。鐵面人電影本身就是截取的布拉熱洛納子爵裡的一條支線。李子版是1998年的好萊塢電影,之前也拍過其他鐵面人電影。「鐵面人」是巴士底獄囚犯,一直不知道真實身份,很神秘,後世傳說也很多,目前流行的有路易十四的兄弟假說路易十四的親父親假說,也有考據說是外國貴族囚犯。

  親父親假說是基於路易十三與奧地利安娜婚後多年感情不和,懷孕幾次都沒有生下存活的孩子,路易出生的時候奧利地安娜37歲,在當時是妥妥高齡產婦。路易5歲菲利普3歲,路易十三死於肺炎,享年42歲。路易活到76歲差幾天到77歲,菲利普活到60歲,在當時都算很長壽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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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他心裡冒火, 想著自己看上的女孩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可他居然沒有什麼辦法,明天他就要離開巴黎離開盧浮宮,國王說了三年不許他回來,實際可能不到三年就會赦免他,但是

  「您能派人去請德巴伯利翁小姐來一趟嗎我有話要跟她說。」這個小沒良心的也不說來看望他。他不禁想著,要是他們結婚了,他不幸死的較早, 這女人肯定前面看著他的棺木下葬, 後面就能擦擦眼淚, 去找新情人。

  他說不好這是什麼感受, 他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孩, 但他喜歡的也正是這樣的她。

  她要是跟那些乖女孩一樣,他還不一定會想娶她呢

  公爵夫人派人去請阿比蓋爾, 過了一個小時,她才來。

  跟王弟殿下一起來的。

  侍衛得到的命令是不許伯爵出門,但沒有說不許別人去看他。侍衛沒有攔阻公爵夫人, 更不能攔住王弟。

  菲利普拉著阿比蓋爾的手,笑盈盈的,看上去心情很好。

  雷尼奧看著她, 微笑, 「聽說你將要結婚了。」

  「對。」

  「很遺憾,我不能參加你的婚禮。」

  這話說的有點假,那麼, 也不用拆穿他。

  她也微笑「只是一場婚禮而已。」

  「那麼以後我要稱你達達尼昂夫人了。」

  「好像也不錯。」

  「沒有洛林夫人好聽。」

  她又笑,「好像是的。」

  菲利普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嘲諷的看著雷尼奧。

  「殿下,我想我只是請阿比過來看我,您怎麼也來了」

  「王兄讓我來看看你後悔了沒有。」

  呵,撒謊的小孩

  「國王正在氣頭上,您到底是想笑話我,還是笑話陛下」

  「都有一點。」

  「我不在巴黎,今後你要好好照顧阿比,別讓陛下欺負她。」

  菲利普大怒「你以為你是誰我才是阿比蓋爾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她最喜歡的男人」

  雷尼奧很覺好笑,「是嗎你不妨問問阿比,她更喜歡和誰上床。」

  阿比蓋爾聽不下去了,「雷尼奧。」

  「怎麼確實要弄清楚這一點。可別等我回來,你就忘了我了,我可不允許。」他捧著她的臉,「你可以跟別的男人結婚,也可以跟殿下或是陛下上床,但你要記住,我的求婚永遠有效。你可以離婚,也可以成為寡婦,總之,將來的某一天,你一定會成為洛林夫人。」

  他有些急躁的吻她,嘴唇有力的碰觸她的唇,但碰到她唇上的傷口,她疼得皺眉。

  「真該死」他松開她,右手大拇指小心撫了一下她唇上的傷口,「我可舍不得弄疼你,阿比,你發誓不會忘記我。」

  阿比蓋爾舉起手,「我發誓。」

  「我明天早上就要離開,你想要我幫你辦什麼事情嗎或者,想要些什麼我不能回到巴黎,但我會派人給你送信,你每一封信都要回,交給我的僕人。」

  「我會給你回信的。我現在沒有事情要你做噢,記得你答應我的藍寶石。」

  「不會忘記的。我在想,你能多待一會兒嗎兩個小時一個小時」

  菲利普還在懵懂,阿比蓋爾已經點頭了。

  雷尼奧快步走到門口,關上門,蹲下來,插上插銷。

  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趴在他背上,「雷尼奧,你要走了,在外面可不能跟別人結婚。我也允許你有別的情婦,但你回到巴黎之前,要跟她分手。」

  「那我謝謝您,允許我去睡別的女人。」他拉過她的手,吻她的手背。

  菲利普這個時候也明白雷尼奧要做什麼了,有點慌張,也有點激動緊張。他跟男人上過床,也跟女人上過床,但同時跟男人和女人上床,這還是他的第一次。

  當然啦,這不算是什麼新鮮事情,他沒有這種經歷,不代表他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雷尼奧已經站了起來,一只手臂緊緊擁抱阿比蓋爾,另一只手在她背後,解開系帶。

  她雪白的肩膀很快裸露在空氣中,他便走過去,和雷尼奧一起幫她脫了裙子。

  好像有哪裡不對,但菲利普又說不好哪裡不對。

  雷尼奧將阿比蓋爾先抱到床上,隨即走回來,對他淡淡一笑,「菲利普。」

  他挑眉看雷尼奧。

  接著,他意識到,雷尼奧在吻他。

  跟朱利斯芒西尼不一樣,跟洛林騎士不一樣,也跟阿比蓋爾不一樣。

  那是成年男人堅定有力的雙唇,索取意味極為濃郁的吻。

  他迷迷糊糊的想著,這就是阿比蓋爾喜歡的男人果然很不錯呢。

  雷尼奧也把他抱到床上,脫了他的衣服,扔在地板上。

  阿比蓋爾推開他,抱住雷尼奧。

  氣憤。

  「你為什麼還穿著衣服」她嘟囔著,七手八腳的為雷尼奧脫了上衣。

  哎呀這個男人的胸肌真好看

  菲利普驚嘆不已,想著自己是不是太瘦了這樣的身體一定會滿足阿比蓋爾,她也肯定會喜歡。

  雷尼奧微笑著吻她,她嬌喘連連,呼吸急促,緊緊抱著雷尼奧。

  他妒忌得不行,但不知道是妒忌阿比蓋爾,還是妒忌雷尼奧。

  此處有托馬斯小火車掠過,腦補,莫問,問就是麼得車

  三個人都累得夠嗆,房間裡彌漫著熱氣和不可描述的氣味。

  阿比蓋爾臉龐緋紅,急促喘息,金色發絲凌亂。

  雷尼奧為她理了理頭發,吻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語,「要是你懷孕了,我會承認他,讓他姓洛林。」

  他的手按在她小腹上,「讓國王和你的丈夫見鬼去吧」

  躺在她另一邊的菲利普不屑的說「得了要是有孩子,一定是我的阿比的第一個孩子准是我的」

  雷尼奧不以為意,「那要去問你的王兄是否願意承認。」王室血統的認定可是很謹慎的,再說,國王肯定不樂意看到阿比蓋爾生下來的別的男人的孩子。

  菲利普這會兒又要爭了,他很不服氣的說「我是可以允許你將來娶她,但她一定要給我生個兒子」

  阿比蓋爾聽不下去了,「都住口」

  這倆男人,不是,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到底怎麼回事這是不是就是「占有欲」連她還沒有影子的的孩子都要爭搶,是不是傻啊

  「我是肯定能讓女人懷孕的,不知道殿下你行不行。」雷尼奧邪惡的一笑。

  菲利普氣壞了男人可不能說「不行」。

  「你馬上就滾蛋了,我會每天都澆灌她的花房,直到她懷孕。」

  阿比蓋爾好想笑的,但忍住了,「別說傻話了,菲利普。快起來吧,我們要回去了。」

  「你再多躺一會兒,」雷尼奧溫柔的吻她,「我看你很累了,昨晚也沒睡好。你晚上留下來跟大郡主一起吃晚餐吧,讓大郡主派人去跟王太後陛下說,留你在這邊陪伴小郡主們,公爵一家後天離開巴黎。」

  「我也要留下。」菲利普嘀咕。

  但菲利普到底還是沒有留下來。

  大郡主派人去了奧地利安娜那邊,奧地利安娜又派了人過來,叫走了菲利普。

  達達尼昂天降一個小妻子,只覺得頭疼無比。

  奧地利安娜勉為其難的去找了路易,沒說幾句話母子倆便吵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怎麼不干脆同意了德泰斯特蘭伯爵的結婚請求我不是不喜歡阿比蓋爾,可她會害得你們兄弟不合。我的路易,我不願意見到你們爭吵不休。」

  「您不明白。正因為泰斯特蘭真心喜歡阿比,我才不會同意他們結婚。您是為了達達尼昂來的嗎那我可要勸您別費事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路易冷笑「他要是忘不掉心中最敬愛的女人,那麼就保持他的忠誠,別睡我的女人。要是他認為自己是丈夫,就可以合法睡他的妻子,這不正好說明了他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正人君子嗎」

  邏輯無懈可擊,但怎麼都覺得不太對。

  「你這是在懲罰誰呢是是阿比蓋爾,還是達達尼昂隊長」奧地利安娜的雙手顫抖。

  「您覺得誰在受懲罰,就是誰在受懲罰。」

  奧地利安娜沒法問「你也是在懲罰我嗎」,那是不能言說的隱秘,盡管她心裡隱隱意識到,路易只怕已經知道,或是聽說過她與達達尼昂之間的傳聞了。

  她神情疲憊的離開了路易的候見廳,回了自己寢宮。

  達達尼昂很快過來見她。

  奧地利安娜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對他搖了搖頭。

  他微怔,遠遠的向她行禮,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達達尼昂去見路易的時候,邦當正在向國王彙報阿比蓋爾的行蹤。

  幾點幾分,克勞德和小姐回了小姐的房間。

  幾點幾分,克勞德離開了。

  幾點幾分,殿下來了,在小姐房間裡待了多久,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後,小姐要女僕倒水洗澡。

  幾點幾分,殿下和小姐去哪兒吃了午餐,吃過午餐後,便去了皇家宮殿大郡主處。

  幾點幾分,殿下和小姐到了德泰斯特蘭伯爵房間,伯爵沒過多久便關上了門。

  國王的臉色很不好看,抬眼見達達尼昂進來了,便冷哼一聲,「達達尼昂,我已經批准你的假期了。」

  達達尼昂一陣無語,「陛下,您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要看你說的是哪一方面。」

  「我的職守我的忠誠。」

  「你的職守沒什麼問題,但你的忠誠,我看不見得有多好。」

  「我把我的生命以及一切都獻給了您的父親和您。您的安全是我最重要的職責,我想在這一方面沒人比我做的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作話哪裡有問題,現在整個刪除了。

  到底哪裡有問題你標黃作話,作話哪有問題,,


第37章

  「既然這樣, 那麼,你就把這樁婚姻當成對你的考驗吧。我希望阿比蓋爾結婚,但不希望她的丈夫跟她上床。你們結婚後,她仍然住在宮中,我會讓人給她准備一處新住處,就在我的樓上。你是她的丈夫,但也僅僅只是她的丈夫。你的職位不變,一切都不變, 但多了一個妻子。」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嘲諷, 「現在, 你可以退下了。」

