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轉貼] 《(柯南)發現老公是名柯Gin怎麼辦》作者:雲前雪【完結+番外】

第146章 星海二號22

  「黑澤先生的意思是,星野先生的哥哥不是你殺的。」毛利小五郎嚴肅的盯著琴酒。

  「你的問題,我太太可以回答。」琴酒偏頭,眉目柔和的看著黑澤夭夭,「當時照顧我的,就是黑澤夭夭。」

  安室透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內幕消息,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黑澤夭夭的反應。

  黑澤夭夭不明白琴酒要干什麼,用眼神詢問他,【干嘛?】

  琴酒捏捏她的指尖,「不要怕,把當時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黑澤夭夭了然點點頭,一五一十的開始顯擺,「你們也知道,我和我們家黑澤先生的感情超級好的,就是因為我們是在海難中患難與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星海號沉沒的時候,我掉進海裡,就是黑澤先生救了我,還和我分享救生艇。」

  「就算是最小的救生艇,也能乘坐五人,外加平躺一人。像星海號這樣的大型游輪,甚至會配備可乘坐25人的全封閉式救生艇。」江戶川柯南可愛的笑容裡滿是懷疑,「黑澤姐姐的意思,是指救生艇上只有黑澤哥哥一個人嗎?」

  黑澤夭夭凶巴巴的瞪他,「是啊!有問題嗎?」

  江戶川柯南一噎,乖乖搖頭,「沒。」

  「小孩子不准插嘴。」教訓完臭屁小鬼,黑澤夭夭還是將原因解釋一遍,「當時黑澤先生乘坐的是最小的六人救生艇。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更豪華的設備上,自然對小皮筏不屑一顧。」

  琴酒補充一句,「星海號上的救生艇非常充足。」

  「就是,又不是泰坦尼克號。」黑澤夭夭接著道:「我們被救之後,本想和船上的工作人員彙合,但當時恐怖分子隨便開槍掃射,非常危險,黑澤先生還因此受了非常重的槍傷。」

  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

  聽出來了,她又在胡說八道。

  「因為受了傷,我們就找船上的醫生幫忙取子彈。」黑澤夭夭沉重的嘆息一聲,表情無比沉重,「當天晚上,那位星野先生就組織了人,和恐怖分子交火,他們那些人還打著為大家付出的借口,要我們上貢食物和水。」

  江戶川柯南皺眉,「第一天就要開始搜羅食物和水嗎?」

  琴酒道:「後來想想,那位星野先生可能一開始就知道什麼,所以才會在文明社會,做出那種反人類的事。」

  從琴酒口中聽到「反人類」這種評價,還挺新鮮的。

  雖然他們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並非完全是假的,江戶川柯南道:「後來呢?」

  「黑澤先生受了傷,我又那麼弱,我們商量了一下,最後選擇遠離人群,等待救援。」

  「原來你們是患難見真情,難怪感情那麼好。」毛利蘭雙手捧心,感嘆道:「好浪漫。」

  「一點也不浪漫。」黑澤夭夭無比嫌棄的說:「因為缺醫少藥,又沒有足夠的清水清理傷口,黑澤先生的傷一直反反復復,到後來幾乎都要爛了。最後兩天,海上非常混亂,他又只吊著最後一口氣,我真的害怕極了。」

  毛利蘭,「額……」

  安室透沒忍住笑了,「那可真慘啊!」

  琴酒冰冷的視線掃過,安室透只得壓下嘴角的笑。

  黑澤夭夭道:「反正殺星野綠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我們家黑澤先生。當時他就剩一口氣吊著了,動一下都能嗝屁,還想殺人,開什麼玩笑。」

  動一下都能嗝屁的琴酒,「……呵呵,真是辛苦你照顧了。」

  黑澤夭夭一點也不客氣的說:「知道我辛苦就對我好點。」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

  黑澤夭夭真是個猛人!

  「原來凶手不是黑澤先生,那我就放心了。」毛利小五郎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又恢復成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感嘆道:「目暮警官經常向我說起黑澤先生,我真怕是你。不是太好了。」

  安室透微笑,「原來目暮警官這麼喜歡黑澤先生啊!」

  靠,琴酒居然已經深入警方內部了。

  江戶川柯南死魚眼道:「目暮警官還遺憾過黑澤哥哥不是警察。」

  安室透,「……」

  呵呵,看來目暮十三是想退休了。

  「既然不是黑澤先生,那會是誰呢?」毛利蘭發出疑問。

  黑澤夭夭眼珠子一轉,給了個方向,「不是還有一個被排除的嫌疑人嗎。」

  毛利蘭眼睛一亮,「小西早見?」

  黑澤夭夭點頭,「她的嫌疑是星野先生排除的,但星野先生的腦子明顯有問題,不可信。」

  琴酒笑著附和,「夭夭分析得很有道理。」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對視一眼,總覺得這對夫妻在使壞。

  毛利小五郎大手一揮,決定道:「好,我們現在就去問小西早見。」

  黑澤夭夭拉著琴酒站起來,恭送毛利小五郎他們,同時表示,「如果有關於星海號上的問題,可以來問我們,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會和你們客氣的。」毛利小五郎揮揮手,改敲星野綠的房門去了。

  因為小西早見有盯著星野綠的任務在身,目前在星野綠那。

  送走人,黑澤夭夭問:「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睡覺。」琴酒往沙發上一躺,不動了。

  「你不做點准備?」黑澤夭夭都被他搞糊塗了。

  琴酒反問:「炸彈敵人已經准備好了,槍我上船那天就保養好了,還要准備什麼?」

  黑澤夭夭,「……」

  「自救更不用擔心,毛利小五郎這些正義的偵探們會解決的,我們到時候和他們一起就行。」琴酒說著十分擺爛的話。

  黑澤夭夭被驚得啞口無言,半天才憋出一句,「還有安室透和貝爾摩德,他們肯定想趁機干掉你。」

  「貝爾摩德不好說,但安室透不會。」琴酒懶洋洋的說:「雖然黑澤太太的版本一點也不浪漫,但我想安室透已經足夠了解我們的故事了,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黑澤夭夭秒懂琴酒的言外之意,頓時臉紅成了蘋果。

  這不就是變相的秀恩愛,對臥底表示,我很疼愛老婆,我可以被策反,這次一定要保我喲!

  琴酒又道:「如果他無法做出令我滿意的選擇,正好可以一起解決,免得以後成為絆腳石。」

  這一次黑澤夭夭沒有再說什麼。

  如果都這樣了,安室透還想琴酒死,那和紅方聯手的想法就真的沒必要了。

  到時候,怕是諸伏景光也不能留。

  猶豫了三秒,黑澤夭夭坐到沙發上,讓琴酒的腦枕在她的大腿上,溫柔小意的為他揉頭,「舒服嗎?」

  琴酒享受的閉上眼睛,好聽的聲音染上懶意,「今天怎麼這麼乖,犯錯了?」

  「我一直都很乖啊!」黑澤夭夭埋怨道:「我對你好,難道還錯了?」

  「上面點。」琴酒指揮。

  黑澤夭夭乖巧得不行,他說按哪就按哪。

  昨晚凌晨才睡,琴酒枕著黑澤夭夭的腿,鼻尖環繞著她的氣息,又被她揉得舒服,整個人昏昏欲睡。

  黑澤夭夭見他要睡了,趕緊加重力道。

  琴酒懶懶的抬起眼皮,「我不生氣,說。」

  黑澤夭夭秒回,「安室透是臥底。」

  琴酒,「……呵!真是謝謝你,現在才告訴我。我已經知道了。」

  「黑澤先生真聰明。」黑澤夭夭開始放炸彈,「那你一定不知道,安室透其實和蘇格蘭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竹馬。」

  琴酒頓時來了興趣,緩緩睜開眼睛,「這我還真不知道。」

  「哈哈。」黑澤夭夭炫耀道:「我一直都用安室透的身份威脅蘇格蘭,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那麼聽話。」

  琴酒冷笑,「是啊!蘇格蘭都知道,就是琴酒不知道。」

  黑澤夭夭瞬間噎住,揉得越發賣力,「現在不是知道了嘛。」

  「知道我為什麼會猜到安室透是臥底嗎?」琴酒問。

  黑澤夭夭立馬送上彩虹屁,「因為黑澤先生聰明。」

  「因為三明治。」琴酒似笑非笑的看著黑澤夭夭,「昨天早上安室透做的三明治,和我們結婚紀念日那天吃的味道一樣。」

  黑澤夭夭有不好的預感。

  琴酒道:「蘇格蘭是臥底,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假設,喜歡把紀念日過出儀式感的黑澤太太,是因為波本是臥底,所以才選擇他做的三明治。」

  黑澤夭夭,「……」

  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到琴酒問:「那麼,土豆燉牛肉,又是誰?」

  黑澤夭夭嚇得捂住琴酒的嘴,「誰都不是,沒有你這麼找臥底的。」

  琴酒了然的笑了。

  黑澤夭夭,「……」

  琴酒拉開她的手坐起來,冷白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笑得勾人又危險,「好了,黑澤太太,來說說土豆燉牛肉。」

  「我不知道。」黑澤夭夭閉上眼睛。

  「嚇成這樣,看來是個不得了的人物。」琴酒思索道:「能和波本的三明治,蘇格蘭的蛋糕一起端上餐桌,配酒還是代表我的琴酒……」

  「嗝!」黑澤夭夭嗝都嚇出來了。

  琴酒繼續,「我失憶的時候,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厭惡……」

  「嗝!嗝!」黑澤夭夭緊張的望著琴酒。

  「他那張臉我一點印像都沒有。」

  「阿陣。」黑澤夭夭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

  琴酒也欣賞夠了黑澤太太害怕的可愛模樣,大發慈悲的說出最後結論,「赤井秀一。」

  黑澤夭夭徹底蔫了,她最後只求,「阿陣,我知道你和赤井秀一水火不容,但在正事面前,你稍微忍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有的是機會。」

  琴酒傾身,在黑澤夭夭粉潤的唇上落下一吻。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阿陣,你同意了。」

  琴酒摩挲著她的臉,笑得咬牙切齒,「謝謝你告訴我,基爾也是個臥底。」

  黑澤夭夭驚悚的瞪大眼睛。

  她一心撲在赤井秀一身上,都忘記背後還墜著個水無憐奈了。

  「還真是拔出蘿蔔帶出泥。」琴酒陰冷的笑著,「回去就把他們全干掉。」

  黑澤夭夭嚇得趕緊遠離琴酒,躲到側面的單人沙發上,欲哭無淚,「你套路我。」

  琴酒笑,「你瞎說什麼,我只是回憶了一下我們美好的六周年燭光晚餐。」

  「壞人。」黑澤夭夭憋嘴抗議。

  「想不到赤井秀一還會做土豆燉牛肉,回去我得好好嘗嘗。」琴酒笑看著黑澤夭夭,「那麼有紀念意義的晚餐,你拍視頻了嗎?」

  黑澤夭夭,「……壞人。」

  「沒視頻也沒關系,回去再讓他們做。」琴酒朝著黑澤夭夭張開懷抱,「過來。」

  「休想再套路我,壞人。」黑澤夭夭跳下沙發,轉身就跑,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躲到房間裡去了。

  琴酒在人跑後,目光逐漸變得陰冷。

  「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呵!」

  給游艇改道進行得很順利,但毛利小五郎這邊的調查就沒那麼順利了。

  如果不是毛利蘭拉著,毛利小五郎都要和人設暴脾氣的貝爾摩德打起來了。

  調查就此陷入僵局。

  小裡卡爾門外。

  毛利小五郎拉拉衣領,煩躁的說:「我再去問問那三個寶石大盜,你們都別跟著。」

  江戶川柯南則拉著毛利蘭道:「小蘭姐姐,反正這邊沒事,你不如去和小松姐姐他們一起准備午餐。」

  「那你呢?」毛利蘭抱著胳膊,目光危險。

  「我和安室哥哥……」

  江戶川柯南的話到一半被安室透打斷,「我還有一些事想要問問星野先生,不能帶著你。」

  雖然安室透什麼都沒透露,但江戶川柯南還是從星海二號上發生的事中推斷出了一些。

  他知道安室透這個時候找小裡卡爾絕對不簡單,沒有像往常一樣纏著,乖巧的被毛利蘭帶走。

  安室透等人都走光了,看了一眼琴酒所在的房間,敲開了小裡卡爾的房門。

  房間裡,小裡卡爾趴在茶幾上,認真的玩著拼圖,見到進來的是安室透,轉頭就對貝爾摩德說:「有人來接替你盯著我了,你可以走了。」

  「你以為我想看到你這個神經病?」貝爾摩德冷哼一聲,踩著高傲的步子走了。

  安室透關上門,笑問小裡卡爾,「她是組織的人吧!」

  小裡卡爾抬起腦袋,疑惑的看著安室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她一定是你的幫手。」安室透眯了眯眼,道:「我不相信你會為了對付琴酒,孤軍深入。」

  小裡卡爾眨巴著眼睛,反問:「我有你,有伏特加,這算哪門子孤軍深入?」

  「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信任我。」安室透冷笑,「我可是帶來了很重要的情報。」

  接著,安室透將剛才黑澤夭夭說的海上共患難說給小裡卡爾聽。

  「居然不是他殺的。」小裡卡爾嫌棄的撇撇嘴,「哥哥真是個廢物,枉我為了替他報仇,把琴酒算計到了這裡。」

  他生氣的將拼圖弄亂,整個人頹廢的撲在茶幾上,像一條鹹魚,「我已經和琴酒不死不休了,現在可怎麼辦吶。」

  安室透諷刺道:「不如你現在就收手,去向琴酒道歉,或許能求得原諒。」

  「可以嗎?」小裡卡爾眼睛一亮,直起身望著安室透,隨即又搖搖頭,頹廢下去,「我已經把伏特加收入囊中了。」

  安室透對此,不發表任何想法。

  「所以,我們只有殺了琴酒這一條路可以走。」小裡卡爾抓著安室透的手,真誠的說:「我得伏特加,你得情報,說好了。」

  「一言為定。」安室透抬起手。

  「一言為定。」小裡卡爾開心的和安室透擊掌立約,然後當著安室透的面,把手伸進褲腰裡,掏出一個迷離錄音器。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他的表情已經寫滿了內心的扭曲。

  小裡卡爾氣呼呼的說:「沒有放在□□裡,是褲子裡單獨縫的小口袋。」

  安室透微笑臉,「我什麼都沒說。」

  「但你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小裡卡爾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又拿出一個衛星手機。

  他將錄音器裡的內容導進衛星手機,設置成郵件,舉給安室透看,「等船炸的時候,信號屏蔽儀也會跟著一起被毀,到時候這條信息就會發送到BOSS那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安室透反問。

  小裡卡爾的嘴角惡劣的挑起,笑得張揚又惡毒,「意味著我死了,你背叛了我。而BOSS在接收到這條信息後,一定會懷疑你和琴酒。」

  安室透的心一沉,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

  小裡卡爾接著道:「琴酒瞞著組織有老婆,為了秘密殺了我這個對組織忠心耿耿的人,你說BOSS會怎麼想?」

  「既然防備我至此,又何必找我合作。」安室透冷哼一聲,拂袖離去,最後留下一句,「祝你活得長長久久。」

  小裡卡爾對著關上的房門自言自語,「不不不,比起看不見摸不著的信任,我更相信看得見摸得著的手機。」

  琴酒不好惹,小裡卡爾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安室透一時之間陷入兩難之境。

  ……

  夾板上,貝爾摩德吹著海風,翻來覆去看小裡卡爾給她的東西,一個退出市場多年的MP3播放器。

  嶄新的播放器上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那應該就是內容。

  貝爾摩德打開播放器,果然裡面有一個音頻,名為——是它,是他,就是她。

  連用了三個不一樣的代詞,簡直就是神經病。

  貝爾摩德連上藍牙耳機,點開音頻,靜靜的聽。

  當聽到裡面傳來黑澤夭夭和小裡卡爾對話的時候,貝爾摩德就明白,這應該是之前找失蹤的小松美緒時錄的。

  當聽到黑澤夭夭催眠了小裡卡爾,貝爾摩德稍微意外了一下,不過也沒多驚訝,畢竟黑澤夭夭可是成功催眠過安室透的緋色之獸。

  「小西早見是誰?」

  當這個問題從黑澤夭夭口中問出的時候,貝爾摩德臉上的淡定徹底消失。

  她的偽裝不存在任何問題,小西早見和她差別極大,她又一直很注意維持小西早見的人設。

  如果是三胞胎的案子解決後,黑澤夭夭問出這個問題,她並不會多驚訝,但這個問題卻是在一開始的時候。

  她甚至都沒有和黑澤夭夭說過幾句話,黑澤夭夭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至於琴酒那邊,貝爾摩德還是很了解的,他絕不可能在沒有接觸的短時間裡認出她。

  那麼,到底是哪裡的問題?

  「看來,我得去會會這位黑澤太太了。」貝爾摩德看著波光粼粼的深藍海面,緩緩露出一抹如妖精般危險又充滿魅惑的笑,「琴酒可真是找了個不得了的老婆呢。」

  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一直沒找到殺害小裡卡爾哥哥的凶手,毛利小五郎徹底急了。

  他午飯就沒好好吃,一直在問三個珠寶大盜關於星海號的事。

  見他晚飯還不吃,毛利蘭急了,她強行將人拖到餐廳,給他夾了許多美味的食物。

  因為人手充足,也因為這可能是最後的晚餐,這一次又恢復了上船第一餐那種自助式,食物種類非常豐富。

  看著盤子裡的高級牛排,時令水果,毛利小五郎沒有一點胃口。

  「爸爸,吃飽了才有力氣找凶手。」毛利蘭擔憂的說。

  「不是小西小姐,不是黑澤先生,那殺人凶手肯定不在船上,我上哪裡去找。」毛利小五郎煩躁的揉著頭發。

  毛利蘭堅定的說:「我相信爸爸,一定能解決。」

  「小蘭。」毛利小五郎愣愣的看著女兒。

  毛利蘭笑著說:「無論是著火,還是爆炸,亦或是雪崩,爸爸都能解決;就算被歹徒的槍抵著腦袋,被歹徒綁架,爸爸也都能救我;我相信爸爸,一定可以。」

  「小蘭。」毛利小五郎感動得淚眼汪汪。

  「我也相信毛利叔叔。」江戶川柯南道:「毛利叔叔可是沉睡的小五郎啊!」

  雖然毛利蘭說的那些,有百分之九十都是他解決的,但毛利小五郎也是真的有靠譜的時候。

  毛利小五郎抹干眼淚,在女兒信任的目光中,拿起筷子開始干飯。

  大大的牛排,兩口解決。


第147章 星海二號23

  琴酒端著兩大盤食物在黑澤夭夭旁邊坐下。

  黑澤夭夭嚇得趕緊將凳子往旁邊挪。

  琴酒好笑的問:「沒必要離開我這麼遠,我什麼都不問了。」

  「你是不問,但你會想,誰知道我哪句話又暴露了不該說的秘密。」黑澤夭夭堅定不移的防範琴酒。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琴酒夾起一塊炸魚,伸長手遞向黑澤夭夭,好脾氣的說:「來,我喂你。」

  黑澤夭夭警惕的盯著他,「你把我那盤推過來就行。」

  琴酒失望垂下眼眸,低聲嘆息,「你一定要這麼防著我嗎?我們是夫妻,不該有秘密。」

  黑澤夭夭心裡一咯噔,心虛的往他那邊挪一點,伸長脖子將魚肉吃了,嘞嘞說:「其實我也沒瞞你多少了。」

  除了她的來歷,有關於名柯,已經沒有多少了。

  「所以,你還是有事瞞著我。」琴酒緩緩抬起頭,眼中盡是凶光,他冷笑道:「黑澤夭夭,你可真有本事。」

  黑澤夭夭被他突如其來的變臉又嚇回了龜殼裡。大壞蛋琴酒卻享受著美食,明顯心情很好。

  黑澤夭夭欲哭無淚,半天才憋出一句,「壞人!」

  琴酒將黑澤夭夭那一份食物推到她面前,脾氣很好的說:「好了,不逗你了,吃飯。」

  「壞人!」黑澤夭夭端起盤子,往毛利小五郎那一桌去,堅定不移的遠離琴酒。

  坐下後還不忘回過頭,凶狠的瞪琴酒,「壞人。」

  琴酒,「……」

  真記仇啊!

  黑澤夭夭見毛利小五郎埋著頭大快朵頤,抽搐了一下嘴角,問道:「毛利先生去調查小西早見,結果怎麼樣了?」

  毛利小五郎埋頭干飯,不為所動。

  毛利蘭道:「小西小姐說,星海號沉沒的時候她還是個未成年,船長和一些工作人員對她多有照顧,她一直跟著工作人員一起行動,沒有接觸過星野先生的哥哥。」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她會在星野綠的嫌疑人名單裡?」黑澤夭夭又問。

  毛利蘭搖頭,「爸爸也問過這個問題,不過星野先生根本沒說,還訓斥爸爸,讓他不要浪費時間,好好去調查兩位黑澤先生。」

  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該不會星野綠根本沒想好理由吧!

  這做事未免也太馬虎了。

  江戶川柯南拉拉黑澤夭夭的衣袖,低聲問她,「小西早見到底是什麼人?」

  黑澤夭夭無情的抽回衣袖,警告柯南,「有家室的男孩子要學會矜持,不要隨便在外面拉漂亮小姐姐的衣服。」

  江戶川柯南被堵得啞口無言。

  黑澤夭夭則說起另一件事,「小蘭,既然毛利先生還沒找到凶手,那不如跟我一起自救。」

  「自救?」毛利蘭有些疑惑。

  「我都已經想好了。船艙裡不是有許多裝食材的木箱嗎?在船炸之前,我們就把食物、水、藥、衣服這些求生必需品裝在箱子裡,轉移到海上。」

  黑澤夭夭拍著胸脯保證,「到時候你們可以跟著我,我可有經驗了。」

  主角團必須帶上,找就是移動的金手指,保命關鍵。

  毛利蘭道:「可是,我們現在離陸地很遠,沒有救援的話,我們要怎麼回去?」

  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那你以為星野綠要怎麼回去?」

  「對啊!」毛利蘭眼睛一亮。

  一直埋頭干飯的毛利小五郎終於抬起頭來,艱難的咽下嘴裡滿滿的食物,問道:「黑澤太太有什麼計劃,能說說嗎?」

  毛利蘭貼心的為老父親送上水,「爸爸,喝水。」

  毛利小五郎喝了一大口水,又捶打了好幾下胸口,這才舒服的喘了一口氣。

  黑澤夭夭環顧四周,見沒什麼人注意這邊,壓低聲音道:「星野綠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他真把船炸沉了怎麼辦,所以我們得做兩手准備。」

  「我的想法是,毛利先生你繼續調查案子,我和小蘭去准備海上求生需要的東西,如果到時候真找不到凶手,我們就提前轉移到海上。」

  黑澤夭夭擔憂的說:「畢竟是爆炸,可不是說著玩的,萬一被炸缺了胳膊腿,可是一輩子的事。」

  毛利小五郎的臉沉了下來,說道:「留在船上確實很危險。小蘭,我們睡的床和櫃子都是木頭做的,不行就拆下來做個木筏。」

  「好的,爸爸。」毛利蘭認真點頭。

  黑澤夭夭點頭,「沒錯,辦法總比困難多。」

  毛利小五郎真誠的說:「那小蘭就麻煩黑澤太太照顧了。」

  黑澤夭夭道:「毛利先生客氣了。求生之路,多個人也多份力。」

  「如果想要按照黑澤姐姐說的方法做,就必須先控制住星野先生。」江戶川柯南半月眼凝望黑澤夭夭。

  毛利小五郎抬手就想給這個潑冷水的小子一拳。

  黑澤夭夭抓著江戶川柯南戴著手表的手,掌心正好放在手表上,「這件事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讓阿陣和黑澤先生一起出手,柯南個子小,不引人注意,正好可以幫我們通風報信。」

  江戶川柯南懂了,這是要他找機會用麻醉針。

  他沉著臉,湊近黑澤夭夭,低聲說:「你們果然知道。」

  「還記得在山杏村,我搶走你的手表,在小公園那個案子中你手表又壞了嗎?」黑澤夭夭笑眯眯的說:「我幫了你這麼多,現在也到了你回報的時候。」

  江戶川柯南驚駭的瞪大眼睛,「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毛利蘭見江戶川柯南似乎被嚇到了,擔憂的問:「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黑澤夭夭笑笑,開開心心的享受美食。

  江戶川柯南看著黑澤夭夭那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側臉,總算明白為什麼安室透會說「黑澤夭夭一直在琴酒面前維護你」這樣的話了。

  既然這樣,那他是不是可以像安室透說的,向黑澤夭夭打探情報?

  毛利小五郎聽說要正面剛小裡卡爾,反而擔心起來,「他手上有引爆器,如果把他逼急了,他直接炸船,我們反而更危險。」

  如果炸船必死,或許星野綠還有所顧忌,但現在炸彈少了一半,更安全了,卻也少了對星野綠的威懾。

  「不一定非要把人打暈捆起來,主要還是轉移注意力,讓他沒空關注我們這邊。」黑澤夭夭道。

  毛利小五郎徹底放心了,「既然這樣,那我也得好好查案,爭取把殺人凶手找到。」

  「其實……」黑澤夭夭猶豫了一下,對毛利小五郎道:「關於星野先生哥哥的死,我在醫院照顧阿陣的時候,聽過一些傳言。」

  「真的?是什麼傳言?」毛利小五郎急切的問。

  黑澤夭夭小聲道:「我聽說,他是自殺的。」

  「什麼?」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的驚呼聲同時響起。

  他們這一叫,其他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嚇得趕緊捂住嘴巴。

  毛利小五郎小聲問:「怎麼會是自殺呢?」

  從三個寶石大盜和武井兼次口中得到的情報,毛利小五郎已經大致拼湊出了星野綠的哥哥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用惡魔形容都是對惡魔的侮辱。

  那樣的人,又怎麼會自殺。

  「我聽說的版本是這樣的。」黑澤夭夭神神秘秘的說:「在大海上,有非常非常漂亮的姑娘,她有夜幕一樣烏黑的秀發,珍珠一樣雪白的肌膚,寶石一樣美麗的眼眸……那種美,簡直就是造物主的超常發揮。

  「在那個深夜,那位星野先生難以入眠,就獨自劃著小船離開人群,也是在那一晚,他見到那個美麗的姑娘。」

  「她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純潔無瑕,任何人到了她面前,都會自慚形穢。那位星野先生自覺從靈魂到皮囊都扭曲肮髒的自己,根本配不上那麼美麗的姑娘,於是……他當著姑娘的面,開槍自殺了。」

  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

  「難道是海妖?」毛利蘭聽得起雞皮疙瘩,「在神話傳說裡,就有海妖蠱惑水手自殺的故事。」

  江戶川柯南無奈的說:「黑澤姐姐,都什麼時候,你還功夫開玩笑。」

  「我再去問問其他人。」毛利小五郎拿起外套走人。

  毛利蘭見他們的反應,拍著胸口松了一口氣,「不是海妖啊!嚇死我了。」

  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說真話都沒人信,這世道可真難。」

  江戶川柯南沒多在意黑澤夭夭說的話,他更多的心思在黑澤夭夭知道他身份這件事上。

  既然黑澤夭夭從山杏村開始就在幫他隱瞞,那他是不是可以打探情報。

  只要不是打聽琴酒的,想來黑澤夭夭還是會說的。頭鐵的江戶川柯南,心思一下子就活泛了起來。

  他立刻把還沒喝一口的果汁上貢給黑澤夭夭,「黑澤姐姐,喝橙汁。這個橙汁是剛榨的,很新鮮。」

  黑澤夭夭總覺得獻殷勤的江戶川柯南有些眼熟。

  見黑澤夭夭不為所動,江戶川柯南乖巧的問:「黑澤姐姐是不喜歡橙汁嗎?還有新鮮的蘋果汁,我去給黑澤姐姐榨一杯來。」

  黑澤夭夭總算明白為什麼會覺得眼熟了,這小子獻殷勤的樣子,不就和她之前溫柔小意的給琴酒那個大壞蛋揉頭的時候一樣。

  「你要干嘛?我告訴,我什麼都不會說。」黑澤夭夭生氣的瞪了江戶川柯南一眼,「壞人!」

  江戶川柯南,「……」

  他怎麼就成壞人了。

  ……

  安室透一早就注意到,一向黏人的黑澤夭夭居然對琴酒敬而遠之。

  反倒是琴酒,居然上趕著討好黑澤夭夭。

  看到黑澤夭夭躲到另一桌去,安室透端著盤子坐到琴酒對面,笑容如陽光般燦爛,「黑澤先生這是惹太太生氣了?」

  琴酒似無奈輕笑,眉眼柔和,「小兔子被嚇到了。」

  安室透被他一句「小兔子」雷得不行,笑容依舊,「是因為炸彈的事嗎?」

  琴酒似笑非笑的看著安室透,十分坦誠,「不,是你們走之後,她不小心被我挖出了點小秘密。」

  安室透心思活泛起來,他試探性的問:「那一定是個很重要的秘密,我看黑澤太太被嚇得不輕。」

  「對於一些人來說,是關乎性命的秘密。」琴酒的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閃過。

  安室透見他居然像個炫耀妻子的普通男人一樣,和他聊了起來,有點拿不准他到底什麼意思。

  這難得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那還真是令人好奇,是什麼秘密。」

  「她說,你和蘇格蘭是好朋友。」琴酒眸色幽深,嘴角的笑意不斷擴大。

  直到這個時候,他笑容中的惡劣才真正被看清楚。

  「這確實是一個不得了的秘密。」安室透的面無表情,語氣暗含嘲諷,「黑澤太太真厲害。」

  黑澤夭夭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催眠他的時候?

  安室透一直擔心黑澤夭夭催眠他的時候,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但沒想到,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了。

  黑澤夭夭!

  「雖然膽子小了點,但確實很厲害。」琴酒的眉目間染上柔和,語氣張揚,「她沒少向我誇耀,只要用你做威脅,蘇格蘭就會乖乖聽她的,百試百靈。」

  這一次,安室透徹底不淡定了,他滿臉怒容與驚愕,「琴酒,你什麼意思?」

  難得看到波本露出這種表情,琴酒低低笑了,「看樣子,我當年保下蘇格蘭,還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安室透的情緒劇烈起伏,如果不是長久以來的壓抑形成習慣,恐怕他現在就要暴起,抓著琴酒的衣領,逼問他。

  幾次張口,安室透才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問:「他,還活著?」

  「今天我就學學黑澤太太。」此時的琴酒,就像掌握所有主動權的君王,高高在上的俯視安室透,明目張膽的威脅,「波本,如果你讓我不滿意,我就從蘇格蘭身上討回來。」

  「他真的還活著?」安室透滿心懷疑,卻又滿心期待。

  琴酒享受著美食,對安室透的問題,毫無反應。

  安室透到底臥底多年,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更知道該如何取舍。

  他很快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說起正事。

  「星野綠帶了一個衛星手機……」安室透將他去給小裡卡爾送情報,反被威脅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在解決炸彈和小裡卡爾之前,必須先解決衛星手機。」

  知道他臥底身份,同時也被他抓住把柄的琴酒;不知道他臥底身份,像個神經病一樣難以掌控的小裡卡爾。

  安室透確實一度舉棋不定,但如今他已經沒得選。

  哪怕琴酒說的是假的,他也不敢去賭那個萬一。

  至於他向小裡卡爾透露情報的事,他根本不需要多解釋。

  那些事,就算他不說,毛利小五郎也會說。況且,如果琴酒想要瞞,一開始也不會說出來。

  琴酒冷笑,「衛星手機那麼大,他不可能放褲襠裡。」

  安室透頓時想起小裡卡爾拿出錄音器的畫面,表情扭曲了一下。

  ……

  任勞任怨的伏特加,換了新大哥,工作還是沒變。

  給大哥當司機,給大哥買便當。

  現在沒車給他開,便當還是要准備的。

  小裡卡爾餓了,就讓他到餐廳取食物。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吩咐。

  伏特加沒有任何怨言,乖乖到餐廳幫小裡卡爾取食物。

  進門的時候,他的目光掃過坐在一起的安室透和琴酒,掃過黑澤夭夭,掃過依舊在角落裡的諸伏景光,最後定格在擺滿食物的架子上。

  伏特加按照以往的習慣,挑選更容易填飽肚子的肉類和面食,滿滿當當裝了兩大海碗,用托盤端著走了。

  全程,他沒有多說一句,也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黑澤夭夭看著伏特加消失的背影,用一聲嘆息祭奠沒有人叫「大嫂」的人生,轉頭就換上一個笑容,問江戶川柯南,「柯南,能幫姐姐一個忙嗎?」

  江戶川柯南甜甜的問:「如果我幫了姐姐,姐姐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黑澤夭夭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江戶川柯南本來只是試試,沒想到她居然會答應,「我願意幫姐姐。」

  黑澤夭夭,「你去幫我給我們家阿陣說一下剛才的計劃,讓他找大伯,一起把星野綠打趴下。」

  江戶川柯南,「……你們不是商量好了嗎?」

  「他那麼壞,我才不要跟他商量。」黑澤夭夭傲嬌的將頭扭到一邊。

  江戶川柯南,「……」

  現在才知道琴酒壞,會不會太晚了?

  黑澤夭夭放出大招,「去不去?任何問題我都會回答哦。」

  江戶川柯南深吸一口氣,嚴肅點頭,「去。」

  黑澤夭夭滿意的笑了,「柯南真是個勇敢的孩子。」

  江戶川柯南翻了白眼,跳下凳子,邁著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伐朝著琴酒走去。

  當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真正走到琴酒身邊,仰著頭看著琴酒的時候,心中還是產生了恐懼,腦海中閃過被琴酒強行灌下APTX-4869的畫面。

  琴酒俯視身邊的小男孩。

  他已經猜到,躲在背後幫毛利小五郎推理的其實就是這個孩子,而這個孩子應該也知道組織的存在,但他不清楚,這個孩子到底什麼情況。

  難道是……侏儒?

  本該在充滿硝煙與犯罪的戰場上相遇的兩人,此刻卻在小小的餐廳裡,上演世紀性的會面。

  沒有槍聲!沒有爆炸!

  他們就這樣彼此深情凝望。

  「柯南,有事嗎?」最終,還是好心的安室透開口,打破了這份粘稠壓抑的沉寂。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看琴酒,一副命令的口吻,「黑澤姐姐讓你和另一位黑澤先生,把星野先生打一頓綁起來。」

  琴酒看向黑澤夭夭,對方卻傲嬌的將頭扭一邊,堅決不搭理。

  他只好問江戶川柯南,「她這是又要鬧哪樣?」

  見琴酒一副家裡的小崽子又要鬧哪樣的無奈表情,江戶川柯南頓時身心舒暢。

  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黑澤夭夭不愧是比組織成員還可怕的存在。

  江戶川柯南背著手,仰著小腦袋,簡單將黑澤夭夭的計劃復述了一遍。

  琴酒頭疼的揉揉眉心,「她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安室透也跟著心情舒暢不少,笑道:「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小鬼,你可以滾了。」琴酒嫌棄的擺擺手,倒也沒拒絕。

  他這一舉動,再一次刷新了江戶川柯南的三觀。

  在他的印像裡,琴酒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生性多疑,冷酷無情的瘋子,他會毫不留情的殺了那些知道組織秘密的人。

  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現在卻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毫無辦法,什麼都不問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做,怎麼能讓江戶川柯南不震撼。

  這一刻,江戶川柯南眼中的琴酒,是一個真真實實,有過去人生的人,而不是被賦予了組織代號,永遠被黑色包裹的劊子手。

  江戶川柯南心情復雜的走了。

  琴酒對這個「小侏儒」毫不在意,對安室透道:「波本,去告密。把黑澤夭夭的計劃告訴小裡卡爾。」

  安室透復雜的看了他一眼,端起空盤子走了。

  ……

  江戶川柯南一回來,黑澤夭夭就急忙問:「他怎麼說。」

  「黑澤哥哥沒反對。」江戶川柯南復雜的說。

  「那就是默認。」黑澤夭夭開心的晃蕩著小腿。

  江戶川柯南嘴角抽搐,「……」

  就她這蹬鼻子上臉的架勢,到底是怎麼沒被琴酒打死,還逍遙自在的活到現在的。

  黑澤夭夭喝著果汁,說道:「好了,想要問什麼問題?就算是『小蘭姐姐喜歡新一哥哥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這樣的問題,我都知道。」

  「黑澤太太。」毛利蘭羞紅了臉。

  「沒事,小孩子不懂的。」黑澤夭夭衝毛利蘭眨眨眼睛。

  毛利蘭只當她是在逗孩子,倒也沒再說什麼。

  江戶川有許多問題想問,關於琴酒、關於組織、關於BOSS,前面的黑澤夭夭不會說,後面的黑澤夭夭不知道,中間的現在問了沒意義。

  一番思索下來,江戶川柯南還是決定問目前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黑澤姐姐,星野綠的哥哥到底是怎麼死的?」

  「自殺,一槍爆頭,沒有任何猶豫。」黑澤夭夭給出標准答案。

  「自殺?」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同驚訝。

  毛利蘭驚訝過後,並沒有多想,只以為黑澤夭夭是在逗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卻想起了之前黑澤夭夭說的自殺原因。

  如果那不是開玩笑呢?

  以黑澤夭夭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誇一個人,難道故事中的美女其實是她,可是……

  江戶川柯南仔細打量黑澤夭夭,並不覺得她的魅力能大到讓人羞愧到自殺。


第148章 星海二號24

  江戶川柯南見安室透離開餐廳,趕緊放下筷子跑了,「小蘭姐姐我吃飽了。」

  「唉……」等毛利蘭叫,他已經跑沒影了。

  黑澤夭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她和琴酒還在呢,這小子就追著安室透跑,真是一點做主角的偽裝自覺都沒有。

  江戶川柯南在空曠的甲板上追到安室透,「安室哥哥,等一下。」

  「柯南,有事嗎?」安室透停下腳步。

  江戶川柯南懷疑的看著安室透,「安室先生,你是要去星野先生那嗎?」

  安室透彎腰看著,盡量和他平視,「你想說什麼?」

  江戶川柯南繃著小臉問:「安室哥哥選了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安室透直起身就要走,海風吹拂他的金發,像美麗的陽光。

  「交換。」江戶川柯南道:「我知道星野綠的哥哥是怎麼死的。」

  安室透再一次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冷吐出兩個字,「琴酒。」

  「他?」江戶川柯南皺起小臉。

  雖然他對琴酒有所改觀,但琴酒終究是琴酒,那些做過的事無法改變,他並不想和他合作。

  但他也明白,有些事他改變不了,安室透的選擇也是因為趨於利益。

  「我有我的原因。」安室透不想在這件事上透露什麼。

  江戶川柯南很清楚安室透是個多麼不坦誠的人,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他將從黑澤夭夭那得到的「自殺」答案,以及黑澤夭夭給毛利小五郎透露的美女版本說了一遍。

  安室透了然的笑了,「原來如此。」

  江戶川柯南見安室透已經明白了,頓時急了,「到底怎麼回事?」

  明明大家聽到的故事是一個版本,為什麼安室透能明白,他卻不明白。

  「一個情報換一個情報,結束了。」安室透笑眯眯的說:「小偵探,組織的事最好還是交給專業人員,不要多插手為好。」

  江戶川柯南憋嘴,氣呼呼的,「怎麼能這樣。」

  這和用了就丟有什麼區別。

  伏特加端著食物回來,小裡卡爾急吼吼的叫,「趕緊的,我都快餓扁了。」

  伏特加將其中一碗放在小裡卡爾面前,自己端著另一碗吃。

  小裡卡爾吃了一大塊肉,發出滿足的喟嘆,「伏特加,你真是太有用了,難怪琴酒那麼喜歡你。」

  伏特加沒有說話。

  「以後你就好好跟著我,我吃肉一定給你喝湯。」小裡卡爾看著伏特加碗裡和他碗裡一模一樣的食物,又改口道:「好吧,以後我吃肉,盡量把肉分你一點點點。」

  「我並不在乎吃到的是肉還是湯。」伏特加平靜的說。

  「伏特加,你真好。」小裡卡爾露出感動的表情,只差抱著伏特加大哭一場。

  「我選擇背叛琴酒投靠了你,是希望干一番大事,而不是一直當一個司機。」伏特加平靜的說著他的想法,凶惡的面容讓他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伏特加當然不只是一個司機,他是琴酒的搭檔。就像當年的大裡卡爾和琴酒,地位是平等的,出任務也是一起相互配合。

  但琴酒太強,伏特加又一直唯琴酒馬首是瞻。慢慢的,伏特加就變成了琴酒的附屬品。

  在組織的人眼中,伏特加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司機兼保鏢。

  在組織裡,搭檔要相互配合,卻也要相互監視的。但在琴酒和伏特加這一組裡,卻完全沒體現出來。

  如果不是琴酒深得BOSS信任,伏特加早就被換掉了。

  小裡卡爾總算拿正眼看這個一直沉默寡言的漢子。

  他饒有興趣的問:「你不想做我的小弟,想做我的搭檔?」

  「和誰搭檔無所謂,但我要做伏特加。」伏特加冷冷道。

  這一刻,他才真的像一個恐怖分子,而不是保鏢。

  「這就是你背叛琴酒的理由?」小裡卡爾滿意的笑了,「很好,有血性,我喜歡。」

  此時正好傳來敲門聲,伏特加要起身去開門,小裡卡爾率先按住他的肩膀,「第一步,就先從改掉在琴酒身邊養成的壞習慣開始。」

  伏特加深深看了小裡卡爾一眼,端著碗繼續吃飯。

  小裡卡爾開門,見來人是安室透,熱情的抱住他,「波本,想死我了,你一定給我帶來了好消息,對嗎?」

  安室透面皮一抖,冷笑道:「我敢不給你帶來好消息嗎?」

  小裡卡爾一點也不介意安室透的態度,熱情的招呼,「快點進來,快點進來。」

  安室透見房間裡還有人,眼神剛掃過去,小裡卡爾就說:「那是我兄弟,沒事。」

  安室透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兄弟?不是小弟嗎?」

  「伏特加很好,還是做兄弟吧。」小裡卡爾有些失望的說:「等我找到差的,再做小弟。」

  說完,他又問安室透,「你要不要做我小弟?待遇很好的。」

  安室透轉身就要走。

  小裡卡爾趕緊把人攔住,抓著安室透的手,鞠躬道歉一氣呵成,「我錯了。」

  安室透懶得和這種神經病計較,簡單將黑澤夭夭想提前轉移到海上的計劃說了一遍。

  「我女神真貼心。」小裡卡爾感動極了。「我剛才還在擔心,船炸了怎麼辦,女神就開始為我准備海上求生的物資了。」

  感動完,他又接著道:「為什麼這麼好的女神,卻是琴酒那醜批的老婆呢?真可惜。」

  安室透,「……那並不是給你准備的。」

  小裡卡爾壞壞的笑了,「但不妨礙我搶過來啊!」

  安室透補充道:「按照黑澤夭夭的意思,應該是想轉移你的注意力。不過我看琴酒又別的意思。」

  「這麼危險?」小裡卡爾皺眉思索。

  安室透完成任務,起身告辭,「我還得去和毛利小五郎一起找凶手,不便多留,先走了。」

  「不,你去解決那個假琴酒。」小裡卡爾委屈的說:「兩個琴酒我肯定打不過。波本,你可是組織裡少見的高手,一定願意為我分擔一半的,對不對。」

  安室透確實想要找機會,會會那個假琴酒。能得到琴酒的信任假扮他,知道的肯定不少。

  組織情報還在其次,如果能從對方口中知道點景光的事就更好了。

  心裡這麼想,安室透面上卻一副為難的表情,「我現在暴露和你的關系,沒問題嗎?」

  小裡卡爾看了眼時間,說道:「沒關系,現在快八點了,說好的炸船時間是十二點,四個小時,他們翻不出風浪。就算真有事,我也能提前炸船。」

  「你安排了救援?」安室透試探性的問。

  「沒有哦!」小裡卡爾道:「我是打算游回去的。」

  安室透,「……」

  小裡卡爾說:「我小時在海邊長大,這點距離不算什麼。」

  「我去解決假琴酒。」安室透懶得再浪費時間聽他胡說八道。

  「我真沒說謊。」小裡卡爾撇撇嘴,轉頭又對伏特加笑開了花,「伏特加,你的任務來了。」

  伏特加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小裡卡爾道:「想要改變琴酒給你養成的壞習慣,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他。一會琴酒來了,我會給你加油的。」

  伏特加表情糾結,「我和琴酒打?」

  「嗯。」小裡卡爾誠懇點頭。

  「我打不過。」伏特加直言不諱。

  「可我也打不過。」小裡卡爾摸摸青紫的熊貓眼,委屈的說:「他太凶了。」

  伏特加,「……」

  小裡卡爾表情一收,冷冷道:「我對你的信任,從殺了琴酒開始。」

  伏特加心髒猛烈的跳動著,最終還是點點頭,「我明白了。」

  小裡卡爾頓時恢復嬉皮笑臉,開開心心的吃起這頓最後的晚餐。

  收拾東西,自然不可能只有兩個人,黑澤夭夭和毛利蘭又叫上小松母女四人。

  四個人都很開心。

  小松優香問:「就我們幾個嗎?要不要叫上小西早見?」

  想到貝爾摩德,黑澤夭夭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行,叫上她。」

  雖然貝爾摩德一直游離在眾人之外,好似一點也不在乎琴酒和小裡卡爾的交鋒,但黑澤夭夭一點也不敢小看她。

  「小蘭,你去問小西小姐。」黑澤夭夭道。

  「我?」想到小西早見那暴脾氣,毛利蘭有些猶豫。

  黑澤夭夭道:「你現在是我們『姐妹自救團』的武力擔當,只有你能打得過小西早見。」

  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小西早見在上船時踹翻廣末俊介那一腳,已經展現了她超強的武力值。

  「好,我去。」毛利蘭聞言,一口答應下來。

  有毛利蘭出馬,貝爾摩德就算只有一分願意,也會增加到五分,更不說她還盯上了黑澤夭夭,自然是滿口答應。

  姐妹自救團就此成立。

  黑澤夭夭作為團隊裡唯一經歷過海上求生,被救後又惡補過各種求生知識的人,毛遂自薦成了團長。

  食物、水、衣服、急救箱、通訊設備、定位設備……

  黑澤夭夭將所需要的東西全都羅列出來,然後將人分成三組,分頭去找。

  「我,小蘭,小西,我們三個去准備最重要的木筏;小松三姐妹去准備生活必需品;香月阿姨去找武井大叔,想辦法准備通訊設備和定位設備這些電子設備。」

  「好。」他們對黑澤夭夭的分配沒有任何異議。

  「黑澤夭夭又道:「一定要精簡,不要准備多余的東西。」

  「我們明白。」三胞胎齊齊回答。

  大家分頭行動。


第149章 星海二號25

  兩個一模一樣的琴酒走過,同樣的銀發被海風吹起,同樣的衣擺隨著兩人的走動劃出統一的弧度。

  不同的是,他們一個長發披散,冷眸如刀;一個長發束起,戴著銀絲邊眼鏡。

  這樣兩個氣場強大的人在一起,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江戶川柯南蹲在甲板的角落裡看著真假琴酒,顫抖的小心肝無助的接收著這成倍的傷害。

  就在兩人要走上游輪側面的樓梯時,依靠在樓梯扶手上的金發黑皮青年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狹窄的樓梯無法讓兩個成年人並排通過,更別說安室透還站在樓梯的正中央。

  安室透笑問:「二位,要去找星野先生嗎?」

  真假琴酒齊齊抬頭,一樣的綠眸落在他身上,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表情,仿佛不帶一絲感情。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們是親兄弟。」安室透似笑非笑的打量兩人,「莫非,你們真的是雙胞胎?」

  若不是發型和眼鏡的區別,簡直就像復制粘貼一樣,哪怕是安室透,也難以分出到底誰真誰假。

  或者說,如果這兩人什麼時候交換了身份,恐怕都沒人能輕易發現。

  這個想法讓安室透產生了危機感。

  「波本,讓開。」琴酒冷冷道。

  「這恐怕不行。」安室透的目光掠過琴酒,落在他身後的諸伏景光身上,「星野先生讓我招待這位不知名的先生。」

  「你留下。」琴酒留下這樣一句,直接往上走。

  這一次,安室透主動側身,讓琴酒過去。

  江戶川柯南猶豫了一下,覺得機會難得,趕緊邁著小短腿,追著大長腿的琴酒去了。

  他接了黑澤夭夭的委托,和琴酒一起對付星野綠,絕對不是想偷聽情報,絕對不是。

  江戶川柯南自我安慰著,腳上跑得卻飛快,生怕錯過什麼重要情報。

  琴酒一走,樓梯上只剩下兩個人。

  安室透抓著扶手,一步步朝著諸伏景光走去,皮鞋踩在鐵制樓梯上,發出「哢哢」脆響。

  諸伏景光靜靜的站著,抬頭看著他。

  安室透一步步往下,走到一半的時候,抓著樓梯扶手的手突然用力,身體彈跳起來。

  他僅靠抓著扶手的一只手做支撐,整個人凌空,長腿朝著諸伏景光踢去。

  諸伏景光抬臂格擋,被安室透爆發出的力量踢得往後退。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備,及時穩住身體,恐怕就要因為重心不穩從樓梯上摔下去。

  安室透一擊不成,雙手在扶手上交換,借著這個轉換的機會,身體在空中旋轉一圈,像個優雅的舞者,修長筆直的腿再一次朝著諸伏景光踢去。

  諸伏景光再次抬臂格擋,手臂上火辣辣的痛讓他清楚的明白,好友這一次加重了力道。

  他心裡頗為無奈。不知該感嘆好友身手又變強了,還是該感嘆好友身體強壯如往昔。

  這一次,諸伏景光借著安室透的攻擊,直接退出樓梯,平穩的落在甲板上。

  安室透落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諸伏景光,將手指捏得「哢哢」作響,語帶嘲諷,「怎麼?你就這點本事?還真是令人失望。」

  「你確定要跟我打?」諸伏景光平靜的看著他,「一場毫無意義的戰鬥。」

  「怎麼會沒有意義呢?我可是很想撕開你臉上的假面,看看背後到底是怎樣一張臉。」安室透再一次朝著諸伏景光攻擊去。

  兩人在寬闊的甲板上交手。

  諸伏景光不想傷害安室透,安室透想要撕開諸伏景光的偽裝。

  兩人莫名達成了一種看似都動了真格,卻又沒下死手的平衡局面。

  安室透的身手很好,好幾次差一點就要碰到諸伏景光的臉了;諸伏景光也不差,每次都能及時避開安室透的魔爪。

  兩人打了個平手。

  月光下,兩人站在甲板上,相對而立,海風將他們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安室透眉頭緊皺,總覺得這個假琴酒打架時的一些招式習慣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安室先生,你過了。」諸伏景光並不想和昔日的小伙伴如此針鋒相對,心情很不好,「你確定要為了知道我的身份惹惱琴酒。」

  諸伏景光的有恃無恐讓安室透猶豫。

  他甩開心裡的情緒,面上卻一派淡然,「伏特加跟了琴酒六年,對於他的背叛,琴酒毫無反應。你又能在琴酒心裡占多少位置?」

  諸伏景光被惡心到了,「我又不是黑澤夭夭,不在乎有多少位置。」

  或者說,在琴酒那種人心裡占據一席之地,那才真的是讓人寢食難安的恐怖事情。

  他臉上那一瞬間的扭曲,並沒有逃過安室透的敏銳的眼睛,這讓他產生了很極大的興趣。

  他向前兩步,更加靠近諸伏景光,紫灰色的眼眸中跳動的玩味的光亮,「你討厭琴酒?這還真是新鮮。照鏡子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惡心?」

  諸伏景光,「……」

  這小子怎麼變得這麼討厭了?想揍一頓。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那不如回答我另一個問題。」安室透試探道:「你,到底是誰?」

  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稍微透露一點。

  他道:「我是黑澤夭夭的人,假扮琴酒也是無奈之舉。」

  琴酒把他送給了黑澤夭夭,他就是黑澤夭夭的。雖然都是幫那對無良夫妻辦事,但他更願意幫的那個人是黑澤夭夭,而不是琴酒。

  聽到諸伏景光的話,安室透想到在餐廳裡,琴酒說黑澤夭夭喜歡威脅蘇格蘭的話。

  琴酒的話,黑澤夭夭的催眠能力,眼前人讓他熟悉的戰鬥方式。

  一切的一切,讓他的心裡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試探性的問:「你喜歡貝斯嗎?」

  諸伏景光的心瞬間加速跳動。

  零問出這樣的問題,是不是已經知道他還活著了?他是怎麼知道?為什麼會知道?

  諸伏景光的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太多話想說。

  可無論他的心裡有多少波濤洶湧,他的表情依舊冷漠,萬千想法,最後化成一句,「不喜歡。」

  黑澤夭夭很早以前就給諸伏景光下過心理暗示,諸伏景光無法對任何人說出他的身份,就算隱晦的寫在紙上也不行。

  否則,諸伏景光也不必通過送偵探團孩子們餅干,希望和孩子們熟悉的安室透能吃到餅干,這種毫無效率的的迂回方法傳遞消息。

  況且,他很清楚,零已經知道琴酒的秘密了,但他不清楚琴酒知不知道零是臥底這件事。

  為了零的臥底事業,他絕不能和他相認。

  絕不能!

  打定主意,諸伏景光心徹底冷靜下來。

  「是嗎?」安室透的眼底滑過令人難以窺視的疼痛和失落,他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我聽說,琴酒家有一位彈貝斯彈得很好得到人,還以為是你。」

  諸伏景光的態度非常堅決,「你沒必要向我打聽這些,我也有我的忠誠,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忠誠?」安室透咬著這個詞,玩味的笑了。

  晴朗的天空掛著露出半張臉的月亮,密集的星辰在天空聚成一條漂亮的星帶,將天空分成兩半。

  幽藍的海面映照著明月與星帶,像是要一起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

  白色游艇像英勇的戰士,朝著星帶飛奔而去。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就是以這樣美如畫卷的景色為背景,相對而立,彼此凝視,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

  黑澤夭夭、毛利蘭和貝爾摩德三人重量級美女,灰頭土臉的扛著從床上拆下的木板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讓人想揍人的畫面。

  黑澤夭夭將木條往甲板上一丟,叉著腰生氣的問:「安室透,黑澤陣,你們在干嗎?深情對望嗎?要不要親一個。」

  毛利蘭還好,貝爾摩德看到這一幕,肺都要被氣炸了。

  想她堂堂一恐怖分子,什麼時候干過拆床,扛床板的事。

  偏偏她干的這些還不止是為了她自己。

  按照黑澤夭夭的意思,是要把這些床板做成木筏,到時候所有人都要上去,就連那三個殺人凶手。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看著扛床板的三個姑娘,莫名覺得心虛,有一種在偷懶被抓包的感覺。

  「既然有空在這裡吹風,那想必很閑,現在就給我去拆床板。」黑澤夭夭指著二樓,霸氣的命令,「現在就去,拆了扛下來。誰弄不好,我打斷他的腿。」

  「別生氣,我現在就去。」諸伏景光相當熟練的安撫黑澤夭夭。

  在黑澤夭夭凶狠的眼神下,他動作熟練的上樓,干活去了,明顯平時沒少被黑澤夭夭霍霍。

  安室透沉默了一瞬,在姑娘們看來時,默默追了上去。

  人走了,毛利蘭道:「那我去找繩子來,把木板綁一起?」

  黑澤夭夭道:「我看繩子在船艙裡,小西和你一起去安全點,我把木板排起來。」

  「你一個人可以嗎?」毛利蘭有些擔心,木板還是很重的。

  「她可以。」貝爾摩德不爽的踢了踢甲板上的木板,拉著毛利蘭走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黑澤夭夭就是要把她和毛利蘭綁一起。

  難道黑澤夭夭知道什麼?這可真有意思!


第150章 星海二號26

  琴酒第一關就遇上了伏特加,他像一尊門神一樣站在門外,面對琴酒的到來,毫無反應。

  「讓開。」琴酒冷淡的吐出兩個字。

  伏特加雙拳緊握,咬肌繃得死緊,像一座大山一樣,佁然不動。

  「呵!」琴酒被氣笑了,「伏特加,長本事了。」

  「這是我的選擇。」伏特加的態度非常強硬。

  江戶川柯南躲在一棵綠植後,暗戳戳的觀察著這對一度讓他恐懼的壞蛋兄弟。

  他一直很好奇,伏特加是真的背叛了琴酒,還是被琴酒派到星野綠身邊做臥底的。

  琴酒沒有對伏特加的話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再一次命令道:「伏特加,讓開。」

  伏特加直視琴酒,剛毅的面容上不屈的堅韌,「請恕我不能。」

  「呵!」琴酒咧嘴,陰森的笑著,顯然是被伏特加氣狠了,「你以為,你攔得住我?」

  「不能。」伏特加的拳頭朝著琴酒揮出,「但我必須攔住。」

  「螳臂擋車。」琴酒冷笑,偏頭躲過伏特加的攻擊,拳頭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下。

  伏特加借著琴酒揍他的機會,也對著琴酒的肚子來了一下。

  兩個曾經生死相隨的搭檔,就在走廊裡打了起來。

  江戶川柯南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真的打起來了。等接下來他看到小裡卡爾的反應,更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只見裡卡爾悄悄拉開一條門縫,一條綁在筷子上的紅手帕伸了出來,筷子搖晃著,手帕也跟著一起左右晃蕩,門後還傳來小裡卡爾興奮的加油聲。

  「伏特加,加油!伏特加,加油!伏特加,你是最棒的,你是我男神,打倒琴酒,走上人生巔峰。」

  江戶川柯南,「……」

  黑衣組織的畫風,真的是變得太奇怪了,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不過想到沉迷做飯的臥底先生們,江戶川柯南又有點理解了。

  這大概就是另一種……平衡!

  戰鬥中的兩人顯然也被小裡卡爾的加油雷到了,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在拳峰碰撞後,齊齊分開,相對而立。

  琴酒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嘲諷的聲音裡夾雜著一言難盡的嘆息,「就為了這麼一個東西背叛我。伏特加,你出息了。」

  伏特加哽了一下,他也覺得小裡卡爾做的事,實在太丟人,他都打不下去了。

  偷聽的小裡卡爾不干了,他將門縫拉得更大,露出一個腦袋,「琴酒,你別太過分了。你已經霸占伏特加太久了。」

  琴酒壓根沒理會這個神經病,他掏出打火機,點燃嘴裡的煙,吸了起來。

  此刻的江戶川柯南,莫名有些同情琴酒。

  「我已經得到小道消息了,你是來打我的,我絕不會讓你得逞。」小裡卡爾氣勢洶洶的揮舞著拳頭,「伏特加,干翻他。我一定拜托朗姆大叔給你找一個強悍又聽話的搭檔,讓你做琴酒第二,培養一個伏特加第二,翻身農奴把歌唱。」

  琴酒慢條斯理的抽著煙,繚繚煙霧模糊了他扭曲的面容。

  伏特加不為所動。

  小裡卡爾焦急的催促,「伏特加,你還在等什麼?趕緊的。」

  伏特加有些糾結的說:「抽根煙的時間,不著急。」

  江戶川柯南眉頭微皺,目光在琴酒和伏特加之間來回移動。

  伏特加這態度,難道是真的背叛了琴酒?

  「你這是被他訓化了嗎?」小裡卡爾氣得不行,「你這樣怎麼擺脫他。」

  「擺脫不了,那就不擺脫。」琴酒玩味的勾起嘴角,懶洋洋的說:「伏特加,殺掉裡卡爾,我就原諒你的一時過錯。」

  「你,卑鄙。」小裡卡爾重新把頭縮了回去,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

  伏特加垂下腦袋,不去看琴酒,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那麼,我只能先解決你了。」琴酒叼著煙,緩緩舉起伯萊塔,「伏特加,組織裡那麼多垃圾,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滿意的。可最終,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船上還有普通人,你確定要在這裡開槍?」伏特加繃緊身體,咬著牙問。

  琴酒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除了在處理叛徒和臥底時激進狠辣,平時是很好說話的,更不會在普通人面前暴露組織的存在,更不會隨便開槍。

  今天這表現,明顯是生氣了。

  「永別了,伏特加。」琴酒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伏特加習慣琴酒的每一個開槍動作,幾乎是在他打算扣下扳機的時候,伏特加就做出了反應。

  他的躲避還在琴酒扣下扳機之前,但還是射傷了他的手臂肌肉,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江戶川柯南都驚呆了,他沒想到琴酒居然真的一言不和就開槍。

  難道是苦肉計?

  「看來伏特加也是個幸運兒。」琴酒瞥了眼射在牆壁上的子彈,移動槍口,改瞄准伏特加的另一只手臂,「既然這樣,那就先從四肢開始好了。」

  琴酒的冷漠和絕情令人膽寒,哪怕伏特加心裡很清楚琴酒不會殺死他,但琴酒的槍口和冰冷的眼神一起瞄准他的時候,他的鬢角還是流下了恐懼的冷汗。

  眼看琴酒就要再一次扣動扳機,伏特加全身心都在槍口上,心裡謀算著該往哪個方向躲,躲到什麼程度。

  「伏特加,來了。」琴酒惡劣的笑著,像一只戲弄老鼠的惡貓。

  伏特加的身體做出躲避動作前,腦海裡突然浮現在拿到船票時,琴酒說過的話。

  【伏特加,如果我想殺你,第二槍一定會對准你的腦袋。】

  伏特加躲避的動作有一瞬的滯緩,但在那一瞬之後,一切都沒變。

  琴酒緩緩扣動扳機,就在子彈彈射出來之前,他突然改變方向,對准伏特加的腦袋。

  伏特加已經做好躲避的動作,身體由於慣性無法改變改變動作。

  子彈飛射出。

  「伏特加!」小裡卡爾悲慘的叫聲從門後傳來,但當他拉開門,看清走廊上的情況,悲慘的叫聲哽在喉嚨裡。

  伏特加最終還是躲過了。

  他單膝跪在地上,整個身體呈一種向旁邊躲,卻又向下壓的扭曲姿勢。

  也真是可憐了這個滿身肌肉的漢子。

  他雙手撐著地,手上的傷口溢出鮮血,順著小臂染紅了手背,彙聚在深色地毯上,消失不見。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就連敏銳的江戶川柯南都沒發現不對勁。

  在他眼中,就是伏特加按照之前的方法躲避琴酒的子彈,但惡劣的琴酒在開槍將對准胳膊的槍口對准了腦袋。如果不是伏特加反應夠快,那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如果這都不算背叛,那這演得也太努了。

  「琴酒,你怎麼能這麼過分。」小裡卡爾擋在伏特加面前,雙手舉著槍,像只護崽的老母雞,「伏特加跟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居然要殺他。」

  江戶川柯南見小裡卡爾終於出來了,趕緊打開手表麻醉針,准備隨時助攻。

  「叛徒,沒有存在的必要。」琴酒無情的槍口改對准小裡卡爾的腦袋。

  「叛徒?」小裡卡爾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琴酒,現在整艘船上,你才是最大的叛徒。你背叛了組織。」

  「那你就錯了,娶妻並不代表背叛。」琴酒道:「大不了,我讓黑澤夭夭也加入組織,以她的能力,很快就能接替伏特加,成為我最強的助手,掃清組織裡的垃圾,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小裡卡爾想到黑澤夭夭那強大的催眠能力,令人恐懼又令人心動的能力。

  琴酒的話和小裡卡爾的反應讓江戶川柯南深感疑惑。

  難道,黑澤夭夭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安室先生說的「比組織的人更可怕」,其實沒有過多的含義?

  看來,得好好調查調查那位黑澤太太了。

  「但你呢?小裡卡爾。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嗎?」琴酒的嘴角輕蔑的揚起,「毛利小五郎可是享譽霓虹的名偵探,你真的覺得他對船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他那樣的名偵探,想要拜師的人多如牛毛,為什麼單單收了波本,難道你都沒想過嗎?」

  小裡卡爾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看來,你是真的沒想過。」琴酒的嘴角輕蔑的挑起,墨綠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不耐和厭惡,「被你這樣的人當成對手,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

  「琴酒。」小裡卡爾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惡鬼,眼睛死死盯著琴酒,仿佛能噴出火,將琴酒燃燒成灰。

  「呵!」琴酒輕蔑冷笑,收起槍,轉身就走。

  「去死吧!」小裡卡爾對著琴酒扣動扳機。

  子彈從槍膛裡射出,穿破空氣,擦著琴酒的脖子飛過,斜斜射在牆壁上。

  琴酒緩緩轉頭,自信從容,「你不會現在就殺我的,否則你准備的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琴酒的話將小裡卡爾刺激得不行,此刻的他恨不得殺了琴酒,但他很清楚,他不能。

  以他現在的地位,琴酒死了,他根本不能接手琴酒手裡的權勢,最後只會成為別人的嫁衣。

  他必須立下足夠大的功勞,大到讓BOSS滿意,大了除了他沒有任何再適合接手琴酒的手裡的權勢才行。

  而這個大功勞,最好的獲得方法,就是找到琴酒背叛組織的證據。琴酒的的背叛,絕對是震撼整個組織的消息。

  但琴酒說的也沒錯,組織沒有規定成員不能娶妻生子,黑澤夭夭就算被曝光,琴酒也頂多是信用下降,被BOSS懷疑,實質性傷害並沒有。

  只要黑澤夭夭加入組織,幫助琴酒抓捕更多叛徒,很快他又會重新獲得BOSS的信任。

  看著琴酒走得瀟灑,小裡卡爾越想越氣。

  他冒險把毛利小五郎請來,可不是看著那色大叔跟他演一無所知的。

  再氣他也只能忍耐。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151章 星海二號27

  江戶川柯南見琴酒就這麼走了,正猶豫要不要跟上,就聽到小裡卡爾說:「高潮還沒開始,我們拭目以待。」

  難道小裡卡爾還計劃著什麼?

  江戶川柯南正想著,就傳來了叫他的聲音,「躲在那邊的小鬼,出來。」

  江戶川柯南心裡一咯噔,顫顫巍巍的走出來,奶聲奶氣的問:「星野哥哥好。」

  「去把毛利小五郎叫來。」小裡卡爾用槍口對准他的腦袋,「叫不來就殺了你。」

  「是。」江戶川柯南裝作害怕的樣子,一溜煙跑了。

  小裡卡爾收回視線,轉身看向伏特加捂著的傷口,「進來,我給你處理傷口。」

  「好在子彈沒有射進手臂裡。」小裡卡爾動作熟練的給伏特加消毒、上藥,「琴酒都對你開槍了,你怎麼不打回去,別跟我說你沒槍。」

  伏特加盯著傷口,一句話也沒說,像個落寞的孩子。

  小裡卡爾天生反骨,完全理解不了這種御用小弟的腦回路,「沒出息。難道你還想回去做司機?」

  伏特加猶豫了一下,把別在腰間的槍拿出來,取出彈夾放桌子上,有些丟臉的說:「沒子彈。」

  一個恐怖分子,槍裡居然沒子彈,這太丟人了。

  小裡卡爾拿起槍一看,發現真的一顆都沒有。

  伏特加尷尬道:「子彈用光後還沒來得及去組織申請,我和琴酒用的又是同一型號的子彈,所以……」

  小裡卡爾無情的笑了,「所以你想白嫖。結果遇上個假貨,沒給你子彈。」

  伏特加扶了扶帽子,默默收起槍,還藏在衣服裡面,嚴嚴實實的。

  小裡卡爾看得樂呵,「你就沒懷疑?」

  「一般沒人敢假扮琴酒。」也沒人喜歡假扮琴酒。

  小裡卡爾再一次對這樣的小弟心動了。

  可惜,是別人家的。

  ……

  江戶川柯南把話帶給毛利小五郎,為了保險起見,他先將這件事告訴了安室透。

  安室透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冒著風險陪毛利小五郎赴約。

  一進入房間,安室透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想到江戶川柯南說的那些話,安室透不禁懷疑伏特加是不是真的背叛了。

  毛利小五郎已經知道小裡卡爾身上有槍的事,再面對他就有些小心翼翼。

  小裡卡爾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毛利偵探,結果如何了?」

  什麼都沒調查出來的毛利小五郎,「……」

  見小裡卡爾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只能硬著頭皮說:「當年星野先生是在深夜獨自離開人群的,之後就沒有回來。當時在船上的黑澤陣是黑澤夭夭的丈夫,不過他當時被恐怖分子打傷,高燒不退,根本沒辦法傷害星野先生。所以,殺害星野先生的凶手,一定不在星海一號上。」

  小裡卡爾問:「這麼說,已經確定,當時在船上的就是黑澤夭夭的丈夫?」

  毛利小五郎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道:「是。」

  小裡卡爾滿意的點點頭,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連安室透都沒想到,小裡卡爾就這樣放過毛利小五郎。

  「那炸彈……」毛利小五郎的目光掠過伏特加,想要冒死把小裡卡爾綁起來的想法被掐滅。

  「不要著急。」小裡卡爾說完這句話,就讓伏特加送客。

  伏特加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看不出一點受傷的痕跡。

  將人送走,小裡卡爾招呼伏特加,「你對波本跟著來,有什麼想法?」

  伏特加老實回答,「他不放心毛利小五郎一個人來。」

  「是啊,難道他也有問題?」小裡卡爾隨口說著,從沙發底下拿出一個箱子。

  箱子裡面裝著衛星手機和一個一把鑰匙。

  他將衛星電話和鑰匙交給伏特加,「待會我們分開行動。我必定要殺了琴酒,如果我死了,你就拿著衛星電話反水,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琴酒。」

  伏特加,「……」

  他打量著手裡的鑰匙,怎麼看都是一把很普通的保險箱鑰匙,看不出什麼特別的。

  伏特加直接問:「這是開保險箱的鑰匙嗎?」

  「你都不知道拐彎抹角嗎?」小裡卡爾翻了個白眼,交代道:「你把他交給朗姆。我調查了很多琴酒的資料,在我手上不能拿琴酒怎麼樣,但落在朗姆手上分量就不一樣了。朗姆可不需要證據。」

  伏特加心裡一咯噔,面色如常的問:「是什麼?」

  他就像個好奇寶寶,和問琴酒「為什麼」的時候,如出一轍。

  「很多。比如這六年來琴酒所有的行程,我還和黑澤夭夭的日記《小日子》做了對比圖,他每一次失蹤,都是黑澤陣出差回家的時間。」

  「比如,黑澤夭夭的日記和琴酒的行程對不上是在山杏村後,想來是黑澤夭夭知道了組織的存在。」

  「再比如,這四年來,琴酒有大筆錢財下落不明,雖然掩蓋得很好,但最終還是被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伏特加駭然,他沒想到小裡卡爾居然知道了這麼多他都不知道的事。

  就以上那些,換個普通代號成員,隨便一條,琴酒已經帶著他殺上門了。

  「要想人不知道,除非己莫為。」小裡卡爾收起所有的玩鬧心思,對伏特加道:「本來我是想托付波本的,但既然你主動投靠,我就給你這個翻身的機會。」

  「我一定把鑰匙交給朗姆。」伏特加保證。

  「我當然相信你,它可是能為你換取朗姆的保護和資源。」小裡卡爾笑道:「伏特加,待會你一定要跟緊那些普通人,他們就是你的盾牌。只要安室透還想做毛利小五郎的弟子,他就會保護好你。」

  小裡卡爾又道:「你現在就破窗離開,這樣可信度更大。」

  「小心琴酒,他很強。」伏特加最後說了一句,朝著窗戶走去。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小裡卡爾擺擺手,示意伏特加趕緊走。

  三樓側面的甲板上。

  江戶川柯南上下掃視一圈,見兩人都沒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禁有些疑惑,「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安室透簡單將事情說了一下。

  「難道要毛利叔叔接著查?」江戶川柯南也搞不懂小裡卡爾的腦回路了。

  毛利小五郎瘋狂的揉著頭發,「什麼都沒有,怎麼查?」

  安室透眉頭緊鎖,「不,恐怕沒那麼簡單。」

  小裡卡爾的目標明顯是琴酒,繼續下去只是浪費時間,已經沒有意義了。

  難道……

  「他要炸船?」安室透的臉色極其難看。

  江戶川柯南也想到了關鍵點。

  只要船炸了,大家都到了海裡,小裡卡爾就有更多機會殺琴酒。

  「柯南,你和毛利先生去通知其他人,趕緊離開游艇,我去找星野綠,盡量阻止他。」安室透調轉方向,跑了回去。

  那個衛星手機必須處理掉。

  「叔叔,我們也快點,我之前才看到小蘭姐姐去船艙裡拿東西,那裡距離炸彈最近。」江戶川柯南催促道。

  毛利小五郎一聽江戶川柯南說女兒距離炸彈近,瞬間屏蔽心裡所有的疑惑,飛快衝了出去。

  他們一路向下,見到一樓甲板上見到正在做木筏的毛利蘭,總算松了一口氣,催促道「馬上就要爆炸了,你們趕緊轉移到海上去。」

  「發生什麼了?」貝爾摩德好奇問。

  不等毛利小五郎回答,江戶川柯南突然道:「那三個寶石大盜還關在船艙裡。」

  「可惡。」毛利小五郎連句交代的時間都沒有,留下一句讓毛利看她們三個趕緊轉移,就跑了。

  「爸爸?」毛利蘭眉頭緊皺,非常擔心。

  見江戶川柯南也是一臉的著急,黑澤夭夭知道最後的沉船還是來了,她道:「我們不知道炸彈衝擊威力有多強,得趕緊遠離。」

  沉船的時候,還會形成海水倒灌,同樣很危險。

  毛利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道:「我去通知駕駛艙裡的武井先生和香月阿姨,黑澤太太去通知還在拆床板的兩位黑澤先生,小西小姐去廚房叫三胞胎她們。」

  這個善良的姑娘,即使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別人。

  「好,我們分頭行動。」黑澤夭夭道。

  毛利蘭對黑澤夭夭點點頭,轉身就朝著船艙跑去。

  安室透解放後,琴酒就被黑澤夭夭打發去拆床板了,現在正和諸伏景光在一樓。

  黑澤夭夭轉身就想往樓梯去。

  「琴酒根本不需要你擔心。」小西早見抱著胳膊站著,玩味的看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的腳步頓住,她僵硬的轉過身,「小西小姐,你什麼意思?」

  貝爾摩德舉起袖珍手槍,勾唇一笑,臉上的朋克妝顯得她又酷又魅,「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又何必偽裝。」

  黑澤夭夭身體一松,漂亮的異瞳平靜的回視她,「貝爾摩德。」

  「呵!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看穿我的偽裝的。」貝爾摩德饒有興趣的問。

  「因為我是心理醫生。」黑澤夭夭平靜的回。

  「現在想來,在杯戶大酒店的時候,你應該就看出來了。」貝爾摩德一步步朝著黑澤夭夭走去,槍口對准她的腦袋。

  「不說的話,我就射穿你漂亮的腦袋。讓秘密,永遠成為秘密。」

  黑澤夭夭咬了咬唇,開始編故事,「在山杏村的時候,我其實催眠過你,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你強大的偽裝能力。」

  貝爾摩德停住腳步,此時的她距離黑澤夭夭只有一步之遙,槍口已經抵擋在了他的眉心。

  黑澤夭夭心肝打顫,眼中緋色繚繞。

  「繼續。」貝爾摩德挑眉,白金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我擔心以後再遇到,就給你下了心理暗示,只要你靠近我,就會做一個你完全不會注意的小動作,我就能憑借它認出你。」

  「我都不會注意的動作。」貝爾摩德眉頭緊皺,似在回憶。

  黑澤夭夭見她注意力被轉移,趕緊使用異能,引爆種子。

  就在她要控制貝爾摩德轉移槍口的時候,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船整個往上飛。

  伏特加將衛星手機和鑰匙裝衣服內側口袋裡,同時調整方向,用胳膊沒受傷那側身體朝著窗戶撞去。

  小裡卡爾看著一身黑衣的伏特加,像只熊一樣側著身體要撞窗,沒憋住笑出了聲,「你可以先用拳頭把窗戶打……」

  他的話和他的笑容一起僵住,一枚子彈貫穿了他的心髒,血花在沙發靠背上炸開。

  伏特加撞到一半的動作硬生生停了下來。

  原來,他將衛星手機和鑰匙裝入口袋的時候,其實是在借機拿槍,側身撞窗戶,也是為了好瞄准小裡卡爾。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小裡卡爾的口中湧出,他壓著最後一口氣,緩緩抬起槍,對准伏特加。

  伏特加根本不把強弩之末的家伙放在眼裡。不過見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伏特加還是決定善良一回。

  他道:「以前大哥說過,當他離開的時候,是組織裡的人最放松的時候,我一直覺得很有道理。我離開,你應該會放松,是個好機會。」

  小裡卡爾的手顫巍巍的,不知是因為無力,還是氣的。

  見裡卡爾的目光落在槍上,伏特加解釋道:「我提前在帽子裡放了一顆子彈,等你確認彈夾裡沒子彈後,我趁著收槍把子彈放了進去。」

  想了想,伏特加又加了一句,「大哥最討厭別人用槍對著他,雖然是演戲,但我覺得,還是不要觸犯這條規則比較好。」

  槍從小裡卡爾手裡脫落,他的憤怒最終還是沒能敵過死神的召喚,憋著的最後一口氣散了。

  伏特加注意到,小裡卡爾死的時候,嘴角居然是翹起的,這可把他惡寒得不輕,不過看到他胸口的血洞,他又放心了。

  他重新把衛星手機拿出來,找到小裡卡爾說的那條簡訊。

  見簡訊還處於「發送失敗」,「發送中」的重復循環狀態,狠狠松了一口氣,趕緊把消息刪除。

  「嘭!」

  當伏特加的手按下「取消」後,巨大的爆炸聲驟然響起。

  爆炸的衝擊將整個船身往上衝,卻又因為炸彈的在船底,被衝開的海水形成一個大坑,船因為自身重力往下掉。

  房間裡的裝飾、家具東倒西歪,碎了一地。伏特加不得不扶著沙發才能站穩。

  一片廢墟中,小裡卡爾嘴角的笑如鮮花般絢爛,仿佛在述說著他最後的勝利。

  伏特加,「……」

  他嚇得差點把手裡的衛星手機丟掉。丟到一半還是忍住了,揣回口袋裡。

  這是他犯蠢的證據,得上交給大哥。

  伏特加最後忍住給小裡卡爾一腳的衝動,拿走他手裡的槍,朝著撞了一半的窗戶跑去。

  窗戶整個都變形了,這一次是真的不撞都不行了。

  船因為爆炸衝擊往上,又因為海水被爆炸排開往下,一上一下,直接讓失去平衡的黑澤夭夭摔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貝爾摩德早在第一時間就蹲了下來,她饒有興趣的看著黑澤夭夭,「還真是狼狽。」

  黑澤夭夭想要使用異能,卻發現被中途打斷,種子已經破了。想要使用異能,就只能重新對視。

  然而,船身劇烈晃蕩,她根本沒法完成對視。

  「救救我。」強的不行就用軟的,黑澤夭夭服軟得超級快,「我一定會讓琴酒感謝你的。」

  「比起琴酒的感謝,我更想看他痛哭流涕的樣子。」貝爾摩德用槍口敲敲黑澤夭夭的腦袋,「說吧,你為什麼總是把我和毛利蘭湊在一起。」

  黑澤夭夭嘴角裂開一個比哭還難過的笑容,「我就是想讓你和天使多待一會。」

  無法掩飾,就只能爽快承認。

  「你果然知道。」貝爾摩德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你不該知道。」

  「我不該知道,我不該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回去我就催眠自己,通通忘掉。」黑澤夭夭趴在甲板上,抓著貝爾摩德的腳腕哭求,「我有好好幫你保守秘密,連琴酒都沒說。」

  ……

  伏特加撞破窗落在甲板上。

  他掃視一圈,沒有看到琴酒,倒是看到了在船頭甲板上的黑澤夭夭和小西早見。

  那個小西早見手裡拿著一把很熟悉的槍,正對准黑澤夭夭的腦袋。

  貝爾摩德!

