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番外·IF37
傍晚前福澤諭吉依約來蝶屋接阿薰, 順手把被自己揍了個半死的灶門炭治郎也帶了過來——他希望那些不要緊的傷痛能讓後輩記住揮舞日輪刀時該注意什麼。
蝴蝶香奈惠用一只吃得圓滾滾的上四換回傷員, 請他在廊下略坐片刻待夕陽西下之後才送客人出門。
這是夏季最後一次祭典,也是秋季第一次歡聚。
夜晚不再悶熱, 微帶涼意的晚風將麥芽糖的甜味吹出去老遠, 來來往往四1五成群的孩童舉起手裡的食物互相比較, 叫著笑著跳著, 神社前的小廣場上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
福澤諭吉抄著袖子走在阿薰身後, 視線隨著她移動而移動。這次沒有什麼不長眼的鬼混進人群居心叵測, 偶爾有幾個眼熟的面孔也很快散落在人群中互不干擾。
「欸?」阿薰咬著蘋果糖,看向某個地方的視線虛了一下, 連忙轉頭回來:「我好像看到……」
說了一半她止住話題, 猶猶豫豫又扭過去看看, 再次轉回來用力搖頭:「沒,沒什麼事,我眼花了。」
一個宇智波說眼花看錯了……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少女眨眨眼睛眼神飄忽。兩人一前一後走著,福澤諭吉比阿薰高出不少,她看到的他當然也能看到, 少年握拳咳了一聲:「嗯, 是,看錯了。」
我們沒看見戀柱抱著黑色口袋鬼鬼祟祟跟著蛇柱, 我們也沒看見蛇柱故意主動往人少的地方走。
她暗自低了下頭吐吐舌頭,不行還是跑去京都那邊避避風頭吧?想不到甘露寺蜜璃的行動力有那——麼強。看樣子就知道伊黑小芭內絕對不會和她生氣,但是出了餿主意的狗頭軍師就……就不一定有好果子吃了。
一想到未來可能會有各種可怕場景擺在自己面前, 嘴裡的蘋果糖吃起來都不甜了。阿薰可憐巴巴仰過去看向身後那個人:「我可能闖禍了。」
「?」福澤諭吉很快意識到她說的「闖禍」是什麼意思。少年抿嘴笑得無可奈何:「無妨,將來繞著伊黑前輩走就好。」
「要不然我還是先回京都躲一躲……對了,還有灶門少年,他平時都怎麼做的任務,跟著煉獄先生?」
既然打算躲去京都,不如想想該怎麼把關於無慘老板的麻煩辦一下。賣隊友這件事,既要賣的看不出破綻,又不能真讓誘餌發生危險,存在一定操作難度。
好在老板絕對不會親自出手,上一他又輕易使喚不動,上二懶得很,可能出現「搶人頭」的「同僚」基本可以確定是上弦三沒跑了。上弦四覺得說不定這一波自己的編號還能發生些許變化,雖說老板這條船眼看就要沉,那也不耽誤我們上進不是?
「也不至於躲到京都。」
他沉吟片刻給出答案:「一般情況炭治郎都會跟著炎柱,巡查範圍大約……」
兩人邊說邊換了個方向繼續逛,月上中天阿薰表示想要回去休息好第二天一早起來——隨時准備跑路。
福澤諭吉自然什麼都依她,想回去就回去。祭典逛多了也就那樣,如果不是想陪著她的話他絕對待在家裡不會出來。至於什麼「躲回京都」之類的話,聽聽而已,他敢肯定伊黑小芭內接下來才不會有空上門找茬呢。
背對喧鬧走出人群,樹蔭下的小路撒滿乳白色月光,稀稀拉拉幾顆星子點綴在深藍色夜幕上,預示著季節交替過度的日子即將結束,秋季馬上就要徹底替代夏天。
路邊草叢中蟋蟀的聲音大得像是在和鄰居吵架,牽著手慢慢往回走,祭典上燃放的煙火一明一滅,照得腳下的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阿薰側著抬頭向上去看走在身邊的戀人,忽然松開手轉而抱緊他的胳膊。銀發少年不明所以,停下腳步略微彎腰,正等著聽她繼續說些什麼,面前帶笑的眼睛忽的放大,嘴角蹭過一片溫軟。他似乎嚇了一跳,怔愣片刻後又蹭回去,匆忙借著再次暗下來的天空拉了她加快腳步。
還好是夜晚,臉紅了也不會被看出來。
……祭典過後幾天接連下了好幾場雨,天氣徹底轉涼,天空藍的像塊寶石,又像是倒映白雲的深邃湖面。蛇柱那邊果然安靜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阿薰總算放心不再一驚一乍聽見敲門聲就炸毛。
隨著天氣轉涼,鳴女那邊送了只假裝是昂貴玻璃擺設的眼球來充做聯系工具。鬼舞辻無慘根本想不到手底下看上去最乖的兩位上弦已經反水去領對家的工資,在寫輪眼幻術的持續影響下還以為她們一個在老實看家一個在老實賺錢。
上五告訴上四最近老板突然命令她加強對上六的監控,似乎很有些不善之意。
「……啊?」
得到這個情報阿薰表示完全搞不懂老板的腦回路究竟是何種構造,墮姬單純得用「傻乎乎」來形容都沒問題,她有什麼可值得針對?
無慘老板甚至還動用了上五進行雙重監控……
嘖,莫名其妙有種不爽感。
你是不是看不起宇智波的鹹魚一刺?還是說我人設立得太穩了?
擺件傳遞完消息就回復安靜,認真當它的裝飾品。為求保險阿薰還是把它單獨放在一樓會客室的小櫃子裡,旁邊擺滿茶杯,既不惹人注意,也不讓它看到鬼殺隊劍士們來去。
忙完這些她想了想,轉手拿著「追查到戴花札耳飾獵鬼人蹤跡」的事去向無慘老板「邀功」,不痛不癢挨了頓訓斥的同時發現這家伙竟然自己弄了套化學設備不曉得在研究什麼。
——鬼舞辻無慘沒找到青色彼岸花,但這並不妨礙他用自己的血作為素材進行研究。他秉持著「或許用得上」的想法,企圖撞大運般找到讓自己成為完美生物的其他途徑。
「發現了那些劍士的蹤跡?其中有個戴花札耳飾的小子?可惡!」聽到部下彙報他一巴掌拍碎了只玻璃燒杯,「廢物,我只想知道結果,過程如何對我來說有什麼用處?」
「現在就衝上去給我把那小子干掉,聽明白了沒有?」仍舊是對待工具的粗暴態度,除了命令沒有任何憐憫——這會兒可是白天!
