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黑澤先生9
屋內屋外都沒有找到任何沾染血跡的東西,三個嫌疑人的手套也都還在。
不過警方也不是一無所獲。
案發時間的一點二十到一點四十五,這二十五分鐘裡,搬運工田中小森和藤井合兩個人,大多時候都在搬運需要兩個人一起搬的大件,中途分開的時間也不過幾分鐘,根本不足以偷偷拿著菜刀去作案。
三個嫌疑人,排除掉兩個,就只剩下一個聲稱自己喝水去的中山織紗,長達十分鐘沒有人看到。
十分鐘,足夠從廚房到書房,把人殺了又回來。
「中山小姐,麻煩跟我們走一趟。」目暮警官公事公辦。
「人不是我殺的。我想要的是野原陽一娶我,殺他做什麼?」中山織紗極力反駁,可惜她的狡辯十分蒼白。
「警官,確定三個嫌疑人的手套都沒問題嗎?」頂著琴酒模樣的諸伏景光冷冷開口。
目暮警官對諸伏景光印像很好,聽到他的問題,也不隱瞞,「三個人的手套都是全新的,據說都是今天到了這才拆封的,沒有任何問題。」
「這問題就大了。」諸伏景光輕笑,剛毅的面容,柔順的銀發,冰冷的眼神,十足十反派模樣。
雖然他不像琴酒那樣,從骨子裡就散發著惡人的氣息,卻也學了七八分。
「難道黑澤先生想到了什麼?」目暮警官眼睛一亮。
抓捕嫌疑人的時候,沒有人說「等一下」,他還挺不習慣的。
「我記得,在靜岡縣的時候,東西裝車後,搬家公司的負責人川野久平先生曾經當著我的面,回收用過的手套。」諸伏景光瞥向一旁的怪盜基德。
怪盜基德只好頂著言京三郎的皮,狗腿的湊上來,符合道:「是的。當時,川野先生還向我們誇耀,說他們公司無論是搬家前的裝車,還是搬家後的拆箱入新家,都會發放統一的新手套,員工全程佩戴,皮膚絕對不會碰到客戶的任何東西。」
「這幾乎是所有高端搬家公司都有的制度。」川野久平笑著解釋。
諸伏景光冷冷道:「川野先生說過,收上來的手套,都會進行作廢處理,不會外流。」
川野久平的笑容有那一瞬間的僵硬,「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聽到這,黑澤夭夭總算是明白了,她怒瞪川野久平,「你這個殺人凶手!」
「黑澤太太真愛開玩笑。」川野久平正色道:「我理解太太想要盡快解決殺人案的事,但也不能隨便污蔑好人。」
「啊咧咧,原來丟三落四的殺人凶手就是川野叔叔嗎?」江戶川柯南睜著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什麼丟三落四?」高木警官半蹲下身問江戶川柯南。
「就是刀套啊!」江戶川柯南解釋,「叔叔都把刀套拿走了,為什麼要到把刀留下?沒了刀,有刀套也沒用啊!」
川野久平似乎想到了什麼,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水。
「原來還有刀套一事嗎?」諸伏景光做出琴酒式冷笑,「所有的拼圖都齊全了。」
川野久平梗著脖子,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黑澤先生,就算你是重要的客戶,也不可以在這裡信口雌黃,隨便污蔑人,請您解釋清楚。」
黑澤夭夭最見不慣這種殺了人,一副你別污蔑我,小心我告你的樣子。
她怒氣衝衝的指著川野久平,對諸伏景光道:「懟翻他。」
諸伏景光,「……」
江戶川柯南,「……」
「其實這個案子很簡單,川野先生只是適當的調整了順序。」諸伏景光偏頭,對黑澤夭夭吐出一個字,「刀。」
刀!
刀套!
順序!
黑澤夭夭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這個案子的關鍵點。
「到底什麼意思?調整了什麼順序?」目暮警官一臉懵。
黑澤夭夭道:「不是凶手拿了刀,然後去殺人;而是凶手殺了人,然後去拿了刀。」
諸伏景光幽綠色的眸子冷冷看著川野久平,不屑冷嗤,「不錯的手法,就是心理素質太差,出現了敗筆。」
川野久平嘴唇緊抿,拳頭握得死緊,拼命保持冷靜,「凶手明明是中山織紗,案發的時候她可是消失了十分鐘。你們一直揪著我這個無辜之人不放,到底幾個意思?」
這個時候還想著冤枉好人,黑澤夭夭簡直被氣笑了。
她一把拎起江戶川柯南丟到人群正中央,「柯南,讓他啞口無言。」
江戶川柯南無語,江戶川柯南大驚,黑澤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黑澤夭夭挑釁的看著川野久平,「這麼簡單的手法,連小孩子都能識破,你也好意思在我家用,還是我搬家這種喜慶的日子裡。」
江戶川柯南,「……」這怨念未免也太大了吧!