  伏特加靈活的翻過欄杆,從三樓到一樓,再到一樓,悄無聲息的靠近。

  貝爾摩德何等人,伏特加一靠近,就被她發現了。

  「出來。」她冷冷道:「不出來,我就殺了他。」

  伏特加從陰影裡走出來,燈光照亮了他的身形,也照亮了他手中的槍。

  「裡卡爾的槍。」貝爾摩德暢快淋漓的笑了,「那個笨蛋,最後居然死在你的手裡,真是讓人意外。」

  「放開她。」伏特加一步步靠近。

  貝爾摩德一把將黑澤夭夭從地上拎起來,抓著肩膀環住脖子,槍口對准她的腦袋,「試試,我們誰更快。」

  黑澤夭夭雙手抓著貝爾摩德的手臂,努力溝通,「姐妹,姐妹,抱腰,不要抱脖子,我腿軟。」

  伏特加不敢再動。

  貝爾摩德,「……」

  黑澤夭夭哭唧唧,「我真的腿軟,我經歷過海難,船要沉了,還有那麼多水。」

  黑澤夭夭的狀態確實很不好,從上船她狀態就不太好,現在船搖晃著下沉,四面八方的海水灌溉而來,她更怕了。

  她剛才趴在甲板上,一半是摔的,一半是怕的。

  「閉嘴。」貝爾摩德冷冷威脅。

  「哦!」黑澤夭夭秒慫。

  一樓受到的爆炸波及比三樓嚴重,琴酒和諸伏景光又在中間,費勁了好的勁才出來。

  一出來,他們就看到貝爾摩德挾持黑澤夭夭的畫面。

  兩人的動作幾乎和伏特加一致,只是他們更加明目張膽。

  三槍對一槍,貝爾摩德就算有人質在手,也危險了。

  黑澤夭夭看著三個黑衣美型男,感動得哭了。

  是的,此刻的伏特加,就算身高、外型和「美」搭不上邊,在黑澤夭夭眼中,也和琴酒一樣偉岸。

  「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啊!」黑澤夭夭別扭的仰頭看貝爾摩德,得意的炫耀,「我這三顆光彩奪目的黑色子彈,是不是比你那顆身高只有一米的銀色子彈威武霸氣。」

  貝爾摩德低頭俯視黑澤夭夭,環住她脖子的手越發用力,「你知道的不少啊!」

  黑澤夭夭在對視的那一瞬間,完成了異能的初步入侵。

  琴酒深知黑澤夭夭的能力,一眼就明白現場的狀況,開始幫助她轉移貝爾摩德的注意力,「貝爾摩德,放開她,我讓你走。」

  「這麼好用的人質,我可不敢放手。」貝爾摩德冷笑道。

  琴酒問:「你確定要與我為敵?在這裡。」

  「我似乎沒得選。」貝爾摩德也沒想到,小裡卡爾那麼廢物。

  本來她就是擔心毛利蘭,跟過來看看。

  得知黑澤夭夭看穿她的易容後,就想趁著小裡卡爾和琴酒他們周旋的時候,好好審問審問黑澤夭夭。

  但她沒想到,小裡卡爾直接被伏特加解決了,還沒開始就出局了,直接造成她被圍攻的局面。

  「有得選,有得選。」黑澤夭夭道:「你想要組織毀滅,我們也想,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剛知道貝爾摩德想要毀滅組織的兩位黑澤先生,「……」

  剛知道琴酒要毀滅組織的貝爾摩德,「……」

  剛知道自己要毀滅組織的伏特加,「……」

  大海在咆哮,船體在坍塌,但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硬是隔絕了一切喧囂。

  「臥底?」琴酒難以置信的問。

  繼波本和基爾之後,還有一個?還是一個他從未懷疑過的人。

  黑澤夭夭義憤填膺的說:「瞎說什麼呢?我們貝姐是真酒,和赤井秀一那種假酒不一樣。」

  真酒貝爾摩德,「……」

  黑色子彈三人組,「……」

  黑澤夭夭接著道:「她就是和你一樣,稍微摻了點水。酒還是那瓶酒,就是酒精度數沒那麼高了而已。」

  摻水酒貝爾摩德心緒起伏,拿著槍的手微微顫抖,半天沒能憋出一句。

  腦袋上的槍一直給黑澤夭夭很大的壓迫感,黑澤夭夭從未停止過對異能的使用。

  貝爾摩德因為黑澤夭夭的話,情緒劇烈起伏,終於讓黑澤夭夭找到空隙,成功入侵。

  「放開我吧,我們是一伙的,就該一起干大事。」黑澤夭夭可憐巴巴的瞅著貝爾摩德,暗暗使用異能,語重心長的說:「你家的一米子彈,加上我家的一米八子彈,擊穿組織心髒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

  在黑澤夭夭槽點滿滿的話和異能的暴擊下,貝爾摩德的心產生了動搖,她的手不知不覺松開了。

  「啊!」一聲驚呼徹底打破貝爾摩德的心房,那是毛利蘭的聲音。

  從他們這邊看去,還能隱約看到有一個人抓著欄杆,搖搖晃晃的掛在船頭。

  「不去看看嗎?天使如果落水了,怕是就飛不起來了。」黑澤夭夭道。

  貝爾摩德咬咬牙,看了琴酒一眼,一把將黑澤夭夭推向大海,朝著毛利蘭所在的方向跑去。

  「我命令你,絕不會把星海一號上的事告訴任何人。」黑澤夭夭對著貝爾摩德,使用最後的大招。

  船體終於承受不住,分崩離析,黑澤夭夭朝著大海滾去。

  黑色的海面,仿佛一張巨口,要將她吞沒。

  被命令的貝爾摩德回頭看了一眼,繼續朝著毛利看跑去,好似什麼都沒變。


第152章 星海二號28

  黑澤夭夭只能隨著沉沒的游艇,迎接被大海吞噬的命運。

  海水,就是粘稠可怕的怪獸。無力、恐懼和絕望將她包裹。

  就在黑澤夭夭的腳要接觸到海水之時,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她連看都來不及看,本能的抓住那只手。

  因為恐懼而無力的身體瞬間迸發出無盡的力量,仿佛要將自己的雙手焊死在那只手上。

  綁著銀白長發的皮筋斷裂,三千月華鋪散開,從男人的肩頭滑下,在海風中,輕柔的劃過黑澤夭夭的雙手。

  海浪打過,濺起的水花濡濕了黑澤夭夭的睫毛,模糊了她的雙眼。

  白與黑的模糊身影卻和六年前那個朝著她伸出手的模糊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那也是這樣一個晴朗的夜晚,她從海水中鑽出來,被海水模糊的雙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黑與白組合而成的模糊身影。

  「黑澤先生!」她叫出來這個最初的稱呼。

  「黑澤夭夭。」琴酒趴在船沿,一只手抓著她,臉上的表情平靜到冷漠。

  然而,黑澤夭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現在只剩下委屈和對海水的恐懼。

  「拉我上去,水要沾到我腳了,水漫上來了。」她的聲音裡滿是哭腔。

  大海,仿佛就是一個隱藏著無數鬼怪的可怕地獄,濺起的海水,就是一只只觸角,要將她拖入地獄。

  「你愛我嗎?」琴酒平靜的問。

  黑澤夭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迷茫的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你說什麼?」

  「我可以為了你,用生命做賭注,奔赴你希望的新生活。那你呢?你可以為我做到什麼程度?」他平靜的注視著她,等待著回答。

  「阿陣?」黑澤夭夭叫著他,海風卷走她眼中的淚水,她終於看清了男人平靜到近乎冰冷的表情。

  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冷漠,仿若初見,或者更冷。

  「我不是不求回報的人。我付出了,就必須得到回報。」他緊緊盯著他,墨綠的眼眸深處,是比大海還恐怖的深淵,「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的坦白。」

  黑澤夭夭抓著他的手,不知不覺變得沒那麼緊了。

  「我現在可以放開你,殺掉不該存在的人。」他對她說:「黑澤夭夭,我還能回頭。」

  黑澤夭夭拉著琴酒的手徹底變得松懈,她的身體甚至開始下滑。

  上升的海水,下降的身體,致使她的腳裸被淹沒在大海中。

  腳僵硬麻木到仿佛不是自己的,恐懼的心卻再也顧不上了。

  「你說是我拉住了你,那麼我現在給你選擇。」琴酒表情平靜的問:「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你的愛,配得上我抓你的力道嗎?」

  黑澤夭夭迷茫的回答,「我……不知道。」

  她可以像往常一樣,甜甜蜜蜜的叫他,甜甜蜜蜜的讓他拉她。但對上那雙冷漠的眼睛,她的嗓子就像啞了似乎的,說不出一句花言巧語。

  琴酒緩緩松開拉著黑澤夭夭的手。

  黑澤夭夭因為他的松開,極速下滑,指尖劃過他的手腕,他的掌心,他的指尖,最後只能觸碰到清冷的空氣。

  她大睜著眼睛看琴酒,身體一點點沉入海中。

  琴酒一直維持松開手的動作,沒有離開,也沒有救人,仿佛他本就該這樣,本就該在那裡。

  一顆流星劃過天空,消失在遠方的海面。

  這就像一個訊號,滿天的流星雨爭先恐後的劃過天際,給正在遭受海難的人們,帶來一場夢幻般的美景。

  琴酒站起來,仰著頭看著滿天星雨。

  被伏特加擋著,又因為相信琴酒的能力,一直沒上前的諸伏景光見琴酒就這麼起來了,卻不見黑澤夭夭,頓時急了。

  他一把推開伏特加,艱難的跑到船沿邊,「琴酒,黑澤夭夭呢?」

  琴酒仰著頭,墨綠的眼中不斷劃過流星,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他道:「和當年一樣呢,海妖回歸大海了嗎?」

  「你什麼意思?」諸伏景光質問。

  剛問完,他又覺得自己就是在犯蠢。他就不該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和琴酒爭執,而是應該去救人。

  忠心的伏特加第一時間攔在諸伏景光面前,就像剛才琴酒救人,他攔人一樣。

  剛才,是想給大哥獨自英雄救美的機會;現在,是覺得大哥不希望黑澤夭夭活著。

  安室透跑回小裡卡爾的房間,剛要敲門,爆炸就響了。

  安室透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走廊因為爆炸扭曲變形,本就關閉的門更難打開了。

  正當安室透猶豫要不要撞門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他不再猶豫,將門撞開。進入房間後,他一眼就看到在一片廢墟中,嘴角含笑,坐在沙發上的小裡卡爾。

  安室透沒有管屍體,而是第一時間查看被撞開的窗戶,然後從窗戶看到正在逃離現場的伏特加,以及不遠處的小西早見和黑澤夭夭。

  知道凶手是伏特加,安室透並沒有多意外。

  或者說,是小裡卡爾太天真,居然給伏特加找到了殺他的機會。

  安室透折回去檢查屍體,發現是一槍打中心髒,幾乎是當場斷氣。

  他趕緊翻找現場,除了一個可疑的空箱子,別的都沒有。

  箱子裡的海綿墊上有壓痕,從形狀和大小看,就是裝那個衛星手機的。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衛星手機壓痕的旁邊,還有一個像鑰匙一樣的壓痕。

  小裡卡爾死的時候都是笑著的,說明他雖然被殺了,但他的目的應該達成了。

  很顯然,沉船並不能對琴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就只剩下……

  海綿墊上的壓痕只剩下淺淺一點,但能看得出來,那是一把比普通鑰匙長許多,也更粗的扁狀鑰匙。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樣一把鑰匙,是開什麼鎖的。

  安室透又搜查了一遍小裡卡爾的身上,以及房間和書房。除了發現小裡卡爾的槍不見了,沒有再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眼看船體已經開始坍塌,安室透猶豫了一瞬,選擇避開伏特加,從來時的路離開。

  艱難的穿過走廊,回到一樓,正好遇到毛利小五郎、江戶川柯南、寶石大道盜一行五人。

  爆炸發生的時候,他們正好在船艙裡,多多少少都受了傷。

  或者說,如果不是江戶川柯南反應及時,發現不對勁,帶著他們躲到封閉性更好,更安全的冷凍庫裡,他們怕是都涼涼了。

  但即便這樣,毛利小五郎的一條腿還是受了傷,吉野明日香更是必須依靠人背著,才能行動。

  「這裡。」浪聲中,有人在朝著他們大喊。

  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是武井兼次和小松母女四人。

  他們坐在木箱裡,搖搖晃晃的飄蕩在海面上。

  看到毛利一行,就開心的招手,還指著旁邊繩子上拴著的一溜串箱子,示意他們趕緊過來,大家一起。

  拴在一起的箱子,就像蜿蜒在海面的小火車列隊,莫名就讓人感到輕松。

  「啊!」就在大家會心一笑的時候,毛利蘭的尖叫聲從船頭傳來。

  「蘭!江戶川柯南驚恐的瞪大眼睛,二話不說就朝著船頭跑去。

  安室透看著只能靠廣末俊介扶著的毛利小五郎,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相信江戶川柯南,沒有追上去。

  「小蘭。」毛利小五郎一只腿蹦跶著,還是不放心女兒。

  「毛利老師,柯南可以。」安室透按住他,堅定的說:「以前,他就做得很好,相信他。」

  在安室透堅定的眼神下,毛利小五郎最終沉默了。

  江戶川柯南率先到達毛利蘭身邊,抓住了她下落的身體。

  但他人太小了,力氣也小,根本拉不住人。

  「可惡。」江戶川柯南死命抓著毛利蘭的手,雙腳纏在欄杆上。

  「柯南,放開,掉下去也沒事的。」毛利蘭焦急的說。

  「不行。」江戶川柯南緊咬牙關,就是不松手。

  船在下沉,海水在倒灌進入船裡,爆炸後破碎的船體,漂浮的各種垃圾……隨隨便便一樣,都可能要了毛利蘭的命。

  船底早就因為爆炸被毀,沒了地基的上層建築,就像空中樓閣,一個大浪打來,船身就發生偏斜。

  江戶川柯南整個人朝著毛利蘭栽去。

  毛利蘭抱緊江戶川柯南,任由身體一起掉入大海。

  毛利蘭落入海中。

  就在此時,緊隨而來的貝爾摩德注意到船頭的四方大木板,終於明白毛利蘭為什麼一個人滯留在船頭了。

  見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已經冒出水了,她費力的將木板丟兩人身邊,也跟著帥氣的跳進海裡。

  被濺了一身臉水的兩人,「……」

  毛利蘭憋著笑,把臭著臉的江戶川柯南放木板上。

  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接場的是滿天的流星雨。

  「好美。」毛利蘭緩緩笑了,滿天星空下,看呆了江戶川柯南。

  「很美。」他紅著臉說。

  「流星雨啊!」小西早見從水裡鑽出來,跟著一起看。

  毛利小五郎他們正緊張的朝著海上小火車轉移,看到這場流星雨,一個個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露出輕松愉悅的笑。

  ……

  長條形的游艇,就像一道天譴,將毛利小五郎他們這邊和黑澤夭夭他們隔在兩邊。

  同樣的夜空下,同樣的流星雨,卻是完全不同的風景。


第153章 星海號1

  黑澤夭夭雙腳入水,腰部入水,接著是上身、脖子、頭部。

  漫天星雨中,大海將她吞沒。

  她卻再也沒理恐懼的心,熟悉的淹沒感讓她想起了那段仿佛很久以前的記憶。

  ……

  仿佛要摧毀一切的爆炸,猶如泰坦尼克號的混亂求生。

  慌亂的人群逃亡著、爭奪著,在船上、在海中。

  一場浪漫而浩瀚的流星雨劃過天際,像一場天空的追逐盛宴,卻再沒人有心情的欣賞。

  一顆流星拖著更長更明亮的尾巴砸在混亂的人群中,消失在深海裡。

  混亂的求救、自救、被救現場,沒有人會去在意一顆流星的墜落。

  更不會有人注意到,流星墜落後,有一個單薄嬌小的身影從流星墜落的地方冒了出來。

  路夭夭明明記得她趁著假期去看流星,然後不幸的成為隕石地圖炮中嗝屁的無辜路人。

  如果記憶沒錯的話,她死了。

  如果眼睛沒錯的話,她還活著?

  看著周圍堪比坦泰尼克號的混亂場面,以及明顯堅持不了多久的游輪,路夭夭陷入沉默。

  她還活著嗎?

  這是一個深刻的問題,值得思考,前提是能離開大海。

  路夭夭環視一圈,發現前面不遠處橙紅色的救生艇上,有一個穿著制服的青年正在救人,明顯是船上的工作人員。

  她朝著那人游去。

  夜晚的海上冰涼涼的,路夭夭也只是會水,並不擅長,游得非常吃力。

  就在她費盡千辛萬苦,總算靠近的時候,正在將一個小女孩往救生艇上拉的工作人員,突然倒下了。

  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腦袋。

  「啊!」

  小女孩的慘叫聲仿佛要震破路夭夭的耳膜,她卻呆愣在原地,根本沒反應過來。

  第一次,有人死在了她面前。

  緊隨而來的,是「砰砰砰」的槍聲和死去的工作人員同一個救生艇上的人倒下的畫面。

  胸口、肚子、腦袋……無論哪裡,他們無一例外被射中了。

  有人還在救生艇上痛苦哀嚎,有人已經沉屍在了大海裡。

  屠戮者暢快的掃蕩著那些海面上艱難求生的普通人。

  藍黑色的海水被染紅,很快蔓延到路夭夭的面前,將她穿著的白T染成漂亮的粉紅色。

  「啊!」遲來的驚恐尖叫劃破夜空,她就像闖入屠宰場的幼獸,無力又驚恐。

  原來,不知不覺間,屠戮者已經離她那麼近,仿佛下一秒,那輛水上摩托就會從她身上開過。

  水上摩托上有三個人,一個負責開船,兩個抱著槍無差別掃射普通人。

  路夭夭的尖叫聲,引起了屠戮者的注意。

  「喲,居然沒看到。」槍口對准了路夭夭,「漂亮的小姑娘,就給個特別的瞄准優待。」

  「不要。」她驚慌後退,漆黑的瞳孔似乎也被鮮紅的海水染紅了,一點點彙聚著緋意。

  漆黑的瞳孔變成暗紅。

  屠戮者扣動扳機。

  「砰!」

  「砰!」

  兩道槍聲響起。

  子彈擦著路夭夭的臉頰射入大海,屠戮者倒了下去。

  月光下,男人一只手駕駛著水上摩托,一只手拿著槍,銀白的長發在海風中飛舞,像一位從天而降的戰士。

  「琴酒!」

  屠戮者們看到銀發戰士,表情十分怪異,似乎在興奮,又似乎在恐懼。

  拿槍的屠戮者將槍口對准了銀發戰士。

  銀發戰士不懼不躲。

  雙方展開了劇烈的交火。

  路夭夭唯一能做的,就是趁機混入混亂的逃亡大軍中,遠離子彈飛舞的戰場。

  好幾次回頭,路夭夭都看到,銀發戰士一只手開船,一只手開槍,游刃有余的和屠戮者周旋的畫面。

  等路夭夭游出一段距離,銀發戰士也成功殺死了另外兩個屠戮者。

  同樣是殺人,路夭夭卻沒有感覺到恐懼。

  就在路夭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幾輛水上摩托朝著這邊衝來。

  人群越發混亂,路夭夭幾次朝著救生艇上的人求救,都沒有得到回應。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周圍明明都是東方面孔的人,說的卻不是她熟悉的普通話,而是別的語言。

  仔細分辨,她終於從嘈雜的聲音中分辨出,那是霓虹語,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英語。

  她顧不上去思考那麼多,用為數不多的霓虹語求救。然而,大家都忙著逃命,哪還有人會在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會水,卻不善水,體力的極速消耗,加上雙手雙腳長時間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她已經游不動了。

  等她再看去,周圍的人已經四散逃離,周圍空空蕩蕩。

  銀發戰士被圍困,她也在被大海吞沒。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海上,周圍全是陌生國家的人,但她知道,這一次真的要死了。

  墜落間,她似乎看到有一輛水上摩托闖入戰圈,帶來了銀發戰士的幫手。

  莫名的,她居然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身體不斷下墜,她的掙扎變得無濟於事。

  周圍充斥著瓶子、衣物、書籍等垃圾,還有她一樣掙扎的無助之人,以及……屍體。

  還冒著鮮血的屍體從身旁墜落,鮮血像飄散的煙霧,消散在大海中。

  路夭夭心中的恐懼達到頂點,她一瞬間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意志。

  救命!

  她的眼睛越來越紅。

  救救我!

  兩只眼睛褪去黑色,變成紅色。

  誰來救救我!

  美麗的眼睛,像寶石一樣,紅得透亮。

  一片陰影落在她的上空,那似乎是一艘救生艇。

  接著,路夭夭看到,一只漂亮修長的手刺破水面,深入大海,朝著她伸來。

  那只手很長很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寬厚的掌心,肌肉分明的小臂……那是一只很有力的手。

  那一瞬間,路夭夭仿佛有了衝破一切的力量,不顧一切的朝著那只手抓去。

  她的眼睛紅如染血,隱隱還泛著不祥的紅光。

  她最終握住了那只手。

  沒有想像中的溫暖,卻比想像中的厚實。

  路夭夭感覺到被握住的手,手指動了動,繼而有了往上收的力道,她拼盡力量蹬動雙腿,配合著那只手往上劃。

  破水而出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美麗的夜空,看到了最後一顆流星,看到了……拉住她的人。

  ……

  琴酒本來和裡卡爾一起追擊叛徒,沒想到裡卡爾卻背地裡使陰招,害他受了傷。

  為了避免事態擴展,暴露組織的存在,他不得不趁著海難,帶傷追擊。

  在解決三個叛徒後,琴酒被圍攻,隨著裡卡爾的到來,他陷入了更加緊張的局面。

  不出所料,在叛徒們四散逃亡後,他和裡卡爾陷入內戰,彼此都挨了一槍。

  本就受傷的身體,徹底變得不堪重負,他只能選擇丟棄機動靈活的水上摩托,搶下一艘有食物和藥物的救生艇。

  他剛把救生艇劃到空曠沒人的安全區,人就倒了下去。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手。

  隨著他抽回垂落入水的手,一個腦袋冒了出來。

  一個陌生小姑娘,唯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那雙仿佛會發光的紅色眼睛。

  在這深夜裡,詭異得像個要吞噬人靈魂的海妖。

  呵!

  就算是海妖,他也殺得!

  琴酒緩緩舉起一直握在手中的槍。

  「救救我。」海妖充滿信賴的看著他,用純正的種花口音說著求救的話。

  她的眼睛很快變得黯淡,最後彙聚到左眼,變成一黑一紅的詭異雙瞳。

  在霓虹海域遇到種花海妖?難道,這是一只迷路的海妖?

  這一刻,琴酒居然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我叫夭夭。」路夭夭趴在救生艇邊沿,放松的衝著琴酒笑,下意識的使用母語。

  妖妖!

  「我記住了。」雖然他從不費心去記死人的名字,但看在她是非人類的份上,就給予她這個特權。

  路夭夭聽到英勇的銀發戰士,說的居然是熟悉的種花語,那點因為看到他殺人而產生的害怕也消失了。

  此時,她注意到琴酒握槍的手上全是鮮血,頓時急了,「你受傷了嗎?」

  舉著槍正要殺她的琴酒,「……」

  「該不會是剛才槍戰的時候受傷了吧!怎麼辦?有醫生嗎?」路夭夭焦急的問著,二話不說就往救生艇上爬。

  「你想救我?」琴酒冷冷問。

  「當然。」銀發戰士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麼能不管他。

  琴酒看著路夭夭的異瞳,絕對相信自己的記憶,他剛才沒有看錯。

  或許,這是一個很不錯的研究材料,BOSS會很滿意,他也能換得他想要的。

  想好後,琴酒放下槍,態度明顯軟化。

  他丟給路夭夭一個手電筒,「醫藥箱應該是一個圓柱形的塑膠桶,你找找。」

  「你這樣趴著會不會不舒服?我扶你躺下來。」路夭夭也不嫌棄,直接用嘴咬著手電筒,伸手要幫琴酒躺平。

  琴酒也沒拒絕,在她的幫助下,靠著船坐了下來,路夭夭還找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的東西給他墊著腰。

  藥箱是橘紅色的圓柱形塑膠桶,最後在船頭擋板的下面找到。

  路夭夭趕緊將藥拿給琴酒,正好看到他拿著一把小刀,正在消毒。

  被撕開褲腿的大腿上,有一個黑洞似的彈孔。

  「你干什麼?」只是手電筒的散光照到一點,就把路夭夭嚇得不輕。

  「閉嘴!」琴酒冷冷呵斥。

  「你……」路夭夭說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閉嘴。

  琴酒打開一瓶白酒給匕首消毒,對路夭夭道:「把藥拿出來。」

  路夭夭趕緊把藥全放他身邊。

  琴酒挑選好要用到的東西,叫路夭夭拿著手電給他照明,開始處理傷口。

  接下來男人的動作,直接刷新了路夭夭對純爺們的認知。

  自己挖彈,自己上藥,還要自己包扎,全程沒叫一聲,如果不是額頭暴起的青筋在刷存在感,路夭夭都要以為他沒有痛覺。

  「我來。」路夭夭主動接過纏綁帶的工作。

  琴酒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將繃帶塞她手裡。

  路夭夭小心翼翼的纏綁帶,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男人白生生的大腿,她卻一點漣漪都沒有,只剩下佩服和心疼。

  別誤會,是那種看著別人打針自己屁股也疼的心疼,不是心疼他。

  「如果我發高燒,你就給我降溫。盡量遠離人群,不要讓任何人上船。」琴酒交待道。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虛弱,否則也不會接受一個不知道具體身份的東西上船。

  不過比起人類,一只小海妖更能讓琴酒放心。


第154章 星海號2

  路夭夭見琴酒閉著眼睛,呼吸平穩,應該是睡著了,小心翼翼的摸到船頭,翻找裡面的東西。

  「安靜。」琴酒冷淡的吐出兩字,眼睛都沒睜一下。

  他整個人平躺在救生艇的正中央,頭靠在船頭,路夭夭就在他耳朵邊翻東西,怎麼可能不吵到他。

  路夭夭被嚇了一跳,拉拉身上黏糊糊的衣服,甕聲甕氣的問:「有沒有可以換的衣服,濕衣服又冷又難受。」

  琴酒沒了聲音。

  路夭夭靜靜等了一會,又在找和不找之間徘徊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繼續找。

  最終,她沒能找到衣服,只有一條毯子。

  脫掉濕衣服只裹毯子不可能,穿著濕衣服裹毯子更不可能,路夭夭只能無奈的放好毯子,乖乖到船尾躺下。

  月光應該能把衣服曬干吧!

  周圍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好在遠處些的海面還在喧囂哭罵,路夭夭倒也是沒那麼害怕了。

  琴酒一直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到了後半夜,琴酒真的發起了燒,蒼白的面頰被燒得紅潤,身體滾燙。

  路夭夭謹記琴酒睡著之前的交代,趕緊從醫藥箱裡找出退燒藥和消炎藥,拿著水上前想要搖醒琴酒。

  她剛靠近,琴酒就醒了,銳利清冷的眸子一點也不像個睡著的人。

  路夭夭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說:「你發燒了,吃藥。」

  琴酒瞥了一眼她手裡的藥,張開了嘴巴。

  路夭夭趕緊將藥喂他嘴裡,還貼心的將水喂到他嘴邊。

  琴酒就著水把藥吞服,又閉上了眼睛。

  路夭夭又將之前找衣服時翻到的毛巾打濕,放琴酒額頭上。

  這樣應該也有效吧!

  路夭夭耐心的看著,過幾分鐘就把毛巾放海裡涮一遍,再給琴酒貼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琴酒的體溫還是沒有下降的趨勢,路夭夭頓時急了。

  她努力思考對策。

  隱約記起,她發高燒的時候去醫院吊水,醫生要她把外套脫了,說那樣有助於散熱。

  她的眼睛,瞬間瞄上了琴酒的外套。

  穿這麼厚,不利於散熱吧!

  「我給你脫掉衣服散熱哦!」路夭夭小聲說了一句,也不管對方聽沒聽到,直接上手。

  出乎意料,他似乎沒有睡著,脫衣服的時候明顯有配合她。

  脫掉外套,路夭夭發現,琴酒穿著的高領衣服上居然有血跡。

  掀開衣服一看,發現腹部綁著繃帶,靠近側腰的位置還在滲血。

  這下子,她徹底不淡定了,急吼吼的叫,「你流血了,趕緊起來。」

  琴酒再一次睜開眼睛,撐著身體坐起來,冷冷瞪她,「再吵吵,就殺了你。」

  路夭夭瞬間閉嘴,抱著他的黑大衣,安靜如雞。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死了算了。

  琴酒把上衣褲子一脫,又躺了回去。

  突然面對一具裸……啊不,還有黑色內內,以及纏在腰上和大腿上的繃帶,不算裸。

  可即便這樣,還是嚇得她把臉埋黑大衣裡,所有的怒火都被羞沒了。直到差點把自己悶死,才敢抬頭看一眼。

  月光下,簡直白得發光。

  勻稱結實的身體,即使遍布疤痕,也是那麼的好看,直接把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看呆了。

  深吸一口氣,路夭夭調整好心態,開始給琴酒拆紗布。

  他的腰側有一道只比路夭夭食指短一點的傷口,皮肉外翻,根本沒縫過,可怕極了。

  看著又開始滲血的傷口,路夭夭只能硬著頭皮上,按照琴酒之前的步驟,止血消毒,包扎好。

  其實,看到琴酒自己挖子彈的時候,路夭夭就有所懷疑。

  或許,她的救命恩人,並不是她以為的大英雄。

  如果他是船上的警衛,或是警察一類,就不會受傷只能自己動手,肯定有專業的醫生照顧。

  現在,看到他腰上沒有縫合的舊傷,徹底證明了路夭夭的猜測。

  也許,她遇上的,並不是超人打怪獸,而是怪獸打怪獸。

  只是她遇到的怪獸稍微高級點,對普通人沒興趣。

  可即便這樣,他從屠戮者的槍口下救了她是事實,他將她從絕望的海中拉起也是事實。

  終究,他是第一個願意朝她伸出手,把她拉上船的人。

  她絕不能因為他不是英雄,就丟下重傷的他離開。

  路夭夭盡心盡力的為琴酒換紗布,檢查大腿上的傷口,然後用濕毛巾給他擦拭身體降溫。

  她紅著臉,盡心盡力的照顧琴酒,直到他退燒。

  天蒙蒙亮,身上的濕衣服都被海風吹干了,路夭夭才抱著琴酒的黑大衣,迷迷糊糊的睡去。

  哪怕發著高燒,琴酒依舊保持著警惕,也是一整夜沒睡。

  現在退燒了,他才跟著安靜的閉上眼睛,陷入淺眠。

  ……

  路夭夭是被太陽光直射照醒的。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琴酒曲著一條腿倚靠在船頭,只有腰上搭了一條毯子,身體白晃晃的。

  最最主要的是,他居然一手肉干,一手紅酒,大有一副擼串啤酒的瀟灑感。

  路夭夭衝上去,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瓶,怒吼道:「你瘋了?居然還喝……」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在男人舉起的槍上。

  「嗝!」她抱著酒瓶,小心翼翼往後退,諾諾道:「喝酒傷身,你身上還有傷。」

  說著,她還瞥了一纏著繃帶的腰,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

  考慮到照顧了他一晚,琴酒難得對給了個正眼,什麼都沒說,把槍收了起來。

  路夭夭見他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假壞人,瞬間就不怕了。開心的抱著酒瓶坐到琴酒旁邊,將酒瓶往裝酒的箱子裡一放。

  她將一瓶礦泉水遞給琴酒,抱怨道:「也不知道是誰,居然在救生艇上放酒,沒用還占空間。」

  「我放的。」琴酒接過水,繼續吃。

  路夭夭,「……哦!」

  她頓時閉嘴了,乖乖坐在琴酒旁邊,也拿起一塊肉干開啃。

  吃飽喝足,琴酒又躺了下去。

  路夭夭見他一身冷白皮被太陽曬,還貼心的從海裡撈出幾根不知道是做什麼的長條形棍狀物,給他搭了個簡易的遮陽棚。

  琴酒看著被撐起的黑大衣,陷入沉默。

  「如何?」路夭夭蹲在他旁邊,雙眼亮晶晶的問。

  琴酒默默縮了縮還在太陽下的腳,冷漠的說:「你最好趕緊找到代替品。」

  「放心,你也不能一直光著,不然怎麼見人。」路夭夭趴到船邊,開始物色代替品。

  海上飄滿了垃圾,路夭夭很快就找到適合的代替品——一塊四四方方的薄紗。

  黑色的薄紗,又黑又大,上面點綴著亮片,像星空一樣。

  「透氣又漂亮,比你大衣好吧!」路夭夭滿意極了。

  琴酒的回答,是沒有回答。

  自此之後,她喜歡上了海上打撈垃圾。

  別說,還真找到了不少東西。

  比如可以給琴酒穿的褲子,畢竟他褲子已經報廢,雖然大衣可以遮擋,但是……想想都辣眼睛。

  比如裝在木箱裡,看起來就非常高級的水果。

  再比如,一塊可以讓她單獨劃著浪一圈的木板。

  「怎麼全都是霓虹的文字。」木板上,路夭夭氣呼呼的將剛到手的書丟開,劃著木板回救生艇。

  似乎睡夠了,琴酒半靠著船坐著。

  路夭夭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一邊將用繩子和木板綁在一起的酒瓶丟救生艇上,一邊問琴酒,「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琴酒猶豫了一下,用種花語說:「黑澤陣。」

  路夭夭順口誇獎道:「你姓黑啊?我還是第一次認識姓黑的人。」

  琴酒,「……」

  他沉默了一瞬,又用純正的霓虹語重復了一遍名字,最後道:「我姓黑澤,不姓黑。」

  路夭夭尷尬的笑笑,「我姓路,叫路夭夭,就是桃之夭夭……靠!你是霓虹人,那你不就看得懂霓虹語了。」

  路夭夭趕緊劃著她的木板船,去撈剛才的報紙和書籍。

  經過一番艱苦奮鬥,她總算把報紙和書撈了上來,鋪開在橡皮艇上曬。

  琴酒看得眼皮直跳,「你在收垃圾?」

  好好的橡皮艇,被弄得亂七八糟的。

  「嘿嘿嘿。」路夭夭討好的笑笑,「放心,我不會把它們弄到船頭這邊的。」

  她就是想知道,她到底在哪?

  突然改變空間,身邊也都是說著其他國家語言的人,這讓路夭夭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

  或許,她被流星砸穿越了。

  就是不知道,她只是地理位置上的穿越,還是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

  簡直不敢相信。

  她必須知道自己在哪裡,不能明目張膽的問,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報紙這種實時性新聞載體。


第155章 星海號3

  琴酒看著雙手舉著報紙,漂亮異瞳亮晶晶看著他的路夭夭,露出了路夭夭認識他以來的第一個驚訝表情,「你是文盲?」

  文盲!

  這個詞一出,路夭夭差點捏碎手裡的報紙,鼓著腮幫子生氣的說:「我是個種花人,不認識霓虹文很正常。」

  琴酒沒有因為她的大呼小叫而生氣,反而點點頭,表示理解。

  路夭夭總覺得,琴酒並不理解。

  不過她也沒揪著不放,繼續腆著臉將報紙往琴酒面前湊,「上面寫了什麼,讀來聽聽。」

  「不想讀。」琴酒懶洋洋的倚靠在船頭,蒼白虛弱,一副病美人的樣子。

  路夭夭也不意思勞累病號,只能退而求其次,「你看了說給我聽聽,行不行?你一定覺得無聊吧,正好我舉著給你看,多舒服。」

  琴酒看路夭夭。

  路夭夭抖抖報紙,努力賣萌,「拜托。」

  琴酒也想知道路夭夭是個什麼情況,就看起了報紙,看一則新聞,就把上面的內容告訴她。

  報紙上全是各種明星的花邊新聞,某某又出新作,某某又傳緋聞了,某某劈腿……聽得路夭夭雲裡霧裡,一個熟悉的霓虹明星都沒聽到。

  「肯定是沒前途的小報社,全在小道消息,連個熟悉的大明星都沒有。」路夭夭丟開全是八卦的報紙,重新拿起一張國際新聞報。

  作為一個動漫愛好者,她稍微懂一點點日文,加上圖片,報紙上寫著什麼類型的內容,她還是知道的。

  本以為,八卦娛樂最貼近生活,結果全是陌生名字,看來還得看國際新聞。

  琴酒無語,「連八卦新聞都聽不懂,你還想聽國際新聞。」

  路夭夭被氣得臉紅脖子粗,「你看不起誰呢?」

  「看不起你。」琴酒無情的嘲諷完,繼續任勞任怨的做個看報工具人,把內容復述給路夭夭聽。

  頭版頭條就是發生在中東的戰爭。

  還不等琴酒復述報道中寫的,戰爭對世界造成的影響,就看到路夭夭笑得像個二傻子。

  琴酒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你很開心啊!」

  「當然。」那些國家名她都知道,學現代史的時候還背過發生在那些國家間的著名戰役,這怎麼能令人不高興。

  琴酒想到組織在那些國家的某些產業,嘴角也勾起一抹淺笑,「也對,每一場戰爭,都能帶來不菲的利益。」

  路夭夭完全沒懂他話中的意思,開心的都著報紙,要琴酒接著看。

  事實證明,雖然她聽得懂,但並不能從高大上的國際新聞中提取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不過好在聽到的國家名都很熟悉,這就足夠她歡呼雀躍了。

  還在地球就好。

  只要還在地球,她就能回家。

  然而,這份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

  當琴酒讀到種花家新聞的時候,路夭夭趕緊湊上去看。當她看到國家領導人講話的圖片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再孤陋寡聞,也不至於連國家領導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然而,報紙上的人,和她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你確定這個就是我們種花家的主席?」路夭夭指著報紙上的人,難以置信的問。

  「嗯。」琴酒點點頭,他很理解一只海裡的妖,沒見過居住在陸地上的領導人。

  但是……海妖居然還分國籍,認陸地上的領導人當頭頭,還挺有意思的。

  「你確定他就長這樣?」路夭夭還是不敢相信。

  琴酒對她的態度感到疑惑,「你見過長別樣的?」

  「沒有。」路夭夭嚇得趕緊搖頭,默默拿著報紙原地轉圈,背對琴酒。

  不會是平行世界吧!

  被隕石地圖炮都能活了,還能一眨眼從山上到海裡,到平行世界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說明,她沒法回家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路夭夭都像顆被霜打過的小白菜,趴在救生艇邊,一只手在海水裡劃拉著,有氣無力。

  那蔫耷耷的樣子,看得琴酒眼睛疼。

  他用光腳丫踹了踹路夭夭,催促道:「快天黑了,去抓點魚來做晚餐。」

  路夭夭一臉懵,她指著自己鼻子問,「我?」

  「嗯,去。」琴酒說得理所當然。

  路夭夭都被驚呆了,「你讓我一個弱女子下海撈魚給你當晚餐?」

  琴酒很隨意的翻著一本路夭夭曬干的書,大爺似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路夭夭生氣的說:「今天白天就不說了,昨晚我可是一宿沒合眼,一直在照顧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但不知道感恩,居然還要我去抓魚,萬一我淹死了怎麼辦?」

  琴酒翻書的動作一頓,他抬頭看路夭夭。

  見她的生氣不似作假,又有些疑惑了。

  難道不是海妖?

  可是,昨晚他看到的眼,明顯不是正常人能擁有的。今天白天,她努力想要知道陸地信息的迫切,也從側面證實了她的身份。

  這又是怎麼回事?

  「要魚,沒有。」路夭夭氣呼呼的扭過頭,堅決不搭理琴酒。

  琴酒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

  眼看太陽要落海了,路夭夭那點氣還是沒敵過心裡的擔憂,腆著臉往琴酒身邊湊,「黑澤先生,救援什麼時候來?」

  晚上的大海挺可怕的,她不太想再待一晚。

  「星海號上的所有通訊早在沉船前就被毀了,這片海域又很少有船會路過。等外界發現星海號失聯,在茫茫大海上找到我們,差不多要一個星期左右。」琴酒平靜的給路夭夭敘述事實。

  路夭夭被驚得差點跌海裡,她一把抓住琴酒的胳膊,焦急問:「什麼意思?我們要在這裡待一個星期?」

  琴酒見她驚慌害怕的樣子,還挺樂呵的,就拍著她的頭安慰道:「放心,星海號上有兩千多名游客,救援不會太遲,到時候我們只要想辦法混入游客中,就能平安的離開大海。」

  路夭夭完全沒注意到他口中的「我們只要想辦法混入游客中」明顯帶上她的話,注意力全在救援上了。

  一個星期啊!

  她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我們的食物,夠吃一個星期嗎?我們要不要去和大部隊彙合?那邊應該有足夠多的食物。」

  剛說完,路夭夭又否決了這個提議,「不行,從早上開始,那邊就爭吵聲不斷,還有好多人劃著救生艇往外逃,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還是不要靠近為好。」

  拿著槍那些人屠戮者,似乎也在那個方向,萬一讓他們看到黑澤先生,那就完蛋了。

  「要不,我學著抓魚?」路夭夭開始考慮下海捕魚的可行性。

  不會,她可以學啊!在海裡泡兩天,不信學不會。

  「淹死可惜了。」琴酒用書拍拍路夭夭的腦袋,示意她可以放棄天真的想法。

  琴酒認真說「可惜」的樣子,讓路夭夭俏臉一紅,心跳都跟著不穩了。

  她眼神飄忽,「那我看看,我們到底有多少東西,得分配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路夭夭的全部身心都放在盤點物資上。

  既然琴酒說救援要一個星期,她就把所有的食物和水分成七份,每天按量食用,絕不多吃。

  之前在海上撈到的水果,她只是看了一眼,就默默扒拉到病號琴酒名下。

  清點完物資,路夭夭又開始拆遮陽棚,晚上風大,最好還是拆下來。

  昨晚一夜沒睡,就天剛亮的時候睡了一會,清點完一切,路夭夭就困得不行了。

  她不顧琴酒的反對,硬擠到他身邊,肩並肩躺著,沒一會就睡著了,一覺到天亮。

  身邊有個陌生人,一整夜沒睡著的琴酒頂著黑眼圈,直接神清氣爽的路夭夭趕小木板上,「我睡醒之前,你不准靠近救生艇。」

  路夭夭知道他一夜沒睡,感動極了,「今晚守夜,我們輪流來。」

  琴酒知道她誤會了,不過他懶得解釋,如果誤會能讓她安分點,給他空間睡個好覺,那他很樂意她誤會到底。

  見琴酒用大衣蓋著頭,開始睡了,路夭夭悄悄劃著木板開啟海上垃圾之路。

  琴酒說的救援情況讓她產生了很大的危機感。

  翻垃圾的時候,也遇到六五個劃著救生艇在海上淘寶的人,路夭夭通過蹩腳的日語加英語,得知了昨天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從大部隊裡脫離。

  被路夭夭稱為屠戮者的那些人,全都是恐怖分子,就是他們炸毀了船。

  恐怖分子無差別掃射的行為,猶如一片陰霾,壓在遭遇海難的人們頭上。就在昨天晚上,一個綠發青年冒了出來,召集青壯年想要對付恐怖分子。

  很多熱血青年都加入了,但也有不願意的,不願意的自然就被受到排擠,於是在早上離開了大部隊。

  路夭夭還聽說,今早開始,綠發青年的一個手下還提議,要把大家的食物聚集起來,統一分配,態度十分強硬。

  想到琴酒和她說的那些,路夭夭心裡很不安。

  其中一個中年大叔連比劃帶說的交代路夭夭,「你也別亂跑了,趕緊回到家人身邊去,我有預感,接下來一定不會太平。」

  路夭夭連連點頭,也不想在外面逗留了。

  和他們分開後,路夭夭劃著木板回救生艇附近。

  一個星期才會到的救援,要出事是肯定的,但路夭夭從沒想過,危險來得這麼快。

  當時,她正坐在木板上,寶貝的看著剛淘到的新衣服,一輛水上摩托就拉著一艘救生艇朝著他們這邊來。

  救生艇上,還零零散散的放著一點東西。

  水上摩托在靠近的時候,來了個漂亮的甩尾,揚起一片海水,將路夭夭澆了個透心涼。

  海風一吹,她被冷得抱住胳膊。

  後面救生艇上的男人,對著路夭夭輕浮的吹了個口哨,氣得路夭夭臉色漲紅。

  開水上摩托的短發男人打趣道:「就一干癟的小丫頭,你還看上了。」

  「挺可愛的,不是嗎?」輕浮男笑道。

  「哈哈哈。」兩人齊齊笑了,頭上都有一小揪染成綠色的頭發。

  兩人的對話並不難,路夭夭連蒙帶猜,知道他們是在口花花,氣得想揍人。

  然而,她不敢,只能憋著。

  短發男看了一眼不遠處空無一人的救生艇,又看看孤身一人的路夭夭,贊嘆道:「不錯啊,你和你的東西都被哥哥們征召了。」

  後面的話路夭夭根本沒聽到,卻也知道不是好事,趕緊擋在面前,用蹩腳的霓虹語問:「你們要做什麼?」

  「外國游客?」短發男越發輕蔑,開著水上摩托從路夭夭旁邊掠過。

  掛在水上摩托後面的救生艇在經過路夭夭的時候,輕浮男一把將她拽救生艇上,粗暴的丟下,警告道:「安分點,否則就強了你。」

  短發男笑道:「哈哈哈,她聽得懂嗎?」

  輕浮男猥瑣的笑了,「她肯定能看懂我的表情,我多真摯啊!」

  兩個人笑成一團。

  路夭夭確實沒怎麼聽懂,也確實從輕浮男猥瑣的表情中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令人惡心話。

  她趴在救生艇上,目光偷偷瞄准不遠處的船槳。

  眼看越來越靠近琴酒,路夭夭緊張得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別管之前大殺四方有多強,現在的琴酒在她眼中,就是需要輕拿輕放的古董瓷器,一不小心就碎了。

  水上摩托突然停下,後面跟著的救生艇直接追尾撞了上去。

  路夭夭抓准機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過船槳,一船槳拍在罵罵咧咧質問同伴的輕浮男腦袋上,直接把人拍海裡。

  「砰!」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顆子彈射穿短發男的腦袋。

  一直睡在救生艇裡的琴酒,一坐起來就解決一個,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船槳只是把人拍海裡,子彈卻奪走了人的生命。

  路夭夭心肝打顫,看著不遠處的琴酒,下意識的抓緊了手裡的船槳。

  琴酒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又躺了回去。

  路夭夭咬了咬牙,一船槳把剛冒頭的猥瑣男重新拍海裡。

  輕浮男,「……」

  冒頭,路夭夭就拍下去,還威脅,「敢跑,就讓那殺人狂打死你。」

  輕浮男只能乖乖冒頭,路夭夭繼續拍下去。

  她把輕浮男當成地鼠打,直到心中的恐懼和怒氣被發泄完,才放過輕浮男。

  輕浮男都快被淹死了。

  路夭夭威脅道:「去把我的木板船弄過來,不然我讓黑澤先生打死你。」

  氣消了,殺人狂又變成了黑澤先生。

  「是是是,馬上,馬上。」猥瑣男趕緊朝著木板游去,用最快的速度把路夭夭的木板給她弄來。

  路夭夭上了木板,劃著回去了。

  猥瑣男見兩個猛人都沒把他放在眼裡,偷偷松了一口氣,悄咪咪的把同伴的屍體從水上摩托拉下來,小心翼翼的爬上去,一溜煙跑了。

  路夭夭劃到救生艇邊,小心翼翼的放好船槳,拿著淘到的新襯衣回救生艇。

  琴酒半靠在船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路夭夭。小丫頭雙眼飄忽,臉色發白,雙腿打顫,明顯在害怕。

  「害怕還敢回來?」琴酒嘲笑道。

  「你想吃魚嗎?我給你抓。」路夭夭抓著手裡的衣服,塑料包裝被她抓得「嘩嘩」作響,小心肝又是一顫,趕緊把手裡的衣服舉到琴酒面前,「新襯衣,給你。」

  琴酒看著路夭夭。

  路夭夭低著頭,緊張得雙手都出汗了,直到琴酒接過襯衣,她才偷偷松了一口氣。

  「我去抓魚。」說著,她就乖乖下海去了。

  琴酒被她這膽小又不屈的樣子取悅了。

  他拿出一卷繩子,將一端丟給路夭夭,「不是怕溺死嗎?綁上。」

  「多謝黑澤先生。」路夭夭眼睛一亮,又沒那麼怕了。

  那些人明顯是來搶食物的,頭上還有一撮綠毛,說不定就是之前那些人和她說的綠毛手下,不算什麼好人。

  自我安慰完,路夭夭最後的害怕也消失了。

  黑澤先生是個好人,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呵!」琴酒已經許久沒遇到這麼單純的人了。

  路夭夭把繩子綁腰上,專心的下海給大佬抓魚。

  琴酒拉著繩子,悠哉的吹著海風。

  繩子另一端,路夭夭起起伏伏,他手裡的繩子時緊時松,一直晃蕩著。

  那感覺就像是……

  琴酒看著再一次從海裡冒出頭來,濕淋淋像小動物一樣的路夭夭,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好的形容詞——溜海妖!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156章 星海號4

  路夭夭坐在船尾,雙手抱著腿,氣呼呼的蜷縮成一團。

  「你真不吃?」琴酒晃晃手裡的魚罐頭,「裡面都是魚。」

  「不吃。」路夭夭生氣的將頭扭到一邊。

  「我不就說了一句你很沒用,有什麼好氣的?你抓不到魚是事實。」琴酒心情頗好的用魚罐頭配著壓縮餅干吃。

  「你那是說嗎?你那是嘲笑?」路夭夭一想起來就生氣。

  她辛辛苦苦下海抓魚,他居然還嘲笑她沒用,真不是個東西。

  「你確實沒抓到魚。」琴酒說得理所當然。

  路夭夭更氣了。她一把扯過琴酒的大衣蓋身上,直接躺下睡覺,決定不搭理這個壞蛋。

  琴酒看得還挺樂呵的,權當養傷期間的調劑了。

  路夭夭可不比警惕心高的琴酒,沒一會就睡得像只小豬,香噴噴的。

  睡夢中,她夢到自己變成了罐頭盒裡的一條魚。

  琴酒這個大壞蛋把罐頭盒拿手裡,死命晃蕩,還對著她流口水,一滴、兩滴……一盆……

  「我不是魚,不要吃我。」路夭夭踢著腿掙扎著,突然就被潑在臉上的冷水澆醒了。

  原來,是海上起了風浪,吹得救生艇左右搖擺,還有些濺起的浪花打進了救生艇裡。

  暗沉沉的天幕下,一浪高過一浪的海水,簡直就像沉船前的預兆。

  路夭夭用抱著的黑大衣擦干淨臉上的海水,往琴酒身邊爬。

  這位大爺,睡得不動如山,連呼吸頻率都沒變一下。經過這兩天的相處,路夭夭很清楚,他並沒有睡著。

  「船會不會翻啊?」路夭夭趴在琴酒身邊,小聲詢問。

  琴酒淡定的說:「如果風浪再大一點,會。」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船不那麼晃蕩?」路夭夭緊張的抓著琴酒。

  琴酒好心的往旁邊挪挪,給路夭夭讓出更多位子,「睡覺,睡著了就不晃了。」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放心,不吃了。」

  路夭夭,「……」

  「那我們至少得做點准備吧!萬一救生艇真的翻了,我們可就完了。」路夭夭拉著琴酒的手臂晃。

  她注意到琴酒身上的毛毯子,已經被濺上了海水,「不行,這樣全都會被打濕的,毯子先收起來,你蓋衣服。」

  路夭夭拿走琴酒身上的毯子,把黑大衣蓋他身上。

  毯子折疊起來比黑大衣小,可以裝在防水的袋子裡,以防萬一。

  琴酒看著天空,星月明朗,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考慮到海上天氣多變,琴酒坐了起來,「找找白天綁你的繩子,把生存物資和救生艇綁一起,盡量避免翻船掉海裡。」

  路夭夭把手電筒放琴酒手裡,「你躺著,我來。」

  不敢讓這位病號上手,他那可怖的傷口,今天才好一些。

  琴酒也不堅持,就在旁邊給她打光。

  救生艇上的東西,路夭夭早已爛熟於心,即使救生艇搖搖晃晃影響她發揮,也沒一會就捆好了。

  海浪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船裡,也打濕了重要的生存物資,好在都是防水的,只要沒拆封就不會有問題。

  收拾好一切,路夭夭正要問琴酒要不要睡會,她來守夜,就被他的樣子笑噴了。

  高冷的黑澤先生冰寒著一張俊臉,披著大衣坐船中央,雙腿曲著,濕漉漉的頭發一揪一揪的,像只落水的大貓。

  其實同樣狼狽的黑澤夭夭,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不知道的,還看以為你落海裡……」

  路夭夭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一個高高的巨浪席卷而來,小小的救生艇被從一側掀起,船裡的兩人,像簸箕裡的豌豆,直接抖海裡了。

  黑澤先生……

  路夭夭的第一反應,是琴酒身上的傷不能泡水。

  她努力掙扎出海面,抓著救生艇,四處尋找琴酒。

  銀發白膚的黑澤先生,一直都是黑夜裡最亮的崽,路夭夭卻愣是沒找到他。

  「黑澤先生。」她驚慌的大叫著,濕淋淋的手抹著臉上的海水,卻越抹越多。

  「黑澤先生!」她大叫著。

  難道,他其實是一只旱鴨子?

  路夭夭被嚇得不輕,不顧危險潛下水裡找人。黑漆漆的水裡,什麼都看不到,她反而被海水的力量推著往未知的方向去。

  翻滾中,海水灌入口鼻,路夭夭差點折海裡,努力掙扎了好幾次,才冒出頭。

  環顧一周,依舊沒在翻滾的海水和浪花中看到那個冷淡矜貴的銀發青年。

  「黑澤先生……」路夭夭奮力大喊,迷茫又無助。

  「在。」一個白腦袋從救生艇旁邊的海水裡冒出來,接著把一個長條狀的東西丟救生艇上。

  因為距離和海浪的關系,她並沒有看清他丟的是什麼。

  「黑澤先生。」路夭夭努力朝著琴酒游去,卻在距離他半米的位置停了下來,帶著哭腔的嗓音都在顫抖,「你怎麼那麼久才上來?」

  琴酒扶著救生艇道:「我遇到了一條大魚。」

  路夭夭這才注意到,救生艇上有一條很大的魚在努力打挺,精神百倍。

  「你瘋了嗎?」路夭夭被氣得發抖,紅著眼眶氣勢洶洶的朝著他怒吼,「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傷啊!平時我那麼小心翼翼,不敢讓你碰一點水,你居然還敢在海裡抓魚。」

  突然被吼,琴酒愣住了。

  看著渾身濕噠噠,被凍得臉色發白卻毫無所覺,還在那氣勢洶洶朝著他吼的小海妖,琴酒難得的生出點心虛,「我是想著,反正已經落水了。」

  路夭夭凶巴巴的吼道:「那現在魚也抓到了,你還待在水裡干嘛?想被泡成腌肉嗎?還不趕緊上去。」

  琴酒看著凶巴巴的路夭夭,乖乖爬上救生艇。

  他不是個好人,但路夭夭的好意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如果這兩天沒有小海妖忙前忙後的照顧,他也沒法像現在這樣舒坦的養傷。

  路夭夭也跟著爬上船,然後她又遇到了一個新難題。

  好大的魚,還會動!

  路夭夭糾結又害怕,「這個怎麼辦?」

  琴酒掄起拳頭,對著魚頭就是一拳,精神百倍的魚,只剩下尾巴在擺動。

  「黑澤陣!」路夭夭尖叫著,擋在魚面前。

  琴酒糾結的看著路夭夭,「……你親戚?」

  這外形差別,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什麼親戚?」路夭夭被問得莫名其妙,指著琴酒的腰側說:「你動什麼拳頭,傷口裂開了。」

  琴酒無語,「抓魚的時候就已經裂開了,別大呼小叫,怪嚇人的。」

  「你才嚇人。」路夭夭趕緊扶著他坐下,「跟個豌豆公主似的。乖乖坐著別動,魚我來想辦法。」

  安排好琴酒,路夭夭找出一個空酒瓶,像個初上戰場的新兵,踏著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伐,腿卻在打顫。

  她走到魚面前,深吸一口氣,一狠心,一咬牙,狠狠砸了下去。

  「嘭!嘭!嘭!」

  砸中第一下,後面就沒那麼難了。

  路夭夭瘋狂的砸著魚,直到魚被砸得再沒了反應,她才像是受了驚嚇般,把酒瓶往海裡一丟,逃離被殺的魚。

  琴酒看得樂呵,組織裡第一次殺人的新成員,也沒她這麼有趣,「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才在殺人。」

  「這也是一條生命。」她干過最壞的事,也就是往螞蟻洞裡塞泥巴,殺魚還是第一次。

  琴酒沉默了。

  難道,對於海妖來說,魚算同類?

  人可沒把猴子當同類。

  看著她低落的樣子,作為一個殺人無數的恐怖分子,琴酒第一次試著去安慰一個殺魚的小姑娘,「它為讓我們兩個活下去,付出了生命,一定能上天堂。」

  「你真壞。」路夭夭翻了個白眼,找出藥,催促琴酒,「趕緊把衣服脫了。」

  「等浪平靜下來。」琴酒道。

  路夭夭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浪還大,萬一兩人又被掀海裡,那藥就被浪費了。

  本來就是急救包,只有一點急救用藥,這兩天消耗下來,已經所剩無幾。

  路夭夭翻出小毯子,「那先把衣服脫了,把繃帶解開,裹著干毯子。不能讓傷口就這樣捂著。」

  眼看琴酒又要抬胳膊脫衣服,路夭夭趕緊上手,「我來,我來。」

  琴酒看著她那急吼吼的樣子,最後憋出一句,「……沒人跟你搶。」

  脫衣脫褲,路夭夭居然已經很熟練了,然後再拆開濕淋淋的繃帶,用棉花把傷口上的水吸干。

  腿上的還好,腰上的傷又長又深,還沒長好又被扯開,血淋淋的,很是可怕。

  好在這兩天下來,路夭夭已經看習慣了。

  這樣的傷口,根本沒法放任不管。

  這一番折騰下來,海面已經平靜了許多,路夭夭一絲猶豫都沒有,開始給他處理傷口,「藥的事,我明天再想辦法,你的傷不能拖。」

  琴酒什麼都沒說,只是垂著眼皮看著她,任由她笨拙的給傷口消毒。

  顛簸的救生艇上,處理傷口並不容易,折騰了大半天才弄好。

  不知不覺,又折騰了大半夜,海面恢復平靜的時候,天也蒙蒙亮了。

  琴酒裹著毯子縮在角落裡,看著路夭夭努力的用濕毛巾,一點點清理救生艇上的積水,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路夭夭。」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路夭夭回頭看了一眼,「等一下,馬上就可以躺下來了。」

  「太陽出來,很快就能曬干。」琴酒拉開毯子一角,「過這邊來,一起坐。」

  灰蒙蒙的天光下,毯子半拉,露出一只冷白皮的胳膊和小半塊肌肉漂亮的胸膛。

  猶抱琵琶半遮面。

  如此美人,瞬間把路夭夭刺激得不行,她趕緊抓著衣領躲到船尾去,羞紅著臉,「不,不用了,我衣服還濕的。」

  琴酒,「……」

  他把之前那件沒拆封的白襯衣找出來,丟給路夭夭,「把衣服換了,濕褲子脫了。」

  「嗝!」路夭夭再一次被刺激到了,「等太陽出來就干了,我沒事。」

  「你那一身,臭得跟鹹魚似的。」琴酒不客氣的說:「趕緊換了,我可不會照顧病鬼。」

  路夭夭,「……」

  琴酒閉上眼睛假寐,沒有再說。

  路夭夭悄咪咪的盯著琴酒看了一會,繼續清理積水。

  清理一會,她又看看琴酒。

  看看琴酒,又清理一會。

  慢慢的,挪到了襯衣旁邊。

  丟開手裡的濕毛巾,三下五除二拆開包裝,拿出裡面的干衣服。

  扭頭看一眼琴酒,確定他沒睜開眼,路夭夭果斷換衣服。

  濕衣服和干衣服區別很大,換上的時候,路夭夭舒服了吐出一口濁氣。

  換好衣服,繼續清理積水。

  等太陽出來,救生艇也清理干了。

  「好了,你可以躺下來了。」路夭夭叫道。

  琴酒疲憊的抬起眼皮,「我發燒了。」

  路夭夭,「……活該!讓你不聽話,下海摸魚。」

  琴酒,「……」

  「趕緊躺下來。」路夭夭將毯子鋪開在救生艇上,扶著琴酒躺好。

  扶著他的時候,那滾燙的身體,把路夭夭嚇得不輕,「怎麼燙成這樣,你都不知道叫嗎?」

  有了上次的經驗,路夭夭熟練的找出退燒藥給琴酒服下,用冷毛巾給他擦身體。

  一直折騰到太陽升到頭頂,暖洋洋的照著人,琴酒才退燒。

  路夭夭找了一些柔軟的食物給他吃下,又給他吃了一個蘋果,才疲憊的躺在他身邊,沉沉睡去。

  琴酒平躺在救生艇上,呆愣的看著如大海般碧藍的天空,心變得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身邊的人呼吸淺淺,存在感卻一點不小。

  伸手將她攬在臂彎裡,隔著單薄的衣服,感受著她清涼的體溫,琴酒跟著閉上了眼睛。

  ……

  睡飽起來,路夭夭蹲在木板上,磨刀霍霍向大魚。

  只是,從第一步開膛破肚她就遇到了麻煩。

  就算咬著牙,破例用琴酒挖子彈的小刀切魚,她也切不開。

  琴酒看著她磨蹭半天,弄得滿手鮮血淋漓,狼狽不堪,直接朝他伸出手,「我來弄。」

  「不行。」路夭夭可不敢讓他來,萬一傷口又崩了怎麼辦?已經沒藥了。

  「放心,這只是小傷。」比這更嚴重的傷,琴酒都挺過來了。

  路夭夭看看魚,看看琴酒,最終還是搖搖頭,怕琴酒動手,她還劃著木板離救生艇更遠一些。

  「呵!」琴酒看她那防備的樣子,突然就笑了。

  還真把他當豌豆公主了。

  事實證明,只要狠心去做,再難的事也能做好。

  看著裝滿魚肉片的罐頭盒,路夭夭成就感滿滿,開心的劃著木板回救生艇,把魚肉上貢給琴公主。

  「肉泥……片,不錯。」琴酒違心的誇一句,用勺子舀著吃。

  有塊,有片,也有泥,也是不容易。

  「多吃點,好好補補。」路夭夭擔憂的看著他的腰。

  琴酒注意到,每一次她的目光落在他腰上的時候,都會多停留幾秒,想來應該是擔心他的傷。

  莫名的,切得亂七八糟的魚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生魚肉能帶來水分和蛋白質,算是不錯的食物了,就連不吃生食的路夭夭都跟著吃了一大塊。

  是的,她是自己用手拿著一整塊啃,而不是像某位琴公主,那麼講究。

  好吧,主要還是懶的,手已經酸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憋著一口氣,咬著牙強迫自己啃生魚肉的樣子,落在琴酒眼中,完全變了味。

  那鋒利的犬牙,那凶狠的表情,看得琴酒沉默。

  到底是妖物,無論外表多柔弱純良,生食血肉還是激發起了那份血性。

  吃飽喝足,又得面對現實問題,「你的傷口很嚴重,我們又沒藥了,要不還是去和大部隊彙合,那邊應該有醫生。」

  頓了頓,她又道:「如果你不方便,我去交涉。那天晚上那麼黑,應該沒人注意到你。」

  「你昨天打聽到的那個綠頭發,就是想要殺我的人。」提起裡卡爾,琴酒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無論是第一晚打死那些恐怖分子,還是昨天打死短發男,琴酒都是冷冷淡淡的,沒有任何殺意。

  他突然露出如此強大陰鷙的強烈殺意,把路夭夭嚇得不輕。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琴酒道。

  路夭夭不敢再多說。

  不過她也沒打算就這麼算了,而是拿了一些東西,劃著木板出去了。

  今天的海上,出來活動的人更多了,或許她可以找人,換點藥。

  她也不傻,沒有看到人就貿貿然上去換。而是先向那些人打聽大部隊那邊的情況,覺得人品沒太大問題,才試著提換藥的事。

  她換的也不多,這個換點退燒藥,那個換點消炎藥。

  救援遲遲不來,很多人都在意起了食物,路夭夭用食物換藥,大多數人還是很願意的。

  將帶出來的食物全換成藥,路夭夭開心的劃著木板,順便撿著垃圾回去。

  昨晚的浪把原本的垃圾推走,又推來了一些新垃圾,路夭夭還真翻到幾樣實用的東西。

  為了換藥,這一次她跑得有些遠,等她劃著木板回去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在救生艇旁邊,還有一輛水上摩托,上面有一個綠頭發的人。

  想到今天打聽到的消息,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來為昨天死掉的短發男手下報仇的?