  達達尼昂臉色蒼白, 「陛下」

  路易已經轉過臉, 吩咐邦當,「小姐回來後, 你請她過來。」

  阿比蓋爾還留在皇家宮殿。

  睡了兩個小時,直到傍晚才醒來。

  一睜眼,就見面前一張女孩子的小臉。

  「殿下。」是亨利埃塔公主。

  亨利埃塔得意的笑, 「雷尼奧真可憐,他不能離開房間。喂,你快起來, 陪我吃飯。」

  「你不是跟大郡主在一起吃飯嗎還有小郡主們。」

  「這幾天我天天都和她們在一起吃飯, 可我還沒跟你在一起吃飯呢。或者我讓僕人把我們的晚餐送來,讓雷尼奧陪我們一起吃。」

  站在床邊的雷尼奧笑了笑,「殿下不要在我房間裡待太久。」

  「唉」亨利埃塔嘆氣, 「你快起來吧,我在餐廳等你,你快來」

  亨利埃塔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阿比蓋爾撫著額頭,嬌滴滴的撒嬌「我的頭很疼。」

  「是因為你睡的不夠。」他坐到床邊,輕輕的吻她,「晚上留下來嗎」

  「不,我吃過晚餐就回去。路易正在發瘋,別讓他再給你多加幾年。」

  他嘆氣,「真糟糕可你是國王想睡的女人,這樣你就更迷人了。」

  他掀開羽絨被,「記住我的愛撫,記住你的感受,把我的種子留在你的身體裡。給我寫信,我會請一位畫家到巴黎來為你畫肖像畫,你願意讓人給你畫你的嗎」

  她閉著眼,意亂情迷,「如果是一個很好的畫家,我想我不介意。」

  他十分滿意,「等畫好之後,我會派人來取,我想把你的畫掛在我的臥室裡,天天看著你,回味著昨晚和今天。我相信你不會再經歷比我更好更能滿足你的男人。阿比,將來,你要給我生個兒子。說,你的孩子會是我的。」

  「我的我的孩子會是你的。」她聲音細微,氣息紊亂。

  「你真乖。」他纏綿的吻著她。

  阿比蓋爾直到晚上9點多才回了盧浮宮。

  還沒走到自己房間,就有僕人匆匆攔下她,請她去見國王。

  她琢磨著路易不會又來個大暴走吧這整天暴走,不利於心髒啊。

  不過也沒什麼好害怕的,路易總不會把她也流放了吧

  到了路易的寢宮,路易居然不在,邦當給了她一張紙,上面寫了幾處房產的地址。

  「陛下吩咐為您找一處宅子,這是我這幾天找到的幾所宅院,您有時間的話,可以同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一起去看看。」

  她點點頭,接過那張單子,隨便掃了一眼地點都挺好,不是在香榭麗舍大街就是在那兒附近,都是很好的地段。

  「陛下呢」

  邦當神色自若,「陛下在德拉瓦利埃爾小姐房間。」

  嗐這家伙看來沒啥問題了。

  「告訴陛下我來過了,我沒時間等他,他要是非得今天見我,讓他去我房間。」

  她飛快的走了。

  笑話,讓她在這兒等著他從別的女人肚皮上下來

  他能闖進她房間,指責她罵她嚇唬她,她卻不能做同樣的事情,已經夠憋屈了,為了她的身心健康,她決定不要為難自己。

  回了房間,瑪麗說達達尼昂隊長來過,給她留了一封信;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來過,要她回來後寫一張紙條,派人送給他;德巴伯利翁伯爵來過,說明天上午想見她,要她等在房間裡。

  阿比蓋爾先給克勞德寫了字條,派瑪麗送去。

  再拆了達達尼昂的信。

  「親愛的小姐

  我很誠惶誠恐,您居然看得上我這半截要埋進土裡的老頭子,我並不夠資格配得上您這樣可愛又美麗的女孩,您像玫瑰花一樣嬌嫩,您跟陛下賭氣,結果我忽然就有了一位妻子。

  請原諒我今天忙得沒時間來見您,我想我可以接受您成為我的妻子,我也需要有一所屬於我和您的宅子,所以我今天忙著出去找宅子了。您別擔心,那只是我為您准備的在王宮之外休息的地方,我並不住在那兒。

  另外,我去見過您的父親了,伯爵很高興,但他找我要了50萬裡弗爾。天哪我想他一定有大麻煩了。

  您的 c達達尼昂。」

  信寫的很質樸,顯出寫信人的文化素養不算高,但沒有拼錯的單詞,說明基礎還不錯,接受過一定的教育。

  好吧,其實是有點欺負達達尼昂這個好人了,但說真的,她也沒想到路易一怒之下居然答應了。

  她又給達達尼昂寫了一張紙條,放在一邊,等著瑪麗回來之後要她再跑一趟。達達尼昂住在側翼的軍官宿舍裡,說實在的他這個級別的軍官都應該在王宮之外有自己的房子才對,他居然一直沒有,也是非常奇怪了。

  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我真的要結婚了

  路易晚上沒有來找她,第二天一早,她起了床便跟克勞德一起出了香榭麗舍大街,看了那幾所宅子,都還不錯,於是挑了一個面積最大的宅子帶一個非常可愛的小花園立即付了定金。

  克勞德是帶了僕人一起來的,於是便讓僕人開始收拾房間,置辦需要的物品。

  「等一下我派人給你送錢來,你今晚就能住在這兒。宮裡的房子太小了,住著真不舒服。」

  「你想住在哪兒我把主臥留給你吧。」

  她本來想說不用,但想想,還是答應了。

  宅子夠大,臥室有5間,即使羅莎琳娜帶著孩子們都搬來也夠住。興致勃勃分配好臥室,她住最大的那間,克勞德的意思是如果她需要接待國王兄弟,不至於讓他們住在一個小得可憐的臥室裡。

  克勞德住次臥,在主臥的另一邊,隔的比較遠。

  羅莎琳娜的臥室在樓下,孩子們的房間也在樓下。

  兄妹倆都沒提到父親該住哪兒。

  「你跟父親說了,要他早點回家嗎」

  克勞德苦笑「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但他欠了那麼多錢,只怕弄不到這筆錢他不會走。再說,你又要結婚了。」

  「他找隊長要了50萬裡弗爾,隊長沒有這筆錢。」

  克勞德吃驚,「天哪他可真敢開口啊」

  「你知道結婚的好處是什麼嗎」

  「是什麼」

  「我丈夫的錢現在就是我的錢了,我不想讓父親這麼輕易的就拿走100萬。我真的沒有100萬。他怎麼欠的錢欠了誰的」

  「玩紙牌輸了。」

  「啊」這倒是一點都不出乎意料。「可是,他怎麼敢輸掉這麼多錢就是賣掉家裡的莊園和田地也湊不出來吧」

  克勞德極為不耐煩,「不知道。我真的要被他逼死了,100萬我就是當50年的侍衛也還不起。」

  「我想不明白,他平時雖然亂花錢,可也從來沒有這麼愚蠢過。我嚴重懷疑有人做圈套害他輸錢,你該好好問清楚對方都是誰,然後去打聽一下那人是做什麼的。」

  他心煩意亂的點點頭,「我想也是。」

  「那我的嫁妝呢我是不是就沒有嫁妝了」她嘆氣。

  「我給你三萬裡弗爾,加上你放在我那兒的兩萬,父親肯定一個子兒都給不了你,你只有這5萬了。」他苦笑,「你見過一位伯爵之女結婚只有這麼一點嫁妝嗎」

  「隊長大概不會介意我有多少嫁妝。」她笑嘻嘻的說。

  克勞德也笑了,「隊長聽說不太在乎錢,他的津貼很多時候都貼進了軍營,好讓那些火槍手們吃的比較好一點,或者有錢購置一身神氣的制服。」

  聽到這一番話,阿比蓋爾也要皺眉頭了,「沒想到我的丈夫會是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

  「你說什麼」

  「噢,沒什麼。」她忙說。

  看起來,達達尼昂隊長是個傻瓜可他在火槍隊成員中的評價一定很不錯,這可是難得坐得穩的職位。因為火槍隊是直接隸屬於國王的隊伍,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

  其實,路易說的沒錯呢。一個身為國王最親信的部隊的軍官,一位中等貴族,卻沒有娶妻,還在國王的軍隊中收買人心,一看就有問題。

  回宮路上,他們遇到了也正要返回宮中的達達尼昂隊長。

  「小姐。」達達尼昂騎著馬,來到馬車車窗邊。

  阿比蓋爾打開車窗,「達達尼昂隊長。」

  「您這是去哪兒」

  「我去看房子了,克勞德的房子。您也去看房子嗎」

  「對。我看中一處很不錯的房子,您有空去看看嗎」

  「今天不去了。我很累,想早點回去休息。您跟我父親談的怎麼樣了」

  達達尼昂也要皺眉,「卡在錢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應該沒有寫達達尼昂到底叫什麼名字,達達尼昂的原型人物名叫查理,也就是夏爾chare,這兒也用chare吧。要是有誤,回頭我再改。

  所有的人都沒節操,所有的人都談不上「愛情」,目前確定的只有克勞德羅莎琳娜阿比蓋爾三個兄妹之間的兄妹情,以及兩對路易菲利普的兄弟情。別的男女之情都是不確定的。

  今天我要隆重推薦一本社科書,歐洲風化史,作者愛德華傅克斯德國。這本書一開篇就拿路易十四做教材,整本書從頭到尾充滿了諷刺和批判,提到1718世紀的王室和大貴族是如何的揮霍無度荒淫無度,提到女性的身體是如何被控制被過度消費詩歌繪畫服裝高跟鞋,還說了很多細節。

  心好累,以後有時間再說說有關女性的「性權利」與「性意識」是如何被壓抑的問題。,,


第38章 (營養液5000加更)

  「那您去問問陛下, 肯不肯給這50萬,不過陛下要是真的給了你50萬,您得先給我,然後我們一起去找我的父親談判。」

  達達尼昂不禁大笑,「好的,小姐。」

  克勞德在一旁聽得匪夷所思達達尼昂居然這麼快就放棄反抗了

  妹妹是很美的,還是個小鬼靈精,從小就跟別的女孩不一樣。羅莎琳娜傻乎乎的為愛結婚, 可婚後過的並不幸福;阿比蓋爾又太現實, 但現實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國王看來是真的喜歡她, 懲罰了一堆人, 也沒舍得懲罰阿比蓋爾, 這似乎是好事,但也許不是好事。一個男人越執著一件事或一個人, 而一旦達成了目的,得到了那個人,也許就會迅速磨滅熱情, 到時候阿比蓋爾要怎麼辦呢

  國王不可能永遠愛著某個女人,這幾乎是一條准則了。

  達達尼昂送阿比蓋爾回自己房間,不料遇到了巴伯利翁伯爵。

  伯爵靠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睡著了, 阿比蓋爾心煩的看著他, 想起來昨晚瑪麗說父親早上要見她,但她一早就出去了。

  沒別的,肯定還是因為錢來找她。

  達達尼昂看著她, 似乎在詢問要怎麼辦。

  「別管他。」她低聲說。她進了臥室換了一條裙子,瑪麗不在,她沒法自己扣上背後的珍珠扣,便站到門邊,示意達達尼昂幫她扣上扣子。

  倆人現在已經算是未婚夫妻,也沒什麼不能幫忙的,達達尼昂沉默著為她扣好了扣子。剛扣上最後一粒珍珠紐扣,便聽伯爵喊了起來,「我的乖女兒」

  阿比蓋爾渾身抖了一抖是不是也太深情太肉麻了一點啊

  「您有事嗎,父親」她淡淡的抬眼瞥他一眼。

  「正好達達尼昂隊長在這兒,不如干脆將你的婚事談好吧。」巴伯利翁伯爵一點兒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不行,父親,國王陛下找我,我現在要跟隊長過去見他。您要跟我們一起去嗎您可以跟陛下說說您是怎麼輸掉100萬裡弗爾的。」

  巴伯利翁伯爵臉色頓時蒼白,支吾著「陛下用不著知道這點小事」

  「也別想著去找殿下,父親,殿下很年輕,也就是說,他對除了玩之外的事情都不關心。」

  巴伯利翁伯爵臉色不好,「阿比蓋爾,求你,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救救你可憐的老父親吧」

  「怎麼,您的債主找上門來了」阿比蓋爾假裝大驚,「這麼說,他在王宮裡是誰」

  巴伯利翁伯爵略顯慌張,「不是,他不在王宮裡。」

  「那在哪兒」

  「在」他眼珠子亂轉,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阿比蓋爾,很沒有底氣的小聲說「在王宮外面,在巴黎。」