依舊沒識破的大人高木涉,「柯南已經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嗎?」
看著一臉萎靡的高木警官,江戶川柯南同情的點點頭,「其實很簡單。」
嚴重拖普通人智力水平的名柯警察們,「……」
「川野叔叔提前准備了一把和黑澤家一模一樣的菜刀,用那把菜刀殺人後,趁著我們所有人都被屍體吸引了注意力,偷偷潛入廚房,把黑澤家的菜刀偷偷藏了起來。」江戶川柯南半月眼鄙視川野久平,「川野叔叔把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也是因為這個手法。」
「是呀!」清冷的女童聲由遠及近,灰原哀從外面走了進來,「畢竟黑澤家沒有小孩,凶手先生就不會想到有小孩子會在搬家的時候幫忙。擔心孩子們看到不該看的,殺人前就把孩子們安排到廚房,殺人後就把孩子們安排去搬貨車那搬東西。」
江戶川柯南補充,「可惜,老天似乎都不站在你這邊。孩子們搬的居然是書,比你預計的提前到了書房,你當時離廚房還有一段距離。聽到步美的慘叫聲,你就知道屍體被發現了,只能急急忙忙趕去廚房,乘著水野小姐和中山小姐被慘叫聲吸引走,處理掉黑澤家的菜刀。」
「證據呢?」川野久平滿頭虛汗,衝著江戶川柯南大吼,「既然你們說我把黑澤家的菜刀藏起來了,那菜刀呢?」
「菜刀在這裡。」三小只的聲音響起。
吉田步美開路,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一人一邊抬著一把被藍色塑膠包著的菜刀進來。
「哎呀呀,原來孩子們這麼有用啊!難怪川野先生那麼害怕,一個勁的把他們當皮球踢來踢去。」黑澤夭夭抱著胳膊,笑得不懷好意。
「我們少年偵探團,可是很有用的。」三小只異口同聲,勢必要一雪前恥。
目暮警官毫不吝嗇給三個孩子誇獎,「你們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菜刀是在哪裡找到的?」
「就在後面的綠化帶裡。能從窗戶看到廚房那邊。」吉田步美道。
少年偵探團聽了灰原哀的建議,四周轉轉。走到了屋子後面,看到警察在廚房裡搜尋,就想偷看,卻意外的發現了從窗戶丟出來,藏在綠化帶裡的菜刀和染血的手套。
川野久平氣憤大叫,做最後的掙扎,「就算找到另一把菜刀又能證明什麼?一把菜刀而已,誰都可以提前准備。」
「一把菜刀而已?」黑澤夭夭冷哼,「我這可不是一般的菜刀。你都買了另一把一樣的了,應該很清楚才對。」
川野久平喘著粗氣,無法反駁。
科普小能手江戶川柯南為其他無知大眾解釋,「黑澤家的菜刀,方方正正,又寬又大,是典型的種花菜刀,想要買到並不容易。在搬家公司的所有人中,只有提前上門和雇主溝通,確定搬家流程的負責人,才有機會提前知道黑澤家菜刀的特點,提前准備。」
黑澤夭夭傲嬌的對川野久平道:「你就該選個用大眾牌菜刀的人家。就算最後刀被發現了,也好找借口。」
「但用大眾菜刀的人家,也不會選最貴的套餐,更不會需要物品經理。」川野久平頹然的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臉。
黑澤夭夭,「……怪我太有錢咯!」呵呵!
川野久平道:「這都要怪野原陽一。當初明明都定了,我才是物品經理,結果他借著是社長小舅子的關系,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機會。這兩年,無論我多努力,為公司創造多少收益,依舊只是一個小小的負責人,只能看著一個個後輩爬到我頭上。」
「本來我也沒多想。可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野原陽一對他的姐姐社長夫人說,不能給我升職,否則他那個物品經理就太難看了。」
這是一個悲傷的職場故事。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那家伙,怎麼能這麼過分。」連野原陽一的情人中山織紗都看不下去了。
「那你為什麼不辭職?」黑澤夭夭頗為無語,「實在氣不過,就化悲憤為動力,成為大老板,把你現在的公司收購了。讓野原陽一去掃廁所。」
川野久平痛苦的表情一僵,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冷嘲熱諷道:「殺了野原陽一,以後可以去監獄裡享受全封閉式的保護,再也不用擔心職場霸凌了。」
「噗呲!」怪盜基德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黑澤夭夭狠狠瞪了一點也不好好演的怪盜基德一眼。
怪盜基德立刻換上乖巧模樣,豎起大拇指,「太太見解獨到,值得世人學習。」
「黑澤太太確實說得很好。」連目暮警官都認同黑澤夭夭的話,「無論什麼理由,殺人就是殺人,就是在犯罪。」
最終,川野久平被警察帶走了。
搬家公司第一時間派了新的負責人過來,同時被派來的還有十個工人,務必在半天之內給黑澤夭夭把新家弄好。
並且,完全免費。
黑澤夭夭的心氣總算是順暢了一點。
案件結束後。
少年偵探團走在去阿笠博士家的路上,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之前的壯舉。
迎面走來一個淺褐色的頭發的眯眯眼帥哥。
第47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1
衝矢昴和少年偵探團迎面遇上。
衝矢昴笑眯眯的看著孩子們,「聽說發生了案子,看樣子已經結束了。」
「是啊!每次都能在一切結束後出現,你也是個人才。」灰原哀抱著胳膊,冷嘲熱諷。
衝矢昴收起笑容,問江戶川柯南,「發生什麼事了嗎?」
「昴先生,我們可以談談嗎?」反光的鏡片下,江戶川柯南的眼神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關於剛搬來的黑澤家。」
衝矢昴,也就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換上嚴肅的表情,認真點頭。
「呵!」灰原哀冷哼一聲,招呼著孩子們走了。
晚上,工藤宅。
江戶川柯南站在窗前,看到天上的圓月,不禁想起白天和怪盜基德的對話。
怪盜基德一臉便秘的看著江戶川柯南,「你怎麼會想到問我黑澤陣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既然假扮成黑澤先生家的廚師言京三郎,那肯定調查過他這個人。」江戶川柯南說得有理有據。
怪盜基德,「……」然而,他並沒有。
當初和黑澤夭夭的交易,是他偽裝成那個廚師言京三郎,言京三郎偽裝成照片上的人。
雖然不清楚那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但怪盜基德卻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尤其是真正的言京三郎偽裝的那個銀發男人,明顯不像什麼好人。
怪盜基德不回答,江戶川柯南只以為他不願回答,又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黑澤家?該不會是踩點吧!」
怪盜基德都被驚呆了,「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呢?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盯怪盜基德,手已經摸上了麻醉手表,不是踩點,你偽裝成別人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怪盜基德氣得跳腳,「那你倒是說說,我既然是來踩點的,為什麼要輕易暴露自己。」
江戶川柯南道:「誰知道呢?也許你發現黑澤家的寶石不值得你出手;也許你覺得反正最後都會發預告函,被知道了也沒關系。」
被如此冤枉,怪盜基德張口就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這個眼瘸的小偵探,但嘴巴都張到了一半,突然就不想說了。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看到的世界,仿佛都染上了一層薄霧似的緋色。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敏銳的被怪盜基德捕捉到了。
他瞳孔驟縮,心神俱震。已然明白,剛才突然不想說出真相並非他本意。
他張口,想要說,依舊說不出口。
黑澤夭夭!