上四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哼出一句:「外面有太陽,曬到會死……」
「那你就去死!」鬼舞辻無慘沒耐性聽她解釋,隨手掐斷聯系繼續擺弄眼前的玻璃器皿。
結合他所處環境的細節,可以確定這家伙已經把之前小少爺擬態的養父母給吃掉了,現在正拿著到手的遺產肆意浪費。
依現在的情況看,完全可以鎖定鬼王位置,然後再采取什麼行動就要看產屋敷耀哉的想法。
「麻煩當主私下打聽打聽最近哪戶富豪死得只留下個七1八歲男性繼承人,在政壇和經濟領域都頗有些影響力,立場傾向西式。」
不然也不會讓小孩子穿西式衣物,更不會住在洋式公館。
她抱著福澤諭吉的鎹鴉摸摸翅膀然後放飛,青衫少年已經帶上刀准備出發:「要去確定鬼王所在了嗎?我和你一起去。」
「我還想借炭治郎帶在身邊。依老板多疑的性子,肯定還會派遣其他上弦截殺,說不定順手送哪位同僚安息呢。」
「稍等片刻。」反正就暫住在煉獄家,只需走過去問一句,非常方便。
這個提議很快得到灶門少年與煉獄先生的肯定,一行四人打了報告抬腳就跑,把慢了一步趕來蹭「導航」的其他柱遠遠甩在身後。
產屋敷耀哉的行動非常迅速,他們在淺草滯留數日找了一圈,才踏出這個範圍就有鎹鴉來報。情報顯示目前最有可能的一處正位於距離他們不足二十公裡的地方,當家做主的夫人於上個月剛剛急病過身,膝下只留了個黑發紅眼的男童繼承家業。
巧之又巧的是這孩子一得到家產就有他母親的遠房堂弟通過種種手段成為他的監護人,自此之後又因「病弱」逐漸淡出世人視線。
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些,對於已經有所懷疑的人來說簡直就像荒原上的篝火那樣顯眼。
四人立刻轉道,阿薰用變身術變成了小貓頭鷹站在煉獄杏壽郎頭上。福澤諭吉時不時擔心的看她兩眼,生怕她從炎柱腦袋上掉下來——幼貓的模樣鬼舞辻無慘見過,為了不打草驚蛇,阿薰換了個形像。
這樣就是兩只咕咕雞摞在一起嘛,視覺上比較協調~
煉獄杏壽郎性格寬厚爽朗,一點也不介意暫時充當合作者的「坐騎」,甚至還很高興的配合著頭頂上的小貓頭鷹一起揮動羽織。
灰毛團撲撲左邊翅膀他就揮揮左邊羽織,灰毛團撲撲右邊翅膀他就揮揮右邊羽織,把路邊牽著媽媽衣角走過的小孩子都看呆了。
福澤諭吉:「……」
灶門炭治郎:「……」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隱藏著的親緣關系?不然怎麼也做不到這麼默契吧,幾乎連看都不用看就同頻了啊!
第217章 番外.IF38
一大一小疊在一起同步撲扇「翅膀」的貓頭鷹迅速吸引了一群小孩子目不轉睛轉來轉去。眼神凶狠的福澤劍士身邊自成一圈真空, 除他以外自帶長男氣息的灶門少年和煉獄先生被孩子們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幾乎快要達到影響交通的程度。
「媽媽!毛茸茸的小鳥!我想摸小鳥!」
小孩子話語天真,做母親的只能尷尬賠笑催促著盡快離去:「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呀?」
這種溫柔的提醒可以預見一定會失敗。
一群人類幼崽和一只成人拳頭大小的貓頭鷹隔空對視, 無論哪一方都不肯先行讓步。
貓頭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幼崽們努力也做不到, 非常不服氣。
孩童這種生物,經常與「熊」掛鉤在一起,充分說明其隨時可能發生的理智缺失與不可控性。也就煉獄杏壽郎身高在那裡擺著, 蹲在他頭頂上的貓頭鷹才免遭小爪子擼毛的厄運。
「想要摸摸小鳥。」
「小鳥吃蟲子嗎?」
「它為什麼不眨眼?」
「啊, 眨了一只。」
「翅膀會動!」
聚的人越多,膽子也就越大:「叔叔, 你的小鳥可以讓我們摸一下嗎?」
煉獄杏壽郎:「……唔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 不可以, 不給摸。
擅長哄孩子的灶門少年及時出手, 花了好大功夫反復解釋才滿身大汗哄走這些幼崽。如果不盡快趕走他們,他懷疑默默散發黑氣的福澤前輩一定會把繼續賴著不走非要摸貓頭鷹不可的小孩子瞪哭, 那場面太過可怕,簡直不敢想像。
道路暢通,一行人迅速向鎹鴉報告的地點移動, 咕咕雞疊疊樂的形像路上沒少讓人盯著偷偷竊笑。
拜這只毛茸茸貓頭鷹所賜, 就連三個帶刀出行的大男人也沒有讓人覺得危險,問一句路能得十句回應,比平時省力許多。
情報所示的公館距離淺草並不遙遠, 以鬼殺隊劍士的行進速度來看二十公裡就跟跑步郊游似的輕松。
他們就這麼邊打聽消息邊慢慢靠近目的地。
……
與此同時,某處地下室。
「猗窩座,不管你現在在做什麼,」青年說出的話可沒他的臉那樣斯文:「移動到這個
地方,去殺死戴花札耳飾的獵鬼人,隨行者也盡數交由你處置。」
他正面對著虛空下令,手邊擺滿玻璃吹制的薄殼瓶瓶罐罐。
如今年月置辦這些東西所需要耗費的財力可不是普通富戶能夠支持,然而青年並未對它們表現出一絲一毫珍惜,沒有達到預期的試管全被隨意扔進垃圾筐。
十二鬼月的隊伍裡出現了叛徒,下弦盡數死亡後鬼王將範圍鎖定在上弦鬼之中。
上四與上六的嫌疑都不小,鬼舞辻無慘選擇從上六開始試探——墮姬確實蠢,她背後不是還有妓夫太郎存在?那才是真正的、上六的腦,他「先掠奪於掠奪」的信條也令人非常不安。
相比之下時不時就發瘋的上四純屬陪跑,鬼王一有風吹草動就懷疑她只因為一點——所有上弦成為鬼後一切行動目的都是「利己」,只有上四為了「復仇」。
復仇這一概念既可視為「利己」,更可視為「利他」,正是因著這一點才上四才顯得與其他上弦不同,導致她踩在鬼王心中的危險線上反復橫跳。
嘛……這也是上位者的合理懷疑,大不了確定她的清白後多給她些更重要的工作以表重視不就行了。女人,目光都長遠不到哪裡去,她所痛恨的童磨一天活得瀟灑,她的仇恨就一天不會轉移。
這樣的部下恰恰更便於控制,只要他說事情一成就將童磨交給她隨意處置,哪怕要她去死上四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令人感嘆好用的同時免不了又有些看不上眼,太蠢了,又瘋又蠢。
上弦之四:我謝謝你八輩祖宗!你可千萬別看得上我!