  「您去找您的兒子吧,您的事情他才能做主,他是您的繼承人。」阿比蓋爾毫不猶豫又把鍋甩給克勞德了。

  「親愛的小姐,您真的要去見國王嗎」告別巴伯利翁伯爵好一會兒,達達尼昂才說。

  「不去,我才不要去見他。他要想來見我,只能自己過來。」她揚起晶瑩的小臉,一臉少女驕縱的傲氣。

  達達尼昂不禁感嘆這才是被寵愛的少女應該有的模樣啊

  至於國王路易達達尼昂盡量不去想他。

  「那我帶您去某位先生那兒吃午餐,好嗎」

  「去哪兒」她興致很高。

  「去我的老朋友家,德拉費爾伯爵家。」

  「阿多斯」

  達達尼昂高興極了,「您聽說過他」

  「聽說過,他是上一任火槍隊隊長,他退休之後,是您接任。」

  「對。他是我的好友,我剛到巴黎的時候」接下來是長達半小時的「憶往事」階段。

  歲月鎏金,往事只在回憶中。

  雖然這些都是原著裡的人物和故事,但其中的很多細節並不在原著中,大概又是世界的自動補完,不過也是超有趣的呢。

  達達尼昂這幾天放假,也就沒有工作了,說走就走,很快帶她出了盧浮宮,上了一輛沒有徽記的馬車,直奔阿多斯家。

  「達達尼昂。」阿多斯很高興的歡迎了老友。

  「您好,我的朋友。」達達尼昂熱情的與阿多斯互相擁抱,「請原諒我冒昧前來,我想介紹這位可愛的小姐給您認識,我就要結婚了,這是我的未婚妻,德巴伯利翁伯爵小姐。」

  阿多斯很是驚喜,「天哪你終於想通了,是嗎抱歉,親愛的德巴伯利翁小姐,您別怪我嗓門太大,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他吩咐僕人准備午餐,又問達達尼昂有沒有帶酒來,他們可要好好的喝一杯呢。

  阿比蓋爾心想男人麼湊一起准要喝個夠,達達尼昂和阿多斯也不能免俗。

  拉伍爾被喊了出來,他驚異的看著阿比蓋爾,「您怎麼在我家是克裡斯汀出了什麼事情嗎」

  一提到兒子的未婚妻,阿多斯的臉就陰沉了下來,「拉伍爾,你別總是惦記著拉瓦利埃爾小姐啦。」

  這個問題可不怎麼好回答,「我沒有見到克裡斯汀。是達達尼昂隊長帶我來的,我就要跟隊長結婚了。」

  拉伍爾震驚,「什麼那陛下對您」他忽然閉上嘴,不安的看了看達達尼昂。

  阿多斯這一下子就聽懂了,「怎麼小姐,您也是國王的女人」他輕蔑的上下打量她,「我們的陛下可真是多情啊」

  達達尼昂說「您別責怪小姐,她也不能違背國王的意願。」

  「您是他最信任的人,您就該勸導陛下,不要注重男女之情。總有一天,他會被一個女人傷透了心,到那個時候,他可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父親,您別責怪阿比蓋爾,她也沒辦法。就像就像克裡斯汀,只要國王一句話,她就只能順從。啊,父親」拉伍爾一臉痛苦,「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呢」

  嗐這麼說,拉伍爾這個倒霉孩子還沒有被派去前線好像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地方正在打仗,也許他不會悲慘到被炮彈炸個面目全非呢。

  阿比蓋爾怪可憐他的。

  「阿比蓋爾,您能幫我送一封信給克裡斯汀嗎我懇求您,可憐我一顆誠摯的愛心。我試過給她送信,但一直沒有收到回信,我不知道她是沒有收到信,還是不願意給我回信。您幫幫我,送一封信給她,再幫我問問她,是否還愛著我。」

  真可憐呀。「好吧,拉伍爾,您是一個好人,您不該遭遇到這樣的事情。」

  可是,能怎麼辦呢克裡斯汀的下場未必會是自縊身亡,畢竟克裡斯汀也是天主教徒,自殺是不能進天堂的,不是異常痛苦絕望的人不會自殺。克裡斯汀的下場要麼是被路易拋棄,要麼像她一樣很快結婚,婚後成為正式的國王情婦。

  路易這個小破孩,用克裡斯汀來惹怒她刺激她,克裡斯汀也實在是好可憐的。錯不在她,但如果能改善一下這對悲慘情侶的命運,她並不介意傳個話送個信。

  拉伍爾情緒轉好了一些。他匆匆上樓,寫好了信,下樓交給她,「請她務必給我回信,哪怕只是殘忍的拒絕,也好過我這樣每天惦記著她,卻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樣了。」

  阿多斯在拉伍爾身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似乎是不贊同,又似乎是十分心痛。

  氣氛一度陰郁。

  吃午餐的時候氣氛稍微好了一點,兩個好友談到另外兩個好友阿拉密斯波爾朵斯。阿拉密斯還做著他的神甫,最近幾個月外出,不在巴黎;波爾朵斯整天花天酒地,行蹤不定,也不在巴黎。

  阿多斯這會兒高興了點,嚷嚷著要寫信給他倆,請他們回來參加達達尼昂的婚禮。

  達達尼昂安然淡定的說「他們要是離得太遠,是沒法參加我的婚禮了。後天我就結婚,就在王宮裡的聖心小教堂。」

  阿多斯驚訝,「為什麼這麼快難道是」

  阿比蓋爾起初不知道阿多斯打量她是為了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以為她懷孕了,於是國王為了掩人耳目才會讓她趕緊結婚。

  她假裝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達達尼昂似乎也沒看懂老友的奇異目光,還在說著阿拉密斯的事情,「他要是能回來,我倒是滿樂意讓他主持我的婚禮。」

  「他准樂意我看,我還是派人去找他吧,沒准他已經回了巴黎。」阿多斯匆匆寫了一張紙條,派了僕人去阿拉密斯家。

  「他要是不在家就算了,要是在家或是明天就能回來,我就派人給你送信。拉伍爾最近沒事,就讓他往你那兒跑一趟。」

  憂郁的拉伍爾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從阿多斯家出來,阿比蓋爾手裡多了一封信。

  在馬車上,阿比蓋爾打開信信沒有封火漆。

  拉伍爾的文采就比達達尼昂好多了,很明顯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青年的文筆。

  信中先是表達了對克裡斯汀的思念之情,接著表達了同情,知道她不能拒絕國王,但他懇求她給個確切的答復,如果不愛他了,就說明白,這樣他會痛苦一段時間,但不會繼續漫無止境的痛苦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三劍客出場了。,,


第39章

  她想著拉伍爾真是寫的不錯呢

  達達尼昂假裝沒看見她偷看別人信件。

  「我還沒告訴您, 婚禮日期定在後天,9月10日。」

  「好。」

  「結婚後」達達尼昂皺著眉頭,「陛下會給你另外一處套間,比您現在的房間大得多。您也就不再擔任王太後陛下的侍從女伴。」

  這個狗國王可是想得太美了

  阿比蓋爾沒說什麼。

  回了盧浮宮,便有一名貴族侍從在等她。

  「德巴伯利翁小姐,大郡主要我稟報您,從今天起,您就是大郡主的侍從女伴, 大郡主為您在皇家宮殿准備了房間, 您收拾一下您的物品, 今晚就搬過去。」

  阿比蓋爾忍住笑意, 「謝謝您來通知我, 請回復大郡主,我很榮幸能成為她的侍從女伴。」

  達達尼昂又不是笨蛋。泰特斯蘭伯爵今早被押送離開了巴黎, 但奧爾良公爵一家還沒走,顯然雷尼奧不知是拜托公爵夫人還是拜托大郡主,把阿比蓋爾要過去了。國王很難拒絕大郡主的要求, 從盧浮宮去皇家宮殿雖然不遠,但總歸很不方便。

  他不禁要為國王陛下哀嘆了。作為臣子,他應該盡量滿足國王的要求;但從另一方面來說, 他更希望國王能夠找到一個他愛的並且也愛他的女人。西班牙公主雖然是表妹, 可從來沒見過,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基礎,婚後相愛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說起來國王也怪可憐的。

  侍從領命而去,達達尼昂隨即也告辭了。

  「瑪麗,把我的東西都收拾出來。」阿比蓋爾吩咐。

  「小姐,那我呢」

  「你也跟我過去,我去跟邦當說一下。」用慣了的女僕當然也要繼續跟著她。

  瑪麗挺高興。這位女主人很和氣,打賞也很大方,還沒有太多破事。要知道王宮裡除了貴族之外,僕人們都「不算人」,女僕除了日常工作,有時候還會被當成泄欲工具小姐知道這種事情的時候非常吃驚。

  小姐也許是從鄉下來的女孩,可她真的很好呢。

  阿比蓋爾的東西還真不少,光是裙子就20多件,還有雷尼奧送的一大箱衣料,珠寶首飾塞滿了整整五層珠寶盒。

  她翻看自己的珠寶,想著奧地利安娜對她是挺不錯的,從國王母親的角度來看,對她一個普通貴族女孩已經足夠好了,自己的母親能做的也不過如此。

  奧地利安娜跟丈夫之間談不上有什麼愛情,就算和達達尼昂之間真有愛情,但見不得光,也實在很慘。人生在世,自由其實是最難得的東西,除此之外,「愛情」也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

  說到底,她跟達達尼昂結婚,對三個人都有利奧地利安娜與達達尼昂之間的緋聞會被衝淡,而她有了丈夫。只對路易不怎麼有利,尤其現在她去了大郡主那邊。

  想到這兒,她鎖上珠寶箱。

  「你今天什麼別的事情都別做,除非邦當親自吩咐你做事,你就在這兒收拾東西。箱子不夠,派人去找庫房要。我要出去一會兒,過一個小時回來。」

  她拿著拉伍爾的信出去了。

  克裡斯汀的房間距離路易寢宮還真的挺遠,七拐八繞的要走20分鐘,從她的房間過去大概要15分鐘。

  克裡斯汀在宮中地位有點尷尬,也沒什麼社交,上午會去奧地利安娜那兒跟王太後一起去教堂,下午她就沒什麼事情做了。

  阿比蓋爾敲門。

  「是誰」

  「阿比蓋爾。」

  克裡斯汀很快開了門,「您好。您怎麼來了」

  阿比蓋爾進了房間,轉身關上門,插好插銷,「我今天去了德拉費爾伯爵家。」

  克裡斯汀臉紅了,「您您見到拉伍爾了嗎」

  「拉伍爾托我給您帶了一封信,您要看嗎」

  克裡斯汀嘴唇顫抖,十分糾結,「我我不知道。」她心煩意亂,「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您說,我該給他回信嗎」

  「他之前給您寫信,您都收到了嗎」

  「收到了,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

  「您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我跟您不一樣,我沒法拒絕國王您是怎麼做到的陛下讓人不能不愛,可我」

  「您也還愛著拉伍爾」

  克裡斯汀羞愧的臉色緋紅,「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可我知道陛下不愛我,他愛的是您,而我我只是您的替代品。」

  嗐是啊,把誰當傻子呢克裡斯汀只要智商正常就能看得出來,路易就是個大豬蹄子。

  「您別這麼說。一個人當然可以愛好幾個人,也可以同時愛兩個人。陛下是還不錯,可您要想著陛下是國王,如果他不是國王,您還會愛他嗎拉伍爾不是國王,但他深愛著您,要我看,一個深愛您的男人比較好一點。」

  克裡斯汀垂淚,「陛下愛您,您不愛他,您可真是心狠但您又是那麼清醒,我真羨慕您,您是個不尋常的女孩。啊,我的拉伍爾」

  「您可以考慮先給拉伍爾回信,說出您的真心話,您是想著要是國王不再喜愛您,您還願意回到拉伍爾身邊,是這樣嗎」

  克裡斯汀羞愧的點點頭。

  這也沒什麼啦,是貪心了一點,但這個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問題了,拉伍爾願意的話,別人也無權說什麼。就比如那些「王室情婦」的丈夫,明晃晃戴著綠帽子呢,不也沒什麼。

