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Chapter126.(校)
如果德拉科來找我,只會是因為他擔心我。但依照他對我的了解,他應該相信我,至少相信我不是一個會輕易害怕的膽小鬼,不會僅僅因為目睹了凱蒂的事情就感到恐懼……除非他想得到我心寒後怕的原因,想得到我會認為除了凱蒂之外,同樣去了三把掃帚的我和朋友們同樣可能會被波及其中。
如果德拉科不來找我——不,他一定會來找我的。瑟吉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把我推到了必須要去面對的問題面前。我無法再逃避,無論這件事是否跟德拉科有關,我都必須去認真面對。
真不愧是他,很輕松地就幫我解決了困擾,然後增加更多的煩惱……
「那真是謝謝你了。」我本想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後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不客氣。」瑟吉歐說道,「畢竟——」
畢竟什麼?我疑惑地看著他。
瑟吉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低聲說道:「畢竟我也想看看,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到底會不會有結果。否則,難免會有點……」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的茜茜,然後從容地拿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大抵是「如果只是因為學院就被拒絕了,難免會有點不甘心」之類的想法吧。不過我想瑟吉歐應該知道,茜茜拒絕他可能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又絕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一個斯萊特林。
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們的觀念相差甚遠。
他這是雖然知道,但又不肯相信吧?說到底不過是故作從容。我現在倒是有點想笑了,因為我突然想起來,瑟吉歐並沒有真的跟茜茜表白過。還沒表白就被拒絕了,真的有些好笑。
「走了。」瑟吉歐對我說道,「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謝謝。」我露出了真誠的微笑。
當我過去排隊要簽名的時候,布雷斯從我身旁路過,在擦肩而過之際,他狀若無意地把他幫厄尼拿到的簽名遞了過來。而我也若無其事地用手指捏住,把它放入了大衣的口袋裡。
感謝布雷斯,我們的好伙伴——雖然剛剛我跟瑟吉歐的對話裡半個字都沒提到他。
在我終於也拿到簽名之後,我們擠出了人群,坐到一旁休息。茜茜好奇地問我:「剛才我回頭的時候好像看到你跟瑟吉歐在說話,你看起來在忍笑,他是跟你講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沒有,只是覺得他這麼游刃有余的人也有不得不認栽的時刻,這件事本身就很有趣。
我努力形容了一下自己的感受:「怎麼說呢,就是突然發現平時在你面前看起來很有優越感的人,最近過得不怎麼順利,會有一種意外——但又很爽的感覺,所以會很想笑。」
茜茜恍然大悟道:「懂了,比如我們看到馬爾福被關了禁閉……但好像還是不夠准確?」
「因為這不會讓人感到意外,只會讓人覺得活該。」赫敏說道。
「……」
希望我的朋友們沒有留意到我的笑容悄然消失——人,果然還是不能幸災樂禍啊。
茜茜決定把簽名送給喬治,我自然假裝手裡的簽名會送給厄尼,誰也想不到我其實手裡有兩份簽名。我和茜茜都沒有問赫敏打算送給誰,這副仿佛是默認了她會送給羅恩的模樣,讓她不由得有些慌亂,憂心她自己是不是在做傻事。