  路夭夭趕緊劃著木板,從後面接近。

  裡卡爾眼角余光掃了一眼,輕笑道:「看樣子,你的人回來了,我也該走了。」

  琴酒盤腿坐在救生艇上,平靜的和裡卡爾對視,低沉的聲音裡滿是嫌棄,「你就不該來。」

  裡卡爾冷笑道:「我總要來看看,你還活著嗎?在我動手前,你可不能死了。」

  「那你應該現在就殺了我。」琴酒冷冷道:「提供假情報,背地裡偷襲我。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裡卡爾一點也不生氣,淡淡道:「你我相鬥多年,就這麼殺了你,太沒意思了。」

  兩個冰冷的人,擺著撲克臉對視,說不上誰更冷,誰更無情。

  路夭夭劃著木板從水上摩托旁邊經過,小心翼翼的看了裡卡爾一眼,突然揚起船槳,朝著他的腦袋狠狠拍去。

  裡卡爾彎腰躲過,槍口對准路夭夭,全程沒看她一眼,笑著對琴酒說:「膽子很大啊!是你的女人?」

  琴酒的槍口對准裡卡爾,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你該走了。」

  裡卡爾挑眉,來了興趣,「你這是怕我殺了她?」

  「她終究照顧了我三天。」琴酒沒表現出喜歡,也沒表現出厭惡。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心向上爬,不沾賭博,不沾女色,唯一的愛好也只是在任務後喝一杯琴酒。

  裡卡爾也不覺得他會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對一個小丫頭心軟。

  他收回槍,輕笑道:「既然如此,我就饒她一命,讓她可以繼續照顧你。」

  禮尚往來,琴酒也收起槍。

  「不要死了。」裡卡爾將一包東西丟救生艇上,開著水上摩托飛馳離開。

  兩人的對話,路夭夭壓根沒聽懂,就看到兩個冰塊拿著槍對峙,然後綠頭發的丟下一包東西走了。

  「那是什麼,炸藥包?」路夭夭催促琴酒,「趕緊丟了。」

  琴酒被她的話逗笑了,心情好了不少,拿過裡卡爾留下的袋子打開。

  深色的環保袋裡,裝著許多醫療用品。

  從縫合用的針、線、剪刀,到包扎用的繃帶、紗布,再到內服的消炎藥、止痛藥,應有盡有。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路夭夭爬上救生艇,對著袋子一陣翻找,沒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這才放心的把東西留下。

  「他真要做什麼,你這樣是找不到的。」琴酒笑道。

  「別笑了,趕緊把傷口處理一下,這些針線怎麼用?像縫衣服那樣嗎?你會嗎?」

  「你會嗎?」琴酒反問。

  路夭夭被噎住,「不會。」

  「那就閉上眼睛轉過去。」琴酒道:「我會。」

  路夭夭想起他挖子彈的手速,乖乖轉頭,背對他。

  過了一會,路夭夭忍不住開口,「我出去打聽到了不少消息,你要不要聽?」

  「說。」琴酒的聲音又悶又沉,像是咬著牙齒說出來的。

  路夭夭道:「之前不是說,那個綠頭發的人,組織青壯年一起對抗恐怖分子。今天我打聽到,事情根本不是那樣。」

  「他們打著為大家好的名義,搶奪食物和錢財,不願上繳的還會被打。最開始那天,不是有人不願加入,就跑了出來。」

  「我今天又打聽到,那些人都被教訓了。昨天我們打的那兩個人,就是出來找那些不願加入的人收保護費的。」

  「一開始的時候,船長帶著船員,還能管管。現在有幾個船員加入,船長那邊人心惶惶的,根本管不了他們了。」

  說到這,路夭夭沉默了下來。

  停了好一會,她才悶悶的說:「有人跟我說,那些人不止打人搶錢財,還會強暴……」

  說到最後,路夭夭又羞又怒,根本說不下去。

  她實在想不明白,人怎麼會這麼壞。

  這才第三天,一個星期才過了一小半。

  琴酒冷笑,「救援遲遲不到,如果再有個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有些人的心就會騷動,變得惡心又不堪。」

  裡卡爾選擇滋生普通人心中的罪惡,無非就是想把那些人變得瘋狂,然後成為他的武器,替他處理組織叛徒。

  他最喜歡用這種浪費時間,又令人惡心的方法完成任務。

  他們彼此容不下對方,權利爭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處事風格就南轅北轍。

  他的聲音沙啞干涉,聽不出多大問題,路夭夭開心的問:「好了嗎?」

  「好了,來給我綁繃帶。」琴酒道。

  「馬上。」路夭夭趕緊睜開眼睛,轉過身。

  凌厲的傷口,被均勻漂亮的針腳縫合在一起,看起來都沒那麼恐怖了。

  「你手藝真好。」路夭夭誇贊道。

  「縫多了,自然就好了。」琴酒臉色蒼白,額頭滿布薄汗,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平靜。

  路夭夭心頭一酸,不說話了,乖乖給他上藥綁繃帶。

  他身上,有很多很多的疤痕,每一道都看得路夭夭膽寒。

  他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路夭夭很清楚,這一刻更清楚。


第157章 星海號5

  路夭夭破水而出,像只小狗一樣甩甩頭上的水,爬上救生艇。用干毛巾仔細擦干身上的海水,這才來到琴酒身邊。

  微涼是手貼在琴酒的額頭上,掌心下的皮膚有些發燙,她卻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

  「比之前好多了,再過一會應該就能完全退燒。」這兩天,琴酒一直反反復復發燒,吃藥也沒多大用,可把路夭夭嚇得不輕。

  琴酒躺在救生艇上,臉色紅潤,嘴唇發干開裂,整個人沒有一絲精氣神。

  看到路夭夭回來,這個大壞蛋居然還有力氣嘲笑,「又沒抓到魚。」

  「我是很沒用,抓不到魚,但總比你好,整天病歪歪的。身體這麼差,那一身腹肌該不會是假的吧。」路夭夭一邊喂他喝水,一邊嫌棄。

  「肌肉還能有假的?」琴酒被逗笑了。

  路夭夭撇撇嘴,「不是有那種肌肉偽裝衣,穿上就能擁有八塊腹肌,可牛掰了。」

  琴酒,「……」

  「該換藥了。」路夭夭翻出紗布和藥,熟練的給琴酒扒衣服換藥。

  用棉簽沾著紅藥水清理傷口周圍的時候,她總覺得傷口不對勁,「怎麼紅紅的,像發炎了似的。是不是你縫合傷口的時候,沒好好消毒,所以這兩天才總發燒。」

  琴酒撐著無力的身體坐起來,彎腰檢查傷口。路夭夭怕他擠壓到傷口,趕緊扶著人。

  縫合後的傷口,不但沒好,還有發腫的跡像。

  路夭夭沒經驗,看不出來,琴酒卻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傷口不但沒好,反而惡化了。

  「剪刀。」琴酒伸出手。

  路夭夭趕緊把剪刀消毒,遞給琴酒,「怎麼了?」

  琴酒拿著剪刀,還不等路夭夭反應過來,就把縫合著傷口的線剪了。

  線一剪開,本來縫合在一起的傷口再次崩裂。

  不似之前那種皮肉外翻,流血不止的樣子,而是化膿發黃,甚至還滲水。

  「怎麼會這樣?」路夭夭被嚇到了。

  琴酒拿過裡卡爾送來的東西,一番仔細檢查,最後把目標鎖定在清洗傷口用的生理鹽水上。

  瓶身上有一個非常隱蔽的細小針孔,如果不是檢查的時候,發現瓶子有些濕,還發現不了。

  路夭夭氣得渾身發抖,「我之前還以為是沒蓋好,沒想到是有人做了手腳。那個綠頭鬼怎麼能這麼壞,有本事真刀真槍來啊!」

  「不是他,他還不至於用這種下作的手段。」琴酒隨手把東西丟海裡,繼續檢查其他東西。

  最後發現,紅藥水和退燒藥也都有問題。

  路夭夭拿著裝退燒藥的小瓶子,心裡很難過,「如果我早點發現不對勁就好了。」

  她一天要給琴酒准備好幾次退燒藥,居然一次都沒注意到藥有問題,簡直太蠢了。

  「這不是你的錯。」琴酒道:「背過去,我處理傷口。」

  「你可以嗎?」路夭夭咬了咬唇,小聲道:「要不,我來。」

  「呵,等你什麼時候能抓到魚再說吧!」琴酒嘲諷完,又道:「我記得還有一瓶白酒,給我。」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路夭夭氣呼呼的把酒翻出來遞給他,轉身坐在船尾生悶氣去了。

  這兩天,大部隊那邊似乎和恐怖分子發生了混戰,槍聲和尖叫聲偶有響起。

  昨天晚上,更是一個不眠之夜,連他們這邊都聽得到,路夭夭更是拿著船槳戒備了一晚上,不敢睡覺。

  之前在海上活動的人,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像驚弓之鳥,再沒了之前的輕松氣氛。

  值得慶幸的是,一個星期快過了。如果不出意外,救援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就在路夭夭胡思亂想的時候,琴酒那邊已經包扎好傷口,躺下休息。

  「怎麼不叫我給你包扎。」路夭夭查看傷口,發現腹部和腿上都沒流血,想來問題不大,總算放心不少。

  「還有一個香瓜,一個蘋果,你想吃哪個?」路夭夭故作輕松的問。

  「香瓜。」琴酒淡淡道。

  小小的香瓜其實也就比蘋果大幾號,路夭夭仔細削皮切塊,遞到琴酒手上。

  「你好像從來都沒吃過這些水果,嘗嘗。」琴酒將一塊香瓜喂到她嘴邊。

  「你吃吧。」路夭夭偷瞄一眼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香瓜,忍著流口水的衝動,堅定的說:「我從不吃這些,不喜歡。」

  琴酒點點頭,也沒堅持。

  如果是平時,路夭夭那飄忽的小眼神,根本逃不過琴酒的法眼,但他現在著實精力不濟,傷口的疼痛又折磨著他,根本沒心力去觀察一個小丫頭。

  路夭夭那點小心思,硬是沒被他發現。

  琴酒的情況並沒有因為發現有問題的藥變好,清洗後的傷口似乎變成了頑疾,繼續折磨著他。

  路夭夭也曾試著外出求醫問藥,但現實就是現實。

  她並沒有像那些女主角一樣,靠著真善美感動男二,感動反派,最後求得靈丹妙藥。

  甚至,她連個門都沒摸到,半路就被幾個男女不堪的言語和調笑嚇了回來。

  琴酒救了她的命,她卻連給他找藥的勇氣都沒有。

  路夭夭變得有些沉默。

  天空爬上了烏雲,月亮被遮住了光輝,本就昏暗的海面似乎徹底沒了光明,暗沉得可怕。

  裡卡爾的到來,出乎人的預料。

  他用手電筒照照昏迷不醒的琴酒,又照照警惕盯著他的路夭夭,最後無視路夭夭,看向琴酒。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但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應該說。」裡卡爾淡淡道:「我也是今天受傷用藥的時候才發現,有人在背地裡用損招對付我。把你害成這樣,並非我本意。」

  「本來還想著,等我把船上的人都解決了,到時你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再來與你一戰。」

  「可現在看來,你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好在,那些叛徒已經被我解決,你這一去,也有人迎接。」裡卡爾緩緩舉起槍,「永別了,琴酒。」

  路夭夭沒太聽懂裡卡爾的話,但他拔槍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沒能發現藥有問題的愧疚和膽怯不敢求藥的愧疚,雙雙交纏在一起,讓她爆發了出來。

  她一把拿起琴酒的伯萊塔,擋在裡卡爾裡卡爾槍口前。

  「不准,傷害黑澤先生。」她用蹩腳的日語吼著,拿槍的手在卻在顫抖。

  裡卡爾瞥了一眼連保險栓都沒打開的伯萊塔,冷淡道:「我想先殺琴酒,你讓開。」

  「不准,傷害黑澤先生。」重復的語言,似乎給了她勇氣,她緊緊閉上眼睛,凶狠的扣動扳機。

  預想中的開槍聲卻沒出現,她卻已經被嚇呆了。

  伯萊塔掉在救生艇上,劇烈跳動的心讓她的情緒難以平靜。

  裡卡爾徹底被惹怒,緩緩將槍口對准路夭夭,「既然你如此執著,那就讓你先走一步。」

  「不,該死的是你,是你害了黑澤先生,是你害了黑澤先生。該死的是你。」她猛然抬起頭,漂亮的紅色左眼仿佛咆哮著野獸,整個人都變得瘋狂,「去死吧!」

  她歇斯底裡的叫著,「我命令你,去死。」

  野獸衝出牢籠!

  裡卡爾正要扣動扳機,手卻不聽使喚的調轉槍口,放入自己口中。

  扳機扣下,子彈射穿他的大腦,瞬間將他射殺。

  滾燙的鮮血噴射而出,灑了路夭夭滿頭滿臉,順著她的鼻子和下巴,一滴一滴往下落。

  路夭夭仿佛被抽干了靈魂,整個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連裡卡爾的屍體掉下海都沒注意到。

  琴酒聽到路夭夭的叫聲和槍聲,強撐著醒來,看到她好端端站在他身邊,又無力的昏睡過去。

  路夭夭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她努力抓著袖子擦臉上的血水,卻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啊!」她恐懼的叫著,驚慌失措的跳入海中。

  她想要洗去身上的鮮血,卻不期然看到裡卡爾正在緩慢下沉的身體。

  那一瞬間,路夭夭最後一根神經被崩斷,她驚慌失措的在海裡掙扎,海水衝走了她滿身的鮮血,卻衝不走她心中的恐懼。

  大海,就像粘稠的怪獸,想要將她吞沒。

  「做噩夢了?」沙啞無力聲音,伴隨一只蒼白的手,將她從驚恐中喚醒。

  路夭夭泡在水中,呆呆傻傻的看著琴酒。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像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瘋狂逃離大海。

  琴酒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注意到水上摩托,擔憂的問:「怎麼了?」

  路夭夭緊緊抱著他,驚恐的說:「他自殺了,他用槍對准自己的腦袋,自殺了。」

  琴酒沒明白路夭夭說的他是誰,但船上的血跡,沒開啟保險栓的伯萊塔,都在說明有人死了,但明顯不是路夭夭動的手。

  琴酒收起槍,將驚恐的人抱在懷裡,輕嘆道:「都是夢,等明天就沒事了。」

  「對,都是夢,都是夢。」路夭夭呢喃著,將濕漉漉的腦袋埋在琴酒臂彎裡,沉沉睡去。

  ……

  都是夢!

  灰蒙蒙的天光下,路夭夭清理干淨船上的鮮血,劃著救生艇離開原地,離開隨著海水起伏的水上摩托。

  做完這一切,她重新躺回琴酒身邊,陷入疲憊的沉睡。

  等太陽出來就好了。

  都是夢!

  一切都是夢!

  是他該死!

  不關她的事……


第158章 星海號6

  漂亮的銀發失去光澤,凌亂的散開。琴酒像一具屍體一樣平躺著,無論路夭夭怎麼叫,都毫無反應。

  看著那緊閉的雙眼,路夭夭的心仿佛變成了一顆石頭,一點點沉入大海深處,找不到一絲希望。

  她終是沒忍住,崩潰的眼淚奪眶而出。

  莫名其妙到了陌生的地方,她沒哭。

  面對生存困境,她沒哭。

  殺了人,她也沒哭。

  可當琴酒沒了反應,她終是沒忍住,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說到底,她只是一個還沒走出像牙塔的普通女孩,突然經歷這一切,又怎麼可能不害怕。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活著,成了她活下去的希望,「明明已經滿七天了,為什麼救援還不來?為什麼?」

  無助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滾落,落在他的臉頰上。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絕望,琴酒恢復了一點意識,緩緩撐開千斤重的眼皮。

  「哭什麼?」他的聲音,有氣無力。

  「你終於醒了,我以為你死了。」路夭夭緊緊抓著他的手,仿佛在抓住自己的生命。

  「還活著。」琴酒淡淡道。

  「你不能死。救援馬上就來了,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路夭夭語無倫次的說著,抓著他的衣領,像只不安的小獸一樣咆哮,「我不允許你死,你必須給我活著。」

  稚嫩的女孩,亂糟糟的頭發在頭上扎成丸子,面色蒼白憔悴,又髒又亂,別說美麗,連清秀都算不上。

  琴酒的心髒卻不受控制的為她變快。

  不知何時起的心軟,在她不安的咆哮中,變成了沉重的愛。

  「我還活著。」他緩緩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將她的頭按在心髒的位置,「你聽,它還是那麼有力。」

  「砰、砰、砰……」

  強力而富有節奏感的心跳聲,隔著單薄的衣服,傳入路夭夭的耳朵裡。

  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仿佛整個腦袋都在跟著他胸腔的鼓動起起伏伏。

  不安的心,莫名就被撫平了。

  琴酒雙手擁抱著她,一起靜靜躺著。他們就像不願腐朽的屍體,彼此擁抱,飄蕩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等待著希望的到來。

  ……

  在第八天下午的時候,所有人期盼已久的救援總算到了。

  琴酒被救援人員抬上船,推入手術室。路夭夭沉默的站在手術室外,等待著。

  期間,救援人員來問過她好多次個人信息和在船上的經歷,路夭夭都呆呆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離開大海,她又要面對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

  她沒有乘坐過星海號,星海號上的乘客信息中也沒有她,她是如何出現在被救名單裡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抓著琴酒的手,做一只沉默的羔羊。

  或許是這一次的事情太過慘烈,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也或許和她一樣被刺激到的人太多,她混在其中並不特殊。工作人員並沒有過多糾纏。

  而這段時間,琴酒一直沉睡不醒。

  只有在路夭夭被盤問得害怕的時候,他才會偷偷捏捏她的手,告訴她,他還在。其他時間都毫無反應。

  這種迷茫和壓抑,讓路夭夭那點獲救的喜悅再一次被擊潰。

  船靠岸後,路夭夭又隨著昏迷不醒的琴酒,被轉入一家醫院。

  就這樣過了幾天,一直沉睡不醒的琴酒突然醒了過來,辦理出院手續,帶著路夭夭離開醫院。

  哪怕路夭夭日語很一般,還是勉強聽懂了他和醫生之間的幾句簡單對話。

  醫生說:「已經結婚了嗎?她看起來剛成年。」

  琴酒說:「年紀還小,所以被嚇壞了,我想帶著她趕緊回老家。」

  醫生說:「你的情況很嚴重,本來是不允許出院的,但既然黑澤太太這個樣子,就破例一次。不過等你們回了老家,可一定要去醫院檢查。」

  然後琴酒拿著簽了同意出院的單子,攬著路夭夭的腰,用霓虹語低聲輕哄,「黑澤太太,不怕,我們現在就回家。」

  他的語氣很輕柔,仿佛真的在對待嚇壞的妻子。

  回家!

  路夭夭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這幾天並不在一直在發呆,也試著通過各種渠道,去了解這個世界。

  然後她發現,這真的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地球了。

  哪怕它還是圓的,上面的國家,發生過的歷史都沒變,但居住在上面的人,一個熟悉的都沒有。

  她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再也無法回家的世界。

  沒有被隕石砸死,固然好,但這樣的活著,卻也無比諷刺。

  一棟很普通的山中度假別墅裡。

  琴酒又恢復了躺平養傷的日子。

  度假別墅的冰箱裡,裝滿了蔬菜瓜果和肉,路夭夭就擔任起了廚娘的工作。

  十幾天的養傷,並沒有讓兩人的關系變得更好,反而彼此都在有意無意的疏遠對方。

  直到那一天。

  八月八日,早晨。

  琴酒將一些東西交給路夭夭,「給你准備了身份證和機票,還有一些錢,你回種花家去。」

  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在護照的旁邊,一張再熟悉不過的白色身份證靜靜的躺著。

  路夭夭的心狠狠震蕩,她一把將身份證拿起來,上面是她的照片,她的名字……

  當她的目光落在身份證號碼上時,心中剛升起的激動和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份證號碼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她復雜的看著琴酒,那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終是沒敢問出口。

  琴酒起身,穿上他的黑大衣,又變成了路夭夭初見的樣子,「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以後,不要再見。」

  路夭夭的心瞬間就慌了,她一把抓住琴酒的衣袖。

  琴酒垂眸,平靜的看著她。

  「別走」的話,沒有理由說出口。

  「別丟下我」的話,更是找不到理由。

  害怕和不安,最終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我想……成為,黑澤太太,和你回家。」

  琴酒著實被她的話驚住了,不過他也能理解,路夭夭那點雛鳥情結。

  「我不會娶你,我也沒有家。」琴酒果斷拒絕。

  路夭夭一下子找到了目標,態度堅定,「那我們一起組建家。」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琴酒舉起伯萊塔,抵在路夭夭太陽穴上,「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這還是琴酒第一次用槍指著路夭夭,她被嚇得腿軟,下意識的松開拉著的袖子,往後退。

  「嗤!」琴酒冷笑,轉身就走。

  沒走兩步,衣擺又被拉住了。

  路夭夭紅著眼眶,用顫抖的聲音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救了我,我要嫁給你。」

  那一副明顯怕得要死,又死抓著不放的樣子,直接把琴酒氣笑了。

  他一槍打在花瓶上,花瓶碎裂在桌面上,路夭夭在附近摘來的野花散落滿桌,水「嘩啦啦」的流地上。

  路夭夭直接被嚇哭了,她秒放開手裡的衣擺,瑟瑟發抖,不敢看琴酒。

  琴酒,「……」

  「我也是一個恐怖分子,一個殘暴的惡人。」他用冰冷決絕的口吻道:「離我遠點。」

  最後一句一出,路夭夭突然又沒那麼怕了。

  「沒,沒關系,反正你殺的都是小鬼子,我就當沒看到。」路夭夭努力自我安慰,「你還是個好人。」

  聽懂了「小鬼子」是什麼,還算個好人的琴酒,「……」

  路夭夭又小心翼翼的問,「你會不會家暴?」

  琴酒直接氣得拿槍抵她腦袋上,「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如果不是看在你照顧我的份上,我早殺了你了。」

  「那……」路夭夭瞅著他,小心翼翼的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報答我。我們試試。」

  琴酒咬牙,「……不想試。」

  琴酒很冷淡,但路夭夭並沒有感受到他的殺意,這讓她的膽子不知不覺又大了一些。

  她往地上一坐,抱著琴酒的小腿,可憐兮兮的哭訴,「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了,你就娶了我吧!我很聽話的。」

  琴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求婚的,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他試著把腳抽出來,但路夭夭不但不松手,還把腿也盤上去,直接坐到他腳背上。

  其實處理路夭夭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槍殺了。像她這種黑戶,連處理屍體都免了。

  但琴酒終究是人,也有心軟的時候。

  他清楚路夭夭對於他來說,早就已經變得不一樣了,他不想用她害怕的死亡來解決她。

  「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從本質上就不一樣。」琴酒收起槍,掌心覆蓋在她的頭頂,無聲輕嘆,「不要和我糾纏。」

  聽他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路夭夭頓時想起那張身份證,路夭夭的手松開了一點,但下一瞬,她更加用力抱緊。

  琴酒被她這又慫又執著的樣子鬧得沒辦法,「路夭夭,你這樣的人,只適合去你心心念念的種花家,過普通人的生活。」

  路夭夭回過神來,明白他口中的「不是一個世界」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偷偷松了一口氣。

  見琴酒居然為她考慮,路夭夭突然覺得自己這種抓著琴酒不放的行為很可恥。

  她緩緩放開琴酒的腳,紅著眼睛往後挪,抱著雙腳蜷縮成一團,「對不起。」

  她這樣子,讓琴酒很無奈,「為什麼會想要嫁給我?」

  路夭夭仰著頭,呆呆的看著他,「就是,我想有一個家人。」

  僅此而已。

  如此低的要求,聽得琴酒沉默,「哪怕一年見不了幾次,你只能被藏在見不得得光的黑暗中,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也願意嗎?」

  「不家暴。」路夭夭可憐兮兮的說。

  「不家暴。」琴酒朝她伸出手。

  路夭夭試著抓住他的手。

  琴酒用力,路夭夭被拉著站了起來,朝他撲去。

  琴酒將人抱住,摸著她的頭發,心變的極其柔軟,「說好了,你要乖乖的,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嗯。」路夭夭將頭埋在他的肩頭,不安的心平靜下來,變得暖暖的。!


第159章 星海二號29

  第一次和黑澤夭夭相遇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場漫天流星,如今也是這樣,讓琴酒有一種恍惚感。

  但這種恍惚感也只是一瞬間,他很快收回亂飄的思緒,低頭看著沒有人掙扎的海面。

  人掉下去不到一分鐘。按理說,就算再怕水,也不應該一點掙扎也沒有啊!

  不會笨到連掙扎都不會吧!

  「伏特加。」琴酒將黑大衣脫下,丟給伏特加,像只靈巧的魚兒一樣,跳入水中。

  黑澤夭夭緩慢的往下墜,迷茫的雙眼毫無焦距的看著虛空。比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溺水表現還差,至少人家還會掙扎兩下。

  琴酒見黑澤夭夭四肢張開,一副赴死的樣子,心中怒氣蘊藉。

  他加快速度往下游,一把抓住黑澤夭夭的手,將人扯入懷中。

  黑澤夭夭滿腦子都是和琴酒相識、相處的過往,連對大海的恐懼都忘記了,也忘記了掙扎。

  她愛琴酒嗎?

  當她帶著這個問題去回憶過去,很多被她忽視和遺忘的東西,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明知道他是個壞人,還哭著要嫁給他,一部分是因為雛鳥情結,但也有對他的依賴和好感,希望留在他身邊。

  愛情,其實在海上相依偎的日子裡,就已經萌芽。只是被裡卡爾的死嚇壞了,那段美好的記憶被蒙上了陰影,塵封在了角落裡,以至於婚後的前幾年,她都畏手畏腳的。

  開始的幾年,安定的生活讓她慢慢接受了新世界,也學會了一個人獨立生活,將對琴酒的依賴一點點抹去。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琴酒對於她來說,都像是一個背景板。

  但其實,她還是希望生命中有他,所以才會那麼在意每個節日和結婚紀念日的禮物,因為那是她們聚少離多婚姻生活中唯一的牽絆。

  只是,她自己都沒發現罷了!

  改變,是從他第一次主動送她紅寶石開始。

  那就像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鑰匙,打開了她孤獨的心,讓她對他有了更多的期待。

  之後的三年,是他們相處最融洽的三年,也是她心中的愛飛速生長的三年。

  其實,在不知不覺間,幼苗已經長成一棵有著千萬分下墜的身體被人拉住,黑澤夭夭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卻在看清來人之後,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俊美的容顏,飄蕩的銀白長發,他就像一只惑人的海妖,無聲無息的散發著魅惑人的力量,蠱惑著她的心。

  放開!

  黑澤夭夭的口中吐出氣泡,在他懷中拼命掙扎,好似琴酒才是危險的大海。

  琴酒毫不客氣的禁錮住她的雙手,一只手緊緊抱著她的腰,朝著海面游去。

  黑澤夭夭見掙扎沒用,就像一條鹹魚一樣,一動不動,任君擺布了。

  琴酒抱著人破水而出。

  新鮮空氣入肺,黑澤夭夭劇烈咳嗽著,雙頰漲得通紅,眼淚混合著海水,嘩啦啦的往下流。

  琴酒給她拍背順氣,看她這狼狽的樣子,既覺得心疼,又覺得可恨。

  琴酒問:「我放開你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我……」黑澤夭夭抓著他濕淋淋的襯衣,將頭抵在他的胸口,無聲哭泣,「我愛你。」

  琴酒滿意的笑了,他單手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對視,「黑澤太太,來,回答一個問題。」

  最後一顆流星無聲的落下。

  黑澤夭夭懵懂的眨巴著大眼睛,帶著哭腔的聲音問:「什麼?」

  琴酒危險的笑著,「江戶川柯南,赤井秀一,波本和蘇格蘭,他們四個綁在一起,和我一起掉海裡,你救哪一個?」

  黑澤夭夭震驚的瞪大眼睛,差點忘了呼吸。

  這種問題還能如此升級的嗎?

  琴酒的手放在黑澤夭夭腦袋上,陰惻惻的威脅,「回答不好,我就把你摁回去。」

  黑澤夭夭的胸腔裡翻滾著委屈和怒意,眼淚流得更凶了。她一只手拽住琴酒的頭發,一只手摁住他的腦袋,直接將這個混蛋摁海裡。

  一邊摁,一邊還哭得巨凶,「你老板、基安蒂、科恩和伏特加綁一起,和我一起掉海裡,你救誰?」

  「我就是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喜歡到不可自拔,你滿意了?」黑澤夭夭大張著嘴,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我笨我蠢我沒經驗,看不出自己喜歡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混蛋!」

  琴酒也氣了,他分別捏著黑澤夭夭的雙手,從海裡冒出頭來,罵罵咧咧,「你笨你蠢你沒經驗,難道我就有經驗了?是你先求的婚,是你先抓著我不放的,我才是一直被動接受的那個。」

  「什麼叫我先求婚,我先抓著你不放?我求婚你也沒拒絕。」黑澤夭夭被抓著手,就抬腳踹。

  「我沒拒絕?」琴酒不客氣的將她的腳踹回去,惡狠狠的說:「我拒絕的時候,是誰抓著我衣服不放的?還抱成一團,哭得像個小動物一樣,惹誰心疼呢?」

  「那,那你還當天就拉著我去領了結婚證。」黑澤夭夭據理力爭。

  「我能不拉你去嗎?」琴酒冷笑道:「給你辦的是旅游簽證,等我出任務回來,你不知道被送到哪裡去了?怎麼,都是有護照的人了,還當自己是沒人管的黑戶啊!」

  黑澤夭夭徹底忘記了掙扎,嘴唇顫抖半天,才顫巍巍的說:「所以,你在我求婚的當天就拉我去登記結婚,是你在趕時間,根本不是我以為的,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結婚。」

  一起登記結婚的時候,雖然她懵懂又無措,但開心和害羞也是真的。

  她甚至有一種,給心愛男朋友求婚,男朋友就迫不及待拉著去領結婚證……一種雙向奔赴的錯覺。!

  那段記憶,就像紅寶石一樣,一直都是黑澤夭夭人生中重要的一環。

  然而……

  「黑澤陣,你就是一條狗,癩皮狗。」黑澤夭夭狂怒,手被抓著,腳踹沒用,她就上腦袋,大有和琴酒同歸於盡的架勢。

  琴酒在聽到上一句的時候,就知道要糟,手腳並用防備著黑澤夭夭,但沒想到她居然直接用頭。

  黑澤太太的腦袋結結實實的撞他胸膛上,像只小牛犢一樣,一下又一下,不管不顧,琴酒簡直哭笑不得,「撞我胸有什麼用,要撞頭。」

  黑澤夭夭氣呼呼的瞪他,「你頭那麼鐵,撞壞我的頭怎麼辦?」

  琴酒,「……」

  看著一下一下用頭撞他胸膛的人,琴酒真的是氣不起來。

  面對她,真的是一點也氣不起來。

  撞著撞著,黑澤夭夭的頭抵在琴酒的胸口,一動不動了。

  雙手抓著他的衣服兩側,又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我離不開你,你放開我的手,我的心好痛。」

  痛到,連對大海的恐懼都忘記的地步!

  痛到,忘記掙扎,滿腦子都是兩人的過往。

  琴酒將她抱住,「以後不會了。」

  「我……」黑澤夭夭抓著他衣服的手越發用力,鼓起勇氣把心中最大的秘密說出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將自己如何被隕石砸中,睜開眼睛就到了這個世界的事簡單敘述一遍。

  琴酒,「……」

  初遇的時候,那雙眼睛給了琴酒太大的震撼,他一度懷疑她是海妖。

  隨著發現她不善水,也和普通人一樣要喝淡水,海妖的懷疑就慢慢被推翻了。

  等到了陸地上,他調查不出她的過往,仿佛世界上本就沒存在過這個人。雖心有懷疑,但琴酒也沒繼續往海妖上去想。

  緋色之獸那件事後,海妖這個猜測,重新被想起,且隨著她異常的表現,這個猜測徹底在他心裡穩固了地位,堅定不移。

  黑澤夭夭,就是一只有著詭異紅眼睛,會迷惑人心的小海妖。

  雖然這個想法很中二,卻是唯一能解釋黑澤夭夭來歷和異常的。

  但現在,琴酒聽到了一個更中二的答案。

  穿越!

  這一刻,琴酒徹底沉默了。

  過往的經歷告訴他,小海妖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黑澤太太知道。

  黑澤夭夭見琴酒的表情自然,沒有一點不信任,更沒有覺得她在說胡話,心裡暖暖的,心中也湧現了更多的衝動。

  「我會在知道你是琴酒後,一改之前默默忍受的態度,非要給黑澤陣這個身份洗白,也是有原因的。」

  既然已經挑開話頭,黑澤夭夭索性將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訴琴酒。

  關於名柯這部動漫,關於江戶川柯南,關於黑衣組織。

  黑澤夭夭盡量用簡單的話,將這個世界其實是一部動漫,告訴琴酒。

  琴酒,「……」

  現實已經不是「中二」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琴酒顫抖的手想要放黑澤夭夭額頭上,可當他對視上那雙充滿期待與忐忑的黑紅雙瞳,他突然就覺得,她說的就是事實。

  琴酒平靜而認真的問:「你要怎麼證明你說的話?」

  黑澤夭夭無語的問:「這我怎麼證明?穿越回娘家去,給你來個現實版的人間蒸發?」

  琴酒下意識的將人抱牢,「這倒不必。」

  「你是不是覺得……」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問:「自己是動漫人物,難以接受?」

  「有什麼難接受的?」琴酒反問:「既然我能娶你這個外來者,那就證明我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和動漫中那個,只能任由畫手操控的琴酒不是一個人。」

  「只要有思想的活著,就是真實的世界。」琴酒道:「你又怎麼知道,你曾經生活的世界,不是虛假的?」

  黑澤夭夭被嚇得一激靈,「別瞎說,我不是紙片人。」

  琴酒道:「對,你是有厚度的,我沒厚度。」

  既然世界的真假都可以不在乎,黑澤夭夭話裡的真假突然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琴酒緊緊抱著人,感受著她的厚度和溫度,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算不是海妖,不是穿越者,只是一個有臆想症的普通人,只要是黑澤夭夭,他都可以接受。

  反正她鬧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說好的乖,早幾年就被她拋到犄角旮旯裡去了。!


第160章 星海二號30

  小小的星海二號,徹底沉沒在大海裡,海面再一次恢復平靜。

  諸伏景光和伏特加乘坐著木筏,來到黑澤夫妻身邊。

  伏特加緊張的抓著簡易船槳,眼睛愣是不敢往兩人身上看,實在是剛才看到的畫面太具衝擊性。

  雖然不知道夫妻倆都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什麼,可無論是黑澤夭夭怒罵琴酒「癩皮狗」,還是扯著琴酒頭發往水裡摁,都顛覆了琴酒在伏特加心裡的固有印像。

  那可是琴酒啊!

  比起驚掉下巴的伏特加,諸伏景光就自然多了,他無情的打斷膩膩歪歪的兩人,「別泡了,趕緊上來。」

  一切說開了,黑澤夭夭驚覺,她居然泡在水裡的,被遺忘在犄角旮旯裡的恐水症又被扒拉了出來。

  「阿陣,快上去。」她像樹懶一樣盤踞在琴酒身上,嚇得臉都白了。

  琴酒,「……你這怕得也太晚了吧!」

  他算是看明白了,黑澤夭夭這恐水症,看著嚴重,其實就是她的心理作用,只要她不胡思亂想,就不會有事。

  琴酒將人抱著上木筏,毫不客氣的將人丟木板上。

  屁股結結實實懟在木板上,黑澤夭夭整個人的心也跟著懟落了下來。

  她頓時恢復活力,自己爬到木筏中央,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伏特加,「伏特加,叫聲大嫂來聽聽。」

  鐵漢伏特加手一抖,差點手軟沒拿穩船槳。

  琴酒跟著爬上木筏,將剛到手的黑大衣蓋黑澤夭夭身上,「你別欺負伏特加。」

  「什麼嘛,原來伏特加才是你的真愛。」黑澤夭夭掀翻身上的外套,凶巴巴的指著伏特加問:「我和伏特加一起掉海裡,你先救誰?」

  伏特加瞳孔地震,差點被嚇掉海裡。

  他再也顧不上其他,趕緊表忠心,「大、大嫂,我會游泳,不用大哥救。」

  黑澤夭夭嫌棄的瞪了琴酒一眼,「看看伏特加,多懂事。」

  伏特加更加懂事的說:「多謝大嫂誇獎。」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叫大嫂,叫得那叫一個絲滑柔順。黑澤夭夭聽得那叫一個紅光滿面,心情舒暢。

  她激動的抓住琴酒的手,「阿陣,你聽到了嗎?我們小伏叫我大嫂了。」

  伏特加,「……」

  「呵呵!」諸伏景光不厚道的笑了。

  琴酒,「……」

  小伏是什麼鬼?有被惡心到。

  海面上亮起一道光。

  光掃蕩一圈,接著忽明忽暗,像是在打什麼暗號。

  接著,另一個方向亮起一個小號光,同樣忽明忽暗。

  然後,大光亮著不動了,小光消失了。

  黑澤夭夭,「……他們這是在當著我們的面,明目張膽的傳遞暗號?」

  「那就是普通的燈光通訊。」琴酒解釋道:「讓我們到大光的方向彙合。」

  只有兩個自制船槳,就由諸伏景光和伏特加劃船,濕漉漉的黑澤夭夭就和濕淋淋的琴酒坐在木筏上,擠在一件黑大衣裡,甜甜蜜蜜的相互取暖。

  諸伏景光還好,從最初的驚訝過後,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是可憐了伏特加這漢子,愣是不敢往琴酒那看一眼,一心劃船。

  「伏特加之前是到小裡卡爾那做臥底了嗎?」黑澤夭夭整個擠琴酒懷裡,手指戳著他的胸膛,不懷好意的說:「我還以為你兩真的完了,還偷偷高興了好一下下。」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枕邊風?他剛知道大哥的秘密,就要經歷大嫂的打壓了嗎?

  伏特加一個激靈,趕緊表忠心,「我絕不會背叛大哥。」

  黑澤夭夭一把抱住琴酒的脖子,鼓著腮幫子瞪伏特加,「大哥是我一個人的,你充其量就是個小弟。就算你霸占他的時間,比我霸占他的時間多得多得多得多,他也是我一個人的。」

  第一次見識黑澤太太式霸道的伏特加,「……」

  「伏特加,別搭理她。」琴酒直接將人摁衣服裡,整個人蓋住,「都什麼時候,你還不安分。」

  黑澤夭夭氣呼呼的掙扎出來,「我怎麼就不安分?你掰著手指頭算算,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久,還是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久?」

  琴酒,「……」

  「那你掰著手指頭算算,自從我把言京三郎交給你後,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久,還是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久。」琴酒算是明白了,面對黑澤夭夭的胡攪蠻纏,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心劃船的諸伏景光,「……」

  他默默往更邊上挪,勢要遠離這對無良夫妻。

  「哈哈哈。」黑澤夭夭尷尬的笑著,乖巧的靠琴酒肩膀上,「我們聊的,不是伏特加假裝背叛你這件事嗎?怎麼扯那麼遠去了?伏特加,和我說說唄。要知道,你可是琴酒的左膀右臂,兄弟手足,我還以為你真背叛了他,擔心壞了。」

  伏特加,「……」

  大嫂,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黑澤夭夭好奇問:「是你讓伏特加去做臥底的?」

  琴酒猶豫了一下,點頭,「算吧!」

  「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是怎麼讓伏特加去臥底的?」黑澤夭夭懷疑的盯著琴酒,「你倆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眉目傳情了?」

  「大哥其實一直盯著小裡卡爾。收到船票的時候,就已經懷疑是他在背後偷偷搞鬼。」說起正事,伏特加又是那個冷硬的漢子。

  「大哥見有我的船票,就覺得小裡卡爾對我有興趣,讓我找機會多多接近。」伏特加看了諸伏景光一眼,繼續道:「我偶然聽到小裡卡爾和廣末俊介的對話,知道他不是大哥,就知道這是一個接近小裡卡爾的機會。」

  「你就想著去做臥底?」黑澤夭夭十分驚訝,「你就不怕小裡卡爾不收你?」

  「他是故意讓我聽到那些對話的,又怎麼會不收我。」伏特加冷哼,「只不過是信任與否罷了。」

  黑澤夭夭聽得沉默。

  只能說,不愧是黑衣組織的代號成員。

  哪怕出場次數少得可憐,不是在開車就是在問為什麼,但他依舊是代號成員,把一切都看得透透的。

  既然如此……

  黑澤夭夭好奇問:「在小裡卡爾之前,你有懷疑過琴酒是假的嗎?」

  伏特加沉默了一瞬,略微糾結的說:「只是覺得大哥不太對勁,倒也沒往替身上面想。」

  主要還是,大家眼中的琴酒太敬業,以至於伏特加沒敢把有家室的黑澤先生和琴酒聯系在一起。

  「所以還是發現了不對勁。」黑澤夭夭嘆道。

  琴酒問:「小裡卡爾呢?」

  「我把他殺了。」伏特加回。黑澤夭夭驚訝的看向伏特加。

  黑衣黑帽的大塊頭,還是那個大塊頭,但落在黑澤夭夭眼中,簡直在發光。

  這一刻,黑澤夭夭徹底對伏特加改觀了。

  「小叔子,以後多多和阿陣來家裡吃飯啊!家裡廚師的手藝很好的。」黑澤夭夭熱情的招呼,只差拉著伏特加的手上演一出家庭喜劇了。

  小叔子伏特加,「……」

  原來大哥喜歡這樣的嗎!和想像中的差別稍微有億點點大。

  廚師諸伏景光,「……」

  他並不是很想給伏特加做飯,真的。

  在黑澤夭夭的插科打諢中,木筏帶著四人,和大部隊彙合。

  「黑澤先生,黑澤太太,這邊,這邊。」三胞胎一人坐在一個箱子上,熱情的招呼。

  一起坐在箱子上的,還有毛利小五郎和寶石大盜三人組。

  貝爾摩德坐在一塊木板上,剛好也到。黑澤夭夭沒看到代替船槳的東西,只看到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在水下推。

  她是怎麼過來的,不言而喻。

  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對待她心愛的angel和銀色子彈的。

  黑澤夭夭大大方方鄙視之。

  貝爾摩德大大方方展示受傷的腿,並鄙視回去。

  武井兼次打著手電筒環視一圈,問道:「星野先生呢?你們看到他了嗎?」

  大家這才注意到,小裡卡爾居然不在。

  江戶川柯南打量的目光落在伏特加身上,畢竟他一直和小裡卡爾在一起。

  「我不清楚。」伏特加頂著一張硬漢臉,一本正經的說:「毛利先生他們來過之後,星野先生心情不好想喝酒,讓我去拿。我還沒走出三樓,船就爆炸了。」

  江戶川柯南,「……」

  胡說八道。

  小松美緒驚呼,「難道星野先生已經死在了爆炸中。」

  小松春櫻分析道:「一定是這樣,之前毛利先生不是說了,殺害星野先生哥哥的凶手根本不在船上。」

  小松優香接話,「所以,星野先生就在失望中,和親手構建的星海二號同歸於盡了。」

  小松香月捂著嘴,哀傷嘆息,「星野先生太可憐了。」

  毛利小五郎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眾人,「……」

  小松母女四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起雙手合十祈禱,「願星野先生在天堂,能和哥哥相聚。」

  祈禱完,小松香月溫婉一笑,道:「黑澤太太,小蘭小姐,小西小姐,你們的衣服都是濕的,來小帳篷換一下吧!」

  「將將將將!」三胞胎站在三個角,每人舉著一根棍子,將大大的床單撐成一個小帳篷。

  小松香月拿出早早准備的衣服,「衣服已經准備好了。」

  她又指著一個單獨的空木箱道:「劃著這個箱子進去,很安全的。」

  黑澤夭夭小聲問琴酒,「她們怎麼回事?比我還會刷存在感。」

  她都想要怎麼暗中威脅江戶川柯南和貝爾摩德他們配合,幫新晉小叔子伏特加掩蓋小裡卡爾的死了。

  沒想到,她還沒發揮,小裡卡爾就成為了過去式。

  這必須得配合啊!

  「阿陣,我們一起換衣服。」黑澤夭夭催促兩個三郎,劃著木筏往小帳篷去。

  黑澤夭夭當然不可能真的跟琴酒一起進去換衣服。

  不過輪到琴酒換的時候,她不客氣的警告三個小丫頭,「就算我們家黑澤先生再好看,那也是我一個人的,你們不准看。」

  三胞胎「咯咯咯」的笑著,表示她們如果真看上了,就找諸伏景光,還可以被看上的帥哥叫大嫂。

  黑澤夭夭,「……」

  想做她和琴酒的大嫂,沒門!

  窗戶也沒有!!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161章 星海二號31

  換好衣服,大家聚集到木筏上。

  木筏一開始做的時候就是考慮到所有人一起用,勉強承載所有人。

  接下來就是最嚴峻的問題。

  他們在茫茫大海上,該怎麼回去?

  雖然游艇調頭航行了一段時間,但距離港口依舊很遠,想要劃著木筏回去,明顯不可能。

  毛利蘭問:「星野先生會不會安排船來接他?我們可以乘坐星野先生的救援船。」

  江戶川柯南看向安室透,等待他的答案。

  他可是看出來了,安室透一開始和星野綠是一伙的。

  還有……江戶川柯南看向小西早見,心中對她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猜測。

  安室透搖頭淺笑,「我們無法確定星野先生有沒有安排救援。」

  言外之意,他也不知道。

  黑澤夭夭靠在琴酒身上,啃著蘋果,「星野綠說過,他根本沒准備救援,打算自己游著回去。我覺得,以星野綠的神經,還真有可能。」

  熟悉星野綠的人皆沉默了。

  還真有可能!

  江戶川柯南可可愛愛問:「救援的事,武井叔叔知道嗎?」

  「啊!對呀,這裡還有一個星野先生的同伙。」胞胎齊齊發出驚呼。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武井兼次,星野綠存在感太強,大家居然把這位主人公給忘記了。

  毛利小五郎道:「武井先生,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救援的事,該說說了吧!」

  「我確實准備了救援。」武井兼次站了起來,對著毛利小五郎鄭重鞠躬道歉,「雖然星野先生交代,不能向外界透露,但在上船之前,我還是以毛利先生的名義往東京警視廳寄了一封信。算算時間,這兩天應該已經到了。」

  「也就是說,救援很快就會來了。」胞胎驚喜的歡呼,小松香月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武井兼次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調轉方向,對著小松母女四人深深鞠躬,鄭重道歉,「對不起,你們的損失我會補償。」

  「武井先生,你在說什麼?」小松母女四人齊齊露出疑惑的表情。

  武井兼次嘆道:「你們都是電影學院的學生,是來參加一場沒有劇本的電影拍攝,對嗎?」

  小松母女四人齊齊瞪大眼睛,一副你怎麼知道的樣子。

  武井兼次道:「那都是為了騙你們來扮演我妻女,說的謊言。其實一切都是我和星野先生尋找凶手布的局,根本不是什麼突破性的電影拍攝。」

  其他人聽到武井兼次的話,簡直比小松母女四人還驚訝。

  「演、演員?」毛利蘭都被驚呆了。

  黑澤夭夭也大張著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

  對於小松母女四人,她的猜測還是親戚之類的。

  比如真正的小松香月的姐妹和她的女兒們,所以才會冒著生命危險幫助武井兼次尋找凶手。

  「怎麼可能,她們明明一模一樣。」被綁在角落裡的吉野明日香是最難以接受的那個。

  長相這點,在這件事裡,太關鍵了。

  就單單和武井兼次女兒一模一樣的個演員,就很難湊齊。

  小松春櫻眨巴著迷茫的大眼睛,「武井先生,你在說什麼?」

  「你們使用的□□,其實是星野先生准備。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如此鬼斧神工的面具的,但你們真的不必再偽裝了。」武井兼次愧疚的說:「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演戲。」

  小松母女四人面面相覷,皆是一副不願意相信的模樣。

  黑澤夭夭躲在琴酒背後,用眼神詢問貝爾摩德,【道具你給的?】

  貝爾摩德別過臉,堅決不承認,她也被小裡卡爾擺了一道。

  那家伙拿著一張模糊的海難照片找她,說他發現了琴酒有女人,要調查。

  她想起兩個完全不一樣的黑澤陣,也生了懷疑,就按照小裡卡爾的要求,做了四個□□。

  經過武井兼次的解釋,小松母女四人總算相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一場沒有劇本的電影拍攝。

  小松優香失望的問:「所以,每次給我們的行動提示,都只是為了讓我們配合你找到凶手?」

  「怎麼能這樣?」小松香月一把扯掉臉上的□□,露出隱藏在四十歲臉後面的真容。

  大大的眼睛,白嫩嫩的皮膚,還帶著嬰兒肥的可愛臉蛋,可愛極了。

  所有人都被小松媽媽的真面目驚呆了。

  小松香月也不在刻意壓著嗓子說話,一張口就哭了,「我努力扮演個娃的媽,你居然告訴我是假的,你怎麼賠我?」

  胞胎同撕掉臉上的□□,露出各有差異的真容。

  「但我們也幫忙找到了凶手,算做了好事。」小松美緒安慰明顯比她小的「媽媽」。

  「可是,這是我第一次參演電影,還是顛覆傳統電影制作,真正的自導自演大片。」小松香月哭唧唧的問:「真的不是假的嗎?」

  武井兼次鄭重點頭,「都是真的。」

  「哇!」小松香月媽媽又哭了。

  小松美緒安慰道:「好了,我可是為了演戲,學著做了一個月的烤肉,還被關在船底一天多。」

  小松春櫻同安慰,「我才是最賣力的那個,差點就被掐死了。」

  「媽媽。」小松優香悲傷的叫著,「你不是最慘的,別哭了。」

  一句「媽媽」,小松香月破涕為笑。

  看著四個抱在一起,樂成一團的姑娘,武井兼次緩緩提出一口濁氣。

  心愧疚,卻也松了一口氣。

  按照星野綠的計劃,是要完全復制當年的一切,依次殺掉胞胎。

  好在他沒有真的被仇恨蒙蔽雙眼,傷害這樣四個和她女兒們差不多大的女孩。

  黑澤夭夭看著抱在一起,闔家歡樂的四個姑娘,有種莫名的詭異感。

  「你說,她們真的相信了嗎?」怎麼她覺得,她們還在演。

  琴酒嘴角抽搐,「或許她們覺得,這是特意給她們安排的露臉機會。」

  黑澤夭夭,「……」

  諸伏景光點頭附和,「如果是在真正的電影中,她們露出真面目這一幕,確實很震撼。」

  「可以剪輯成女鬼復仇,結果卻是不知情演員偽裝。」伏特加總結,「懸疑恐怖搞笑片。」

  琴酒,「……」

  當小松母女四人臉上的□□被撕下來,江戶川柯南總算確定小西早見的身份了。

  只是……

  他看看琴酒和伏特加,又看看安室透,再看看貝爾摩德,有點搞不懂黑衣組織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琴酒和小裡卡爾的戰場。現在看來,安室透和貝爾摩德明顯不是一無所知,只是都選擇了兩不相幫。

  也就是說,知道琴酒秘密的他們,和琴酒達成了某種協議。

  江戶川柯南心癢難耐,抓耳撓腮,急需情報佐證他的可怕猜測。

  ……

  比起六年前,這一次的救援來得非常及時。

  因為不確定武井兼次的信能送到,信送到後警視廳會重視,眾人也沒將生的希望全壓在無法確定的救援上。

  大家就分組,輪流劃木筏,朝著港口進發。

  和樂融融的走了一早上,在沉船後的第二天中午,搜救的直升機就來了。

  經歷過一次海難,黑澤夭夭很清楚救援的可貴。

  第一次,她真心的誇贊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的名氣和信譽,都是值得稱贊。」

  有名氣,所以被重視。

  有信譽,所以救援能到。

  「給毛利小五郎添麻煩了。」武井兼次再下一次鄭重道歉。

  「毛利先生最厲害了。」四個女演員一起誇贊。

  「哈哈哈哈哈。」毛利小五郎站在木筏上,叉著腰,笑得好不得意。

  移交殺人犯名,到警局做筆錄……把事情處理完,一整天又過去了。

  酒店房間裡。

  黑澤夭夭、諸伏景光和伏特加坐在一起鬥地主。

  「怎麼還不回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黑澤夭夭越發心不在焉。

  「琴酒要分別去找貝爾摩德和安室透談,需要不短的時間。」諸伏景光安慰道。

  「可他沒帶伏特加。」黑澤夭夭說:「肯定不是簡單的談談。」

  腿部掛件伏特加也同樣擔憂,但更多的是不被信任的失落。

  從六年前,他獲得代號開始,就跟在琴酒身邊,鞍前馬後。

  他對小裡卡爾說,他不想一直做一個司機,他想做伏特加。

  那是心裡話,但他沒說的是,伏特加永遠都是琴酒身邊的伏特加,如影隨形。

  琴酒有能力,這個大哥他認,並且無怨無悔。

  他一直以為,他們會一直追隨大哥的步伐,一直走在壯大組織的路上,直到在任務中死去。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重重一擊。

  原來,他從沒了解過大哥,從沒得到過大哥的信任。

  敲門聲響起,黑澤夭夭趕緊跑去開門。

  看到毫發無損的琴酒,她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開心的張開雙臂要抱抱。

  琴酒將黑大衣丟她懷裡,徑直走到沙發前,連句過度都沒有,直接問:「伏特加,這麼久,也夠你想明白了。」

  伏特加坐在沙發上,捏緊撲克牌,沉默不語。

  琴酒道:「現在就做出選擇,是繼續跟著我的步伐,走上另一條道路;還是繼續忠誠組織。」

  黑澤夭夭緊張的抱著衣服,看著二人。

  琴酒道:「如果你選擇組織,我會讓黑澤夭夭修改你的記憶,以後如何,各憑本事。」

  伏特加抬起頭,仰視琴酒,認真的問:「大哥信任我嗎?」

  琴酒回,「如果我不信任你,就不會上星海二號。」

  伏特加露出一抹輕松的笑,「我會誓死追隨大哥的步伐。」

  「很好。」琴酒滿意的點點頭。

  「小伏。」黑澤夭夭開心的撲上去,抱住伏特加的脖子,「你就是最好的小弟,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別亂抱。」琴酒拽著黑澤夭夭的後衣領,將人撕下來拖走。

  「小伏,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黑澤夭夭熱情揮手。

  伏特加無聲的點點頭。

  諸伏景光也跟著露出一抹淺笑。

  很好,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第162章 生死宿敵1

  夕陽的余暉將整個別墅區籠罩在一片美麗的橘色霞光中。

  江戶川柯南將端著的鍋子放在地上,踮起腳尖按響黑澤家的門鈴。

  接著他又把鍋子端起來,靜靜等待著。

  過了一會,黑澤家的廚師言京郎就快步走了出來,將門打開。

  江戶川柯南板著小臉,將鍋子交給諸伏景光,接著越過他,朝著裡面走去。

  諸伏景光也沒多想,關好門,端著鍋子追上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一進入客廳,就看到黑澤陣赤著腳,悠閑的坐在沙發上,拿著一個平板不知道在點著什麼。

  他走到沙發前,不客氣的攤開小手,「說好的東西呢?」

  那帶著屈辱和不甘的小表情,看得黑澤陣無比愉悅,他毫不吝嗇的拿出一個U盤,放江戶川柯南的小手裡。

  那高高在上的大爺樣,把江戶川柯南氣得不行。

  「黑澤夭夭說,你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大嘴巴。」黑澤陣一把捏住江戶川的臉頰,強硬的將他的頭抬起來,惡劣的笑著,「你有乖乖的閉緊你的嘴嗎?工藤新一。」

  黑澤陣不相信什麼漫畫世界,但這不妨礙他稍微參考一下。

  比如,這幾天他就仔仔細細的將有關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這兩人的事情問了個明明白白。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相信黑澤夭夭的一面之詞,還做了一些調查。

  不過有了黑澤夭夭提供的情報,調查起來就太簡單了,短短幾天,黑澤陣就把工藤新一查了個底朝天。

  他也終於想起來,這到底是哪個人物了。

  江戶川柯南拳頭緊握,牙根緊咬,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想要逮捕黑澤陣的心又上了一個高度。

  可即便如此,他為了重要的人,也只能咬著牙忍了。

  「放心,我就和衝矢哥哥說,言京先生的手受傷了,沒法做晚餐。黑澤太太又鬧著要吃土豆燉牛肉,言京先生就來拜托我。反正黑澤太太也不是第一次無理取鬧了,衝矢先生是不會懷疑的。」

  黑澤陣滿意的點點頭,將人放開。

  江戶川柯南雙手揉著被捏紅的小臉,憤憤不平的瞪著琴酒。

  自從知道黑澤陣是琴酒後,江戶川柯南這段時間都住在阿笠博士這裡,暗搓搓的監視黑澤宅。

  琴酒回來,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安室透曾經交代過,他已經和琴酒達成了一起消滅黑衣組織的協議,琴酒暫時是自己人。雖然琴酒不值得信任,但暫時也別動。

  江戶川柯南這幾天雖然盯著,倒也沒接近。

  今天早上,琴酒突然打電話到阿笠博士家找他,接到電話的還是灰原哀,可把他嚇得不輕。

  結果,卻是琴酒想吃赤井秀一做的土豆燉牛肉。

  那一瞬間,江戶川柯南整個人都扭曲了。

  只是……

  難道琴酒已經知道衝矢先生的身份了?

  江戶川柯南很擔心這點,但又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赤井秀一,擔心惹惱琴酒,破壞安室透的計劃;但他又不敢向琴酒打聽,怕他多余的行為反而讓赤井秀一暴露。

  江戶川柯南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諸伏景光走了出來,強勢插足打斷,「黑澤先生,晚餐已經准備好了。」

  「你可以走了。」黑澤陣嫌棄的擺擺手,打發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雖心有不甘,卻也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只得暫時離開。

  好在,他拿到了琴酒承諾的東西。

  江戶川握緊手裡的U盤,心中的不安和怒氣稍稍平緩。

  只要U盤裡的東西是真的,那至少證明,琴酒是真的能合作。

  諸伏景光主動去送這個可憐的孩子。

  黑澤夭夭從樓上下來,聞到熟悉的香味,有些意外,「是衝矢先生做的土豆燉牛肉嗎?」

  「是啊!難得的美味。」琴酒意味深長的說。

  「他今天又因為什麼做多了?」黑澤夭夭笑嘻嘻的調侃黑澤先生,「要不要開一瓶琴酒,慶祝慶祝?」

  黑澤陣嫌棄的說:「別惡心我了。」

  黑澤夭夭親昵的抱住他的手,假裝吃味的說:「一說到赤井秀一,你整個人都不對勁。說,你是不是喜歡赤井秀一,不喜歡我了?你從來都沒誇過我燉的湯美味。」

  黑澤陣將人攬入懷中,輕笑道:「那明天就喝你燉的湯。」

  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冷哼道:「好呀,來鍋豬腰子湯?好好補補。」

  黑澤陣腳步一頓,隔著衣服摩挲著黑澤夭夭的腰,「你的要求,會不會太高了?」

  「什麼要求高……」黑澤夭夭話到一半,頓時反應過來,整個人羞紅了臉,掙扎著遠離黑澤先生,跺著腳說:「你在想什麼?色胚!」

  黑澤陣滿含深意的掃視黑澤夭夭,勾唇壞笑,「我一直以為,我們夫妻間的夜生活很和諧。倒是讓你受委屈了。」

  「本、本來就很和諧。」哪怕米都被煮糊了,聊到這種話題,黑澤夭夭還是做不到像黑澤先生這樣,一本正經中還帶點邪惡的小勾子。

  「我明白了。」黑澤陣點點頭,深沉的走了。

  那樣子,明顯就是不明白,黑澤夭夭趕緊追著解釋,「你明白什麼?我說燉豬腰子湯,不是在嫌棄你能力不夠。我對你很滿意的,真的!」

  這一解釋,就到了餐廳,家裡還有一個諸伏景光,黑澤夭夭只能中途閉嘴。

  晚餐是土豆燉牛肉搭配米飯,別的什麼都沒有。

  黑澤夭夭撇撇嘴,「還真是愛得深沉。」

  餐桌上,黑澤夭夭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土豆燉牛肉配米飯,還在糾結腰子的問題。

  她覺得,如果不解釋清楚,以黑澤陣的體力,今晚她指不定得被折騰成什麼樣。

  見諸伏景光已經吃完了,黑澤夭夭趕緊說:「郎去看看莫裡亞蒂今天回來沒有,碗我會洗的。」

  諸伏景光知道,這是要和琴酒說悄悄話,所以打發掉自己。他也就不做電燈泡,趕緊撤退。

  人一走,黑澤夭夭就挪著凳子往琴酒身邊湊,「阿陣。」

  黑澤陣也吃完了,他放下筷子擦擦嘴,扭頭問:「怎麼了?」

  黑澤夭夭拉著他的手,認真的說:「落海的時候,我回憶起了我們過去六年經歷的事,想起我在救生艇上照顧你的點點滴滴。」

  黑澤先生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黑澤夭夭繼續道:「當時,我每次給你的腰傷換藥,都很擔心。」

  黑澤陣記憶很好,他清楚的記得,黑澤太太好幾次落在他腰上的不自然目光,徹底明白她想要表達什麼了。

  果然,下一秒黑澤太太的手就放在了當年傷口的位置,無比認真的說:「這個位置,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腰子。在海裡的時候,我回憶起這段記憶,就想我當年為什麼沒給你燉一鍋豬腰子湯呢?剛才你一提湯,我就順口回你,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黑澤先生認真的點點頭,就在黑澤太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說了一句讓她抓狂的話,「原來這幾年,你都不滿意。」

  那沉痛的表情,仿佛發生了天大的事。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不是,大哥,你別胡思亂想啊!我們沒這意思。」

  「大哥!」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兩人間的話題。

  伏特加提著一大一小兩個箱子走了進來。

  「小伏,你怎麼來了?吃了沒?趕緊坐下。」黑澤夭夭驚喜不已,趕緊找來碗筷,給伏特加打了一大碗米飯。

  「你應該還沒吃飯,坐下吧!」黑澤陣道。

  「多謝,大哥,大、嫂。」面對熱情如火的黑澤夭夭,伏特加有點招架不住。

  「一家人,說什麼謝。」黑澤夭夭給伏特加舀了一大勺土豆燉牛肉澆飯上,「多吃點,鍋裡多的是。」

  伏特加吃了一口,發現十分美味,不禁贊嘆道:「這道土豆燉牛肉很美味,大嫂的廚藝真好。」剛說完,他想到黑澤夭夭幾次提到廚師,又改口道:「廚師先生的手藝非常棒。」

  聽到伏特加的話,黑澤夭夭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呵呵笑著。

  黑澤陣開口王炸,「這是赤井秀一做的。」

  伏特加差點一口翻全噴對面黑澤夫妻臉上,好在他及時捂住了嘴。

  哽咽了半天,伏特加才艱難的將嘴巴裡混合著土豆燉牛肉香味的米飯咽下去,驚恐的問:「黑麥威士忌嗎?他還活著?」

  伏特加的腦海裡瞬間浮現琴酒這幾天讓他做的事。

  黑澤陣敲敲桌子,「吃飯。」

  伏特加趕緊低頭吃飯,心中的波濤洶湧,恐怕只有黑澤先生能明白。

  ……

  江戶川柯南離開黑澤家,拿著黑澤陣給的U盤,直接去阿笠博士家找灰原哀。

  「你說什麼?你拿到了APTX的資料?」灰原哀懷疑的看著他,「那麼重要的資料,你是怎麼得到的?」

  「你別管我怎麼得到的,趕緊看看是不是真的。」江戶川掩飾性的催促道。

  灰原哀也沒想那麼多,找來筆記本電腦,將U盤插入。

  打開文件,灰原哀很快就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看得江戶川柯南十分著急。

  見文件已經被翻到了最後,江戶川柯南焦急的問:「怎麼樣?資料是不是真的?」

  灰原哀沉著臉,嚴肅的問:「這確實是APTX的資料,你到底是怎麼得到的?」

  江戶川柯南聞言,激動不已,沒想到琴酒居然這麼守信。

  他只是忽悠赤井秀一做了一鍋土豆燉牛肉,他就把資料給他了。

  「有了資料,你是不是就可以做出解藥了?」江戶川柯南問。

  「不能。」灰原哀搖頭道:「不過可以對現有的解毒劑做出一定的改良。」

  「為什麼不可以?」江戶川柯南湊上去看,晦澀難懂的資料一點也不了解他迫切的心情,就是不讓他看懂。

  灰原哀道:「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還是從並不重要的資料中截取出來的,並不涉及核心。」

  江戶川柯南瞬間抓狂,抓著頭發仰天大叫,「他怎麼能這麼騙小孩子?」

  「他?」灰原哀抓住關鍵詞,揪著江戶川柯南的衣領,嚴厲的質問:「老實交代,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

  「沒有啦,我能瞞你什麼。」江戶川柯南心虛的說。

  「呵!你不說我也知道。」灰原哀將人放開,抱著胳膊冷笑,「這些資料,是你從黑澤家拿到的吧!」

  江戶川柯南大驚失色。

  灰原哀翻了個白眼,「別以為能瞞著我,自從海上回來後,你就很不對勁。這幾天還非要住在阿笠博士這,盯著黑澤家。」

  江戶川柯南沒想到,灰原哀已經知道了。

  可關於琴酒的事,他還是無法對她說出口。

  宮野明美就是想要脫離組織,才會被琴酒殺死。如果灰原哀知道了琴酒的如今的想法,那多諷刺啊!

  「你就是在等這份資料吧!」灰原哀自顧自的接著道:「那個黑澤陣,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長得和琴酒一模一樣。」

  「灰原。」江戶川沉默的看著這個命運多舛的女孩。

  「說吧!」灰原哀不客氣的質問:「那個黑澤陣,又是哪個國家失敗的臥底?FBI?FSB?M16?」

  江戶川柯南,「……」

  灰原哀冷笑道:「你是打算把臥底全都弄到你家附近,把這裡打造成臥底樂園?」

  江戶川柯南,「……」

  他突然想起一件很嚴重的事,無比糾結的問:「你從黑澤家的人身上,感受到組織的氣息了嗎?」

  「黑澤夭夭沒有,言京郎……若隱若現,似乎有一點,但又好像沒有。反正,就算是組織的人,也肯定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最底層人物。」和偶爾就會出現,一直折磨著她的驚悸感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那……黑澤陣呢?」江戶川柯南緊張的問。

  琴酒現在就在距離不算遠的別墅裡,為什麼灰原哀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就見過一次,還是他們搬家那天,當時你也在。」灰原哀問:「所以,你到底要轉話題到什麼時候?」

  「哈哈哈。」江戶川柯南打哈哈道:「我有事找赤井先生,解藥的事就拜托你了。」

  看著江戶川柯南迫不及待的背影,灰原哀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不說就不說。

  反正不管那個黑澤陣是哪個國家的情報人員,只要別真把琴酒惹來,害她暴露就行。

  江戶川柯南站在小路上,看著不遠處黑澤家燈火通明的別墅,還在為灰原哀的雷達對琴酒失效的事感到疑惑。

  就算搬家的時候見到的琴酒是假的,但後面琴酒也一定回來過,灰原哀不可能一點感覺也沒有啊!

  不對,灰原哀有過感覺的。

  自從黑澤家搬來後,灰原哀就偶爾會感到心悸,被恐懼環繞。

  灰原哀去看過醫生,他和赤井秀一也曾研究過,但一直找不到原因,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現在想來,會不會是真的琴酒回來了,所以灰原哀才會有所感覺。

  那麼,新的問題又來了。

  灰原哀的雷達為什麼對琴酒會產生錯誤的判斷?以前明明都是好的,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這種錯誤?江戶川柯南越想,頭越大。

  事情明明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為什麼他反而覺得謎團更多了。

  ……

  黑澤家。

  沙發上,從左到右依次排開,諸伏景光、伏特加、黑澤陣、黑澤夭夭。

  四人的對面,電視機裡正放著名柯第一經典劇目——《假面超人》。

  黑澤夭夭手上揉著攤開黑肚皮的莫裡亞蒂,腦袋靠在琴酒肩膀上,心情別提多愉悅了。

  這種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感覺……nice!

  黑澤陣抱著老婆,想到一會更加愉悅的事,耐心都多了幾分。

  伏特加偷偷瞅著諸伏景光,心裡鄙夷蘇格蘭這家伙,作為一個殉職的臥底,居然苟且偷生,還偷偷搭上大哥的船。

  諸伏景光抱著自己做的小餅干,看著電視裡假面超人使出必殺技打敗怪獸的畫面。作為一個被恐怖分子包圍的臥底,他無比羨慕。

  兩個小時的電影,就在如此溫馨美好的家庭氛圍中結束。

  黑澤陣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用遙控器關閉電視,「時間不早了,睡覺。」

  正舒服享受黑澤夭夭服務的莫裡亞蒂被打斷,不爽的撓了黑澤陣一爪子,一溜煙跑了。

  「莫裡亞蒂。」黑澤夭夭大叫,貓卻已經跑遠了。

  「一只養不熟的野貓。」黑澤先生嫌棄的冷哼著,拉著黑澤夭夭上樓,同時囑咐諸伏景光,「蘇格蘭,把伏特加安排在二樓的客房。」

  諸伏景光,「……」

  他雖然頂著廚師的名義,兼職了保潔、園藝等一系列工作,但他真的不是這個家的幫佣啊!

  「蘇格蘭,你在磨蹭什麼?」伏特加不滿的催促。

  「跟我來吧!」諸伏景光只能任勞任怨的帶人上樓。

  黑澤夭夭這邊,一回到房間,就被打發去洗澡。

  待在浴室裡,花灑的水「嘩啦啦」往臉上衝,黑澤夭夭腦子卻不聽使喚的想起還沒解決的豬腰子湯!

  「沒事的,沒事的,他一定全都忘了,忘了。」黑澤夭夭不停的念叨,企圖自我安慰。

  可她越是念叨,琴酒那帶著勾子的壞笑越在腦子裡盤旋。

  等洗完澡出來,人已經紅成了蝦子。

  明明什麼都沒干,卻一副被欺負過的羞怯樣。

  黑澤先生看到黑澤太太這樣子,樂了。

  「過來。」他招招手。

  黑澤夭夭邁著小碎步到黑澤陣面前,拉著他的袖子討巧賣乖,「你別欺負我。」

  黑澤陣給她拉拉凌亂的衣領,「不欺負你。」

  黑澤夭夭眼前一亮,「真的?」

  「保證。」黑澤先生環抱著她的腰,讓兩人更加靠近。

  他坐著,黑澤夭夭站著,這讓黑澤夭夭能很好的俯視他。

  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薄唇……

  「你保證。」說著,黑澤夭夭低下頭,吻上那誘人的紅唇。

  黑澤先生真是越來越迷人了。

  當親吻上的一瞬間,黑澤夭夭甚至覺得,就算不保證也沒關系。

  纏綿的溫柔在兩人唇齒間交換。

  黑澤夭夭放在黑澤陣肩膀上的手不自覺用力抓緊,手下的灰色家居服被她捏得變形。

  等到兩人喘息著分開,黑澤夭夭已經徹底迷失在了黑澤先生細致溫柔的吻裡。

  他不是一個粗暴的人,卻也很少如此溫柔。

  「滿意嗎?」黑澤陣輕笑著,低啞的聲音,像海妖魅惑的吟唱。

  「嗯。」黑澤夭夭羞澀,卻也認真的點頭。

  「那再來。」黑澤陣輕笑,勾住她的脖子。

  兩人在一起溫柔綿密的吻在一起。

  一次一次又一次,到最後黑澤夭夭徹底醉在了他的懷裡。

  黑澤先生溫柔的摸著黑澤太太紅撲撲的臉蛋,暗啞的嗓音充滿魅惑,「那說好了,收了我的賠禮,不許跟我鬧脾氣。」

  「啊?」黑澤夭夭一時間沒懂他什麼意思。

  臉上突然被噴了什麼東西,接著她就暈暈乎乎的,徹底癱軟在黑澤陣懷裡。

  在陷入昏睡的一瞬間,黑澤夭夭只有一個想法。

  這混蛋到底是什麼時候養成,做會惹她生氣的事前,先來一波溫柔陷阱作為道歉禮物的?

  黑澤陣收起裝著迷藥的瓶子,將昏睡的人抱床上放好,貼心的蓋好被子,最後在額頭落下一吻,毫不猶豫的朝著衣帽間走去。等再出來,他又是那個銀發黑衣,帶著黑色禮帽的殺手琴酒。

  回到一樓,伏特加坐在沙發上,已經等候多時。

  琴酒的目光落在伏特加的嘴角,「蘇格蘭處理好了?」

  伏特加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被打破的嘴角,心虛的報備,「雖然遇到點麻煩,但已經迷暈綁起來了。」

  琴酒沒有多問,將伏特加之前帶來的箱子打開。

  大些的箱子裡,裝著琴酒常用的狙擊槍;小箱子裡,裝著的也是殺傷力強大的武器。

  伏特加試探性的問:「大哥,要殺赤井秀一嗎?」

  「他活得夠久了。」琴酒的臉上綻放一抹殘酷的微笑,墨綠色的眼中蘊滿殺意。

  伏特加糾結的問:「這樣可以嗎?大哥,大嫂明顯反對這件事。那家伙雖然是令人惡心的老鼠,但現在立場不同了。」

  雖然伏特加到現在還只是個單身狗,但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浪費時間的大哥,過了這麼久才下來,到底是因為沒事,再明顯不過了。

  「嗯,沒關系。她只是被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困住了而已。」琴酒並不覺得,黑澤夭夭會因為赤井秀一這麼個外人和他翻臉。

  頂多就是鬧鬧小脾氣,反正他已經道歉了。

  她吻得那麼開心,想來很滿意。

  「我讓你做的准備工作怎麼樣了?」琴酒問。

  「放心,一切都已經准備就緒。」想了想,伏特加又道:「狙擊手那邊,要不要換基安蒂他們過來。對付赤井秀一的話,現在安排的那幾個狙擊手明顯不夠格。」

  「不行。」琴酒一口否決,「動用基安蒂的話,一定會被發現的。」

  伏特加一驚,「難道組織裡還有FBI的臥底?」

  伏特加一提到臥底,琴酒就氣得肺疼。

  如果不是黑澤夭夭准備的「色鼠套餐」,他還真沒想到,霓虹這邊活躍的重要代號成員,幾乎都是臥底。

  「走。」琴酒提起裝著狙擊槍的箱子,率先走了出去。

  伏特加趕緊提著小箱子跟上。!


第163章 生死宿敵2

  看了一圈,最後江戶川柯南只能無奈的回到自己家。

  站在院子外,就能看到二樓的燈亮著,赤井秀一站在二樓的窗戶前。

  江戶川柯南朝著他揮揮手,直接掏出鑰匙進入工藤宅,前往二樓。

  來到窗前,他順著赤井秀一的目光看去,發現這家伙根本不是在看阿笠博士家,而是正對面的加賀宅。

  江戶川柯南好奇的問:「赤井先生,你在看什麼?」

  江戶川柯南記得,加賀家現在就剩下年邁的加賀夫婦,兒女常年不在身邊。

  「就在今天早上,加賀夫妻去旅行了。」赤井秀一若有所思。

  「這有什麼問題嗎?」江戶川柯南更加疑惑。

  夫妻無所事事,就一起出去旅行,再正常不過了。

  「大概是我多想了。」赤井秀一搖搖頭,轉而問起江戶川柯南,「土豆燉牛肉,黑澤太太還喜歡嗎?」

  江戶川柯南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只是簡單的回答了「喜歡」兩個字。

  赤井秀一何等敏銳的人,又怎麼可能看不出江戶川柯南那點小心思,他直接問,「所以,黑澤家到底什麼情況?」

  江戶川柯南頭皮發麻。

  赤井秀一道:「你這幾天在黑澤家投注了太多關注,阿笠博士和小哀都很擔心。」

  江戶川柯南知道,如果什麼都不說,只會讓赤井秀一越發懷疑。

  可是,他又不想用錯誤的言論給赤井秀一錯誤的信息。最後,他只能說:「我暫時不能說。」

  「我明白了。」赤井秀一點點頭,換了個問話方式,「那位黑澤先生,沒問題吧!」

  一提到琴酒,江戶川柯南就想起信息不全的U盤,小臉扭曲了一下,握著拳頭惡狠狠的說:「那就是個混蛋。」

  「還這麼有活力,看來不用擔心了。」赤井秀一最後看了一眼對面的加賀宅,笑著離開。

  「赤井先生。」江戶川柯南追了上去,嚴肅的說:「別輕信黑澤先生。」

  「你這是在提醒我?」赤井秀一緩緩睜開一只眼睛,「能讓你說出這種話,看來那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江戶川柯南有些羞愧。赤井秀一沒少為他提供情報,但他卻被威脅,什麼都不能透露。

  溫馨簡單的單人公寓裡。

  安室透翻動著鼠標,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圖片劃過他的瞳孔,藍牙耳機裡是下屬彙報工作的聲音。

  看著看著,他滑動鼠標的手突然頓住了。

  他盯著電腦屏幕上,屬於言京三郎的照片,整個人都呆住了。

  雖然模樣有所改變,但眉眼間的相似,讓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就是和他一起長大的摯友——諸伏景光!

  他真的還活著!

  「哈哈哈!」安室透低低的笑了。

  正在報備調查重點的風見裕也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降谷先生,怎麼了嗎?」

  「沒事,今天就到這。」安室透摘掉耳機放桌子上,將自己整個人重重摔在床上。

  「hir!」他愉悅的笑著,嘴角高高揚起,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

  笑著笑著,眼淚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他不得不抬起手,將小臂壓在眼睛上,掩蓋這份狼狽的酸楚。

  嘴角的笑,也變成了悲傷的弧度。

  終究,五個人,還是只剩下了兩個。

  安室透突然從床上起來,拿上外套和車鑰匙,朝著外面走去。

  「汪汪汪!」正睡得香甜的哈羅被主人吵醒,一點也不生氣,熱情的撲了上來。

  「乖乖在家。」安室透摸摸它的小腦袋,看著它蠢萌的小樣子,悲傷的心稍稍平復了一點。

  他很快來到車庫,上車打火,動作一氣呵成。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飛馳出住宅區,駛上馬路,霓虹燈明明滅滅的打在車子上,透過車窗照在安室透臉上。

  他的臉上有悲傷,有欣喜,也有了一絲很久不曾出現的輕松。

  現在的他,迫切的想要見到至交好友。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電是貝爾摩德。

  安室透接通電話,一心兩用將車開得飛快。

  「貝爾摩德。」壓下所有的情緒他又是哪個組織成員波本。

  「你這幾天在忙什麼?」聽筒裡傳來貝爾摩德好奇的調笑聲。

  安室透笑問:「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探我的行程?」

  「不。」貝爾摩德道:「琴酒有大動作了,你知道嗎?」

  安室透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什麼意思?」

  「雖然琴酒是讓伏特加偷偷調派的人手,還是一些平時他看不上的人,但那樣大數量的調派成員,你不該感覺不到的。」貝爾摩德的聲音裡充滿危險,「波本,你的嗅覺不該如此遲鈍才對。」

  安室透穩定心神,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琴酒想要做什麼?」

  「就是好奇才打電話給你。」貝爾摩德道:「我想,你也和琴酒做了交易吧!想來你一定很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還以為你會知道什麼。」

  這算是直接坦白,他們都有不將琴酒背叛組織的事上報的理由。

  只是,安室透不明白,貝爾摩德這個搞神秘主義的女人,主動說這些,到底什麼意思?

  結盟?

  還是探查他幫琴酒隱瞞的原因?

  「哎呀,時間不早了,我得去休息,可不能熬夜。」貝爾摩德笑著,掛斷電話。

  一個電話,接得安室透莫名其妙,不過心中那點因為找到諸伏景光而激動澎湃的心,算是徹底冷靜了下來。

  琴酒調派人手做什麼?

  抓臥底?