鑒於上四與上六之間巨大的差異,更多的懷疑還是聚焦在上六身上。
於是鬼王在命令鳴女暗地加強針對上六監1視的同時悄悄將自己曾經使用過的一個馬甲暴露給墮姬。他的理由非常充足,所有負責斂財的上弦都要定期將經營所得上繳,上六兄妹會使用彙票?明顯不可能,地址就這麼不引人起疑地輕易泄露出去。
這事兒剛好發生在阿薰夜訪墮姬之後,鬼舞辻無慘看到的是上四覺得生意不好做就找上六的麻煩,兩人差點打起來。
反正她們有事沒事也經常打架,無慘老板皺了皺眉頭暫且將
此事壓下。上四不老實,總是伸爪子撓同僚,應該教訓教訓。
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等他先試探過上六再說。
鳴女悄悄盯著墮姬,數人頭數得眼暈。作為享譽一方的花魁,每天慕名求見蕨姬的人數不勝數,不一定每個人都能見到花魁本人,見到她也不一定能成為美人入幕之賓。但鬼王給的命令是監控所有陌生面孔,這就……
這個人流量可不是開玩笑的,她本來就對男人的面孔有幾分恐懼,哪怕只是盯著看造成的心理壓力也不輕,總覺得無論哪一個看上去都像獵鬼人,來來去去數的想吐。於是她給出了個含含糊糊的答案給老板——好像是有獵鬼人和上六來往,但也好像沒有,拜訪她的男人實在是太多了,都很可疑。
這種放在別處一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結論鬼王聽了竟然覺得「果然如此」,立刻對透露出去的地點加強監控力度,坐等獵鬼人出現。恰好這幾天阿薰「闖了禍」一心要出門找點事做躲避伊黑小芭內,她又變成只眼生的貓頭鷹……黑鍋就這麼徹底蓋在了墮姬臉上。
反正在鬼舞辻無慘眼裡,他這一番操作不但證明了上六墮姬就是隱藏在十二鬼月裡的二五仔,而且順利騙出來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這是阿薰不知道內裡發生了什麼,要是讓她知道,或者換個聰明人看透這裡的亂麻,恐怕都得笑昏過去。
所謂鬼王,也只不過是個疑神疑鬼的普通人罷了。
向上弦之三下達命令後青年重新將注意力轉回手中的燒杯、試管和培養皿,紫藤花汁液碰觸的肉塊組織已經出現萎縮與壞死,這個實驗失敗了。
地下室內爆發出一陣打砸玻璃的巨響,拿著軟布在一樓打掃衛生的女僕被這聲音嚇得瑟瑟發抖。
小少爺身邊突然冒出來的這位監護人年輕英俊,送了被撫養人去「療養」後姑且也能算得上多金。可惜為人卻陰郁古怪,臉色蒼白似乎身體不太好的樣子。偏偏他又最聽不得人提起有關於「健康」的任何話題,最近一段時間因為這個已經趕走了好些比較有「上進心」的佣人。女僕攥緊抹布打了個寒顫——那些被趕走的佣人都好像蒸發了一樣,再也沒人聽說過有關
他們的消息。
好可怕,要不要辭工回老家嫁人算了呢?
另一邊,游手好閑四處打架摸魚找花的上弦三猗窩座得到鬼王命令後迅速向指定地點移動,此刻煉獄杏壽郎一行也越發靠近當主傳信來指明的公館。
情報沒有錯,鬼王確實曾經擬態為一個黑發男童隱藏在此地,但他現在已經逃去另一處躲藏,這裡正是無慘老板故意泄露給鬼殺隊的「陷阱」。
「就是這裡了?」煉獄杏壽郎抬手遮住夕陽的霞光看向立在山腰上的建築物。
這座公館是棟標准和洋折中的新式建築,看上去還很新,從維護情況判斷距建成至今一共也沒幾年。它坐落在距離市中心驅車半小時的僻靜山間,安靜卻又不影響使用功能。
換了幾十年後此種地理位置也是大戶人家休養居住的首選之處。
一路都蹲在煉獄杏壽郎頭頂假裝自己是個裝飾品的貓頭鷹展翅高飛,雖說飛得歪歪扭扭時不時還會突然垂直掉下來幾米,好在總算繞著公館仔細看了幾圈。
鬼王不在。
作為上弦,與鬼王之間的聯系也比一般鬼要緊密,感知也會更強烈。只要沒使用變人藥,她就是個天然專門探測鬼王所在的「雷達」。
鬼舞辻無慘眼下並不在這裡。
出現這種情況存在兩種可能,一是純粹運氣不好老板剛好不在家,二是老板早已懷疑有二五仔存在,專門用此地作為誘餌騙取鬼殺隊上當。
聯合此前鳴女傳來的信息,阿薰猜測無慘大約是將矛頭戳在了墮姬頭上……這個腦回路,略有些清奇?