怪盜基德換了種方式提醒江戶川柯南,「對於那位黑澤太太,你是怎麼看的?」
江戶川柯南回憶認識以來的黑澤夭夭,總結評價,「一個伶牙俐齒,卻沒什麼壞心思的戀愛腦。」
怪盜基德,「……你需要去醫院洗洗眼睛,費用我來出。」
回憶完畢。
雖然是個小偷,但怪盜基德在江戶川柯南這裡的信譽還是很好的。
怪盜基德明顯中途想要說什麼,卻又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說出口,而是把話題引到黑澤夭夭身上,還諷刺他識人不清。
難道黑澤夭夭有問題?
想到黑衣組織想要招攬黑澤夭夭的事,以及赤井秀一提過黑衣組織手段不可能溫和,江戶川柯南陷入深思。
難道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黑澤夭夭趴在床上,開心的點開手機,給真正的黑澤先生發簡訊。
【我搬家了,搬到了東京的米花町。三天後就是我們結婚六周年的紀念日了,你會回來嗎?我來接你。】
黑澤夭夭晃蕩著小腿等消息。
手機一直沒動靜,她也不著急,繼續發。
【我給蘇格蘭安排了一個新身份,叫言京三郎,好聽吧。】
想到諸伏景光,黑澤夭夭打字的速度都變快了。
【蘇格蘭真是個不錯的人,廚藝好,身手好,還很聽話。我可喜歡他了,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他的。】
重要的六周年紀念日禮物,一定要好好保護。
【對了,我找了人,幫蘇格蘭做了點偽裝。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但真正把他記在心裡的人,一定會覺得他眼熟。】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黑澤夭夭放下手機去看門。
諸伏景光端著一杯牛奶站在門外。
換下琴酒的偽裝,五官稍微修飾,成為了如今的言京三郎。
謙遜溫和,爽朗干淨,是個充滿魅力,卻又沒被世俗污染的帥小伙。
黑澤夭夭接過托盤裡的牛奶,問道:「還有事嗎?」
「我會按照你說的連夜離開,明天早上裝出一副被人打暈在半路,錢包和手機被偷走,搭便車回來。」諸伏景光看著黑澤夭夭,灰藍色的眼睛沉甸甸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嗯,記得裝出很狼狽的樣子,給新鄰居們看到。」江戶川柯南一定發現了白天的言京三郎是怪盜基德,這件事必須圓回去。
「你就不怕我跑了?」
黑澤夭夭輕笑,「我敢把你從醫院裡接出來,給你自由,就做好了你被發現的准備。我倒是無所謂,如果你覺得你和身邊的人都能承受那樣的代價的話。」
「啊!友情提示,安室透現在就在米花町五丁目39號,一家叫波洛的咖啡廳裡打工。你可以選擇不回到這裡,直接去找他。」黑澤夭夭撫摸著杯沿,笑意漸深,「如果想要找你的哥哥諸伏高明,可以去長野縣。我可以友情提供車費。」
黑澤夭夭的有恃無恐,讓諸伏景光不得不壓下浮躁的心思。
到目前為止,他都還不清楚,黑澤夭夭到底和怪盜基德達成了什麼交易,讓怪盜基德幫忙假扮他,讓人以為這個家有三個人。
況且,黑澤夭夭知道的太多了,在弄清楚她想要做什麼之前,絕不能妄動。
「我會按照你的計劃行事。」諸伏景光承諾。
「聰明的決定。」黑澤夭夭衝著他舉舉手中的牛奶杯,爽快的喝下一大口。
比起用異能控制,黑澤夭夭更喜歡現在的狀態。
不到萬不得已,她通過控制別人來達到目的,那樣就真的太過分了。
至於怪盜基德那裡,她只做了兩件事。
第一,讓怪盜基德教她易容術,不多,可以把任何人假扮成琴酒,可以為諸伏景光的五官做簡單調整。
當然,這部分怪盜基德被催眠了,完全不知道。
第二,就是怪盜基德知道的交易,黑澤夭夭用黑羽盜一的情報作為交換,怪盜基德假扮偽裝後後的諸伏景光,也就是言京三郎。
也是因為黑澤夭夭其實就知道黑羽盜一還活著這點,怪盜基德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所以干活的時候才那麼摻水。
不過黑澤夭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個家,有三個人,黑澤夭夭、黑澤陣、言京三郎。
沒有琴酒,也沒有諸伏景光。
送走諸伏景光,黑澤夭夭啜著牛奶回房間,繼續刷手機。
黑澤先生一如既往的狗,根本沒回她的消息。
【蘇格蘭比你體貼多了,剛才還給我倒牛奶。我們女孩子就該睡前喝點牛奶、蜂蜜水。】
發完最後一條信息,黑澤夭夭退出信息界面,悠哉的趴在床上玩手機。
燈光昏暗的酒吧裡,稀稀拉拉的坐著一些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每個人的手邊都擺放著一杯酒,偶爾有些三兩個還聚集在一起閑聊的人,也都控制著音量。
環境安靜又充滿格調。
一個突兀的身影突然闖了進來。
青年穿著正黃色西裝,正紅色褲子,頂著一頭蓬松如青青草的綠色頭發,一張極有辨識度的俊臉,在他奇葩穿著的襯托下黯淡無光。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個突兀闖進來的青年身上。
青年仿佛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徑直走到吧台邊,笑眯眯的對著頭發花白的酒保說:「我約了朋友,在7號包廂。」
中年酒保看了綠發青年一眼,叫道:「小舟,給這位客人帶路。」
在被稱為小舟的服務生帶著青年來到7號包廂外,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很是僵硬,「客人,您的朋友就在裡面。」
「你在害怕?新人?」綠發青年挑起小舟的下巴,打量對方,在目光觸及對方那張平凡普通的臉後,瞬間失去了興趣,「你可以滾了。」
小舟如蒙大赦,趕緊離開,獨留下綠發青年站在7號包廂外。
綠發青年拉拉衣領,扯扯袖子,確保形像完美無缺,這才上前敲門。
包廂門打開,綠發青年走了進去。
開門的伏特加重新把門關上,站在門邊打量這個新來的家伙。
意外的……鮮艷!
在一眾黑衣成員中,簡直耀眼如紅綠燈。
綠發青年的目光依次掃過在場的其他人。
基安蒂、科恩、基爾、波本、貝爾摩德、以及……琴酒!