  琴酒既然能容忍他了,還有什麼人值得琴酒如此勞師動眾,又小心翼翼。

  安室透見車子停在路邊,陷入沉思。

  琴酒和伏特加從黑澤宅旁邊的小路來到對面別墅的後面,借著綠化的遮擋,來到工藤宅對面的房子。

  原本住在這裡的老夫妻早就被兩張旅游招待券打發掉了。

  如果按照琴酒以往的慣例,直接滅口。

  但為了不引起對面赤井秀一的注意,也為了保護黑澤陣這個身份,琴酒不得不采取這種不喜歡的迂回策略。

  進入房子,上到三樓,從箱子裡取出狙擊槍架好。

  幾乎就是在琴酒行動的同時,一群接到命令的組織成員從四面八方潛行而來,悄無聲息的將工藤家包圍。

  「大哥。」幾乎是在架好狙擊槍的同時,伏特加將耳機遞給琴酒,「全體成員已經准備就緒。」

  「很好。」琴酒將耳機戴上,毫不猶豫的下達命令,「動手。」

  「砰砰砰——」同一時間,窗戶被打破,早就嚴陣以待的組織成員將一枚枚炸彈丟入工藤宅。

  ……

  赤井秀一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驚悸感,他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

  還不等他做出反應,工藤宅的窗戶就被打破了,接著一枚枚手榴彈就被丟了進來。

  如果只是一兩枚手榴彈,還能勉強處理,可突然這麼多炸彈,樓上樓下都是,就算假面超人來了也沒辦法。

  「嘭嘭嘭!」

  瞬息間,工藤宅被炸毀了大半。

  火光和爆炸聲將附近的人吵醒。

  琴酒等待在狙擊槍後面,透過瞄准鏡靜靜觀察著對面的情況。

  整個房子塌了半邊,還剩一小半艱難的維持著。

  「嘖!」琴酒對還支持著的半邊房子,表示不滿。

  「還是應該用威力更強的炸彈。」伏特加同樣不滿。

  簡直就像將死之人,非要咬著牙來個金雞獨立。

  「罷了,如果赤井秀一沒死,正好由我來送他最後一程,就當是感謝他不辭辛勞為我准備的晚餐。」琴酒興致高昂的盯著瞄准鏡。

  就算是組織裡,要調用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也需要申請。

  琴酒擔心貝爾摩德和安室透發現,壞他的好事,這次用的都是不起眼的普通手榴彈,殺傷力實在一般。

  不過殺傷力差,也有殺傷力差的好處。

  「赤井秀一,祝福你還活著。」琴酒惡意滿滿的笑著。

  最後堅持著的,是工藤家的書房。

  這裡是吹拔設計,整個書房直達房頂,屋頂是半圓式的玻璃穹頂,四周沒有窗戶,也就沒有被炸彈侵入,算是勉強堅持到了最後。

  如果不是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正好在書房討論事情,恐怕不死也要重傷。

  不過書籍大多都因為震蕩掉了下來,好在足球腰帶彈出的足球,在爆炸第一時間護住了兩人。

  掀開癟下去的足球,江戶川柯南從下面爬出來,看著殘垣斷壁一般的家,怒氣值達到巔峰,「琴酒!」

  有那麼一瞬間,哪怕再珍視生命,認為不管琴酒多作惡多端,都該由法律來審判的江戶川柯南,也產生了偷偷給那家伙一瓶氰酸鉀的衝動。

  他的家!

  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家!

  還有這一屋子,爸爸珍愛的書籍!

  赤井秀一也爬了出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皺眉道:「這不像是琴酒的風格。」

  琴酒一向都喜歡精准打擊,能不弄出動靜就不弄出動靜。

  那家伙,可是很不喜歡組織暴露在世人眼前的。

  除非他瘋了!

  「呵呵!」江戶川柯南咬牙切齒,「現在,除了他還能有誰。」

  那家伙都有家室,要背叛組織了,還會在乎組織有沒有暴露在人前。

  他怕是巴不得組織暴露,然後被一鍋端掉。

  江戶川柯南氣得心肝疼。

  琴酒突然要吃土豆燉牛肉,他就該想到的。

  可惡!!


第164章 生死宿敵3

  赤井秀一很清楚,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他對江戶川柯南道:「琴酒查到了這裡,我很擔心灰原哀的情況。一會我去吸引火力,你想辦法從側面走,帶著小哀躲起來。」

  「這麼大的動靜,警察很快就會來的,你別冒險。」江戶川柯南很擔心灰原哀,但也不願赤井秀一冒險。

  赤井秀一緩緩睜開眼睛,綠色的瞳孔暗沉如水,「琴酒做到這種程度,是不會輕易讓警察趕到的。」

  江戶川柯南的心一沉,他明白赤井秀一的意思。

  一枚炸彈被丟到牆角,書房倒了下去。

  赤井秀一借著書房倒塌時的煙塵掩蓋,把江戶川柯南甩到草叢裡,他則迅速鎖定附近一個組織成員。

  潛行接近,無聲解決。

  在殺了組織成員後,拿走他的□□,迅速解決周圍的人,清出一片空地。

  這一切,只不過發生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普通的組織成員,連反應時間都沒有。

  「赤井秀一。」看到那熟悉狠辣的手段,琴酒就像看到了多年未見的好友,愉悅的笑著,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咻!」狙擊槍的子彈破空而來。

  仿佛有感應般,赤井秀一的身體快大腦一步,率先做出躲避。

  兩棟別墅之間的距離其實並不遠,以狙擊槍的速度和破壞力,赤井秀一並沒有能完全躲過,子彈射中了他的右肩。

  隔著月光與火光,赤井秀一也看清了朝他開槍的人。

  「琴酒!」他將槍換到沒有受傷的左手,朝著琴酒所在的方向開了一槍。

  普通□□的有效射程不過短短五十米,就算赤井秀一再強,也打不到在對面別墅的琴酒。

  琴酒十分滿意這樣的結果,決定回敬赤井秀一一份大禮,「開槍,殺了他。」

  隱藏在暗處,手拿突擊□□的組織成員,從四面八方朝赤井秀一發起圍攻。

  另一邊。

  赤井秀一開始奪槍,清理組織成員,都是在為江戶川柯南做准備。

  江戶川柯南身體小,借著掩體遮擋,很快穿過工藤宅被炸得破破爛爛的院牆,到了外面。

  從外往裡面看,江戶川柯南很快發現,所有的攻擊,似乎都以他家的圍牆為界限,周圍的鄰居全都好好的。

  也不能說完全沒事,江戶川柯南看到,有一家人想要出來,暗處立刻射出子彈,打在門上,將人逼回去。

  雖然如此,但生命是安全的。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只針對赤井秀一的擊殺,琴酒並不打算涉及其他人。

  或者說,琴酒要背叛組織,和黑澤夭夭過普通生活的決心,並沒有改變。

  想通這點,江戶川柯南放心不少。

  那灰原哀,大概率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那他暫時就沒必要去找灰原哀了。

  江戶川柯南一邊拿出手機打給灰原哀,一邊朝著黑澤家跑去。

  幾乎是瞬間,電話就被接通了,不過對面傳來的是阿笠博士的聲音,「新一啊,到底什麼情況?」

  「博士,灰原怎麼樣了?」江戶川柯南邊跑邊問。

  阿笠博士看著抱著被子縮成一團的灰原哀,擔憂的說:「小哀被嚇壞了,一直呢喃著,說琴酒來了。」

  「什麼?」江戶川柯南焦急的問:「什麼時候感受到的?」

  阿笠博士看了灰原哀一眼,有些為難的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現在縮成一團,根本沒法溝通。」

  「灰原沒事就好。」江戶川柯南交代道:「博士,別讓她出來,你們也別亂跑,應該不會有事的。我先掛了。」

  「唉,新一,新一!」阿笠博士看著掛斷的電話,擔憂不已。

  旁邊的別墅已經被徹底炸成了廢墟,就連他家面向工藤宅的窗戶,也受到波及,全被震碎了。

  阿笠博士放下灰原哀的手機,拿著起自己的手機,繼續撥打報警電話。

  看著近在咫尺的黑澤宅,江戶川柯南莫名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黑澤夭夭是一個很好的人,現在也只有她能阻止琴酒了。

  突然,一顆子彈擦著江戶川柯南的臉頰,打在了旁邊的樹上。

  江戶川柯南趕緊躲到樹後,點開眼鏡上的放大功能和夜視功能,順著彈道方向追尋回去。

  加賀宅的側面,銀發黑衣的男人正抱著槍站在窗前,槍口對准他所在的方向。

  琴酒!看來,黑澤夭夭還在家裡。

  江戶川柯南咬緊牙關,試圖借著樹的遮擋靠近黑澤家。

  「咻!」又是一顆子彈,擦著樹,射入牆頭。

  江戶川柯南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接下來,江戶川柯南好幾次試圖靠近,都被打了回來。

  他終於明白了。

  他站在月光下,大大方方回頭看琴酒。

  眼鏡放大後的琴酒,仿佛就在眼前,無聲的對他說:「那是,絕對不可觸碰的領域。」

  不想死,就別靠近。

  江戶川柯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惡。」他嘶聲吶喊,「黑澤夭夭!」

  然而,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他試著□□澤夭夭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轉態;試著□□澤家的電話,結果沒有一個人接。

  仿佛,黑澤家被一個看不見的結界隔絕孤立開,變得與世隔絕,可看不可觸。

  凶猛的火力,不用看都知道,這一次琴酒有多狠。

  無論抓捕過多少歹徒,破過多少案子,面對現在這種我只跟你拼熱武器的情況,江戶川柯南也沒有辦法也沒有。

  不行,不能就這樣,不然赤井先生真的就危險了。

  江戶川柯南從房子旁邊,鑽入小巷子,打算從黑澤家的後面進去。

  琴酒為了隱藏黑澤夭夭的存在,想來不會過多安排人看守,這是他的機會。

  琴酒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並不放在心上,調轉槍口繼續對付赤井秀一。

  這才是他的獵物。

  只要在黑澤夭夭醒來之前解決就行。

  赤井秀一不愧是FBI的王牌搜查官,哪怕在十幾人的火力圍攻之下,也沒死,反而殺了好幾名組織成員。

  剩下的成員面對這位浴血而立的FBI搜查官,全都被嚇破了膽。

  「真是沒用的廢物。」伏加特嫌棄的說:「大哥,就讓我去解決掉赤井秀一。」

  「不必。一群垃圾,被嚇破膽也正常。」琴酒就沒期望過他們能解決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站在坑坑窪窪的院子中,鮮血從淺褐色的頭發裡滲出來,流淌過臉頰,順著脖子進入黑色高領衣。破損的衣服上,有敵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

  赤井秀一不顧手上的傷,勾下臉上的眼鏡,丟在地上碾碎,和琴酒同色的墨綠色瞳孔冰冷的看著琴酒所在的方向。

  他緩緩抬起手中搶來的突擊□□,冷冷的勾起唇角,「琴酒,不要像只縮頭烏龜一樣躲著,出來。」

  他的聲音,傳不到琴酒耳中,但他的意思,連伏特加都看明白了。

  「大哥。」伏特加等著琴酒做決定。

  「呵!又不是打擂台。」琴酒一開始就沒打算和赤井秀一正面較量。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還會和赤井秀一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但現在……他只要赤井秀一死,僅此而已!

  琴酒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子彈擦著赤井秀一的臉頰飛過,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流下的鮮血染紅了他另外半邊臉。

  赤井秀一則趁著翻身躲避子彈的機會,朝著琴酒所在的方向開槍。

  突擊□□的射程,足夠赤井秀一打到琴酒所在的位置。

  窗戶片片碎裂,一塊飛濺的玻璃,劃傷了琴酒的臉,留下一道和赤井秀一臉上同樣的傷口,鮮血流淌而下。

  鮮血滴落在銀發上,染紅一片,琴酒仿佛聞到了比豬血湯更奇葩的豬頭湯的味道,怒氣值被點燃。

  ……

  江戶川柯南用手表麻醉針將一個黑衣成員迷暈,取下伸縮腰帶,准備利用腰帶的彈力,從圍牆進入黑澤家。

  他剛把腰帶成功甩到樹上綁好,一個冰冷的硬物抵在了腦袋上。

  「小孩?」黑衣成員問。

  江戶川柯南緩緩轉過身,顫顫巍巍的說:「叔叔好。」

  「看來伏特加大人說的,跑出來的小孩就是你。」黑衣成員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同伴,不確定的問:「該不會真的被小孩子弄暈了吧!」

  江戶川柯南見他注意力在昏迷的組織成員身上,趁機發難,拉著腰帶繞黑衣成員一圈,在他腳上打結。

  伸縮腰帶的拉力,直接將黑衣成員倒掉了起來。

  江戶川柯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犯了難。

  這一片的別墅都有獨立圍牆,以他現在的身高,沒了伸縮腰帶,想要翻過去很難。

  就在江戶川柯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捂住他的口鼻,將人拖入了黑暗中。

  江戶川剛要掙扎,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頓時不動了。

  他被人抱著,從另一邊輕松翻過圍牆,落在黑澤家的院子裡。

  一被放開,江戶川柯南就驚喜的叫道,「安室先生。」

  「什麼情況?」安室透本來就是想遠遠的看一眼死去多年的好友。

  等他趕到附近,就發現了不對勁。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赤井秀一被圍攻的畫面,瞬間明白,他就是琴酒暗中調派人手的原因。

  江戶川柯南一邊朝著屋子裡面跑,一邊給安室透解釋琴酒要殺赤井秀一的事。!

  聽說和異性朋友討論本書情節的,很容易發展成戀人哦!


第165章 生死宿敵4

  黑澤家的主臥隔音做得很好,加上琴酒又對黑澤夭夭用了迷藥,這導致她黑澤夭夭睡得無比香甜,壓根沒聽到。

  倒是諸伏景光,做臥底前做過抗藥訓練,後來又因為自殺那一槍,吃了很多藥,身體抗性很大,加上自身的意志力,剛爆炸的時候,他就醒了過來。

  手、腳、口都被膠帶纏著,渾身又因為迷藥沒有力氣,整個人像毛毛蟲一樣在地上扭動。

  聽著外面的爆炸聲和槍聲,他什麼都做不了。

  當然,他也沒放棄。躺著平復了兩分鐘,恢復些力氣,他就嘗試著自救。

  費了好大的勁,他才從地上站起來,倒退著朝床頭櫃走去。

  中規中矩的客房中,只有床頭櫃上擺著一個瓷器擺件。

  他得想辦法打碎瓷器擺件,用碎片割開膠帶。

  江戶川柯南雖然來過黑澤家,但他還真沒停留過,對如今內部的格局並不清楚,便提議道:「我找二樓,安室先生找三樓。我們必須趕緊找到黑澤夭夭,阻止琴酒。」

  「主臥在三樓。」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

  他並不想知道安室透是怎麼知道的。

  兩人一起朝著三樓跑去,在路過二樓的時候,突然聽到東西摔碎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調轉方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安室透一腳將門踹開,舉著槍對准房間內,不期然對視上一雙熟悉的藍灰色眼睛。

  hiro!

  坐在地上,姿勢不雅的摸索碎片的諸伏景光,「……」

  「言京先生。」江戶川柯南大驚,趕緊幫他把身上的膠帶解開。

  安室透站在一邊,沒有上前幫忙。

  手腳得到釋放,諸伏景光趕緊撕掉嘴上的膠帶,看了好友一眼,朝著樓上跑去。

  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趕緊跟上。

  到了主臥,看著緊閉的房門,兩個小伙伴對視一眼,一起將門撞開。

  時隔多年,他們還是那麼默契。

  江戶川柯南在為赤井秀一擔心,壓根沒發現兩人之間的關系,門一開就衝了進去。

  黑色的大床上,黑澤太太睡得無比甜美,撞門的響聲只是讓她不安的皺了皺眉。

  「黑澤姐姐。」江戶川柯南試著搖醒他,但無濟於事。

  江戶川柯南一狠心,抓起黑澤夭夭的手,對著胳膊就咬了下去。

  「啊!」黑澤夭夭被痛醒。

  看到咬人的江戶川柯南,黑澤夭夭抓起他的小手,本想一口咬回去,但見上面泥巴草屑都有,立馬嫌棄的放開,揮著手讓他離遠點。

  江戶川柯南,「……」

  黑澤夭夭這時才注意到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目光警惕的在兩人身上打轉,警告道:「你們想干嘛?劫財沒有,劫色不允許。」

  「黑澤姐姐,別玩了。」江戶川柯南焦急的將琴酒干的壞事說了一遍,最後滿含期待的問:「你會阻止琴酒的,對吧!」

  剛從江戶川柯南得到敘述中,知道衝矢昴是黑麥威士忌的諸伏景光,「……」

  所以黑澤夭夭告訴他,黑麥被代號基爾的成員殺了,其實是在忽悠他。

  江戶川柯南一提醒,黑澤夭夭就想起琴酒對她干的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分難看。

  安室透哪裡還不明白,琴酒今晚的事是瞞著黑澤夭夭的。

  也就是說,這對夫妻之間,根本沒達成一致。

  甚至,琴酒可能就是想要從黑澤夭夭這裡獲得情報,才欺騙了她。

  畢竟,黑澤夭夭的催眠能力,確實強大到可怕。

  「黑澤太太,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安室透緊緊盯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看向江戶川柯南,盡量讓自己冷靜的問:「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江戶川柯南也有些不好受。

  他還以為,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看樣子,琴酒終究無法改變。」安室透舉起槍,對准黑澤夭夭,「那家伙為了阻止警方過來,制造了多起意外,阻斷警方趕來的路。你知道嗎?」

  江戶川柯南見安室透拔槍,頓時就急了,「不是,我們救赤井先生要緊。」

  「安室先生,請你冷靜。」諸伏景光也擋在黑澤夭夭面前。

  在場的三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黑澤夭夭是真的無辜。

  她會牽扯進這些事來,完全是因為,她的丈夫是琴酒。

  黑澤夭夭無視對准腦袋的槍,她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平靜的看向諸伏景光,「三郎,把我手機拿來。」

  江戶川柯南緩緩松了一口氣。

  對,救赤井秀一要緊。

  諸伏景光從旁邊的櫃子上,把黑澤夭夭的手機拿過來,並道:「手機關機了。」

  「謝謝了。」黑澤夭夭接過手機,同時,一把槍抵在了他的眉心處。

  江戶川柯南,「……」

  什麼情況?黑澤夭夭怎麼把槍指著言京三郎的腦袋了,他們不是一伙的嗎?

  黑澤夭夭隨手丟下手機,緩緩起身,警惕的盯著三人,「通通都別動,否則我真的會開槍的。」

  安室透冷冷道:「黑澤夭夭,把槍放下。」

  江戶川柯南完全搞不懂了,「不是,我們現在救赤井先生要緊。」

  從爆炸到現在,已經快十分鐘了,再拖下去,赤井秀一就真的完了。

  諸伏景光舉起雙手,努力安撫黑澤夭夭,「事情還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你冷靜點。」

  「你們會無視今晚的事,繼續之前的合作嗎?」黑澤夭夭諷刺冷笑,「我知道你們根本不會相信琴酒,更不會容忍琴酒。」

  安室透問:「所以,你們是決定撕毀協議,一條道走到黑?」

  諸伏景光驚悚!什麼叫撕毀協議,一條道走到黑?

  零的身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其實已經暴露了嗎?

  他瞪大眼睛看著黑澤夭夭,想要得到點信息,然而黑澤夭夭壓根沒空搭理他。

  「我一直壓制琴酒,想要大家都和和睦睦的。我都想好了,等組織毀滅,就和他一起離開你們的視線,過我們的日子。」黑澤夭夭嘆道:「他一直都在妥協,不願和你們正面交鋒。」

  三人,「……」

  不,他們沒感覺到,琴酒一直都那麼剛!

  「既然他這麼恨赤井秀一,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完成他的願望。」黑澤夭夭冷冷威脅,「安室透,放下槍退後。」

  諸伏景光轉過身面對安室透,微笑道:「安室先生,把槍放下吧,不會有事的。」

  安室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無法用好友的生命冒險,緩緩放下槍,退到牆邊。

  江戶川柯南總算看出來了,安室透和言京三郎之間有貓膩。

  所以,他到底錯過了什麼?為什麼琴酒家的廚師,貌似和公安臥底是一伙的?

  「現在一定有很多警察在趕過來,你現在就讓他們撤退。琴酒要的戰場,我不允許任何人插足。」黑澤夭夭冰冷的威脅,「如果琴酒少了一根汗毛,我就殺了他。」

  安室透猶豫了一下,想到在這件事裡的受害者,只有FBI的赤井秀一,不再猶豫,打電話給風見裕也,讓他去警察那邊接手這次的事,把戰場劃出來。

  這下子,江戶川柯南徹底忍不了了,他大吼道:「赤井先生也是我們的伙伴,我們必須救他。」

  「無能為力。」安室透並不想救,哪怕諸伏景光現在又活了。

  FBI,就該在霓虹消失。

  「琴酒想讓他死。」這一次,黑澤夭夭想尊重琴酒的決定。

  愛情不是綁架一個人的理由,既然琴酒恨赤井秀一至此,就讓他去做吧!

  大不了,下半輩子做寡婦。

  「你們怎麼能這樣?」江戶川柯南都抓狂了。

  他還以為,黑澤夭夭願意一直幫他隱瞞身份,也願意救赤井秀一。

  諸伏景光還記得,赤井秀一在他暴露的時候,想要放他逃走的事,心情莫名復雜。

  江戶川柯南看到掉在地上的手機,眼睛一亮,趕緊撿起來開機,看著上面的密碼,他又麻爪了。

  「080808。八月八日,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諸伏景光的聲音突然響起。

  江戶川柯南聞言,趕緊輸入密碼,手機果然打開了。

  江戶川柯南趕緊撥打琴酒的電話,同時在心裡暗暗把琴酒的手機號記在心裡。

  怒氣值被點燃的琴酒,剛要開槍,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猶豫了一下,琴酒還是接通電話。

  是一個視頻電話,打開手機就看到黑澤太太拿著槍抵著蘇格蘭腦袋的畫面。

  從畫面中的透視角度,不難猜出,拿著手機的是被變小的工藤新一。

  「除了江戶川柯南,還有誰在家裡?」明顯,黑澤夭夭在威脅的,不是江戶川柯南。

  「安室透。」黑澤夭夭輕笑,「放心,就他們三個,我還不放在眼裡。」

  這下子,琴酒來了興趣,「我要殺赤井秀一,你不生氣?」

  「你知道為什麼,我不讓你殺安室透,不讓你殺江戶川柯南,不讓你殺赤井秀一嗎?」黑澤夭夭對著琴酒緩緩一笑,「因為我覺得,只要不殺他們,你就還可以回頭,我也不是那種善惡不分,助紂為虐的人。」

  「但如果你覺得受了委屈,非殺不可。那麼,我尊重你的決定。」黑澤夭夭看著屏幕裡的人,認真的說:「去吧,我會為你善後。誰都別想動你。」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166章 生死宿敵5

  伏特加默默退到一邊,替琴酒盯緊下面的戰場,等待他的決定。

  這邊,江戶川柯南卻急得不行,他趴在床邊,拽著黑澤夭夭的衣服,小聲的說:「黑澤姐姐,你別慫恿琴酒啊!這樣真的會死人的。」

  黑澤夭夭無視江戶川柯南的急切,平靜的對手機另一邊的男人說:「快點解決,過來接我。」

  殺了赤井秀一,FBI和他的家人都不會善罷甘休,就算安室透為了以後的合作不動她,說不定那些人也會抓她威脅琴酒。

  「黑澤夭夭。」他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暗沉沉的眼睛鎖定著屏幕裡的人,仿佛要將人吞沒,「你這是要身墮黑暗,與我為伍嗎?」

  「不好意思,我是個良民。」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說的話卻一點也不良民,「趕緊解決赤井秀一,這件事鬧得太大了,哪怕有安室透幫忙壓著,警察也會很快趕來。」

  琴酒聽著黑澤夭夭的話,突然覺得今晚的一切,相當沒意思!

  「算了,我不殺赤井秀一了。」琴酒傲嬌的說:「與其讓他死在這裡,還不如讓他死在為我們消滅組織的路上。」

  江戶川柯南瞪大眼睛。

  原來黑澤夭夭是在以退為進嗎?不愧是琴酒的老婆,知道怎麼搞定琴酒。

  黑澤夭夭卻笑不出來,「你確定嗎?赤井秀一和我們可不一樣,他不是孤家寡人。」

  琴酒挑眉,「什麼意思?」

  黑澤夭夭道:「赤井秀一的父親是MI6的特工赤井務武,母親是同為MI6的特工赤井瑪麗,弟弟是太閣名人羽田秀吉,妹妹是你之前見過的女高中生偵探世良真純,FBI的茱蒂·斯泰琳也一直對他戀戀不忘。」

  江戶川柯南驚恐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黑澤夭夭,手中舉著的手機差點拿不穩。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

  她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

  江戶川柯南想起黑澤夭夭在山杏村就幫他隱瞞身份的事,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樣的敵人……簡直細思極恐!

  安室透同樣很震驚,不過他更多的是震驚赤井秀一的家庭成員,以及黑澤夭夭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赤井秀一的父母那邊,安室透並不是太清楚,但羽田秀吉和世良真純他卻無比熟悉。

  他們居然都是赤井秀一的家人嗎?

  難道黑澤夭夭催眠過赤井秀一?那她還問出些什麼?

  安室透很好奇。

  諸伏景光突然開口,「黑澤夭夭,別做傻事。赤井秀一那裡,說不定還可以談。」

  他諸伏景光被當成威脅安室透的人質卻沒有掙扎,因為他知道黑澤夭夭是真的想要過平凡普通的生活。

  他更知道,黑澤夭夭是拴住琴酒這匹餓狼的韁繩。如果韁繩松開,那就真的沒法談了。

  「他們都是我一直以來阻止你殺赤井秀一的原因。但既然出手,你就不能回頭,因為無論成功與否,他們都不會放過你。」

  黑澤夭夭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中是深寒的冷意,「來接我吧!就算不能斬草除根,至少也要讓赤井秀一從他們的記憶裡消失。」

  她做不到殺了羽田秀吉和世良真純這兩個無辜之人,但可以抹去除赤井秀一的存在。

  相信,赤井瑪麗為了羽田秀吉和世良真純,也願意吞下這口含血的仇怨。

  琴酒徹底沒了興致。

  在這樣的黑澤太太面前,那些仇怨反而顯得無足輕重。

  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他還是想給她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把她拉進令她厭惡的泥濘沼澤中。

  琴酒看著屏幕裡的人,在心裡無聲的說:「黑澤夭夭,我妥協了!為了你,徹底妥協。我願意為了你拋棄過往,展望你期待的那個未來。」

  只是,赤井秀一這算什麼?

  馬蜂窩嗎?還捅不得了?

  既然不能捅,那就……

  大壞蛋琴酒看著下面,被組織成員圍住的赤井秀一,咧嘴笑出一口深寒的白牙,「正好我們家缺一個刷馬桶的幫佣,就他好了。」

  幫佣諸伏景光,「……」

  琴酒冷冷道:「既然赤井秀一這麼重要,有那麼多人愛,那再好不過了。我相信那些愛他的人,一定願意為了他,成為我手中的利劍!」

  江戶川柯南,「……」

  這一刻,他不知道赤井秀一到底是被琴酒殺死好,還是不被殺好?

  黑澤夭夭,「……」

  就像諸伏景光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哈哈!」安室透沒忍住笑出聲,見眾人看來,趕緊擺手解釋,「不好意思,突然想起個笑話,不是有意的。你們繼續。」

  江戶川柯南投去鄙視的眼神。

  太假了!

  「物盡其用,才是最好的報復。」這一刻,琴酒無比期待黑澤夭夭說的那個平凡的未來,「不知道我八十歲的時候,垂垂老矣的赤井秀一為我刷馬桶,是怎樣一副光景?」

  期待!

  黑澤夭夭滿頭黑線,不得不提醒他,「赤井秀一比你還大,那個時候不一定能刷得動馬桶。」

  琴酒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真沒用!」

  江戶川柯南、諸伏景光,「……」

  安室透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黑澤夭夭無奈的收起槍,推開諸伏景光,接過手機往外走,「我來給你收尾。」

  弄出這麼大的陣仗,結果人沒殺就撤退了,就算是琴酒,恐怕也不好解釋。

  琴酒哪裡不明白黑澤夭夭的意思,笑道:「不必,這很好解決。我很快回來,等我。」

  看著暗下去的手機,黑澤夭夭也沒強求,轉而看著房間門裡的三個人,再一次舉槍威脅,「把通訊工具通通給我交出來。」

  三人,「……」

  諸伏景光乖乖上交手機,「就算你不拿槍,我們也不會反抗。」

  面對黑澤夭夭,除了一擊必殺,任何反抗都是無效的。

  因為清楚這點,諸伏景光不但自己上交,還說服好友配合。

  江戶川柯南能怎麼辦,只能乖乖配合。

  ……

  坑坑窪窪的空地上,赤井秀一和組織成員僵持著。

  他們彼此戒備,誰都沒有出手。

  赤井秀一的頭上被石塊砸傷,右肩被琴酒打傷,身上還有一些在戰鬥中受的傷,加上失血過多,這讓他的狀況很不好。

  突然,其中一個黑衣成員將耳朵上的藍牙耳機丟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接過耳機,直接戴耳朵上。

  「赤井秀一。」琴酒冰冷的聲音傳來。

  「琴酒!」赤井秀一嘲諷道:「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居然變成了膽小鬼。」

  琴酒一邊收狙擊槍,一邊惡劣的吐出兩個名字,「羽田秀吉,世良真純。」

  赤井秀一臉色驟變,徹底失了平靜,他咬牙切齒的低吼著,「琴酒!」

  「看樣子,你還在乎你的弟弟妹妹們。」琴酒邪惡的笑著,「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我不動他們。」

  赤井秀一仰著頭,看著琴酒所在方向,猩紅的眼中滿是殺意,「卑鄙。」

  由於距離的關系,他們彼此都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選擇吧!他們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琴酒取下耳機丟給伏特加,提著裝槍的箱子,消失在窗前。

  看著消失在窗前的人影,赤井秀一無力的放下手中的槍。

  一邊是重要的弟弟妹妹,一邊是自己,赤井秀一最終只能選擇妥協。

  琴酒不是什麼善茬,赤井秀一不敢賭琴酒不會禍及家人。

  赤井秀一放棄反抗,黑衣成員接到命令,一擁而上,將他活捉。

  黑澤家,一樓客廳。

  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坐在沙發上,黑澤夭夭坐在他們對面。

  三個人聽著外面遲來的警笛聲,面面相覷。

  諸伏景光端著紅茶點心出來,溫和的笑著:「今晚應該要熬夜,來點紅茶。」

  安室透復雜的看著諸伏景光。

  Hiro,你會不會太熟練了!

  門外傳來聲音,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

  一身風塵的琴酒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大塊頭。

  江戶川柯南一眼就看到了被伏特加像麻袋一樣扛在肩上的人。

  「赤井先生。」江戶川柯南大叫著跑上去,顧不上對伏特加害怕,拍著他的大腿催促,「趕緊把人放下來。」

  「切!」伏特加嫌棄的撇撇嘴,將人丟客廳中央。

  黑澤夭夭朝著琴酒撲上去,拉著人前前後後一陣檢查,見他沒受傷,這才擔心的問:「阿陣,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雖然琴酒讓她等,但黑澤夭夭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這麼快。

  琴酒攬著黑澤夭夭的腰,很隨意的說:「收尾的事,交給貝爾摩德和基爾了。」

  黑澤夭夭,「……」

  勞模琴酒,是不是學壞了?

  赤井秀一被組織成員當場綁了,送上琴酒的保時捷。

  他以為這次死定了,沒想到車繞了一圈又開了回來,接著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赤井秀一看著坐在沙發上喝著紅茶看他笑話的安室透,又看看和女人抱在一起,膩膩歪歪的琴酒,一時間門居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是安室透反水了?還是他幻夢了?

  江戶川柯南給赤井秀一解開身上的繩子,扯出嘴裡的布團,見他毫無反應,擔憂的叫著,「赤井先生,你還好嗎?」

  赤井秀一緩緩轉頭,看向江戶川柯南,復雜的眼神,讓江戶川柯南無比心虛。

  他有一種背叛了赤井秀一信任的感覺。

  可明明,做壞事的不是他啊!


第167章 生死宿敵6

  江戶川柯南將重傷的赤井秀一扶到沙發上坐好。

  看著他身上的傷,江戶川柯南擔憂的問:「赤井先生,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

  「去醫院?」黑澤夭夭諷刺冷笑,「到時候醫生問怎麼傷的,回答是和幾十個恐怖分子火拼?」

  江戶川柯南,「……」

  黑澤夭夭吩咐道:「三郎,去把藏在書房的那個大醫藥箱拿來。」

  伏特加下意識的問:「書房在哪?」

  諸伏景光站起身,對著伏特加笑,「我去拿。」

  魚塚三郎,「……」

  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三郎!

  黑澤夭夭接著吩咐,「伏特加,把電視櫃旁邊的那個小醫藥箱拿來。」

  「是,大嫂。」伏特加大步朝著電視櫃走去。

  「咳!」赤井秀一直接被伏特加那句「大嫂」給嗆得直咳嗽。

  「赤井先生。」江戶川柯南擔憂的說:「真的不用去醫院嗎?可以去之前藏匿水無玲奈的杯戶中央醫院。」

  赤井秀一再次露出復雜的眼神看著江戶川柯南,指著黑澤夫妻問:「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

  江戶川柯南看著粘在一起的夫妻倆,一向能說會道的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無良的黑澤夫妻,黏黏糊糊的,好似家裡就他們兩個人。

  安室透坐在側面的單人沙發上,啃著好友做的小餅干,看著這一幕幕,心情相當美妙。

  嗯,hiro的手藝長進不少,這小餅干又香又脆,配上紅茶剛剛好。

  黑澤夭夭撩開黑澤陣的長發,看著他臉上的傷口,心裡很不是滋味,「我的俊臉啊!」

  「破相了?」黑澤陣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一只手還搭在黑澤太太腰肢上,慵懶愜意,十分撩人。

  「破相了。」黑澤夭夭心疼不已,都不敢上手。

  「大嫂,藥箱。」伏特加將藥箱放下。

  黑澤夭夭打開藥箱,拿出棉簽和雙氧水,開始給黑澤陣清理傷口。

  諸伏景光提著一個大大的藥箱回到客廳。

  藥箱打開,裡面各種工具、各種藥都很齊備,足夠給赤井秀一取子彈並處理好傷口。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到底誰動手術。

  伏特加默默後退,努力降低存在感。

  他才不要給討厭的條子取子彈。

  諸伏景光看著工具,有些猶豫,「我好多年沒動手了,如果不介意的話……」

  「波本,你去。」黑澤陣冷冷道:「有看好戲的時間,不如給赤井秀一好、好處理傷口,別讓他真的流血致死了。」

  他將「好好」兩個字咬得死緊張。

  「行,我來。」安室透吃掉手裡的小餅干,拍拍手站起來,走到赤井秀一面前催促,「把衣服脫了。」

  「在這?」江戶川看了看家具齊全,裝潢精美的客廳,十分擔心這場三無手術。

  沒醫生,沒麻醉師,沒護士!

  諸伏景光也有點看不下去了,提議道:「要不要去客房,可以做一些簡單的消毒。」

  「沒事,不就挖子彈嘛,我可熟練了。」安室透擺擺手,拍著赤井秀一的肩膀道:「等我去洗洗手,都是餅干渣,可別掉傷口裡了。」

  赤井秀一咬牙道:「你可真細心。」

  「多謝誇獎。」安室透心情很好的洗手去了。

  諸伏景光,「……」

  零越來越惡趣味了!

  黑澤夭夭看著這一幕,心裡一點也不同情。

  看著琴酒臉上的傷,她算是想起來了,以前琴酒的肩膀也被狙擊槍打中過,那次臉同樣受了傷。

  她記得,原著劇情裡就有那麼一段,琴酒因為粘著口香糖的竊聽器懷疑毛利小五郎,要殺他,赤井秀一狙擊了琴酒。

  當時,就是射穿瞄准鏡的子彈劃傷了琴酒的臉。

  雖然真正算下來,琴酒才是反派,但還是好氣!

  「不准給他用麻藥,疼死他。」黑澤夭夭咬牙切齒。

  「黑澤太太,又怎麼了?」江戶川柯南見黑澤夭夭突然發飆,警惕的盯著她。

  「對,麻藥會腐蝕人的神經,不能用在一位優秀的狙擊手身上。」安室透擦著手走了出來。

  江戶川柯南趕緊送上一次性醫用手套,生怕安室透真的徒手上陣。

  安室透帶好手套,看著諸伏景光已經剪掉衣服,赤著上半身靠在沙發上的赤井秀一,熟練的給工各種工具拆封消毒。

  他的動作很快,也很熟練,明顯干過不止一次。

  安室透最終還是來了點局麻,用量不多,但至少能讓赤井秀一沒那麼痛。

  這邊,安室透都開始取子彈了,那邊黑澤夭夭還在對著黑澤陣臉上的小傷口,小心翼翼消毒。

  「說說吧!」赤井秀一看向江戶川柯南,「你們什麼時候串通一氣的?」

  江戶川柯南偷偷看了黑澤夫妻一眼,見那邊還是對著一個小傷口膩膩歪歪,稍稍放心,開始把自己知道的說給赤井秀一聽。

  赤井秀一的注意力很快被琴酒反水這種重要的消息分散。

  安室透突然快准狠的出手。

  「嘶!」赤井秀一的注意力被疼痛拉回手術上。

  「嘶!」一直關注的黑澤先生,好心情的為赤井秀一嘶一聲。

  「叫什麼?」安室透將取出的子彈丟托盤裡,嫌棄的在赤井秀一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這點痛都忍不了嗎?」

  「怎麼了?怎麼了?」黑澤夭夭以為消毒水弄到黑澤先生傷口裡了,趕緊給他呼呼,「不怕,不怕,痛痛飛走!」

  赤井秀一,「……」

  吃奧!

  「疼!」黑澤陣將下巴往黑澤夭夭肩膀上一搭,居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誰讓你出去打架的,現在知道疼了?」黑澤太太小心的抱著黑澤先生,撫摸著他的長發,嘴上說著抱怨的話,但眼中的心疼不要太明顯。

  伏特加見大哥居然叫疼,誠實的問:「大嫂,要不我來。給大哥處理傷口我最熟練了。」

  「胡說,明明我最熟練。」黑澤夭夭狠狠瞪了伏特加一眼,越發抱緊琴酒。

  赤井秀一,「……」

  草!

  「赤井先生。」江戶川柯南拉著赤井秀一的手,無聲的安慰。

  我們不能和壞人計較!

  安室透正要給赤井秀一縫合傷口,門鈴突然響起。

  「這麼晚了,會是誰?」黑澤夭夭感到疑惑,他們家也沒什麼親戚好友,不應該有人這種時候上門拜訪。

  「應該是警方來詢問情況。」黑澤陣看向赤井秀一,不懷好意的說:「趕緊把他藏沙發下面。」

  赤井秀一,「……」

  這一刻,赤井秀一嚴重懷疑,眼前的琴酒是假的。

  他親愛的宿敵,情人,絕對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

  安室透剛拿起線要給赤井秀一縫合傷口,見警察上門,惡趣味的放回去,開始摘手套,「我去看看,能不能打發掉,現在可不能讓警察進來。」

  「我去。」江戶川柯南突然大叫出聲,心累的拜托安室透,「安室先生,你就好好的給赤井先生把傷口處理好吧,我去應付。」

  說著,不等安室透給出反應,他就一溜煙跑了。

  「三郎,去看看。」黑澤夭夭道。

  當然不可能真的讓一個小孩子去處理,諸伏景光追了上去。

  安室透略失望,只得不情不願的繼續給赤井秀一縫合傷口。

  這邊在粗糙的縫合傷口,那邊黑澤太太還在用棉簽一點點給黑澤先生清理傷口,小心上藥,仔仔細細用醫用膠帶把四四方方的紗布貼他臉上。

  「好了,最近這兩天別沾水。」

  「好了,趕緊起開別占地。」

  同一時間,兩個人的傷被處理好,只不過男女醫生之間的態度,差別稍微有億點點大。

  「頭上還有傷。」赤井秀一沒好氣的提醒。

  今晚的信息量太大,又因為槍傷和失血過多,這導致他的精力和體力都過度消耗,說話有氣無力的。

  「真麻煩。」安室透抱怨著,三下五除二把他頭發剪了,處理傷口,用繃帶包成個粽子頭。

  明明可以做得更好,更完美,但安室透就是不爽給赤井秀一弄。

  赤井秀一已經深深感受到了所有人對他的不待見,扶著沙發起身,蒼白的臉上笑容依舊,「黑澤太太,不知道能否借客房一用。」

  黑澤陣吩咐道:「伏特加,你和他一起住,看好了。」

  「大哥放心。」伏特加抬抬下巴,完全沒有扶人的意思,「走吧。」

  「看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感情依舊,我就放心了。改日備上禮物,我再登門拜訪。」安室透收拾好藥箱,又向黑澤夭夭要了上繳的手機,起身告辭,

  「路上小心。」黑澤夭夭將手機交給他,熱情的揮手告別。

  安室透看著手機上,風見裕也的未接來電,匆匆離開。

  看著一下子空下來的客廳,黑澤太太笑眯眯的看著黑澤先生,「阿陣,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討論一下,你迷暈我的事了?」

  「嘶!」黑澤陣摸著貼著紗布的臉,身體朝著黑澤太太身上倒去,「疼。」

  那樣子,仿佛是赤井秀一打了他,而不是他打了赤井秀一。

  可即便知道他在裝,黑澤夭夭還是心軟,沒法對著裝柔弱的黑澤先生發脾氣。

  黑澤陣一把將人抱起,「走吧,再不休息天就要亮了。」

  黑澤夭夭勾著他的脖子,「我跟你說,這件事沒完。」

  「好。」黑澤陣應答著,抱著人上樓。

  「等你傷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黑澤夭夭繼續道。

  「行。」黑澤陣應答得很爽快。

  隨著兩人的遠去,熱鬧的客廳安靜了下來。


第168章 生死宿敵7

  第二天,一大早,駭人聽聞的恐怖襲擊事件就登上了頭版頭條。

  警察剛向受驚的居民了解完情況撤離,嗅覺靈敏的媒體又將居民們團團包圍,都想要挖出點其他人不知道的內幕。

  當然,這和中間隔了四棟別墅,根本看不到工藤家發生過什麼事的黑澤家毫無關系。

  就連詢問的警察,到了這邊都是只是走個過場。

  至於窩藏罪犯之類的,那更不可能。

  住在工藤家左右和對面的鄰居都親口證實,那些恐怖分子在抓了那位大學研究生衝矢昴後,就一起撤離了。

  茱蒂站在廢墟前,還是不敢相信,赤井秀一居然就這麼被黑衣組織的人活捉了。

  因為一些事,他們都不在東京,以至於現在才趕到。

  卡邁爾從哄鬧的人群中擠了出來,擦著額頭上的汗道:「茱蒂,周圍的鄰居都一口咬定,他們看到穿著黑衣,拿著槍的恐怖分子把衝矢昴抓走了。」

  茱蒂看著廢墟一樣的工藤宅,仿佛看到了赤井秀一的身體也變成了這樣一堆殘破的廢墟,再也忍不住,痛苦的捂住臉,緩緩蹲了下來,眼淚從指縫間流了出來,「秀!」

  卡邁爾同樣不好受,好不容易赤井秀一「復活」了,現在又被黑衣組織活捉,凶多吉少。

  「但是很奇怪,以赤井的意志,不該被活捉才對。」詹姆斯走了過來,滿臉沉思,「根據周圍鄰居的說法,當時赤井是主動放下武器才被活捉的。」

  茱蒂聞言,滿含希冀的看向詹姆斯,「那是不是說,秀他或許還有後手,就像當初被水無玲奈殺死那樣。」

  「不知道。」詹姆斯眉頭緊鎖,並不覺得事情會那麼簡單。

  落在黑衣組織的人手裡,那可是一個極其冒險的決定,就算是赤井秀一也難以活著出來。

  「茱蒂老師!」吉田步美甜甜的聲音響起。

  茱蒂迷茫的抬起頭,就看到三小只開心的朝著她招手。

  「卡邁爾探員好,詹姆斯爺爺好。」三小只禮貌的打招呼。

  圓谷光彥注意到茱蒂臉上的淚痕,擔心的問:「茱蒂老師,你哭了嗎?」

  「眼睛進了沙子。」茱蒂掩飾性的將眼淚擦干淨。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不上學嗎?」詹姆斯問三小只。

  「今天是周末,我們本來和衝矢哥哥約了一起吃烤肉。」吉田步美拉著茱蒂的裙擺問,擔心的問:「衝矢哥哥真的被壞人抓走了嗎?」

  「他……」茱蒂又想哭了。

  「你們在這裡干什麼?」江戶川柯南拎著兩個大大的袋子從阿笠博士家出來,正巧看到FBI的探員和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

  小島元太一眼就注意到了江戶川柯南提著的東西,「這是昨天我們放學後一起買的食材,柯南你要提到哪裡去。」

  江戶川柯南翻了個白眼,嘆道:「黑澤太太要吃烤肉。反正食材放著也會壞掉,就提去給她吧!」

  他就今天早上說了一句,和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約了吃烤肉,黑澤夭夭就像個孩子一樣,鬧著要吃,江戶川柯南也是夠無語的。

  「送去給黑澤姐姐,那我們吃什麼?」小島元太一想到不能吃烤肉,嘴就癟了下去。

  圓谷光彥一巴掌拍在小島元太腦袋上,「衝矢哥哥都被壞人抓走了,你還想著吃。」

  「就是。」吉田步美說著,眼中蓄滿淚水,跑到江戶川柯南面前問:「柯南,衝矢哥哥真的被壞人抓走了嗎?」

  江戶川柯南安慰孩子們,「沒有,你們別擔心。」

  「真的,可是……房子都沒了。」三小只看著一片廢墟,都不相信住在裡面的衝矢哥哥會沒事。

  江戶川柯南故作神秘的對三個孩子說:「其實,衝矢哥哥昨天有事出去了,正好不在家。」

  「真的?」三小只頓時興奮起來。

  「嗯嗯嗯。」江戶川柯南笑眯了眼。

  「那我們去吃烤肉吧!」吉田步美一把接過江戶川柯南手裡裝著食材的購物袋。

  「烤肉,烤肉。」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奪走另一個購物袋,開開心心的往黑澤家去了。

  江戶川柯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變臉比翻書還快。

  「柯南,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詹姆斯注意到江戶川柯南的不對勁,以他和赤井秀一的關系,不該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吃烤肉才對。

  江戶川柯南心裡一咯噔,頓時想起黑澤夭夭扯著他的臉,威脅的話,「我知道你是個大嘴巴,但如果敢把赤井秀一在這裡的事說出去,來一個我就抓一個,來兩個我就抓一雙。」

  看著眼前的三個「老弱婦孺」,再想想黑澤家那一群凶殘的貨,江戶川柯南趕緊搖頭,「我昨晚睡得早,不知道。」

  茱蒂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江戶川柯南的肩膀,「Cool kid,你一定知道對不對,上次的事你就有參與。」

  江戶川柯南,「……」

  這次一次和他真的沒有關系,他就是個無辜的看客。

  不!

  默默看向在紅黑大戰中犧牲的房子,江戶川柯南覺得,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赤井秀一算什麼。

  「柯南。」茱蒂哀求的看著他,「拜托你告訴我,秀他……」

  江戶川柯南一臉堅定的說:「我真的不知道。」

  茱蒂用力抓緊江戶川柯南的肩膀,顫抖的聲音裡滿是哀傷和無助,「柯南!」

  詹姆斯把江戶川柯南解救出來,嚴厲呵斥,「茱蒂,別感情用事。」

  「茱蒂。」卡邁爾扶著茱蒂,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抱歉。」茱蒂握緊拳頭,努力壓下心中翻湧的各種情緒,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蓄滿眼眶。

  詹姆斯看著江戶川柯南的眼睛,嚴肅的問:「你只要告訴我,他還好嗎?」

  江戶川柯南看著三人,心裡很不是滋味,最終還是沉默的點點頭。

  詹姆斯、茱蒂和卡邁爾齊齊松了一口氣,茱蒂的眼淚忍不住再一次落了下來,只不過這一次是開心的。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了。」詹姆斯和江戶川柯南道別。

  茱蒂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她也知道,她現在的情緒明顯不對,不適合繼續留下來。

  江戶川柯南偷偷松了一口氣,和他們告別,往黑澤家去。

  黑澤家的院子裡。

  諸伏景光正在弄烤肉架,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在旁邊幫忙。

  恢復真面目的赤井秀一正在用一只胳膊努力把切好的肉串竹簽上;伏特加用盤子裡一堆的肉串,憑實力鄙視赤井秀一。

  吵著鬧著要吃烤肉的黑澤夭夭卻不見人影。

  江戶川柯南關好大門,來到赤井秀一身邊,將茱蒂他們的事說了一下。

  赤井秀一點點頭,「現在確實不是讓他們參與進來的好時機。」

  黑澤夭夭怕FBI強勢奪人,赤井秀一還怕羊入虎口。

  「唉!」江戶川柯南心累的說:「我去言京先生那幫忙吧!」

  他還以為,有琴酒的加入,瓦解黑衣組織將會變得很簡單。

  沒想到,真正的困難才剛剛開始。

  明明都是一群大人,為什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呢?

  「啊!」江戶川柯南忍不住大叫。

  吉田步美問:「柯南,你餓了嗎?」

  「我現在就點火烤。」諸伏景光笑道。

  落地窗前。

  黑澤陣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拿著手機處理郵件。黑澤夭夭枕在他的腿上昏昏欲睡,兩人一起享受著清晨溫暖的陽光。

  黑澤夭夭半抬著眼皮,看著院子裡圍繞著諸伏景光的三真一假四個孩子,拉拉黑澤陣的袖子,突然道:「我們也生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黑澤陣專注著手機,隨口回,「你已經夠鬧騰了,我不想家裡再多一個更小號的煩人家伙。」

  「你這是在嫌棄我嗎?」黑澤夭夭不爽了,她坐起來,轉身用腳貼著黑澤陣的大腿,使勁將人往後推。

  「別鬧。」黑澤陣空出一只手捏捏她的腳。

  黑澤夭夭秋後算賬,「你迷暈我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敢嫌棄我。」

  「那你還封印了我記憶。」跟黑澤太太混久了,黑澤陣不知不覺也學會了翻陳年舊賬。

  黑澤夭夭繼續翻舊賬,「你還用一日元的寶石打發我。」

  「你還對我隱瞞真實身份。」黑澤陣收起手機,一腳將黑澤夭夭推得人仰馬翻。

  黑澤夭夭不甘示弱,一腳將他推倒,「是你先對我隱瞞的。」

  兩人一邊細數對方的過錯,一邊上腳推人,跟小孩子似的。

  突然,黑澤夭夭的光腳丫貼在黑澤陣臉上。

  腳心不同於衣服的觸感讓黑澤夭夭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用腳掌拍了拍琴酒的臉,笑著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別介意哈。」

  「我怎麼會介意呢?」琴酒咬牙切齒的笑著,大腳直接貼黑澤夭夭臉上。

  「琴酒!都說了不是故意的。」黑澤夭夭努力想要踹回去,奈何腳太短,比不得那雙大長腿。

  黑澤陣肆意嘲笑,「哈哈哈,矮子。」

  「你好過分。」黑澤夭夭抱著貼她臉的大長腿,努力用腳夠黑澤陣的臉。

  「嘶!」黑澤陣突然發出疼痛的抽泣聲。

  「哪疼?我的俊臉嗎?」黑澤夭夭立刻撲上去,捧著黑澤陣的臉查看,本來就沒有生氣,現在全變成了擔憂。

  黑澤陣一把抓住黑澤夭夭的手,翻身將人壓身下,冷笑著咬住黑澤夭夭的脖子,叼著一塊皮肉,含糊不清的說:「敢對我動腳,長本事了啊!」

  黑澤夭夭下意識的抱住黑澤陣,白嫩嫩的腳丫子不知道往哪裡放,從耳根處蔓延開的粉紅爬上臉蛋。

  黑澤陣能感受到黑澤太太的緊張和那些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期待,心中也跟著蕩起了漣漪。

  要不,繼續昨晚的事?

  正好可以當做道歉禮物,以後被秋後算賬,也能懟回去。

  黑澤先生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正要起身把人抱回房,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赤井秀一一點也沒有壞人好事的自覺,冷著臉一本正經的說:「烤肉可以吃了,趕緊下來吃。」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黑澤夭夭從沒經歷過這種情況,直到赤井秀一走了,她才後知後覺的突然反應過來,一把將黑澤陣推開,慌慌張張的說:「我們去吃烤肉,趕緊走。」

  黑澤陣惋惜的看著黑澤夭夭逃走的背影。

  嘖!就該殺了赤井秀一的。


第169章 生死宿敵8

  黑澤夭夭跑了沒幾步,就在樓梯轉角遇上了赤井秀一,嚇得進退兩難。

  赤井秀一露出衝矢昴式的微笑,抬手彎腰,做了一個紳士的禮讓動作,「女士優先。」

  黑發綠眸,充滿神秘感的冷峻青年,做出如此和氣質不合的事,反而給人一種強烈的衝擊感,直接把慫慫的黑澤太太嚇跑了。

  「真是可愛的太太呢。」赤井秀一挺直腰板,對著漫步跟上來的黑澤陣道。

  黑澤陣冷嗤,「這一點我很清楚,不用你特別提醒。」

  赤井秀一被噎了一下,同號冷嗤,「你可真不要臉。」

  「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你好像沒資格說這句話吧!」黑澤陣站在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赤井秀一,強勢輕蔑。

  赤井秀一,「……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毒舌。」

  「那是你見識太少。沒事多出去走走,別只知道往家庭煮夫的方向發展,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是不會有前途的。」黑澤陣邁著長腿越過赤井秀一,緩步下樓。

  「女朋友」三個字徹底惹怒了赤井秀一,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冷,「是你殺了她。」

  黑澤陣壓根不把現在獨木難支的赤井秀一放在眼裡,頭也不回的說:「不,是你殺了她。」

  赤井秀一站在樓梯上,看著琴酒遠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收起臉上的表情,平靜的跟了上去。

  琴酒的反水是個天賜良機,加之琴酒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秀吉和真純的存在,現在絕不能惹怒了他。

  黑澤夭夭是個忘性大的,短短時間她就把之前的事忘到了腦後。

  看到黑澤先生出來,她立刻拿著一串好不容易從孩子們那爭奪來的烤肉湊上去,熱情的和他分享,「嘗嘗,三郎調配的醬汁,烤肉超好吃。」

  黑澤先生就著黑澤太太的手,咬了一塊烤肉,滿意的點點頭,在她耳邊輕聲調笑,「確實不錯,不用還給波本了,反正家裡也不缺他一碗飯。」

  黑澤夭夭握著小拳拳輕捶黑澤先生的胸膛,笑得見牙不見眼,「你好壞哦!」

  「承蒙誇獎。」黑澤陣笑著叼走竹簽子上剩下的烤肉。

  「啊!好過分,我的肉。」黑澤夭夭踮起腳尖要去夠黑澤陣嘴裡的烤肉。

  赤井秀一實在看不下去了,「收斂點吧,還有孩子呢。」

  孩子們聽到赤井秀一的話,趕緊澄清,「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如果他們捂著眼睛的手沒有開叉的話,慷鏘有力的洪亮聲音,一定很有說服力。

  「怎麼哪都有你。」黑澤夭夭瞪了赤井秀一一眼,推開黑澤陣,氣呼呼的走了。

  這個時候,黑澤夭夭終於意識到家庭成員稀少的好處。

  以前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想怎麼膩歪怎麼膩歪。

  後來有了諸伏景光,只能在二樓膩歪,諸伏景光也很識趣,琴酒在家的時候從不亂上樓。

  現在多了一個不識趣的,真的是討厭死了。

  「抱歉。」赤井秀一一點也不真誠的道歉,「我這種沒女朋友的,不太懂。」

  「你在這裡做什麼?」黑澤陣抱著胳膊看著,瞅著他頭上的繃帶,冷傲的問:「烤肉多鹽多辣,你能吃?」

  琴酒突然這麼關心人,赤井秀一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現在是個俘虜,俘虜就要有俘虜的樣子。看在你有傷的份上,我也不為難你,免得夭夭說我虐待傷患。」黑澤陣冷淡的說:「在傷好之前,家裡的馬桶就交給你了。」

  「呵!你可真是個大善人,那就請善良到底吧!」赤井秀一冷嘲著,越過黑澤陣要走,明顯不打算聽琴酒的。

  「那我就只能讓世良真純來刷了。」黑澤陣把肩上的長發順到身後,別有深意的說:「那可真是個可愛善良的小姑娘,相信她一定願意為哥哥分擔。」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赤井秀一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琴酒用重要人的嘲諷、威脅,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然而,怒氣並沒有讓他失去理智。

  「琴酒,如果這就是你的態度,那麼我不認為我們能合作。」赤井秀一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黑澤陣壓根不搭理他,轉身道:「伏特加,去給他找把馬桶刷,免得自己脫衣服擦,把馬桶擦髒了。」

  默默將全程看在眼裡的江戶川柯南,「……」

  琴酒太損了!

  正在和烤肉奮鬥的伏特加突然被叫,只能不情不願的放下烤肉,給赤井秀一找馬桶刷去。

  黑麥威士忌,果然是個討厭鬼。

  黑澤陣徑直走到黑澤夭夭身邊,興致勃勃的看著她烤肉。

  「等我烤給你吃。」黑澤夭夭笑眯眯的說。

  「黑澤太太烤的,味道一定很棒。」黑澤陣附和道。

  「那當然。」黑澤夭夭無比自信。

  兩句話的功夫,兩人又親親蜜蜜的湊在一起,不知道聊著什麼,讓人難以插足。

  圓谷光彥小大人似的搖頭嘆氣:「怎麼跟熱戀中的小情侶似的。」

  諸伏景光笑道:「或許他們就是在熱戀期。」

  諸伏景光能感覺到,自從星海二號那件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變了。

  以前黑澤夭夭粘著琴酒,琴酒雖縱容她,卻從沒主動過。

  現在,琴酒也會主動靠近黑澤夭夭,兩人互相粘,看得人牙疼。

  有時候諸伏景光都會想,等一切結束後,就讓兩人做一對普通恩愛夫妻也不錯。

  江戶川柯南提醒道:「言京哥哥,赤井先生恐怕沒法吃了,你最好還是趁著沒烤好,趕緊給這些烤肉刷上醬汁。」

  諸伏景光收回思緒,看著手裡沒有任何調料的烤肉,笑道:「沒關系,可以給貓咪們吃,每天飯點,都會有可愛的貓咪們過來化緣。」

  江戶川柯南想起以前看到過的,諸伏景光端著一盆貓飯,被貓圍著要食的畫面,對他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測。

  「言京哥哥,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假黑澤陣吧!」江戶川柯南小聲問。

  諸伏景光笑而不語。

  江戶川柯南懂了。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他,這也讓江戶川柯南對他的身份越發好奇。

  「我們可以偷偷給赤井哥哥送去。」圓谷光彥小聲道:「赤井哥哥付出了勞動,串了好多肉串,就算他得罪了黑澤哥哥,也不能讓他餓肚子啊!」

  有時候,小孩子才是最敏銳的。

  諸伏景光道:「赤井先生有傷,所以才不能吃烤肉。放心,我會給他熬粥的。」

  圓谷光彥疑惑的問:「所以,黑澤哥哥是好意?」

  「嗯,好意。」諸伏景光不厚道的笑了。

  吉田步美想到了另外兩個同樣沒吃到烤肉的人,「如果博士和小哀在就好了。柯南,可不可以給他們留點?」

  江戶川柯南搖頭,「我不都說了嗎,小哀和博士去參加研討會去了,歸期不定。」

  灰原哀被昨晚的事嚇得不輕,江戶川柯南又考慮到琴酒就住在不遠處,就慫恿灰原哀和阿笠博士去參加長野縣舉辦的一個研討會。

  雖然不知道灰原哀有沒有暴露,但在確定之前,江戶川柯南實在不敢讓她出現在琴酒面前。

  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琴酒會知道那麼多呢?江戶川柯南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就算他暴露了,連累了安室透,那也連累不到赤井秀一啊!

  難道是因為赤井秀一住了他家的房子?

  想到房子,江戶川柯南又想抓狂了。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呢?

  然而,江戶川柯南很清楚,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其實是……他的目光落在黑澤夭夭身上。

  黑澤太太烤肉,黑澤先生接受投喂,好好的麻辣烤肉,硬是讓兩人吃出了蜜汁烤肉的味道。

  哪怕是伏特加,也沒法違心的說一句,大哥還是那個大哥,還是那樣的冷酷無情。

  等烤肉結束,孩子們跟著諸伏景光去喂貓,黑澤陣和伏特加回書房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江戶川柯南終於找到機會,把黑澤夭夭單獨叫了出來。

  他提出了一個很嚴肅的話題,「赤井先生和琴酒的關系那麼差,明顯會影響合作計劃,你能不能勸勸琴酒,讓他別逮著赤井先生欺負。」

  黑澤夭夭反問:「為什麼要我勸琴酒,而不是你勸赤井秀一?」

  「因為琴酒在欺負赤井先生。」江戶川柯南給出標准答案。

  「胡說八道。」黑澤夭夭反駁道:「明明就是赤井秀一欺負琴酒。」

  江戶川柯南無語,「就算你再喜歡琴酒,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啊!」

  「你仔細想想。」黑澤夭夭掰著手指頭數給她聽:「赤井秀一為什麼會臥底失敗,還不是因為他想抓琴酒。」

  江戶川柯南對這個戀愛腦無語了。

  「毛利偵探事務所那次,是不是他狙擊了琴酒,還打傷了他的俊臉。」

  江戶川柯南無奈道:「那是在打擊犯罪。」

  「抱歉,我是犯罪分子的老婆,別找我。」黑澤夭夭冷笑道:「那麼好好想想,和赤井秀一關系不好的只有琴酒?」

  江戶川柯南頓時想起昨晚取子彈的安室透,「……」

  「看吧。」黑澤夭夭得意的說:「被琴酒討厭,那可能是琴酒的問題;但連安室透都討厭他,那就得好好讓他反思反思了。」

  「那是因為,他是FBI。」江戶川柯南努力為赤井秀一尋找被討厭的理由。

  黑澤夭夭反問:「天下FBI那麼多,為什麼大家獨獨討厭赤井秀一呢?」

  江戶川柯南,「……」

  好有道理,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黑澤夭夭再接再厲,「你不要想衝矢昴,那就是虛偽的假面。你想想真正的赤井秀一,你剛追著他跑的那段時光,他是如何像個恐怖分子一樣讓你心驚膽顫的。」

  江戶川柯南想起還不知道赤井秀一真實身份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確實很可怕!

  「去吧!去和赤井秀一好好談談。」黑澤夭夭推了他一把。

  江戶川柯南心情沉重的點點頭,「我去找他談談。」

  黑澤家的馬桶當然是非常干淨的,諸伏景光是個家務小能手,黑澤夭夭也幫忙打掃,並不存在任何異味,但這不妨礙打掃完的赤井秀一全身心都覺得不對勁。

  尤其是想到,那是琴酒坐過的馬桶,他就……

  赤井秀一的臉都白了一個度。

  於是,等江戶川柯南找來,並說了來意後,赤井秀一差點沒當場氣死。

  「你剛才說什麼?」赤井秀一盯著江戶川柯南,那雙墨綠色的瞳孔,仿佛自帶殺氣。

  江戶川柯南著實被嚇了一跳,心裡都開始相信,黑澤夭夭那些話了。

  「赤井先生,為了消滅黑衣組織的大計,你還是去找琴酒談談吧。」江戶川柯南鼓足勇氣道:「其實黑澤先生是個很好的人。」

  赤井秀一,「……」

  琴酒已經沒下限到這種程度了嗎?

  ……

  間接對赤井秀一造成暴擊傷害的黑澤夭夭,仰頭看白雲朵朵的天空,同樣在考慮江戶川柯南提出的問題。

  如今,琴酒已經沒法回頭了,那麼接下來的事就不容有失。

  踏錯一步,紅方的代價或許只是任務失敗,琴酒的代價卻是生命。


第170章 生死宿敵9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整齊擺放的酒瓶上,折射著神秘優雅的微光。

  一邊是酒,一邊的書,黑澤陣坐在大大的書桌後面,懶洋洋的把玩著指尖的鑰匙,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躡手躡腳的靠近,悄無聲息的朝著鑰匙伸出手。

  手指翻轉,鑰匙就像一把槍,抵著來人的腦袋上。

  「黑澤夭夭!」黑澤陣叫出來人的名字。

  「嘿嘿嘿,阿陣。」黑澤夭夭勾住黑澤陣的脖子,直接坐他腿上,好奇的打量他手上的鑰匙。

  那是一把扁平狀的鑰匙,和家裡防盜門的鑰匙有點像。

  光看著鑰匙的質量就知道,它要開的門質量不一般。

  「這是開什麼鎖的?」黑澤夭夭好奇問。

  「小裡卡爾留下的,不太清楚。」黑澤陣道。

  「什麼?」聽到小裡卡爾的名字,黑澤夭夭就不太舒服,「到底怎麼回事?」

  黑澤陣將得到鑰匙的過程說了一下,推測道:「似乎是對付我的後手。」

  黑澤夭夭頓時坐直了身體,焦急的說:「那你還這麼淡定,這都多久了,你查清了沒?」

  「沒查到。」黑澤陣笑道:「按照他和伏特加說的,似乎有部分資料,是分析我的失蹤時間和你畫的《小日子》上出差回家的時間對比圖。」

  黑澤夭夭悚然一驚,「那我現在去把《小日子》刪了,還來得及嗎?」

  她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有人會通過一本漫畫對比黑澤陣的時間表。

  一開始不知道黑澤陣就是琴酒,黑澤夭夭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就隨便畫點什麼。隨著兩人的相處,她慢慢在其中加入兩人之間的小日常。

  日積月累也有了蹲著等看的人,她也就不定期的把覺得有意思的生活畫下來,不知不覺就畫了這麼多年。

  知道黑澤陣真實身份後,黑澤夭夭就很注意。她不敢貿然停更引人懷疑,就把諸伏景光假扮琴酒的也畫上去。

  不過光憑以前那些,也足夠證明琴酒和她的關系了。

  黑澤陣隨手將鑰匙丟桌子上,雙手環住黑澤太太的腰,懶洋洋的說:「你現在去刪也來不及了,別做無用功。」

  「那怎麼辦?」黑澤夭夭焦急的問。

  黑澤陣反問:「你覺得小裡卡爾為什麼要把鑰匙給伏特加?」

  黑澤夭夭有些懵,「難道不是因為伏特加取得了他的信任。」

  「是也不是。」黑澤陣給她分析,「假設伏特加真的背叛了我,鑰匙就有可能到朗姆手裡,但也有可能落在伏特加手裡;假設伏特加沒有背叛我,鑰匙就很有可能落在我手裡。」

  黑澤陣停頓了一下,給黑澤夭夭思考的時間,這才接著道:「小概率事件,太過冒險。船上還有安室透和貝爾摩德,他完全沒必要選伏特加。」

  黑澤夭夭順著思路分析道:「鑰匙落在你手上,就會變成一個陷阱。」

  「但問題是,這個陷阱在哪?」哪怕聰明如黑澤陣,也想不通這點,「獵物不靠近陷阱,陷阱就沒有了意義。」

  「既然伏特加有可能把鑰匙交給朗姆,那朗姆一定知道。」黑澤夭夭突然有了一個壞主意,「不如,我們找朗姆一起玩。」

  黑澤陣挑眉,「什麼意思?」

  黑澤夭夭搖晃著腿,開心的唱,「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禮來握握手,大家都是好朋友,再見!」

  黑澤陣一把掐住黑澤太太的腰,啞聲警告,「別亂動。」

  黑澤夭夭一點沒發現黑澤先生的不對勁,開心的撲在他身上,和他分享自己的計劃。

  黑澤陣懷抱著不安分的人,心裡有了點想法。

  說完計劃,黑澤夭夭炫耀道:「怎麼樣?既能戲弄赤井秀一他們,又能讓他們啞口無言,是不是很爽。本來我還考慮誰來做BOSS,沒想到朗姆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確實是個很爽的計劃。」黑澤先生認真點頭。

  「是吧!是吧!」黑澤夭夭一心想著大計,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所覺。

  黑澤陣單手挑起黑澤夭夭的下巴,像野狼一樣銳利的深綠色眼眸直直和她對視,聲音暗沉低啞,「我想到了一件更加爽的事。」

  被那樣一雙眼睛看著,黑澤夭夭又不是傻子,哪裡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鬼使神差的蹦出一句,「赤井秀一睡了。」

  剛說完,黑澤夭夭就羞得無地自容。

  這不就是變相的說她也很想。

  「呵!」黑澤先生輕笑,低頭吻上黑澤太太誘人的紅唇。

  ……

  燈光昏暗曖昧的房間裡。

  剛勞累完的黑澤太太躺在黑澤先生懷裡,指尖纏繞著他漂亮的銀色長發。

  卷著卷著,她發現裡面還混了一根自己的頭發。在銀發的襯托下,孤孤單單的黑發變得十分明顯。

  黑澤夭夭玩心大起,撈起一縷銀發,一縷黑發,編成一股辮子。

  「咱倆的發色對比還挺強烈的。」黑澤夭夭舉著編好的黑白色小辮子,用字正腔圓的種花語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黑澤先生感覺心髒被人狠狠親了一口,又麻又爽。

  總是能說出這種令人義無反顧的話,這就是他總拿黑澤太太沒辦法的根本原因。

  「黑澤夭夭!」黑澤陣突然叫。

  「干嘛?」黑澤夭夭偏頭看他,唇瓣被人含住。

  虛虛攬著身體的手變成禁錮,這讓兩具身體更加貼近。

  黑澤陣感受著手下柔軟滑膩的肌膚,整顆心都被點燃。

  明明是涼如水的月夜,火熱的愛卻比太陽還要灼熱。

  他們肆無忌憚,卻又難舍難分。

  待到驟雨再歇,黑澤夭夭已經沒了編小辮子的力氣了。

  感受到微涼的大手又落在了腰上,黑澤夭夭垂死病中驚坐起,對著明顯還有興致的黑澤先生堅定搖頭,「不要。」

  「嘖,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和剛開始的時候一樣,又害羞又不禁折騰。」黑澤陣眼神和語氣裡都是嫌棄,抱著人的動作卻很溫柔,「真是個小廢物。」

  「你……」黑澤夭夭羞紅了臉,「你怎麼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麼羞恥的話。」

  「黑澤太太,你已經嫁人六年了,不是一個小女孩了。」黑澤陣替她整理鬢角凌亂的長發,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黑澤夭夭一把捏住他的臉,目露危險,「你這在責怪我不夠成熟有魅力嗎?」

  如果他敢說是,那她就把他踹下去。

  「很有魅力。」黑澤先生輕笑,殷紅的舌尖舔舐唇瓣,「味道甘美誘人,看著像沒滋沒味的普通果酒,入口卻比琴酒還濃烈辛辣。」

  「你、你、你……」黑澤夭夭紅到冒煙,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怎麼能用那麼撩人,卻又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那麼羞恥的情話。

  還用琴酒做對比,簡直……羞恥度爆表!

  「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了。」黑澤陣狠狠吻上了那雙誘人的紅唇,直到將人吻得氣喘吁吁才放開。

  他撫摸著她的臉頰,低聲道:「算起來,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就一年左右,還斷斷續續的。現在想來,有好幾次我離家久了回來,你都一副陌生又尊敬的樣子,仿佛家裡來了貴客。」

  「所以啊,我們沒有離婚,都是因為我對你的愛。你可得對我好。」黑澤夭夭傲嬌的說。

  黑澤夭夭覺得,她沒發現自己對黑澤陣的感情,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兩人常年不見面。

  試想一下,她好不容易生起點感情,黑澤陣一走,立馬進入冷靜期;過個幾個月,人再次出現,相處幾天有點感情,又來個長達大半年的冷靜期……沒離婚都是奇跡。

  黑澤陣嘆道:「這份感情,得來不易。」

  黑澤夭夭眼眶微紅,心裡很感動。

  一份感情裡,最怕的就是付出了,對方卻毫不知情。

  黑澤陣嘆道:「所以……」

  黑澤夭夭眼巴巴看著他,等待著下一句甜言蜜語。

  黑澤陣認真的說:「再來一次吧!」

  黑澤夭夭,「……你就個狗!」

  ……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171章 無人生還1

  「對,就是這樣,沒有黑澤家,沒有黑澤夭夭,琴酒依舊是那個可怕的黑衣組織殺手,一切都只到你們去山杏村之前……記憶封印……江戶川柯南……」

  一顆隕石突然改道,拖著長長的尾巴,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東京砸下,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霓虹,宛如白晝。

  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剛開始的一切就結束了。

  以米花町為中心,東京大片地區湮滅在隕石中,死亡籠罩在這片土地上。

  ……

  突然,黑暗的湖泊泛起點點漣漪,一個黑色的人在黑暗中慢慢成形。

  接著,黑暗如粘稠的沼澤泥般褪去,露出本來面目。

  明明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卻能清晰的看見出現的都是些什麼人。

  毛利蘭驚恐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切。

  突然,手被抓住,她被嚇得「啊啊啊」大叫,用力甩開拉她手的東西。

  江戶川柯南翻了個白眼,半月眼道:「小蘭姐姐,是我。」

  毛利蘭看到是江戶川柯南,跳到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了下來,「柯南,是你啊!嚇死我了。」

  江戶川柯南指著一個剛褪去黑暗的外殼,露出本來模樣的中年大叔道:「叔叔在那。」

  毛利蘭驚喜不已,招手大叫,「爸爸。」

  「小蘭。」毛利小五郎看到女兒,叫著跑了過來。

  「爸爸,這是哪?」毛利蘭害怕的抱緊江戶川柯南,看著周圍不認識的人,嚇得瑟瑟發抖。

  毛利小五郎回憶道:「我記得,有隕石突然改道,掉在了東京,然後……」

  「地、地獄!」毛利蘭驚叫出聲,臉都白了。

  「不、不會吧!」毛利小五郎腿都軟了。

  「才不會。」江戶川柯南認真的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怪。」

  「那你說,我們現在在哪?」毛利小五郎顫抖著說:「我們可是被隕石砸中了,肯定死了。」

  江戶川柯南板著小臉,沉默下來。

  隕石墜落那一幕,太過印像深刻,這一點連他也無法反駁。

  安室透站在黑暗中,用懷疑的目光,無聲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一個又一個的人,仿佛變魔法一樣在黑暗中凝聚,褪去外殼,露出本來的樣子。

  無法解釋的一切讓他心驚,卻無法輕易打消他內心深處懷疑的種子。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走來的人身上,唇角微勾,調侃道:「衝矢先生也死了嗎?真是意外呢。」

  頂著衝矢昴模樣的赤井秀一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笑著問:「原來安室先生覺得我們死了。」

  「誰知道呢!」安室透微笑著打量一切,紫灰色的眼眸暗沉如墨。

  如果是真的還好,如果是假的……那下這盤棋的人就太厲害了。

  「薛定諤的貓?」赤井秀一站在原地,靜靜等待著。

  無論生死,總會有個結果。

  ……

  突然,天空中降下一道道白光,猶如接引人升天的聖光。

  一個又一個的人坐著聖光電梯,消失在黑暗中。

  當白光降臨在身上的時候,無論是江戶川柯南,還是毛利父女,都感覺到一陣暈眩,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哪怕意志力強大如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也都沒能抵抗住,在眩暈後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清醒,他們已經坐在了復古雕花椅子上,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圓桌。

  在純白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大圓桌和六把椅子,每把椅子上都是有一個人。

  按照順時針方向,分別是毛利蘭、高木涉、佐藤美和子、世良真純、毛利小五郎、江戶川柯南。

  毛利蘭睜眼就看到坐在她正對面的世良真純,剛要開口,就有一只手從身後伸出來,捂住她的嘴巴。

  長發從毛利蘭的耳畔滑過,落在她的肩頭,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

  和毛利蘭不同,其他人都看到了捂住她嘴巴的女人。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復古長裙的女人,她有著一雙非常漂亮的紅黑異瞳,神秘而詭異。

  「噓,不可以說話。」神秘女人掃視眾人,輕笑道:「隨便開口的孩子將被視為作弊,會被清除的。」

  看著在座的人露出或驚懼、或疑惑的表情,神秘女人勾唇輕笑,放開毛利蘭,走到桌子一端,打開一個雕花精美的小箱子。

  其他人面面相覷,皆用眼神交流,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

  看著眉頭深深鎖的佐藤美和子和大家,高木涉鼓足勇氣站了起來,「請問,這裡到底是哪裡?」

  黑澤夭夭正在將卡片從箱子裡拿出來,聞言動作一頓,凌厲的目光頓時掃了過去,冰冷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刃,「我說過吧!隨便開口的孩子,可是會被視為作弊的。」

  高木涉嚇得捂住嘴巴,想說又不敢說,憋得不行。

  黑澤夭夭冷漠的收回視線,緩緩抬起手,對著高木涉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砰!」

  白嫩細膩的手,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卻仿佛真的是一把槍,還是一把殺傷力巨大的槍。

  高木涉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開,鮮血、腦漿和各種碎片濺開,坐在他左右兩邊的毛利蘭和佐藤美和子身上多多少少都被濺了一些。

  鮮血從脖子上源源不斷的湧出,像紅色的泉水一樣。神奇的是,桌子上依舊干干淨淨,連一滴血都沒有。

  看到這一幕,饒是見慣了死者的江戶川柯南也被駭住了。

  高木……

  佐藤美和子的尖叫卡在喉嚨裡,還來不及發出,就被黑澤夭夭冰冷的眼神嚇了回去。

  「乖乖坐好不要動,作弊的孩子,可是會被清除的。」黑澤夭夭別有深意的笑著,仿佛一個嗜血的惡魔。

  清除等於死亡!