  「那您就這麼問他,他要是願意等您,我看沒什麼問題。」

  克裡斯汀開始寫信。

  哎呀阿比蓋爾想著克裡斯汀的性子其實就是想等待別人推她一把,當然這個性子不太好,說是被動,其實是沒擔當,日後出了什麼問題,她肯定會責怪這個「推她一把」的倒霉蛋。阿比蓋爾之所以會願意「推她一把」,還是因為她並不怕這種「麻煩」。

  克裡斯汀算是很好對付的,也出不了什麼么蛾子。

  拿了克裡斯汀的回信,告辭離開。

  「小姐,殿下剛才找您,說您回來之後,到殿下寢宮去一趟。」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業務可真是繁忙,「好,我先休息一下。」畢竟走來走去,怪累的。她給達達尼昂寫了一張字條。

  「等下你吃晚飯之前,將字條親自送去給達達尼昂隊長。」僕人們的晚餐沒有那麼晚,通常78點就吃過了。

  「是,小姐。」

  「都收完了嗎」

  「還有您今晚和明早要穿的裙子沒有收拾,其他的還有珠寶盒。」

  「那好吧。派人去大郡主那邊問她的總管,叫他派人過來,將珠寶盒和其他物品都搬過去,珠寶盒你自己拿著,務必放好,放在我的房間裡。」

  她還說再休息一會兒,菲利普又派人來請她,她只好趕緊過去了。

  「殿下。」有外人在,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禮。

  菲利普揮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

  「你之前說,幫我想些好玩的,現在你不用隨侍在母親身邊,該有時間做這件事情了吧」

  她笑,「有時間。但要等我的婚禮之後。」

  他不耐煩,「你又不用自己准備婚禮。讓達達尼昂為你准備好。」他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低聲說「你有沒有聽說過,說我的母親和達達尼昂隊長曾經是情人」

  阿比蓋爾吃驚,「你聽誰說的」

  「我很小的時候。他們以為我還小,當時王兄剛成為國王,阿多斯還是火槍隊隊長,達達尼昂跟著阿多斯來見國王,母親讓達達尼昂抱著我,抱了好一會兒呢。」

  「那也不奇怪吧您當時才34歲,達達尼昂是先王的親信,抱您一會兒不算什麼吧」

  他冷笑,「抱著我算是他身為臣子的榮幸,那麼,一個臣子居然膽敢親吻王太後陛下,你說,他是不是該上斷頭台」

  她只好說「你那時候真的很小,沒准你記錯了。」

  「我才不會記錯呢。我問了王兄,他叫我不要跟別人說。」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跟我說」

  「你就要成為達達尼昂夫人了,我想該讓你知道這件事情。」

  她很好奇,「是路易讓你告訴我的」

  「對。」菲利普猶豫了一下,「他說讓你留意達達尼昂,找找他那兒有什麼跟母親私下來往的證據,信件之類。」

  她只想翻白眼,「讓他直接去問達達尼昂不是更好嗎」

  「直接問,他怎麼可能回答」

  「我拒絕。我嫁給達達尼昂又不是為了給他當間諜。告訴他,他最好別來煩我。」

  菲利普直笑,「天哪你可能是唯一一個不會聽他命令的人了。」

  「而且他也很奇怪啊,他讓你告訴我,是不是明知道我不會同意,所以不敢自己來問我」

  「哎呀很可能」菲利普懊惱的喊了起來「哥哥可真壞」

  「要我看,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曾經有過,你和路易都不應該知道。」

  他不解的看著她。

  「你們知道了能怎麼樣呢難道會殺了你們的母親或是殺了達達尼昂」

  作者有話要說:

  克裡斯汀的想法也沒什麼不正常的。電影裡她也一直很矛盾,最終得知拉伍爾臨死之前就原諒她將來的背叛,受不了良心愧疚,自縊身亡。超可憐的。其實那時候拉伍爾都死了,她就算移情別戀也沒什麼。,,


第40章

  Chapter 5

  殺了親媽這種事情當然很不可能, 偷偷殺了達達尼昂也不可取, 所以想想,還真的沒有辦法,只能維持現狀。

  菲利普十分不滿, 「這麼說,就沒有辦法收拾一下那個狂妄無恥的家伙了?」

  「別這麼說, 隊長一直是王室的親信。你要這麼想, 就算, 我是說,就算他和王太後陛下之間真的有點什麼,也很可能只是騎士對尊貴的陛下的那種愛慕之情,可能什麼實質行為都沒有。傾慕王太後陛下的騎士和侍衛肯定很多——」但這都沒法解釋親吻。她放棄了。

  他悶悶不樂,「而你又要嫁給他,這就更令我不高興了。你嫁給誰都行, 我不希望你嫁給那個男人。」

  「別苦著臉啦, 你要說為了雷尼奧離開而難過,那我還算理解。為了別人可沒必要。」

  「唉!雷尼奧——」他沉重的嘆氣,「真希望他很快就能回來。」

  「過一段時間吧。」她想著這幾天都沒見到洛林騎士, 便問:「騎士去哪兒了?」

  「不知道,他又不是整天都在我這兒。」他懶洋洋的, 「下午我陪王兄去騎馬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錯呢。」

  阿比蓋爾想著是不是該給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上上眼藥?「是啊,他懲罰了雷尼奧,沒准正為這事高興。」

  「沒准兒!他要不是我的哥哥, 我就又想跟他打一架了!」

  「弟弟跟哥哥打架,那多正常!」

  菲利普笑著撓她的腰,「你很壞啊!你又想看我們打架。」

  她被撓的笑個不停,「對極了!」

  *

  阿比蓋爾離開菲利普的房間,在門外遇到了洛林騎士。這熊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又是一副氣呼呼的神情,看見她也板著臉沒跟她說話。

  不管了,熊孩子誰知道又怎麼回事呢。

  回到房間後,大郡主的總管正派人來搬箱子,一排穿著制服的男僕抬著箱子從走廊上走過。

  瑪麗小心抱著珠寶盒,「小姐,您也一起去嗎?」

  「一起過去吧。我看過我的房間了嗎?」

  「看過了。大郡主對您真好,給了您一套很大的房間。」她笑嘻嘻的,「聽說,是德·泰斯特蘭伯爵的那套房間。」

  哎呀!這很可能是雷尼奧的意思。

  她心裡美滋滋的。

  被流放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他也沒說要她早上送她,她想著不過是從巴黎流放到洛林家族的領地,他回了家還是他的伯爵大人,一點也不可憐,用不著可憐他。再說,就算路易真的派人監視他,就憑他的手段,沒准還沒回家,那人就被他收買了,他要想偷偷溜回巴黎,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越想越高興。

  雷尼奧要是偷偷回來找她,那才有意思呢!

  皇家宮殿也不比盧浮宮差在哪裡,同樣金碧輝煌,富麗繁美,人間富貴。還因為沒有住太多人,就住了英國王太後和英國公主母女倆,以及現在的大郡主,居住條件好很多。洛林兄弟也住在皇家宮殿,只是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在盧浮宮待著,晚上回來睡覺。

  大郡主果然將雷尼奧住的房間留給她。

  這也是一個大套間,有一間主臥一間次臥,結婚後她便可以有自己的侍女,從低等貴族家庭中挑選;主臥大很多,可以用屏風將女僕的床擋起來;有專門的浴室洗手間,安裝了浴缸和馬桶;還有一間用來放衣服的房間,一間書房,一間起居室兼會客廳。

  這樣整個套間足足有六個房間,就算是非常不錯的住所了。

  阿比蓋爾十分滿意,問總管:「我能在房門上安裝門鎖嗎?」

  總管一怔,「這事我不能做主,您應該找——皇家宮殿的總管。」

  唉對啊,她問錯了。「知道了。我會去問邦當。」

  路易不會管這種小事,所以她只需要去找邦當就好了,而邦當肯定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瑪麗在將她的物品收拾出來放好,她看到那口裝著金路易的小箱子,想起來說好了要給克勞德送錢,還沒給他送去呢。

  深感這個時代通訊多麼不方便,時間都浪費在派人傳口信上了。

  派人去找克勞德,克勞德過來後,兄妹倆陪大郡主吃了晚餐,克勞德帶走3萬6千埃居的銀行本票。他要去將香榭麗舍大街附近的那座宅院買下來,3萬6千埃居是18萬裡弗爾,宅院的總價也才不過4萬裡弗爾。

  克勞德問:「房子算是你的,還是我的?」

  「算我的。我本來想說放在你名下,但我們的父親還有一筆巨額外債,要算在你名下,可能很快就不歸你了。」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買完房子還有14萬裡弗爾,我幫你存在銀行裡,再把你的嫁妝錢存進去。噢,下午達達尼昂隊長來找過我了,說嫁妝無所謂,這麼短時間,也不需要我們家提供其他嫁妝,他會給你買一處宅子,算是你婚後住房。」

  阿比蓋爾點點頭。想著自己忽然一下子就有了兩所房子,頓時感覺很富有!

  達達尼昂家她可能很少會去住,但有比沒有好。自己的家會經常出來住,大郡主也就是在巴黎多住幾個月,總要回去的。大郡主繼承了自己生母的封地和爵位,是蒙龐西耶女公爵,十分富有。

  馬薩林主教不待見大郡主,因為大郡主力挺父親奧爾良公爵,也是造反派。這幾年加斯東精力不濟,不怎麼折騰了,但馬薩林主教仍然沒有放松警惕。

  大郡主要是不在巴黎,她也不會跟大郡主離開,還會留在巴黎,到時候不知道會怎麼樣。但那就是到時候才需要煩惱的事情了。

  她隨了克勞德一同去盧浮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巴伯利翁伯爵正跟達達尼昂在一起。

  哎呀!頭疼!

  阿比蓋爾的好心情全沒了。

  「隊長,您先去一趟德·拉費爾伯爵家,將這封信送去。」她拿出克裡斯汀的回信,先幫達達尼昂解圍。

  達達尼昂接過信,趕緊告辭走了。

  *

  「父親,您要是想要克勞德或是我幫您還債,必須說出對方的名字,不然您就別想了。」

  伯爵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個……」

  「難道對方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能有陛下更尊貴嗎?」

  伯爵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阿比蓋爾想了好一會兒,大膽猜測,「其實根本沒有100萬這麼多,對吧?」

  伯爵慌了,「不是,是真的有100萬!」

  「那你叫對方拿著你的欠條來見我。」

  伯爵更慌了,「他他在外地。」

  「為了100萬,他就是在美洲大陸也會來巴黎的。」

  克勞德皺眉,「沒有100萬,為什麼騙我們有100萬?」

  「我的傻哥哥,准是我們的好繼母找他要錢,他沒有,只能找我們要。」

  克勞德惱怒:「你將來未必能留給我20萬的家產,你現在居然想找我們要100萬?」

  伯爵直著脖子,「我養了你們20多年,我是你們的父親,你們就應該給我。」他直直的看著阿比蓋爾,「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去找陛下,我看得出來,陛下很愛你,100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把你給他,他准會很高興給我100萬!」

  克勞德氣得一下子站起來,「嘩啦」一下拔出佩劍,指著伯爵,「您再說一次?!」

  阿比蓋爾也要氣暈了:賣女求榮這事吧她是聽說過,比如英國亨利八世的第二個妻子安妮·博林和妹妹瑪麗·博林,實際上就是被她們的父親和舅舅「獻給」了國王,之後她們的舅舅又把另一個侄女也獻給了國王,這種事情在貴族們來說不算個事,女孩子們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但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是在為家族做出犧牲。

  伯爵本來一直在宮廷之外,自己向來沒有什麼政治抱負,哥哥也沒有什麼政治覺悟,只是為了錢的話,根本沒有必要好嗎。

  伯爵臉色蒼白,被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阿比蓋爾也站了起來,按了一下克勞德持劍的手,「用不著這樣。父親,」她看著伯爵,「您的賭債要對方拿欠條來,我可以幫您還債,但您要寫一個同樣數字的欠條給我的丈夫。這筆債您生前我不會找您要,但您將來去世後,莊園和田地也別想留給您的妻子。您的財產都是克勞德的。」