雖然赫敏在很多事情上都所向披靡,但她畢竟還只是一個六年級的女孩子,提到在意的人,難免會有些不自信。這個時候我和茜茜當然選擇鼓勵她,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了,下一次可以邀請朋友來參加晚宴,如果赫敏去邀請羅恩,簡直再好不過。
第二天去上草藥課的路上,借著怪異的濃霧的遮掩,茜茜拉著我小聲地說道:「桑妮,你千萬不要多想。」
「想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原來她怕我會有那種「赫敏和拉文德都是我的朋友,幫其中任何一方都是不公平」的想法,從而產生自責。
我確實有一瞬間這麼想過,但我很快就想通了。倘若拉文德說她現在要去找羅恩表白,我也會選擇鼓勵她,畢竟愛情是平等的嘛,至於羅恩答應誰,那就看他自己的想法了。我所支持的是朋友們的勇敢,而不是特定的「關系更親近的一方」。
當然,這一切建立在拉文德跟赫敏沒有直接產生衝突的前提下,不然我沒辦法把話說得這麼漂亮。
「你能這麼想就好。」茜茜松了口氣。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容易多愁善感嗎?」我有些好笑地問道。因為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我的心又不是瓷器做的,一碰就碎。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會這麼草木皆兵,但你最近的情緒有些過於低落了,我肯定要比往常更在意你。」茜茜拉著我的手,理所當然地說道:「等會上課我們跟厄尼組隊吧,我擔心哈利他們會聊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宴……」
「嗯,好。」我的思緒跟上了她的後半句話,但我的心情還停留在前半句,停留在好友對我赤忱的關心。
雖然我是Sunny,但今天有霧,太陽躲了起來,所以這不是一個Sunny Day。
但是,桑妮不發光的時候,還可以收獲來自友情、親情和愛情的力量。
茜茜在照亮我。
今天我們要對付的是疙瘩藤,我們需要從瘋狂的藤蔓那裡取得莢果,因而需要戴好防護手套、面罩和眼鏡。我先戴上了手套,然後把面罩和眼鏡戴上。
「等一下。」厄尼還沒有戴手套,行動要比我方便一些,他伸出手幫我把防護面罩弄好,「好了,這樣就沒問題啦。」
曾經在騎飛天掃帚時因為不夠謹慎而把我摔到地上的厄尼,如今也成了會注意到各種細節,可以照顧妹妹的兄長。
厄尼也在照亮我。
「防護眼鏡。」我提醒他,「自己戴好。」
「知道了知道了。」厄尼應聲道。
或許是因為我和厄尼具有雙生子的默契,再加上茜茜非常機敏,因而我們拖拽藤蔓、取出莢果的過程相對其他同學來說比較順利。但藤蔓的力氣實在太大了,所以我們三個都有些狼狽。尤其是厄尼,他的防護眼鏡都被打歪了,要不是防護到位,他肯定會跟納威一樣在臉上掛彩。
莢果在撲撲跳動,看起來像是什麼東西的心髒,有些讓人反胃。見茜茜皺眉,厄尼主動承擔了把它刺破的工作,這時他忽然問道:「說起來,桑妮,你是不是見到格韋諾格·瓊斯了?」
我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幫你要簽名了。」
雖然是布雷斯排的隊。
厄尼大為感動:「桑妮——」
看得出來,他似乎是想問我是只要了一份簽名,還是要了兩份。但礙於茜茜在旁邊,他的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個肉麻的眼神。
……我怎麼會不幫德拉科拿簽名。
算了,我不忍心告訴厄尼真相,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去跟德拉科比較。每一份都是獨一無二的,那都是我的心意呢!