  所有人都乖乖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無論是驚恐的尖叫,還是對重要之人死亡的痛哭。

  毛利蘭顫抖著,目光死死落在無頭的高木涉身上,恍惚著,昏了過去。

  江戶川柯南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看看毛利蘭的情況,然後他驚懼的發現,他根本沒法離開椅子。

  就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已經不聽他的使喚了。

  毛利小五郎咬著牙,同樣想要查看毛利蘭的情況,卻無法離開椅子。

  剩下的佐藤美和子和世良真純也差不多,不能動又不敢喊,恐懼不斷在心中蔓延。

  黑澤夭夭淡淡掃視昏迷不醒的毛利蘭一眼,對著在座的人微笑,開始解說規則,「本場主題,只言片語。」

  「每位參賽者可獲得六張卡片,獲得講述權後,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手中卡片的內容。其他選手在聽完講述者的形容後,從自己的卡片中選出一張最符合講述內容的卡片,由我洗牌後公示,最後由參與者選出屬於講述者的卡片。」

  「注意,不可投票給自己的卡片;講述者卡片未被參與者選中,清除;講述者卡片被全體參與者選中,清除;講述者卡片被部分參與者選中,每人可得一分;參與者卡片被選中,每人可得兩分;參與者連續兩次未選中,清除。」

  「當有參與者積分達到二十分,游戲結束;當參與成員少於三人,游戲結束。」

  說完,黑澤夭夭不做任何解釋,開始發牌。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明顯是照著他的樣子制作的手辦娃娃,開始分析這場所謂的游戲。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看圖說話的游戲,不能被所有人猜中,又不能沒人猜中,在敘述的時候就必須有一個度。

  唯一麻煩的,就只有參與者不能連續兩次沒選中這個條件。

  很快發牌結束,黑澤夭夭微笑著看向旁邊的江戶川柯南,「尊老愛幼,就從小弟弟開始,按照逆時針方向,依次選擇卡片述說。」

  江戶川柯南看著手裡的卡片,猶豫了一下,選了一張穿著背景大片血紅,周圍樹影婆娑,穿著水手服的少女站在紅色水中的圖片。

  少女長長的頭發堆疊在水裡,看起來就像一個又一個黑色的骷髏。

  江戶川柯南猶豫了一下,說了一個還算明顯的提示,「骷髏。」

  很快,其他人選出的卡片和江戶川柯南的選出的一起落在了黑澤夭夭手裡,由她洗牌後公示。

  除掉毛利蘭,剩下四張牌,分別是「拉小提琴的骷髏」、「玫瑰盛開的古堡」、「在墓園的萬聖節南瓜」,江戶川柯南的卡片排在最後。

  值得一提的是,古堡裡開的玫瑰,花心都是一個小小的紅色骷髏頭。

  也就是說,所有的圖片中都含有骷髏的元素。

  「請將代表自己的小人,放在你認為對的卡片上,限時十五秒。」黑澤夭夭按下手中的計時器,並展示給所有人看。

  毛利小五郎看著桌子上的三張卡片,想到江戶川柯南只是一個七歲大的小孩子,直接將代表他的手辦放在第一張「拉小提琴的骷髏」上。

  做完一切,他指著毛利蘭,對著黑澤夭夭比劃,希望黑澤夭夭把代表毛利蘭的小人也放第一張圖片上。

  江戶川柯南同樣很擔心毛利蘭。

  神秘女人沒有殺毛利蘭,說明到現在她也不算違規,但後面有同一條「參與者連續兩次未選中,清除」的規則,如果毛利蘭一直昏迷,那等待她的,就只有高木涉的下場。

  江戶川柯南還是不明白,現在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但他不敢賭萬一。

  突然,江戶川柯南聽到一股很有節奏的「噠噠」聲,那是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

  順著聲音看去,他看到斜對面的世良真純在摸眼睛,敲擊桌面的手有意無意的指向卡片的方向。

  原來,佐藤美和子也已經做了選擇,答案和毛利小五郎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如果是世良真純也選錯,那他……

  江戶川柯南顧不上其他,趕緊衝著世良真純眨四下眼睛。

  世良真純在最後一秒,將代表她的手辦,放在第四張卡片上。


第172章 無人生還2

  計時器歸零,黑澤夭夭公布答案,「玩家江戶川柯南得一分,世良真純得五分。未選中正確卡片的三位參與者請再接再厲。」

  答案讓無心游戲的毛利小五郎和佐藤美和子拉回部分注意力。

  黑澤夭夭走到高木涉身邊,雙手搭在他的兩邊肩膀上,偏著身體歪著頭,笑著對剩下的人說:「好好游戲,別讓逝去的朋友擔心。」

  佐藤美和子心髒驟然一縮,張口想問,又趕緊捂住。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滿是無助和痛苦。

  高木真的死了嗎?

  黑澤夭夭笑而不語,繼續洗牌發牌,給參與者補全到六張卡片。

  江戶川柯南深吸一口氣,強行冷靜下來,分析這場游戲。

  神秘女人一直說,不能說話,不能作弊,但剛才世良真純和他的互動,明顯就是作弊行為,但神秘女人卻視而不見。

  也就是說,是不能說話作弊,其他方式是被允許的。

  很多類似的益智游戲,都是所有人都做出選擇後,才會公布哪些人選了什麼;在這場游戲中,卻是一開始就知道參與者誰選了那張卡片。

  也就是說,這場游戲,本質上並不是一場看圖說話的游戲,而是……配合!

  江戶川柯南看向世良真純,兩人目光對視上,世良真純無聲的點點頭。

  顯然,她也明白了這場游戲的隱藏規則。

  而最快結束游戲的方法就是……

  黑澤夭夭高貴冷艷的主持著大局,「第二局,講述者毛利小五郎,請在十五秒內完成。」

  毛利小五郎看著手中的卡片,最終選了一張木頭人圍坐在篝火邊,篝火上一只黑山羊正在被烤的畫面。

  他看了看在場的三人,說道:「宴會。」

  同樣是十五秒,三名參與者選出卡片,由黑澤夭夭洗牌,統一展示。

  四張卡片,分別是「裝滿鮮血的酒杯」,「烤黑山羊的木頭人」,「游過海底的魚骨群」,「布滿血手印的窗戶」。

  和上一輪都有骷髏相比,這一輪,只能說一張比一張還偏離主題。

  世良真純衝著毛利小五郎眨眼睛,江戶川柯南也盯著他。

  毛利小五郎看著兩個小鬼頭偵探,大眼睛裡寫滿了迷茫。

  黑澤夭夭,「……」

  佐藤美和子強行收回落下高木涉身上的目光。

  無論如何,她都要活著,為高木逮捕凶手。

  看著江戶川柯南和世良真純的樣子,再分析上一局的結果,佐藤美和子很快明白現在的情況。

  她敲擊了一下桌面,提示眾人,她的是第一張。

  兩個小鬼頭偵探放棄大叔毛利小五郎,加入佐藤美和子小姐姐的隊伍,有樣學樣,眨巴眼睛說出自己是哪一張卡片。

  最後排除法,剩下的就是毛利小五郎的。

  知道哪張是誰的就好選了。

  世良真純和佐藤美和子選毛利小五郎的,江戶川柯南選世良真純的。

  最後結果……

  「毛利小五郎得兩分;世良真純得三分,共計八分。」

  毛利小五郎聽到世良真純的得分,總算回過味來了。

  這個游戲,選錯分數更高。

  不能同時兩次選錯,那就選對一次,選錯一次,快速將積分累積起來。

  雖然只剩下四個人,但想要滿二十分只是時間問題。

  「由於參與者毛利蘭連續兩次未選中正確卡片,按照游戲規則,給予清除懲罰。」黑澤夭夭抬手比了一個□□的形狀,對著毛利蘭道:「砰!」

  毛利蘭就像高木涉那樣,腦袋整個炸開,鮮血和碎片濺了江戶川柯南一身。

  那種真實的感覺,就算是江戶川柯南也沒法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呆呆的看著沒了頭的毛利蘭,渾身恍若墮入冰窖。

  他從未感覺到,距離死亡如此之近,呼吸間,重要之人的生命就逝去了。

  蘭……

  他無聲的吶喊,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毛利小五郎目眥欲裂,眼淚從這位老父親眼睛裡落下,不負平時意氣風發的樣子。

  突然,他轉過頭,死死盯著黑澤夭夭,那殺人的眼神,仿佛要變成兩道激光,將黑澤夭夭燒成灰。

  黑澤夭夭愣是被他殺人的眼神看得小腿肚打顫,不敢看他們,只能心虛的低著頭默默整理卡牌。

  傳說中的毛利小五郎,不會就這麼覺醒了吧!

  別嚇她,她還是個寶寶。

  世良真純和佐藤美和子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毛利蘭也是她們重要的人。

  第三輪很快開始。

  四個人仿佛打開了任督二脈,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完成無聲的配合,積分很快堆疊在世良真純身上,很快就滿了二十分。

  游戲結束。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想過一個問題——游戲結束,積分不夠的人會怎麼樣子?

  或許,他們知道,只是沒有去糾結那麼多罷了!

  黑澤夭夭站在茱蒂和琴酒中間,打量著新一輪的戰場,無聲的吞了口唾沫。

  按照逆時針方向數,分別是茱蒂、諸伏景光、伏特加、赤井秀一、安室透、黑澤陣。

  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都是偽裝的樣子。

  現場一片寂靜,沒有人驚慌失措,沒有人尖叫詢問。

  黑澤陣懶洋洋靠著椅子上,抱著胳膊,老神在在。

  伏特加看看大哥,再看看其他人。

  茱蒂盯著黑澤陣。

  諸伏景光打量眾人,少許落在安室透身上。

  赤井秀一眯著眼微笑,不知道在看什麼。

  安室透偷偷盯著諸伏景光。

  面對唯一站著的黑澤夭夭,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投注了一點目光。

  黑澤夭夭,「……」

  這種讓她沒機會使用下馬威的大佬們,最討厭了。

  「咳!」黑澤夭夭咳嗽一聲,把目光引到身上,開始宣布游戲規則和計分方式,最後補充,「除敘述者外,隨便開口的孩子將會被視為作弊,給予清除懲罰。」

  安室透微笑著指指嘴巴,表示有問題要問。

  黑澤夭夭總算心情舒暢了一點,然後高冷的別開頭,看都不看一眼,把卡片拿出來,洗牌,發牌。

  「按照逆時針方向,從我左手邊開始,依次敘述。」黑澤夭夭按下計時器,「計時十五秒,開始。」

  黑澤夭夭左手邊第一個是茱蒂。

  茱蒂環顧在場的人,目光著重在赤井秀一身上停頓了半秒,見他只是靜靜的坐著,最後看了琴酒一眼,開始打量手裡的卡片。

  雖然不知道現在到底什麼情況,但既然赤井秀一沒動,那她就跟著靜觀其變。

  六張卡片,最後茱蒂選中最左邊的圖片,開始敘述,「除非你穿上某人的鞋,像他一樣到處走動,否則你永遠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人。」

  圖片上,藍色的小鳥被紅色的荊棘纏繞著,黑色的匕首刺穿了小鳥的身體。

  倒計時十五秒結束,輪到參與者們選出符合語境的卡片。

  最後,卡片歸集到黑澤夭夭手中,由她洗牌後公示。

  六張卡片,分別是「穿鞋子的骷髏女巫」,「在花園裡漫步的淑女」,「彈琴的雲游詩人」,「被匕首殺死的藍色小鳥」,「陰森詭異的游樂場」,「跳芭蕾舞的小女孩」。

  茱蒂的卡片正好在第四張。

  「請參與者選出敘述者的卡片,限時十五秒。」黑澤夭夭再一次按下計時器。

  黑澤陣偏頭看了一眼故作高冷的黑澤太太,將代表他的銀發黑衣小人放第四張卡片上。

  伏特加立馬跟上,連猶豫都沒有。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也都相繼放在第四張卡片上。

  黑澤夭夭看著那張和鞋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卻完全正確的圖片,內心一片懵逼。

  哪怕是「陰森詭異的游樂場」也比第四張符合吧,至少游樂場還有穿鞋子的游客。

  大佬們到底是怎麼選對的?

  最後剩下的是赤井秀一。

  他偏著頭,鏡片後的眯眯眼打量著黑澤夭夭。

  身體纖細,雙手、雙腿沒有明顯肌肉,手指白皙無繭,貼身的裙子很好的勾勒出曼妙的身體。

  神秘女人明顯是一個沒有武器,毫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整個房間他之前就打量過了,除了一道緊閉的房門,沒有任何東西。

  房間裡只有桌子和椅子,且都是沒有機關的實木座椅。

  也就是說,就目前看來,沒有任何危險。

  分析完一切,赤井秀一將深褐色頭發的眯眯眼小人也放在了第四張卡片上面。

  黑澤夭夭頗為意外。

  黑澤夭夭偷偷歡喜。

  表現的機會終於來了。

  「敘述者茱蒂·斯泰琳被所有參與者選中,給予清除懲罰。砰!」黑澤夭夭抬起手,一個□□解決茱蒂,同時冷漠的公布其他人的得分,「所有參與者,每人得一分。」

  來自腦袋的爆破,簡直就像一場視覺的盛宴。

  赤井秀一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想要起身查看茱蒂的情況,卻發現身體牢牢粘在凳子上,根本就動不了。

  其他人也都收起了玩鬧的心思,似有若無的目光打量著黑澤夭夭。

  當然,黑澤先生和諸伏景光例外。

  這兩位記憶正常的人,只是隨大流抬頭,看著黑澤太太表演罷了。

  第二個敘述者是諸伏景光。

  他冷著臉看著手中的卡片,在選擇之前,看了黑澤夭夭一眼,最後選了一張布娃娃一樣的小女孩吹蠟燭的卡片。

  小女孩在過生日,蠟燭是一只插在雪白蛋糕上的手掌,被點燃的正好是五根手指,窗戶的玻璃上面還有各種各樣的手。

  這讓諸伏景光想起了那副有名的畫《迪奧的世界》,無論構圖還是色調都很像。

  「魔鬼回來了,迪奧回來了。」諸伏景光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敘述。

  流程依舊,很快五張卡片被黑澤夭夭展示出來。

  黑澤陣看著卡片,一時間有點拿不定主意。

  黑澤夭夭看黑澤先生,很想問:要不要答案,我有。

  然而,黑澤先生壓根不看她。

  安室透則看著諸伏景光易容後酷似好友的臉,腦海裡回想著之前的事。

  隕石降落,東京淪陷,無邊黑暗,接著就是琴酒和FBI,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諸伏景光身上。

  Hiro已經死了,這一點他無比清楚。

  這個酷似hiro的人和琴酒一起出現在如此詭異的地方,誰又能保證,不是對他的考驗。

  或許,組織懷疑什麼了。

  況且,茱蒂·斯泰琳的死太過詭異。

  作為一個FBI,就算再沒用,頭上被安了炸彈不可能一點沒發現;黑衣女人抬手做開槍動作的時候,另一只手拿著卡片,並沒有引爆器一類的東西。

  爆炸後,桌子和黑衣女人身上都太干淨,明顯不正常。

  陷阱!

  這是唯一的解釋。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想法非常相似,甚至懷疑死掉的茱蒂是誰假扮的。

  安室透和琴酒同時出現,太過詭異。

  諸伏景光緊張的盯著在場的人,心裡十分好奇。

  他也想知道,在知道游戲會死人後,他們會作何選擇。

  比起大佬們,伏特加就像個小萌新,靜靜看著手裡剩下的五張卡片,思考著輪到他該怎麼敘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沒有一個人動。

  就在最後兩秒的時候,除伏特加以外的所有人,幾乎在同時將代表自己的小人放在諸伏景光的卡片上。

  作弊小能手伏特加趕在最後一秒,跟上大哥的步伐。

  諸伏景光面皮微抖。

  看來黑澤夭夭說的果然沒錯,這樣一群散兵散將,想要對付黑衣組織,簡直就是送人頭。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畢竟是拿生命放水,不是誰都有勇氣做的,萬一下一局沒選對,那可是死亡。

  諸伏景光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黑澤夭夭對著諸伏景光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敘述者言京三郎被所有參與者選中,給予清除懲罰。砰!」

  諸伏景光默默閉上眼睛,准備做一個木頭人,等游戲結束。

  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諸伏景光爆頭畫面。

  安室透著實愣了一下。

  和好友長相相似的人就這麼死了,他不禁回憶起那段令他痛苦的記憶。

  剩下的人臉色或多或少都會有變化,但更多是在對比茱蒂和諸伏景光的死亡,兩者之間的相同點和不同點。

  同樣的悄無聲息爆頭,炸開的鮮血和碎屑同樣沒沾染到桌子上,兩人的身體還坐在原來的位子上。

  沒有過多的時間給他們思考,下一個輪到伏特加。

  有前兩個敘述者死亡的例子在,饒是伏特加這樣的漢子也被嚇得小腿肚打顫,最後咬著牙的選了一張只有半個腦袋的修女圖片,背了一句自認為沒多少人知道的聖歌。

  結果,連一秒都沒過,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就將小人放他卡片上了。

  兩人的想法都很簡單,反正還有琴酒,他總不能讓唯一能幫他的伏特加也死了。

  黑澤先生千呼萬喚始出來。

  他拿著小人,看看伏特加,又偷偷瞥了一眼老婆黑澤太太,最終沉默的將小人放了上去。

  死亡時間來臨。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一起看著黑澤陣,那眼神,仿佛在看神經病。

  黑澤陣無視之。

  人員銳減到三個,接下來的敘述者就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剩下的兩個人都選擇他的卡片,按照「當參與成員少於三人,游戲結束」的規則,到底是他死,還是三個人一起死?

  如果有人放水,那是討厭他的安室透放水,還是更討厭他的琴酒放水?

  況且,他覺得,剩下的兩個人,恐怕想法和他差不多,也在懷疑這場游戲的真實性。

  最終,赤井秀一選了一張照鏡子的圖片,開始敘述,「一邊向往上帝,一邊向往撒旦。」

  卡片上,照鏡子的少女,鏡外是優雅微笑的天使,鏡內是長著山羊角的惡魔。

  安室透看著黑澤夭夭展示出來的三張卡片,陷入沉思。

  「照鏡子的少女」,「盛開在骷髏上的玫瑰」,「穿著白紗的美杜莎」。

  赤井秀一的敘述明顯出自波德萊爾的名言,「在每個人身上,時刻有兩種要求,一種向往上帝,一種向往撒旦」。

  眾所周知,波德萊爾最出名的作品是《惡之花》。

  那麼問題來了,除掉他的第三張卡片,正確答案是第一張符合語境的,還是第二張更為隱晦的。

  學霸黑澤先生率先做出選擇,將小人放在第一張卡片上。

  赤井秀一,「……」

  只能說,不愧是琴酒,一點也不懂得放水的藝術性!

  接下來只能看安室透的了。

  安室透,「……」

  這是把生死抉擇的權利直接放他手裡啊!

  按照琴酒對赤井秀一的討厭程度,第一張「照鏡子的少女」大概率就是赤井秀一的了。

  那新的問題又來了。

  作為一個臥底,他到底跟不跟?

  黑澤夭夭看著在場的三人,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明明就是一場青銅級別的游戲,硬是讓他們玩成了王者弒殺的戰場。

  雖然一開始就想要讓他們弒殺,為此還特意安排茱蒂開場,諸伏景光做炮灰,琴酒收尾,但他們未免也太按劇本走了吧!

  趕在最後一秒,安室透將金發黑皮的小人放第一張卡片上面,為本輪游戲迎來大結局。

  黑澤夭夭,「……」

  她無情的擊斃赤井秀一,接著擊斃安室透,最後轉頭對黑澤陣抱怨,「你們真沒用,五個王者帶一個青銅,還不如之前那局兩個白銀帶四個青銅的。」

  黑澤陣看著呆呆坐在椅子上,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的另外五人,好笑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

  神秘的一切褪去,其實這就是一場普通的游戲。

  純白的房間裡,被催眠的人坐在雕花椅上,圍成一圈玩游戲。

  至於爆頭死亡,那只是黑澤夭夭提前埋下的暗示。

  只要她對著誰發出「砰」的聲音,那個人就會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其他人就會覺得那個人被爆頭了,自動將提前用語言植入他們腦海裡的爆頭畫面運用上。

  換個有點侮辱人的比喻,他們就像被訓練好的狗,黑澤夭夭就是那個拿著哨子的人。

  異能無法改變現實,卻能改變他們的記憶,他們的視覺,讓他們自動把沒死的人看成死人。

  黑澤夭夭無奈嘆道:「到伏特加那,游戲成員就不該減少了,你們居然還不停手。」

  「他們大概覺得,伏特加我會保,無論到時候投誰,那個人都能多得兩分。」黑澤陣側身坐在椅子上,雙手環住黑澤太太的腰,抬頭仰視她,眼中滿滿的都是無奈,「而我,不敢不投。」

  黑澤夭夭,「……說到底,還是怪你們沒團結的心。」

  黑澤陣,「……」

  團結?這是在為難他,還是在侮辱他?

  看著黑澤陣那不以為然的樣子,黑澤夭夭也沒法強求,只希望接下來的游戲能讓他們明白團結的重要性。

  不為別的,只希望到時候他們家黑澤先生不是今天被毫不留情投出去的伏特加。

  見黑澤夭夭情緒不高,黑澤陣晃晃人問:「要不要給你講講剛才那些敘述,看你之前那迷茫的大眼睛,我就知道你沒懂。」

  黑澤夭夭捂臉,「這麼明顯嗎?」

  「非常明顯。」黑澤陣笑道。

  雖然不敢和名柯智力天花板的各位大佬們比,但黑澤夭夭依舊沒放棄治療,決定做一個不恥下問的好孩子。

  「第一局,茱蒂那句穿鞋,為什麼和鞋子沒關系?」

  「除非你穿上某人的鞋,像他一樣到處走動,否則你永遠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人。」黑澤陣解釋道:「這是《殺死一只知更鳥》中的名言,茱蒂選擇的圖片,上面的藍色小鳥就是一只知更鳥。可以說是整場游戲中最明顯的提示。」

  黑澤夭夭,「……我讀書少,你有沒有覺得丟臉!」

  黑澤先生認真思考了一會,認真的說:「丟臉不怕,就怕你走丟,找不到回家的路。」

  「原來你會開玩笑。」黑澤夭夭被他逗笑了,「接著來,諸伏景光那張句『魔鬼回來了!迪奧回來了!』是什麼意思。」

  「《迪奧的世界》是一幅有名的鬧鬼畫,消失百年後在倫敦的一個畫廊裡找到。畫廊的主人離奇死亡,根據警方調查,她臨時前曾向丈夫打過電話,在電話中不斷重復『魔鬼回來了!迪奧回來了!』」

  黑澤夭夭,「……你知道的太多了。」

  琴酒被她的話逗樂了,好笑的說:「放心,伏特加和你一樣無知,你不是我們家最差勁的。」

  黑澤夭夭,「……」

  想打人,但是舍不得。

  黑澤陣撫摸著黑澤夭夭的眉眼,擔憂的問:「雖然我不太懂你的能力,但這樣長時間的多人催眠,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黑澤夭夭摸著左眼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上次的流星雨過後,我總覺異能在變強。」

  「趕緊結束這一切吧!」黑澤陣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快到晚飯時間了。」

  黑澤夭夭得意的說:「放心,經過隕石墜落的死亡和這場游戲的死亡,鋪墊已經完成了。我相信在接下來的正式游戲中,他們一定會三思而後行,好好配合,為我們找到小裡卡爾留下的鑰匙,應該打開的鎖。」

  「玩得開心。」黑澤陣撫摸著她的長發,心裡卻沒那麼樂觀。

  會相信嗎?

  如果是他,一定會用一顆懷疑一切的心,進行這所謂的游戲。

  至於讓他們學會團結友愛,那更是無稽之談。

  黑澤夭夭讓木頭人們回房間休息,她則跟著黑澤先生去吃晚飯。

  嗯,木頭人是不需要吃飯的,餓著吧!


第173章 無人生還3

  「滴滴嘀……」在鬧鐘不厭其煩的吹出聲中,毛利蘭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她順著聲音看去,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鬧鐘,鬧鐘下面壓著一套衣服和一張卡片。

  關閉鬧鐘,毛利蘭拿起卡片查看。

  【身份卡:就算在公主房裡醒來,你也只是一個下等女僕。能住在如此豪華的房間裡,全得感謝心地善良、溫柔大度的安室透少爺,見你一個人帶著侄子江戶川柯南,在可憐你罷了。你個懶蟲,還不起來,為老爺和各位小姐少爺們准備美味的早餐。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保護好可愛的小侄子。】

  毛利蘭拿著卡片,漸漸回憶起了之前的事。

  隕石,奇怪的游戲,還有……高木涉!

  她的臉色刷的變得煞白,可還不等她難過害怕,江戶川柯南焦急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毛利蘭聽到江戶川柯南的叫聲,驚喜不已,趕緊下床打開房門。

  門外,江戶川柯南穿著漂亮的小西裝和鹿皮鞋,像個小王子。

  「小蘭姐姐。」之前毛利蘭被爆頭的畫面對他衝擊太大,現在看到人居然還活著,慶幸之余卻是對這一切幕後主使的憤恨。

  太過分了!

  毛利蘭蹲下身,擔憂的看著他,「柯南,怎麼了?」

  江戶川柯南注意到,毛利蘭手裡還拿著一張熟悉的卡片。

  「小蘭姐姐,這是……」江戶川柯南問。

  「不知道。」毛利蘭將身份卡遞給他看。

  江戶川柯南拿出自己的對照。

  【身份卡:可憐的孩子,你從小沒了母親,父親不祥,好在有美麗善良的姑姑毛利蘭願意收養你。但請不要擔心,莊園裡的少爺小姐們都很喜歡你,就連一向嚴肅的老爺也對你多有照顧,請盡情的在這個古堡裡愉快的玩耍吧!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和親生父親相認。】

  毛利蘭又說了鬧鐘下衣服的事,擔憂的說:「也不知道這到底什麼情況,爸爸在哪裡。」

  「這應該是個角色扮演游戲。小蘭姐姐,先把衣服換上,然後我們去廚房看看。」這一次江戶川柯南不敢再托大。

  上一次毛利蘭被爆頭的畫面給了他太大的衝擊。

  幕後之人費盡心思安排這一切,不可能只是單純的玩游戲,必定有所目的,萬一那人真的殺了小蘭,那……絕對不允許!

  江戶川柯南的眼神變得無比堅毅。

  毛利蘭一時間也沒主意,就決定聽從江戶川柯南的,先把衣服換上。

  毛利蘭換衣服,江戶川柯南就守在門外,並打量著這個房間。

  這是一個有著兩個獨立房間和洗手間的小套房,雖算不上多豪華,卻溫馨雅致,按照身份卡上的安排,帶著拖油瓶的女僕並不應該住這樣好的房間。

  看來,得去問問「心地善良、溫柔大度」的安室透少爺,看看他那邊怎麼說。

  「柯南,我好了。」毛利蘭笑著打開門,江戶川柯南轉頭就羞紅了臉。

  毛利蘭穿著黑白雙色的女僕裝,漂亮的荷葉邊裙擺,頭上綁著白色的發帶,超級可愛。

  出來了房間,就能看到一棟小型古堡,開滿玫瑰的花園,還有一個大大的噴泉。

  毛利蘭他們居住的房間在古堡的一角,整體而言,還挺偏僻的。

  兩人剛猶豫要往哪裡走,就遇到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諸伏景光。

  作為古堡裡為數不多記憶正常的人,諸伏景光湊上去交換情報,順便看看他們有沒有按照預定計劃進行游戲。

  三個人交換情報,江戶川柯南也看到了諸伏景光的身份卡。

  【身份卡:恭喜你,你是一個管家,一個在這個家相當有地位,手下管著一位女僕的成功管家。當然,你也有著你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哦!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完成隱藏任務。】

  「不如,我們先去找廚房。」情報交換完,諸伏景光快速進入角色,「這個時候,准備早餐應該是我們的任務。畢竟,我們應該是唯二的下人。」

  毛利蘭沒有異議,三人開始找廚房。

  最後在一樓靠後的一角,找到了廚房。

  然而,廚房裡並沒有需要烹飪的新鮮食材,只有碼在牆角的幾個大箱子,箱子裡裝滿了面包和礦泉水。

  大概是考慮到營養均衡的關系,旁邊還放了幾箱蘋果。

  面包和礦泉水的包裝上沒有任何文字,連個生產商和保質期都沒有,這讓想要獲得情報的江戶川柯南十分失望。

  毛利蘭提著面包問:「這就是要給少爺小姐們准備的早餐?」

  非常不願意做十幾人飯菜,強行要求一切從簡的諸伏景光,默默收起功與名,強行吐槽,「如果策劃這一切的不是什麼不科學的存在,而是什麼人,那他一定是個窮鬼。」

  毛利蘭認真點頭,「確實配不上豪華的古堡。」

  等三人端著面包和水找到餐廳,發現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長長的歐式餐桌上,為首的是一個不認識的老者。赤井秀一、安室透、茱蒂、佐藤美和子世良真純這些人赫然在列,一個個都西裝革履,長裙華麗,從衣著上就能看出,他們的身份比毛利蘭高。

  毛利蘭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末端的毛利小五郎,激動的叫著,如果不是還抱著裝滿面包的箱子,怕是要撲上去了。

  毛利小五郎看到女兒,同樣很激動。不過他還是對女兒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畢竟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鎖定在琴酒和站在老者身後的伏特加身上,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也在這裡。

  難道,這一切都是黑衣組織的預謀?但他們這麼做是為什麼?

  在場唯一一個被黑澤夭夭徹底催眠,陷入沉浸式表演的朗姆,看到比主人到得還晚的管家和女佣,氣得怒拍桌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就算我朗姆已經老了,我還有三個可靠的孩子,朗姆家依舊強大。」

  朗姆!

  江戶川柯南再一次被震住,難以置信的看著為首的老頭。

  安室透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朗姆這家伙在做什麼?怎麼自己暴露身份了?

  赤井秀一緩緩睜開一只眼睛,無聲的打量為首的朗姆。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知道「朗姆」這個酒名所代表的含義,都在無聲的打量著老頭。

  諸伏景光無聲的催促毛利蘭,把面包發放給各位老爺少爺們,他則把礦泉水到在高教杯裡。

  發到世良真純的時候,毛利蘭被她的造型驚艷了一把。

  她穿著白色的露肩公主裙,頭上帶著長長的公主切卷發,徹底顛覆了以往的形像。

  世良真純掩面,對毛利蘭露出一個我見猶憐的哭唧唧表情,逗得毛利蘭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復古的歐式餐廳裡,衣著精致的貴族們,坐在長桌前,面前擺著精美的刀叉,然而盤子裡只有一個沒開封的干面包。

  朗姆當著所有人的面,撕開包裝,將面包放在盤子裡,拿起刀叉,像吃牛排一樣切了一塊放入口中咀嚼,然後在喝一口礦泉水,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今天的早餐很美味。孩子們都不要客氣,趕緊享用吧!」

  孩子們,「……」

  可憐的孩子們能怎麼辦,只能咬著牙,拿起餐刀開始切面包,就當這是紅酒配牛排了。

  嗯,大清早就吃這麼油膩的東西,會不會對心腦血管不好?

  毛利蘭突然有點慶幸,還好她是個不用上餐桌的下人。

  看看身邊站著的男管家,發現他也是一副憋笑的樣子,心裡那點未知的害怕也消失了。

  「柯南。」安室透突然開口,笑眯眯的搖晃著叉子上的面包,「要不要來點。」

  江戶川柯南趕緊搖頭,他才不要做那麼傻的事。

  安室透只能失望的搖搖頭。

  「柯南。」朗姆突然開口,指著末端毛利小五郎旁邊的空位道:「坐下一起吃。」

  江戶川柯南挑眉。

  按照身份,他只是一個佣人的侄子,按理說,是不能上桌的。

  身份卡上的備注,讓他找到親生父親。

  難道他是朗姆的孩子?

  哪怕知道是假的,江戶川柯南還是被這個猜測惡心到了。

  江戶川柯南坐下,諸伏景光給他送上一個大蘋果,算是對小孩子的優待。

  等朗姆放下餐刀,拿起手帕擦嘴,發出早餐結束信號的時候,大家都跟著放下刀叉,看看這家伙到底要搞什麼鬼。

  就在這時,黑澤夭夭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看到黑澤夭夭的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忘記了朗姆,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沒辦法,之前發生的一切,給他們留下了的印像太過深刻。

  黑澤夭夭徑直走到朗姆身邊,微笑著示意了一下,端著托盤走向最前面的赤井秀一,屈膝微笑,「黑麥少爺,請。」

  赤井秀一驟然看向黑澤夭夭,差點沒維持著表情。

  黑麥!

  黑澤夭夭微笑著,在赤井秀一的注視中,嘴角弧度都沒變過,「請選擇一把鑰匙。」

  赤井秀一看著托盤上的三把一模一樣的鑰匙,微笑著拿起一把。

  黑澤夭夭繼續端著托盤走向旁邊的琴酒,「琴酒少爺。」

  好黑澤陣挑眉,隨便拿了一把。

  黑澤夭夭最後走向安室透,「波本少爺。」

  安室透還是沒搞懂現在什麼情況,但還是從托盤上拿走最後一把鑰匙。

  朗姆滿意的點點頭,大笑道:「黑麥、琴酒、波本,你們都是我親愛的孩子,都是我選中的繼承人,但未來朗姆家的掌舵人只能有一個。我已經將財產轉讓書鎖在了這棟古堡的某一處,你們手中拿的就是打開他的鑰匙。」

  安室透、赤井秀一,「……」

  啥玩意?

  黑澤陣,「……」

  黑澤夭夭催眠朗姆的時候都弄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記憶進去。

  朗姆仿佛沒看到三位繼承人便秘的表情,還在說:「你們都是我最愛的兒子,我給予你公平競爭的機會。三天之內,找到那把鎖,並打開他。」

  朗姆最愛的兒子們,「……」


第174章 無人生還4

  知道朗姆身份的人猜測朗姆到底要做什麼,不知道朗姆身份的人努力思考,這個詭異的游戲到底要做什麼。

  就在這安靜的氛圍中,朗姆突然臉色一冷,一改之前友好的態度,陰沉著臉道:「有惡魔潛入了這個家,妄圖毀滅朗姆家的一切。」

  本就懵逼的眾人,越發懵逼!

  朗姆開始介紹身邊的伏特加,「伏特加是一位強大的勇士,以後就是朗姆家的一員了,會保護朗姆家的家主。」

  接著他開始介紹黑澤夭夭,「這是一位強大的女巫,在二十五多年前,曾封印過想要傷害我的亡靈,是我信任的朋友。從今日起,她會居住在這棟古堡裡,找出潛伏在你們之中的惡魔。」

  安室透試探性的開口,「不知道您說的惡魔,是指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朗姆笑呵呵的說:「我親愛的小波本,你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任何想要讓朗姆家一無所有的,都是惡魔啊!」

  親愛的小波本,「……」

  草,朗姆這是瘋了嗎?

  「呵呵!」黑澤陣被這一幕逗笑了。

  玩游戲,好像真的很有趣。

  「好了,早餐就在這裡結束吧!」朗姆站了起來,慈祥的笑著:「祝福你們,我親愛的孩子。」

  說完,朗姆就在保鏢伏特加的護送下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

  等人一走,眾人的目光就聚集到了黑澤夭夭身上。

  黑澤夭夭勾唇冷笑,抬手對眾人做了一個手槍的動作,詭異的說:「可別讓我抓到哦!潛伏在這個家裡的惡魔。」

  看著紛紛變臉的眾人,黑澤夭夭愉悅的走了。

  黑澤夭夭的手勢讓毛利蘭想起高木涉,發現他並不在餐廳裡,焦急的問:「高木警官呢?怎麼樣了?」

  佐藤美和子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尷尬的說:「小蘭放心,高木他……在房間裡休息。」

  「這種時候還在房間裡休息?」毛利小五郎一臉的不贊同。

  他之前就注意到高木涉不在,不過情況太過詭異,他沒敢開口,怕像上一局那樣,突然被爆頭。

  佐藤美和子其實也有些擔心,聞言站了起來,「這樣,我去看看高木,你們……」

  「毛利先生,佐藤小姐。」高木涉驚喜的聲音響起,大家回頭,瞬間沉默了。

  只見高木涉穿著漂亮的淡紫色長裙,長長的金色假發盤在頭上,正別扭的踩著高跟鞋走來。

  「噗,哈哈哈,高木,你這是什麼打扮?」毛利小五郎直接笑噴了。

  高木涉尷尬的撓撓頭。

  「高木的身份是我的閨蜜。」佐藤美和子嘆息著,任命的拿出自己的身份卡。

  【身份卡:能成為高木家高貴美麗的涉小姐的閨蜜,和涉小姐一起前往神秘的朗姆家古堡,你一定感到很幸運吧!大膽的單身姑娘,古堡裡有許多優質的單身貴族,請不用客氣的追求愛情吧!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向喜歡的人表白。】

  江戶川柯南詭異的目光在「涉小姐」三個字上停留數秒,機械的轉頭看向高木涉,「高木警官,你……」

  高貴美麗的涉小姐高木涉拿出屬於他的身份卡。

  【身份卡:您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尊貴。在這個世界上,能配得上您的只有朗姆家的未來的家主。聽說朗姆那個死老頭打算選繼承人了,您當然要去看看,最終獲勝的財產繼承人是怎樣的人。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找到你心儀的另一半。】

  「所以,你們兩個的身份都是來選夫婿的?」毛利小五郎的目光詭異的落在朗姆家三位英姿颯爽的少爺身上。

  這麼好,玩游戲還送老婆。

  高木涉又羞又憤,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咳!」佐藤美和子將高木涉拉在旁邊坐下,嚴肅的說:「現在看來,我們的身份卡都不一樣,不如都拿出來討論一下。」

  現在情況不明,佐藤美和子不敢托大。

  毛利蘭、江戶川柯南、諸伏景光依次拿出身份卡給大家看。

  接著遞上身份卡的是世良真純。

  【身份卡:在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後,不幸的淑女只能投奔遠親的好友,寄居在朗姆家的古堡中。膽小懦弱的你,只能用眼淚和哭泣來向世界宣泄你的不滿。好在朗姆先生是一位仁慈善良的好人,他願意為你出一筆令人心動的豐厚嫁妝。前提是你不要勾引他寶貝的兒子們。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找到你那據說還活著的哥哥。】

  世良真純打量在場的男士們,掩面假哭,「也不知道我那可憐的哥哥,活在哪裡。」

  真哥哥赤井秀一,「……」

  毛利小五郎接著拿出身份卡。

  【身份卡:作為一名能把活人說死的律師,世界上沒有什麼官司能難住你,財產轉讓這種你情我願的事根本不在你的行程裡出現過。直到……朗姆那個死老頭好有錢,給的好多,沒辦法。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拿到最多的委托費。】

  接下來是茱蒂。

  【身份卡:我的妙人,我的甜心,我的寶貝,我是那樣的愛你,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哪怕挖去我的心腹、我的骨血。作為朗姆先生的秘書,我也有那個能力幫助你,我的愛。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為你的寶貝實現願望。】

  毛利蘭糾結的問:「這個,茱蒂老師的寶貝是……」

  茱蒂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她顫抖著說:「我、不、知、道!」

  「這只是游戲裡的身份,我們不清楚也很正常。」毛利小五郎打圓場道:「安室,你的身份卡上寫的什麼。」

  安室透低咳一聲,遞上自己的身份卡。

  【身份卡:作為朗姆先生最小的兒子,你獨得父親的寵愛。然而,在你的頭上還有兩位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哥哥,這讓你離繼承人的位子很遙遠,你還需要繼續努力。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完成隱藏任務。】

  赤井秀一頂著衝矢昴的臉,微笑著拿出身份卡。

  【身份卡:有什麼是一個女朋友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交兩個女朋友。當然,這並不代表你渣,你只是一個太過認真的男人,你明確的知道,你想得到的只有朗姆家。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完成隱藏任務。】

  江戶川柯南看著赤井秀一,想問又不敢問,表情十分糾結。

  「柯南,你想說什麼?」赤井秀一笑眯眯的看著他,鏡片後的眼睛依舊眯著,但江戶川柯南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殺氣。

  「哈哈,沒什麼!」江戶川柯南趕緊轉開頭,歪著腦袋可可愛愛的朝著黑澤陣賣萌,「大哥哥,你的卡片上寫了什麼呀?」

  黑澤陣垂眸,森冷的目光盯著江戶川柯南,看得他後背發涼,本能的想要後退遠離。

  好,好可怕的眼神!

  安室透一只手搭在江戶川柯南肩膀上,笑眯眯的說:「哎呀,這位琴酒先生,不要嚇小孩子嘛!」

  黑澤陣挑眉,陰陽怪氣的說:「親愛的小波本,小孩要找的爸爸,該不會就是你吧!」

  小波本安室透,「……呵呵,琴酒先生這是在開玩笑嗎?」

  江戶川柯南,「……」

  不,他不是蝌蚪,不需要找爸爸!

  黑澤陣往大衣口袋裡一掏,兩根手指夾著一張卡片,丟在桌上。

  江戶川柯南立刻踮著腳尖去看。

  安室透撿起卡片,念出上面的內容。

  【身份卡:天哪!天哪!天哪!世界上怎麼會有您這樣完美的男人。清風願為您吹開一切陰霾,明月願為您照亮前行的路,鮮花願為您吐露芬芳,鳥兒願為您歡慶歌唱,小小的朗姆家有什麼資格困住您。去吧,找一個美麗的姑娘,一起流浪吧!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用您的魅力征服身邊所有人。】

  高木涉誠實的說:「好像和其他人的畫風不太一樣。」

  「確實很不一樣。」赤井秀一笑眯眯的說:「琴酒先生,是不是該和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麼在兄、弟、三、人中,你的身份卡如此特別,全篇稱贊。」

  他將「兄弟三人」咬的死緊。

  黑澤陣毫不客氣的反諷回去,「那黑麥先生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為什麼在兄、弟、三、人中,只有你基因突變成了渣男。」

  至於為什麼他的身份通篇贊揚,那得問黑澤太太去,誰知道她居然寫成這樣。

  難怪當初設計的游戲的時候,只讓他負責場地,角色和道具非得她來負責,還不給人看,他現在算是明白了。

  朗姆的兒子,呵!

  不找個機會收拾一頓,她怕不是要上房揭瓦。

  渣男赤井秀一笑得十分核善,「看來,我們心裡的疑問,得自己查明了。不如來看看,這位伏特加先生的身份卡。」

  剛安排好朗姆,回到客廳找大哥彙合的伏特加,「什麼?」

  【身份卡:你絕對是行業的標杆。開車好的沒你會打架,打架好的沒你聽話,聽話的沒你會開車。朗姆那死老頭能請到你這麼優秀的人做保鏢,簡直就是上輩子修來得福分。

  備注:本場游戲三天三夜,請參與者按照身份設定完成角色表演,並保護好給錢的老板。】

  至此,所有人的身份信息都明確了。


第175章 無人生還5

  所有人坐在長桌兩邊,中間整齊排著一堆卡片。

  毛利小五郎分析道:「這應該就是一場角色扮演的家產爭奪游戲。無論是作為律師的我、選夫的高木、還是茱蒂探員,我們的最終目標都和遺產爭奪有關。至於找爸爸的柯南和找哥哥的世良真純,我想,他們的爸爸和哥哥應該就在三位少爺裡面。」

  高木涉問:「那我們是不是找到遺產就能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了?」

  「恐怕不是這樣。」世良真純指著卡片上的備注道:「這上面寫的應該才是我們每個人的目標。按照現在的邊框,可以分為三組。

  第一組,是爭奪繼承權的三位少爺;第二組,是需要選隊站,幫忙爭奪遺產的我、柯南、茱蒂探員、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這樣有特殊要求的人。最後一組是小蘭和言京先生一組的工作人員。」

  佐藤美和子提出新的疑問:「茱蒂探員明顯是愛慕著三位繼承人中的某個人,而我和高木卻可以隨意選擇,那是不是可以等茱蒂探員選出來後,我們跟她選一個,大家勁往一處使。」

  毛利蘭發出疑問:「那這樣的話,對其他兩個繼承人,會不會不太公平?」

  江戶川柯南默默點頭,如果這是一個公平的游戲,那這樣的選擇就是錯誤的。

  況且,現在還不能確定,大家的目標一致。

  諸伏景光看了黑澤陣一眼,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不得不按照黑澤夭夭之前的交代,開始給其他人施壓,「各位,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場游戲會不會死人。」

  熱議聲頓時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諸伏景光身上。

  諸伏景光縮了縮脖子,做出被嚇到的樣子,心有戚戚的說:「上一次游戲大家應該還記得吧,當時我可是被爆頭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活著,但我不想再死了,萬一下一次死就是真的呢?」

  死過一次的人都沉下了臉,顯然也想起了那段不美好的回憶。

  沒死過的人臉色同樣難看,畢竟之前被爆頭的都是身邊重要的人。

  安室透看著諸伏景光那張和好友相似的臉,若有所思,「這位先生名叫言京三郎是嗎?」

  「有什麼問題嗎?」諸伏景光問。

  安室透笑容燦爛的問:「聊了這麼久,我想你也聽出來了,我們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認識,裡面有同事、朋友、家人。可言京先生,我們都不認識。」

  言京先生,「……」

  小伙伴,沒你這麼坑人的。

  安室透的話提醒了其他人,江戶川柯南道:「哎呀呀,我確實不認識這位大哥哥。」

  懷疑的目光落在諸伏景光身上,毛利小五郎更是直接問了出來,「難道你和幕後之人是一伙的?」

  諸伏景光連連搖頭解釋,「我怎麼可能和幕後之人是一伙的。如果硬要找一個策劃人,那也應該是朗姆和那個神秘女人黑澤夭夭吧!」

  毛利蘭道:「我覺得,這位言京先生不像壞人。」

  諸伏景光連連點頭,「對對對,我也是受害者。」

  真的是受害者,還是知道搗鬼的幕後之人是誰,也得乖乖配合的最大受害者。

  世良真純若有所思,「或許我們是認識這位言京先生的,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諸伏景光的表情差點沒維持住,嚴重懷疑黑澤夭夭的催眠是不是沒弄好。

  他也就見過這個女高中生一次,對方明顯不該對他有什麼印像才對。

  「確實很眼熟,在哪裡見過。」赤井秀一陷入沉思。

  有什麼畫面在腦海裡浮現,卻又沒能抓住。唯一能確定的,好像是個夜晚。

  「這麼看來,言京先生是衝矢先生認識的人。」赤井秀一的話打消了毛利小五郎的懷疑,他轉而將矛頭對准黑澤陣和伏特加,「你們又是怎麼回事?」

  「我,當然是和波本認識。」黑澤陣意味不明的笑著。

  安室透笑容逐漸擴大,越發覺得琴酒的態度奇怪。

  毛利小五郎問:「安室,他是你朋友?」

  安室透笑笑,含糊的說:「有過幾面之緣。」

  「這麼看來,在座的都不是陌生人。」毛利小五郎失望的坐了回去。

  這下子,思路又斷了。

  黑澤陣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從裡面抽出一根。

  伏特加立刻掏出打火機給大哥點燃,動作之流暢,看得不知情的人一臉無語。

  難道,這位琴酒現在,是黑手黨?

  「看樣子,你們也討論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我先走了。」黑澤陣抽著煙,站了起來,冷淡的目光掃過眾人,拿走桌子上的身份卡。

  毛利小五郎被他的態度氣到了,「嫌棄我們,有本事你說點可行的意見啊!」

  黑澤陣說:「你們所有的討論都基於身份卡,但身份卡上的信息明顯不是所有,還有所隱瞞。以其在這裡瞎猜,不如回房間好好搜尋一番。既然連衣服這樣的道具都特別准備了,顯然對方玩得比我們想像的還大。」

  無論是毛利蘭和諸伏景光的管家女佣服,高木涉和其他女性角色華麗的裙裝,還是三位少爺符合身份設定的西裝,全都不是他們原本的衣服。

  赤井秀一摸了摸遮住脖子的長衣領,面上一片淡然,心卻沉得可怕。

  琴酒雖然還穿著黑大衣,但裡面的高領衣已經換成了白襯衣和黑西裝,就連安室透也是白襯衣搭配黑西裝,卻唯獨他的是能遮住脖子的高領衣服。

  很明顯,對方知道他戴了變聲器,需要穿高領衣服。在一眾衣著符合角色的隊伍中,他這一特例,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黑澤陣接著道:「這明顯就是一場爭奪游戲。三個繼承人只有一個能拿到遺產,那剩下的兩個呢?去死嗎?」

  一瞬間,問題又回到了諸伏景光之前問的,這場游戲會不會死人。

  「一群小孩子。」黑澤陣冷嘲熱諷,叫上小弟走人。

  再說下去,那嫌疑就太大了,點到即止便可。

  黑澤陣說的確實有道理,世良真純提議道:「確實沒有繼續討論的必要,不如我們分組,在古堡裡好好搜尋一番。」

  赤井秀一提議道:「那不如分成三組,一組尋找外出的路;一組在古堡裡搜尋,順便尋找那把鎖;一組去找朗姆和黑澤夭夭打探情報。」

  赤井秀一的提議瞬間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

  畢竟都是熟人,很快分組完成。

  毛利小五郎和高木涉去尋找出路。

  江戶川柯南,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三人去找黑澤夭夭和朗姆刺探情報。

  剩下的一起在古堡裡搜尋。

  大家分頭行動。

  出了餐廳,見沒有其他人了,江戶川柯南趕緊問安室透,「安室哥哥,那個老頭真的是朗姆嗎?」

  那個自稱朗姆的老頭六十歲左右,離開的時候故作虛弱的要伏特加扶,但其實是個保養得很好,目光銳利,精力充沛的人。

  看似親和慈祥,實則精明強大的人,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赤井秀一聞言,也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露出一個很平常的微笑,「他都自稱朗姆了,當然是朗姆。」

  「安室哥哥,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江戶川柯南道:「現在情況明顯不對勁,你不能有所隱瞞。」

  安室透直直看向赤井秀一,一番衡量後,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難道這一切都是組織策劃的,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江戶川柯南陷入沉思。

  「我倒覺得,這一切和組織沒關系。」赤井秀一道:「組織如果真發現了什麼,他們要做的是滅口,沒必要故弄玄虛。」

  這不是黑衣組織的風格。

  走過暗沉的樓梯,三人在四樓找到朗姆的房間。

  最後決定由安室透進去,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躲在外面,准備隨時衝進去救人。

  安室透敲門,沒有任何反應。

  他試著推開半掩的房門進去,果然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坐在窗前的朗姆。

  安室透走到朗姆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看的是花園的中央。

  在那裡,有一個噴泉,那個自稱黑澤夭夭的神秘女人圍著噴泉不知道在做什麼。

  安室透收回視線,叫道:「朗姆。」

  朗姆偏頭,慈祥的看著安室透,「小波本,你不去找那把鎖嗎?」

  「朗姆?」這一次,安室透是疑問的語氣。

  朗姆笑呵呵的說:「就算是找爸爸,也不會得到單獨的提示,我是一個公正的好父親。」

  安室透,「……」

  他懷疑朗姆在占他便宜,並且有證據。

  「我相信我聰明的小波本,一定有不輸給哥哥們的智慧,最先找到那把鎖,一定能。」朗姆的笑,不知不覺變得詭異,「找不到的孩子,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會被清除。」

  「清除」兩個字,瞬間讓安室透想到上一局黑澤夭夭的所作所為。

  見旁敲側擊不行,安室透直接問:「朗姆,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組織的安排,為什麼把我卷進來,還什麼都不說?如果你有什麼計劃,我很樂意配合。」

  「小波本,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朗姆揮手驅人,「小波本,去吧,去戰鬥。」

  安室透很確定,眼前的人很大概率就是朗姆,除非有貝爾摩德那樣厲害的人易容。

  但無論是朗姆還是貝爾摩德,都沒有意義做這麼無聊的事。

  無奈,安室透只能告辭離開。

  重新彙合,江戶川柯南焦急的詢問剛才的情況。

  安室透簡單說了一遍。

  聽到「清除」,江戶川柯南立刻想到毛利蘭被爆頭的畫面。

  赤井秀一注意到另一點,「朗姆多次提到找那把鎖,看來很重要。」

  「我看到黑澤夭夭在花園裡,我們先去找她問問。」安室透道。

  三人轉戰花園。

  黑澤夭夭單手拎著一個黑布袋子,從裡面抓出白色的細小晶體往地上撒。一邊撒還一邊念念有詞。

  仔細看就會發現,她並不是隨便撒,白色的晶體以噴泉為中心,在地上組成了一個魔法陣一樣的東西。

  江戶川柯南蹲下身,想要檢查白色的晶體,黑澤夭夭悠悠開口,惡意滿滿,「不乖的孩子,可是會被清除的。」

  江戶川柯南默默站起來。

  感覺對「清除」二字都有心理陰影了。

  「大姐姐,你在使用魔法嗎?這是什麼魔法道具嗎?」江戶川柯南睜著大眼睛,萌萌噠的問。

  黑澤夭夭畫完最後一點,來到三人面前。

  她從黑布袋中抓了一把白色晶體遞給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捧著雙手去接,得到滿滿一捧。

  很眼熟!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一人拈了一點查看。

  嗯……鹽?

  「普通的鹽。」黑澤夭夭笑眯眯的看著三人,紅色左眼美得妖冶。

  三人,「……」

  雖然鹽巴在霓虹確實可以驅魔,但這就跟大蒜可以對付吸血鬼一樣,太掉檔次了。

  好好的神秘女郎,一下子就變成了拿著鹽巴灑的老太婆。

  黑澤夭夭將黑布袋放在一邊的花壇上,回到噴泉邊,將沾滿鹽顆粒的手放在噴泉裡洗干淨,擦著手問三人,「找我有事嗎?」

  「只言片語那場游戲裡,是你嗎?」安室透直接問。

  「是。」黑澤夭夭回答。

  赤井秀一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做這一切?」

  「怎麼說呢?」黑澤夭夭故作思索的偏了偏頭,「如果把這一切比作一場真人游戲,那你們就是玩家,我就是維持游戲運行的規則。不好好玩游戲的孩子,可是會被清除的哦!」

  「那朗姆呢?」江戶川柯南問:「他是什麼?」

  黑澤夭夭笑道:「當然是精英怪啊!」

  精英怪,是指游戲裡的小BOSS,要被推倒的對像。

  江戶川柯南試探道:「所以,我們的敵人其實是朗姆?」

  「難道不是嗎?」黑澤夭夭對著三人笑得詭異,左眼緋意繚繞,似有蔓延到右眼的趨勢,「烏丸蓮耶是BOSS,朗姆當然就是精英怪啊!注定要被你們推倒的,不是嗎?」

  三人皆露出震驚的表情。

  就是這一瞬間,一直悄無聲息侵蝕三人的異能徹底衝破防御,侵入心神。

  「忘記我剛才說的最後一句話,站到旁邊看著。」黑澤夭夭面無表情的說。

  三個人齊齊退到花壇邊,像普通的看客。

  從外表上,他們看不出一點被催眠的痕跡。

  黑澤夭夭往噴泉邊一站,開始打手勢。

  「看好了,我是在使用魔法。」黑澤夭夭像個真正在使用魔法的人,手上打著胡謅的手決,說話像念咒語,「有紅色的光從鹽巴陣法上升了起來。」

  二樓房間裡,盡量在窗戶邊搜尋的諸伏景光見黑澤夭夭開始動手了,做出好奇的樣子往窗外看。

  他的行為很快引起世良真純的注意,「怎麼了?」

  「他們在做什麼?」諸伏景光指著黑澤夭夭那邊說。

  世良真純湊過去看,因為玫瑰花的遮擋和距離的關系,世良真純只能看清三個大人的上半身。

  黑澤夭夭道:「紅光越來越盛,越來越盛,整個地面都仿佛變成了紅色。」

  三個被催眠的人都露出來吃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真的看到地面變成了紅色。

  黑澤夭夭接著忽悠,「突然,噴泉上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向外蔓延,一點點侵蝕著紅光,像魔鬼在咆哮。」

  「紅光和黑氣像兩只軍隊,在地上互相爭鬥著。」黑澤夭夭做出痛苦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一縷黑氣衝破紅光包圍,化作黑色的骷髏,朝著你們的腳撲去。」

  「啊!」兩大一小同時被嚇得連連後退,戒備的看著什麼都沒有的空氣。

  這一幕落在古堡二樓的人眼中,就是黑澤夭夭突然面露痛苦,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連連後退,戒備的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由於距離的關系,他們看到的還是高斯模糊過的版本。

  三樓,伏特加在房間裡搜尋著,黑澤陣在旁邊沉思。

  古堡曾經屬於大裡卡爾,他死後輾轉了幾個主人,後來又落到了小裡卡爾手裡,這也是他名下唯一的產業。

  黑澤陣篩選了很多地方,最後鎖定這棟古堡。但無論怎麼尋找,都找不到鑰匙適配的鎖。

  這讓黑澤陣感到十分奇怪。

  「大哥,波本那家伙好像被什麼嚇到了。」伏特加趴在窗戶邊道。

  黑澤陣眼皮一跳,走到窗邊一看,果然看到了黑澤夭夭。

  難怪她之前一直繞著溫泉走來走去,拿著鹽巴撒,原來是在等魚兒上鉤。

  黑澤陣靠在窗邊,抱著胳膊看黑澤太太的表演。

  黑澤夭夭大喝一聲,手上動作越發快,「我使用了強大的法力,消滅撲向你們的黑霧,並將它逼回了噴泉中,紅光也隨著我收起法力消失了。」

  黑澤夭夭做了一個收工的動作,對三人做最後的催眠,「我剛才一直在念咒語,你們只看到我嘴巴動,什麼都沒聽到……」

  做好一切,黑澤夭夭轉身走了。

  「那個黑衣女人走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下面發生了什麼?」諸伏景光問。

  茱蒂看著背對古堡,好好站著的兩人,道:「他們看起來沒事,我們繼續搜查,等一會集合的時候問問。」

  頓了頓,考慮到諸伏景光和他們不熟,又道:「當然,如果言京先生好奇就去看看。」

  「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諸伏景光尷尬的笑笑。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黑澤夭夭會特意交代他,給她准備目擊證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

  看著在場,仿佛真的和他不認識,一心搜查房間的人,諸伏景光脊背發涼。

  黑澤夭夭太可怕了。

  越深入了解,越令人膽寒。

  三樓的伏特加就懂事多了,看著黑澤夭夭走了,沒得到黑澤陣的吩咐,又乖乖回去翻找房間裡。

  雖然他也很好奇就是了。

  花園裡。

  「唉,你們看到了嗎?」好半晌,江戶川柯南才反應歸來。

  「嗯。」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沉重的點點頭,臉色極其難看。

  「會不會是幻覺?迷藥之類的。」江戶川柯南道。

  「三個人同時產生一樣的幻覺,這種可能性很低。」安室透看了眼時間道:「我們到花園才十六分半的時間,黑澤夭夭一個弱女子,很難同時對我們下手。」

  「難道周圍的花有問題?」赤井秀一檢查周圍的花,發現只是普通的玫瑰。

  玫瑰打理得並不好,湊近還能看到蟲子啃食的痕跡和健康活潑的蟲子。

  「難道是地面的問題?」江戶川柯南仔細檢查地面,只差趴在上面檢查了。

  可無論他怎麼敲敲打打,石板地面都堅固如初,沒有一絲機關的痕跡。

  安室透則將注意力放在地面畫陣法的食鹽上,用帕子包著仔細檢查。

  三位智力天花板一起陷入了不科學的怪圈。

  黑澤夭夭離開所有人的視線範圍,偷偷松了一口氣,提著還剩小半袋的鹽巴回古堡。

  她的房間和朗姆家的三位少爺、涉小姐一起,安排在三樓。

  黑澤夭夭回到房間,發現屋子裡還有一個人,嚇得她趕緊把門關上。

  黑澤陣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你怎麼搞得像偷情一樣?」

  「這可比偷情刺激多了。」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我不是說了嗎?這幾天我們不能見面,就算你再想我也不行。」

  黑澤陣,「……你好像沒說過。」

  「那是現在說了。」黑澤夭夭放下裝鹽巴的袋子,走到黑澤陣面前,穿著高跟鞋的腳踩在他雙腿之間的椅子上,彎腰挑起黑澤先生的下巴,嘆息道:「我的妙人、我的寶貝、我的甜心,我知道你愛我愛得不可自拔,但請你忍耐。為了我們的大計,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黑澤陣滿頭黑線,「你腦袋被磕了?」

  夭夭女王低頭,在那雙薄唇上重重留下一吻,發出誇張的「吧唧」聲,做作的嘆息著,「我對你的愛,比鴻毛還要重半克,你要信任我。」

  黑澤陣臉都黑了,「那可真是沉重的愛啊!」

  「所以,甜心,不要隨便來找我。」黑澤夭夭嘆息著說:「當我需要你的時候,愛情會把我送到你身邊。」

  黑澤陣一把掐住黑澤夭夭的臉頰,惡狠狠的問:「什麼時候學會這麼渣的話的?」

  「給赤井秀一寫身份卡的時候,自己想到的。」黑澤夭夭誠實回答。

  「看來我們黑澤太太還有做渣的潛質啊!」黑澤陣冷笑。

  黑澤夭夭乖乖坐黑澤先生腿上,抱著他的脖子撒嬌,「讀著我給你寫的身份卡,就該知道你多好,不用擔心被渣。你才是白月光。」

  白月光黑澤先生對著那雙喋喋不休的小嘴吻了下去。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176章 無人生還6

  另一邊,高木涉換回原來的衣服,和毛利小五郎一起尋找離開的路。

  古堡建在山頂,出了古堡大門,就能看到綿綿群山,還有一條蜿蜒向下的小路。

  這麼簡單就找到離開的路,兩人開心之余又有些不放心。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走一段路看看。

  如果真的能離開,就讓一個人去報警,另一個回古堡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

  在早餐之前之前,他們就找過通訊工具,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現在唯一能祈禱的,就是這條小路能順利離開古堡。

  兩人順著小路一直走一直走,感覺在陌生的山林裡穿行了好一會,他們突然停了下來。

  再往前就是垂直往下的懸崖。

  有恐高症的毛利小五郎嚇得連滾帶爬的離開懸崖,坐在草地上,喘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他問站在懸崖邊伸長腦袋看的高木涉,「高木,怎麼樣?」

  「很陡峭,根本不行。」高木涉道。

  「當然了,那可是懸崖。」毛利小五郎心有余悸的叫著,「幕後之人該不會像電影裡那樣,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連沉睡的毛利小五郎都說這種話,高木涉這下子也跟著怕了起來,趕緊離開懸崖,不敢再往下看。

  「毛利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回去嗎?」高木涉問道。

  過了這麼一會,毛利小五郎也回過神來了,他堅定的搖搖頭,「我們再到周圍轉轉,或許只有小路這邊是懸崖,其他地方還是能離開。」

  「對,也許幕後之人為了讓我們乖乖配合他的游戲,故意用小路將我們引向懸崖這邊。」

  兩人隔著懸崖一段距離,往兩邊走。

  山風吹過,一條紅色的布條在風中晃蕩。

  仔細看,還能發現紅布條上調皮的畫了一個鬼臉,旁邊寫著「懸崖分界線」幾個字。

  而這條懸崖分界線在山林中圍了一個圈,把古堡困在圈中心。

  毛利小五郎和高木涉就是在沿著懸崖分界線走,其實只要他們向前跨一步,就能離開懸崖。

  然而,早就被催眠過的他們,並沒有。

  ……

  江戶川柯南三人陷入了瓶頸,毛利蘭這邊情況也沒有好多少。

  他們從一樓開始搜查。

  無論是公共區域的餐廳、游戲室,還是私人區域的女佣房和管家房,都沒有搜尋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也沒找到和鑰匙配套的鎖。

  看似溫馨的小窩,看得出來是刻意在營造那份溫馨。

  二樓房間很多,只住了毛利小五郎、世良真純、佐藤美和子、茱蒂四個人,他們連同空房間一起,挨個抽查。

  一開始還和之前一樣,沒什麼特別的,等搜查到世良真純的房間,問題就來了。

  看著手中的東西,哪怕是世良真純這樣一個大膽的高中生偵探,也後背一片寒涼。

  那是一個日記本,上面稀稀拉拉的寫了一些內容。

  當然,真正令人膽寒的並不是上面的內容,而是寫那些內容的筆跡。

  「你確定這是你的筆跡?」佐藤美和子問。

  世良真純點頭,「我非常肯定。」

  「會不會有人刻意模仿你的筆跡?」毛利蘭道。

  世良真純搖搖頭,指著其中一些字道:「這些字拐彎的弧度和最後提筆的小勾都是我個人的習慣。還有字與字之間的間距,都和我寫的時候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一點模仿的痕跡。」

  諸伏景光問:「會不會是你什麼時候寫過這樣的東西,只是你不記得了。」

  世良真純被諸伏景光的話惡心到了,惡狠狠的說:「我死也不會寫這種東西。」

  諸伏景光訕訕的笑笑,掏出口袋裡的懷表看了眼時間,「快十二點了,不如我們到餐廳吃點東西,正好可以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交換一下各自的情報,順便討論一下目前的情況。」

  早上就吃了一塊面包一杯水,其他人也都餓了,對諸伏景光的話沒有異議。

  諸伏景光笑笑,正要收起懷表,表情突然一僵。

  茱蒂敏銳的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言京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諸伏景光很自然的收起懷表。

  茱蒂皺眉,態度也跟著強硬了幾分,「言京先生,你一直跟著我們一起行動,應該看得出來,我們的態度很明確,就是希望大家能好好合作,解開一切謎團,離開這個地方。你不該有所隱瞞。」

  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打算說實話,至少他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就隨口扯謊道:「我是在想,我作為管家,要不要叫朗姆先生下來和你們一起用午餐。」

  這個問題把其他人難住了。

  世良真純捏了捏手裡的筆記本,咬牙道:「叫。」

  諸伏景光又問:「那我去,還是小蘭小姐去?」

  茱蒂道:「你是管家,由你去叫。小蘭和我們去准備午餐。」

  諸伏景光對這個分配很滿意,他正好可以去問問黑澤夭夭,懷表上的暗紋是什麼意思。

  在給管家配備的懷表上,有一個側著光才能看到的暗紋,那是一個長方形的方框裡畫著一個叉,這讓諸伏景光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

  膩歪完,黑澤太太開心的和黑澤先生分享她之前的大發神威。

  「你都不知道,他們三個被嚇成了什麼樣,這下子,再也不會有人懷疑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游戲了。」黑澤夭夭得意的炫耀,「在這場游戲裡,我就是名副其實的女巫,還是一個至少活了五十年,青春依舊的強大女巫。」

  黑澤陣輕笑,「那女巫大人,你在噴泉邊轉那麼久,一定很辛苦吧!」

  黑澤夭夭一噎,在自家人面前,她也不怕說那點糗事,「他們太過分了,我在噴泉邊一直轉,磨磨蹭蹭半天,他們都不來。一看我就比朗姆那死老頭重要,他們憑什麼先去看朗姆。我才是這場游戲裡的隱藏BOSS。」

  「因為你確實沒有朗姆吸引力大。」黑澤陣實話實說。

  「他再厲害,還不是給弄到了這裡。」黑澤夭夭惡狠狠的說:「來了就別想走了。」

  頓了頓,黑澤夭夭又開始擔心起來,「也不知道貝爾摩德偽裝成朗姆行不行。」

  「放心,貝爾摩德比你想像的還要厲害得多,她又常年和BOSS打交道,就還這麼幾天的時間,問題不大。」頓了頓,黑澤陣又道:「前提是她不會反水。」

  聞言,黑澤夭夭徹底放下心來,「放心,我趁著你們把朗姆弄來的時機,偷偷給貝爾摩德的下了暗示,她不會通過任何方式泄露我們的事,更不會暴露你。」

  黑澤陣沉默。

  黑澤太太會不會太強了一點,這麼玩下去,一旦玩脫,他怕是兜不住。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黑澤夭夭趕緊從黑澤先生腿上下來,催促道:「趕緊去開門。」

  黑澤陣挑眉,起身去開門,隨口問:「我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躲起來嗎?」

  「你還真當偷情呢?」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在黑澤陣坐的椅子上坐下。

  看到進來的人,黑澤夭夭高傲的抬抬下巴,「怎麼?搜到我的房間了?」

  諸伏景光搖頭,「午餐時間到了,我是來叫各位去享用午餐的。」

  黑澤夭夭嫌棄的說:「我們只有三天時間,你們居然還要吃午飯?面包和礦泉水不可以拿著吃嗎?」

  諸伏景光無語,「他們也需要討論一下。」

  黑澤夭夭不滿的別開臉,「不去。」

  諸伏景光又拿出懷表,「你也給我安排了特殊身份?」

  對國旗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框裡畫叉是聖安德烈十字,又名蘇格蘭國旗。

  當然,看得到框裡畫叉的圖案就想成蘇格蘭國旗,確實有點牽強,但如果拿著這個暗號的是曾經作為蘇格蘭威士忌的他,那就不牽強了。

  「你這麼快就發現了?」黑澤不滿的撇撇嘴,「明明幫我做懷表的人還打過包票,這是很難發現的暗紋。等游戲結束,我就去找他退貨。」

  諸伏景光,「……」

  道具都用完了,確實可以退貨了。

  「我要不要把這個暗號告訴他們。」諸伏景光問。

  黑澤夭夭道:「我給他們留了很多提示,等時機差不多了,你再說出來。」

  諸伏景光點點頭,和兩個壞蛋告別,去叫朗姆老爺去了。

  黑澤夭夭轉頭開始指使黑澤先生,「你也去餐廳,好好盯著他們,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黑澤陣,「……你還真是不客氣。」

  ……

  黑澤陣叫上伏特加,幾乎和諸伏景光一前一後到的餐廳。

  回到餐廳,諸伏景光見江戶川柯南他們也在,大家的臉色都很難看,明顯發什麼了什麼事。

  「怎麼了?」能讓好友降谷零都露出那麼難看的表情,這讓諸伏景光十分好奇。

  江戶川柯南簡單的將之前看到的畫面都說了一遍,最後道:「我們檢查了地板、周圍的花壇、噴泉的水、畫陣法的鹽……周圍的一切我們都仔細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有問題的地方。」

  諸伏景光同情的看著三人,「你們一定被嚇壞了吧!」

  江戶川柯南抓著頭,好奇心攀升到了頂點,「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有什麼我們沒發現的機關。」

  諸伏景光,「……」

  看來,黑澤夭夭還是沒把他們忽悠住。

  現在他有點同情黑澤夭夭了,做了那麼多,就是想讓人覺得這一切都不科學,結果被騙的人還在糾結科學解釋。

  雖然隔著遠,但花園那一幕,古堡裡的人也算目擊證人,大家的心情變得越發沉重。

  毛利蘭擔心的說:「我爸爸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

  「必須去找找。」赤井秀一轉頭看向黑澤陣,「不如就由我、安室透、還有這位琴酒先生一起去找人,如何?」

  黑澤陣站了起來,「伏特加,你留下。」

  伏特加卡看看波本,又看看赤井秀一,最終還是選擇聽大哥的話。

  三人剛准備出發,毛利小五郎和高木涉就風塵僕僕的回到了餐廳。

  兩人拿起礦泉水就喝,顯然是被渴到了。

  至此,所有人重新聚齊。


第177章 無人生還7

  灌下大半瓶水,毛利小五郎才停下,喘著氣說:「不行,周圍都是懸崖,如果沒有飛機來接,根本沒辦法離開。」

  高木涉將他們找到小路,小路盡頭卻是懸崖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道:「我和毛利先生繞著懸崖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下山的路。別墅應該正好建造在懸崖的正上方。」

  「可惡,這根本就是監禁。」毛利小五郎捶著桌面道。

  「恐怕沒那麼簡單。」毛利蘭將江戶川柯南三人的遭遇說了一遍,害怕的說:「也許我們真的死在了隕石下,靈魂被奇怪的存在拘禁了起來。」

  這一次,就算是江戶川柯南也沒法強硬的反駁,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更沒法魔法。

  雖然他還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我們也找到一個不得了的東西。」世良真純將在她房間找到的日記本放在桌子上,「我們剛把二樓翻了一遍,別的都還算正常,只有這個筆記本和毛利先生房間裡的手提箱,似乎不太一樣。」

  赤井秀一接過筆記本,查看上面的內容。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一左一右,也跟著看上面的內容。

  【憑什麼說我空有美貌,曾經的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小姐,住在豪華的城堡裡,享受著僕人的簇擁。是可怕的惡魔奪走了那個溫馨的家庭,讓我不得不寄人籬下。】

  【哦!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除了沒錢,我哪裡配不上朗姆家的三位少爺,為什麼我不能嫁給他們其中的一個?我可是貴族啊!】

  【哥哥,我的哥哥,你在哪裡?】

  【既然不允許我選擇三位少爺,那為什麼不能讓我出去走走,封閉的古堡裡還有誰配得上我?管家還是男僕?我已經28歲了。】

  【哥哥,我相信你一定還活著,你一定會來接我的。雖然年幼,但我清晰的記得,惡魔降臨之前,頑皮的你,早已追逐著金色的太陽,跑過了花海,飛過了山澗。】

  ……

  【高木涉那個賤人,那個醜八怪,空有二流家室沒有美貌的婊子,他憑什麼嫁入高貴的朗姆家。朗姆叔叔居然還將他安排在三樓,住在我的頭上,簡直就是個笑話。】

  【沒有一個人喜歡我,沒有一個人。】

  斷斷續續的日記,沒有日期,沒有主題,嶄新的筆記本甚至看不出,這些日記到底持續了多久。

  高木涉,「……」

  雖然知道罵的不是他,而是涉小姐,但這也……太過分了!