貓頭鷹收起翅膀落下來,腦袋非常人性化的兩邊扭。
「不在?」
眼看太陽即將沉淪到地平線以下,煉獄杏壽郎觀望天色:「先找個地方落腳將消息傳遞回本部,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山林之中地處偏僻,說不定會有其他鬼物藏身,就算動手也不能打無准備之仗。
福澤諭吉同意他的看法,人類終究是晝行生物,沒有任何防備的夜間戰鬥容易落於下風。
他們找了處避風的巨岩,炭治郎一直跟在前輩身邊忙前忙後,一見這是要點燃篝火的架勢,匆忙跑進附近樹林中撿拾枯枝。小貓頭鷹拋棄那兩個成年人落
在他肩膀上,警覺盯著黑暗。
似乎……有某位同僚正在靠近?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去復查,檢查做了一堆,中醫說是肝郁火旺,西醫就說內分泌失調。
反正要到下次大姨媽再來的時候再觀察一下,沒問題大概就沒啥事了。
我最近吃藥就很能睡啊,之前一點多睡最多七點就醒了,昨天十一點睡的今天一直睡到九點才醒。
能吃能睡真好,管他體重呢!
久違的計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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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還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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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番外.IF39
事後炭治郎描述起當初的情況, 除了後怕最開始那一分鐘根本說不清楚都發生了什麼。
身體翻滾, 視線錯亂,凜然殺意仿佛刀刃切入皮膚, 這一切都迅速被既不高大也不魁梧的身影隔絕在一米之外。猗窩座出手之前少年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 反應過來余光就見上四從他肩膀上一躍而下恢復人形推開上三必殺的手掌, 兩個上弦拳腳相擊,數招之後她情急之下一腳把灶門炭治郎踹出去老遠。
礙事!
「竟然是你!」
同僚之中存在背叛者,這種事大家早都各自有所察覺, 驚訝之後猗窩座忽然覺得倒也順理成章——上弦之四身上的違和感太重了, 只不過她每次都表現得瘋瘋癲癲,成功掩蓋令人起疑的地方。
一個瘋子, 做出什麼事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難道不是這樣嗎?
怪不得無論什麼工作都高效完成的上四偏偏怎麼也殺不死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劍士, 她直接將人庇護在身後, 再過一百年該殺不死還是一樣殺不死。
紅色寫輪眼中古怪的花紋在上三從密林中彈出來的瞬間進入啟動狀態, 待在安全屋中等待消息的鬼舞辻無慘看到的是猗窩座漫山遍野搜尋目標。
算了,等他彙報成果時再看, 現在盯著這些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炭治郎被踢開上三攻擊範圍,異常嘈雜聲響引起試圖用炎天升騰點燃篝火的煉獄杏壽郎的注意。他對面檢查佩刀狀態的福澤諭吉自然也發現不妥,兩人對視一眼迅速撲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他們看到穿著市松羽織的少年正一手抱刀一手扶著老樹根部狼狽起身。衣擺隨著翻滾沾滿枯葉, 炭治郎回頭看見前來支援的兩位前輩緊張道:「是上弦鬼!」
鎹鴉迅速升空傳遞消息, 三人再次向前,很快找到打鬥中的兩人。
寫輪眼全開狀態下悍不畏死的宇智波曾是所有忍族的噩夢,換至此時此刻, 猗窩座也不由心下暗驚——她竟然在換位血戰中未盡全力。
遠處又有腳步聲傳來,另外兩個年齡稍長的男性劍士帶著擊殺目標去而復返。
火焰劈開阻礙長刀揮舞的雜樹藤蔓,青色的沉默身影忽然向左移動,剛好接住躲開
上三技踢的上四。
損傷肢體下一秒恢復完整,阿薰借力向前,再次阻攔直取灶門炭治郎首級的猗窩座。
咽喉被掏了個洞,上三後撤拉開距離,放下遮掩傷口的手,頸部皮膚恢復如常。滿身罪人刺青的猗窩座非常疑惑:「你……為什麼要庇護那些弱者?弱小即罪孽,為什麼!」
同樣追求力量的上弦之四,在十二鬼月中素有「瘋女」之稱,他一直認為她是理解的——弱者有多麼令人憎惡。如果不是因為這種憎惡,為何渴望強大?
他本不與女人動手,若不是她面對強者時眼睛裡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他也不會打破一直以來的堅持。
你怎麼可以背離我們一致的理念,浪費才能去庇護那些弱者呢?
同樣後退數步調整攻擊節奏的阿薰扭頭向路邊草叢吐出一口帶血飛沫:「呸!」
相當之潑辣。
福澤諭吉刀已歸鞘,上三下一波攻勢襲來之際拔刀術橫掃**,快到看不清痕跡的拳被快到看不清痕跡的刀斬斷,緊接著青衫少年背後又有火焰席卷而來。
兩個獵鬼人和一個鬼,將灶門炭治郎護在身後。
強者之間的確認,往往只需要一招。猗窩座更加疑惑:「你們兩個,也已經到達人類能夠做到的極限了吧?所有招式都已經進無可進,不再有上升空間,一切都不會變化,多麼絕望。明明有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
至於究竟是什麼辦法,不言而喻。
他如同個爽朗少年般伸出手,點點福澤諭吉和煉獄杏壽郎,同為男人他覺得面前這兩位大約能比身為女子的上四更加慕強,那麼他們也應該更能理解自己——男人怎麼能承認並容忍自身弱小?
然而……
「弱小怎麼會是罪孽,何人不曾由弱變強?身為強者,理應保護後繼之人讓他們有成長和強大的機會!」
煉獄杏壽郎上前與後輩並肩而立,朗笑數聲道:「恕我不能認可您的理念!」
至於另一位,早已千帆過盡的少年根本不在意別人對他進行的價值評定。我還活著的時候,一切都會改變,論及價值毫無意義;等我死去之後,一切不再改變,論及價值仍舊毫無意義。
他側過刀鋒擋在阿薰面前,即便知道她能
一次次從重傷中恢復,也不能允許別人在面前傷害她。
這是出於感情而非基於理性的保護。因為深愛,在戀人看來哪怕她已獨當一面,依然還是當初嬌柔綿軟的天真女孩。
上四個子小小的,被她身前的獵鬼人擋得嚴嚴實實,連貓耳朵都遮住不給看。她依賴的抓著少年的衣袍幾乎貼著他努力露出一雙眼睛挑釁,就像得了鏟屎官撐腰的貓眯似的。
這種親密姿態無聲無息就塞了別人滿嘴狗糧,猗窩座突然意識到同僚竟然是個戀愛腦!