  伯爵嘴唇顫抖,肚皮上的肥油也在顫抖,「你母親懷孕了!你要留一些財產給你們的小弟弟。」

  阿比蓋爾十分鄙夷的翻了個白眼,「您都60歲了,您確定您妻子肚子裡的是您的孩子?還有,今後不許再對我們兄妹說她是我們的母親,我們的母親葬在家裡的墓園,我們願意稱呼那個女人一聲『夫人』,已經算是我們修養很好。」

  伯爵還想再說什麼,只見克勞德的長劍又抬了起來,指著他的脖子。

  他忙說:「好好好,你說了算。」

  「我明天上午有空,您快點把這事處理了。到底多少錢?」

  「——50萬裡弗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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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養營養液6000加更)

  阿比蓋爾想著肯定還是沒有這麼多, 還是得嚇唬嚇唬他。

  「別想著跟別人合伙來騙我, 明明只有10萬,換一張50萬的欠條。要知道對方忽然得到比預料中多得多的錢,您又怎麼知道他一定會給您?」

  克勞德冷哼一聲, 「您已經蠢到居然會欠下賭債,就別再犯蠢, 想著多要錢。」

  「這幾天您去哪兒都要跟克勞德在一起, 參加過我的婚禮之後, 立即返回魯昂,克勞德送您回去。」

  伯爵氣得想好好抖抖身為父親的威風,但轉念就想到阿比蓋爾現在是國王的意中人,不能得罪,只好忍了。

  「小姐,」女僕維羅妮卡欽佩的說:「老爺頭一次氣得這麼厲害, 卻沒有罵人。」

  「他有求於我, 就不敢對我發火了。走吧,我要去見見王太後陛下,你也認識一下路, 以後好做些跑腿的事情。」

  「是,小姐。」

  維羅妮卡是克勞德從魯昂家裡帶來的女僕, 她就快要結婚,也有資格在宮裡自帶女僕了。

  瑪麗是王宮裡的女僕,再忠誠也有限,是國王給她發薪水;雷尼奧給她的女僕名叫克萊爾, 留在皇家宮殿幫瑪麗收拾東西。要說信任,她當然最信任家裡的女僕。

  *

  去見了奧地利安娜,奧地利安娜送了她一套蛋白石的首飾。

  王太後心情郁郁,「你的婚事……太倉促了,我本來想著你還有幾個月時間在我身邊,我能好好為你找個……年齡更合適的丈夫。」她甚至沒法問阿比蓋爾怎麼突然想到要跟達達尼昂結婚的。

  「多謝陛下關心。隊長是我認識的最好的男人。」

  奧地利安娜不由得笑了一下:評價倒是極好的。

  她示意阿比蓋爾蹲下,吻了一下阿比蓋爾的額頭。「我向來當你是我從來不曾擁有的女兒,你要是能跟路易在一起,我准會好好疼愛你,可是現在……」她為難極了,也糾結極了。

  「我的頭真疼啊。」她輕聲抱怨。

  「我幫您揉一揉。」阿比蓋爾站起來,繞到沙發後面,輕輕按著奧地利安娜的兩邊太陽穴。

  奧地利安娜閉上眼睛。

  路易站在門口,摒住呼吸:他喜歡的女孩和他的親媽相處的這麼好,要是……要是阿比蓋爾是某位公爵的女兒,那他還有點可能娶她。但是——

  他心裡怪不是滋味的,想著自己昨天一定腦子進水了,居然一氣之下答應她結婚。她結婚了就能乖乖當他的情婦嗎?那可沒准!

  他又憤恨的想到那個已經被他趕出巴黎的洛林家的男人。可惡!阿比蓋爾一定很喜歡那個家伙,他居然敢跟國王打架!阿比一定喜歡那種狂妄粗野的家伙!

  奧地利安娜睜開眼,見到長子正有些發愣的站在門口,眼睛看著她,但腦子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阿比蓋爾。」她輕聲說。

  「陛下。」

  「你去吧。」奧地利安娜指了一下門口的男人。

  阿比蓋爾很快行禮告退。

  *

  維羅妮卡驚訝的看著她的小姐拉著國王的手,而國王就這麼乖乖聽話,跟著她走了。

  ——哎呀!我家的小姐真的是國王的愛人啊!

  她來了王宮才幾天,已經充分發揮僕人們的特長,到處打探八卦小道消息。

  有人說,德·巴伯利翁小姐得罪了國王,於是國王轉而寵愛德·拉瓦利埃爾小姐,讓德·拉瓦利埃爾小姐住在宮裡,還把德·巴伯利翁小姐嫁給了一個50歲的老頭子,就是故意的。

  還有人說,成為國王的情婦必須得是已婚,這樣才能長期住在宮裡,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別人的妻子」,只是一塊遮羞布,但畢竟還是要遮一下的。

  也有人火眼金睛,說國王搞這麼多事,都是因為德·巴伯利翁小姐太「難搞」了。越難到手的女人越讓男人感興趣,德·巴伯利翁小姐實在是高明。

  維羅妮卡本來也不明白小姐為什麼會拒絕國王,現在看起來,她家小姐應該是高明的「難搞」。

  她真為小姐感到高興!

  *

  沒走多遠,路易便帶阿比蓋爾進了密道,維羅妮卡被命令留在密道外面的房間。

  密道裡十分陰暗,終年不見光亮。

  進門的牆壁上有一只提燈,裡面點著蠟燭,路易提下提燈,拉著她走在密道裡。就這麼一團昏黃的光亮,更覺得陰森。

  「為什麼要走密道?」她小聲問。

  「你上次說忘了密道怎麼走,我再帶你走走。」

  「可我都不住在這邊了。」

  路易只覺得一陣心慌,又覺得心酸,「瞧,我這個國王沒用極了!我連大郡主都沒法拒絕。」

  「別這麼說,那是因為您與大郡主之間的血緣聯系。」

  「等她離開巴黎之後,你就搬回來,好嗎?」他說的很溫柔,幾乎有點低聲下氣了。

  「我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沒准到時候你就喜歡別的女人了。」她帶笑的聲音。

  「是啊,你總是這麼氣我,不肯順從我,我總想著什麼時候你也能——你也能——啊,你干什麼?!」

  「你想說什麼?」

  「我想看到你生氣,為了我做的你不喜歡的事情生氣。」

  「我現在就在生氣呢,你把雷尼奧趕走了,我很生氣。」

  蠟燭的光亮晃動,在窄小的密道牆壁上留下了晃動著的影子。

  「你這個壞心眼的女孩!你這個膽子很大的女孩!」他用力推她,壓在她身上,她的背靠在牆壁上,而胸口被他緊緊的壓住。

  「好疼啊,快放開我!」她嚷著。

  「你才不會疼呢!女人可以承受男人的體重,壓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都不會被壓疼,我還沒有真的整個身體壓在你身上呢。」

  他故意用力擠壓她,胡亂親吻她,身體的某個部位在她腿上蹭來蹭去。

  「你好煩!你煩死人了!」

  「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個鬼啊!她真想翻他白眼。

  「不喜歡。」

  「你還沒有跟我上過床,就已經被他睡了好幾次了,還帶著我的弟弟。我真是該砍了他的腦袋!」

  他狠狠的吻她,但這次沒有再咬破她的嘴唇。

  他的吻說實話也不賴啦!比起雷尼奧那種索取意味極為濃厚的霸占性的吻,年輕的國王的吻帶有一種年輕男人特有的纏綿和小心,吮吸她的唇與舌,還會不小心牙齒碰到牙齒,親密的,有些討好的,帶著男人特有的氣味——

  提燈不知何時已經被放在地板上,雙手拉下她袖口,胡亂的將緊身胸衣拉下去。

  吻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覺得嘴巴都酸了。

  她推開他。

  又在她嘴唇上親吻了幾下,他才結束了這波急切又纏綿的吻。

  但還沒有離開。

  他低聲說:「後天,你的婚禮舉行過之後,就到我的寢宮去,到我的臥室。脫光你的衣服,等著我。我想跟你有一個值得回憶的『第一次』,不是在這兒,也不是在你窄小的臥室裡。在我的床上,你覺得可以嗎?」

  她笑了,「也許,也許。」

  「答應我。」

  「現在不。」

  「不行。」他下定決心似的,「你不能總拒絕我。後天是你結婚的第一天,你要是白天不來,晚上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說不定我還會讓你的丈夫在旁邊看著。你好好想想。」

  阿比蓋爾立即抬腿踢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這個小瘋子!」他腿上被踢了一腳,有點疼,「我就是要在你結婚的第一天跟你上床,你要是不肯,我就殺了你父親殺了你哥哥殺了你丈夫!」

  她氣得馬上哭了,「我不答應你,你就威脅我!你是個混蛋!你沒有雷尼奧對我那麼溫柔,他答應什麼都給我,珠寶給我城堡也給我。可你呢?你就會嚇唬我威脅我,你一點都不愛我!」

  「誰說我不愛你?」他也氣惱的喊了起來,「我給了你很多珠寶,你說,你想要什麼珠寶,我馬上都給你!但你拿了珠寶,還是不會答應我,你這個無賴!」

  說著居然又覺得好笑,於是便笑起來,「別哭了,你哭起來雖然也挺好看,但還是個好哭鬼。」

  「你要是再威脅我,我我就離開巴黎,去找雷尼奧,永遠都不回來了。」

  「呸!你再提那個男人,我就把他流放去冰島,他一輩子都別想回法蘭西。」

  「我就要提!氣死你!」

  「我才沒有生氣呢!」

  「那你愛我嗎?」

  「我想是的。」

  「國王的愛一個生丁都不值!」她不屑的說。

  路易嚷嚷起來,「怎麼不值了?就在今天,我還給了你父親50萬裡弗爾呢!」

  阿比蓋爾這下子可算是大大吃驚,「什麼?!我父親去找你要錢了?」這狗老爹怎麼不去死啊!

  「是啊,他在我面前哭得醜死了!」路易嫌惡的說:「說你有錢也不給他還債,還向我道歉,說沒有教育好你,惹我生氣了,說要回去勸你聽話一點。」

  「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吧?」她忙說。

  「我有那麼蠢嗎?」他瞪她一眼,「他說的太假了,你要是個乖女孩,還不早就幫他還錢了?」


第42章

  「你總算不是一個笨蛋。」還是要適當的誇誇他。

  「你瞧, 我明明知道你父親根本沒欠50萬,都願意給他錢,還不能說明我愛你嗎」

  「你怎麼知道的」她好奇的問。

  「很容易知道。總之你別問了,我給他的錢足夠他還債。」他摸了摸她臉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珠寶也好城堡也好, 我能給你的, 比那個男人多得多」

  「真的給我」

  「你想要什麼」

  「那得看你了, 你覺得我會喜歡的, 就要想著給我。還有, 你什麼時候有錢去修凡爾賽」

  「你想要凡爾賽」

  「想要。」

  「我把凡爾賽送給你,然後我還得花很多錢去修建它, 你可真是夠聰明啊」

  她樂得不行,「盧浮宮雖然很好,但我就是想要一個我和你的宮殿, 你是主人,我是女主人,我覺得這樣才夠好」

  不等路易回答, 她很快又接著說「將來, 盧浮宮是你和你的王後的宮殿,我就待在凡爾賽。」

  路易又感動又有些愧疚,「該死這是我最大的不幸了。我聽說你哥哥叫你小玫瑰, 我也想這麼叫你,而你,你就是我最喜歡的那朵黃玫瑰。」

  他又緊緊抱住她,纏綿輕柔的吻她。

  「你看,這些珠寶你喜歡嗎」

  國王的寢宮裡有專門一間房間放置珠寶,閃亮的閃亮的各種寶石。

  燭光下,寶石反射光芒,映在她臉上。

  臉龐溫熱,帶著女孩子特有的淡淡的香氣。

  「只要是珠寶我都喜歡。」

  「有很多珠寶款式太老舊了,你要是看中了寶石,我可以叫珠寶匠來重新設計。」他的手指在其中一些珠寶上輕輕拂過紅黃藍綠紫,各種顏色。

  「你總不會把這些都送給我吧」

  「當然不會了。」路易一本正經,「一下子給你太多,那我下次就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了。」