「琴酒,好久不見,想我嗎?」青年調皮的朝著琴酒眨眨眼睛,一臉久別重逢的欣喜。
安室透聽說有的新的代號成員要介紹,可沒想到對方居然和琴酒還是老熟人。
可不等安室透想到辦法打探這位新成員的底細,就見琴酒毫不猶豫的掏出伯、萊、塔,對著青年就是一槍。
如果不是青年躲閃得快,恐怕就要當場犧牲了。
「琴酒,你干什麼?我可是代號成員。」綠發青年叫囂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琴酒的槍口指著綠發青年,幽綠的眼眸中是滿溢的殺意。
綠發青年表情一僵,委屈道:「說話真難聽。」
「裡卡爾?」貝爾摩德皺著眉頭,叫出這個代號。
第48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2
「裡卡爾已經死了,在六年前。」琴酒冷冷提醒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當然明白琴酒的意思。
六年前,琴酒還不是如今的琴酒,搭檔也不是如今的伏特加,而是一個代號為裡卡爾的青年。裡卡爾各方面都不輸給琴酒,兩人既是搭檔,也是對手。
最終,在六年前的海難中,裡卡爾死了,琴酒崛起。
當年的裡卡爾,就是一個喜歡把頭發染成青青綠,眼前的青年和裡卡爾,至少有九分像。
「這麼說,你就是我哥哥的搭檔,把他殺了的……琴酒?」綠發青年笑嘻嘻的朝著琴酒伸出一只手,「您好,我的代號也叫裡卡爾。為了好區分,你可以叫我小裡卡爾,叫我哥哥大裡卡爾。」
琴酒的目光落在青年那張幾乎已經被他忘記的臉上,眼神又冷又狠,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意。
最終,琴酒還是沒有動手,只是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收起伯、萊、塔,坐了回去。
裡卡爾撇撇嘴,一點不尷尬的收起手,硬是擠開安室透,坐到貝爾摩德身邊,「美女,發色真漂亮,賣嗎?」
「呵呵!你可比你哥哥有趣多了。」貝爾摩德冷笑,袖珍□□抵在裡卡爾的肚子上,逼退他越靠越近的身體。
裡卡爾低著頭看著小小的袖珍手、槍,「一言不合就動槍,是霓虹這邊的特色嗎?」
「是對神經病的特殊招待,喜歡嗎?」貝爾摩德笑得風情萬種,殺氣滿滿。
「因為我哥哥?」裡卡爾十分委屈,「我也是加入組織後才知道有個雙胞胎哥哥的,你們不能因為一個我完全沒見過的人,就區別對待。」
「完全沒見過?」貝爾摩德冷嗤,「染一樣的滿頭綠,穿一樣辣眼睛的西裝,你確定你們真的沒見過?」
「這是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連BOSS都說,我是個像我哥哥一樣的人。」裡卡爾傲嬌輕嗤,顯然不滿意「像哥哥」這點。
琴酒嗤笑,「不,你和你哥哥一點也不像。至少,他沒你這麼蠢。」
裡卡爾眼睛一亮,看著琴酒的眼神瞬間變得熱切,「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和哥哥不像嗎?我也覺得。我哥哥就沒我這麼有藝術細胞。」
說著,他還拉拉身上扎眼的西裝,以彰顯他不一樣的審美。
「廢話太多。」琴酒冷冷道:「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裡卡爾收起所有的嬉皮笑臉,和剛來的時候一樣,目光掃視過看戲的眾人,最後落在琴酒身上,棕色的瞳孔裡滿是自傲的冷冽,「從今天開始,我會接手琴酒在亞洲這邊所有的活動。琴酒,你就專心為組織清理老鼠吧。」
裡卡爾的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
雖然所有任務都由上面指派,琴酒主要負責的就是處理臥底,但大家默認的就是亞洲這邊的任務琴酒都有權利管。
現在突然來一個被BOSS親自任命的管理者,就是在分琴酒的權。
「這絕對不可能,BOSS可是很信任大哥的。」伏特加第一個站出來質疑,毅然決然站在琴酒這邊。
「伏特加。」琴酒靠在真皮沙發上,懶洋洋的摸出一根香煙,示意伏特加點煙。
昏暗的光線下,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伏特加只能聽從召喚,乖乖到琴酒身邊,給大哥點煙。
誰都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地位居然可以和琴酒並肩,一時間包廂裡安靜得可怕。
最終,是貝爾摩德第一個站了起來,嘲諷的看了綠發青年一眼,直接走了。
琴酒叼著煙,也帶著伏特加走了。其他人見狀,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包廂。
「哥哥做人還真是失敗呢,害得我也被大家討厭了。」昏暗的燈光下,裡卡爾的表情變得陰狠扭曲,「哥哥真是討厭。」
保時捷行駛在路上,伏特加透過車內後視鏡偷看後座的琴酒。看到琴酒盯著手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伏特加只覺得心肝都在打顫。
一定是BOSS的簡訊,大哥臉色才會這麼難看。
大哥一心為BOSS辦事,除了受傷和休假,一直奮戰在第一線,最危險最不討好人的活全都是大哥在做。
大哥不喜歡錢,不喜歡女人,唯一的愛好就是手中的權利,BOSS卻連這點小愛好都不滿足。
大哥真是可憐啊!
可憐的琴酒看著手機上的一大堆簡訊,臉色越來越差。
琴酒終是沒忍住,冷嗤道:「呵!可真是有用呢。」
伏特加心肝又是一顫。
這是在說那個裡卡爾嗎?BOSS對大哥誇裡卡爾了嗎?
【回。把地址給我。】琴酒回簡訊。
黑澤夭夭正在玩手機,看到琴酒的消息,立刻點開,在看到男人要回來的信息後,開心不已。不過想到周圍的鄰居,黑澤夭夭沒有將地址發給琴酒。
【我來接你,正好家裡發生了命案,全是霉運。你回來後,可以以毒攻毒,為我們的家帶來光明。】
琴酒,「……」什麼鬼?今天晚上就沒一個正常人嗎?
【明天晚上十一點,地址到時候發給你。】
【好噠!】黑澤夭夭開心的丟開手機坐起來,計劃著三天後的結婚紀念日。
嗯,到時候肯定只能在家裡過,要不就准備燭光晚餐?