「你……你不是轉化時將……吃掉了?」
他有些惱怒,卻又說不清這種惱怒的由來。
——上四雖然瘋,但在上弦之間卻要比上五上六更被其他人尊敬。除了她實力橫強外,執著的深情以及堅守的貞潔也是被時下環境高看一眼的原因。
然後她在短短數年之間迅速找到了第二春不說,還立刻跳反背叛,這種衝擊不亞於進寺廟燒香被僧人推銷「免罪大禮包」
就……挺禿然的。
除了這種被欺騙的憤怒外,猗窩座仿佛看到另一道背影棄他而去——那簡直是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情緒劇烈起伏如同海嘯前波濤洶湧的洋面。
如果她要離開,不不不,那簡直就是世界末日!
等等,她……是誰?
不等他看清腦海中那道縹緲倩影,裹挾著火焰的日輪刀大開大合直指頸項。煉獄杏壽郎身經百戰,對手任何一次失誤都會被他抓住機會轉為改變戰局走向的關鍵。
上三的節奏亂了,與炎柱過了幾招後他做出迄今為止最危險不過的決定——放棄「戴花札耳飾的少年」,放棄見獵心喜的劍道高手,一心一意要殺福澤諭吉而後快。
大概就是戰鬥可以輸,情侶狗必須死的意思吧。
這可跟一指頭戳在上四傷口上一樣,其後的連鎖反應著實恐怖。
他衝到銀發少年面前抬掌頓足,術式展開後羅針直指一心要殺的人。不等猗窩座繼續動作,上四反應神速與那人交替前後位置,寧可被破壞殺帶起的掌風劃破臉頰與眼角也絕不肯退後一步。
「你以為我和你們一樣第一個進食目標會是深愛著的人嗎!呵,專一的愛戀本就違背天性,為此忍受飢餓又
算得了什麼,我從一開始,就不曾站在鬼的立場上過。」
上三與上四將體術的極致演繹得淋漓盡致,戰圈外的人根本無法加入,他們卻還能在攻防之間提起交談的興趣。
阿薰沒有繼續欺騙隱瞞他的想法,索性將一切攤開講明:「我唯一沒想到的是鬼舞辻無慘竟然卑劣得出乎我的想像!」
「你……!」
她什麼時候擺脫了鬼王控制?聽到少女說出那個名字時他忍不住一驚差點跳起來。等話音落定許久也未見「詛咒」發作,猗窩座在明了她言中之意的同時也忍不住升起疑惑——為什麼!
童磨在搞什麼?騙了一對情侶其中之一飲下鬼血,一個人成了鬼另一個人竟成了獵鬼人……
命運何其不公!
如果當初上四沒能忍住真把這人吃掉,依她如今的滿眼眷戀來看,恐怕全世界都已被這個瘋狂的女人拖入深淵。
「你也是上弦,為何沒有想過將那個人轉化為鬼?你可以做到。」
既然要保護,為什麼不保護到底,人類總是那麼脆弱,隨隨便便的打擊與傷害都會致命。
上四用看紅毛大猩猩的表情看了眼上三:「當然是因為阿吉不喜歡啊!我要保護他,不但保護身體,同樣保護靈魂。阿吉不喜歡殺戮,不喜歡爭鬥,不喜歡犧牲,那就不要去做這種事。」
怪不得你早早與人兩情相悅卻又至今還是單身。
——她還以為這位同僚只是單純的被甩了……
成為鬼之前的事猗窩座早就遺忘殆盡,聽到她這樣理直氣壯宣告又是一愣:「就……因為戀人不喜歡?」
「猗窩座先生的戀人也不會喜歡暴力吧!」
一切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在聽到這句話後像老舊放音機卡帶了那樣戛然而止。猗窩座低頭看看又一次給自己做了個開胸手術的白皙小手,看看浸染著血色的指尖——「她不喜歡暴力?」
這簡直是一定的吧,她那麼純潔美好又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喜歡人動手動腳逞凶鬥狠!散發著陣陣涼意的藥膏被溫熱小手塗抹在傷口上,同時撫平的還有漂泊無依的心。
我……為什麼會忘記她?
那道影影綽綽纖細裊娜的身影再次浮上心頭,病弱的,單薄的令人揪心不已的……是個弱者無疑,但他卻打從心底憐惜這道追尋了幾百年也沒能看清面孔的影子。
你終於願意轉過來面對我了嗎?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10 09:59:00~2020-07-11 22:28: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赤司征華是土撥鼠、趁作者不注意 30瓶;無定河 20瓶;長風不可及 12瓶;月色如煙 11瓶;迷路的黑喵、安安、日呼緣一 10瓶;安之悅 2瓶;von、伊十三、水澗櫻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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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番外.IF40
上三攻擊的動作突然停下, 如果不是上四站得離他太近, 煉獄杏壽郎絕對揮刀送他一程。
「是誰……那個人……她是誰!」
陷入恍惚的青年表情悲切中帶著祈求,小心翼翼看向面對著他的少女, 繁復花紋仿佛漩渦扭轉, 無形中似有水波以此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恍惚間他看到穿著粉紅色和服的少女笑盈盈就在眼前, 陽光照在她的睫毛上輕盈舞動,烏發堆疊簪著六角雪花簪子,側首時的溫柔仿佛春風般嬌羞:「狛治先生, 好看嗎?」
「很好看。」
他聽見「自己」發自內心贊美她, 女孩子笑得眼睛眉毛都彎起來,他的心也跟著輕飄飄, 隨著風和她歡快的笑聲飛上雲端。
「真高興呀。狛治先生, 您是否願意與我結為夫婦?」臉頰上帶著嬌羞紅暈的女孩子微微低著頭, 抱著期待與忐忑偷偷側著看了他一眼, 又看他一眼。
隨後猗窩座終於聽到內心深處渴望變強的真正原因:「當然願意, 我一定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強,保護你一生一世……」
她帶著驚喜幾乎跳起來, 抬頭怔怔盯了他一會兒,雙手捂著嘴面帶微笑:「真的嗎?」
「真的,我保證。戀雪。」
被遺忘的過往一擁而上衝擊大腦, 眩暈之後在場之人眼睜睜目睹上三捂著眼睛一邊干嘔一邊無力跪坐在地。
我做錯了事, 犯下不可饒恕的罪……
粗獷男人穿著短衣長褲抬手摁在他發間:「弟子就是弟子,兒子就是兒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你。錯了就改, 承擔責任,哪怕前往地獄,我們陪著你!」
師傅啊!