  她笑嘻嘻的,「你也不笨嘛。」

  他拿起一只蛇形手鐲,扣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蛇身黃金,滿鑲各種小粒寶石,以紅寶石為主,蛇的眼睛是兩顆稍大的紅寶石。

  很美。

  他拿著她的手臂,裝模作樣的欣賞,「不錯,很配你。」

  放下她手臂,手指輕輕拂過她長長的金發。發絲柔軟,帶著一縷玫瑰的香氣。

  「你用什麼洗頭發玫瑰花瓣嗎」

  「對。」其實是她無意中在店鋪裡發現的大馬士革玫瑰油,用來滋養頭發非常好,洗過頭發後抹上一層玫瑰油,頭發會很保濕不毛躁,還能帶有玫瑰的淡淡香氣。

  「後天,後天你就來吧。我還能等到後天,但不能再等了。」

  她嫌棄的說「不要。後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別總是欺負達達尼昂隊長。」

  提到達達尼昂,路易有點別扭。

  「我知道你不肯幫我做密探。」

  「他即將成為我的丈夫,你不准他跟我上床,但也別讓我做你的密探。」

  他嘆氣,「好吧,我不會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現在,你走吧,你要是不走,我就真的要脫光你了。」

  她趕緊走了。

  仍然是從密道離開,他將她送回原處,又在出口處吻了她好一會兒。

  維羅妮卡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在打瞌睡,阿比蓋爾碰了碰她手臂,她驚醒了。

  「小姐。」

  「走吧,回皇家宮殿。」

  維羅妮卡打著燈籠,一位王家衛隊的侍衛送她們穿過盧浮宮前面的廣場,送她們進了皇家宮殿的大門,這才告辭離去。

  克萊爾和瑪麗忙著為她打水,她洗了澡,換了睡裙,上床躺平。

  很快睡著了。

  雷尼奧不僅留下了克萊爾這個女僕,還留給她一個辦事員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呂西安不是男僕,但也不是侍從。

  呂西安第二天上午過來見她。

  「主人把我留給您,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盡管吩咐。但我不負責外出買東西。」呂西安頭發幾乎是黑色,個子不高,精瘦,留著一撇小胡子,神情嚴肅。

  「你都會什麼」

  「找人,找很難找的人;打聽消息;打架;收債;有誰敢找您的麻煩,我就去找他的麻煩。」

  不錯,是個打手。有些事情克勞德也能做,但克勞德是貴族,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那我現在用不上你噢,等一下我的父親會來見我,他想找我要錢,而我不會給他,他肯定會很生氣。你跟著他,去看看他都跟誰見面。再去他房間找找,他應該有50萬裡弗爾,如果銀行本票還在,拿給我;也可能不是50萬的本票。不,你現在就去他房間,不管多少錢,都拿來給我。」

  呂西安點點頭,「是,小姐。」

  巴伯利翁伯爵吃過早餐就過來了,還帶了一個男人過來。

  阿比蓋爾從大郡主那邊借了一位侍從,擺譜的站在她身後。

  「父親。」她沒有站起來,倨傲的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債主也坐下,隨即拿出欠條,放在沙發前面的長桌上,「您父親欠我25萬裡弗爾,您願意幫他償還嗎」

  侍從過去,拿起欠條,遞給阿比蓋爾。

  她看了一會兒欠條,是父親的字跡沒錯,還蓋上了巴伯利翁家的家徽印章。

  她和克勞德猜測也就是20萬左右。算是不少,但也沒有多到離譜。

  她將欠條團成一團,扔回桌上,「他自己有錢,昨天國王給了他錢,你讓他把錢給你。」

  債主一愣,隨即怒視伯爵。

  伯爵慌了,「別聽她瞎說我怎麼敢去見陛下」

  「父親,您怎麼會認為陛下不會告訴我陛下已經給了您錢,您還想再找我要一次」她搖搖頭,「我是您的女兒,但我不是笨蛋。這位先生,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你和我父親之間的債務,還是找他本人結算吧。」

  債主懷疑的問「陛下真的給了他錢」

  阿比蓋爾失笑「盧浮宮裡沒有秘密,你現在過去打聽一下,准能聽人說,陛下還是很寵愛我的,願意為我的父親償還賭債。」她一臉冷傲,「我沒必要借陛下的名義撒謊,陛下決不允許。」

  巴伯利翁伯爵剛走,呂西安便回來了。

  果然給了她50萬裡弗爾的銀行本票,出自國王的小金庫。

  過了兩個小時,克勞德來了,說國王召見了他們的父親,訓斥了一通,說他既然有了錢,為什麼又要去找阿比蓋爾再要一筆,阿比蓋爾很不高興;命令伯爵參加過阿比蓋爾的婚禮之後立即滾回魯昂,阿比蓋爾要是不想見他,不允許他隨便來巴黎。

  伯爵離開國王會議廳的時候差點哭了。

  之後又發現錢沒了,而債主催著要,伯爵急瘋了,求克勞德想想辦法,於是克勞德就來找妹妹「想辦法」。

  阿比蓋爾很不樂意幫父親還債,但實在也不能真的不管。

  「你把我昨天給你的3萬6千埃居給他,其他的讓他自己想辦法讓他把家族徽章戒指給你,你就把你的5萬也給他。噢,去找達達尼昂隊長,當著隊長的面給錢,然後叫他寫欠條給隊長。等你辦完了這件事,再過來找我。」

  克勞德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頭。

  克勞德再次過來的時候,納悶的說「隊長真是個善良的人,我和你的錢不夠25萬,隊長補足了缺額,湊成25萬。」

  阿比蓋爾無語,「這人可真是老實的過了頭。」

  交給他一張50萬裡弗爾的銀行本票,「快去買了我的宅子,然後其他的錢存進銀行。」

  克勞德驚嘆,來不及問她從哪兒弄到的這麼大一筆錢,匆匆出去買房子了。

  達達尼昂中午過來帶她出去吃飯,兩個人很愉快的在外面的餐館吃了午餐。

  回了皇家宮殿,發現路易派人送了1000皮斯托爾給她,裝在一個小箱子裡;又送了一張30萬的銀行本票給她。沒有信件或字條,留了口信給她,說她身上該有些錢了。

  誰不喜歡錢呢很愉快

  立即給了呂西安10個皮斯托爾,呂西安仍然表情嚴肅,躬身對她行禮。

  差人辦事是要打賞的,她不太清楚呂西安這種萬金油人才應該給多少報酬,總之肯定比僕人值錢。

  至於三個女僕,瑪麗給了2個皮斯托爾,維羅妮卡克萊爾給了1個皮斯托爾。

  給別人打賞超爽的

  巨富有的感覺

  路易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終於想到她是個沒錢的女孩了。

  達達尼昂看著她花著國王給的零花錢,臉上表情很糾結。

  她好像很復雜,又好像很簡單,有錢就能讓她快樂了。

  像她這麼年輕的女孩,不應該有什麼煩惱,只需要快樂。他決心小心呵護她和她的快樂。

  「查理,」她忽然說「我能叫你查理嗎」

  「當然可以。」他微微一怔已經很多年沒人叫他名字了,即使她也沒有喊過他的名字,向來只稱他的姓。

  「你的房子買好了嗎」

  「買好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好呀,下午就去。」

  他微笑,「好,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達達尼昂老父親操碎了心。,,


第43章

  「噢, 對, 現在。等等,我換一件裙子。」

  然後她想起來,「我是不是需要有一件婚禮服?」

  達達尼昂盡量表現的很淡定, 「是應該有一件婚禮服。我去找找,晚上送去給您。」

  這個時代還不流行婚紗, 更不流行白色婚紗, 大部分人的婚禮也很簡單, 只有王室和大貴族才會大操大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同時也是大型社交場合,還是炫耀財力和姻親盟友的時刻。

  普通人的婚禮相對來說簡單的多,去教堂舉行一個簡短的儀式,請為數不多的至親好友吃一頓就行了。

  在教堂舉行婚禮是因為要簽署婚書,經主持婚禮的神職人員簽字後, 就成為正式文件, 合法婚姻產生的合法子女才有繼承權,所以重要的不是婚禮,重要的是神職人員的參與和簽字。

  *

  達達尼昂的新家是一棟可愛的三層小樓, 位置比較偏僻,幾乎是在現在的巴黎市區的邊緣了, 房價應該不高。

  房子裡幾乎沒有家具,空蕩蕩的。

  「我還以為會帶家具呢。」

  「原本是有一些家具,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喜歡舊家具。」他和氣的微笑。

  「是等我我來裝飾家裡嗎?」

  「對。房子是買給您的,您可以按照您的心意布置。」

  她高興極了, 「謝謝您。」

  她一步三級的躥上樓,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想著真要好好布置,可得買很多家具呢。

  「您知道哪兒有賣家具的店鋪嗎?還是需要讓家具商上門?」

  「您列一個清單,然後讓家具商送貨上門。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家具商的店鋪裡看好了,再叫他們送貨。」

  「那我要一個一個房間列清單,太麻煩了。沒有管家嗎?」

  「我可以去找一個女管家,您用不著為具體的事情煩心。」

  「那樣就最好啦。」她挽著達達尼昂的手臂,「您對我真好。」

  「因為小姐您是個可愛的女孩,值得別人好好對待。陛下——」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從陛下出生就看著他長大,小時候的路易太子是多麼可愛!就像天使一樣。」

  嗐!達達尼昂老爹,你這完全是老爸濾鏡好嗎!

  「他小時候什麼樣?」

  「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只要他想學。是個甜蜜的孩子,知道自己是國王,常常擺國王的譜,想讓人都聽從他的命令。」

  「小時候他還不知道成為國王是什麼意思。」

  「您說的沒錯。他長大了,也就越來越懂得身為國王的權力。如果他不是國王……」

  「如果他不是國王,我想我不會認識他。」她瞥了一眼達達尼昂。

  他微怔,隨即苦笑,「說的沒錯。他如果只是一位伯爵的兒子,我想您不會認識他,也不會看見他。這麼說,國王給他帶來了很多,也失去了一些。」

  「每個人都一樣,得到一些,同時失去一些。」

  「——這話由我來說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我想懇求您,對陛下好一點。陛下很愛您,但他自己還不明白。他是不能跟你結婚,這很遺憾,可能世界上絕大部分事情最終都只是遺憾。您遇到了一個愛您的人,您也愛他,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請相信我,小姐。」

  「愛太虛無了。那麼您呢?你曾經遇到過您愛的人,並且她也愛您嗎?」

  他微微苦笑,「是的,我曾經遇到過。很幸運,但又非常不幸。我不希望您也如此不幸,我的小姐。」

  她沒有回答,轉而說:「我想回去了。」

  *

  晚餐之前陪著亨利埃塔公主在游戲室玩了一個小時。女孩子能玩的東西不太多,不提倡這麼大的女孩玩牌,又因為個子還不夠高,也不能玩台球。她們玩一種類似保齡球的撞球游戲,沒有球道,用木制的圓球在地板上滾動,撞擊前方擺著的木制圓柱。

  阿比蓋爾還帶她玩「跳格子」,跳格子這種游戲很早就有了,因為不限場地和人數,在鄉下孩子中非常受歡迎,隨時隨地都能玩;貴族女孩也玩,游戲外設要珍貴一些,通常會用一個方型的銀盒子。游戲規則也多種多樣不固定,女孩子們都很喜歡玩。

  這種小孩子的游戲不用玩的太好,亨利埃塔自覺是大女孩了,起先有些不屑玩,不過後來還是抵擋不住一起玩游戲的快樂,高高興興的玩了起來。

  跟大郡主亨利埃塔母女在一起吃了晚餐,吃過晚餐後,陪著大郡主和瑪麗婭王太後玩了一會兒紙牌,達達尼昂來了,給她送了一條婚禮裙。

  大郡主隨後便要她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

  婚禮定在明天上午,10點。

  *

  菲利普派人送了兩張銀行本票來,一張是4萬埃居,是她上次贏的錢的另一半;另外一張4萬埃居,是給她的零花錢。

  雙倍的快樂!