  佐藤美和子安慰的拍拍高木涉的肩膀。

  莫名變成28歲的世良真純道:「上面是我的筆跡,但我絕對沒有寫過這些東西,這更不可能是我的日記本。」

  赤井秀一放下筆記本,認真的對著妹妹點點頭,「上面的說話方式,完全不符合一位高中生偵探的性格,倒是很符合『只能用眼淚和哭泣來向世界宣泄你的不滿』的世良真純小姐。」

  茱蒂拿出一張寫滿字紙,遞給赤井秀一,「我們已經對比過世良真純的筆跡,應該是她本人寫的沒錯。」

  紙上的字和筆記本上對比,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

  安室透分析道:「從日記中能看出兩點。第一,世良真純以其說是寄居在這裡,不如說是被囚禁在這裡。28歲了還沒嫁出去,明顯是不允許她嫁,所謂的豐厚嫁妝可能只是說說的。」

  江戶川柯南默默點頭,沒錯。

  「第二,世良真純以前的家室很好,但因為某些遭遇,他在極短的時間裡失去了親人,但他的哥哥因為某些原因還在。自怨自艾的姑娘,唯一期待的就只有不知道在哪裡的哥哥。」

  世良真純點頭,「和我們分析的差不多。」

  「那箱子呢?」赤井秀一問。

  毛利蘭搖搖頭,「箱子上有密碼鎖,還是四位密碼。」

  四位密碼有一萬種組合,短時間根本沒法一一試驗打開。

  佐藤美和子道:「我們仔細在毛利先生的房間裡搜尋過,沒有找到任何有關密碼的線索。因為不確定裡面有什麼,也不敢強行撬鎖。」

  毛利小五郎正在搗鼓箱子,那是一個自帶四位密碼鎖的棕色手提皮箱,看起來就很堅固。

  幾人聊天的功夫,屬於世良真純的日記本傳遞到了黑澤陣手裡,他若有所思,「毛利小五郎,你一般喜歡用哪四個數字做密碼?」

  黑澤陣開口,著實讓大家愣了一下。

  赤井秀一、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看得到他手上的筆記本,瞬間就明白他什麼意思了。

  既然對方能做出世良真純都分辨不出真假的日記本,那設定一個只有毛利小五能打開的密碼,也不是不可能。

  「我記得以前爸爸就喜歡用小五郎先生的諧音5563做密碼。」毛利蘭催促道:「爸爸,快試試。」

  毛利小五郎的腦子裡莫名的閃過另一組數字,他試著滾動密碼條,輸入那串數字。

  1010。

  「啪嗒」一聲,密碼鎖成功打開。

  「居然真的的打開了。」佐藤美和子很驚訝,他們找到的密碼箱的時候,可是試了不少密碼。

  「10月10日,是媽媽的生日。」毛利蘭抱著雙手,激動不已,「爸爸好浪漫。」

  毛利小五郎羞紅了臉,嘴硬的呵斥,「少啰嗦。這不是我設定的密碼。」

  江戶川柯南露出半月眼,「就算不是叔叔設定的,能一次就打開,也很厲害了。」

  「我一定會告訴媽媽的。」毛利蘭自說自話。

  想到情況不明的妃英理,毛利小五郎臉上的紅暈褪去。

  必須趕緊解開這一切才行。

  箱子打開,裡面是一身衣服,幾本關於法律方面的書籍,以及一個文件袋。

  法律書是霓虹很常見的書籍,沒什麼特別的,衣服也都是符合律師這個人設的正式西裝。

  毛利小五郎打開文件袋,裡面只有兩張薄薄的紙。

  紙上的內容也很簡單,寫的是古堡歷代主人的變遷,以及各種手續的調查。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

  毛利小五郎道:「這棟古堡以前是屬於一個叫威士忌的家族。威士忌家族的人失蹤後,莫名其妙就成了朗姆家的主宅。」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

  作為一瓶威士忌!

  諸伏景光,「……」

  有點明白為什麼黑澤夭夭說給了足夠的提示。

  黑澤陣,「……」

  所以,哪怕是在游戲裡,他和威士忌還是敵對?

  其他人,「……」

  原來這不是一個財產爭奪的狗血劇本,而是更狗血的臥底復仇劇。

  「我記得,那個名叫黑澤夭夭的女巫分發鑰匙的時候,分別叫你們黑麥、琴酒、波本。」佐藤美和子打量的目光落在朗姆家的三位少爺身上,「我們用的都是本名,只有你們三個用的是酒名。」

  「一開始我還想,朗姆是酒,生的兒子當然也是酒啊!或許是為了應景,就給身份卡是繼承人的人起了相應的名字,沒想到還有更隱晦的意思。」毛利小五郎驚喜道:「波本和黑麥都是威士忌的一種,所以你們其實是威士忌家族派來奪回古堡的臥底。」

  威士忌家族的臥底兩人組,「……」

  「呵,哈哈哈……。」黑澤陣陰冷的笑著,像個大壞蛋,「這麼看來,威士忌家族確實都是臥底,無論是黑麥,還是蘇格蘭。對不對,波本!」

  伏特加聞言,立馬警惕起來。

  臥底蘇格蘭威士忌,「……」

  安室透笑眯眯的說:「琴酒先生,這裡可沒有蘇格蘭。」

  江戶川柯南默默在心裡黑安室透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專業臥底。

  佐藤美和子繼續分析,「既然這樣,在三個少爺裡面,除掉兩個疑似威士忌家族的人,那我們是不是只要幫助琴酒得到財產轉讓協議書,事情就能結束了。」

  高木涉道:「這樣的話,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世良真純也說:「柯南的爸爸和茱蒂探員喜歡的人不好確定,但我的哥哥很明顯不是琴酒先生。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我可能也是威士忌家族的人」

  江戶川柯南的臉臭烘烘的。

  有什麼不好確定的,他的爸爸,絕對絕對不可能是琴酒。

  當然,也不是在場的某一個。

  赤井秀一知道,不能讓話題在「臥底威士忌家族」上繼續下去,他笑道:「一切都是只是推測,我們現在還需要足夠多的證據。不知道琴酒先生有沒有得到什麼重要的線索?」

  黑澤陣十分坦然,「沒有。」

  一早上,大半時間都被黑澤太太霸占著,他什麼都沒找到。

  「真的沒有?」毛利小五郎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黑澤陣,「琴酒先生,現在大家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不能因為兄弟疑似威士忌家族的臥底,就隱瞞不說。我們應該同心協力,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黑澤陣,「……」

  有被惡心到。

  在場的威士忌家族,「……」

  和誰是兄弟呢?

  高木涉問:「那伏特加先生呢?」

  憨憨伏特加認真搖頭,「沒有。」

  不知情的人全都相信了,包括質疑黑澤陣的毛利小五郎。

  「既然無法離開,朗姆和黑澤夭夭那裡又無法得到情報,不如下午我們就集中所有人,把整個古堡搜查一遍。」世良真純提議道:「我們一共十二個人,正好可以分為三組。琴酒先生覺得如何?」

  就在其他人以為黑澤陣又要單獨行動的時候,他點了點頭,「也好。」


第178章 無人生還8

  十二個人分成四組,分區域在古堡裡搜查。

  當高木涉所在的一組上樓搜查的時候,正巧遇到下樓的黑澤夭夭。

  早在樓上看到男裝的高木涉,特意下來抓人的黑澤夭夭緩緩笑了,詭異而陰森,「涉小姐,你這是……」

  高木涉一個激靈,只言片語那次被爆頭的既視感湧上心頭。

  「高貴的小姐,怎麼會穿如此不倫不類的衣服。」黑澤夭夭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莫非,你就是隱藏在這個家裡的惡魔?」

  說著,黑澤夭夭緩緩抬起手,拇指豎起,食指伸長,剩下三根手指卷起,緩慢形成一個手槍的形狀。

  黑澤先生站在旁邊,默默看著老婆表演。

  嗯,別說,蠻酷的,那陰沉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在學他。

  同組安室透和茱蒂緊緊盯著黑澤夭夭。

  「我……」高木涉急中生智,挺起胸脯大喊道:「本小姐就喜歡穿著男裝玩角色扮演,不行嗎?我堂堂高木家的尊貴小姐,到了朗姆家,難道就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嗎?」

  正在考慮要不要讓高木涉下線的黑澤夭夭,「……」

  正為高木涉擔心的安室透和茱蒂,「……」

  正等老婆大發神威的黑澤陣,「……」

  剛吼完的高木涉,「……」

  要死!

  黑澤夭夭強行憋笑,放下手,冷冷的對高木涉道:「高貴的涉小姐當然有這點自由。不過也請注意你的個人言行,這件事件我會如實稟報朗姆先生。」

  高木涉羞得臉紅脖子粗,看著黑澤夭夭離去的背影,半天沒反應過來。

  不過這件事也給大家提了一個醒,如果不想成為黑澤夭夭口中的惡魔,最好還是注意自己的言行,盡量和身份卡符合。

  高木涉只好去換回那身讓他羞恥的長裙。

  有了江戶川柯南他們的加入,下午的搜查進行得很順利。

  在赤井秀一的房間,衣櫃抽屜的夾層裡,發現了一堆小零碎。

  其中就包括一只藍寶石耳墜,一朵白色的絹花,一個裝著黑色細小毛毛的漂亮水晶墜子。

  在安室透的房間,找到的是一堆精美的卡片。

  卡片畫的是古堡各個地方的模樣,其中就包括開滿玫瑰的花園、金碧輝煌的大廳、大氣的朗姆書房……私密的管家房間、溫馨的女佣房間。

  琴酒的房間裡,只有成堆的書,不像個房間,反而像書房。書架上的書全都是各種詩歌,寫滿了詩和遠方。

  高木涉的房間很豪華。大家在他的房間找到了另一只藍寶石耳墜,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這位涉小姐和黑麥少爺有一腿。

  佐藤美和子的房間沒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有一條繡著「涉」的真絲手帕,應該是好閨蜜涉小姐送的。

  在茱蒂的房間,大家在他的床底下發現了一張和安室透房間裡一樣的卡片。

  柯南的房間裡有很多可愛的衣服,毛利蘭的房間什麼都沒找到。

  最讓人意外的居然是諸伏景光,大家居然在他的房間裡找到了一瓶藥,還是老大一瓶,足夠古堡裡的人,人手一份。

  線索零散又沒規律,但看著搜查出的東西,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他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不過,關於鎖,關於這場游戲該如何結束,他們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知道更多的黑澤陣,已經徹底明白黑澤夭夭設置的謎題答案了。

  這還真是……異想天開,不愧是天真的黑澤太太啊!

  晚餐時間,所有人再一次聚集到餐廳,享受晚餐。

  精神矍鑠的朗姆先生看著一群孩子們,笑呵呵的說:「孩子們,都找得怎麼樣了?我很期待我未來的繼承人,帶著財產轉讓協議書來到我面前的那一刻。」

  赤井秀一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意有所指,「古堡裡我們已經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您和女巫小姐的私人區域還沒找。」

  「那為什麼不來找呢?」朗姆十分嚴肅而認真的說:「任何都不能錯過。」

  安室透儀態優雅的切著面包,故作為難的問:「您的房間和書房,我們進去搜查,會不會不太好?」

  「沒關系的,重要的是找到鎖。」朗姆慈祥的說:「只要是這個古堡裡,任何地方你們都能搜查。」

  江戶川柯南和世良真純無聲對視一眼,心裡都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一再強調鎖。

  無論是誰找東西,強調的不應該都是具體的東西,而不是裝東西的容器……保險箱嗎?

  從始至終,朗姆強調的都是鎖!

  之後,朗姆又深切的關心了高木涉白天穿男裝的事,那「你是不是要謀奪我家產的惡魔」的懷疑眼神,任誰都看得出來。

  高木涉只能硬著頭皮把白天的說辭,更含蓄的說一遍,當著所有人的面再社死一次。

  朗姆點點頭,對涉小姐的容忍度還是蠻高的。

  朗姆問黑澤夭夭,「黑澤小姐,我見你白天在噴泉邊做法,如何了?」

  黑澤夭夭放下叉子,矜持的說:「二十五年前的封印,確實有些老化,我已經進行了加固,並在原有的陣法上疊加了一個全新的陣法。如果真的有惡魔侵占了朗姆家的一切,那麼陣法就會發動,絞殺古堡內的一切存在。」

  朗姆頓時來了興趣,「不知黑澤小姐加了怎樣的陣法?」

  「那是一個血陣,只有朗姆家最純正的血脈才能壓制它強大的毀滅力量……」黑澤夭夭就血陣給朗姆進行了科普。

  朗姆聽得心潮澎湃,十分滿意。

  黑澤先生聽得想笑。

  不相信的江戶川柯南他們聽得無語。

  相信的毛利蘭聽得脊背發涼。

  一場心累的晚餐,以更心累的方式結束。

  時間不等人,一行人又加入了對古堡的搜查中。

  黑澤夭夭則受到江戶川柯南、赤井秀一、安室透、黑澤陣四人的重點關注。

  如此重量級別的人要搜查她的房間,黑澤夭夭自然是十分歡迎。

  離開餐廳的時候,她還特別邀請幾人,「我就住在三樓的第一間,各位跟我來。」

  「那我們就去朗姆先生住的四樓搜查。」毛利小五郎。

  「小蘭姐……姑姑,一會我來找你。」江戶川柯南甜甜的說。

  毛利蘭交代道:「要乖,不可以給三位少爺惹麻煩。」

  「嗯。」江戶川柯南乖得像個真正的小孩子。

  轉出餐廳,走過長廊的時候,江戶川柯南突然回頭看了一下。

  「怎麼了,柯南?」赤井秀一笑容溫和。

  「沒。」江戶川柯南搖搖頭。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一股視線。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

  白天差不多已經把古堡翻了一遍,除了他們,根本沒有其他人。

  藏在裝飾擺件後的黑色身影在江戶川柯南看來的瞬間,趕緊收回目光,隱藏好自己。

  黑澤夭夭沒給自己安排任何身份,她的房間裡除了早上剩下的半袋鹽,再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就算江戶川柯南他們撬開地板也找不到有用的東西。

  搜查完,黑澤夭夭提起鹽,對著要走的幾人說:「一起,正好可以用剩下的鹽,給朗姆先生畫一個防護陣。」

  正好可以看著這群人。

  朗姆住的地方,以前是小裡卡爾住的,雖然已經確定過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但誰知道,會不會被這些主角團翻出什麼。

  幾乎整個四樓都是朗姆的私人領域,東西多不勝數,等搜查完,已經很晚了。

  見他們要去休息了,黑澤夭夭終於磨磨蹭蹭畫完陣法,最後一個回房休息。

  黑澤夭夭回到房間,舒服的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開心的翻滾著。

  怪好玩的。

  以後可以正式邀請江戶川柯南他們,再玩,哈哈哈哈哈!

  「哢嚓!」房門被人打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黑澤陣隨手將鑰匙揣口袋裡,關好房門。

  「你、你怎麼會有我房間的鑰匙?」黑澤夭夭坐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進來的人。

  「當然是因為一開始就有。」黑澤陣走到床邊,開始脫衣服。

  黑澤夭夭撲過去,一把抓住他的大衣阻止,「你干嘛?」

  「睡覺啊!」黑澤陣理所當然的說:「不是書房加一張床就是房間,一股子霉味。」

  黑澤夭夭好言相勸,「就三天,你將就一下,好不好?」

  「不好。」黑澤陣從黑澤夭夭手裡抽走大衣,態度強硬。

  「赤井秀一他們哪個不是人精,你在我這裡睡一晚,明天就解釋不清了。」黑澤夭夭頭疼不已。

  「有什麼解釋不清的!」黑澤先生將大衣丟床邊的椅子上,故作屈辱的說:「為了情報,我不得不付出。」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

  琴酒居然還有如此不要臉的一面,長見識了。

  黑澤先生已經脫得只剩下襯衣了。

  眼看著他的手已經開始解襯衣紐扣,黑澤夭夭趕緊上手阻止,「不行,我的故事裡沒這個設定。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可不能演砸了。」

  黑澤陣道:「他們可沒有積極的幫忙找鎖。」

  這也是讓黑澤夭夭頭疼的地方。

  她本以為,在古堡裡藏和身份有關的線索,偵探們就會兢兢業業的翻古堡,誰知道適得其反,偵探們反而把注意力全放身份解密上了。

  「你給我安排的身份是讓我帶著姑娘去流浪,那我總得有個姑娘吧!」黑澤陣脫下襯衣。

  黑澤夭夭糾結道:「那只是在表述,你向往自由,不會和威士忌家族爭奪家產。」

  「那就改改劇本。」黑澤陣開始解皮帶,「朗姆家唯一血脈純正的少爺,最終被女巫迷惑,拋棄一切,跟她去流浪。」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

  這確實很符合原來的故事背景,還把她這個游離在外的人,也加入了故事中。


第179章 無人生還9

  脫去上衣的黑澤先生露出膚色冷白的漂亮胸膛,一雙大長腿卻還包裹在黑色的西褲裡,和上半身形成強烈的視覺差。

  簡直……暴擊一萬點。

  如此小妖精,誰能拒絕?

  黑澤夭夭按住砰砰狂跳的心髒,拉拉裙擺,雙腿交疊坐在床邊,擺出一副女王樣,抬著下巴看人,「既然這位少爺如此想要出賣靈魂,獻祭於我,我也不好推脫什麼。」

  見黑澤太太那色眯眯的小模樣,讓黑澤先生的心情十分愉悅。

  他故意放慢解皮帶扣的動作,垂著眼眸故意不看黑澤太太,清冷成熟的聲線好不撩人,「無需推脫。」

  黑澤夭夭感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只要女巫小姐帶上我,去往詩和遠方。」他抬起眼皮看人,綠寶石般的眼眸,像一灣溺人的潭水。

  黑澤夭夭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故作矜持的朝黑澤先生勾勾手指,「既、既然如此,那就先讓本女巫驗驗貨,看看你這小伙子,有沒有一顆美味的純潔靈魂。」

  明明想要撩回去,卻連舌頭都捋不直,說話結巴,手指打顫。

  真是……可愛!

  黑澤輕笑,停下解皮帶扣的動作,任由松垮垮的褲子掛在胯骨上,露出內褲小小的一點邊緣。

  他脫去鞋子,長長的褲腳遮住漂亮的腳背,只露出前腳掌,朝著黑澤夭夭緩步前進。

  他很慢很慢,無聲的走著,去仿佛每一下都踩在黑澤太太的心尖上。

  那種感覺……黑澤夭夭感覺捂住鼻子。

  太、太會了吧!

  以前也沒見他這樣啊,什麼時候學會的?

  救命!這太犯規了!

  黑澤夭夭清楚的感覺到,有溫熱的東西從鼻子裡流了出來。

  她瞧瞧抬起手,垂眸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手上有紅色的血跡。

  黑澤太太頓時羞紅了臉,猛的抬頭看黑澤先生,不期然撞上他滿是笑意的目光。

  黑澤夭夭,「……」

  「嗤。」黑澤先生彎腰湊近黑澤太太,拉開她捂著鼻子的手,隨手抓過凳子上的白襯衣給黑澤太太擦鼻血,輕笑調侃,「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

  隨著他的動作,銀色長發從白皙的肩膀上滑落,垂到胸前,虛虛遮住一點身體,褲子也因為彎腰的動作似乎更往下了。

  黑澤夭夭清晰的感覺到,更多洶湧的熱意湧上頭,從鼻子鑽了出來。

  哪怕是三年前,她因為一顆紅寶石,以為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兩人第一次滾床單,也沒這樣過。

  簡直就是在用美色殺人。

  救命,她要流血而亡了!

  「呵呵,哈哈哈。」這一次,無良的黑澤先生已經變成了無情的嘲笑,「真是沒出息。」

  黑澤夭夭已經顧不上他的嘲笑了,趕緊彎腰,伸手去夠他的褲子,「要掉了,要掉了,趕緊穿好。」

  不能再繼續了,絕不能再繼續了,她感覺要背這個男妖精攝魂而死了。

  「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黑澤陣一只手抓著黑澤夭夭的下巴,強行把她的頭抬起來,拿著襯衣好好擦鼻血,「擦干淨了,明天被偵探們看到,還以為我獻身不成,慘遭……」

  黑澤陣的動作突然停住,表情變得十分嚴肅,一只手伸向黑澤夭夭的頭。

  「怎麼了?」黑澤夭夭被他嚴肅的表情弄得有些懵。

  黑澤陣從她黑黑的長發上,取下一根棕色的短發。

  「這是誰的頭發?」黑澤夭夭好奇。

  「雪莉!」黑澤陣的表情逐漸變得陰沉,「那個叛徒還活著。」

  黑澤夭夭羞紅著臉,還沉浸在黑澤先生勾人的模樣裡,一時間腦子混沌,沒反應過來,「……什麼?」

  黑澤先生好心的給黑澤太太解釋,「這是雪莉的頭發。」

  黑澤夭夭,「……」

  一瞬間,臉上熱意退散,腦子都變得清明了。

  一些記憶也湧上了心頭。

  「之前在朗姆那裡,你身上還沒這根頭發。也就是說,這是你從樓上下來的這段時間才沾染上的。」黑澤陣皺眉,自顧自的分析,「你在四樓的那段時間裡,雪莉來過這個房間。」

  黑澤陣環視房間一圈,提提褲子扣緊皮帶,撿起染血的襯衣穿上,不期然對上黑澤太太奇怪的目光。

  「你這是什麼眼神?」黑澤陣問。

  「看到大豬蹄子的眼神。」黑澤夭夭抱著胳膊,平靜的回答。

  「有人闖進了你的游戲場,說不定還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偷窺。」黑澤陣思索了三秒,摸摸黑澤太太的臉,安撫道:「改天再陪你玩。」

  黑澤夭夭又氣又羞,「誰要跟你玩。」

  「必須趕緊把人找出來。既然來過你房間,那就從你房間開始找。」黑澤陣環視一圈,翻箱倒櫃的找人。

  黑澤夭夭深吸一口氣,一起跟著找。

  黑澤陣獵殺赤井秀一那次後,灰原哀就跟著阿笠博士來了長野縣,似乎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有回去。

  作為主角團的一員,還真有可能陰差陽錯進去古堡也說不定。

  必須趕緊找到,絕不能讓她壞事。

  「小哀,你在不在?在的話說一聲。」黑澤夭夭拉開床腳的一個小櫃子。

  「那麼大一個人,怎麼會在裡面。」黑澤先生一邊拉衣櫃門一邊說。

  「你怎麼知道她是大還是小。」黑澤夭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黑澤陣秒懂,不由得笑出了聲,「她也像工藤新一那樣?」

  不過這樣就說得通了,為什麼當初雪莉會從只有一個通風口的房間裡消失。

  如果是小孩子的話,通風口的大小足夠她爬出去。

  黑澤陣拉開衣櫃門,稀稀拉拉掛了兩件衣服的櫃子裡,小小的身影無處可逃。

  「在這裡。」黑澤陣猙獰的笑了,愉悅又瘋狂,「黑澤夭夭,把我的槍拿來。」

  黑澤夭夭趕緊湊過來看,看到的卻是穿著大人衣服,縮成一團的小小雪莉。

  她的樣子很狼狽,衣服也是髒兮兮的,上面還有血跡,明顯之前經歷過不好的事。

  灰原哀同樣看著兩人,臉色煞白,腦海裡各種想法不斷翻滾。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阿笠博士在參加研討會後,非要帶著她在長野縣玩,說難得出來。

  灰原哀很清楚,阿笠博士是因為那晚黑衣組織狩獵赤井秀一的事在擔心她。

  她不願阿笠博士擔心,就答應下來。

  他們幾乎逛遍了長野縣的旅游景點,阿笠博士也順道去拜訪一些科研上的名人或朋友。

  前前後後差不多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在他們打算回去的時候,阿笠博士又遇到一個同樣喜歡搞奇怪發明的博士。

  那人邀請阿笠博士參加一場全是奇怪發明的聚會。

  她對那些發明沒興趣,就在附近亂逛,無意中撞破殺人凶手將屍體裝入車子的畫面,然後就被凶手綁了和屍體一起丟後備箱。

  好在她身上帶了新研制的解毒劑,暫時將身體變回大人,扒了死者的衣服穿身上,逃了出來,但也因此在山裡迷了路。

  跌跌撞撞找出路的時候,她看到了古堡,就找了過來。

  穿過花園,進入古堡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黑衣組織成員氣息。

  她當時都被嚇懵了。

  就在她准備偷偷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江戶川柯南的聲音,還隱約聽到了「朗姆」這個字眼。

  她咬著牙偷偷靠近,隔著餐廳的窗戶,看到了江戶川柯南和伏特加他們歡聚一堂,還聽到他們叫為首的人朗姆,嚇得她不敢多看,趕緊躲起來。

  她想逃走,又不敢丟下江戶川柯南那個傻子,就躲在一個巨大的裝飾物後面。

  一直到晚餐結束,灰原哀無意中聽到黑澤夭夭說她住三樓的第一個房間。

  她不敢隨意去其它房間,只好躲到黑澤夭夭房間。

  黑澤夭夭身上沒有組織的氣息,又有江戶川柯南天天整天念叨,灰原哀還是很相信黑澤夭夭的,想等變回小孩子,問問現在的情況。

  她就是趁著所有人都上四樓的時候躲進來的。

  她也曾小心的搜查過房間,不過什麼都沒發現。

  黑澤夭夭回來的時候她剛開始變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接著黑澤陣來了,在變小的過程中,她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隱約明白現在的情況都是這兩人布的局,更加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她強忍著變小的痛苦,用衣服捂住口鼻,連呼吸都不敢重一下。

  好不容易挨過去了,身體變小,她卻聽到黑澤陣說出「雪莉」這個代號。

  那一瞬間,灰原哀第一反應就是琴酒。

  這個想法一出,她越發覺得外面的男人就是琴酒,對黑衣組織的雷達也跟著變得強烈,恐懼不斷湧上心頭,將她包裹。

  然後,她就被發現了。

  「小哀。」黑澤夭夭笑眯眯的看著衣櫃裡的人。

  灰原哀驚恐的盯著黑澤陣。

  眼前的男人在他眼中已經徹底是琴酒了,而不是鄰居黑澤先生。

  黑澤陣冷笑,像個徹徹底底的大惡魔,「嗤,居然變成了這樣。」

  灰原哀驚恐的抱成一團,小臉煞白,大睜的雙眼滿是血絲。

  「琴酒!」她吃牙縫裡擠出這個代號。

  因為恐懼,也因為怨恨。

  黑澤夭夭一把拍在黑澤陣的肩膀上,「收收你的表情,嚇到小孩子了。」

  黑澤陣不耐煩的朝黑澤夭夭攤手,「槍呢?」

  黑澤夭夭無語,「你要真想殺她,要什麼槍,那細嫩的小脖子,夠得上你一只手掐嗎?」

  「那你至少找根繩子來啊!」黑澤陣催促道:「趕緊找繩子來,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趕緊休息。」

  黑澤夭夭,「……」

  在催眠灰原哀和綁住灰原哀之間,黑澤夭夭權衡了一下,選擇後者。

  灰原哀看著琴酒像個普通男人,跟黑澤夭夭說著浪費時間的話,恍若見鬼。

  黑澤夭夭出去一會,回來手上已經多了一根麻繩。

  灰原哀也已經被大壞蛋黑澤先生用布塞住嘴巴,摁在地上。

  夫妻倆配合,很快雪莉手腳都被捆著,側身躺在地上。

  專業大壞蛋黑澤先生出手,專業級別的捆綁,絕對無法掙脫。

  接下來,問題就來了。

  「藏哪?」黑澤夭夭問。

  「就藏你房間。」黑澤陣隨手又將人重新丟回了衣櫃裡,關上櫃門。

  「悶到她怎麼辦?」黑澤夭夭將床上唯一的被子鋪地上,將小雪莉抱出來放上面,還貼心的折起一半給她蓋上。

  「你把被子給她,我蓋什麼?」黑澤陣不滿了。

  「你還睡這?」

  「我不睡這,睡哪?」黑澤陣反問得理所當然。

  黑澤夭夭無語,「我們兩個女孩子睡,你湊什麼熱鬧?

  「你就不怕她半夜暴起,把你殺了?」黑澤陣給出一點也不偏向黑澤太太的評價,「就算是小孩子的身體,你也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黑澤夭夭,「……」

  她默默在床上躺下,還貼心的往裡面挪挪,拍拍身邊的位子,甜甜的說:「阿陣,一起呀。」

  黑澤陣瞪了一眼地上獨自霸占被子的灰原哀,滿意的在黑澤太太身邊躺下。

  灰原哀,「……」

  如此詭異的琴酒,莫名就沒那麼怕了。

  灰原哀動了動身體,換個舒服的姿勢,背著手側躺著,心緒翻騰,很是想不通一點。

  毫無疑問,旁邊床上的人就是琴酒。

  可是……

  她剛來的時候,根本沒從琴酒身上感覺到黑衣組織的氣息,為什麼琴酒叫出她的代號後,她就從他身上感覺到了組織的氣息。

  這種前後差異,好像是她對琴酒身份上的差異造成的。

  當她以為是黑澤陣,感知就告訴她,不是黑衣組織的人。

  當她以為是琴酒,感知又告訴她,是黑衣組織的人

  為什麼會這樣呢?

  灰原哀實在想不明白。

  無良夫妻睡得香甜,灰原哀卻睡不著了。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許多人,其中就包括膽小的毛利蘭。

  她越想越怕,開著燈也感覺窗外鬼影呼嘯。

  一陣風吹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毛利蘭被嚇得「哇哇」大叫。

  「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聽到聲音,擔心的跑了過來,被害怕的毛利蘭一枕頭砸地上。

  「柯、柯南!」毛利蘭發現砸錯了人,趕緊下床查看。

  看到江戶川柯南盯著床底下,不知道在看什麼,嚇得毛利蘭抓著江戶川柯南的腳往後拖。

  江戶川柯南被拖得一臉懵,「小蘭姐姐,放開我,床底下有東西。」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毛利蘭大叫著,雙眼泛紅,都快哭了。

  江戶川柯南好笑的安慰她,「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好像是個筆記本,就夾在床板的縫隙間。」

  「真的?」毛利蘭還是很害怕。

  「真的。」江戶川柯南保證道:「你先放開我的腳,我拿出來給你看。」

  毛利蘭將信將疑的放開江戶川柯南的腳。

  江戶川柯南爬進床底,費勁的將筆記本拿出來。

  確實是一個筆記本,但並不是世良真純那種嶄新的日記本,而是一個半舊不新的筆記本上。

  上面記載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翻開第一頁,畫著一幅三個黑袍人背靠背,呈三角站立的詭異圖畫,很清晰。

  後面,整整一本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不科學陣法,筆跡明顯有些褪色。

  其中有一頁,上面有毛利蘭的筆跡寫的標注。

  上面記載了一個很詭異的陣法,用來封印那些怨氣不消的亡靈。

  被封印的亡靈不得超生,將永生永世遭受日月的折磨。

  上面還寫著,如果以噴泉為陣眼進行封印,借助噴泉的水吸收日月之力,可以擴大亡靈的痛苦。

  江戶川柯南若有所思。

  看來,二十五年前被封印的亡靈,就在噴泉下面,白天看到的就是黑澤夭夭加固封印的畫面……

  江戶川柯南突然停下所有的想法,將筆記本拍腦袋上。

  他都在想什麼,世界根本就沒有鬼怪亡靈,更沒有陣法這種不科學的東西。

  「柯南,上面寫了什麼?」毛利蘭既好奇又害怕。

  「沒什麼。」江戶川柯南可不敢把有著毛利蘭筆跡的內容給她看,趕緊將筆記本放好,嘿嘿笑著,「小蘭姐姐,如果怕的話,其實你可以去找佐藤警官一起睡。」

  「也可以和柯南一起睡啊!柯南最勇敢了。」毛利蘭一把抱起江戶川柯南,朝著他的房間跑去。

  她可不相信那筆記本上沒什麼。

  江戶川柯南頓時羞紅了臉。

  黑澤夭夭和黑澤陣結婚六年。

  黑澤陣常年出差在外。

  黑澤陣和琴酒長得一樣,極善推理。

  ……

  灰原哀進行了一番頭腦風暴,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琴酒瞞著組織,早在六年前就結婚了,他的妻子就是黑澤夭夭。

  在山杏村,黑澤夭夭注意到江戶川柯南的不對勁,就搬到了東京,暗中幫助琴酒尋找叛徒。

  黑澤夭夭是琴酒秘而不宣的助手,江戶川柯南那個傻子被騙了。

  或許,江戶川柯南、衝矢昴、安室透,全都是黑澤夭夭的投名狀,所以朗姆才配合他們玩游戲。

  灰原哀被嚇得後背發涼。

  「我看到過。」黑澤夭夭突然開口。

  灰原哀被嚇得心肝打顫,一動不動。

  「什麼?」黑澤陣側身,面朝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平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聲音幽幽,「皮斯克那次,車裡發現了一根頭發,某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黑澤陣隱約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所以……

  「簡直就是神跡啊!一根頭發就能認出來。」黑澤夭夭緩緩坐起來,幽幽扭頭,紅黑異瞳盯著黑澤先生,在月光下妖異詭譎。

  黑澤陣笑了,他單手枕在胳膊下,心情愉悅的看著吃醋的黑澤太太,「這種醋都吃,真沒出息。」

  「啊,雪莉!」黑澤夭夭學著琴酒的樣子嘆息。

  這下子,黑澤陣徹底想起來了。

  那是一個下雪天,當時保時捷被停在路邊,他和伏特加回到車上,意外發現一根頭發和粘著竊聽器的口香糖。

  「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道。」還知道得那麼清楚。

  「當然知道。」黑澤夭夭的手伸向枕頭,一向充滿活力的聲音幽幽綿綿,像個女鬼,「雪莉和琴酒有一腿。」

  「什麼?」黑澤先生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躺在地上偷聽的灰原哀被惡心到了。

  誰跟那種變態有一腿。

  黑澤夭夭猛的抽出枕頭,對著黑澤陣砸下去。

  黑澤陣一把抓住枕頭,沒好氣道:「一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我當然知道你們沒什麼,畢竟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十二歲。」黑澤夭夭用力扯枕頭,惡狠狠道:「如果你們有什麼,我就不是拿枕頭打你,而是拿枕頭捂死你。」

  「知道沒什麼,那你還打我。」黑澤陣也不是個好脾氣的,抓著枕頭將人壓床上,捏著臉威脅,「今天不說清楚,看我怎麼收拾了。」

  「我生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是一對。」黑澤夭夭氣鼓鼓的說。

  黑澤陣明白她說的全世界是指穿越前的世界,這讓他的臉有些扭曲,他獰聲問:「那死老頭是這麼畫的?」

  「不是。」黑澤夭夭解釋道:「某人回憶過裸背。」

  黑澤陣無語,「我沒回憶過,和我無關。」

  「真的?」黑澤夭夭有一丟丟丟丟的懷疑。

  「我只回憶過你的裸背,全裸。」黑澤陣道。

  「流氓。」黑澤夭夭羞得扭過頭,嘴角上揚,明顯很滿意這個答案。

  「不准鬧了。」黑澤陣將人扒拉到懷裡,手腳將人壓住,「睡覺。」

  這一次黑澤夭夭乖了。

  躺在地上,光明正大聽了夫妻夜話全過程的灰原哀,「……」

  她的心裡只剩下一個想法。

  琴酒居然是個怕老婆的!

  呵呵呵……

  又是逃亡,又是變大變小,還遭遇來自琴酒的恐嚇,如此殫精竭慮一整天,灰原哀實在太累了,懷揣著對琴酒怕老婆的詭異爽點,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灰原哀隱約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接著一個黑影靠近,遮住了她。

  灰原哀被嚇醒,睜眼就看到站在地上,無聲看著她的琴酒。

  琴酒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月光下無比晃眼,他朝著灰原哀緩緩伸出手。

  灰原哀拼命掙扎,結果都於事無補,只能眼睜睜看著琴酒的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被堵住的嘴只能發出「嗚嗚」聲。

  黑澤夭夭睡得像只豬,一點反應都沒有。

  灰原哀最終絕望的閉上眼睛。

  就要這麼死了嗎?

  姐姐,我就要來見你了。

  接著,灰原哀感覺自己被粗暴的提了起來,然後……放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嗯?

  灰原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琴酒這個大惡魔抓起地上的被子抖了抖,蓋在黑澤夭夭身上。

  然後……他鑽進了被窩。

  灰原哀,「……」

  黑澤先生拉拉被子,滿足的抱著老婆繼續睡。

  山裡氣溫低,黑澤夭夭冷了就一個勁往他懷裡鑽,鬧得他根本睡不著。

  現在好了。

  完美!

  灰原哀,「……」

  滿滿的狗糧在臉上冷冷的拍!


第180章 無人生還10

  哼唧兩聲,黑澤夭夭滿意的在黑澤陣懷裡醒來,一睜眼就看到黑澤先生那張俊臉,瞬間整個世界都仿佛變得美好了。

  「醒了?」黑澤陣緊跟著睜開眼睛,整個人懶洋洋的,像只沒睡醒的大貓。

  「醒了。」黑澤夭夭在黑澤先生唇上啾了一口,滿足的從他懷裡滾出來,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們不在家裡。

  見被子蓋在身上,黑澤夭夭瞬間想起灰原哀,趕緊滾到床邊,彎腰往下看。

  對視上冰冷地板上,灰原哀那半死不活的死魚眼,黑澤夭夭心裡一咯噔,一下子爬了起來。

  「你怎麼躺地上了?」黑澤夭夭驚慌失措的將人扶起來坐著。

  小小的身體還包裹在寬大的衣服下面,露在外面的皮膚涼涼的,明顯凍了一整夜。

  黑澤夭夭轉頭怒瞪黑澤陣,「你怎麼能把被子拿走了,看把這孩子凍的。」

  「不是我。」黑澤陣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展開暖乎乎的被子,將灰原哀裹裡面,十分認真的對黑澤夭夭說:「是你干的。」

  中間是被凍了一整夜的小孩,兩個大人各蹲一邊,像一對新手父母,互相質問對方,想要找出是誰把可憐的娃踢下床的。

  灰原哀震驚的看著琴酒,不相信他居然說出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謊言。

  而且,因為這種小事甩鍋,簡直顛覆琴酒在她心裡可怕的形像。

  如果黑澤陣知道灰原哀的想法,一定會笑。

  對於黑澤夭夭明顯會生氣的行為,當然要甩鍋。

  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我沒這麼喪心病狂。」

  「你昨晚凍得迷迷糊糊的,自己把被子扒拉到身上的。」黑澤陣道。

  「真的?」黑澤夭夭相當的懷疑。

  「當然。」黑澤陣認真的點點頭,一副我怎麼會推卸責任的嚴肅表情,「我只是什麼都沒說,默認你的行為,僅此而已。」

  黑澤夭夭是有那麼一點卷被子的習慣,她也確實迷迷糊糊記得,昨晚睡著後感覺很冷。

  所以,其實……

  「小哀,我不是故意的。」黑澤夭夭一臉誠懇的對包裹在被子裡的灰原哀道歉。

  灰原哀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了。

  真是活久見啊!

  灰原哀和黑澤夭夭接觸少,但她沒少聽偵探團的孩子們吐槽,黑澤太太是個嘴毒還愛吃的戀愛腦,現在看來,這家伙還很不聰明啊!

  灰原哀默默看向站在一旁的琴酒,卻見那家伙唇角含笑,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她看著琴酒的笑,對他的怨恨頓時又升了起來。

  如果不是嘴巴被堵著,她恨不得現在就向黑澤夭夭告狀,揭穿琴酒的真面目。

  黑澤陣見事情這麼簡單就忽悠了過去,在擔憂黑澤太太的腦子之余,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成功的化解了一場來自黑澤太太單方面的爭吵,完美收官。

  反正也起床了,黑澤夭夭就把灰原哀連同被子一起放床上,交代道:「你乖乖的,等事情結束我就放了你。如果敢弄出一點聲音,引來江戶川柯南他們,讓我的計劃失敗,那我就把你交給朗姆。」

  反正昨晚她的房間已經搜過了,把灰原哀藏在這裡,完全沒問題。

  警告完灰原哀轉頭,見黑澤先生還在,黑澤夭夭嫌棄的問:「你怎麼還沒走?」

  黑澤陣主動發出邀請,「早餐時間快到了,一起。」

  「不要。」黑澤夭夭拘起一把黑澤陣的長發,在上面落下一吻,笑道:「親愛的,你先去,我得給小雪莉換身衣服,她的衣服太髒了。」

  「管她做什麼。」黑澤陣總覺得事情沒黑澤太太說的這麼簡單,不過也沒繼續追問。

  ……

  「琴酒先生會不會已經下去了。」同住在三樓的高木涉道。

  見時間差不多了,高木涉本來是想叫琴酒一起去餐廳,敲門卻沒人回應。

  「或許吧!」赤井秀一笑道:「既然琴酒先生不在,那我們就去叫黑澤夭夭。」

  高木涉瑟縮了一下,「不用叫她吧!她和我們又不一樣。」

  在高木涉眼中,琴酒是一起遇難的同伴,黑澤夭夭就是害他們遇難的壞蛋。

  「打好關系,或許對我們有所幫助。」安室透笑看赤井秀一,「黑麥少爺會敲門的,不必擔心。」

  「小波本最受歡迎,還是小波本去更合適。」赤井秀一回。

  安室透咬牙道,「在整個古堡裡,要論受女孩子歡迎,誰比得上深藏不露的黑麥少爺呢。」

  兩個男人無聲的對峙,他們之間復雜的糾葛,只有他們才懂。

  高木涉一臉懵,他看看兩人,嘆道:「還是我去吧!我好歹是警察,怎麼能讓普通市民涉險。」

  兩位普通市民,「……」

  兩人之間無形的氣氛頓時散了,赤井秀一朝著靠樓梯的第一間房走去。

  還不等他靠近,房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一個熟悉又令人意外的人從黑澤夭夭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琴酒先生,你怎麼會從黑澤夭夭的房間裡出來?」高木涉大喇喇的問。

  可憐的孩子,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裡面過夜,當然要從裡面出來。」黑澤陣回答得理所當然。

  高木涉都驚呆了,「琴酒先生。」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也都是一臉詭異的表情。

  他們聽到了什麼?

  一向不是在抓叛徒,就是在抓叛徒路上,向來對女人興致缺缺的琴酒,居然跟認識才一天的女人過夜。

  難道,黑澤夭夭其實也是組織的人,如今所有詭異的情況全都是朗姆、琴酒和黑澤夭夭一手策劃的。

  也不對,如果真是這樣,琴酒就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做實兩人的關系。

  兩個名柯智力天花板,陷入了無解的死循環。

  伏特加扶著裝虛弱的朗姆從樓上下來,好巧不巧聽到琴酒的話,差掉腳下趔趄,從樓梯上滾下來。

  他的震驚,一點也不比其他人小。

  朗姆卻是最高興的,他一臉欣慰的說:「小琴酒,沒想到你居然能拿下黑澤女巫,不愧是我們家最俊俏的孩子。」

  朗姆家最俊俏的小琴酒,「……」

  草!

  哪怕是高木涉,也被這聲「小琴酒」給雷到了。

  對於曾經有過被當成高中生的不老男神安室透來說,叫聲「小波本」毫無違和感。

  但對於渾身充滿男人味,一身黑衣英姿颯爽,怎麼看都是個大哥大的琴酒來說,「小琴酒」這個稱呼,簡直能把人雷得外焦裡嫩。

  把所有人雷到的朗姆老爹,還在那給小琴酒打氣,「黑澤小姐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女巫,如果朗姆家有她的庇護,必定能長盛不衰。小琴酒,你要加油,最好讓她生下有著朗姆家血脈的繼承人。」

  如果不是朗姆還有用,小琴酒黑澤先生恨不得掐死他。

  瞧瞧他都說了什麼玩意。

  「咳,看來以後朗姆家還得靠一弟。」赤井秀一抬手想要拍拍黑澤陣的肩膀,手抬到一半,肩膀上的傷扯著有些疼,只能失望的放棄。

  真是可惜,不能給親愛的弟弟加油打氣。

  呵呵!

  「黑麥,別惡心我了。」黑澤陣推開赤井秀一,徑直下樓。

  赤井秀一被一句「黑麥」驚得瞳孔微縮,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琴酒離去的背影。

  他很清楚,剛才琴酒叫的絕對是他,而不是黑麥少爺。他就是有那種感覺。

  琴酒知道了!

  「走吧。」朗姆道。

  「我來。」波本上前,主動從伏特加手裡接過其實壓根不需要扶的朗姆,扶著人下樓,還有說有笑的。

  赤井秀一跟在最後面。

  被剩下的高木涉,「……」

  他糾結的看著緊閉的房門,開始猶豫要不要叫黑澤夭夭。

  最終,他還是決定不叫了,畢竟黑澤女巫今天早上也許沒心情吃早餐。

  ……

  房間裡。

  黑澤夭夭趴在門邊,確定人都走了,她搓搓手,笑眯眯的看向灰原哀。

  灰原哀警惕的盯著她。

  雖然她沒感受到惡意和殺意,但對黑澤夭夭笑得太詭異了,讓她感到不妙。

  「怕什麼!」黑澤夭夭一把扯開被子,將裡面的灰原哀拉出來,笑容和藹可親,「被綁了一晚上,是不是手腳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姐姐現在就給你解開。」

  黑澤夭夭一邊解繩子一邊威脅,「聽好了,解開了不准喊、不准跑。朗姆可是在下面,你要是暴露了,工藤新一就危險了。」

  灰原哀瞳孔驟縮,臉上表情卻沒變。

  「還記得星野綠嗎?他死在了星海一號上,朗姆似乎在找他留下的東西,所以才請了偵探過來。」黑澤夭夭真真假假的胡謅。

  黑澤陣專業的捆綁,費了黑澤夭夭好大的勁。

  手腳的繩子一解開,灰原哀就爬著遠離黑澤夭夭。

  奈何綁了太久,手腳僵硬麻木,甚至還有些水腫,根本使不上力。

  「你瞧瞧你,我又不是壞人,否則你早被琴酒干掉了。」黑澤夭夭把灰原哀抱在懷裡,幫她扯掉嘴裡的布團,溫柔的幫她揉捏手腳。

  「他們還沒有暴露,你乖一點,千萬不能被發現。」

  灰原哀警惕的盯著黑澤夭夭,見她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這才稍稍放心,默默等待手腳恢復。

  她不能著急,不能惹怒黑澤夭夭。

  至於她說的話,一切得等她見到江戶川柯南,有了定論再說。

  黑澤夭夭很仔細的給灰原哀按摩了,又從房間配套的浴室裡端來水,給灰原哀擦干淨小臉和手腳。

  灰原哀全程不說話,任由黑澤夭夭擺布。

  接著,黑澤夭夭的魔爪伸向她身上寬大的衣服。

  帶血的衣服一扒,頓時只剩一個光溜溜的小雪莉。

  黑澤夭夭不厚道的笑了,「哎呀呀,就算是小孩子,空擋也不好吧!」

  灰原哀趕緊抓過被子蓋住身體,羞憤欲死。

  「看到你這麼有活力,我就放心。」黑澤夭夭丟掉帶血的髒衣服,重新拿起繩子。

  在一番「殊死搏鬥」後,灰原哀再一次被綁了。

  不過黑澤夭夭溫柔多了,她不但將手捆前面,讓灰原哀可以平躺下來,還在繩子裡墊了布,確保灰原哀不會受傷。

  畢竟還要捆兩天呢?

  看著床上光溜溜躺著的小雪莉,黑澤夭夭滿意的點點頭,用被子一卷,又用昨晚剩下的麻繩從外面再捆一遍。

  頓時,一個長著小腦袋的巨大號毛毛蟲就新鮮出爐了。

  毛毛蟲牌雪莉酒,「……這就是你說的沒用惡意?」

  她的聲音有些小,強行張了一晚上的嘴巴,說話都不太利索。

  黑澤夭夭找來膠帶封住灰原哀的嘴,確定她無法再掙脫,又將衣櫃裡所有的衣服都拿走,威脅道:「如果你不怕光著見人,那你可以試著逃跑。」

  灰原哀,「……嗚嗚!」

  變態!混蛋!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181章 無人生還11

  早餐快結束的時候,黑澤夭夭才姍姍來遲。

  她像昨天早上一樣,端著一個托盤,優雅的高跟鞋仿佛踩著鼓點,一下一下,落在心髒上。

  在場的人都已經聽說了黑澤夭夭留人過夜的事,目光都悄悄在兩人身上流轉,心思各異。

  「黑澤小姐,你可來遲了。」朗姆和煦的笑道。

  「各位還沒走,我就不算遲。」黑澤夭夭端著托盤來到朗姆身邊,對眾人道:「我需要每人的三根頭發,希望各位配合。」

  站在一旁的毛利蘭聞言,臉色頓時就白了,她小心翼翼的問:「為、為什麼要頭發?」

  頭發,加上黑澤夭夭女巫的職業,總覺得是要用來做什麼不好的東西。

  比如詛咒娃娃!

  朗姆陰冷的目光頓時掃來,顯然對於女僕隨便開口很不滿。

  毛利蘭被朗姆的眼神駭住,害怕的往諸伏景光身後躲。

  「放心,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黑澤夭夭瞥了黑澤陣一眼,垂下眸子羞澀一笑,「我想為各位祈福,讓朗姆家越來越好。」

  黑澤陣,「……」

  為什麼他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黑澤夭夭又道:「當然,我絕對不會插手朗姆先生對於繼承人的抉擇,請各位盡管放心。」

  朗姆哈哈大笑,主動從托盤裡拿起剪刀,「那就從我開始,只要三根是嗎?」

  「三根就好。」黑澤夭夭淺淺一笑。

  朗姆從頭上剪下一小撮頭發,從其中挑選最長的三根放托盤裡,笑容溫和,「你我相識已有近三十年,我已兒孫滿堂,你卻還形單影只,原本我是很擔心的,現在我總算是能放心了。早知道你能看上小琴酒,他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把他送給你。」

  那副對單身的好友終於放心了的模樣,哪怕是黑澤夭夭也看得牙疼。

  簡直虛偽又做作!

  再說,出生就送來,你倒是得有那本事啊!

  黑澤夭夭趕緊端著托盤遠離朗姆,來到第一繼承人黑麥面前。

  赤井秀一同樣剪下三根頭發,打量的目光落在黑澤夭夭身上,笑道:「現在把二弟送給黑澤小姐也不遲,畢竟我見二弟也很喜歡黑澤小姐。」

  赤井秀一儼然一副財產爭奪狗血劇中,不擇手段打擊弟弟的壞哥哥嘴臉。

  還是那種帶著好人面具的壞哥哥。

  安室透在心裡默默給赤井秀一點贊。

  他也很想這麼干,奈何還有一個波本的身份在那。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憋笑的模。

  赤井秀一的話提醒了朗姆他的存在,「小黑麥和小波本你喜歡嗎?我這三個兒子別的優點沒有,就是長得好看。黑澤小姐不用跟我客氣,隨便挑。」

  黑澤夭夭,「……」

  小黑麥、小波本,「……」

  「呵!」小琴酒不厚道的笑了。

  其他人也都憋笑憋得痛苦。

  「如果黑澤小姐滿意,可以常駐古堡中,我的三個兒子一定很願意隨行左右。」朗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出賣著兒子們。

  眾人,「……」

  三個兒子隨行左右,如何隨行?

  黑澤夭夭都被朗姆這個沒下限的貨給驚呆了。

  本來還調侃琴酒的赤井秀一一臉便秘的表情,徹底笑不出來了,看好戲的安室透也沒好多少。

  臉色最難看的還要屬黑澤先生。

  看到端著托盤默默挪到他身邊的黑澤太太,他不爽的扭開頭,堅決不看黑澤夭夭。

  讓她羞澀一笑,現在笑不出來了吧!

  看著黑澤先生那生氣的小模樣,黑澤夭夭玩心大起。

  她單手端著托盤,掬起一把黑澤先生的長發,如之前在房間一般,放在鼻尖嗅聞,落下一吻,轉頭對朗姆道:「不,我不喜歡喝威士忌,琴酒就很好,百搭。」

  「哈哈哈哈……」朗姆開懷大笑,「那這瓶琴酒就送給黑澤小姐了。」

  莫名其妙就被送出去的百搭琴酒,「……」

  「咳咳咳,抱歉,沒能得到黑澤小姐的青睞,讓我感到難受。」安室透壓抑的笑聲變成了咳嗽,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一點也看不出他在難受。

  江戶川柯南和世良真純他們都認識琴酒,同樣一副強忍笑意的模樣。

  內心已經無力吐槽的諸伏景光才是最辛苦的那個,因為他還得裝出一副發生了什麼,黑澤先生怎麼就被可怕的女巫盯上的擔憂表情。

  在場的人裡,恐怕也只有一無所知的毛利小五郎他們,才會擔心琴酒的生命安全。

  黑澤夭夭繞餐桌一圈,收集好所有人的頭發,依次排在托盤上,和眾人告別。

  在她走後,朗姆也站了起來,「孩子們,只有兩天時間了,可要加油哦!希望晚餐的時候,我能聽到你們找到鎖的好消息。」

  伏特加趕緊伸手去扶。

  「不必,你留下來和大家一起找鎖吧!」朗姆擺擺手,慢悠悠的走了。

  沒了外人,世良真純好奇的問:「琴酒先生,你昨晚有沒有得到什麼特別的情報?」

  黑澤陣沒有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就算得到情報,那也是大哥用身體換來的,憑什麼告訴你們。」凶悍的伏特加堅定的站在黑澤陣身後。

  眾人,「……」

  琴酒,「……閉嘴!」

  伏特加悻悻然閉嘴。

  琴酒和伏特加一直是江戶川柯南的夢魘,但這一刻,看著坑大哥的伏特加,看著一臉表情扭曲的琴酒,江戶川柯南滿足了,徹底怕不起來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回去之後,一定把這一幕好好和灰原哀說說,一定能讓灰原哀不再怕琴酒。

  世良真純壞心眼的說:「我們也不讓琴酒先生吃虧,昨晚小蘭得到了很重要的線索,我們可以交換。」

  黑澤陣冷笑,「根據身份卡,世良真純是一個哭哭啼啼,怨天尤人的姑娘,你好像不太符合。我是把寄人籬下的小姐威脅主家少爺的事告訴朗姆好,還是告訴黑澤夭夭好?」

  世良真純一噎,默默縮了縮脖子。

  無論是詭異的黑澤夭夭,還是疑似黑衣組織二把手的朗姆,她都不想面對。

  「其實告訴你們也無所謂。」黑澤陣道:「昨晚我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下,鎖應該是個很關鍵的東西,裡面藏著不得了的東西。」

  「大哥。」伏特加驚叫道:「你真的被黑澤夭夭那個老女人給玷污了?」

  黑澤陣的額頭爆起青筋,「伏特加,從現在開始,直到結束,你不准再說一句話。」

  伏特加默默閉嘴,可憐巴巴的縮成一團。

  「從我們拿到鑰匙的那一刻起,目標就是找鎖,但有一點很奇怪。」赤井秀一沉思道:「對方一直沒有明確要找的是什麼上的鎖。」

  世良真純明白了赤井秀一的意思,「門鎖、窗戶鎖、車鎖……真要論,這個家裡的鎖可太多了,我們具體找的是什麼上的鎖。」

  「唉,不是保險箱嗎?」毛利小五郎驚訝的說:「財產轉讓協議書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鎖保險箱裡啊!」

  「爸爸,保險箱那麼大,怎麼可能。」毛利蘭猜測道:「應該鎖在容易藏起來的小箱子裡。」

  「說不定就藏在某個房間裡,昨天給的鑰匙其實是房門鑰匙。」茱蒂分析道:「那鑰匙比一般的鑰匙大且厚,開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鎖。」

  ……

  說起鎖對應的容器,眾人猜測紛紛。

  「或許,連讓我們找鎖的朗姆都不知道,要找的鎖在什麼東西上。」安室透給出答案。

  毛利小五郎不認同的說:「朗姆也不像得了老年痴呆的樣子,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因為那很可能是威士忌家族留下的東西。」赤井秀一道:「朗姆知道在坐的人中隱藏著威士忌家族的人,就想借助他們的手,找到鑰匙。」

  「保鏢應該是用來保護安全的,但朗姆卻讓伏特加跟著我們找鎖。」安室透若有所思,「他在著急。」

  「那我們中,到底誰是威士忌家族的人?」茱蒂嚴肅的問。

  赤井秀一,「……」

  茱蒂分析道:「我們只要揪出隱藏的威士忌家族成員,豈不是就能逼問出鎖的位置。」

  「那只是故事背景。」江戶川柯南死魚眼道:「茱蒂老師好笨哦!」

  江戶川柯南暗道不妙。

  因為人物背景和大家本身的身份太過貼切,加上種種詭異的事,好像已經有人開始沉迷其中了。

  茱蒂尷尬的笑笑,「抱歉。」

  赤井秀一嚴肅的說:「這頂多算一場游戲。」

  茱蒂咬咬唇,「我知道。」

  老好人高木涉打圓場道:「不如我們來看看小蘭小姐找到的筆記本。」

  毛利蘭房間找到的筆記本,其實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陣法,和江戶川柯南昨晚分析的差不多。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第一頁的三個黑袍人背靠背的圖。

  佐藤美和子嚴肅的說:「既然筆記本藏在床板下,那其他人的房間說不定還隱藏其他線索。這一次我們要找得更仔細才行。」

  佐藤美和子提議道:「可以先去名字和威士忌有關的黑麥和波本房間找找,看看有沒有線索。」

  諸伏景光很清楚黑澤夭夭要找的是什麼,生怕他們浪費時間,接著道:「還有其它空房間,我們也得好好找找。萬一我們找的真的就是財產轉讓協議書,那威士忌酒的房間,就不一定會有線索。」

  佐藤美和子認同的點點頭,「言京先生說的也有道理。」

  「行,我們趕緊去找鎖。」毛利小五郎充滿了干勁,「不管裡面藏著什麼,我沉睡的小五都要找到它,然後狠狠甩朗姆臉上。」


第182章 無人生還12

  朗姆並沒有回樓上的房間,而是穿過庭院來到噴泉邊。

  清澈的水從泉眼中高高衝出,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落在下面的圓形水池中。

  點點水花折射著日光,散出七彩的光,像寶石一樣漂亮。

  朗姆伸出手,任由噴泉的水落在手上。

  他感受著水從指尖劃過的感覺,想像著被封印在噴泉下的威士忌家三位家主正在遭受的酷刑,心情就無比愉悅。

  「強大的威士忌家族,終究還是湮滅了。」朗姆笑著,眼中全是勝利者的瘋狂,「這就是命運啊!注定一切都該是我朗姆的,哈哈哈哈哈……」

  緬懷完光輝的過去,祭奠完曾經的對手,朗姆心滿意足的漫步在開滿紅玫瑰的花園裡,看著這屬於自己的江山。

  突然,他注意到大鐵門外似乎有人。

  那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穿著藏青色西裝的小胡子男人,另一個則是穿著灰色西裝的小青年。

  朗姆掃視了一眼小青年就將目光著重放在小胡子男人身上。

  那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朗姆背著手,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二位早安?不知道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諸伏高明拿出警察證展示給朗姆看,說道:「我們在調查一起案件,有一個小女孩逃進了山裡,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過。

  說著,諸伏高明又拿出了灰原哀的照片讓朗姆辨認。

  朗姆接過照片,仔細辨認。

  總感覺有點眼熟。

  難道……這也是二十五年前被他弄死的威士忌家族成員之一?

  唉,當年為了奪取威士忌家族的財產,弄死了太多人,不記得了。

  古堡在懸崖峭壁之上,如果真的是小女孩迷路,絕對不可能來這裡。

  所以,這兩個自稱來調查殺案子的警察,其實是來調查威士忌家族的事的?

  越想,朗姆越覺得可疑。

  可惡,陰魂不散的威士忌家族!

  見朗姆一直盯著看,跟著諸伏高明的小警察問:「老先生是不是見過?」

  朗姆搖頭道:「沒見過。」

  小警察有些失望,如果在這裡找不到,那只能搜山了,那將會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量。

  殺人案今早才破獲,同時也知道了灰原哀是因為撞破了凶手運送屍體才失蹤的。

  他們看到山中古堡,還以為小孩子會來這裡求助。

  朗姆十分好心的說:「我一個老頭子,一直在家裡,確實沒見過,但或許我的孩子們見過,不如二位先進來,我叫我的孩子們來看看。」

  小警察大喜過望。

  諸伏高明不疑有他,感謝道:「那就麻煩老先生了。」

  「不必客氣,趕緊進來。」朗姆笑呵呵的將人叫進來。

  朗姆在前面帶路,盡量走不引人注目的小路,朝著古堡去。

  玫瑰園裡並不只有玫瑰,還有樹和薔薇做點綴。

  在經過一個薔薇花拱門的時候,朗姆突然發難,一把掐住諸伏高明的脖子,壓著他的頭撞在拱門的鐵欄杆上,將人撞暈。

  小警察完全想不明白,好好的找個人,怎麼突然就襲警了。

  難道這是殺人犯沒被查出的幫凶?

  小警察慌忙火急的想要掏槍。

  解決掉最強的,朗姆反手丟開,利落的抓住小警察的手,扯著人,再一次按著頭撞鐵欄杆上。

  看著兩人頭上流下一樣的鮮血,朗姆嫌棄的踢了一腳,「真是沒用,這麼容易就死了。」

  為了完成游戲,黑澤夭夭在催眠的時候,特意改過一些常識。

  比如這個世界上只有面包這一種食物,人人都吃面包,區別只有貴族在餐桌上吃,下人拿在手裡吃。

  再比如,只要流血,就代表人死了。哪怕是手上被割了一個小口子,見紅就是死。

  於是,在朗姆的眼中,就是他已經成功的殺了前來調查威士忌家族的兩個警察。

  接下來,就是找人來處理屍體。

  「嗯,就在花園裡挖個坑好了,哈哈哈。」朗姆滿意的走了。

  其他人都在古堡裡翻找東西,朗姆先找到的是世良真純帶隊的一組,朗姆問:「我的保鏢呢?」

  江戶川柯南甜甜的問:「朗姆先生找保鏢叔叔有事嗎?我可以幫你去叫。」

  朗姆慈愛的摸摸江戶川柯南的小腦袋,樂呵呵的說:「本來有點小事讓他去做,不在也沒關系。言京三郎,你跟我來。」

  在老爺子眼裡,讓保鏢去挖坑,和讓管家去挖坑,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保鏢體格強壯,挖的更深。

  江戶川柯南心有疑惑,想要跟著去看,被朗姆拒絕了。

  他捏了捏江戶川柯南的小肩膀,滿意的點點頭,笑呵呵的說:「如果柯南找到了鎖,朗姆爺爺就賜你一個朗姆家的名字,好不好啊!」

  江戶川柯南嚇得趕緊後退。

  酒名?

  不必了!

  ……

  另一邊。

  黑澤夭夭給灰原哀拿了面包和礦泉水,結果發現,灰原哀因為嘴巴大張了一夜,咀嚼有些困難。

  她想了想,就決定去廚房找個碗和勺子,把面包和水攪拌成糊糊給灰原哀吃。

  「早知道,我應該准備點奶粉的。」黑澤夭夭重新給灰原哀把嘴巴貼上,鎖好門,下樓找餐具。

  在二樓搜尋的隊伍,正好是伏特加所在的一隊,他一直有意無意的盯著黑澤夭夭的房門,第一時間注意到她離開了房間。

  在一定程度上,琴酒在伏特加的心裡已經成神了。

  這樣一個神,和黑澤夭夭那樣一個明顯有問題的老女人發生了關系,伏特加就覺得是黑澤夭夭做了什麼。

  見黑澤夭夭下樓去,伏特加趕緊跟上。

  伏特加不敢跟太緊,兩人隔著很長一段距離。

  黑澤夭夭去餐廳拿了碗和勺子,想了想,又繞路去花園,准備帶兩朵灰原哀喜歡的玫瑰回去。

  畢竟做了那麼過分的事,稍微哄哄吧!

  不知不覺,黑澤夭夭也學會了黑澤先生那套,明知道在做的事一定會惹對方生氣,還死性不改,卻又一邊哄著的可惡行徑。

  花園小路交錯,伏特加沒有一直跟著黑澤夭夭,而是選了另外的路走。

  這一走,就讓他看到了花園裡「挺屍」的兩個警察。

  由於他們都穿著便服,伏特加不知道他們是警察,但他知道一點。

  這兩個人是突然多出來的。

  也就是說,他們或許知道離開古堡的方法。

  於是……

  等朗姆帶著諸伏景光,諸伏景光扛著鋤頭到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朗姆看著空空如也的地方,臉色陰沉得像暴雨傾盆的天空。

  他咬牙切齒的道:「威士忌!」

  一定是威士忌家族潛伏在古堡裡的老鼠偷走了屍體。

  真是令人惡心的老鼠!

  蘇格蘭威士忌,「……」

  怎麼了?

  諸伏景光好脾氣的問:「朗姆先生,不知道你想要挖什麼。」

  朗姆隨意指著手邊的一株玫瑰道:「把它挖了種到噴泉邊去,那邊太空了。」

  諸伏景光,「……」

  朗姆沒給諸伏景光找借口的機會,黑著臉走了。

  一時間諸伏景光挖也不是,不挖也不是。

  猶豫了一下,諸伏景光還是決定,為了維持他普通人的人設,還是乖乖挖吧。

  他打量四周,想要選一個矮一點的地方,進入花圃裡。

  就在這時,他敏銳的注意到,薔薇拱門上有不自然的地方,有幾朵花像是被什麼東西砸過,地上還有掉落的花瓣。

  諸伏景光放下鋤頭上前檢查,居然在鐵欄杆和薔薇花枝葉上發現了新鮮的血液。

  想到朗姆叫他帶上鋤頭和剛才陰沉的臉色,以及那句「威士忌」,諸伏景光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該不會,朗姆發現誰是威士忌家族的人,就把人騙到這裡殺了吧!

  想到這,諸伏景光哪裡還顧得上挖玫瑰花,趕緊去核實古堡裡的人員。

  ……

  古堡裡正在進行地毯式的搜索,無論人藏在哪裡都可能被找到。

  聰明的伏特加想到了一個好地方——花園。

  確定朗姆和諸伏景光都走後,在角落一個厚重的花叢中,伏特加悄悄露出來半個頭。

  他們是一伙的!

  這個猜測讓伏特加越發小心,也將組織二把手朗姆排除在了可信任名單之外。

  看樣子,在整個古堡裡,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大哥琴酒。

  伏特加趁著諸伏高明和小警察還沒醒,偷偷潛伏回城堡拿繩子。

  不管怎樣,現在最主要的是把人控制在手裡,然後找機會把事情告訴大哥琴酒。

  大哥最擅長從別人的嘴裡撬秘密了,只要他來審問,一定能知道離開的方法。

  諸伏景光回到古堡,一樓一樓的清點人員,發現伏特加居然不在。

  發現這件事後,他又不敢去找黑澤夭夭,因為赤井秀一他們在二樓搜查。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有人襲擊了他。

  ……

  諸伏高明沒有防備朗姆,但不代表朗姆發難他毫無反抗。

  他第一時間做出來防護,其實並沒有砸得那麼重,只暈了一會,落在伏特加手裡後他就醒了。

  後來的昏迷一直是偽裝。

  眼看著伏特加離開,他趕緊檢查同事,確定他只是暈著。

  不確定伏特加什麼時候回來,他只能背起人,小心繞過花園,暫時躲進附近的一個空房間。


第183章 無人生還13

  因為沒有人出事,諸伏景光就不想暴露身份去找黑澤夭夭,想等二樓的人搜查完,或是晚上再找機會說。

  他就是在回一樓,和世良真純、毛利蘭他們彙合的時候之前,遇上了襲擊。

  臥底的身份,加上這些年來的經歷,讓他哪怕是在日常生活中也保持著一分警惕。

  他幾乎是在對方出手的時候就發現了襲擊,並做出了有效的應對。

  躲過襲擊後,諸伏景光反手就是一手拐。

  襲擊他的人也明顯有所准備,並沒有被傷到,反而側身抓住了他的胳膊。

  諸伏景光直接回身側踢,想要將人逼退。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看清了襲擊他的人。

  一瞬間的驚訝過後,想要收回腳已經來不及了。

  諸伏高明結結實實的被踢了一腳,後背砸在牆上,發出悶哼聲。

  他自然也看到清了諸伏景光的樣子,不過因為易容的關系,他雖覺得眼熟,卻沒有那麼驚訝。

  在被一腳逼退後,他並沒有就此收手,而是繼續出手。

  這個古堡裡的人都太奇怪了,還每一個身手都很厲害,諸伏高明很擔心他不小心闖入了什麼犯罪窩點,這讓他心驚又警惕。

  他會襲擊諸伏景光,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個人詢問情況。

  現在暴露了,即便發現隨便遇上的也是硬茬子,他也沒法收手了,只能繼續。

  諸伏景光發現是親哥哥,雖不清楚他怎麼會在這裡,頭上還受了傷,卻不願意再和他打。

  他看了一眼諸伏高明出來的房間,一邊躲避著他的攻擊,一邊朝著房間退。

  諸伏高明看出了他的退讓,進入房間後,他就關上門,停下了攻擊。

  這邊都是狹窄的幫佣房間,連被褥都沒有的床上還躺著一個人。

  兄弟兩人,時隔多年,站在狹窄的房間裡,無聲的對峙。

  直到這時,諸伏高明才仔細打量諸伏景光的樣子,眉頭漸漸皺起。

  眼前的男人,眉宇間有著景光的影子。就連他看人的眼神,都是那麼像。

  「你是誰?」他冷冷問。

  諸伏景光咬了咬,最終道:「言京三郎。」

  「言京……」諸伏高明的目光死死盯著諸伏景光,仿佛要將他看穿,口中咬著他的名字,「三郎!」

  言京!三郎!

  這個名字在腦海裡轉了一圈,諸伏高明的心跳亂了一拍。

  諸伏景光敏銳的注意到諸伏高明那微弱的情緒變化,既期待被哥哥認出,又不希望被哥哥認出。

  最終,還是不想連累親人的心占據了上風,他笑問:「我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聽著這個變得更加成熟,卻依舊熟悉的聲線,諸伏高明平靜的搖搖頭,道:「沒什麼問題。」

  諸伏景光很清楚,哥哥諸伏高明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實在不確定,哥哥到底有沒有看出什麼。

  目測諸伏高明和地上躺著的小青年的身高,都很符合薔薇拱門那鐵欄杆上血跡的高度。諸伏景光確定,朗姆原本要他埋的就是哥哥諸伏高明。

  朗姆知道了!

  這個猜測讓他不安。

  想了想,諸伏景光笑問:「不知道二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受傷?」

  諸伏高明笑著將身份和來意都說了一遍,最後道:「我們來的時候,遇到了一位老者,他莫名其妙就對我們動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諸伏景光的心沉了沉。

  表明身份,說明來意,最後還隱隱有詢問他的意思。

  如今已經能完全確定了,諸伏高明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只是,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明明連安室透都沒有往他是諸伏景光上去想。

  難道是因為沒親眼見過他死,所以不相信?

  可即便這樣,也應該懷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態度如此篤定。

  諸伏景光深深看了諸伏高明一眼,笑道:「二位既然是來找人的,那便不能多耽擱,不如我送你們離開。」

  「好。」諸伏高明很平靜的接受,轉身去背小警察。

  諸伏景光看著諸伏高明後腦勺上的傷口,滲透襯衣的鮮血,握了握拳頭,終是不忍心親哥哥就這樣帶傷背著一個人走山路,「你先藏在這裡,我去找藥。」

  「言京先生。」諸伏高明叫住他。

  諸伏景光回頭,對視上一雙冷靜嚴肅的藍灰色眼眸,在這雙眼睛的深處,藏著關心與擔憂。

  「一點小傷,不必擔心。」他說:「如果我們失蹤太久,警方一定會找來。」

  諸伏景光明白哥哥的意思。

  兄弟兩人,誰都沒有挑明,但彼此都清楚。

  「我送你們離開古堡。」諸伏景光上前幫忙扶人。

  「唉,那扇門怎麼是關著的?」從拐角出來,隔著老遠,世良真純敏銳的注意到角落裡關著的房門。

  或許是為了方便,除了有人住的房間,古堡裡所有的房間一直都是開著門的。

  世良真純和江戶川柯南對視一眼,悄悄朝著關著門的房間走去。

  毛利蘭跟在兩人身後。

  隨著靠近,兩個姑娘停下腳步,由人小體輕的江戶川柯南靠近門偷聽。

  他們的靠近,並沒有瞞住房間裡的人。

  諸伏景光壓低聲音,小聲交代,「記住,你是去東京出差,一顆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等你再次醒來就出現在了古堡外面。你上前詢問,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把你打暈,之後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諸伏高明,「……」

  這謊言會不會太假了?

  要知道,他可是一步一步從山下走上來的。

  諸伏景光放開小警察,大大方方上前,正准備開門,門就被一只腳踹開了,鎖都被踹變形了。

  「小蘭,干得漂亮。」世良真純拍著手贊嘆。

  如果她穿的不是淑女長裙,她都想自己上了。

  「言京先生。」毛利蘭看清門後的人,嚇得趕緊把腿收回去。

  諸伏景光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如果不是他退得夠快,那黑澤夭夭可能就會因為需要幫他叫救護車而停止游戲了。

  「高明警官,你怎麼會在這。」江戶川柯南注意到房間裡另外的人。

  「柯南。」諸伏高明頗為意外。

  「高明警官。」江戶川柯南噔噔噔衝進去,注意到他和小警察頭上的鮮血,「你們怎麼受傷了?」

  「似乎是朗姆先生動的手,懷疑他們是威士忌家族的人。」諸伏景光義憤填膺的說:「剛才朗姆先生找我,就是為了讓我挖坑處理他們,真是太過分了。」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他怎麼會懷疑高明警官是威士忌家族的人呢?」江戶川柯南想不明白。

  世良真純看著諸伏高明和諸伏景光相似的面容,有什麼記憶在腦海裡蘇醒。

  好像有音樂的聲音。

  毛利蘭錯誤的將諸伏景光的話理解成,是他救了兩人,趕緊阻止道:「既然朗姆先生以為他們死了,就這樣出去被看到,真的沒關系嗎?」

  諸伏景光順著毛利蘭的話道:「那我們暫時把人藏在這裡。」

  諸伏景光和諸伏高明扶著小警察,在床上躺好。

  世良真純笑眯眯的打量諸伏高明,「這位高明警官,是怎麼來到這的?昨天我們搜查的時候可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世良真純的話提醒了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他們只顧著關心諸伏高明的情況,居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問題。

  諸伏高明,「……」

  「對呀,我都忘記問了,這位先生是怎麼來古堡的。」諸伏景光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諸伏高明。

  諸伏景光在弟弟期待的目光中,緩緩搖頭,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我也不太清楚。我到東京出差,隕石砸中東京,醒來就到了古堡外。」

  這麼拙劣的謊言,相信的人就是傻子。

  諸伏高明相信,以江戶川柯南的聰慧,絕對不會相信。

  江戶川柯南立馬問:「高明警官沒有玩只言片語嗎?」

  諸伏高明反問,「那是什麼?」

  「沒有嗎?」江戶川柯南陷入沉思。

  諸伏高明道:「……沒有。」

  看著陷入沉思的江戶川柯南,諸伏高明開始懷疑,「隕石砸中東京」其實是什麼暗號,「只言片語」就是暗號的另一部分。

  不然怎麼解釋,連赤壁都能解決的聰明孩子,居然真的相信了。

  諸伏景光趕緊轉移他們的視線,「小蘭小姐,柯南,他們都受了傷,不如你們去找點藥和水來。這些問題我們等會再討論。」

  「那我去拿藥。」毛利蘭道。

  「我去拿水。」江戶川柯南道。

  「我跟柯南一起去,還能拿點食物過來。」世良真純道。

  諸伏景光本來還想著怎麼打發世良真純,見狀笑道:「那就麻煩世良小姐了。」

  確定三個人都走了,諸伏景光立馬問:「能聯系到你的同事嗎?警察不能出現在這裡。」

  諸伏高明嚴肅的看著諸伏景光,問了一個問題,「他們安全嗎?」

  你安全嗎?