可這也太沒心意了。
琴酒剛看完黑澤夭夭發的簡訊,手機上就來了一條新的簡訊。
【琴酒,最近把手上工作交給裡卡爾,專心清理潛伏在組織的臥底。BOSS】
琴酒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一個死人的替身嗎?呵!
第二天,天蒙蒙亮,諸伏景光就頂著言京三郎這個新身份,一臉風霜的回到米花町二丁目。
為了找到新家,他多次詢問住在附近的人,包括黑澤夭夭特意強調的21號工藤家,完成最後的收尾。
黑澤夭夭給這個辛苦的孩子倒了一杯水,順便將一疊紙交給他。
「這是什麼?」諸伏景光低頭看,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整整十頁紙,上面密密麻麻的排滿了他今天的行程。
幾點幾分,以言京三郎的身體做什麼;幾點幾分,又以黑澤陣的身份做什麼。連特別需要的表情、動作、台詞都標得明明白白。
更麻煩的是,上面還有同一時間,言京三郎外出采買,黑澤陣在家裡做了什麼這樣的內容。
簡直就像劇本一樣。
「沒必要這麼麻煩吧!鄰居都已經知道這個家裡有一個名叫黑澤陣的男人了。」諸伏景光說。
「我搬到這裡來,可不止是因為房子,我們的鄰居每一個都需要特別對待。」黑澤夭夭拍拍諸伏景光的肩膀,安慰道:「我會幫你的。兩個人演出三個人的戲,也不算難。」
諸伏景光,「……」
於是,一口氣還沒喘勻的諸伏景光,開了忙碌的一天。
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一直監視著最末尾的26號黑澤家,但因為距離太遠,中間又隔了好幾棟房子,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位言京三郎偶爾到院子裡
的身影。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快午飯的時候,言京三郎外出。
看著煮好的咖喱,赤井秀一溫和的笑著,「黑澤太太對少年偵探團很是照顧,柯南,我們去好好感謝一番。午飯時間要到了,言京先生想必也沒精力做午餐,我們就分鄰居一些吧!」
江戶川柯南,「……好。」
連理由都那麼充分,很好,很強大。
就這樣,一向只看到用鍋子端著去阿笠博士的江戶川柯南,親眼看著赤井秀一用一個漂亮的大碗,盛了差不多四人份的咖喱,要送去黑澤家。
江戶川柯南,「……」去阿笠博士家永遠都用鍋,這差別待遇會不會太大了?
一大一小很快來到黑澤家的院牆外。
赤井秀一一眼就注意到了二樓落地窗前高大身影。
隔著纖薄的白色紗簾,穿著灰色家居服的長發男人交疊著雙腿,悠閑的坐著,膝蓋上攤開一本書,舒適而愜意。
有白紗的遮擋,男人仿佛被白霧籠罩,看不真切,但足以讓赤井秀一震驚了。
銀色長發,冷硬面容,像極了琴酒。
赤井秀一盯著男人,鏡片下墨綠色的眼睛緩緩睜開,「boy,去按門鈴。」
江戶川柯南任勞任怨的去按門鈴。
赤井秀一注意到,紗簾背後的男人低了低頭,手動了一下,似乎在翻動書頁。因為是從下往上,並不能很確定。
黑澤夭夭正躲在一邊,用釣魚線操縱著人偶動頭和動手,同時還要拉黏貼在書頁上的釣魚線,忙得不亦樂乎。
這一招是她參考了種花皮影戲的手法,隔著紗窗用,剛剛好。
聽到門鈴聲,黑澤夭夭趕緊收好釣魚線,一路疾馳去開門。
等黑澤夭夭一路下樓,跑到院子裡給兩個人開門,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黑澤太太,你很累嗎?」江戶川柯南歪著頭,一臉好奇。
「能不累嗎?門鈴按一次就好了,我還以為是誰有急事呢。」黑澤夭夭的態度很不好,半月眼盯兩人,「柯南,衝矢先生,有事?」
赤井秀一將端著的咖喱往前遞了遞,謙遜溫和的笑道:「昨天柯南承蒙黑澤太太照顧,正巧今日我做的咖喱有些多,就想著送一些來給黑澤太太,希望你不要嫌棄。」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你是柯南的爸爸?」
赤井秀一臉上的笑容一僵,江戶川柯南也沒好到哪裡,氣得跳腳,「他才不是我爸。」
第49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3
「什麼呢,我還以為是你爸呢。」黑澤夭夭失望的嗤了一聲,「柯南,你家的教育很有問題,等以後你爸回來了,一定要介紹給我,我可以給你爸打九九折。」
「那我真是謝謝您勒!」就因為這家伙胡說八道,小蘭還特意打電話去給他的父母討論他教育的問題。
他媽媽也是個不嫌事大的,頂著江戶川文代的身份,沒少和小蘭聊育兒問題。
偏偏,每次和小蘭打完電話,還要打給他,要他好好跟著學,為將來的育兒做准備。
一想到這,江戶川柯南憤怒又羞澀,臉色忽白忽紅,跟調色盤似的。
赤井秀一看著黑澤夭夭一句話就將沉穩冷靜的江戶川柯南氣得跳腳,緩緩睜開一只眯著的眼睛,無聲的注視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半蹲下身,語重心長的說:「柯南,你別這麼抗拒。像你這樣的叫留守兒童,對成長很不好的。我可以拿出我過硬的專業知識,幫你好好說服你父母,無論是留在東京,還是帶著你一起出國,你都可以跟著爸爸媽媽,不是很好嗎?」
留守兒童江戶川柯南,「……」
他就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赤井秀一上前一步,擋在江戶川柯南面前,溫和的笑著,「黑澤太太,你就別欺負柯南了。」
「不要亂說,我才沒有欺負小孩子。」黑澤夭夭撇撇嘴,將目光轉移到赤井秀一手中的大碗上。
她記得,赤井秀一雖然廚藝不怎麼,但做的土豆燉牛肉可是非常不錯的。
黑澤夭夭打開大碗上的蓋子,咖喱的香味隨著熱氣鑽入鼻腔。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突然想到結婚紀念日該怎麼過才有意義了。
她一把抓住赤井秀一的胳膊,激動得小臉都紅了,「昴先生,能拜托您一件事嗎?」
明明上一秒還一臉的不高興,下一秒就興奮成這樣,饒是聰明如赤井秀一,也推理不出這前後態度變化的原因。