「啊啊啊……啊——啊!」
是誰發出這種弱小又醜陋的嘶吼?
是我,是我,是我啊!是我不甘與憤怒的靈魂向這可怕的世道怒吼。
師傅做錯了什麼?戀雪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死得那麼痛苦?
「回來吧,請不要再……」
幻術中的一生,現世中不過數秒,福澤諭吉上前將阿薰攬入懷中帶開,煉獄杏壽郎裹挾著烈焰的日輪刀燃燒著下斬。猗窩座放棄一切般垂首坐以待斃,斬擊卻在緊貼後頸的骨骼上中止。
「為什麼?請你們結束我的痛苦與罪
惡……」
粉發男人跪坐著,做出罪人認罪伏誅的姿態。他不後悔殺死投毒的那個小人,他是在為變成鬼後濫造的殺孽懺悔。
物不平則鳴。
世道給不了他公平,那就不要怪他通過暴力去獲取公平,即便為此犯下罪孽,一力承擔後果便是。縱使腳下踩踏著深淵地獄,仍舊義無反顧。
煉獄杏壽郎面色平靜還刀歸鞘:「您已經在品嘗痛苦了不是嗎?」
發自胸腔深處的吶喊飽含憤懣不甘,悲愴哀傷以及刻骨的遺憾帶來共鳴。
此刻獵鬼人聽到了鬼的哭泣——他本不願墮落,卻被毀掉一切珍貴之物,被這蒙昧野蠻的世道活生生逼成了鬼。
越正直的人,清醒之後越痛苦。
猗窩座捂著臉的手用力收緊,就這樣抓爛了自己的頭顱。
然而他是上弦之三,這種可怕的致命傷數個呼吸之後便痊愈了。
——如同永夜一般的絕望啊,連死亡都是奢求。
他終於明白,所謂的「不死」不是恩惠,而是懲罰。
早就已經降臨的懲罰。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再生了一半的頭顱惶然求索:我該怎樣償還犯下的罪,我該如何找到通往地獄的路。師傅和戀雪都是不曾作惡純白無瑕的人,他們死後必然前往天國。哪怕在地獄中身負千鈞之石受刑,只要抬頭能看到他們的身影就好,就只有這一點點期待。
阿薰走出戀人保護的範圍同樣跪坐在他對面:「請問我該怎樣稱呼您?也許我有個辦法,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聽。」
「……狛治,請說。」猗窩座抬起頭,瞳孔中密布的裂網消失無蹤,如果不是還刻印著「上弦三」看上去幾乎就是正常人的眼睛。
上四跪坐著與他視線保持水平:「狛治先生,想必您也知道,一切鬼都起源自鬼王,只要鬼王消失,鬼就隨之消失……不失為一種贖罪的方法。」
「或者,您想以人類之身前往地獄,鬼殺隊都可以辦得到。他們不僅斬殺鬼,同樣拯救人。」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輕,充滿誘惑卻又帶來希望。
上弦三的眼睛亮了:「你說得對!」
作為鬼造下殺孽的他如果能將制造鬼的根源鏟除,想必前往地獄後罪行
也會適當減輕,不知道戀雪會不會等到他刑罰結束?
他對面的女孩子揚起笑容眯眼上下點頭,好像看透同僚心中所想:「我想她一定會等待。就算不再等待,狛治先生就不能努力再把她追回來嗎!還是您沒有這個自信?」
你要聊這個,那我可就來勁了!
可不要小看戀愛腦的力量。
同為戀愛腦,上四表示完全理解上三的選擇,並且提供大力幫助——無慘老板專用防偷窺系統,寫輪眼4.0版本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息支持,絕無後顧之憂。
「變人藥可以向另一位反鬼王的女士預定,很快就能送到您手上,請注意送貨上門的鎹鴉並及時接收。」
阿薰一站起身立刻被福澤先生拉開。猗窩座,不對,現在該稱呼他為狛治,總之這個粉發青年慢慢眨了下眼睛,轉過身不想看硬塞人吃狗糧的情侶:「麻煩你了,多謝。上四……不,薰小姐。」
「那個人,正躲在高橋區的別館裡。」
他點點頭看向煉獄杏壽郎:「真想和您公平的一對一打一場啊!」
對武道的追求是改不了了,這輩子也改不了,不如趁還活著過把癮。
「唔娒!當然可以!」
紅色日輪刀再次出鞘,這回僅為以武會友。更擅長守護的素流武道與一往無前的火焰碰撞一起,上三大笑著失去一條手臂,借著傷勢在黎明前離去——他要去向鬼王彙報任務失敗的消息,作為十二鬼月中的上弦,證明上弦之六「背叛」的事實。
……
「以上,就是這次行動的主要收獲。」
回到本部後由炎柱向產屋敷耀哉進行說明,當主輕輕敲著手指沉思:「六個上弦中有三個倒向我方,上弦之六已經不足為慮,僅余上一上二。包括鬼王眼下的准確存身之處也……」
他側頭思考片刻,正視阿薰:「狛治先生的實力與上一相較如何?」
「不及上一。我會拜托鳴女想法子將上一與主戰場隔開,上三可以纏住上二的行動,這樣鬼王就落單了。」仔細回憶與黑死牟的交手經過,阿薰不認為鬼殺隊能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擊殺他。考慮到鬼舞辻無慘是個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有必要盡量保留有生力量,做好不得不將戰線拉至天亮
的准備。
與曾經無可奈何不得不用人命換取勝利的計劃相比,如今的情況已經好上太多。如果沒有上四存在,恐怕鬼殺隊誅殺惡鬼的同時距離覆滅也不會太遠。