  「我們都很安全。」諸伏景光回。

  諸伏高明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對面似乎很生氣,還大吼大叫的,可等諸伏高明強硬的說不要來,並說沒事後,對面雖然依舊大吼大叫,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諸伏高明收起手機,表情很無奈,「是大和敢助,你應該有印像。這麼多年了,脾氣還是那樣。」

  「多謝。」多謝時隔這麼多年,經歷了那麼多事,還這樣的信任他。

  哪怕是親兄弟,這份感情也太過厚重。

  「不必客氣,言京先生。」

  ……

  「柯南,你有沒有覺得,言京三郎和那位高明警官很像,尤其是那眼尾上翹的眼睛,簡直太像了。」世良真純很肯定的說:「他們之間,一定有問題。」

  江戶川柯南也發現了這點,不過他沒多想,「這應該只是巧合。」

  「但那個警官出現得太奇怪了,他還沒玩過只言片語。」世良真純想不通。

  要知道,古堡裡的人除了朗姆和黑澤夭夭,剩下的十二人,都玩過只言片語。

  這一點也是江戶川柯南想不明白的。

  不過他可以確定一點,「高明警官肯定沒有撒謊。他們的身份或許和我們不一樣。」

  「你也太篤定了。」世良真純撇撇嘴。

  「因為高明警官是警察。」正義的伙伴。


第184章 無人生還14

  所有人一起行動,好處很明顯,大家可以互相監督;

  壞處也很明顯,遇到現在這種情況,江戶川柯南無法告訴赤井秀一他們,諸伏景光無法告訴黑澤夭夭。

  無論以什麼理由去找人,都在明白的說,我們有小秘密,就是不帶你玩。

  又到了晚餐時間。

  大家提前來到餐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管家和女僕恭敬的站在一邊。

  這一次,就連黑澤夭夭也早早喂完小雪莉下來。

  江戶川柯南趁機和餐桌上的人大眼瞪小眼,用眼神傳遞情報。

  當時間晚餐時間到達,朗姆才在伏特加的攙扶下,慢悠悠的晃來。

  朗姆在主位上坐好,銳利的的雙眸掃視餐廳裡的人,最後落在毛利蘭和諸伏景光身上,「怎麼都站著?找個空位坐下。」

  諸伏景光和毛利蘭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動。

  「坐下!」這一次,朗姆的聲音聲音充滿了威嚴與壓迫感,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態度,「伏特加,你也到後面坐下。」

  朗姆突然改變的態度讓眾人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多謝朗姆先生。」諸伏景光第一個坐下。

  伏特加和毛利蘭緊隨其後。

  朗姆笑呵呵的問:「已經兩天了,不知你們找到鎖了嗎?」

  「這個家實在是太大了,我們用盡全力,依舊一無所獲。」安室透眨巴眼睛,手指比了個小小的間距,目露可憐之色,「能不能給點提示,就一點。」

  明明是個快三十歲的男人,撒起嬌來居然毫無違和感。

  黑澤夭夭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未免也太可愛了吧!

  如果不是她也不知道鎖在哪裡,都想給他點提示了。

  突然,黑澤夭夭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機械的扭過頭,對視上黑澤先生那雙比寶石還漂亮的冷淡眼眸。

  黑澤夭夭衝他眨眨眼,無聲的說:「放心,我就看看,什麼都不做。」

  黑澤陣翻了個白眼,扭過頭等朗姆的回答。

  就她那動不動就羞得手指、腳趾蜷縮的臉皮,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亂來。

  面對小波本的撒嬌,硬心腸的朗姆不為所動,他甚至憤怒的拍打桌子,冷聲道:「我看你們是壓根就沒用心找。」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勞累了一整天的眾人,一定給朗姆兩巴掌。

  他們怎麼就沒用心找了。

  犄角旮旯都翻便了,一整天下來,除了在樓上的空房間找到兩個小人像,別的什麼都沒有。

  那兩個小人只有巴掌大小,和毛利蘭房間裡找到的筆記本上畫的,一模一樣。

  三個黑袍人背靠背站著。

  「就在今天早上,有兩個小偷闖進了朗姆家的地盤,上天對他們降下懲罰,奪走了他們的生命。」朗姆陰冷的目光掃視過眾人,「有人偷走了屍體。」

  黑澤夭夭皺眉,她並沒有安排這樣的劇本。

  難道是像灰原哀那樣的外來者?

  不知情的人都在思考朗姆什麼意思,知情的人卻緊張的看著朗姆,很擔心朗姆要搜人。

  江戶川柯南看著朗姆對於闖入者已經是屍體的篤定樣子,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一直困擾他的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但如果真是那樣,就未免太可怕了。

  朗姆嘆息著,像每一個為子女操碎了心的老父親,「我明白,是威士忌家族的殘余在暗中阻攔,他們想要毀了朗姆家的輝煌。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絕對不會。」

  朗姆站了起來,對著眾人留下最後一句話,「記住,朗姆家的尊嚴,不容侵犯。」

  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冷漠的握緊手中的權利之劍,堅守著自己的領地。

  黑澤夭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修改了朗姆所以的記憶,把他作為游戲中被推倒的BOSS放在高位,等待著玩家們掌握足夠的情報後,團結一致上手推。

  但朗姆畢竟不是程序設定的代碼人,有自己的思想,黑澤夭夭擔心朗姆這個BOSS在推之前,自己先把玩家給推了。

  不行,她得給朗姆再下點暗示。

  「管家,把我的食物送到我房間去。」黑澤夭夭起身,跟上朗姆。

  「是。」諸伏景光端起黑澤夭夭那份面包和水,落後她一大截。

  離開餐廳,轉上二樓的時候,諸伏景光遇上了等候的黑澤夭夭。

  「闖入者是怎麼回事?古堡裡來人了?」黑澤夭夭問。

  諸伏景光將事情說一遍,安慰道:「高明哥已經聯系了警察那邊,你不必擔心。」

  「你們兄弟相認了?」黑澤夭夭好笑的說:「果然,高明哥哥是個文化宣傳大使。」

  諸伏景光回憶之前諸伏高明聽到他名字的反應,加上黑澤夭夭的身份,仔細一想,頓時就明白。

  「你居然還玩這種文字游戲。」諸伏景光無語的說。

  黑澤夭夭又問:「他身上有通訊工具,江戶川柯南沒懷疑?」

  「世良真純問過,不過高明哥說身上的手機不見了,他們也沒有過多懷疑。」

  諸伏景光問:「要不要找機會把他們送走?為了不打擾你的計劃,我沒有讓高明哥說只言片語,這是很大的漏洞。」

  「現在送走,漏洞更大。」黑澤夭夭道:「江戶川柯南他們應該已經把古堡裡的線索都找到了,就算被發現什麼,也無所謂。」

  諸伏景光聽她這麼說,懸著的心跟著放了下來,他將端著的食物遞給黑澤夭夭,「我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恐引人懷疑。」

  「灰原哀在我那,你找機會告訴諸伏高明。」黑澤夭夭道。

  「多謝。」諸伏景光笑笑,轉身回餐廳。

  黑澤夭夭端著食物上樓找朗姆。

  他又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著噴泉所在的方向。

  黑澤夭夭湊近朗姆,漂亮的紅色瞳孔猶如鬼魅,幽幽道,「再看他們也不會爬出來。」

  「如果能爬出來,那再好不過。」朗姆陰冷的笑著,「那我就可以好好問問他們,威士忌家族的藏寶圖到底藏在哪裡。」

  「死人是沒辦法回答你的。」黑澤夭夭的手搭在朗姆肩膀上,彎著腰在他耳邊說:「一切還得靠可愛的孩子們。」

  「你真的沒辦法找出藏寶圖的位置?」朗姆盯著黑澤夭夭,陰邪的笑著,「我可以把琴酒送給你,並欽點他成為朗姆家下一任家主。」

  「你這是懷疑我嗎?」黑澤夭夭直起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對那些凡俗財務沒有任何興趣。你以其在這裡想東想西,還不如好好催催孩子們。」

  「他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朗姆悠悠嘆息。

  黑澤夭夭笑道:「誰能沒有小心思,只要能找到鎖,一切都好說。」

  「但他們會欺騙我。」朗姆哀傷的嘆息,「我養育了他們,給他們吃,給他們穿,給他們最好的一切,他們卻欺騙著我。」

  「那又怎樣?只要找到鎖,拿到藏寶圖,你就能得到威士忌家族的寶藏。那裡有著你夢寐以求的長生秘訣。」黑澤夭夭摸著他花白的頭發,輕蔑一笑,語氣裡滿是誘惑,「你已經不再年輕了。」

  「對,鎖最重要。」朗姆堅定的眼神中,似有緋色繚繞,「我要得到威士忌家族的寶藏。」

  「對,就是這樣。還剩下最後一天,你要做的就是靜靜的等待。」黑澤夭夭最後催眠道:「孩子們會給你帶來藏寶圖,他們都是你可愛的孩子,終究還是向著你的。」

  「對,我要等著,等著,等著……」朗姆的目光毫無焦距,慢慢的定格在花園的噴泉上。

  黑澤夭夭清晰的感覺到,異能使用成功,那點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朗姆先生,要相信孩子們,他們可都是朗姆家的精英。」黑澤夭夭將裝著礦泉水的高腳杯放朗姆手裡,收起異能,端著面包走了。

  ……

  等諸伏景光回餐廳,剛好遇到出來的眾人。

  「你們都商量完了?」會不會太快了?

  「我們要回去睡覺了。」江戶川柯南揉揉眼睛,膩著毛利蘭,「小蘭姐姐,我們趕緊回去了,好累哦!」

  「要抱嗎?柯南。」毛利蘭問。

  「不要。」江戶川柯南抓著毛利蘭的手,甜甜的說:「拉著就好。」

  「那趕緊走吧!」毛利蘭心疼不已。

  一整天,柯南都跟著他們翻箱倒櫃找線索,連午覺都沒睡,確實很為難一個小孩子。

  「言京先生,晚安。」世良真純擺擺手,提著裙擺上樓去了。

  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他們也都和諸伏景光揮手告別,上樓睡覺去了。

  諸伏景光,「……」

  難道不討論一下闖入者的事嗎?

  落在最後的是伏特加和琴酒,諸伏景光糾結了一秒,轉身找高明哥哥去了。

  伏特加終於找到機會,向大哥報備他發現的秘密,最後總結,「大哥,那兩人來的時候,並沒有直升機靠近古堡。或許有離開古堡的方法,只是我們沒發現。」

  比如鐵索,比如攀岩裝備!

  黑澤先生一本正經的反問:「傳送陣?任意門?」

  伏特加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大哥,「大哥,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世界上哪有任意門,那都是小孩子的幻想。」

  大哥絕對絕對不會有那麼不理智的想法的吧?

  伏特加緊緊盯著黑澤陣。

  黑澤先生欣慰的點點頭,「還不算太蠢。」

  伏特加雖然不聰明,但也不笨,沒有被黑澤夭夭那點小伎倆忽悠到。

  伏特加懸著的心頓時落了下來。

  他提議道:「那我們明天就別在古堡裡浪費時間了,到外面去找找出路。」

  「不要多想,回去睡覺。」黑澤陣道:「今晚無論發生什麼,都乖乖待在房間裡,不要出門。」

  伏特加好奇的問:「會發生什麼事嗎?」

  黑澤陣一個眼神掃過去,伏特加立馬閉嘴。

  黑澤陣上樓,伏特加乖乖跟在後面。

  一路到三樓,然後伏特加驚悚的看到,黑澤陣居然從大衣口袋裡掏出黑澤夭夭的房間門鑰匙。

  開門、進屋、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伏特加站在樓梯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

  黑澤夭夭正在逗小雪莉,見黑澤先生回來,立馬丟下手裡自制的簡易逗貓棒,開心的朝著他撲去。

  「阿陣,好想你。」黑澤夭夭熱情的將拉著人到桌子邊坐下,並遞上一杯水。

  黑澤陣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托盤上,表情扭曲了一下,果斷轉移話題,「黑澤夭夭,古堡裡有外人闖進來了。」

  「我已經知道了,是兩個警察,來找雪莉的。」黑澤夭夭拍著桌子道:「不准轉移話題。」

  床上平躺著的灰原哀,努力扭動身體,想要找一個視野開闊的角度,好好觀賞即將到來的好戲。

  早上的,黑澤夭夭端著一堆頭發回來,嫌棄的將裡面非黑色的頭發丟垃圾桶裡,一邊抱怨樣本太少,一邊將剩下的黑發打亂順序。

  聯系昨晚琴酒從頭發發現她,灰原哀立馬就明白戀愛腦黑澤太太要做什麼了。

  她可是期待了一整天呢,為此還努力忍受著黑澤夭夭的騷擾,就是在等這一刻。

  在灰原哀期待的目光中,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掀開其中一個托盤的蓋布,露出蓋住的東西。

  原木色的托盤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五根黑色的頭發,它們有長有短,有粗有細。

  「咳,第一題。」黑澤夭夭像個考官一樣,嚴肅的宣布考題,「請黑澤先生從五根頭發中,選出心愛之人的頭發。」

  黑澤陣,「……」

  毫不意外!

  早餐的時候,黑澤夭夭打著祈福的名義收集頭發,黑澤陣就已經有了預感。

  「黑澤夭夭,你該信任我。」黑澤陣覺得,他有必要說清楚,否則黑澤夭夭遇到點事就找著花樣的折騰他,也挺累人的。

  「我當然相信你。」黑澤夭夭無辜的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看我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對你的信任。」

  黑澤陣的指尖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手邊的托盤就是不信任的證據。

  「你這就冤枉我了。」黑澤夭夭義憤填膺,「我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就懷疑你,昨天晚上就和你鬧了,又怎麼會乖乖的躺在你懷裡,做你的暖寶寶,還為了不凍到你,搶小姑娘的被子。」

  黑澤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黑澤太太一個勁往他懷裡鑽,拼命取暖。

  也是他搶了雪莉的被子,就因為她冷。

  灰原哀無聲的笑著,膠帶也貼不住她那上揚的嘴角。

  讓琴酒做壞事還推給別人,這下子遭報應了吧!

  「看看,我多信任你。」黑澤夭夭抓起黑澤陣的手放在心口,認真的說:「我的心一直都在為你跳動,你又怎麼能選不出我的頭發呢?」

  在這種有關感情的事情上,黑澤夭夭那張小嘴總是能吧啦出一堆歪理,把黑澤先生說得啞口無言。

  一般的軟用完了,接下來就是更軟。

  黑澤夭夭一把抱住黑澤先生的脖子,對著那張俊臉就是「吧唧」一口,聲音嬌憨綿軟,「阿陣,人家就是吃醋嘛,就是想要你也認得出人家的頭發嘛!」

  黑澤陣,「……」

  他能怎麼辦,家裡的小海妖都嗲成這樣了,說教是沒法繼續說教,只能伸手將人圈在身邊,勾過托盤,陪她玩找頭發的游戲。

  五根頭發,他逐一捻起來查看。

  第一根,又粗又硬還很短,一看就知道是毛利小五郎那個頭上營養都用來長毛發的無腦偵探的。

  第二根,柔軟纖細,有些短,烏黑發亮,應該是那位佐藤警官的。

  ……

  檢查完,黑澤陣丟下頭發,舉著手看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意會,趕緊掏出手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給黑澤先生擦,期待的問:「阿陣,看出來了嗎?哪根是我的?」

  「一根都不是你的。你的頭發更細更軟,還有些發黃,一看就是個營養不良的小丫頭。」黑澤陣的手伸向黑澤夭夭的腦袋。

  黑澤夭夭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趕緊把頭發攏到腦後,警告道:「不可以作弊。」

  黑澤陣無奈的收回手,抬抬下巴,「下一盤。」

  「好的,好的。」就算被說成「營養不良的小丫頭」,黑澤夭夭也不生氣,趕緊交換兩個托盤,掀開蓋布,露出托盤裡的東西。

  一排頭發,一共二十根,整整齊齊的排在托盤上,還特意用剪刀剪得一樣長,一眼看去毫無區別。

  黑澤陣,「……」

  「我相信阿陣,你最好了。」黑澤夭夭對著那張俊臉,「吧唧」又是一口。

  「呵呵呵呵呵呵……」笑聲從灰原哀的胸腔裡發出來,膠帶都貼不住她歡快的笑聲,愉悅的心情。

  畫面實在太美好,可惜沒法錄下來!

  「閉嘴。」黑澤夭夭凶巴巴的瞪了灰原哀一眼,轉頭又甜甜的對黑澤先生笑。

  黑澤陣打量著托盤裡一溜的頭發,實在不想上手。

  黑澤夭夭搖晃催促,「遇見問題不能退縮,這只是命運對你的小小考驗。」

  一番打量,黑澤陣捻起其中一根,兩根手指搓搓,確定道:「這就是你的。」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黑澤陣故作嫌棄的說:「在眾多的頭發中,只有這一根最營養不良。」

  「你居然……」黑澤夭夭秒變哭臉,「你居然沒有認出我的頭發,你果然不愛我了。」

  黑澤陣丟下頭發冷下臉,「黑澤夭夭,差不多就行了,不准鬧。」

  黑澤夭夭吐吐舌頭,秒變乖孩子,「你居然真的認出來了,果然最愛我。」

  「第一根是高木涉的,第二根是毛利蘭的,第三根是世良真純的,第四根還是毛利蘭的……」黑澤陣將托盤裡的頭發全說一遍,最後道:「你的頭發和毛利蘭的最相似,你應該是注意到了這點,托盤裡毛利蘭的最多,你的反而只有一根。」

  黑澤夭夭,「……我懂了!」

  不是黑澤先生強,是他爸爸給他開了外掛。

  「你上輩子,你一定是個賣假發的。」黑澤夭夭嚴肅的說。

  黑澤陣沒好氣的問:「那我是不是該考慮,等一切結束後,開個假發店。」

  黑澤夭夭猛點頭,「可以開那種有五顏六色頭發的COS店,你可以COS成殺生丸少爺,在門外招攬顧客,我們一定能財源廣進。」

  越想,黑澤夭夭越發覺得可行。

  「殺生丸,少爺?」黑澤陣挑眉,最後的音調上揚,充滿危險。

  黑澤夭夭沉浸在對某位犬妖的幻想中,毫無察覺,還在那侃侃而談,「你一定不認識,那是一部動漫中的角色。他長得超級好看,尖尖的耳朵,紅色的妖紋,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和的俊美面龐,一切都那麼的完美。」

  說到最後,黑澤夭夭一把抓住黑澤先生的長發,激動的說:「最最主要的是,你擁有和他一樣的銀色長發,COS都不用戴假發了。」

  「誰和誰的頭發一樣?」黑澤陣笑眯眯的問。

  黑澤夭夭順口回,「你和殺生丸少爺啊!」

  等她說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黑澤先生似乎在生氣。

  黑澤陣溫柔的笑著,「尖尖的耳朵,紅色的妖紋,他是妖怪嗎?」

  黑澤夭夭趕緊收起激動的情緒,小心翼翼的打量黑澤陣的神色,乖巧的回答,「那是一個犬妖角色。」

  她著重「角色」二字,希望黑澤先生能明白。

  黑澤陣推開黑澤夭夭,抱著胳膊,冷哼道:「原來是條狗,白毛狗?」

  「犬。」黑澤夭夭稍微爭辯一下,「據說原型是柴犬。」

  黑澤陣道:「很了解的啊!」

  「黑澤先生!」黑澤夭夭討好的叫著。

  「站好。」黑澤陣冷冷道。

  黑澤夭夭趕緊拉拉裙擺,拿出軍訓時的架勢,站得筆直,以此來表達自己配合的態度。

  「柴犬的話,是個小短腿啊!」黑澤陣嗤笑,「那種短腿的家伙,會帥嗎?」

  黑澤夭夭趕緊昧著良心搖頭,「不帥,一點都不帥,跟你簡直沒法比。」

  「有沒有想過穿越了,向殺生丸求婚,一起生一窩小狗崽子啊?」黑澤陣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寶石般的墨綠眼眸盯著黑澤太太。

  那種仿佛被野獸盯上的感覺,令人頭皮發麻。

  黑澤夭夭怎麼都沒想到,黑澤先生的醋點居然在這,趕緊表忠心,「相信我,他就是個二次元,看不見,摸不著,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

  黑澤陣冷嗤,「不好意思,我也是個看不見摸不著的二次元。」

  黑澤夭夭,「……」

  對哦!她都忘記了,琴酒也是個二次元。

  琴酒是老公,也是二次元;殺生丸是二次元老公!

  如果這麼算的話,那她不就是……精、神、出、軌!

  簡直細思極恐。

  那如果,她在現在的名柯世界追漫畫,也喜歡個角色,買周邊什麼的,算不算出軌?

  黑澤夭夭趕緊甩甩頭,拉著黑澤先生表忠心,「不對,不對,我絕對沒有出軌!絕對沒有!」

  黑澤陣一臉的扭曲,咬牙切齒的問:「所以你想了是吧!和那個叫殺生丸的一起生小狗崽子。」

  「相信我,絕對沒有,他是有老婆的,還有兩個娃!」黑澤夭夭努力表忠心。

  「依舊擋不住你的心是吧!」黑澤澤冷淡的推開黑澤夭夭,「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黑澤夭夭,「……」

  她很想說,我真的沒有想過。

  但是……以前確實想過埋殺生丸身上掛著的毛毛裡。

  據說,那是他的尾巴。

  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於她想貼一個男人屁股。

  而這樣的她,看柯南的時候從沒想過和琴酒這個角色有什麼。

  越想越渣!

  「對不起。」黑澤夭夭深深愧疚,認真保證,「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看動漫,也不看漫畫。」

  黑澤陣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直接沉著臉甩袖離開。

  就像黑澤夭夭,想著想著,都覺得自己是個渣女。黑澤陣也越想越氣,明知道沒必要,可就是心氣不順。

  黑澤夭夭獨自羞愧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轉頭問灰原哀,「是我在吃你的醋,找機會折騰他,對吧?怎麼就變成他吃殺生丸少爺的醋,丟下我不管了?」

  「嘿嘿嘿嘿!」灰原哀悶悶的笑聲越發詭異。

  她算是長見識了!

  一個不存在的漫畫角色都能讓琴酒氣成那樣。

  如果這次能活下來,她一定去好好查查那個叫殺生丸的角色,定制一堆周邊送給黑澤夭夭,氣死琴酒。


第185章 無人生還15

  黑澤夭夭趴在床邊,自制逗貓棒在灰原哀頭頂搖晃,糾結的問:「你說我要不要去哄哄他?」

  灰原哀死魚眼無視之。

  那種男人,哄什麼哄,讓他氣死得了。

  黑澤夭夭繃著臉,點點頭,「所以,你也覺得我該去哄哄。」

  灰原哀翻了個白眼,不得不給出明確的答案,搖著頭道:「嗚嗚嗚嗚!」

  哄什麼哄!

  「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黑澤夭夭嘆息道:「美人嘛,總有點小特權,耍耍小脾氣再所難免。」

  灰原哀,「……」

  鬼都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

  「罷了,誰讓他長得好看,我也喜歡他那個調調呢。」黑澤夭夭丟開逗貓棒,走得毫不拖帶水,同時還不忘朝灰原哀擺手道:「今晚不用等我,我可能不回來睡了。」

  灰原哀已經徹底不想說話了。

  黑澤夭夭來到黑澤先生的房門口,深吸一口氣,開始敲門。

  明明穿越前是個連早戀都沒談過的可憐人,現在卻要因為前任這個修羅場,大晚上的敲門哄現任。

  可憐啊!

  黑澤夭夭敲了好幾下,門內都沒有人回應。

  「親愛的,給我開開門。」黑澤夭夭用甜甜的聲音,軟軟的叫。

  門內毫無反應。

  黑澤夭夭瞬間懂了,這是不說清楚不准進門的節奏啊!

  「生氣呢?」黑澤夭夭循循善誘道:「我知道你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見不得我有前任,但我對那些角色真的一絲幻想也沒有,你才是我心裡的唯一。」

  「你想想你的厚度,你的體重,就算一百個殺生丸也比不上的,你就別氣了。」黑澤夭夭進行諄諄教導,「你才是現實。」

  門內依舊毫無反應。

  黑澤夭夭笑容一收,更用力的拍打著門,「差不多行了啊!吃點小醋是情趣,胡亂吃醋就是大忌,男孩子不可以那麼作。」

  「開門。」黑澤夭夭重重拍門。

  「吱呀」一聲,左手邊的另一扇房門打開,衣著整齊的赤井秀一從裡面走了出來,站在門邊溫和的笑著,「黑澤小姐找二弟嗎?他不在。」

  黑澤夭夭,「……」

  叫「二弟」叫得這麼順口,赤井秀一這是在故意占琴酒便宜吧!

  黑澤夭夭一點也不客氣,張口就叫,「大哥。」

  赤井秀一,「……」

  右手邊另一扇房門也跟著打開,安室透穿著白色浴袍出來,雪白的毛巾擦拭著一頭亮閃閃的短發,燦爛的笑著,「黑澤小姐找琴酒嗎?他一直沒有回來。」

  黑澤夭夭左看看赤井秀一,又看看安室透,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們不去找鎖嗎?」

  「找不到。」安室透慫慫肩,蔫耷耷的說:「可能我與朗姆家的產業無緣吧!」

  「所以……」黑澤夭試探道:「你們放棄了?」

  不會吧!這群名柯主角可是警犬都比不上的猛人,還有他們找不到的東西?

  放棄,更是無稽之談。

  除非……

  「你們找到了。」黑澤夭夭的眼中泛起點點紅光,「告訴我,在哪。」

  「黑澤小姐是替自己問的,還是替琴酒問的?」赤井秀一不知何時來到了黑澤夭夭身後,高大的身影仿佛要將黑澤夭夭整個籠罩。

  黑澤夭夭穩定心神,笑道:「誰也不替,就是單純的好奇。」

  「裡面隱藏著什麼?」安室透拿著毛巾,笑著來到黑澤夭夭另一邊。

  兩人一左一右,徹底將黑澤夭夭夾在中間。

  黑澤夭夭暗暗後悔,當初為了方便琴酒幫忙盯著他們,她按照三兄弟的排序,將琴酒的房間安排在中間。

  「不是財產轉讓協議書嗎?」黑澤夭夭看看兩人,眼中似有野獸在咆哮,「你們,想死?」

  「很想試試。」赤井秀一緩緩睜開眼睛,鏡片下,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鎖定著黑澤夭夭,「來吧,殺死我們,用你的能力。」

  黑澤夭夭明悟。

  她緩緩轉頭,與赤井秀一對視,唇角綻放一抹淺笑,「你們知道了。」

  「我們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性,再結合隕石和只言片語,得出唯一的答案。」安室透展開手裡的毛巾,冷漠的吐出最後的答案,「我們被催眠了。」

  「真是可怕,居然催眠了我們所有人,這其中還包括朗姆。」赤井秀一突然出手,抓人鎖喉,動作一氣呵成。

  「說吧小姐,你到底是什麼人。」赤井秀一冷冷道。

  被壓著,黑澤夭夭反而冷靜了下來,她平靜的說:「我命令你,放開我。」

  那一瞬間,饒是赤井秀一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因為他明顯感覺到身體變得不受控制。

  「這一刻,我才是你的大腦。」黑澤夭夭輕蔑的笑著,像個十足十的大反派,「我的身體啊!我命令你,放開我。」

  赤井秀一的雙手不受控制的一點點松開。

  安室透嫌棄的問:「黑麥,你行不行啊?」

  「嘖!比想像中的還要可怕,身體完全不像自己的。」赤井秀一明白,放開黑澤夭夭已經不可避免。

  他拼盡最後的意志,松開手的同時,反手將黑澤夭夭推向安室透。

  哪怕沒有交流,安室透也像抓接力棒那樣,抓住黑澤夭夭。

  手中疊成長條的毛巾一繳,從後面綁住黑澤夭夭的雙手,然後把她推到地上,堅決不沾手,落得和赤井秀一一樣的下場。

  「呵!關系那麼差,還配合得那麼好,真是令人意外。」黑澤夭夭對著赤井秀一燦爛一笑,「黑麥,給我解開。」

  赤井秀一的腳本能的朝著黑澤夭夭走去,下一秒又被他強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

  這一刻,他就像一個木偶人,一股力量強迫他向前,一股力量強迫他停在原地。

  「為什麼要掙扎呢?我又不會傷害你們。」黑澤夭夭轉頭對安室透微笑,「波本,給我解開。」

  安室透一驚,瞬間明白為什麼意志力強大的赤井秀一還會被控制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催眠了,簡直就像魔法。

  茱蒂從赤井秀一的房間跑出來,抓住他一點點往前挪的身體,手中的餐刀對准黑澤夭夭,「黑澤夭夭,請你立刻停止。」

  接著,高木涉、佐藤美和子、毛利小五郎、毛利蘭、江戶川柯南,分別從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到了這一刻,黑澤夭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就是一個針對她的圈套,就算她不來找琴酒,這些人也會來找她。

  只是,琴酒到哪裡去了?

  黑澤夭夭敏銳的注意到,諸伏景光和世良真純都不在。

  「好,我放開他們。」黑澤夭夭再一次下令,「黑麥、波本,停下吧,不用管我。」

  「到底怎麼回事?這位黑澤小姐就是幕後之人?」毛利蘭完全看不懂了。

  雖然黑澤夭夭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但她一直以為,他們的敵人是朗姆。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響起,「接下來,就讓我毛利小五郎來解釋這一切吧!」

  「爸爸!」毛利蘭驚喜的看向毛利小五郎。

  「毛利先生已經知道真相了?」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同樣一臉驚喜,他們可還蒙著呢。

  「我不知道啊!」毛利小五郎一臉懵,開始懷疑是不是古堡裡有鬼,在偷偷模仿他說話。

  麻醉針射中毛利小五郎的脖子,他夭夭搖搖晃晃的轉著圈,跳著毛利小五郎式的舞蹈,坐在了江戶川柯南推出的椅子上。

  沉睡的小五郎,重磅出擊。

  「接下來,就由我來為大家說明一切。」江戶川柯南拿著蝴蝶結變聲器,躲在門背後,開始他的推理秀。

  「這一次的事情很復雜,我就分成兩條線來推理吧,先說為什麼黑澤小姐才是主導一切的幕後之人。」江戶川柯南問道:「大家還記得,砸中東京的隕石劃過天際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嗎?」

  毛利蘭思索道:「拖著長長的尾巴,還發著明亮的光,照亮了整個天空。」

  「對,還發著橘黃色的光,像顆巨大的炮彈。」高木涉道。

  「明明是白光。」佐藤美和子反駁道:「我記得當時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天空恍若白晝,我沒聽到鬧鐘叫,就多睡了一會,然後就死了。」

  「不,那是一顆比兩台小轎車還大的巨大隕石,與空氣劇烈摩擦而燃燒,光芒照亮整個大地,恍若白晝。而它發出的巨大轟鳴聲,吵醒了所有熟睡的人,許多人以為又發生地震了。而它的光,前端是燃燒的橘黃色,整體是明亮的白光。」安室透給出更加專業的回答。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已經明白了破綻所在。

  「很好,我已經知道你們得到答案了。」江戶川柯南模仿著毛利小五郎的語氣,繼續道:「那你們說一下,只言片語開始前,周圍的人都是怎麼消失在白光中的。」

  高木涉道:「像魔法一樣,咻的一下就被吸上去了。」

  佐藤美和子再一次給出不一樣的答案,「是緩慢的上升,就像電影裡天使接引死者那樣。」

  毛利蘭滿臉的疑惑,「為什麼大家的答案都不一樣呢?」

  「是呀,明明是同樣的場景,為什麼大家看到的都不一樣呢?」江戶川柯南反問:「黑澤小姐,能否解釋一下。」

  黑澤夭夭被綁著雙手,靜靜的坐在地上,沒有說話。

  江戶川柯南步步緊逼,「你催眠了在場的人,通過語言描述,讓我們都以為隕石墜落東京,我們都在那場災難中喪生了。」

  到這,茱蒂已經明白了,她道:「因為是語言描述,我們每個人大腦中形成的畫面是不一樣的。同樣是隕石墜落的場景,因為受到認知的影響,每個人幻想出的畫面都不一樣。」

  高木涉恍然大悟,「所以我和佐藤小姐說的顏色不一樣。」

  佐藤美和子也道:「安室先生應該是我們之中最了解隕石墜落樣子的。他的回答也越發顯得我們的答案漏洞百出。」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186章 無人生還16

  毛利蘭問道:「在只言片語那場游戲中,高木警官的死,其實也是我們的幻覺嗎?」

  「如果高木警官真的死了,那我們面前的又是誰?死而復生嗎?」江戶川柯南分析道:「黑澤小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產生恐懼,讓我們堅信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很可惜,你們沒有相信。」黑澤夭夭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在場的人,笑得像個大反派,「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們不相信?」

  江戶川柯南道:「噴泉邊,柯南、安室先生、衝矢先生,他們三個人一起看到你封印亡靈的場景,卻找不到一點機關,有那麼一瞬間,我懷疑過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但也只是一瞬間。

  作為一名偵探,如果相信世界上有鬼,那他就離結束偵探生涯不遠了。

  赤井秀一眯著雙眼,認真的說:「黑澤小姐只是找錯了對手。」

  「當初我就知道,你們都是聰明人,為此我特意將時間安排成三天,還找了幾個不太聰明的加入,可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小看你們了。」黑澤夭夭搖頭嘆息,「你們真不配合。」

  「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佐藤美和子冷冷問。

  黑澤夭夭直接忽視她的問題,看向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是什麼時候確定,你們的情況是因為催眠?」

  「之前有所猜測,但因為人數太多,我也沒有察覺記憶上有什麼問題,只有一個大致的猜測,真正確定是在今晚的餐桌上。」作為一個偵探,江戶川柯南解答問題駕輕就熟。

  黑澤夭夭懂了,她嘆道:「因為諸伏高明?」

  「既然是懸崖上,那諸伏警官的出現就很有問題。」世良真純的聲音響起,跟著她一起出現的還有諸伏高明和諸伏景光。

  黑澤夭夭閉了閉眼,知道已經暴露得差不多了。

  江戶川柯南推理道:「諸伏警官沒有身份卡,沒有參加過只言片語,一出現就被襲擊,這說明什麼?」

  赤井秀一接話,「說明他們是闖入游戲場的外人,並不在計劃內。」

  毛利蘭發出疑問,「可是,當時我們問諸伏警官,他和另一位警察為什麼會出現在古堡裡,諸伏景光說了隕石的事。」

  「那是有人讓他這麼說的。」江戶川柯南沉沉道:「他在幫那個人隱瞞。」

  毛利蘭瞬間明白了。

  他們見到諸伏高明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是言京三郎。

  只是……

  「為什麼言京先生要那麼做?為什麼諸伏警官要幫忙?」

  佐藤美和子看著兩人相似的眉眼,猜測道:「難道,他們是親戚?」

  「第一次見到言京先生的時候,我就覺得很眼熟。」赤井秀一的話意有所指。

  安室透的臉色沉得可怕,目光死死盯著諸伏景光。

  世良真純道:「以前有一個很溫柔的大哥哥,教過我彈貝斯。我記得,有人叫他……」蘇格蘭!

  世良真純的話沒有說完,但懂的人都懂。

  「言京三郎,在種花語中,言乃曰,言京既為景;光,去掉中間一橫,可看作三兒,既三郎。」諸伏高明看了身邊的弟弟一眼,嘆道:「我的弟弟,正好就叫諸伏景光。」

  「我就知道,高明哥哥一聽到言京三郎這個名字,就會明白眼前的人真正的身份。」黑澤夭夭咯咯笑著。

  高木涉已經聽不懂了,事情怎麼就變成了言京三郎身份大揭秘,但他明白一點,「言京先生和黑澤小姐是一伙的?」

  佐藤美和子拉拉高木涉,皺眉看著這一群人,總覺得他們在說的,並不只是這一場游戲那麼簡單。

  黑澤夭夭無奈的聳聳肩,「怕你們鬧出么蛾子,所以讓他幫忙盯著。」

  「所以,黑澤小姐是屬於正義的一方?」江戶川柯南問。

  「我做的一切,正義嗎?」黑澤夭夭有點搞不清楚江戶川柯南的腦回路了,「我可是把你們弄到這裡的壞人啊!」

  「高明警官是一個正義的警察,他絕不會因為私人感情包庇自己的弟弟。」江戶川柯南嚴肅的說:「無論是言京三郎,還是諸伏景光,他做的事一定都是正義的。作為差遣他的人,黑澤小姐一定也是正義的一方。」

  「那麼,你們找到了嗎?」黑澤夭夭問。

  江戶川柯南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鎖。」黑澤夭夭滿臉的神秘,「裡面可是藏著足以奪走朗姆家產業的重要文件。」

  江戶川柯南驚駭,「你的意思是,鎖背後的東西……」能摧毀組織二把手朗姆?

  「為什麼我會選擇和你們玩這個找東西的游戲?」黑澤夭夭笑眯眯的說:「不止因為你們聰明,還因為你們都是狠狠咬住烏鴉的獵犬。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諸伏景光,「……」

  他很肯定,黑澤夭夭正在臨場發揮,修改劇本。

  黑澤夭夭笑得神秘而又篤定。

  她就算修改了劇本又怎樣?

  既然暗中使喚他們不行,那她就明著使喚。

  江戶川柯南秀推理的時候,她可沒閑著,一直在想辦法。

  「你們肯定不認識我,但我觀察你們很久了。無論是三瓶威士忌,還是銀色子彈,都是能夠幫助我殺死烏鴉的存在。」黑澤夭夭敏銳的目光掃視眾人,「把東西找出來,我相信你們。」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茱蒂冷冷問。

  黑澤夭夭道:「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們應該相信作為威士忌的蘇格蘭。」

  諸伏景光走到黑澤夭夭身邊,替她解開手上的毛巾,將人扶起來,昧著良心道:「請相信黑澤小姐,她說的都是真的。」

  黑澤夭夭故作可憐的說:「我也是受害者。」

  結婚六年,和老公相處加起來也就一年,還斷斷續續,提心吊膽的,受到的精神傷害超級大。

  諸伏景光緩緩點頭,「……是的,受害者。」

  江戶川柯南看看諸伏景光,這個據說已經犧牲的臥底警察,安室透的同期兼好友。

  諸伏景光還活著,難道和黑澤夭夭有關?

  如果是她救的,那她確實值得信任。

  「那琴酒呢?你和他什麼關系?」赤井秀一可沒那麼好忽悠。

  「裙下之臣?」黑澤夭夭輕蔑的笑著,「你不是已經嘗試過了嗎,沒有人能抗拒我的催眠,朗姆不行,他琴酒也不行。」

  「你……」江戶川柯南驚得差點飆出原聲,意識到他發出的是江戶川柯南的聲音,趕緊對著變聲器問:「你催眠了他?」

  毛利蘭早就聽得雲裡霧裡,當江戶川柯南的聲音響起時,心思不在推理上的她,敏銳的捕捉到了。

  她環視一圈,在門背後找到悄咪咪不知道在做什麼的江戶川柯南,「柯南,你在做什麼?」

  「小、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嚇得趕緊將蝴蝶結變聲器踹口袋裡,雙手抱著頭打哈哈。

  「看樣子,毛利先生的推理已經結束了。」黑澤夭夭笑道:「今晚我也足夠配合,就到這吧。」

  江戶川柯南駭然的瞪大眼睛。

  什麼叫毛利先生的推理已經結束了?

  她知道他的身份?

  黑澤夭夭交代道:「景光,你重新找個寬敞的房間,和高明警以及另一位警察一起住。」

  「我明白。」諸伏景光清楚黑澤夭夭的顧忌。

  現在已經九月底了,江戶川柯南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七月初,一旦不小心說漏嘴,以江戶川柯南他們的聰明,肯定會推理出一些事。

  諸伏高明笑道:「黑澤小姐放心,在游戲結束前,我會盡量少說話。作為你對景光照顧的感謝。」

  「多謝高明哥哥。」黑澤夭夭甜甜一笑,轉頭問人家弟弟,「琴酒呢?」

  諸伏景光回,「我們一路上來都沒看到,應該在四樓。」

  「知道了。」黑澤夭夭擺擺手,走得毫不留戀。

  世良真純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回去睡覺。」江戶川柯南嘆道:「明天早點起來找。」

  卯足了勁找。

  既然古堡裡藏著扳倒朗姆的證據,那肯定要找到。

  高木涉猶豫道:「應該要找很重要的東西,我們要不要回警視廳,多調派點人手過來。」

  江戶川柯南看著毫不知情的高木警官他們,心中充滿愧疚。

  本來是不打算把他們卷進來的,今晚的推理也想借故事線中的身份卡隱瞞,但後續發展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雖然沒有明說,但高木警官他們應該已經猜到些什麼了。

  諸伏景光看出江戶川柯南的心思,笑道:「黑澤夭夭布局的時候向我抱怨過,這麼多普通人在裡面,就是在增加她收尾的工作量。」

  什麼工作量,當然是修改記憶的工作量。

  江戶川柯南聽懂了,也聽沉默了。

  這樣也好,不必把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自從諸伏高明出現後,就一直沉默的安室透突然開口了,「Hiro,過來一下。」

  他抱著手站在門邊,意思不言而喻。

  聊聊!

  他的表情很冷靜,紫灰色的眸子卻死死盯著人,無法分辨裡面的情緒。

  諸伏景光嘆了一口氣,主動走入安室透的房間。

  都怪黑澤夭夭,害他連續經歷兩次和零相認的戲碼。

  之前的一次,有琴酒提前泄密,零早早有了心理准備,還算融洽。

  這一次,光看那臉色,諸伏景光就知道會是修羅場級別。


第187章 無人生還17

  黑澤夭夭轉上樓梯,在四樓的走廊深處,靠窗的地方看到了黑澤陣。

  他懶散靠著窗沿站著,正低著頭和誰打電話,身體一半在柔和的月光裡,一半在粘稠的黑暗中。

  當初沒有屏蔽古堡裡的訊息,就是考慮到琴酒這個身份需要隨時聯系外界。

  黑澤夭夭在距離他不遠處停下來,靜靜等待著。

  他的聲音很淺,似乎在有意防著人偷聽,黑澤夭夭也只能從簡短的發音中,聽到貝爾摩德幾個字眼。

  見黑澤陣掛掉電話,黑澤夭夭趕緊湊上去,同樣用不大的聲音,擔心的問:「貝爾摩德那邊沒事吧!」

  黑澤陣冷淡的瞥了黑澤夭夭一眼,轉身看向窗外,一點也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

  黑澤夭夭懂了。

  貝爾摩德那邊沒事,黑澤先生要哄。

  「你醋意怎麼這麼大?」黑澤夭夭好笑的抱住他的胳膊,「那就跟一幅畫差不多,還是毫無收藏價值的普通簡筆畫,你吃哪門子醋。」

  「我沒有吃醋,我只是在反省。」黑澤陣傲嬌抽回手,揣口袋裡,堅決不給黑澤夭夭拉。

  「反省什麼?」黑澤夭夭好笑的問。

  「反省,畫我的死老頭,為什麼沒給我畫個尖尖的耳朵,酷炫的妖紋。」黑澤陣冷哼道。

  黑澤夭夭幻想了一下,殺生丸穿著黑大衣,戴著黑帽子,一棒子干翻工藤新一,在工藤新一見鬼的表情中給他灌下藥。

  而且,無論走到哪裡,都風騷的光著腳丫子……

  咦!感覺都不兼容好吧!

  黑澤夭夭趕緊搖頭,「你有黑帽子,已經很不錯了。」

  「但還是讓你失望了。」黑澤陣嘆息。

  黑澤夭夭覺得,不能繼續這個話題,否則沒完沒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還是一位醋王!

  看來以後說話得小心點,絕對不能提任何喜歡的動漫角色。

  黑澤夭夭趕緊貼上黑澤陣,哭唧唧抱怨,「有人欺負我,超凶的那種。」

  黑澤陣無情的把人從身上撕下來,冷著臉道:「沒有反駁,所以你果然對我失望了,對吧!」

  黑澤夭夭懷疑的盯著黑澤先生,怎麼感覺他今天變矯情了。

  難道,真的有那麼醋?

  「我只喜歡你。」黑澤夭夭踮起腳尖,在他漂亮的下巴上落下一吻,「只愛你。」

  「這麼說,都是你的錯?」黑澤先生再問。

  「我的錯。」黑澤夭夭認真保證,「絕不再犯。」

  吃醋的黑澤先生總算松口了,他道:「是你惹我生氣了,今晚的一切都是你的錯,你要牢記在心裡。」

  看他那麼鄭重,黑澤夭夭稍稍有那麼一絲遲疑。

  黑澤陣那麼狗,該不會要趁機讓她割地賠款吧!

  「如果你覺得自己沒錯,那就算了。」黑澤陣冷笑道:「反正在這個家裡,我的地位一直是最低的,黑澤太太想怎樣就怎樣。」

  黑澤夭夭很想反問,我們家裡地位最低的難道不是諸伏景光嗎?

  就連伏特加都因為沒有掌握下廚、打掃等生活技能,一直是個吃閑飯的上位者。

  當然,黑澤夭夭沒敢問出口。

  她配合的搖頭,「都是我的錯。」

  「今晚的一切都是你的錯。」黑澤陣又道。

  黑澤夭夭點頭,「今晚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黑澤先生終於滿意了,把老婆扒拉到身邊,摟著她的腰問:「你剛才想說什麼?」

  「有人欺負我。」黑澤夭夭立馬告狀,「江戶川柯南和那些威士忌聯合起來,把我綁了,還在那得意洋洋的對著我的臉推理,把我催眠他們的事都抖了出來。」

  黑澤陣憐愛的摸摸黑澤太太的腦袋,「我已經猜到了。」

  黑澤夭夭歪頭,疑惑臉看黑澤先生。

  「意外闖入的警察,無論怎樣隱瞞,都太刻意了。在聰明人眼中,那就是破綻。」

  「那言京三郎是因為想要幫我隱瞞才暴露的?」黑澤夭夭問。

  「不全是。」黑澤陣道:「在你的劇本中,所有人都有特殊身份,如果言京三郎只是一個普通管家,反而顯得不正常。」

  黑澤夭夭,「……」

  好吧!

  如果是普通生活中,言京三郎還真有可能只是個普通管家,但在一個明顯可疑安排的劇本中,普通反而是最值得深入解讀的。

  「可是,剛才真的好危險,我真的被嚇壞了。」黑澤夭夭扒著黑澤先生的肩膀哭唧唧,「如果不是我聰明,巧妙的忽悠了他們,你現在就見不到我了。」

  「不,他們自詡正義,就算覺得你有罪,也只會把你綁起來,關起來,不會殺了你。」黑澤陣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別害怕。」

  「難道你不擔心我嗎?」黑澤夭夭不高興的問。

  黑澤先生回,「我在吃醋。」

  一道明悟的亮光閃過黑澤夭夭的腦海,她一把推開琴酒,驚恐的說:「你、你是故意鬧吃醋,和我分開,讓他們有機會堵我的。」

  「不,我很生氣,你心裡只有殺生丸。」黑澤陣冷聲道。

  黑澤夭夭露出半月眼,「你有前科。」

  比如雙星游樂園那次,為了釣魚,這家伙就曾經故意讓她落單。

  越想,黑澤夭夭越覺得可疑,「你一定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黑澤陣無辜的眨眨眼睛,「他們沒說啊!」

  「言京三郎沒有提前通知我,證明江戶川柯南他們不是通過正常手段交流的,而你看出了他們之間的交流。」黑澤夭夭義憤填膺的說。

  黑澤太太居然開始用腦子獨立思考了,黑澤先生很欣慰,「繼續。」

  「言京三郎一直跟著江戶川柯南他們,諸伏高明暴露後唯一一次分開,是在餐廳裡,我讓他幫忙端食物。」分析完畢,黑澤夭夭給出答案,「餐廳裡你和伏特加都在,他們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制定計劃,唯一的可能只有眼神交流。」

  黑澤陣認同的點點頭,「他們的心思,很好猜。」

  黑澤夭夭,「……所以,你果然知道,還讓我往套子裡鑽。

  「我需要你幫忙纏住他們。」黑澤陣低頭,啄了啄她的嘴唇,給顆蜜棗,「只有你有這個本事。」

  「那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和我說啊!你有計劃,我可以配合。」黑澤夭夭抱怨道。

  「本來是要說的,但你惹我生氣了。」黑澤陣似笑非笑的看著黑澤太太,「你剛才可是說了,今晚的一切都是你的錯。」

  黑澤夭夭都驚呆了!

  她就說嘛,黑澤先生,堂堂名柯小BOSS,怎麼會那麼矯情,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這麼狗!」

  然而,黑澤陣只在乎一點,「你不許生氣,不許鬧脾氣。」

  黑澤夭夭,「……」

  有夫如此,她已經無力吐槽了。

  「知道為什麼我會給蘇格蘭起名言京三郎嗎?」黑澤夭夭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雖然不清楚言京三郎的本名,但我想,你應該用了拆字。」畢竟,黑澤太太不是個能玩密碼的人,想法肯定比較簡單。

  「言京是景,三郎是光。」黑澤夭夭的話證實了黑澤陣的猜測。

  黑澤陣點頭,「叫景光啊!」

  「知道我為什麼要去掉光中間的一橫,取名三郎,而不是三減一取二郎,或三加一取四郎嗎?」黑澤夭夭問。

  黑澤陣,「因為什麼?」

  「因為阿陣的小弟叫三郎,所以我的小弟也得叫三郎。」黑澤夭夭睜著大眼睛看著黑澤先生,無比認真的說:「我要和黑澤先生擁有情侶款小弟。」

  伏特加,魚塚三郎!

  蘇格蘭,言京三郎!

  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糧的黑澤先生,「……」

  明明是個局內人,他卻聽得像個局外人。

  黑澤夭夭瞪著人,故作悲傷,「我如此愛你,一心為你,你居然還那麼對我,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本來良心一點也不痛的黑澤先生,「……」

  現在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痛了。

  「我的三郎,你在哪,我要安慰。」黑澤夭夭像電影裡的僵屍那樣,伸長手,晃悠悠的轉身要走。

  黑澤陣拉住黑澤太太的後衣領,認真道歉,「今晚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拿你去釣魚。」

  「真的?」黑澤夭夭緩緩偏過頭,小模樣可憐巴巴的。

  黑澤陣點頭,「真的。」

  「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黑澤夭夭得寸進尺。

  黑澤陣一僵,這個要求會不會有點高?

  以黑澤太太的性格,事前道歉,她只能捏著鼻子認;事後道歉,她肯定會得寸進尺。

  「你連這個都猶豫嗎?」黑澤夭夭滿目哀傷。

  黑澤陣覺得,想要和黑澤夭夭這樣的人過日子,有些事就不能妥協。

  「都是夫妻情趣。」黑澤陣強行把人拉回來,撫摸著她的臉蛋,循循善誘道:「你仔細想想,我事前道歉,你什麼都不知道,開開心心的享受完道歉,事後也沒那麼生氣。我事後道歉,你懷著滿肚子怨氣,我道歉你也沒心情享受。對不對?」

  黑澤夭夭仔細想想,確實很有道理。

  同樣一塊蛋糕,心情好的時候吃和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感覺都是不一樣的。

  「你看,我都是為你好,你還有什麼理由生氣。」黑澤陣道。

  「行吧,我不生氣。」黑澤夭夭開開心心的拉著黑澤先生的手,開始炫耀她是如何忽悠江戶川柯南他們,繼續幫忙找鎖的。


第188章 無人生還18

  黑澤夭夭炫耀完她忽悠江戶川柯南一行人幫忙找鎖的事,黑澤陣突然道:「關於鎖的事,你不要再想了。」

  「什麼?」黑澤夭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黑澤陣道:「小裡卡爾或許根本沒藏什麼東西。」

  「你到底什麼意思?」黑澤夭夭還是很懵。

  黑澤陣道:「我們剛抓到朗姆的時候,你就問過他。對於小裡卡爾留下的東西,他一無所知,小裡卡爾甚至沒給朗姆一點暗示,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黑澤夭夭有點懂了,「你是說,一切都是小裡卡爾在忽悠伏特加。」

  如果伏特加真的背叛了琴酒,小裡卡爾也沒什麼損失;

  如果伏特加沒有背叛琴酒,小裡卡爾就能借此反擺琴酒一道。

  這麼一想,似乎有點道理。

  黑澤陣冷哼道:「找不到的把柄,沒有任何意義。」

  黑澤夭夭明白了黑澤陣的意思,「你覺得東西不存在,不想找了?」

  但是……

  「萬一呢?萬一真的存在呢?我們對付組織的計劃剛起步,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根本不值得信任,這個時候出一點差錯,你就完了。」黑澤夭夭根本不敢賭。

  哪怕是一絲可能性,黑澤夭夭也不敢賭。

  因為愛,所以想要十全十美,想要萬無一失。

  她不敢拿琴酒的生命去賭,不敢失去他。

  「如果他們不能讓你放心,那就不合作。」黑澤陣撫摸著黑澤夭夭的臉龐,聲音裡充滿了蠱惑,「他們是獵狗,只要聞到獵物的味道,自己就會自己撲上去撕咬,無需我們多做什麼。」

  「但對你的意義不一樣。」黑澤夭夭嘆道:「我希望我們的未來,生活在陽光下,我們的孩子,可以盡情奔跑。」

  黑澤陣嘆道:「你就是想太多了,才會顧及太多。」

  他很清楚黑澤夭夭的所求,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為兩人的未來。

  但有些事,並不是努力索求,左右逢源就能達到。

  「很快就能結束,你想要的生活,很快。」黑澤陣垂著眼眸,低沉的聲音說不出的霸氣。

  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想要摧毀很難,但一棵被各方爭奪,內部腐朽的朽枯木,想要摧毀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黑澤夭夭一把抓住黑澤陣的衣服,緊張的詢問,「你做了什麼?」

  「夭夭。」黑澤陣低垂著眼眸看著她,「你不必委曲求全,他們沒那麼重要。」

  黑澤夭夭又聽不到黑澤先生的話了。

  「你不覺得,他們在你的心裡,分量太重了嗎?」黑澤陣憐愛的親吻黑澤太太的眉眼。

  黑澤夭夭愣住了。

  這一瞬間,有一些她都沒注意到的東西破土而出。

  黑澤陣道:「你一定沒有發現,你一直在高看他們,把他們當成主角。無論是你口中的主角江戶川柯南,還是後來才出現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在你心裡一直都高高在上的主角,其他人都只是他們故事的配角。」

  黑澤夭夭明白,黑澤陣口中的高貴並不在指身份,而是心裡的認同感。

  可這有什麼不對嗎?

  黑澤陣嫌棄的說:「就連毛利蘭那個小丫頭,雪莉那個沒用的叛徒,在你心裡,也是不能傷害的主角。」

  「跟在他們身邊,更安全。」黑澤夭夭試圖解釋,「我想要你跟在他們身邊。」

  「得到他們的認可?」黑澤陣嗤笑,「你覺得我需要那玩意。」

  這一次黑澤夭夭沉默了。

  黑澤陣毫不留情的指出問題所在,「你一直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想要我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黑澤夭夭呼吸一窒,那些連她都不知道的小心思,在這一刻,徹底被人撕開華麗的偽裝,露出那卑微的樣子。

  名柯的主角團,就像聖光普照的英雄,似乎只有得到他們的認可,才能站在陽光下。

  所以她幫助安室透隱瞞臥底身份,不准琴酒傷害諸伏景光,小心隱藏赤井秀一的存在……不想和他們為敵。

  說到底,她心中的金字塔裡,那些人一直都在頂端,高高在上。

  得到他們的認可,成了琴酒站在陽光下的唯一途徑。

  黑澤陣掐住黑澤夭夭的下巴,強勢的抬起她的頭,「在你心裡,他們是陽光下的聖子,而我就是陰溝裡的老鼠。」

  「不是。」黑澤夭夭一口否認,「他們加起來都比不過你。」

  黑澤陣認真的問:「如果最後,赤井秀一那些人把我殺了,你會殺了他們為我報仇嗎?」

  黑澤夭夭被問住了。

  她想過黑澤先生被組織殺死,也想過黑澤先生不被紅方接納,但更多的,她沒想過,也不敢想。

  「那一天會到來。」黑澤陣哼笑一聲,「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想。」

  黑澤夭夭愣愣問:「你,不信任他們?」

  黑澤陣反問:「你知道這些年我殺了多少臥底嗎?」

  黑澤夭夭吞了一口唾沫,覺得這一刻的黑澤先生有些可怕。

  明明,剛才的氣氛還挺好的,討論的話題也沒這麼有深度,怎麼現在就……

  怪可怕的!

  黑澤陣道:「組織裡的臥底很多,每個月我總要處理掉幾個,他們有公安、有FBI、有MI6……遍布世界各地的組織。你看到的,只是故事框架下的冰山一角。」

  「所以你想……」黑澤夭夭似乎聽明白了,又似乎沒聽明白。

  「不是我想,而是你想。」黑澤陣認真的說:「真要論,你才是比他們高貴的存在。」

  「砰砰砰——」黑澤夭夭感受到了心跳如鼓。

  所以……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只是一個故事,一部漫畫,那些人也只是舞台劇上的演員。哪怕你走進這個舞台,成為其中的一份子,也該是他們供奉你,而不是你祈求他們。」黑澤陣看著黑澤夭夭,眼中全是她,無比認真,「你才是主角,才是最高貴的那個。」

  黑澤夭夭懂了。

  黑澤夭夭的臉也紅了。

  所以,說了那麼多,黑澤先生其實是想表達……

  「你在表白嗎?」黑澤夭夭張大嘴巴看著黑澤先生。

  這種表白方式,太過猝不及防了。

  黑澤先生原來這麼會的嗎?

  以前她都錯過了多少啊!

  黑澤陣的臉色黑如鍋底,恨鐵不成鋼,「你的腦子裡,只有情情愛愛嗎?」

  「你表白了。」黑澤夭夭樂得抱著黑澤先生,咬著他下巴,要親親,「快點,這種時候,必須有深情一吻,才能完美收官。」

  「我沒有。」黑澤陣冷著臉反駁。

  「你表白了。」黑澤夭夭像只乖巧的小貓一樣,蹭著黑澤先生的胸膛,乖得不行,「你就是表白了。」

  黑澤陣咬牙切齒,「……我是說,他們沒那麼重要,我們不是非得和他們合作,讓你不必委屈你我。」

  「你就是表白了。」黑澤夭夭生氣的在黑澤先生的下巴上留下兩排牙印,甜滋滋的說:「在你心裡,原來我是像女王一樣高貴的存在,和赤井秀一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

  黑澤陣,「……」

  他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黑澤夭夭的腦子該不會有問題吧!

  黑澤太太才不管那麼多,她現在可開心了。

  「你好會哦!」黑澤夭夭低著頭,羞羞答答的說:「關於給你的答復,我想鄭重一點,過兩天再給告訴你,好不好?」

  黑澤陣,「……」

  這種時候,他到底還要不要解釋?

  不解釋,不就做實了他剛才在表白;解釋……黑澤太太這樣子,應該不需要解釋。

  「咳,你看著辦。」黑澤陣道。

  「明白。」黑澤夭夭萌萌噠的點頭,乖巧得不行。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地位不一般,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我們也沒必要委屈。」黑澤陣道:「世界很大,就算他們不接納,我們也有地方可去。」

  「嗯嗯嗯。」黑澤夭夭認真點頭。

  「他們不是主角,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軀。」黑澤陣交代道。

  「嗯嗯嗯。」黑澤夭夭死命點頭。

  黑澤陣見黑澤太太嘴角的弧度都快裂到耳根子了,無奈的同時又覺得心軟。

  罷了!

  「你最高貴,你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黑澤陣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我的主角。」

  「嗯嗯嗯。」黑澤夭夭點頭如搗蒜。

  開心!

  三樓房間裡。

  隔著浴室的門,灰原哀還能聽到某人愉快的哼唱聲。

  出去一趟回來,整個人都樂開了花。

  也不知道她去找琴酒道歉,到底發生了什麼。

  黑澤夭夭洗完澡,穿著雪白的純棉睡裙出來,手上還拿著一面小鏡子。

  黑澤夭夭把灰原哀往裡面推了推,在床上躺下,拿著小鏡子一個勁的照。

  灰原哀見她看得起勁,好奇的問:「怎麼了?」

  黑澤夭夭發出詠嘆調,「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高貴美麗的太太。」

  灰原哀,「……」

  這又抽的哪門子瘋?

  黑澤夭夭沉浸在自我陶醉中,「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黑澤先生那樣完美的男人,配得上我這般高貴的人兒。」

  灰原哀的臉扭曲了一下。

  完美的男人,是指心狠手辣、喪心病狂的琴酒嗎?

  呵呵!

  一個瘋子,一個傻子,兩人確實絕配。

  「黑澤先生說了,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以後你們都得讓著我。」黑澤夭夭哼哼道。

  灰原哀,「……果然是傻子。」

  琴酒居然會說甜言蜜語騙傻子,真是長本事了。

  「你的黑澤先生呢?」灰原哀暗暗打探。

  「不知道。」黑澤夭夭用舞台劇的腔調嘆息道:「無論他去往何方,愛情的小鳥,都會讓他回到我身邊。」

  灰原哀,「……」

  好惡心。

  「我要為他做點什麼。」黑澤夭夭思索道:「什麼樣的事能哄他開心呢?」

  「殺臥底?」灰原哀嗤笑。

  黑澤夭夭緩緩扭過頭,盯著灰原哀那冷冰冰的小臉,「你說的……對!」

  灰原哀,「……」

  這個戀愛腦不會真的信了吧!

  「我想起了劇名。」黑澤夭夭道。

  灰原哀沒懂!

  黑澤夭夭緩緩笑了。


第189章 無人生還19

  因為知道要找的東西和朗姆有關,江戶川柯南展現出了濃厚的激情,恨不得掘地三尺。

  本來江戶川柯南的想法和黑澤陣差不多,覺得鎖根本不存在,已經打算收尾,推理完離開古堡了。

  但現在知道東西和黑衣組織的二把手朗姆有關,江戶川柯南又改變了想法。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重新找找看。

  找得太用力的結果就是,次日的早餐,被江戶川柯南拉著找東西的紅方眾,全都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萎靡不振。

  和紅方不同,姍姍來遲的黑澤先生,精神煥發,滿頭銀發絲滑柔順。

  朗姆見他們這樣,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都是乖孩子。」

  乖孩子們,「……」

  江戶川柯南「噠噠噠」跑到朗姆身邊,歪著小腦袋甜甜的叫,「朗姆先生。」

  朗姆慈愛的摸摸江戶川柯南的小腦袋,「怎麼了,小柯南?」

  小柯南被噎了一下,鼓掌軟乎乎的腮幫子說:「朗姆爺爺,真的不可以給點提示嗎?不管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你看,我黑眼圈都找出來了,這樣會長不高的。」

  黑澤夭夭,「……」

  哥們,為了打倒黑衣組織,居然付出至此,吾輩甘拜下風。

  知道江戶川柯南真實年齡的人都偏開臉,不忍直視。

  「這小子,居然來這招。」毛利小五郎嘴上悄悄嘀咕,心裡卻暗暗期待著朗姆的回答。

  面對如此可愛賣萌的江戶川柯南小朋友,朗姆卻冷了臉,甩手將人揮開,呵斥道:「朗姆爺爺也是你一個下等人能叫的?」

  江戶川柯南猝不及防被朗姆打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毛利蘭趕緊跑上前,一把抱起江戶川柯南,擔心的要檢查他的屁股,羞澀得小男孩一個勁的躲。

  「小蘭姐姐,我沒事。」江戶川柯南窘迫的說。

  毛利蘭還是不放心,「真的沒事嗎?」

  「沒事。」江戶川柯南一個勁的搖頭。

  「啪——」朗姆重重放下手裡的叉子,陰冷的聲音像一條毒蛇,「朗姆家何時如此沒有規矩了?」

  毛利蘭回過神來,趕緊低頭道歉,「朗姆先生,請原諒,我馬上就帶柯南下去。」

  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經過昨晚的事,毛利蘭還是清楚一點,戲得接著演,他們要穩住這位朗姆先生。

  女兒被如此呵斥,毛利小五郎是眾人中最生氣的,正要發作,一個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黑澤陣意味深長的說:「你又何必生氣,柯南叫你爺爺,不是很正常嗎。」

  朗姆陰冷的目光掃來。

  黑澤陣毫不畏懼,繼續道:「畢竟,在你心裡,他也是朗姆家的血脈啊!」

  朗姆呵斥道:「琴酒,注意你的言行。」

  「我說錯什麼了嗎?他可是黑麥的孩子。」黑澤陣笑著看向位置距離朗姆最近赤井秀一,冷笑道:「我說的對不對,黑麥大哥!」

  赤井秀一的一雙眯眯眼彎彎的,笑而不語。

  黑澤夭夭驚悚的看著黑澤先生。

  他剛才叫赤井秀一什麼?

  黑麥大哥!

  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天上要下紅雨了?亦或是世界要崩塌了?

  黑澤陣無視眾人或驚悚、或懷疑的目光,開始他的推理,「柯南能居住在這個家,甚至得到嚴厲的朗姆家主偏寵,這讓我感到很疑惑。直到昨日,我們一起尋找鎖的時候,我無意中在黑麥大哥的房間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才明白為什麼。」

  「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知道,黑麥大哥一向喜歡通過女人來達到目的,但他從來不玩弄女人的感情,每一個都是真愛,所以珍藏一些過往女朋友的私人物品,在所難免。」

  知道赤井秀一過往的人,都被黑澤陣這話氣得不輕,不知道的只以為黑澤陣說的是身份卡的事。

  黑澤夭夭看著陰陽怪氣,侃侃而談的黑澤先生,只覺得……蠻帥的!

  可惜,她現在得維持和黑衣組織有仇的人設,不能給愛豆琴酒打卡助威。

  赤井秀一反而沒多大反應,只覺得琴酒在抽風。

  瞧瞧那黑麥大哥,叫得多順口啊,讓他想要一槍打爛那張嘴。

  「在黑麥大哥的珍藏中,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黑澤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水晶吊墜,水晶中有細小的毛發,「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裡面裝的應該是嬰兒的胎毛。」

  眾人看著黑澤陣手裡的東西,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姍姍來遲了。

  感情這家伙偷東西去了。

  「這是胎毛?」沒有過孩子的高木涉發出驚呼。

  有過孩子的毛利小五郎回憶道:「確實像胎毛。」

  「這只是普通的毛發,你為什麼能肯定是柯南的胎毛?」赤井秀一微笑著反駁,「琴酒弟弟,不可以栽贓嫁禍。」

  雖然還不明白琴酒要做什麼,但赤井秀一知道,反駁就對了。


第190章 無人生還20

  黑澤夭夭慢吞吞的啃著面包,等毛利小五郎他們走了一會,才將最後一塊面包塞嘴裡,喝完剩下的水,離開餐廳。

  她得去找黑澤先生,問問他的計劃。

  到轉角的時候,黑澤夭夭正好看到毛利小五郎和高木涉他們一行四人,將伏特加堵在牆角。

  她趕緊縮回去,悄悄偷看。

  江戶川柯南他們被分開關著,鑰匙分別放在言京郎和伏特加身上。

  言京郎要去看諸伏高明,離開前把身上的鑰匙交給了想要看女兒的毛利小五郎,但伏特加身上的鑰匙,卻不好拿。

  世良真純捏著手指威脅,「伏特加先生,我們都知道你和琴酒先生是同伴,但你得想清楚,我們有十個人,你們只有兩個人,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黑澤夭夭在旁邊看得來氣。

  世良真純這個假小子,威脅她就算了,居然還敢威脅黑澤先生的郎,實在太過分。

  「是朗姆讓關的,你們想要鑰匙,找朗姆去!」伏特加跟著黑澤陣風裡來雨裡去這麼多年,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小小威脅,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那我們可就動手搶了。」世良真純活動著手腳,將指骨捏得哢哢作響。

  世良真純早就通過前兩日的觀察,確定伏特加和琴酒身上沒有槍這類殺傷性大的武器,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一個可怕的黑衣組織成員。

  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兩個警察,不但沒有阻止世良真純威脅可憐的市民,還隱隱有成為加害者一方的意思。

  「有本事來啊!」伏特加撇撇嘴,哪怕對面有四個,他也不放在眼裡。

  眼看雙方僵持,似有真打一場的架勢,黑澤夭夭趕緊從角落裡衝出來,「干嘛呢,干嘛呢,都是自己人。」

  「誰跟他是自己人。」世良真純嫌棄的說。

  黑澤夭夭趁機一巴掌拍在世良真純腦袋上,把人從伏特加面前推開,「我們一起被困在這裡,怎麼就不是自己人了?」

  世良真純捂著腦袋,盯著黑澤夭夭。

  經過昨晚的事,紅方暫時把黑澤夭夭劃到自己人的範疇,至於信任多少,那就個人各算了。

  反正世良真純不怎麼相信黑澤夭夭。

  把圍著伏特加的人都推開,黑澤夭夭笑眯眯的問伏特加,「小伏啊,他們有沒有傷到你?」

  伏特加板著臉看黑澤夭夭,像是在打量什麼階級敵人。

  「別搭理他們,一群只知道仗勢欺人的混蛋。」黑澤夭夭嫌棄的瞪了世良真純他們一眼,笑著問伏特加,「關琴酒的房門鑰匙肯定在你這裡?給我。」

  伏特加立馬換上更加警惕的目光,「你想做什麼?」

  「一會不見,如隔秋。」黑澤夭夭羞澀一笑,「嫂子去看看你大哥。」

  伏特加被她那句「嫂子」噎成豬肝臉,憤怒的說:「你玷污了我大哥的清白,現在還想去看大哥,做夢。」

  黑澤夭夭被伏特加的話嚇呆在原地。

  玷、玷污!

  誰玷污誰?

  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就算不知道黑澤陣的真實身份,這個詞放在那樣一個強大的男人身上,也足夠讓人一言難盡了。

  黑澤夭夭被伏特加那護犢子的樣子逗笑了。

  一直以來,伏特加都是乖乖跟在黑澤陣身後,方塊臉的憨憨小弟,黑澤夭夭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表情。

  簡直……可愛!

  黑澤夭夭將長發撩到耳後,像個女王一樣,笑得自信又從容,「沒辦法,你大哥長得太得我心,我忍不住想要一睡!」

  「咳咳咳!」毛利小五郎瞪大眼睛,對現在的年輕人刮目相看。

  未成年世良真純直接被其嚇成了豆豆眼。

  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也沒好多少,皆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伏特加徹底被惹炸毛了,他朝著黑澤夭夭的腦袋,一拳揮了下去。

  在黑澤夭夭反應過來之前,佐藤美和子和世良真純一左一右,將她拉開。

  凌厲的拳風擦著鼻頭劃過,細軟的發絲因為拳風飄舞。

  黑澤夭夭差點被嚇哭。

  她趕緊躲到戰鬥力最強的世良真純身後,可憐巴巴的看著伏特加,「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會找琴酒先生告狀的。」

  「嗤!」伏特加不屑冷哼。

  他一點也不覺得大哥會為了一個剛認識兩天的女人,和他這個出生入死的兄弟產生嫌隙。

  高木涉試圖講道理,「伏特加先生,你還是把鑰匙交出來吧!」

  毛利小五郎忽悠道:「是呀,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一起找到事情的真相,離開這裡,內鬥是不行的。你看琴酒先生,除掉了黑麥和波本兩個競爭對手,還不是被關了起來,證明他的方法是行不通的,我們還是得找鎖。」

  這一次,伏特加稍微被說動了。

  離開這裡,確實是第一要務。

  但想到波本可能是臥底,那個人灰褐色頭發的男人可能是赤井秀一,他又猶豫了。

  如果大哥真正的目的還是想抓臥底呢?

  抓臥底小達人黑澤陣,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懷疑對像。

  伏特加長了一張憨憨方塊臉,但他又不是真的憨。

  這一次,黑澤夭夭不敢隨便在伏特加面前嗶嗶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插了起來,「伏特加,你們在做什麼?」

  「大哥!」伏特加乖巧叫人。

  「琴酒先生。」黑澤夭夭直接驚喜的撲了上去,拉著黑澤陣的一只胳膊,指著伏特加告狀,「他要打我,差一點你就見不到花容月貌的我了。」

  黑澤陣拍拍黑澤太太的腦袋,算是安撫。

  黑澤夭夭也沒忘記昨晚剛杜撰的,和黑衣組織有仇的人設,告完狀就矜持的放開黑澤陣,把度控制在一個適當的範圍。

  只能算冷淡的一幕,落在伏特加眼中,卻完全變了味。

  簡直可以用驚悚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你怎麼出來了?」世良真純警惕的盯著黑澤陣。

  黑澤先生冷傲的瞥了威脅四人組一眼,極其自然的說:「算著朗姆先生肯定已經回房了,我就出來了。」

  威脅四人組,「……」

  黑澤夭夭聽懂了黑澤先生的言外之意,「伏特加把鑰匙給你了。」

  「聰明。」黑澤先生不吝誇獎,叫上伏特加走人。

  黑澤夭夭給毛利小五郎他們做了個「我去監視他們」的口型,屁顛屁顛的追了上去。

  「鑰匙。」毛利小五郎還沒忘記最重要的事。

  世良真純自信的笑出兩顆小虎牙,「放心,我會開鎖。」

  「真的?那太好了。」毛利小五郎驚喜不已,「早知道就不找伏特加要鑰匙了。」

  世良真純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著關毛利蘭他們的房間去,抬腿一踹,在震天響中,房門被順利打開。

  世良真純收回腳,招手朝裡面的人打招呼,「黑麥先生,可以聊聊嗎?」

  毛利小五郎、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人,「……」

  這種開鎖方法,他們也會!