  4萬埃居是20萬裡弗爾,加上從父親房間裡偷來的50萬裡弗爾,這麼算起來,她手裡居然有多達90萬裡弗爾,去掉買房子的4萬,還有86萬。這還不算她房間裡兩箱子金幣。

  好像似乎大概,她也是有百萬身家的小富婆了!

  快樂得不得了!

  這麼說,她現在的錢足夠買下一座城堡啦!

  不過城堡還不著急,要是算上路易答應送她的凡爾賽,她馬馬虎虎也算即將擁有半個凡爾賽呢。城堡或是宮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只要留下姓名,那就可以算在歷史上有名字啦。

  她心情愉快的上床睡覺,美美的睡了一整晚。

  *

  上午7點半,維羅妮卡叫醒了她。

  結婚當天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緊張的,在她看來就是走個過場。婚禮之後,達達尼昂大概會請同事們吃一頓——還是國王出錢,她用不著去。宮裡上下應該都知道她結婚就是走個形式,她也就是個名義上的「達達尼昂夫人」,用不著去應酬丈夫的同事。

  瑪麗為她梳頭,維羅妮卡和克萊爾幫她穿好衣服。婚禮服是一條紫羅蘭色的長裙,帶有精致的白色蕾絲花邊。

  選擇珠寶可讓她犯難了,達達尼昂沒有送她什麼珠寶,而路易雖然不會參加她的婚禮,但肯定希望她能戴著他送的珠寶。

  她挑來挑去,勉為其難挑了那條沒戴過的藍寶石項鏈,有點過於華麗;戴那枚蛋型藍寶石帶珍珠與鑽石的玫瑰花型胸針;藍寶石珍珠耳墜;藍寶石配鑽石的手鏈。

  瑪麗將她的金發編成發辮,在脖子後面盤成發髻,從花園裡摘了幾朵小朵的黃玫瑰插在發髻上。

  房間裡有一面足有兩米高的穿衣鏡,阿比蓋爾對著鏡子照了片刻,覺得這樣參加自己的婚禮應該可以了。

  婚禮本身很簡單,沒有婚禮進行曲,也沒有很多花樣。

  兩個十幾歲的女童在她前面撒著玫瑰花瓣,克勞德挽著她邁向禮壇。

  她看了幾眼座椅上的人:巴伯利翁伯爵坐在第一排,看上去似乎有點激動;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在伯爵身邊,一邊微笑,一邊又很嫌棄伯爵,難為她了;大郡主坐在另一邊的第一排,旁邊是亨利埃塔公主;

  阿多斯和拉伍爾父子坐在伯爵後面隔了幾排,另外有一個正處在老年危機狀態的老年貴族;克裡斯汀和另外一個臉熟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少女坐在大郡主後面第二排;

  路易和菲利普都沒來,洛林兄弟也沒來。

  克勞斯帶她走到禮壇前面,將她的手交在達達尼昂手中。

  神甫是她沒見過的一位矍鑠老頭。說老頭也不算,年齡比達達尼昂大幾歲,相貌十分英俊,年輕的時候一定是迷倒萬千少女的迷人青年,年長了也是個優雅英俊的老頭。

  阿拉密斯。

  穿著神甫制服的阿拉密斯特別的禁欲又迷人呢。

  婚禮時間不長,阿拉密斯念叨了一番婚禮詞後,達達尼昂先給阿比蓋爾戴上戒指,接著阿比蓋爾也給達達尼昂戴上戒指。

  但達達尼昂沒有吻她,只是吻了她的臉頰。

  觀禮群眾也很奇異的覺得這事理所當然,沒有異議。

  禮成之後,達達尼昂和阿比蓋爾阿拉密斯都在婚書上簽了名字,這就算國家和教會承認了。

  阿拉密斯對她微笑,「親愛的達達尼昂夫人,您可真是嫁了個好丈夫呢。」

  阿比蓋爾嚴重懷疑他在嘲諷她,但他語氣特別真摯,又不像話外有話的樣子。

  「小姐,這是阿拉密斯,我的另一個老友。」達達尼昂連稱呼都沒改。

  阿拉密斯頗是嘲諷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阿比蓋爾,輕輕搖搖頭。

  達達尼昂很快拉走了阿拉密斯。

  拉伍爾過來了。

  他神情憔悴,表情陰郁,「夫人,多謝您上次幫我送信,我感謝您。」

  哎呀!克裡斯汀的回信她沒有偷看,但看他現在的模樣,全然一副飽受磨難的樣兒,難道有什麼變更嗎?克裡斯汀肯定會請求他等她,但男人嘛,尤其年輕男人,又是真愛她,肯定忍受不了。

  嘖嘖,可憐的拉伍爾!

  「您別這樣,您這個樣子,您父親看了該多難過!」


第44章 (地雷50加更)

  他凄然一笑, 「您別嘲笑我居然居然如此天真可我想, 您或許能理解我,愛情是珍貴的, 是兩個人之間能擁有的最完美的感情我在說什麼呀您准要笑話我胡言亂語了。夫人, 謝謝您。」

  嗐阿比蓋爾本來以為拉伍爾在諷刺她呢。可是聽他的話,他還真算是個純真男孩,只有被父母保護的很好的孩子才會如此單純。等到他上了前線也許想法就會不一樣了吧。克裡斯汀雖然出身侯爵家庭,但生父早亡,母親帶她和妹妹改嫁, 家庭條件一般,大大不如生父家庭。

  所以這說明什麼說明不論在什麼年代, 有錢才是硬道理。有錢還要能守住,拉瓦利埃爾家沒有男孩, 克裡斯汀姐妹沒有兄弟, 家產和爵位就歸了別人, 母女三人失去經濟來源, 生活水准大幅下降。

  所以生個男孩在這個時代來說,也是每個女人面臨的重大考驗。

  她沒有辦法勸拉伍爾,這種事也不好勸,只能希望他要麼趕緊死心, 這樣路易不會因為想要克裡斯汀徹底絕望,而派拉伍爾上戰場送死。

  想到這兒,還是要納悶路易的腦回路。不過也許這是電影裡為了戲劇衝突才這麼設計的吧,國王其實無所謂一個小小的子爵, 克裡斯汀看上去也對國王的光環難以抵擋。

  該責備誰呢肯定不是拉伍爾這個單純青年。克裡斯汀抵擋不住權利和金錢誘惑的女孩也沒有這麼罪大惡極,畢竟,人人都有弱點,指責女人或許最容易也最簡單,但還是讓我們來指責這一切的源頭國王陛下吧。

  國王陛下正等在他的寢室裡。

  整個上午他都心不在焉,馬薩林主教過來找他開會,商討英國的事情,他都心不在焉的應付著。馬薩林倒也沒那麼討厭,很快就討論完畢,告辭走了。

  後來,菲利普又來了一趟,坐了不到十分鐘,快到11點,又跑了。

  路易趕緊對邦當說,現在他要休息一下,誰都不見,匆匆回了寢室。

  他一會兒想著阿比蓋爾現在成了「夫人」,會不會被丈夫帶去他的房間;一會兒想著她會不會忘了密道怎麼走,畢竟她只從密道走過3次,可能不記得路;一會兒又想著她沒准會故意讓他苦苦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很快過去,10點的婚禮,應該不到10點半就結束了,從小教堂走過來也用不著30分鐘,再從密道走過來,頂多再加上20分鐘,可現在都12點了,她怎麼還不來

  他從滿心期待給她找理由,漸漸變成滿心憤怒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果然就沒准備來

  他猛地推開門,衝門外的侍衛嚷著「邦當呢去叫他過來」

  邦當很忙,比他還要忙,兩座王室宮殿裡的大小事情都歸邦當管,但國王的召喚總是第一需求,邦當很快來了。

  「陛下。」

  「派人去看看,小姐在什麼地方,告訴她,我要見她,現在」

  他甚至不需要說小姐的名字,邦當當然也不可能理解錯誤。

  「我這就派人去找。」

  去請小姐這事不能簡單派個僕人去,邦當請王家衛隊的侍衛去找達達尼昂夫人,對,沒錯,就是那位今天剛結婚的年輕夫人。

  年輕的達達尼昂夫人不在盧浮宮,也不在皇家宮殿。

  達達尼昂跟老友們出宮歡聚去了,阿比蓋爾沒去,和克勞德一起,先是送巴伯利翁伯爵上了馬車,交待僕人一路回家,啥也別說,中途哪兒都別去。

  「父親,既然您的妻子已經懷孕了,您可不好長時間不在家,總要回家待在妻子身邊。」阿比蓋爾笑盈盈的,一副絕世乖女兒的樣子,「您年紀大了,再想讓妻子懷孕恐怕很不容易,這沒准是您最後一個孩子,可不能讓他早早就喪父。」

  不等伯爵吹胡子瞪眼,克勞德馬上接上「您快點離開巴黎,回去之後也別對人說妹妹在巴黎的事情。國王未必喜歡你提到他和阿比蓋爾。過一段時間我會回家一趟,您最好做一個好父親,不然,」他看了看阿比蓋爾,「您要知道我們的國王愛著阿比,您就不應該做出任何讓她不高興的事情。您一定還記得昨天國王對您說的話。」

  伯爵嚇壞了,臉都白了,討好的說「阿比,我的乖女兒,我保證不再做讓你不高興的事情。」

  阿比蓋爾懶得理他,「您快回去吧。您只要做一個好父親,我就能做一個好女兒。」

  望著馬車遠去,兄妹倆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我昨天就入職了,不過要明天才會給我排班,衛隊隊長說,陛下指定我在寢宮輪班,這段時間應該不會太長,大概兩三個月。」想著很有可能他在寢宮外值班,國王和妹妹在寢室裡進行生命的大和諧,就覺得有點別扭。

  他27歲,沒結婚但也是有過情人的男人,當然懂得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國王麼,已經是個有過很多情人的富有經驗的男人了,妹妹卻剛成為女人沒幾天。並且

  總之心情有點復雜。

  「那你在值班的時候,我就不過去。」阿比蓋爾抱著他手臂,臉貼在他結實的上臂上。

  克勞德忍不住笑,「陛下想見你,你難道能拒絕」不過想想,她好像一直在拒絕國王。

  「我們的國王是個孩子。孩子的想法是我要,我要,我就要。但他真的得到了,卻很快就會失去興趣。」

  「可你也不可能總是讓他等待。」

  「確實不能,所以要等待一個很好的時機。」

  克勞德探詢的看她。

  「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很好的時機,但應該不是現在。」

  說到「現在」,克勞德又糾結了,「那今晚,你和隊長」

  「陛下說,不准隊長跟我上床。」

  克勞德無語,「陛下總不至於連這個都要管。你是妻子,你有義務跟丈夫上床。」

  她想著達達尼昂要真是路易的父親,肯定不會跟她有什麼親密接觸不可描述,對她說話很多時候也是把自己擺放在男方老父親的身份上,還會勸她對路易好一點。哼,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不值得

  中午兄妹倆在外面愉快的吃了午餐,克勞德送阿比蓋爾回了皇家宮殿自己的套間。

  菲利普已經在臥室裡等她了。

  克勞德又是一陣無語。

  菲利普似乎等的很不耐煩,沒理克勞德,跳下床衝過來,「我等了你很久,你去哪兒了我本來想和你一起用午餐的。」

  「你沒有提前派人通知我,我去送父親回家了。」

  「那個可惡的老頭終於走了。」菲利普嫌惡的皺眉,「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那個老頭的孩子,你一點也不像他。」