江戶川柯南可比赤井秀一了解黑澤夭夭是個怎麼樣的人,一見她這樣子,立刻把赤井秀一拉開,警惕的盯著黑澤夭夭,「黑澤太太,昴先生可是好人。」
「去去去。」黑澤夭夭把江戶川柯南拉開,對著赤井秀一笑得像朵小菊花,聲音又軟又綿,「昴先生。」
「大家都是鄰居,黑澤太太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盡可直言不諱。」赤井秀一不愧是做過臥底的男人,面對黑澤夭夭甜到發嗲的聲音,依舊笑得如沐春風。
「明天就是我和丈夫結婚六周年的紀念日了。」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看了赤井秀一一眼,發現他表情依舊,壯著膽子說:「昴先生能幫我一個忙嗎?放心,很簡單的,就……」
赤井秀一表情詭異,「你確定?」
黑澤夭夭重重點頭,表情無比誠懇。
赤井秀一,「我倒是沒問題,只要黑澤太太覺得沒問題就好。」
黑澤夭夭歡欣鼓舞,「柯南果然沒有說錯,昴先生就是一個大好人。」
大好人赤井秀一,「……呵呵!」
「我一定得好好感謝你。」黑澤夭夭正巧看到提著購物袋回來的諸伏景光,連忙招呼人過來,「趕緊去儲藏室,把我從靜岡縣帶來的茶葉拿幾包來。」
諸伏景光好脾氣的說:「太太,不如把客人們請進去。」這樣晾在外面可不好,時間久了發現落地窗前的「黑澤陣」一動不動就麻煩了。
黑澤夭夭會意,招呼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進屋。
到玄關的時候才發現,剛搬家,根本沒准備客人穿的拖鞋。
江戶川柯南正想說「他可以直接穿著襪子進去」,就聽到黑澤夭夭很直白的拒絕,「我不想拖地,就麻煩你們就在這等一會吧!」
黑澤夭夭的拒絕,江戶川柯南瞬間警惕起來,難道有什麼不能被發現的秘密?
江戶川柯南拉拉赤井秀一的衣擺,沒有得到心有靈犀的回應,抬頭就看到赤井秀一盯著玄關裡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赤井秀一突然問:「早上見言京先生疲累的回來,是發生了什麼嗎?」
「大概昨天被死人嚇到了。」黑澤夭夭嘆息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一大早從外面回來,還非說他昨天被人打暈了,錢包和手機都被偷走了。這種情況我雖然沒見過,但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導師也講到過,屬於一種心理障礙病,需要好好疏導。」
江戶川柯南,「……」
可憐的言京三郎先生,就這麼被怪盜基德連累成了神經病。
「原來是這樣。」情報太少,連赤井秀一也說不清楚,這位黑澤太太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
拿著黑澤夭夭送的回禮茶葉回去的路上,江戶川柯南問:「赤井先生,剛才在玄關的時候,你在看什麼?」
赤井秀一直視前方的路,淡淡道:「沒什麼。」
江戶川柯南,「……」騙人。
赤井秀一看的自然是諸伏景光,他總覺得那位言京先生有點眼熟。
早上諸伏景光向他問路的時候,樣子太過狼狽,倒是沒什麼感覺。現在見到收拾干淨的諸伏景光,赤井秀一莫名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就像他和這個人認識了許久一樣。
而赤井秀一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個叫言京三郎的男人,他一定見過,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黑澤夭夭送走兩個鄰居,諸伏景光也將樓上的假人搬了下來。
「那位衝矢昴就是你要我小心的人?」
在大門外,赤井秀一見到諸伏景光的時候,就明顯不對勁,一直到玄關,還盯著看,這就有點讓黑澤夭夭弄不明白了。
早上,諸伏景光特意去向赤井秀一問路,當時應該就見過,為什麼剛才卻是那樣一副表情?
不管如何,看來赤井秀一對當初在他面前的蘇格蘭還有印像,得小心。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諸伏景光像赤井秀一一樣徹底換一張臉,或是直接就不出現。
但如果真那樣,就太可悲了!明明還活著,親朋好友卻一無所知。
讓諸伏景光用一張和過去相似的臉,算是黑澤夭夭對諸伏景光最後的溫柔,唯一的補償。
「明天我有安排,已經給你定了酒店,這兩天你就暫時住到酒店裡去。」黑澤夭夭道。
8月8日。
黑澤夭夭像往常一樣,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翻滾,不期然貼上一具溫熱的身體,頓時就醒了。
「嘿嘿,阿陣!」黑澤夭夭甜甜的叫著。
黑澤陣就這麼被吵醒了。
他抬腿壓黑澤夭夭身上,強行鎮壓,「繼續睡,不准鬧。」
那霸道的樣子,簡直像極了不早朝的君王。
黑澤夭夭像一條砧板上的魚,被包裹在睡褲下的大長腿壓著,翻不了身。
黑澤夭夭手腳並用,奮力掙扎半天也沒用,反而弄得自己氣喘吁吁,「阿陣,放開我,我今天很忙的。」
「不許鬧到我。」黑澤陣壓著黑澤夭夭的腳改把人往床邊推,勢必要遠離他。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黑澤夭夭一點也不生氣,還熱情的撲到男人身上,對著那張俊臉「吧唧」一口,嘖嘖稱贊,「原來黑澤先生也是軟綿綿香噴噴的。」
深邃幽綠的眸子危險的盯著趴在身上的黑澤夭夭,「你是不是不想起了?」
「不。我出門一趟,很快回來,不要想我哦!」黑澤夭夭一溜煙從黑澤陣身上爬起來,像只快樂的小蜜蜂一樣,歡快的飛走了。
黑澤陣翻了個身,拉拉被子,繼續睡。
等黑澤陣睡了個回籠覺,起床洗漱吃了早餐,看了會新聞,將組織的事情處理完,已經快到正午了。
而黑澤太太,依舊沒有回家。
看著已經到午飯時間了,黑澤陣忍了0.01秒,果斷拿出手機給黑澤太太發簡訊。
【跑哪去了?午飯呢?】
永遠秒回簡訊的黑澤太太,這一次硬氣的過了十分鐘才回,【啊!原來都到這個時候了。那你自己吃吧,我還在忙。】