  黑澤陣將一張寫著字的紙條交給伏特加,讓他趁毛利小五郎他們都在臨時牢房那邊,把紙條交給諸伏景光。

  任勞任怨的小弟伏特加接過紙條,糾結的看了黑澤夭夭一眼,轉身走了。

  人一走,黑澤夭夭一把拽著黑澤先生的衣領,將人往旁邊一個空房間裡拖。

  「做什麼?」黑澤陣嘴上問著,身體卻很誠實。

  黑澤夭夭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一腳踢上門,把人壓在牆上。

  黑澤陣靠著牆,垂眸看著身前的人,調侃的道:「一晚不見,就這麼熱情了?」

  黑澤夭夭撩開他的長發,墊起腳,對著他的側頸咬了下去。

  唇下的皮膚又軟又涼,隨著黑澤夭夭的用力,牙齒陷進皮膚裡。

  沒有咬破,染柔軟的感覺卻清晰的從唇齒間傳來。

  「嘶!」黑澤陣倒抽了一口涼氣,捏著黑澤太太的後頸,像捏小貓一樣把人拎開,「黑澤夭夭,你做什麼?」

  黑澤夭夭滿意的看著白皙脖頸上的兩排牙印,緩緩吐出兩個字,「玷污!」

  「什麼?」饒是聰明如黑澤陣,有時候也搞不懂黑澤太太的腦回路。

  黑澤夭夭捏著黑澤陣的下巴,強勢的讓他低頭看她,「你可愛的小伏,嫌棄我玷污了純潔的黑澤先生,還為此朝我動手,我不做點什麼,怎麼對得起那麼重的罪名。」

  黑澤陣,「……別學朗姆那陰陽怪氣的語氣。」

  「伏特加那小子,原來一直是那麼想我的。」黑澤夭夭冷哼道:「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玩成破布娃娃,讓伏特加好好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玷污!」

  黑澤先生著實被黑澤太太的虎狼之詞取悅到了,他饒有興趣的問:「你有那體力?」

  黑澤夭夭俏臉一紅,亮出一口小白牙,「小看誰呢?」

  「小看你。」黑澤陣無情的揭露事實,主動亮出誘人的脖子。

  黑澤夭夭不客氣的咬了上去。

  分鐘後……

  黑澤陣木著臉,將咬著他下嘴唇不放的人推開,冷聲道:「你屬狗的?」

  黑澤夭夭心虛的將頭扭到一邊,「哼,我牙口好。」

  「所以你就咬我。」黑澤陣一巴掌拍在黑澤夭夭的頭上,力道不小。

  在他的脖子上,耳垂上,還有嘴唇上,全都是牙印。

  某人說的「玩成破布娃娃」,就是這麼個玩法!

  短短分鐘,黑澤陣直接從饒有興趣變成神經麻木。

  「啊!」黑澤夭夭痛得捂住額頭,不用看都知道,肯定被打紅了。

  想到黑澤陣脖子和臉上的齒痕,黑澤夭夭又還是心虛的那個,不敢打回去,還得反過來哄打她的人。

  「等伏特加看到你脖子和耳朵上的牙印,肯定會被嚇到,進而對我刮目相看。」

  「所以你就這樣,硬生生的咬人。」黑澤陣真是恨不得給她一巴掌,拍暈得了。

  「放心,我很有經驗的。」黑澤夭夭安撫道:「以你的體質,這點程度,擦點藥,明天就只剩一點淺淺的痕跡了。你再用頭發一蓋,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

  黑澤陣,「……」

  黑澤陣無語極了,那麼多年了,就學會咬人不留痕跡的經驗,有什麼好得意。

  「等這件事結束,你每天圍著小公園跑十圈,我會讓伏特加盯著你的。」

  黑澤夭夭驚悚,趕緊抱著黑澤先生的腰,乖巧靠在他懷裡,軟軟道歉,「我錯了。」

  黑澤陣直接直接無視黑澤夭夭的哀嚎,強行把人推開,問起正事。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191章 無人生還21

  四樓,朗姆的書房裡。

  「朗姆先生,你找我。」雖然弄不懂現在的朗姆是個什麼情況,但畢竟是組織一把手,伏特加該有的態度還是做得很到位的。

  朗姆將一個被紅色絲絨布遮蓋的托盤推到伏特面前。

  紅絲絨布被蓋住的東西高高撐起,像一座小山。但由於紅絲絨布的遮擋,無法知道托盤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伏特加疑惑的皺起眉頭,沒有貿然動手。

  「給你的,打開看看。」朗姆樂呵呵的笑著,像個好好先生。

  伏特加警惕的看了朗姆一眼,小心翼翼的掀開紅色絲絨布,露出下面的東西。

  托盤裡,小山一樣碼著的,並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是一堆巧克力。

  巧克力被金色的錫箔紙包著,恍若金燦燦的金幣,像金字塔一樣堆積著,數量還不少,至少有兩三斤。

  只是……

  「朗姆先生,這是什麼意思?」給他巧克力做什麼?他又不喜歡吃甜食。

  伏特加盯著金幣巧克力,疑惑又無語。

  慢慢的,金幣巧克力在他眼中,逐漸變了意味,好似開始發光。

  朗姆蠱惑道:「這些金幣,全都是給你的。」

  伏特加的目光的盯著金幣巧克力,仿佛黏在了上面,越來越挪不開目光。

  朗姆見伏特加那直勾勾的眼神,緩緩笑了,「伏特加,聽說你是一個忠誠於金錢的保鏢,只要你忠心為我辦事,我還能給你更多、更多。」

  不知不覺間,在伏特加眼中,一兩千日元一斤的金幣巧克力,已經徹底變成了閃耀的黃金,散發著金錢的芬芳。

  他貪婪的盯著金幣巧克力,對朗姆道:「好說,好說,只要朗姆先生需要,伏特加一定為您鞠躬盡瘁。」

  「伏特加,你果然是一個忠誠的保鏢。」伏特加對金幣的貪婪,讓朗姆十分滿意。

  比起家裡那些心思各異,目的各異的人,伏特加這種金錢的奴隸,反而是最讓朗姆放心的。

  朗姆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槍,笑著對伏特加說:「那麼,接下來就和我一起,去殺了那些妄圖染指朗姆家的雜碎吧!」

  伏特加沒想到,朗姆這裡居然有槍,明明之前搜查房間的時候,並沒有搜到。

  想到他們當時只是搜查房間,並沒有搜身,伏特加倒也不對槍的存在感到奇怪。

  只是,這件事必須告訴琴酒大哥,畢竟他們這邊可沒有武器。

  「走吧。」朗姆道。

  伏特加的心瞬間被朗姆給的金幣巧克力占據,不想拒絕朗姆的任何要求,更是把大哥琴酒忘在了腦後。

  黑澤陣要談正事,黑澤夭夭只能乖乖站著,委屈的看著他,用眼神祈求黑澤先生改變主意。

  面對撒嬌,黑澤先生不為所動,「站好了。」

  黑澤夭夭像個委屈的孩子,聳拉著腦袋乖乖站好。

  「我今天早上做的事,你有什麼想法?」黑澤陣問。

  黑澤夭夭立馬忘記剛才的不愉快,像個小迷妹一樣,星星眼看黑澤先生,「阿陣推理的樣子超級帥,推理的內容也和我設計的一模一樣,了不起。」

  黑澤陣,「……」

  他不是問這個。

  「讓他們昨晚在我面前秀推理,還一起用推理欺負我,現在知道厲害了。」黑澤夭夭驕傲又自豪的說:「哼,我背後也是有人的。」

  「我並沒有在為你出氣。」黑澤陣頭疼的揉揉眉心。

  黑澤陣實在好奇,黑澤夭夭的腦回路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病變,怎麼無論什麼事,在她腦子裡過一遍,最後出來的結果都和情情愛愛沾邊。

  打個難聽點的比喻,怕不是放個屁,被黑澤夭夭見了,最後的分析結果都會變成「一定是黑澤先生對我的愛太多了,身體承載不下,為了不爆體而亡,不得不排除排除體外」這種奇葩的答案。

  以前也沒見她這樣啊!

  「你昨晚還說我是你的主角,今天肯定是在為我報仇。」黑澤夭夭驕傲又得意。

  「對,我在為你報仇。」黑澤陣妥協,努力將話題扯回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接下來你就找個機會把原來的劇本透露給毛利小五郎他們。」

  黑澤夭夭不太忙明白,「為什麼要告訴他們?赤井秀一他們都是聰明人,我給的線索足夠他們推理出結果。」

  黑澤陣道:「在你的計劃裡,他們會按照你的劇本進行的前提,是擔心自己真的死在了隕石中,不敢冒險再死一次,最終選擇與我合作,一起解決朗姆。」

  黑澤夭夭恍然大悟,「但他們知道了我是幕後主使,就不會按照我設定的劇本走了,因為沒必要。他們會繼續留在古堡裡,全是為了朗姆的罪證。」

  黑澤夭夭之前完全沒想到這一點,還洋洋得意。

  不行,不能再想著談戀愛了,必須先把腦子裡的黑澤先生關進小黑屋,干正事要緊。

  黑澤夭夭一秒進入狀態,「你還想按照劇本走?」

  「得有理由留下他們,至少要過了今晚。」黑澤陣道。

  黑澤夭夭好奇的問:「你要做什麼?」

  「秘密。」黑澤陣拍拍黑澤夭夭的腦袋,「不要把他們當回事,玩得開心就好。」

  黑澤夭夭小心肝一顫,腦子裡,剛關進小黑屋的黑澤先生非常想要越獄,嚇得她趕緊穩定心神,把人關好了。

  黑澤陣又道:「我的安排在一切結束的時候,你不必顧忌。」

  「我還以為你想做一個手撕黑麥,腳踩波本的人生贏家。」黑澤夭夭笑眯眯的說。

  黑澤陣挑眉,「以朗姆兒子的身份?」

  黑澤夭夭一噎,「呵呵,既然你不玩,那我就好好的替你玩。」

  既然黑澤先生讓她繼續走劇本,她又想哄黑澤先生開心,把紅方全殺在劇本裡,那就一起進行好了。

  黑澤夭夭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平時看起來不太聰明,但真正到了關鍵時刻,黑澤太太還是很可靠的,黑澤陣見她已經明白,便不再多說,直接離開。

  他還有一些安排。

  考慮到需要拖延時間,和黑澤陣分開後,黑澤夭夭沒有立刻去忽悠毛利小五郎他們,而是先去樓上,裝出一副找鎖的樣子。

  當然,她也有「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一不小心就找到了」這樣的心情,四處翻找。

  黑澤夭夭找了一圈,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去找毛利小五郎他們。

  古堡裡很安靜,也不知道毛利小五郎他們有沒有好好找東西,具體在哪裡,黑澤夭夭只要先去關江戶川柯南他們的地方看看。

  下樓梯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個像「噗」,又像「突」的悶聲。

  那是經過□□之後的槍聲,黑澤夭夭頓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震驚完世良真純的開門方式後,毛利小五郎、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去給其他人開門,頓時房間裡就剩下了赤井秀一和世良真純。

  兩人相對而立,靜靜的看著彼此。

  赤井秀一緩緩睜開眯著的雙眸,和世良真純一樣的墨綠色眼眸看著她,纖薄的唇瓣間吐出清晰的字眼,「真純,你長大了。」

  「秀哥,你終於承認了。」世良真純其實早有懷疑,但真正確認,是在這場游戲中,在這一刻。

  赤井秀一道:「走吧,大家應該有不少情報需要討論。」

  世良真純燦爛的笑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好。」

  兩人並沒有黏黏糊糊的膩歪認親。

  ……

  分析完現在的情況,最後大家一致決定,無論鎖是否存在,還是再找一遍。

  如果到傍晚還沒找到,他們就下山。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也得聯系外界,做好准備。就讓和諸伏高明一起來的小警察下山送信。

  既然古堡裡沒有危險,時間又緊迫,這一次就沒有四個人一組,而是兩兩一組。

  在場的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就算真遇到危險也能應對。

  茱蒂和毛利小五郎負責的是一樓靠近樓梯的一邊。

  毛利小五郎實在是好奇,「那個朗姆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們要這麼費盡心力的找他的罪證?不能報警處理嗎?」

  聽到毛利小五郎的問題,茱蒂連翻找的動作都沒停一下,「我也不知道。」

  「該不會是什麼國際通緝犯吧!」毛利小五郎可不傻,聯系茱蒂FBI的身份,他壓根不相信,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倒是安室透那小子,該不會也有什麼隱藏身份吧!

  「毛利先生,趕緊找,找到我們就能回去了。」茱蒂無奈的催促。

  關於組織的事,她實在不想告訴毛利小五郎,免得連累他。

  反正按照蘇格蘭的意思,這件事之後,黑澤夭夭也會封印這段記憶,就更沒浪費口舌的必要。

  「我好歹也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撇撇嘴,倒也沒繼續糾纏。

  他也是做過警察的人,明白警察要對任務進行保密。

  就在此時,伏特加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就對毛利小五郎出手,壓根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一招撂倒。

  解決完毛利小五郎,他又衝向茱蒂,拳風呼嘯。

  茱蒂躲過一拳,卻躲不過第一拳,只能抬手格擋。

  「噗!」一個悶悶的聲音,突兀的在房間裡響起。

  一枚子彈朝著茱蒂的眉心而去,炸開血紅色的花。

  茱蒂緩緩倒了下去,鏡片後的眼睛緩緩閉上。

  一直躲在門外的朗姆走了出來,對著被打暈的毛利小五郎眉心也來了一槍,滿意的拍拍伏特加的肩膀,「身手很不錯,值得我給的價。」

  伏特加看看地上兩人的眉心,又看看朗姆,最終目光停留在朗姆腦袋上。

  一番糾結後,伏特加還是選擇沉默。

  給錢的是大爺,開心就好!

  「走啊!」朗姆收起槍,離開案發現場。

  黑澤夭夭順著聲音找下來,在樓梯轉角的時候,看到朗姆和伏特加下樓的背影。

  她覺得奇怪,就到一樓看看,然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人組。

  黑澤夭夭,「……」

  朗姆居然搶她人頭!

  好過分哦!

  「怎麼了?」在一樓另一邊找的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跑來,他們也隱約聽到了一點聲音。

  ……

  案發現場的房間裡。

  安室透、赤井秀一、世良真純、高木涉、佐藤美和子,他們再一次將黑澤夭夭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可憐包圍在中間。

  安室透用手帕擦掉毛利小五郎腦袋上的紅色血跡,確定血跡後面只是有點紅,並沒有傷口,這才松了一口氣。

  另一邊,赤井秀一同樣擦掉了茱蒂眉心的血跡,確定人沒受傷,毫不憐香惜玉的掐她人中,想要把人弄醒,但茱蒂毫無反應。

  安室透同樣弄不醒毛利小五郎,銳利的目光鎖定在黑澤夭夭身上,「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昏迷不醒?」

  黑澤夭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們被充滿詛咒的魔法彈擊穿了靈魂,陷入了永眠。」

  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

  什麼鬼?

  世良真純掰著手指頭威脅,「說人話。」

  黑澤夭夭縮了縮脖子,乖乖道:「我當初編造隕石墜落的虛假記憶,就是為了讓你們用充滿智慧的大腦,乖乖幫我找東西,你們明白吧!」

  高木涉問:「那和毛利先生和茱蒂探員昏迷不醒有什麼關系?」

  黑澤夭夭尷尬的笑笑,「為了讓你們有個找東西的理由,我就把故事背景設計成豪門復仇狗血劇,把朗姆設計成最終大BOSS。既然是BOSS,那他肯定得有點高端手段,於是我就利用女巫的身份,給他制作了能夠擊穿人靈魂的魔法彈。」

  五人,「……」

  在眾人無語的眼神中,黑澤夭夭干笑兩聲,「你們這麼聰明,我設計的劇本也得符合邏輯,不然一下子就被拆穿了。不過你們放心,我當初只是在催眠你們的時候,稍微留了一點暗示,被射中的人只是睡著了,不會有事的。」

  這還真不是黑澤夭夭胡說八道,朗姆畢竟是大BOSS,總得有點手段。

  為此,她還特意拜托黑澤陣,讓他幫忙改造野外射擊游戲用的子彈,把裡面的顏料填充物換成雞血,確保朗模樣看到血,在腦子裡把他打中的人定義為死亡。

  「既然是因為催眠睡著了,那你一定能讓他們醒來。」赤井秀一和藹的笑道:「把他們弄醒。」

  黑澤夭夭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為什麼不行?」高木涉急了,「難道他們就這麼變成植物人了?」

  「我不是說了嗎?打中他們的是充滿詛咒的魔法彈。」黑澤夭夭解釋道:「在影視劇中,凡是用鮮血作為詛咒的設定裡,只有殺了鮮血的主人,才能解咒。」

  五人都懂了。

  「在你的設定裡,那血應該是朗姆的。」世良真純來了興致,「我們只有殺了朗姆,他們才會醒來。蠻有趣的嘛,真的就像在魔法的世界一樣。」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想的卻更多。

  黑澤夭夭太過可怕!

  如此防不勝防卻又強大的催眠能力,簡直世間罕見。

  黑澤夭夭毫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就是這樣!」

  安室透笑眯眯的問:「黑澤小姐,在你的劇本裡,還有哪些設定,全部說出來。我們也好有所防備。」

  黑澤夭夭本來還在想,如何自然的將劇本透露給毛利小五郎他們,沒想到瞌睡來了剛好遇到枕頭。

  「沒有那麼多暗示和設定,到現在已經完全被用了。」黑澤夭夭的目光在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身上來回打轉,展開她的終極忽悠,「朗姆這邊,我是不打算讓他回去了。」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了黑澤夭夭的言外之意。

  兩人無聲的對視一眼,又很快移開目光。

  「琴酒和朗姆是一伙的,但我沒有像朗姆那樣徹底修改琴酒的記憶,反而和他搞曖昧,是想讓他來背朗姆被抓的黑鍋。」黑澤夭夭再一次露出神秘而自信的微笑,「在我的劇本中,威士忌家族的余孽,必須和朗姆唯一的血脈琴酒聯手,一起擊殺朗姆。」

  世良真純恍然大悟,「所以你給琴酒設定的身份卡上中才會有『小小的朗姆家有什麼資格困住您。去吧,找一個美麗的姑娘,一起流浪吧』這樣的介紹,而他的任務也是『用您的魅力征服身邊的人』這種奇葩。」

  琴酒的身份卡,就是個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等著人上門談合作,就能擺脫朗姆家的萬人迷角色。

  黑澤夭夭最後道:「還記得我第一天在噴泉那弄的陣法嗎?那也算是隱藏設定,如果你們最後連琴酒一起解決了,朗姆家唯一的血脈就會斷絕,陣法就會自動引爆,你們都得死。」

  五人,「……」

  怎麼設定一個比一個奇葩!

  黑澤夭夭不高興的抱怨,「我做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們主動和琴酒聯手,讓我退居幕後,做一個路人甲,誰知道你們那麼厲害,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我在搞鬼。」

  赤井秀一總結道:「也就是說,我們想要讓茱蒂和毛利先生醒來,必須按照你的劇本走完?」

  黑澤夭夭重重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相信黑澤小姐沒有撒謊吧!」安室透笑得眉眼彎彎,但黑澤夭夭莫名感覺一股殺氣。

  黑澤夭夭不爽的撇撇嘴,「我如果要害你們,只需要把你們的身份說出去就行了。」

  「有道理。」赤井秀一抱起茱蒂,笑道:「相信黑澤小姐也不介意在這個房間關一會。」

  黑澤夭夭,「……」

  草!

  「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不要關我。」黑澤夭夭笑道:「聊了這麼久,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都沒有出現,我們家言京三郎也沒出現,這讓我很擔心。」

  黑澤夭夭給出的信息量太大,五人這才注意到,永遠跑在前面的江戶川柯南居然不在,頓時臉色就冷了下來。

  佐藤美和子道:「之前我遇到言京先生,他和諸伏高明一起去山裡采蘑菇去了,說是要改善伙食。他們倒是不必擔心,我就怕柯南和小蘭那邊。」

  「采蘑菇?」安室透問黑澤夭夭,「你讓他去的?」

  想到黑澤陣讓伏特加傳的小紙條,黑澤夭夭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測,主動攬在身上,「當初是他不願意做飯,才把食物換成面包的。」

  安室透嘲諷道:「看樣子,你根本不在乎,你口中所說的朗姆罪證。」

  黑澤夭夭不爽的撇撇嘴,「要你管。」

  「世良,把她關起來。」赤井秀一冷冷道。

  高木涉和安室透扶著毛利小五郎離開,世良真純和佐藤美和子留下來鎖門。

  兩個最難纏的走了,黑澤夭夭睜著漂亮的紅色眼睛看兩人,「我想被關在自己的房間,可以嗎?」

  黑澤夭夭可不敢保證,他們不會趁機去搜她的房間,發現灰原哀。

  催眠世良真純和佐藤美和子,回到房間,黑澤夭夭關上門之前,笑眯眯的對世良真純說:「世良小姐,麻煩你去一趟廚房,把所有的刀叉掰彎,謝謝。」

  君子報仇,三天之內!

  ……

  一直到晚餐時間,諸伏景光才來給黑澤夭夭開門。

  「我就知道來的會是你。」黑澤夭夭笑眯眯的說:「聽說,你去采蘑菇了。」

  「黑澤先生給的紙條上說,你可能需要。」諸伏景光無奈道:「我已經把他熬成湯了。」

  黑澤夭夭緩緩笑了,「那你一定不介意在湯裡加點東西。」

  最後的晚餐,餐桌上只剩下了朗姆先生、黑麥少爺、琴酒少爺、波本少爺、保鏢伏特加這幾瓶酒,以及管家言京三郎和女巫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敏銳的注意到,伏特加和赤井秀一臉上都有傷口,明顯已經動過手了。

  再聯想一下沒出現的人,黑澤夭夭已經能想像得到,她被關著的時候,朗姆是如何帶著伏特加大殺四方的。

  而我們的黑澤先生,一向垂在身後的長發,居然分開搭在兩邊,遮住脖子和耳朵。

  這麼一看,居然還幾分秀氣。

  朗姆慈愛的笑容有些僵硬,惡意和厭惡在臉上交織,顯得變態又陰森可怖,「親愛的孩子們,這真是平靜又美好的日子,能與你們共進晚餐,我的感到非常開心。」

  古堡裡僅剩的下人,管家先生端著一個鍋出來,給每個人舀了一勺鮮美的蘑菇湯。

  聞著誘人的香味,記憶裡只有面包和礦泉水的朗姆發出贊嘆,「哦!這簡直就是天賜的美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先生可以配著面包吃。」諸伏景光恭敬的說。

  「居然能做出如此美味。」朗姆陰森的目光盯著諸伏景光,「難道,我忠心的管家先生,其實也是威士忌家族的一員?」

  諸伏景光笑笑,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湯後,才回到朗姆身邊,掏出一直帶在身上的懷表放在桌上,「在下,蘇格蘭威士忌。」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的眼角余光同時掃向琴酒和伏特加。

  伏特加露出驚訝的表情,琴酒卻毫無反應,這讓他們都肯定了心中的一些猜測。

  「原來是蘇格蘭啊!」朗姆冷笑道:「那我的好好嘗嘗,堂堂蘇格蘭威士忌做得到神奇美味。」

  黑澤夭夭懶散的用湯匙攪弄著碗裡的蘑菇湯,一下又一下的將裡面的蘑菇舀出來,又倒回去,「希望它沒有毒。」

  「對付你們這些下等人,還不至於用下三濫的手段。」諸伏景光端起朗姆面前的蘑菇湯,喝了一大口。

  朗姆隱晦的打量著諸伏景光,見他真的沒事,才拿起勺子攪動蘑菇湯,將下沉的蘑菇攪起來,笑道:「我自然是信得過威士忌家族的各位的。」

  他品嘗了一口蘑菇湯,發出誇張的贊嘆,「世間僅有如此美味。」

  眾人,「……」

  這是多沒見過世面啊!

  朗姆無師自通,拿起一袋面包,配著蘑菇湯喝。

  「鐺!」金屬碰撞瓷碗,發出清脆的聲音。

  坐在長條桌子最上方的朗姆突然變了臉色,手指顫抖,任由勺子掉落在湯碗裡,濺起湯汁。

  蘑菇湯有毒!

  眾人下意識的看向之前喝過湯的諸伏景光,卻見他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著。

  不是湯,那就是勺子或面包的問題。

  剛才是諸伏景光是直接端起湯碗喝的,這是極其不禮貌的方式,在聯想黑澤夭夭之前用勺子攪動蘑菇湯,舀蘑菇的行為,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諸伏景光在勺子上下毒,黑澤夭夭的動作讓記憶中沒有喝過湯的朗姆,毫無防備的用勺子喝湯。

  朗姆的唇色發紫,掐著脖子的手青筋暴起,迅速暗淡下去的目光一點點在在座的人身上來回移動,到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黑澤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黑澤夭夭露出一個充滿愛意的微笑,「朗姆家的一切都是掠奪威士忌家族得來,作為朗姆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我願意盡快數歸還未威士忌家族,淨身出戶。」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趕緊上前查看朗姆的情況。

  出乎他們的預料,這一次,朗姆居然真的死了。

  「果然,你們是一伙的。」赤井秀一看向黑澤夭夭和黑澤陣。

  安室透不解的目光落在諸伏景光身上。

  他們沒有完全相信黑澤夭夭,對她的懷疑卻也不多,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諸伏景光。

  但現在……

  安室透也分不清,現在誰和誰是一伙的。

  「伏特加,把朗姆先生弄下去,別擾了我們的興致。」黑澤陣笑道。


第192章 無人生還22

  伏特加聽話的把朗姆扛下去。

  「你們到底什麼關系?」安室透緊緊盯著黑澤夭夭。

  諸伏景光那麼聽黑澤夭夭的話,黑澤夭夭的好壞,直接決定了諸伏景光的處境。

  「推理看看。」黑澤夭夭笑眯眯的說:「我准備了那麼久的劇本,如果直接說出答案,那就太沒意思了。」

  安室透道:「黑澤小姐給我們安排不同的身份卡,又導演一個財產爭奪的劇本,真正的目的,應該和黑澤小姐說的朗姆的罪證毫無關系。」

  安室透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朗姆的罪證只是你繼續留下我們完成你游戲的幌子。」

  赤井秀一接著道:「在世良真純的日記中有一句『空有二流家世沒有美貌』,其實就是在說高木涉的身份並沒有那麼高貴。第一天的時候,高木涉違背人設穿男裝,朗姆卻好脾氣的不追究。」

  赤井秀一緩緩睜開一雙墨綠色的眼眸,表情深沉,「兩點組合起來,得到的答案是——涉小姐只是一個家世非常普通的貴族。」

  安室透同樣從涉小姐這個人物招手分析,「第一天高木涉沒有按照身份設定,穿男裝,朗姆卻將這件事輕輕揭過,可見他對高木涉這個人物的容忍度。而這種容忍是一種對身份上的忍讓,他想要通過聯姻的手段來改變朗姆家的階級地位。」

  安室透接著道:「柯南因為是秘書的孩子,所以朗姆認為他是下等人,不允許他叫自己爺爺;從這其中不難看出,朗姆在奪得威士忌家族的財產之前,只是一個他口中的下等人,或許是秘書、管家之類的。」

  赤井秀一做最後的總結,「故事的背景,應該是作為威士忌家族服務者的朗姆,謀害了威士忌全族,搶走了威士忌家族的一切。」

  黑澤夭夭聽著兩位大帥哥,用嚴謹的態度分析著她的劇本,有一點明白為什麼名柯裡的殺人凶手都要弄個不可能犯罪了。

  他們哪裡是在隱藏犯罪,根本就是在等著偵探們來破解。

  這種被人努力分析題目的感覺,大概只有遇到學霸的出卷老師能懂。

  黑澤夭夭笑眯眯的看著兩位帥哥,眼裡滿滿都是「請繼續你們的表演」。

  兩位帥哥不負所望,繼續分析。

  赤井秀一道:「你費盡心思做這一切,肯定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想要知道你的目的,就要分析我們各自在整個故事中的身份。而所有人的身份中,又可以分為三組,分別是威士忌組、親屬組、群眾組。」

  安室透道:「威士忌組中,包括我、黑麥、蘇格蘭。除了三個背靠背站著的小雕塑提示,其實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提示。」

  安室透看了眼乖乖坐著,拿面包沾蘑菇湯吃的好友一眼,從口袋裡掏出身份卡,「只有我們三個人的備注上寫的是『並完成隱藏任務』。而這個隱藏任務,就是破解身份的秘密,拿回威士忌家族的一切。」

  「親屬組,主要是世良真純、茱蒂、毛利蘭。」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氣,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死死鎖定黑澤夭夭。

  「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在現實生活中,我的弟弟二十八歲,妹妹是個高中生,世良真純和毛利蘭所代表的角色就是他們。世良真純的身份卡備注中,要找的哥哥也就是我。

  世良真純在日記中嫌棄涉小姐只是一個空有二流家世的人,其實也是在變相的表明,她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孤女,身份是尊貴的。

  現實與虛假交織在一起,成為了黑澤夭夭的劇本……

  黑澤夭夭寫的不是一個普通的財產爭奪劇本,背後還有對大家身份的影射。

  「群眾組,包括高木涉、佐藤美和子、毛利小五郎。高木涉不再多說,佐藤美和子是個想要追求愛情的普通姑娘;毛利小五郎是個唯利是圖的律師。」安室透沉沉道:「他們,都是普通人,大眾群體。」

  兩個不對付的人,一人一句,完整的劇本被他們推斷了出來。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落在黑澤夭夭身上的目光著實算不上友善。

  黑澤夭夭不再掩飾,傲嬌的冷哼一聲,「我知道我很漂亮,看我也沒用,我是不會喜歡你們的。」

  黑澤陣,「……」

  很好,很自戀。

  正好伏特解決好朗姆回來,聽到黑澤夭夭的話,下意識的看向被她玷污的大哥,居然見大哥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他無聲的在黑澤陣身後站好,表達著支持的態度。

  如果大哥真看上了,就算真的是女巫,他也會幫忙綁回去的。

  「威士忌組、親屬組、群眾組……呵!」赤井秀一冷笑道:「黑澤小姐,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黑澤夭夭配合的叫著,「哎呀呀,不說清楚的話,我可是會告你們誹謗的哦!」

  「從昨晚開始,我就在想一個問題,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到底是怎麼救的蘇格蘭。我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性,最終得到一個答案,那就是——救蘇格蘭的人是琴酒。」赤井秀一的目光鎖定在坐在他身邊的琴酒身上,「琴酒,你和黑澤夭夭是一伙的。」

  伏特加,「……」

  啥?

  他就出去一會,到底錯過了什麼?

  坐在黑澤陣另一邊的波本把玩著锃亮的餐刀,諷刺的笑了,「琴酒,你背叛了組織。」

  「小小的朗姆家有什麼資格困住您。去吧,去找一個美麗的姑娘,一起流浪吧!」頓了頓,安室透接著道:「用您的魅力征服身邊所有人。」

  赤井秀一接著道:「這一切都在告訴述說著你想要脫離組織的心,為了一個女人。」

  最後,兩人的目光落在女人黑澤夭夭身上。

  伏特加已經徹底暈了,他很想當場反駁回去,但黑澤陣的沉默又讓伏特加不是那麼確定了。

  「啪啪啪!」黑澤夭夭毫不吝嗇贊揚的掌聲,「精彩的推理,那麼你們的意思呢?」

  所有人無視黑澤夭夭的話,皆盯著一臉平靜的黑澤陣。

  黑澤陣不習慣的將長發撩到身後,兩邊脖子上的牙印若隱若現,但坐在他兩邊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卻看得清楚。

  安室透著實被那牙印嚇到了,表情怪異,「琴酒,你居然墮落至此。」

  黑澤陣回以同樣的冷笑,「你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墮落?霓虹公安潛伏在組織的臥底?」

  鋒利的餐刀劃破安室透的指尖,一滴鮮紅的血珠從他小麥色的指尖滴落,落在深色桌面上,隱去蹤跡。

  其實在解讀出每張身份卡所代表的身份後,安室透就清楚,他已經暴露了。

  可當他清晰的從琴酒的口中聽到答案,安室透還是有那麼一瞬沒控制好情緒。

  黑澤夭夭用勺子敲敲碗邊緣,將注意力吸引過來,「琴酒少爺自願放棄朗姆家族的繼承權,並幫助威士忌家族的各位奪回一切。」

  「你們想要什麼?」赤井秀一可不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

  「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我們想要浪跡天涯。不被你們那所謂的「證人保護計劃」監控。」黑澤夭夭笑眯眯的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以琴酒掌握的情報,只要你們不鬧么蛾子,相信事情會簡單很多。」

  琴酒對組織的深入,哪怕是如今安室透,也完全比不上。

  琴酒的反叛,對於紅方來說,是很誘人的事。

  但是……

  赤井秀一嚴肅的問:「如果琴酒在這次反叛中死了,是不是我們的家人和朋友都得為他陪葬?」

  就像劇本中那樣,唯一的通關方法,就是琴酒和威士忌聯手,一起解決朗姆,威士忌奪回家產,琴酒得到自由。

  黑澤夭夭第一天在噴泉那布的陣法,其實就是對威脅的暗示。

  琴酒死,陣法爆炸,古堡裡的人都得跟著死。

  以黑澤夭夭的催眠能力,或許早就給古堡裡的人下了心理暗示,就算以後把她嚴加看管也沒用。

  黑澤夭夭燦爛的笑著,像個天真爛漫的孩子,「沒辦法,你們都太厲害了,我擔心你們背刺琴酒少爺。」

  「萬一你們在消滅組織後,覺得琴酒沒用了,留著變數太多,和黑衣組織一起解決掉,我上哪哭去。」這就是黑澤夭夭最擔心的。

  黑澤先生他……太壞了!

  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家伙,蹲大牢都是對他的恩賜,更別說放任他滿世界亂跑。

  黑澤夭夭的話,直接讓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沉默了。

  她的擔憂,非常務實,無法反駁。

  威脅完,黑澤夭夭接著安撫,「你們放心,我除了喜歡上一個壞蛋,其它的地方完全算得上好人。」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

  威脅人這麼熟練,還敢說自己是好人。

  「小時候連同桌的橡皮擦都沒偷過。」黑澤夭夭理直氣壯的說:「我會看好琴酒,如果他哪天真的做了壞事,我就像催眠了朗姆那樣,把他的記憶全抹除,讓他做一個一米八的嬰兒。」

  至於威脅的事,完全是近墨者黑,不能怪她。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對視,用眼神無聲的交流。

  黑澤夭夭看著他們兩個居然沒有懟起來,並且看起來關系還可以的畫面,滿意的點點頭。

  不枉她費盡心力做這一切。

  還是那句話,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他們關系好點,合作的時候少鬧么蛾子,黑澤先生的安全也多一份保障。

  「黑澤夭夭,去把其他人喚醒。並修改好他們的記憶。」黑澤陣道:「至於合作的事,等他們恢復記憶再說。」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抓住了關鍵詞,「恢復記憶?」

  黑澤夭夭聳拉著腦袋,嘆息道:「其實我們認識三年了,赤井秀一你今年三十五歲,安室透你也已經三十二歲了。為了確保劇本的進行,我就封印了你們這幾年的記憶。」

  經過之前幾次,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已經學會了從黑澤夭夭的話裡找漏洞,排除虛假的信息。

  安室透吐槽道:「江戶川柯南這三年一釐米都沒長高?」

  赤井秀一吐槽道:「小蘭小姐和世良真純上了大學,一點變化沒有?」

  「你們關系真好。」黑澤夭夭贊嘆。

  本來好好的安室透,頓時露出便秘的表情,將頭扭到一邊。

  赤井秀一又變回了那個眯眯眼,同樣敬謝不敏。

  黑澤夭夭壓下唇角的笑意,「其他人在哪裡,我去把他們喚醒。」

  諸伏景光道:「就在旁邊的房間裡,我帶你去。」

  黑澤夭夭跟著諸伏景光去喚醒中了魔法彈的人。

  畢竟不是真的詛咒,一切都建立在催眠的基礎上,所以一開始黑澤夭夭就設定了一個喚醒的「咒語」,只要聽到咒語,他們就會醒,無論朗姆有沒有死。

  除此之外,黑澤夭夭還把他們被封印的記憶一起解開。

  一個小時後……

  眾人再一次齊聚一堂,這一次沒了「朗姆家」的規矩束縛,大家都坐了一下來。

  這其中,還包括諸伏高明,名義上被安排去報信,實則被諸伏景光偷偷打暈藏起來的小警察,以及灰原哀。

  灰原哀縮成一團,陰冷的目光盯著琴酒。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黑澤夭夭端出朗姆賄賂伏特加用的金幣巧克力,熱情的給每人抓一把,道:「我就是想和大家來一場不一樣的游戲,別生氣了。」

  「那你們說的,朗姆的罪證又說怎麼回事?」佐藤美和子極其敏銳,「朗姆到底是不是犯罪分子,安室先生和衝矢先生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身份?」

  「想那麼多做什麼?玩得開心就好啊!」黑澤夭夭又給佐藤美和子抓了幾塊巧克力,然後將最後的巧克力全推給江戶川柯南,「柯南多吃點,這三天一直吃面包,一定膩了。」

  「我居然沒想到,巧克力居然是用來賄賂伏特加的。」江戶川柯南氣呼呼的剝開一塊巧克力。

  第一天的時候,江戶川柯南他們搜查朗姆的房間,其實就發現了一盒巧克力。

  但當時只覺得是朗姆准備的,畢竟廚房只有面包,並沒有多想。

  「不過,玩得確實很開心。」世良真純開心的笑出兩顆小虎牙。

  確定衝矢昴就是她親哥哥,簡直是意外之喜。

  「很有趣的劇本。」赤井秀一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想要消滅『朗姆家』這個龐然大物,確實需要兄弟齊心。」

  黑澤夭夭要的,是琴酒的安全,僅此而已。

  赤井秀一看看世良真純、茱蒂和江戶川柯南他們,最終算是默認了。

  只要能順利鏟除黑衣組織,放琴酒一碼,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黑澤夭夭很滿意赤井秀一的態度,她投桃報李,「你父親他還活著。」

  赤井秀一陡然看向黑澤夭夭。

  世良真純激動的站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父親在哪裡?」

  黑澤夭夭輕輕搖頭,「過多的,其實我也不知道。」

  「黑澤太太,你肯定知道。」介於黑澤夭夭的信用,連赤井秀一都不相信她。

  「我真的不知道。」黑澤夭夭一口咬定。

  世良真純還想問,赤井秀一的手蓋在她手上,對她搖搖頭。

  他沒少和黑澤夭夭打過交道的,很清楚黑澤太太那油鹽不進,水火不侵的性子。

  關於父親的消息,還得徐徐圖之。

  另一邊,安室透明顯對在霓虹興風作浪的琴酒沒有好臉色,好在旁邊有一個諸伏景光勸誡。

  諸伏景光在黑澤家呆了那麼久,他很清楚,黑澤夭夭就是最好的牽引繩,琴酒在她手中,會很安分。

  作為主角的黑澤先生,全程指尖撥弄著金幣巧克力,慵懶又自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一言不發。

  「啊!」江戶川柯南突然掐著脖子,伸長舌頭,手中的巧克力掉在地上。

  「怎麼了,柯南?」毛利蘭擔憂的問。

  江戶川柯南漲紅著小臉,舌頭伸得老長,「水、水!」

  「啪!」黑澤夭夭大笑一聲,拍桌而起,「江戶川柯南,你吃了毒巧克力,你已經掛了。」

  當初為了防止有人把道具巧克力吃了,黑澤夭夭很壞心眼的在裡面加了魔鬼辣。

  現在嘛……這就是她打響戰爭的號角。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黑澤夭夭一開始的打算,只以為是黑澤夭夭留的後手。

  「黑澤太太,你居然還玩。既然如此……」江戶川柯南抓起咬了一口的巧克力,朝著黑澤夭夭丟去,「看我最後的反擊,沾到必死。」

  黑澤夭夭一邊朝著黑澤陣身邊躲,一邊大喊,「三郎們,護駕!」

  言京三郎、魚塚三郎,「……」

  魚塚三郎趕緊站起來,做好護駕准備。

  言京三郎往親哥哥身邊挪了挪,「抱歉,我現在已經下班了。」

  黑澤夭夭撲到黑澤陣身上,趁機將手伸到裙擺下,將一個綁在腿上的東西摸出來,塞黑澤陣手裡。

  黑澤陣顛顛手裡分量明顯不對的槍,懂了。

  黑澤夭夭湊到他耳邊道:「來吧,一起收割。」

  另一邊,莫名被黑澤夭夭弄來玩游戲的人們,無聲的對視一眼,全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手裡抓著金幣巧克力。

  毛利蘭拍拍江戶川柯南的腦袋,嚴肅的說:「柯南,你已經犧牲了,呆好。」

  江戶川柯南,「……」

  他怎麼就那麼嘴賤呢?下嘴前沒好好想想,黑澤夭夭那麼壞,肯定還有後招。

  以桌子為楚河分界。

  左邊是黑澤夭夭、黑澤陣、伏特加、諸伏景光四人;

  右邊是剩下的是古堡裡其他人,其中包括諸伏高明和小警察。

  人數差距有點大,黑澤夭夭朝著赤井秀一勾勾手指,「馬桶長,過來,你是我們這邊的,別站錯隊了。」

  赤井秀一冷淡的說:「不好意思,我因為郁郁不得志,已經叛變了。」

  黑澤夭夭誇張的說:「什麼,管全家的馬桶,你居然還不滿意。」

  「馬桶要自己刷!」世良真純一枚金幣巧克力朝著黑澤夭夭丟來。

  世良真純武力值很高,丟出的巧克力帶著一股強勁的力道,擦著黑澤夭夭飛過去。

  「看我手榴彈。」黑澤夭夭朝著世良真純丟去。

  信號被打響,黑澤夭夭帶著諸伏景光和伏特加大戰紅方。

  一時間,空中金幣巧克力飛舞。

  在場的,除了黑澤夭夭一個弱雞,其他都是有武力值防身的,黑澤夭夭只能努力往黑澤先生身後躲,把他當成人形盾牌。

  「哎喲!」江戶川柯南第三次被砸中,氣得離開原地,躲到桌子下,卻不期然的對上另一雙視線。

  「灰原。」江戶川柯南疑惑的問:「不去和他們玩嗎?」

  這可是報復黑澤夭夭的好機會。

  「你早知道。」灰原哀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江戶川柯南身上,寫滿傷痛的瞳孔中,倒映著江戶川柯南此時的模樣。

  江戶川柯南一愣,充滿羞愧的低下頭,「對不起!」

  對不起,知道黑澤陣是琴酒,卻沒告訴你。

  灰原哀偏過頭,不接受江戶川柯南的道歉。

  江戶川柯南往灰原哀身邊挪,「事情很復雜,回去後我再說給你聽,行不行?」

  「他們很開心。」灰原哀道。

  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注意到灰原哀身上一閃而逝的殺氣,他趕緊抓住人,「灰原,別做傻事。」

  「姐姐死了,他們卻玩得這麼開心。」灰原哀一把推開江戶川柯南,握緊手中的餐刀,衝了出去。

  黑澤陣一副不屑於玩這種幼稚游戲的架勢,但奈何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盯著他不放,很快就沒心力護老婆了。

  普普通通的巧克力落在他們手中,仿佛一把把開刃的回旋鏢。

  如果和黑澤夭夭打,是打雪仗;那和黑澤先生打,就是生死之戰。

  諸伏景光有親哥諸伏高明招待,黑澤夭夭只能躲到伏特加身後。

  有了大塊頭伏特加的保護,在兩個三郎小弟都英勇犧牲後,黑澤夭夭成功的堅持到了最後。

  另一邊,毛利小五郎和警察們都犧牲了。

  而此時,炸彈已經用完,雙方都沒武器。

  「哈哈哈哈,沒武器了吧!」黑澤夭夭仰天大笑,指著對面的敵人大喊,「開炮!」

  黑澤陣淡定的掏出黑澤夭夭之前給的槍,對准赤井秀一的腦袋。

  黑澤夭夭走到黑澤陣身邊,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枚金幣,笑得像個十足十的大反派,「今日,你們這些宵小落入我們黑白雙煞的手中,算你們走運。」

  還活著的敵方眾人,同樣變戲法似的,每人拿出兩枚金幣巧克力,一手一枚。

  「今日,你們黑白雙煞落在我們手裡,算你們走運。」世良真純比黑澤夭夭還囂張。

  黑澤夭夭,「……」

  靠!

  琴酒開槍!

  黑澤夭夭丟金幣巧克力!

  敵方同時全丟金幣巧克力!

  一時間,似有同歸於盡的架勢。


第193章 無人生還23

  在巧克力金幣砸過來的瞬間,不是躲在諸伏景光身後,就是躲在伏特加身後的黑澤夭夭,一把將黑澤陣拉到身後,英勇的護住他。

  「咚咚咚——」

  「啊!」赤井秀一他們這些壞蛋,真的是把金幣巧克力當暗器在用,打在身上老疼了。

  黑澤夭夭優美的在原地轉一圈半,雙手搭在黑澤陣肩膀上,就勢撲到他身上,艱難的說:「阿陣,你一定要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為我報仇啊!呃!」

  頭一歪,黑澤夭夭壯烈犧牲。

  黑澤陣摸摸黑澤夭夭被金幣巧克力打紅的額頭,邪肆的笑容在他唇角勾起,「你們完了。」

  攔腰將人抱好,讓她靠在臂彎裡,黑澤陣緩緩抬起槍口,對准對面的人。

  哪怕是強大如赤井秀一這樣的狙擊手,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也只能任人宰割。

  「砰砰砰!」黑澤先生英勇的成為本場MVP,將對面殺得片甲不留。

  黑澤夭夭睜開眼睛,裝出一副回光返照的模樣,「我們,贏了!」

  她笑得釋懷。

  「那可不一定。」世良真純頂著頭上紅色的雞血,緩緩站了起來,衝著黑澤夭夭甩出一把金幣,「去死吧!」

  「阿陣!」黑澤夭夭拼盡最後的力氣,再一次英勇的推開黑澤先生,用寬闊的後背為他擋下所有炸彈。

  黑澤陣拍拍黑澤夭夭的腦袋,「放心,都是從地上撿的,全是啞彈,沒有殺傷力。」

  「噗!」有什麼被刺破的聲音傳來。

  黑澤夭夭扭過頭,目光下移。

  小小的女孩,滿含怨恨的握著餐刀,從她的身後扎了進去,刺中了左半邊腰。

  黑澤夭夭第一反應是,「我的腰子!」

  灰原哀也被這一變故驚呆了,她想殺的是琴酒,而不是黑澤夭夭。

  江戶川柯南一直試圖阻止灰原哀做傻事,兩人在桌子下展開了十八般較量。

  灰原哀聽到游戲結束,她知道這可能是她最後的機會,一腳踹開江戶川柯南,握著餐刀衝了出來。

  她對准了穿著黑衣的琴酒,而不是穿黑裙的黑澤夭夭。

  萬萬沒想到,黑澤夭夭會突然擋在琴酒面前,直接進入攻擊範圍。

  而灰原哀當時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眼中只有黑色,根本沒注意那麼多。

  猶如孤狼般的嗜血冰冷的目光,鎖定在灰原哀身上。

  灰原哀本能的顫抖著,來自琴酒的壓迫感和殺錯人的驚慌感交織在一起,讓她的恐懼達到了巔峰。

  她下意識的松開握著餐刀的手。

  就在這短短幾息的功夫裡,黑澤陣已經丟下手裡的假槍,換上另一把一直藏在黑澤夭夭身上的真槍。

  「砰!」一枚子彈朝著灰原哀的腦袋射去。

  如此近距離,哪怕是赤井秀一也躲不過。

  然而,灰原哀卻活了下來。

  在黑澤陣開槍之前,江戶川柯南就已經預想到可能性,幾乎是和黑澤陣同時出手,把灰原哀撲倒。

  黑澤陣見一擊不成,還想補槍,黑澤夭夭抓住他的手,對他緩緩搖頭,「黑澤先生,拜托你,不要那麼做。」

  「黑澤夭夭。」黑澤陣不認同的叫著她的名字。

  「琴酒,住手。」赤井秀一翻過桌子,強行插足,擋在黑澤陣和灰原哀之間。

  直到這個時候,毛利小五郎他們才從這一變故中反應過來。

  諸伏景光第一個道:「趕緊把黑澤夭夭送去醫院。」

  「能叫救護車嗎?」毛利蘭問諸伏景光,「你們身上有通訊工具嗎?」

  諸伏景光看向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晃晃手中的手機,「已經打過來,不過救護車沒法開到山裡來,我們得自己下山。」

  「你的小命,先留著。」黑澤陣陰冷的看了一眼被江戶川柯南拽著,一起待在桌子下面的灰原哀,一把抱起黑澤夭夭。

  「等一下。」黑澤夭夭艱難的擦擦額頭上因為疼痛冒出的冷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黑澤夭夭,你現在需要去醫院。」黑澤陣冷冷道。

  「刀把傷口堵得很好,沒有流多少血。」黑澤夭夭靠在黑澤陣身上,目光落在赤井秀一身上,「你讓開。」

  赤井秀一冷聲道:「是琴酒殺了宮野明美。」

  「害死宮野明美的難道不是你嗎?」黑澤夭夭冷笑,哪怕是蒼白的臉色也掩飾不住她臉上的嘲諷。

  「是你給了她無望的愛情,天真的以為,只要脫離黑衣組織就能和你在一起,她才會被組織處決。BOSS是下判決書的那個人,琴酒是執行的劊子手,而你……則是誘惑她墮落的撒旦。」

  「如果真要因為宮野明美的死來判決,琴酒也是你們三個中,刑罰最少的那個。」

  黑澤夭夭很清楚,她這就是在狡辯,但她不得不這麼做。

  她也只能這麼做。

  赤井秀一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明知道黑澤夭夭是在強行狡辯,但她的話,卻像一把鋒利的劍,戳中了他的要害。

  「那不是秀的錯。」茱蒂維護道。

  「是呀,他沒錯。」黑澤夭夭嘲諷道:「他只是為了找到失蹤的父親,用美色勾引一個邪惡歹毒的組織成員,讓比那成員更歹毒邪惡的妹妹做保,得已成功進入組織。」

  「愛情是一劑毒藥,他只是在用毒藥腐蝕歹毒的組織成員,套取情報,鏟除邪惡勢力。」

  黑澤夭夭火力全開,「任務失敗,他不得不逃回正義的一方,歹毒的組織成員,有更歹毒的妹妹護著,組織也不會把她怎麼樣,加上他在正義的一方還有一個處處想著她的年輕貌美女朋友。」

  「他還有心愛的父親需要尋找,還有邪惡的犯罪組織需要鏟除,一個已經沒用的歹毒女人,何必再有牽扯。」

  黑澤夭夭最後總結,「他赤井秀一,從頭到尾都在為親人而戰,為正義而戰,沒有出過一絲差錯。」

  赤井秀一,「……」

  茱蒂,「……」

  江戶川柯南明顯感覺到,被他拽著的灰原哀又開始不安分了。

  如果現在她手上有一把餐刀,那肯定捅向赤井秀一。

  拋開那些情情愛愛,赤井秀一本身,確實理智又強大,並沒有做錯什麼。

  不太明白背後到底發生過什麼的毛利一行,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毛利蘭捂著嘴巴看著赤井秀一,「衝矢先生,好渣!」

  佐藤美和子跟著點點頭,「確實很渣。」

  這一點,連世良真純都無法反駁。

  憤怒和仇恨讓灰原哀爆發出無盡的勇氣。

  她一拳把江戶川柯南打倒,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目光在琴酒和赤井秀一身上徘徊,最後看向黑澤夭夭,「聽你的意思,還是姐姐的錯咯?」

  「難道不是嗎?」黑澤夭夭反問:「就當她以前天真善良,連只螞蟻都沒有踩死過,但你知道她為了脫離組織殺多少人嗎?」

  「那都不是姐姐自願的,是琴酒欺騙了她。」灰原哀道。

  黑澤夭夭嘲諷道:「對,是琴酒拿著槍抵著她的腦袋,讓她去搶銀行;是琴酒讓她殺了強盜團伙的司機,偽裝成自殺;是琴酒讓她用氰化物毒死強盜團伙成員;也是琴酒讓她殺了一個無辜的保安。」

  黑澤夭夭冷笑道:「如果不按照組織的吩咐去搶劫銀行,殺害那些攔她路的人,她可是會因此失去自由和愛情。」

  灰原哀,「……」

  黑澤夭夭道:「她宮野明美天真爛漫,像個女主角一樣,征服了FBI的臥底,還有你這麼一個強大的妹妹護著。她是不慎落入組織的聖潔天使,滿身淤泥的琴酒,就該為她的死付出代價。」

  滿身淤泥的琴酒緩緩笑了,「……」

  這樣的黑澤太太,好帥,令人心動!

  江戶川柯南痛苦的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哀求道:「黑澤太太,求你別說了。」

  以前就知道黑澤太太戰鬥力強悍,但他現在才知道,這戰鬥力已經無人能及了。

  「為什麼不說?」黑澤夭夭冷笑道:「她宮野志保就無辜嗎?她做的那些毒藥,害死了多少人?」

  受害者江戶川柯南沉默了。

  黑澤夭夭再次開啟嘲諷模式,「那些人也不是她宮野志保害死的,畢竟天真的爛漫的小姑娘,只是想要保護姐姐而已,只是繼承父母的衣缽而已。」

  「是黑衣組織逼著她制作毒藥,也是黑衣組織把毒藥拿去殺人的,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制藥者,世界怎麼能對她如此殘酷,把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她身上。」

  江戶川柯南,「……求你了,別再說了。」

  灰原哀已經搖搖欲墜,仿佛不知今夕何年。

  整個餐廳裡安靜得可怕,就算是赤井秀一和茱蒂也沒說一句話。

  黑澤夭夭可是實實在在的挨了一刀,她忍著疼痛和眩暈感,咬著牙道:「你們有本事去找酒廠BOSS啊,一天天的,只知道盯著琴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怕了那死老頭。」

  赤井秀一嘆息道:「琴酒有罪,這卻是不變的事實。」

  黑澤夭夭悲涼的嘆息,「是啊,他有罪,所以我才站在這裡和你們說那麼多,而不是在被人戳穿腰子的第一時間就報警,讓警察把灰原哀抓起來。」

  「別和他們廢話,你需要處理傷口。」黑澤陣的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他一把將人抱起來,走得毫無留戀。

  「最後兩句。」黑澤夭夭衝著黑澤先生笑。

  黑澤陣看著她那蒼白的小臉,最終停下了腳步。

  黑澤夭夭對灰原哀道:「我明白,你傷痛又難過,但你們的身份就注定了在整件事裡,你們並不無辜。如果還有下次,我就徹底抹除你的記憶,讓你徹底成為灰原哀,做一個真真正正的七歲孤兒。」

  灰原哀看著黑澤夭夭和黑澤陣,眼中的怨恨淡了許多,變成了深深的迷茫。

  那麼多的迷茫,最後卻化作更多怨恨,「他殺了姐姐。」

  那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友情奉送一條情報。你們的母親宮野艾蓮娜和赤井秀一的母親赤井瑪麗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黑澤夭夭緩緩勾起唇角,蒼涼又歹毒,「如果你真的無法放下仇恨,那就去找赤井表哥吧,是他誘惑在先。」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簡直不亞於之前黑澤夭夭說赤井務武還活著。

  對於這個消息,安室透的反應同樣很大,他怎麼都沒想到,一直想找的宮野艾蓮娜,居然有著這樣的身份。

  「不必做到這種程度,省點力氣吧!」黑澤陣愛憐的將人抱得更緊,大步離開餐廳。

  他很清楚,黑澤夭夭說出宮野艾蓮娜和赤井瑪麗的關系,是為了徹底轉移灰原哀的怨恨。

  忠心的小弟伏特加趕緊跟上。

  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還選擇跟上去。


第194章 無人生還24

  黑澤陣抱著黑澤夭夭,快步離開餐廳,在距離古堡一段距離的林子裡,找出早已藏好的車子,趕往醫院。

  狹窄的山路上,黑澤陣看著手機上的最新消息,滿意的收起手機。

  哪怕暫時不能殺了雪莉,也要讓她付出代價。

  幾乎是在車子行駛到山腰的時候,城堡裡突然火光衝天,傳出爆炸聲。

  開車的伏特加穩如老狗,一點不受影響,哪怕是在崎嶇的山路上,也將車子開得四平八穩。

  副駕駛座上的諸伏景光心態就沒那麼好了,他猛然的扭頭看向後座的琴酒,壓低聲音問:「到底怎麼回事?」

  「你殺了朗姆,總要有人善後。」黑澤陣平靜的回答,手覆蓋在黑澤夭夭耳朵上,為她隔絕各種聲音。

  黑澤夭夭已經陷入了半昏半睡狀態。

  諸伏景光,「……」

  蘑菇是黑澤先生讓采的,毒藥是黑澤太太讓下的,怎麼就變成他殺朗姆了?

  千言萬語,最後在諸伏景光心裡化作一句話,「他們不會有事吧?」

  「呵!」黑澤陣心疼的摸著臉色慘白的黑澤太太,冷聲道:「自求多福。」

  諸伏景光已經徹底不想說話了。

  他現在趕回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能期待他們都沒事。

  單人病房裡。

  「相信我,把她轉到普通病房,她會很開心的。」貝爾摩德偽裝成醫生,站在病床邊,欣賞的看著床上睡著的黑澤夭夭,「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便宜了琴酒你這麼個壞蛋。」

  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黑澤夭夭說的那些話,貝爾摩德已經全部知道了。

  和宮野家有仇的她,有被爽到。

  「不能把她讓給我嗎?」貝爾摩德誠懇的保證,「這麼可愛的小妹妹,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黑澤陣冷笑,冰冷的聲音裡滿是殺意,「看來,你對活著的興趣,真的不大。」

  「有你這麼對合作伙伴說話的嗎?」貝爾摩德也就隨口調侃,很快回到正事上,「你讓我善後的事已經解決了。朗姆燒成黑炭了,對BOSS那裡的稟報,我也盡量往朗姆有異心上推。雖然你出現在古堡裡,但只要做實朗姆有異心,你就暫時不會有事。」

  說完,她好奇的問:「在你們去古堡之前,你就交代我做好准備,讓我以朗姆的身份,帶組織的人去善後。你是怎麼知道黑澤夭夭會殺了朗姆。」

  黑澤陣愉悅的笑了,落在病床上的目光中,多了深沉的溫柔,「因為黑澤夭夭是個壞女孩。」

  一個為了他,變壞的女孩。

  貝爾摩德想到黑澤夭夭和她的交易,認同的點點頭,「確實是個可愛的壞女孩。」

  黑澤陣問:「栽贓嫁禍朗姆異心的證據,你已經准備好了。」

  「說什麼栽贓嫁禍?他可不無辜。小裡卡爾能分你的權,明面上是BOSS在防著你,實際上是朗姆自己想要奪權。」貝爾摩德嘲諷道:「兩個快死的老頭,還在爭權奪利。」

  頓了頓,貝爾摩德接著道:「不過我調查到了一件對於你來說很重要的事。」

  「什麼?」黑澤陣問。

  貝爾摩德道:「小裡卡爾之所以能一出現就擔任重要的位置,是因為黑澤夭夭。」

  黑澤陣驟然看向貝爾摩德,「什麼意思?」

  貝爾摩德解釋道:「黑澤夭夭的存在,不算暴露,也不算沒暴露,BOSS對你有所懷疑。大概因為你從海難後,偶爾就會搞神秘失蹤,倒也沒往女人上面想。」

  不過現在嘛,恐怕已經猜到了。

  到這,已經無需過多解釋,黑澤陣已經明白小裡卡爾背後的博弈關系。

  小裡卡爾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調查了哥哥大裡卡爾的過去,懷疑黑澤陣有異心。

  朗姆想要更多權利,就扶持想要對付琴酒的小裡卡爾。

  BOSS懷疑琴酒有問題,就反利用朗姆的異心,借小裡卡爾和朗姆的手調查琴酒。

  貝爾摩德冷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暫時接手朗姆的部分工作,你暫時是安全的。」

  因為那些可笑的血緣羈絆,相比下來,烏丸蓮耶連琴酒和朗姆都不信任,卻還信任她,也是夠可笑的。

  「那就加快速度,早點結束這一切。」黑澤陣看了床上沉睡的人一眼,叫道:「伏特加,保護好她。」

  伏特加穿著寬松的休閑衣服,頂著一張陌生的臉。

  聽到黑澤陣的交代,立馬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保護好大嫂。」

  猶豫了一下,他又道:「大哥,蘇格蘭那家伙,會不會有問題?」

  「所以你才要好好保護黑澤夭夭。」黑澤陣拿上黑大衣,大步離開病房。

  「大哥。」病房外,諸伏景光牌伏特加恭恭敬敬,無論是態度還是語氣,都和真正的伏特加一樣。

  黑澤陣看都沒看一眼,大步往外走。

  諸伏景光趕緊跟上。

  真正的伏特加守在房間裡,警惕的盯著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扯扯身上的白大褂,嫌棄的說:「出去,我要給她檢查。」

  「大哥讓我保護大嫂。」伏特加堅定不移,「你去換個真醫生來。」

  貝爾摩德沒想到,伏特加這小子,膽子居然變肥了。

  黑澤夭夭緩緩睜開眼睛,恍惚了一下,然後立馬問穿著白大褂的貝爾摩德,「醫生,我的腰子還好嗎?」

  「腰子?」貝爾摩德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道:「腎。」

  大概是海難時,黑澤陣被傷到腰的腦補,黑澤夭夭第一個擔心的就是腎的問題。

  貝爾摩德笑眯眯的說:「放心,你腰部的肉還挺厚實的,沒有傷到器官。」

  黑澤夭夭,「……」

  這是在變相的說她胖吧!

  貝爾摩德調侃道:「或許,你想聽的是,刀子比較短?」

  「都不想。」黑澤夭夭冷淡的拒絕,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醫生是貝爾摩德假扮的。

  「大嫂,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叫醫生?」伏特加問。

  黑澤夭夭看看陌生的壯漢,偏頭問貝爾摩德,「伏特加怎麼變成這樣了?」

  貝爾摩德好心情的解釋,「蘇格蘭偽裝成伏特加,跟著琴酒走了。他留下來保護你。」

  黑澤夭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琴酒是信不過諸伏景光。但她也不放心把琴酒交給諸伏景光啊!

  況且……

  「你怎麼不把他易容成蘇格蘭?」

  貝爾摩德的臉抽了一下,「那麼矮,還那麼壯,要怎麼偽裝?」

  黑澤夭夭,「……」

  伏特加,「……」

  有被侮辱到。

  黑澤夭夭趕緊轉移話題,「我讓你幫忙做的事,如何了?」

  「放心,我已經按照你之前催眠朗姆提供的情報,找到朗姆有二心的證據,上報BOSS,琴酒暫時很安全。至於其他人……」貝爾摩德神秘兮兮的說:「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多謝。」黑澤夭夭緩緩松了一口氣。

  「我還得感謝你,為我提供那麼多朗姆的情報。」

  伏特加聽了全程,哪裡還不明白。

  貝爾摩德這是夫妻雙吃啊!

  同時答應雙方,幫忙善後朗姆的死,結果善後用的情報來自夫妻中的一方,還讓夫妻雙方都欠她。

  ……

  黑澤夭夭按照貝爾摩德的提議,換到普通病房。

  有貝爾摩德幫忙暗箱操作,於是……

  黑澤夭夭左邊躺著傷得比她還重的灰原哀,右邊躺著腳上打石膏的世良真純和肩膀被燒傷的茱蒂。

  小小的四人病房裡,可不止她們四個。

  椅子上,還坐著手腕受傷的赤井秀一,因為踢得太猛扭傷腳的江戶川柯南,以及頭上打著繃帶的安室透。

  除此之外,沒有大傷,但多多少少有點小傷的毛利小五郎、諸伏高明、毛利蘭、高木涉……全都站在房間裡,看著突然加入的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被這樣一群妖魔鬼怪環繞著,心情舒暢,「三郎,把手機給我。」

  伏特加乖巧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警惕的目光注意著周圍的人。聽到黑澤夭夭的話,趕緊雙手奉上手機。

  黑澤夭夭點開通訊軟件,給貝爾摩德發去消息,「小貝,干得好。」

  原本的收尾計劃中,是貝爾摩德偽裝成朗姆,帶著組織成員殺到,黑澤夭夭幫忙催眠組織成員,再放火把古堡燒了,讓朗姆合理死亡。

  在被江戶川柯南秀了一臉的推理,又得黑澤先生點撥,黑澤夭夭悟了。

  沒關系,反正紅方都是主角,死不了,不需要她催眠,就算是真的爆炸和縱火,他們也能安全下山。

  她是在給紅方發揮的機會,才不是趁機報復,更不是她變壞了。

  唯一可惜的,是她被人捅了腰子,沒看到紅方精彩求生的劇本。

  想到這,黑澤夭夭幽怨的扭過頭,看向灰原哀,「小哀,聽說有歹徒朝你開槍,打中了腰子!」

  灰原哀冷哼一聲,高冷的將頭扭到一邊。

  雖然打傷她的人疑似貝爾摩德,但灰原哀可不相信,這件事和黑澤夫婦沒有任何關系。

  黑澤夭夭開開心心的說:「別難過,我們一起打BOSS啊!」

  灰原哀捂著耳朵,不想聽。

  江戶川柯南露出半月眼,「黑澤太太,你就別欺負灰原了。」

  「嘶……好疼。」黑澤夭夭叫道。

  「很疼嗎?要叫醫生嗎?」伏特加連忙問。

  黑澤夭夭眯起眼睛,緩緩搖頭,「不,就是忍不住想說點什麼。小蘭,你願意聽嗎?」

  那表情,那語氣,簡直跟在古堡裡說出赤井秀一和灰原哀表兄妹關系時一模一樣。

  渾身冒著壞水!

  「黑澤太太,我錯了。」江戶川柯南只差跪地求饒。

  毛利蘭什麼都沒說,一直安靜的看著江戶川柯南。

  「柯南,我要喝牛奶。」黑澤夭夭悠悠道:「熱過的那種。」

  江戶川柯南,「……」

  「衝矢先生,我想吃水果拼盤,不少於十種水果那種。」

  赤井秀一,「……」

  「安室先生,我想吃面包,做成三明治那種。」

  安室透,「……」

  「咳!」諸伏高明站了起來,笑道:「我還有事,先走了。關於灰原哀目擊的案子,明天我再來做筆錄。」

  「走可以,但是……」黑澤夭夭緩緩轉頭,「伏特加。」

  伏特加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雙手遞給黑澤夭夭。

  黑色的盒子中,躺著紅色的寶石。

  雖然催眠已經暴露,但催眠的本質是異能這點還沒暴露,黑澤夭夭選擇繼續隱藏。

  哪怕,眼睛作為催眠媒介的事,可能已經暴露了。

  「走可以,把記憶留下。」黑澤夭夭笑著,像個邪惡的女巫。


第195章 愉快的平靜生活1

  黑澤夭夭自然不會當著一群大佬的面,催眠另一個人,誰知道他們在旁邊觀摩,會不會看出什麼。

  作為被催眠的一員,最後還是諸伏高明動用私人關系,借用醫院中一個不怎麼用的房間。

  諸伏高明,也成為古堡一行中, 第一個被黑澤夭夭修改記憶的人。

  黑澤夭夭坐在輪椅上,把玩著手裡的紅色寶石,興趣缺缺。

  「看樣子,你並不想消除我的記憶。」諸伏高明笑道。

  「我在考慮。」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他們,一定要消除記憶,但諸伏高明,可以通融。

  「你是擔心景光。」諸伏高明鄭重鞠躬,「雖然你的立場我不認同,但很感謝你對景光的照顧。只有真正把他放在心裡的同伴,才會為彼此考慮。」

  黑澤夭夭擔心的,無非是諸伏景光如果真的犧牲了,諸伏高明肯定會受到打擊,那還不如不知道人還活著。

  黑澤夭夭道:「你是個聰明人,我尊重你的意見。」

  諸伏高明認真道:「我想保留。」

  「當然沒問題。」黑澤夭夭把玩著寶石,給諸伏高明說了一遍她原本准備好的假記憶內容,讓他不要露餡。

  大半個小時後,諸伏高明出去,換其他人進來。

  黑澤夭夭盡量把時間控制在半個小時左右,大概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誰都沒有說不修改記憶。

  毛利小五郎更是迫切的要求修改他的記憶,一副不想被連累的樣子。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毛利蘭。

  她在黑澤夭夭對面坐下,漂亮的小姑娘安靜的坐著,既沒有問東問西,也沒有說不想被修改記憶。

  「放輕松。」黑澤夭夭舉起寶石,在她眼前左右搖晃,「看著它,很快就會結束。」

  「柯南……」毛利蘭舔舔干澀的嘴唇,沒有理會擺動的紅寶石,看向黑澤夭夭,艱難的問:「他是不是……新一?」

  黑澤夭夭手一頓,無奈的收起寶石,「知道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你馬上就會忘記。」

  「所以他是,對嗎?」毛利蘭的雙手搭在膝蓋上,用力的拽緊裙擺,「新一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是不是和你在古堡裡說的毒藥有關?是不是和灰原哀有關?」

  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雖然最後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那段推理毛利蘭沒聽到,但前前後後的事情聯系起來,加上那些「臥底」、「毒藥」、「組織」等字眼,毛利蘭又不是傻子,完全能猜出個大概。

  黑澤夭夭嘆道:「毛利蘭,什麼都不知道對你來說,或許有些可悲,但卻能讓你安全。」

  「但他卻在做那麼危險的事。」毛利蘭猛的站了起來,椅子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吱啦」聲,從昨晚開始就苦苦壓抑的情緒,爆發了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新一就會遇到危險死在哪裡,我卻一無所知。」

  黑澤陣把黑澤夭夭抱走後,毛利蘭他們也打算走,卻遭到黑衣人的襲擊,槍聲、爆炸聲、烈火……席卷了整個古堡。

  黑澤夭夭一愣,隨即緩緩笑了,她豎起手指在唇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小聲道:「別被聽到了。」

  毛利蘭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下,低垂著腦袋,無助的眼淚落了下來。

  長久的等待,並沒有因為男友的找到而變得開心,反而變成了更大的迷茫和無助。

  黑澤夭夭掏出紙巾,抽出一張遞給她,「愛上一個優秀的人,就要做好為他失去一些東西的准備。我是,你也是,沒什麼好哭的。」

  「我不想忘記。」毛利蘭擦干眼淚,態度堅定,「要怎麼樣,你才不會修改我的記憶?」

  黑澤夭夭挑眉,「哪怕下一秒就被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子彈射穿腦袋?」

  「對。」毛利蘭抬起下巴,直視黑澤夭夭的目光,態度依舊堅定,「哪怕下一秒就會死去,我也不想無知的活著。」

  黑澤夭夭笑了「我可以對你網開一面,但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毛利蘭警惕的問:「你要我做什麼?」

  「放心,我很心疼像你這樣天使般的女孩,不會讓你做為難的事。」黑澤夭夭的手緩緩撫摸上腰側傷口,輕嘆道:「我只是想要你搬到阿笠博士家去住,順便幫我看著點那個叫灰原哀的孩子。」

  黑澤夭夭解釋道:「她曾是組織的一員,也是目前唯一能夠做出解藥讓工藤新一變大的人。但你也看到了,她對我丈夫有怨恨,我很擔心。我的身份已經岌岌可危,如果我找人盯著她,或許連她也會暴露。以你和阿笠博士的關系,一定不會有人懷疑。」

  眼見毛利蘭還有疑慮,黑澤夭夭開始示弱,「殺了她是最好的方法,但我不想那麼做。我現在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了。」

  果然,黑澤夭夭最後的話一出,毛利蘭心裡的疑慮徹底被打消,「可是,我要怎麼搬到阿笠博士家去住?那太奇怪了。」

  「對外的理由,你可以找工藤新一幫你想。對內的理由……當然是你識破了工藤新一的身份,要盯著灰原哀幫忙做解藥啊!」黑澤夭夭哀怨嘆息,「你對我的戒備心太強了,我無法催眠你,也就沒法修改你的記憶。去吧,去找江戶川柯南坦白。」

  「真的只是讓我幫忙看著灰原哀?」毛利蘭還是不太放心。

  「不然呢?你還能做什麼?」黑澤夭夭反問。

  毛利蘭仔細思考了一會,發現還真沒有,「好,我幫你看著灰原哀,如果有事一定告訴你。」

  「好姑娘。」黑澤夭夭嘿嘿一笑,「投桃報李,要不要姐姐教教你,怎麼對付像工藤新一那種小男生?」

  毛利蘭瞬間羞紅了臉,眼神閃爍,腦袋卻誠實的點了點。

  「你別看工藤新一推理的時候頭頭是道,其實在愛情上比小學生還羞澀,你需要大膽一點,讓他看清楚你……相信我!」黑澤夭夭笑得像個知心大姐姐。

  黑澤夭夭半忽悠,半教導,和毛利蘭說了很多,見時間差不多了,道:「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裡;你出去吧,讓伏特加來推我回病房。」

  「好。」毛利蘭整理好情緒,離開房間。

  黑澤夭夭看著她的背影,壞壞的笑了,一看就知道在冒壞水。

  她不修改毛利蘭的記憶,是因為灰原哀,但更多的還是因為江戶川柯南。

  只要讓江戶川柯南陷入愛情的旋渦,整天擔心女朋友的安危,他就沒空找黑澤先生麻煩,沒空找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打聽情報,還能順便幫忙牽制灰原哀。

  以毛利蘭的性格,雖然嘴上不會多說什麼,但她那擔心又幽怨的眼神,足夠看得江戶川柯南有情報也不敢亂打聽。

  再稍稍加上她的教導……黑澤夭夭已經能想像得到,未來江戶川柯南水深火熱的日子了。

  毛利蘭一出房間,江戶川柯南就湊了上去,焦急的問:「小蘭姐姐,怎麼樣了?」

  江戶川柯南那麼敏銳一個偵探,其實早就發覺,毛利蘭可能已經懷疑他就是工藤新一了,但想到黑澤夭夭會幫忙修改記憶,江戶川柯南只能慫慫的當做不知道,盡量躲著毛利蘭。

  現在好了,小蘭已經忘記有關黑衣組織的事,忘記對他身份的猜測。

  毛利蘭一句話也沒說,一把抄起江戶川柯南,抱起就跑。

  「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被嚇了一跳。

  毛利蘭大步朝著走廊盡頭衝去,一句話也不說。

  江戶川柯南心裡一咯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黑澤夭夭那個大壞蛋,根本沒修改毛利蘭的記憶。

  眼見毛利蘭要抱著他進入女廁所,嚇得江戶川柯南驚恐大叫,「小蘭,這是女廁,是女廁。」

  毛利蘭抱著人進入一個隔間,將江戶川柯南往馬桶上一丟,利落的關上門。

  她抱著胳膊靠著門,冰冷的目光盯著江戶川柯南,緩緩吐出他的名字,「工藤新一。」

  「不要反駁。」毛利蘭冷著臉道:「你就是新一,吃了灰原哀做的毒藥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的臉頓時就黑了,「是黑澤夭夭告訴你的?」

  「你當我是傻子嗎?」毛利蘭一巴掌拍在白色的隔板上,拍得隔板震天響,她卻紅了眼眶,「一直騙我,是不是很開心?」

  「蘭!」江戶川柯南低垂下小腦袋,嘆息道:「那個組織很危險,如果你知道了,一定會被連累的。」

  「我看,你就是移情別戀了。你和那個灰原哀親親蜜蜜的,我以前只以為你們是小學生,現在看來,你們果然有問題。」說道最後,簡直就是痴情女友對渣男的指責。

  江戶川柯南眨巴著豆豆眼,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毛利蘭口中說出來的。

  「你居然不反駁。」毛利蘭心傷的別開頭,「看來,這才是你不告訴我的理由。」

  雖然這些話是黑澤夭夭教的,可看到江戶川柯南居然一點不反駁,毛利蘭是真的氣了,她一拳捶裂隔板,咬牙切齒的問:「你真的移情別戀了?」

  在強有力的威懾下,江戶川柯南從呆滯中回過神來,趕緊搖頭,「蘭,你別亂想,我沒有。」

  「那你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毛利蘭問。

  江戶川柯南,「……我不是已經說了嗎?都是為了你的安全。」

  「你果然移情別戀了。」毛利蘭一拳,徹底錘爆隔板。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12-22 20:26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37723 秒, 數據庫查詢 6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