  「瞎說什麼」她瞥他一眼。

  「我給你帶了很甜的葡萄,就等著你回來一起吃。」他指著一旁桌子上放著的一個銀果盤,果盤裡放了幾串黑紫色的葡萄。

  「我去洗手。」她笑笑。

  她去一邊洗手。

  克勞德向菲利普行了個禮,很快走了。

  菲利普又躺回床上,心裡有點得意路易這個笨蛋他居然不知道跑來找她

  這個房間他曾經來過,還在這張床上有了一次妙不可言的經歷,想想就很快樂呢。阿比蓋爾應該也很喜歡這個房間。

  「王兄說了,將來我結婚之後,這座宮殿就是我的。」阿比蓋爾進來了,他忙對她說「我會為你留著這個套間,誰都不許住進來。」

  「那我可要謝謝您了,殿下。」

  銀果盤放在床上,捏了一顆葡萄,塞進她口中。

  葡萄有點硬,小小的,很甜。

  「阿比,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唉」他嘆氣,「你說,雷尼奧現在在做什麼呢他應該還在路上。」

  「吃飯睡覺。」

  「我真擔心他很快就忘了我們。」

  「不會,你是殿下,他不會忘記你。」

  他高興起來,「其實,王兄的命令是有漏洞的,他不許雷尼奧回巴黎,可沒有不許他見我們,我們可以離開巴黎去見他啊。」

  她笑,「你說的沒錯。不過,你還要記住這一點,不能付出的太快。雷尼奧因為我而跟路易打架,所以被流放了,他就不會忘記我;你是殿下,他也不會忘記你。但如果我們表現出了對他的需要,他就會太得意,覺得我們不夠珍貴。你懂嗎」

  「有一點懂。所以,你對王兄也是這樣」

  「當然了。路易的問題是他想得到什麼女人都很容易,但你想過嗎,克裡斯汀將來的下場是什麼」

  「她必定會被拋棄,只是時間問題。」

  「對。」

  「我其實一點都不關心你什麼時候和王兄上床,我只關心你現在」

  「今天是我結婚的第一天,你是想跟我這個別人的妻子上床嗎」

  「達達尼昂不能睡你,那麼,就由我來行使丈夫的權利吧。」

  她身上還穿著紫羅蘭色的婚禮裙,珠寶已經摘下來了,隨手放在床頭櫃上。菲利普抓著她兩邊袖子,試圖硬扯下長裙。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的內容提要嘗試大仲馬式章節名。嘿嘿,向大仲馬聚聚學習

  路易這個男主好慘。,,


第45章

  「好疼笨蛋」她猛拍他手。

  「快脫了。」

  「別弄壞了裙子, 這是我的婚禮服。」

  她背對著他, 他便耐心的為她解開系帶。

  「女人可真麻煩,」他嘀咕, 「為什麼要穿這麼復雜的衣服我該讓人給你做一些比較簡單的裙子。」

  那是因為這個時代沒有拉鏈這種神器。拉鏈大大簡化了服裝的復雜性, 被稱為「二十世紀最重要的發明之一」。

  她脫下裙子,爬到床尾,仔細將裙子放在床尾的換衣凳上。

  菲利普爬過來,為她解開了緊身胸衣,同樣放在換衣凳上。她身上還穿著半截襯裙, 但襯裙下面就沒有別的衣物了,女人是不穿內褲的, 無論貴族女性還是平民女性,為的是方便男人進入。

  她雪白的肩頭圓潤可愛, 肩胛骨也很可愛, 一動一動的。他摸著她的肩胛骨, 親吻她肩頭。

  「阿比。」

  「嗯」

  「你不跟丈夫住在一起, 我是不是可以隨時來找你」

  「只要你不怕再跟路易打上一架的話。」

  「他反正也不能真正打傷我。你說,他是不是要氣死」

  「他生氣他有克裡斯汀有麗雅,我才是要生氣呢。」

  「說的沒錯」手從她手臂下穿過去。

  「疼你輕一點。」

  他將她放倒在床尾,很快脫了自己衣服, 露出少年清瘦的身體,「我有點太瘦了,我想我應該更結實一點會比較好看。」

  少年看來很介意自己的身材沒有雷尼奧好。

  「你這樣就很好,等你30歲了, 就會是一個很英俊身材又很好還很有經驗的男人。」

  「我知道。我肯定會成為比雷尼奧更好的男人。」

  「你閉嘴吧。」

  他不再說話,壓在她身上,吻了她好一會兒。

  女孩子的身體香而軟,跟男孩子完全不一樣,跟年輕的洛林也不一樣,小洛林是長得很美,很像女孩,但他不是女孩,沒有女孩子這麼柔軟的身體,也沒有隆起的胸部。

  她的身體很快就變得熾熱。

  這樣應該就行了,雷尼奧說對女人要溫柔,不能弄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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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金發編結成了發辮,頗是散亂,他疲憊又滿足的喟嘆了一聲,臉龐貼著臉龐,「阿比,你喜歡嗎」

  「還行。」

  唉這種事吧,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雷尼奧當然是極好的,菲利普就尚嫌稚嫩了。不過她也沒有更多的經驗,取樣範圍太小。

  都沒有跟雷尼奧多滾幾次床單他就被迫離開,深感遺憾。

  像他那樣膽大又活好的男人可能為數不多,唉

  等她正式成為國王的情婦之後,只怕就沒幾個男人膽敢跟她滾床單了。

  想想好虧啊。

  路易這個大豬蹄子就可以有很多情婦,還沒人會說他什麼,她是女人,又不是國王,肯定不能像他那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不公平

  「在想什麼」

  「在想該叫人送水進來,你清理一下再回去。」

  「我不能留下嗎很晚了。」

  「你是殿下,你想留下就留下。」

  「你可真好。」他在她臉龐上響亮的吻了一下。

  阿比蓋爾披上睡袍,掩著衣襟,下了床,開門,叫女僕去打熱水。

  菲利普裸著下了床,打著呵欠在她房間裡找來找去。

  「找什麼」

  「找尿壺。」

  「臥室裡沒有,你去浴室。」

  「真不方便。」他嘟囔著,「你該放一個尿壺在你房間裡。」

  「我又不用,放那個干什麼」

  他便這麼露著光屁股從外面起居室去了浴室。

  維羅妮卡假裝沒看見一個少年裸男從她面前走過。

  「送過去給殿下,讓他洗過再過來。」阿比蓋爾指著少年裸男。

  「是,小姐。」維羅妮卡拎著熱水壺跟了過去。

  「阿比。」菲利普回來了,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我好困,我想睡覺了。」

  「睡吧。」她也困了,打了一個呵欠。

  他手臂搭在她腰上,「達達尼昂是你名義上的丈夫,我是你實際上的丈夫,是不是挺好的。」

  「別廢話了,快睡覺。」

  「你怎麼這麼凶你一點都不像別的別的女孩」他很快睡著了。

  阿比蓋爾也很快睡著。

  睡到凌晨,被一陣疼痛弄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別吵醒我,菲利普。」

  更用力了,她疼得喊起來,「好疼的」

  一睜眼,不是菲利普,而是路易。

  她愣了一會兒,「路易」

  路易出奇的很冷靜,居然沒有當場暴走。

  「我的王弟能在床上滿足你嗎」

  「還行。」

  「那我應該比他好一點,也許是好很多。」他猛地掀開被子,露出兩個年輕美麗的酮體。

  菲利普還在熟睡。

  路易俯身壓在她身上,低聲說「不許喊出聲,不許吵醒他。」

  他狠狠的吻她,很熟練的撫摸著她的敏感帶。

  「瞧你,你是不是想讓我狠狠的上你」

  「才才不想呢。」她含糊的說。

  「是嗎你的嘴裡說著不想,身體卻很誠實,你說,我是相信你的嘴,還是相信你的身體」

  「你下去我現在不想。」

  「真的不想嗎菲利普都可以,為什麼你卻總是拒絕我」

  「因為因為你是國王。」

  「國王也是男人。」

  「你的其他女人不能滿足你嗎你確定你的身體還行嗎」她氣喘吁吁。

  「行不行,你嘗試一下就知道了。」

  她來不及喊出聲,就被那種奇異的歡愉弄得渾身酥軟,低聲喊著他的名字,「路易路易」

  接著她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他被打得愣住了,怒火騰騰,「你這個膽大的女人居然敢打我」

  「就打你。」她氣喘吁吁斷斷續續的說「我沒有同意。」

  「但你也沒有反對,對嗎」

  「你哎呀,你真無賴我本來想想我們的第一次在凡爾賽,就我們兩個人。」

  「可我就是要今天現在。我是國王,是你的國王,我說了算,你不許反對。」

  她緊緊抓著他手臂,「你是我的國王,那我呢」

  「你是我的心,我最愛的小玫瑰。」

  菲利普已經醒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該睜開眼睛,表示「我醒了」。

  啊啊啊王兄的體力很好呢阿比蓋爾的呻吟聲似乎聽上去格外誘人,是因為他不是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而是奇怪的在他們身邊被迫圍觀的可憐的弟弟

  他其實不太記得他和阿比蓋爾雷尼奧的那一次了,大概因為太快樂,於是只記得肉體上的快樂,反而不記得細節。

  做愛這種事情嘛,雷尼奧顯然很有經驗,王兄的經驗也不少,阿比蓋爾好像很舒服,他胡亂想到她曾經說過,女人得到滿足很難,但得到的歡愉比男人多;男人嘛,更簡單直接一點,很多男人就不太在意過程,只需要最終的結果就行了。

  她真的很奇怪,有許多理論知識,但很明顯實踐知識一點也不多。

  路易全神貫注在這件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上,汗流浹背,而如入雲端。

  此處也有托馬斯小火車,腦補腦補

  路易喘著粗氣,身上都是汗水。

  「王弟,你早就醒了,就別假裝了。」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拍了拍菲利普的臉。

  菲利普這才睜開眼,「王兄,你真討厭我想著至少今晚阿比是屬於我的,你不能連這麼一點要求都不肯滿足我。」

  「得了,別說這種傻話。我沒有狠狠揍你一頓已經算是我這個哥哥對弟弟的寬容。現在,阿比是我的女人了,你不准再上她的床。」

  「這事你說了不算,只有她才有決定權。阿比蓋爾」

  「閉嘴,都閉嘴,我好累。」她累得只想閉上眼繼續睡覺。

  菲利普迫於國王的淫威,委委屈屈的離開了。

  身邊的男人換了一個,阿比蓋爾倒是沒什麼感覺,但她想起床清理一下,被路易按在床上,「別洗,留著。你要是懷孕了,就會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你們男人為什麼總覺得一次就能有孩子」真是男人的迷之自信。

  「會有孩子的,我的孩子。」想了想,又改口「我們的孩子。」

  「煩死了,睡覺」

  他其實很疲憊,但精神卻又出奇的有點亢奮,還不能睡著,於是也不讓她睡覺。

  「阿比,我是不是很不錯」

  「還行。」

  他按著她的纖腰,「明明是很不錯。」不服氣呢。

  「克裡斯汀每次都會哭著說不要了不要了啊你怎麼又打我你這個瘋女人」

  「叫你在我面前提別的女人你該打」好氣啊都不想睡覺了。

  「我就要說誰叫你一直拒絕我你不上我的床,我只能去睡別的女人,我又不可能憋著」

  她大怒,「憋著」

  「放屁你不可以要求你的國王。」

  「你才放屁你希望我懷孕,可要是懷孕了,總有一段時間你不能上我的床,難道你要在我懷孕的時候去睡別的女人」

  「那當然了。」

  她氣得使勁打他,「你滾吧現在就滾」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趕不上變化,阿比蓋爾其實不可能一切盡在掌握中,也不可能一直不跟路易滾床單,就是半推半就吧。由於鎖章標准太飄忽,刪去了大量細節。

  路易仍然是個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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