黑澤陣,「……」
黑澤陣果斷把電話撥了過去。
又是鈴聲響了許久,對面才接通。
「黑澤先生,不是說了不要想我的嗎?怎麼能這麼粘人?」
黑澤夭夭的語氣,充滿了縱容與無奈。如果是以前,黑澤陣一定秒掛,不能縱容這種歪風邪氣,但今天的黑澤太太很反常。
黑澤陣耐著性子問:「你在哪?」
「咖啡店。要吃小蛋糕嗎?給你帶。」黑澤夭夭的聲音歡快又活潑,顯然心情很好。
「我不喜歡那種甜膩膩的東西,趕緊回來。」黑澤陣催促。
「很快,很快。如果你餓了,就去廚房自己找東西吃。記得不要吃太飽,晚上我准備了大餐。」
黑澤陣嗤笑,午飯都沒解決,就想著晚飯。
黑澤陣正想發飆,聽筒裡就傳來了電話被掛斷的「嘟」聲。
黑澤陣,「……」
黑澤陣難以置信的盯著手機屏幕。
那個丫頭居然敢……黑澤陣裡捏著手機,氣得咬牙切齒,一時半會居然想不出來該怎麼收拾大膽的黑澤太太一頓。
用鞭子抽?不行,還沒打就哭了,鬧得頭疼。
關禁閉?也不行,本來就有深海恐懼症,再來個幽閉恐懼症,麻煩的還是他。
一時間,黑澤先生左右為難,氣都被氣飽了。
在波洛咖啡廳裡的黑澤夭夭可不知道這些,反正在她的印像裡,黑澤陣就是個很狗的家伙,沒有老婆也能一個人過得很好。
當然,這並不妨礙她炫耀。
「哎呀,真是的,怎麼可以這麼粘人,一會都離不開我。安室先生,剩下的就拜托你了,我得趕緊回去。」黑澤夭夭雙手合十,誠懇的拜托安室透。
安室透,「……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黑澤夭夭衝安室透眨眨眼,急急忙忙的走了。
安室透看著吧台上的東西,無奈嘆息,任勞任怨的開始干活。
第50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4
夕陽下,黑澤陣像只慵懶的大貓一樣,穿著舒服的家居服,赤著雙足,貓在沙發上,愜意的翻著一本詩集。
黑澤夭夭像只小蜜蜂一樣,不斷接收同城快遞,鮮花、彩帶擺滿客廳。
終於,在第N次路過沙發,看到黑澤先生像個大爺一樣窩著不動,黑澤夭夭怒了,「你就不能幫幫我嗎?今天是我們兩個人的紀念日,不是我一個人的。」
「哦!」男人看著詩集,頭都沒抬一下。
黑澤夭夭在心裡默念三遍「今天是結婚紀念日,不要和狗一般見識」,壓下胸腔裡翻騰起的怒氣,轉而笑眯眯的坐到黑澤陣身邊。
對著那張俊臉「吧唧」一口,甜甜問:「這下能幫忙了嗎?」
黑澤陣,「……占我便宜,還想我幫忙?」
「吧唧!」又是一口。
琴酒,「……」
吧唧吧唧好幾口,黑澤夭夭都親出了節奏。
在黑澤太太再一次「吧唧」下去時,黑澤先生嫌棄的推開人,主動坐到小板凳上,拿著氣、槍開始給五顏六色的氣球打氣。
「嘭!」第一次干如此不需要技術的活,黑衣組織的第一殺手琴酒大人,光榮的把氣球打爆了。
「你不要一直打,像我之前打的那麼大就行了。」黑澤夭夭嫌棄的奪過□□,給這位第一殺手做示範。
事實證明,黑澤陣的腦子相當不錯,他居然很快就學會了打氣球,簡直喜大普奔。
「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黑澤夭夭鄭重其事的拍拍黑澤陣的肩膀,「組織相信你的能力。」
黑澤陣,「……」
看著高大的男人,委屈吧啦的坐在小板凳上打氣球,黑澤夭夭心裡美滋滋的,開開心心的抱著幾十斤重的裝飾品裝飾家裡。
換燈泡,掛彩帶,爬高上低搬重物,忙得不亦樂乎。
一直到太陽下山,月亮上來,基本裝飾才結束。
黑澤陣打完最後一只氣球,甩甩酸疼的手,滿心無語,「現在可以吃晚飯了嗎?」
剛問完,黑澤陣就想起來一個嚴肅的問題。
「你做晚飯了嗎?」黑澤先生幽綠的眸子微微眯起,「黑澤太太,今天可是六周年紀念日,你是想在鮮花和彩帶的包圍下吃超市便當?」
「唉!」黑澤夭夭一臉震驚,「不是說今天的晚飯你做的嗎?」
黑澤陣,「……你什麼時候說過?」
黑澤夭夭瞬間紅了小臉,羞答答的看著黑澤陣,「昨晚,你忘記了?」
黑澤陣仔細回憶了一下,很確定自己沒有,但看黑澤夭夭羞澀的模樣,又不那麼確定了。
難道真的說過?
「想起來了嗎?」黑澤夭夭眨著大眼睛問。
完全沒想起來的黑澤陣,「……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可信。」
黑澤夭夭聞言,小臉一胯,無比委屈,「你怎麼這樣,我還期待著你做的大餐呢。」
「氛圍已經夠了,吃超市便當也挺好的,或者你想吃外賣?早上你不是去買蛋糕了嗎?什麼時候送來?」
大概是發現忘記昨晚的「割地賠款」確實很狗,黑澤陣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語氣前所未有的好。
「噗呲!」黑澤夭夭沒忍住大笑起來。
黑澤陣瞬間反應過來這是被耍了,心裡升起的那點愧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怒從心中起,「黑澤夭夭。」
正巧有人按門鈴,黑澤夭夭借機溜走,笑得開懷。
一大一小兩人站在門外。
黑澤夭夭看到江戶川柯南的一瞬間就想調頭,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
不過在看到毛利蘭捧著的禮盒後,黑澤夭夭大概猜到是來送東西的,硬著頭皮把門打開。
「恭喜黑澤太太,結婚紀念日快樂。」毛利蘭將綁著粉色蝴蝶結的禮盒遞給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雙手接過禮盒,「是幫安室先生送來的嗎?」
「是的。」毛利蘭道。
黑澤夭夭雙手捧著大大的禮盒道:「居然還裝在禮物盒裡,安室先生有心了,小蘭幫我好好謝謝他。」
「我會轉告安室先生的。」毛利蘭拉拉江戶川柯南,「柯南。」
江戶川柯南把藏在身後的玫瑰花拿出來,雙手舉過頭頂遞給黑澤夭夭,「黑澤太太,紀念日快樂。」
「哇!」黑澤夭夭是真的驚喜,「這是柯南你買的嗎?」
「是小蘭姐姐買的。」江戶川柯南道。
「柯南也有貢獻零花錢。」毛利蘭補充。
「唉,兩人個共同買的嗎?很有意義。」黑澤夭夭連忙空出一只手接玫瑰花。
今年的結婚紀念日,一定是黑澤先生人生之最,嘿嘿嘿!