「既然如此……請您如此配合……」
產屋敷一聲令下,掌握了主動權的鬼殺隊徹底調動,決戰就在眼前。
蝶屋陷入前所未有的忙碌,鎹鴉展翅高飛,把信息與藥劑送到該送去的地方。
……
三天後,遠在京都的太夫櫻川宮小姐突然「抱恙」養病閉門,阿薰剛從東京府趕到京都替換回分1身就收到老板的老鼠會通知——琵琶聲比平時多了幾分顫抖。
場景顛倒,鳴女坐在角落裡抱緊琵琶瑟瑟發抖,她面前的地板上潑濺大片血跡,肉塊正在緩慢扭曲著重生。
那是上六兄妹。
墮姬和妓夫太郎無論如何也不肯承認有過背叛之舉,因為「莫須有」罪名受罰而產生的憤懣令鬼舞辻無慘非常不快,本打算小懲大誡也變成了嚴加懲處。
他刻意出手重傷墮姬,又將她降為下弦,原本的下一替位成為新上六。
這是種羞辱,對於心高氣傲的墮姬來說當眾剝下她的臉面比讓她去死更難忍受。如果她不是無慘老板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恐怕這會兒就真死了,或許她更願意接受這種結果。妓夫太郎勸妹妹屈服,兩人拿出低入塵埃的卑微模樣哀求,這才挽回最後一絲顏面——鬼王總算沒有當著其他上弦的面進行處罰,決定結果出現後才命令上五將所有部下召喚至無限城。
阿薰應召而至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墮姬恢復身體後抬手遮著眼睛不願讓人看到數字變化,倒是新晉上六臉上帶著迷之紅暈微笑表達對老板爐火純青折磨技術的贊美,看得一串前輩直嘔。
「實在是太棒了,您讓我看到最棒的一幕,死而無憾。」
他雙手合十,接受更多鬼血扭曲掙扎的虯結血管遍布全身,帶著痴迷與仰慕,目光緊跟鬼王一舉一動。
乖巧可愛的新部下讓老板身心愉悅,他揚起滿意的微笑居高臨下看著墮姬嫉恨交加,又一一看過每一個上弦的表情:「呵……」
上一上三對此不感興趣是常態,上二像只發現新玩具的貓,上四
躍躍欲試,不用猜是想打架,上五還在發抖……
算了,就不能對他們有什麼太多期待。
「我從一個獵鬼人嘴裡聽到了件有趣的事——」他刻意頓了頓:「關於鬼殺隊本部所在。」
「你們懂的,我想要什麼。這次,我要你們踏平給我帶來麻煩的螻蟻!」
鬼王笑得越發猖狂猙獰:「過去的我還是對那些蒼蠅太仁慈,就不應該再縱容他們繼續活著。」
一眾部下紛紛單膝跪地興奮不已,其中以上四最為積極:「大人!我可以第一個去嗎?我要把獵鬼人的腦袋擰下來裝飾房間!」
得了吧,你怎麼不進軍演藝界?
上三和上五在這一刻達成了完美默契。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看點
無慘老板
不知不覺
被二五仔
重重包圍
酒廠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11 22:28:17~2020-07-12 22:28: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趁作者不注意 2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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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番外.if41
關於如何剿滅鬼殺隊, 鬼舞辻無慘有兩個方案。
其一:一群上弦放出去, 直搗黃龍一路平推收割完畢。
其二:一群上弦放出去,遇到激烈抵抗就由上五將所有人拉入無限城分而劃之各個擊破。
總之鬼王是不會主動親自出手的, 這輩子也不可能。
他重點關照了「戴花札耳飾的獵鬼人」和「鬼殺隊當主」, 出於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後者沒有給出影像只有文字描述,全憑上弦們自行揣摩。
上弦之四和新晉上六表現最為積極,無慘老板沒覺得有什麼違和感, 對他們非常滿意。這兩人本就一個瘋狂好鬥一個扭曲殘暴, 又都還年輕干勁足,碰上這等好事自然願意衝在最前面。
他欽點鳴女留在身邊, 又留了墮姬充作護衛, 放剩下五位上弦直奔鬼殺隊本部。
上弦鬼的行進速度與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鳴女將同僚們空投到能夠看得見紫藤花的山丘上。眼見已到後半夜, 此刻開戰如果無法一波拿下則很有失手可能。拎住嗷嗷叫著向前衝的上四扔回隊伍尾巴, 黑死牟反復運氣恨不得就地揍扁熊孩子。
——但是不可以這麼做,一打起來至少兩天沒完, 這臭丫頭還敢對前輩還手,再讓她摳自己眼珠子裡子面子一塊全都得丟進水裡。
平均智商太低,隊伍不好帶, 就很暴躁!
「什麼啊!五個上弦難道還殺不光一群普通人?」泡在水裡上四的嘴巴還叨叨個不停, 降智光環一套憑借一己之力強行拉低整個十二鬼月賢值上限。
上三用一種全新的眼神凝視她,略帶敬佩——這大概就是強者的境界,為了特定那個人什麼都能豁出去。
就戀愛腦而言, 我猗窩座願稱你為最強!