「今天就不留你們了,改天請你們吃飯。」
送走兩人,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抱著盒子和鮮花回家。
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一起走在路上,迎面遇到端著大湯碗的赤井秀一,嘴角抽搐。
這位黑澤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結婚紀念日不是應該包個高檔餐廳,在音樂中享受美好一餐的嗎?
一連開了三次門,分別從毛利蘭、赤井秀一、速遞小哥手上,接過早上出去准備的東西。
看著滿地的氣球,黑澤夭夭大手一揮,「就這樣,不掛了,我們准備開飯。」
關掉大燈,打開下午換上的彩色小燈,點上蠟燭,一桌豐盛的燭光晚餐就准備好了。
黑澤夭夭換上粉色連衣裙,精心打扮一番,像個小公主。
高大俊美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銀色長發披散著,優雅而矜貴,像個國王。
長桌前,兩人相對而坐。
朦朧的燈光下,悠揚的音樂中,美好的一餐開始。
只是……
黑澤陣看著桌子上的「大餐」,竟無語凝噎,「這就是你說的大餐?」
三明治、蛋糕、土豆燉牛肉?
「是呀!」黑澤夭夭認真點頭,「整個東京都找不出比這還豪華的大餐了。」
波本威士忌做的三明治,蘇格蘭威士忌做的蛋糕,黑麥威士忌做的土豆燉牛肉。
三瓶臥底威士忌的拿手好菜同聚一桌,絕對是整個名柯裡最豪華的一餐,沒有之一。
就連旁邊花瓶裡插的玫瑰花,都是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合資買的。
天啦!
如今只差一樣了。
一無所知的捕鼠達人琴酒,嫌棄的用叉子撥撥碟子裡的三明治,「土豆燉牛肉也算是個大菜,但這三明治,你確定適合上今晚的餐桌?」
他可是難得有空配合,特意換了西裝,結果就這?
「很好啊!」黑澤夭夭笑得牙不見眼,「三明治填飽肚子,土豆燉牛肉是大菜,蛋糕是慶祝的甜點,完美。現在就差你親自倒的酒了。」
黑澤夭夭熱情的將藏在餐桌下的「琴酒」拿出來,雙手奉上。
三瓶臥底威士忌做的食物,加上捕鼠達人琴酒倒的琴酒,旁邊還有名柯主角送的玫瑰花。
啊!這是什麼神仙陣容?
這種只夠自己能get到的爽點,沒辦法分享,簡直太痛苦了。
黑澤陣的完全不明白,黑澤夭夭到底在笑些什麼,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罷了!看在她那麼期待今天的紀念日,一大早就忙進忙出的,三明治就三明治吧!
黑澤陣看著手中的琴酒,眼神閃了閃,幽暗的綠瞳看向黑澤夭夭,「這種酒度數很高,濃烈辛辣,確定要喝?」
光線迷離,黑澤夭夭又一心撲在即將到來的大餐上,完全沒注意到黑澤陣拿到酒後,前後眼神的變化。
聽到黑澤陣的問題,忙不迭點頭,「要要要。」
今晚套餐,就叫「大白貓與三色鼠」怎麼樣?
黑澤夭夭激動得小臉都紅了。
「嗤!」黑澤陣輕笑一聲,打開酒瓶,親自給黑澤夭夭倒了大半杯。
透明的液體進入漂亮的高腳杯,散發著芳香誘人的氣息。
黑澤夭夭朝著黑澤陣舉起手中的酒杯,笑意盈盈,「祝我每一天都這麼快樂。」
「貪婪的想法。」黑澤陣輕笑,同樣舉起酒杯,沙啞低沉的嗓音裡也跟著染上愉悅。
兩人碰杯,在美酒中享受美食。
三明治意外的好吃。
就是土豆燉牛肉配三明治有點奇葩,但味道都很不錯。
黑澤陣一向不在乎食物的味道,卻也不得不承認,廚師的手藝不錯。
也不知道是哪家店的,下次可以讓伏特加去買。
尤其是那碗土豆燉牛肉,再配上一碗米飯,肯定更美味。
再看對面的黑澤夭夭,每吃一口都會露出誇張的表情,仿佛被什麼奇怪的魔法擊中了似的。
見黑澤夭夭每吃一口食物,就要很有儀式感的喝一口琴酒,黑澤陣嘴角抽搐,實在搞不定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奇奇怪怪的。
「你少喝點。」一杯酒都快見底了,照這麼喝下去,非醉了不可。
「啊!好啊!」黑澤夭夭酡紅著小臉,明顯已經有了醉意。
「不准喝了。」黑澤陣可不想照顧一個醉鬼。
「不要。」黑澤夭夭連忙伸手去搶,男人卻已經把酒杯放到桌子底下去了。
「啊!你好狡猾!」黑澤夭夭叫囂著,繞過桌子就向男人撲去。
地上有很多玫瑰氣球,黑澤夭夭一個不慎,高跟鞋正好踩中一顆氣球。
「嘭」的一聲,被驚嚇到,沒有站穩,朝著黑澤陣撲去。
黑澤陣伸手接住,輕笑道:「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啊!」
黑澤夭夭茫然的眨眨眼睛,水潤的紅唇起起合合,「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