連鬼王都還沒克服陽光的弱點,十二鬼月就更不用提。
跑腿的事兒自然有新人去辦,新上六夢魘趁著天還沒亮找到一處廢棄佛堂,恭恭敬敬請前輩們移步暫避太陽。上四因為不服管教被罰泡在水裡,等所有人都走後她環顧四周,確定無人監視立刻分1身術變身術來一遍,小貓頭鷹飛得歪歪扭扭跌跌撞撞。
目送毛茸茸的黑點「掉」進那片深紫色海洋,阿薰嘆了口
氣。
產屋敷耀哉要求的事她已經全部照辦,接下來就只能靜待天命。一整個白天的時間,足夠柱們做好准備。
她站在山崗上又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把懷裡藏著的變人藥水摸了又摸……
年輕女孩甩著濕漉漉的袖子追上足跡前往廢棄佛堂躲避太陽——就再忍一忍,一個白天而已,這種耐心她還是有的。
黑死牟抱著刀正坐在佛堂最干淨寬敞的地板上,眼看上四晃晃悠悠帶了一長串水滴走進已經腐朽的木屋,他擰起眉頭只覺胸悶頭疼。現如今的年輕人和當初那個年代可不一樣了,讓他這個老人家都不知道該如何描述……如果他聽過現代教育學家們的高論就會知道有個詞名為「代溝」,四百年的代溝,上一和上四基本告別正常交流。
青年不可避免回憶起自己身而為人時曾遇到過的人類,除了弟弟外竟然罕見的想到了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其他戰友,以及被留在家族中不聞不問的妻子與孩子……不不不,必不能是上四這種魔幻畫風,不然真是讓人懷疑人生。
現在他已經在懷疑鬼生了。
這麼大一個人,都不知道不能帶著水進屋子嗎?把地板弄得又濕又髒,很快就會徹底爛掉。
阿薰當然知道,但是為了飽滿完善人設混做不知,小叔叔宇智波帶土怎麼表演她就照葫蘆畫瓢也什麼樣,看來果然很有奇效,連上一都被氣得疑似偏頭疼發作。大概是年紀大了,血管不太好吧。
她拖泥帶水走進佛堂,抬頭就見童磨假模假樣坐在傾頹的佛像旁,看木雕斷口能判斷出這位佛爺是剛被放倒搶了位置。少女大喇喇上前有樣學樣一腳將上二踢開,霸占了他用扇子切出來的座位。
「嘖嘖嘖,生氣的小薰也那麼可愛~」
喜怒哀樂越強烈愛憎越分明的人童磨越是喜歡,就好像能拖過他們感受到何為「七情」。他收起扇子擠在她身邊伸手就想抱,立刻遭到無情且冷漠的拒絕:「滾!離我遠點!」
黑死牟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
上下尊卑的秩序,大概是被他們合力一起給吃掉了:「安!靜!點!」
上弦之一的面子還是要給一些,上四補了一腳把抱著自己袖子的上二踢出去老遠,向後
一倒跟山大王似的坐沒坐像靠在只剩了半截的佛像背板上。
新上六看看上四蠻不講理的霸道行徑偷偷紅了臉,眼睛裡放射出痴迷的光,一直注意他的上三差點被惡心得吐出來。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五個上弦就這麼別別扭扭毫無尊嚴的窩在破舊佛堂中熬過一整個白天。太陽一落上四頭一個忍不住躥出去,此時天空中點點歸鴉盤旋著悲鳴。
隨著地平線盡頭最後一抹深紫色被黑暗吞沒,另外幾人如同鬼魅般一字排開。
「動手!」
被後輩搶了先的黑死牟滿心不快,當頭橫刀衝向被紫藤花環繞的莊園。
到了他們這個級別,只是普通的紫藤花所能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更多是心理上的迫害而非生理損傷。
其余上弦緊追上一步伐順勢從山丘上撲下,砸開木門搗毀圍牆一直衝入主院正堂才發現不對——這一路上別說抵抗,就連人影也沒見。
想像中螞蟻炸窩般的場景根本沒有出現,庭院中除了驚鹿不緊不慢敲擊外幾乎連空氣都遲滯凝固。
這不對勁。
「住手!」喝止想要大肆破壞的上弦四,黑死牟第一時間向坐在無限城等消息的鬼舞辻無慘彙報。
無慘老板當然不會吃飽了撐著從六個人的視角裡看同一個場景,其中一人還擬態了六只眼睛。想想這些高低不同的視線就頭暈,因此他選來選去選中新提拔上來的心愛部下。
「慌什麼,你們又不會死。這一夜時間,總能從地洞和角落裡找到幾只老鼠……」
話音未落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慌亂狠厲:「可惡!鳴女!啟動無限城把他們都給我拉回來!」
空間在血鬼術作用下徹底失去意義,顛倒錯亂的擠壓中夢魘忽覺後腰一痛。他沒有多想,只當是移動過程中不慎撞到了什麼利器。本就喜歡痛苦的扭曲之鬼正想看看是什麼弄疼了自己,卻被一股腦吸入無限城中。
他面前是幾個少年,為首者有雙溫潤的棕紅色眸子,頭發也帶了些許紅色,耳朵上墜著一副花札耳飾。
大幸運!開門直接遇到了無慘大人點名要的獵鬼人。
不同於見獵心喜什麼都不顧的新上六,上一上二落地看到被傳送到自己面前的獵鬼人
就明白鬼王被徹徹底底的騙了。決戰是真的決戰,主動權究竟在誰手裡這可就……有點說不清楚。
他們能看透這一點,鬼舞辻無慘能看到嗎?他當然也看到了,不但清楚自己被騙了的事實,還知道自己抓叛徒抓錯了人!
鬼王視線一掃,上四正在和一個穿著拼色羽織的獵鬼人交手。絕對的攻擊遇到了絕對的防御,一時膠著無法脫身。
上三正和一個銀發少年打得你來我往,上一同時面對三個獵鬼人,上六試圖殺死他要的目標之一,只有上二童磨和別人不同,他在……調戲少女。
「去給我殺死所有出現在你面前的獵鬼人!」他隨手丟出被自己冤枉許久的墮姬,半句解釋或歉意也沒有。
趕走墮姬後無慘老板恨恨又看了眼出工不出力劃水摸魚的童磨,催促鳴女將上三猗窩座挪到上二面前肅清上弦隊伍。至於上三原本的對手……一塊挪過去順手干掉。
不是他不想親自捏死膽敢出賣自己的叛徒,而是方才驚慌倉促間飲下了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鬼王需要一個安靜安全的地方等待蛻變……臨時加個BUFF好安心動手不是?
鬼王陷入休眠狀態上弦鬼都有所察覺,鳴女抖著手取出藥劑注入血管,劇烈喘息伴隨著泣音是囚犯砸碎枷鎖時對自由的贊歌。
與此同時笑嘻嘻衝同僚打招呼抱怨:「為什麼來的不是小薰……」的童磨沒來得及放下手胸口就被上三洞穿。
單論近戰三個上二捆一塊也不是猗窩座對手,他驚訝的低頭看看傷口抬頭看看同僚,頭頂冒出大大問號。
樸實無華的長刀出鞘斬擊,鬼的頭顱在地面滾了幾圈後驚訝看向青衫少年:「欸?你……居然沒有被吃掉?」
「所以一開始這就是小薰的報復嗎?太有趣了!」原來真正的叛徒是她!她偽裝得堪稱天1衣無縫卻也有跡可循,就這麼真真假假把所有人騙得團團轉。
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緩慢化作灰燼的頭顱留下詛咒般的話語:「你們有考慮過該如何面對鬼王的憤怒了嘛?」
「我會在地獄裡等著小薰……」
「在下的妻子,不勞外人費心。」淡定收刀的福澤諭吉抬腳踩著上二留下的灰燼轉身離去——要是踩得不那麼用力或許其他人就真信了他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