當然——還有布雷斯的心意,我默默地在心底補充了一句。
雖然羅恩沒有去,但赫敏幫他拿了簽名。喬治和厄尼就更不用說了,結果到最後只有哈利沒有拿到簽名,他非常郁悶。
在我和茜茜取笑他是因為沒有女伴幫忙的時候,我隱約感覺到哈利有些欲言又止。怎麼,他是想說原本可以拿到簽名的嗎?是他自己去排隊,還是——
簽名事件只是小插曲,真正讓哈利感到煩心的是魁地奇球隊。凱蒂至今沒有出院,他不得不選一位新的追球手,在哈利思索了很久之後,他最終選擇了迪安。雖然迪安和金妮這對情侶的配合還不錯,但很多人都對哈利的決策議論紛紛,因為這個球隊裡有兩位哈利的同班同學。
「有人認為這有些□□,好像球隊不是格蘭芬多的,而是哈利自己的。」我跟茜茜解釋道,「而且羅恩的狀態有些不穩定。」
看了訓練的低年級學生在休息室裡提到,羅恩一連漏掉了六個球,甚至還誤傷了德米爾扎。
「那我看他應該把我和赫敏都招進去,完完全全的六年級球隊,這才是□□,聽起來多酷啊。」茜茜語帶諷刺地說道。
「是很酷,甚至直接改名叫韋斯萊球隊,反正好幾個編外人員……」比如茜茜會跟喬治結婚。
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引出另一件事,「我說的這個編外人員,包括哈利。」
「哈利是韋斯萊家的半個兒子,沒什麼問題。」茜茜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
我不得不直說道:「你不覺得今年哈利對金妮的態度不太一樣了嗎?」
選擇迪安並不是什麼難事,因為迪安的飛行的確不錯,就連不太高興的西莫都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哈利卻思考了很久,既然迪安的能力沒有問題,那就是他在意迪安身上的其他事情,比如——迪安是金妮的男朋友。結合之前的簽名事件,我想哈利當時應該是想到了金妮,如果不是為了照顧羅恩的感受,他和金妮都可以去參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宴,拿到簽名根本不是問題。
茜茜既震驚又憤怒,因為金妮已經有男朋友了,她都選擇放棄哈利了,「男生都是這樣一定要知道對方不是非他不可才會清醒過來嗎!」——我趕緊從她手裡把她的論文搶救下來,胡亂地勸了一句:「別激動,也不是所有……」
至少德拉科不是這樣。
不過下一刻,我們議論的當事人之一迪安匆忙地走了進來,他看起來非常尷尬。而幾分鐘之後,金妮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她看起來哭過了,完全不打算理我們的樣子,直接跑回了宿舍。
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覺告訴我,這事說不定跟到現在還沒回來的哈利和羅恩有關,畢竟這四個人之前一起去訓練了。但我聽說迪安和金妮的表現都挺好的啊,總不能是羅恩像誤傷了德米爾扎一樣誤傷了迪安,然後金妮跟他吵架,哈利在旁邊勸架吧?
我否決了這個荒唐的可能,但羅恩沉著臉回來了,他看起來憤怒到想要把我和茜茜的論文撕掉——當然,他不敢這麼做。然後他問出了一件讓我感到更荒謬的事情:「赫敏和克魯姆親過?」
「有嗎?」茜茜疑惑道。
羅恩立刻看向了我。
我搜尋了一下我的記憶。
我很想說沒有,但是看起來非常心虛的哈利已經證明了。身為赫敏的朋友,總要有人是知情的。
「你如果對這件事感興趣,應該直接去問赫敏,而不是質問我們。」我選擇了一句無可挑剔的回答。
不過在座的每個人都能夠聽出我的言外之意,這件事是真實存在的。
雖然羅恩看起來很可怕,但我也不會心虛。赫敏也有自己獨立的人格,何況羅恩又沒有跟她互相剖白心意,她做什麼事情都是她的選擇。
茜茜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她顯然抱有跟我一樣的想法。於是聽不到解釋的羅恩只好憤憤地離開,哈利因為擔心他也跟了過去。
茜茜誇了我一句「好樣的」,這才詢問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她不知道。
「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我聳了聳肩。我並沒有目睹這件事情。四年級末的時候,每個人都被各種事情所牽絆,當時哈利差點丟了性命,茜茜和韋斯萊家的每個人一樣都非常忙碌,只有我因為假穆迪的事情有些心情恍惚,自己在宿舍獨自待了好幾夜。
而在某個夜晚,赫敏匆忙地回到了宿舍,告知我克魯姆原本是想要跟她好好道別然後安慰她……
我不認為赫敏會告訴很多人,就像我知道這件事之後一直當做不知道,也沒有告訴過茜茜一樣。真不清楚羅恩是怎麼知道這件事,又以什麼立場在這裡暴跳如雷。
但凡他現在是赫敏的男朋友,我都能稍稍理解他這份因為自己的別扭而錯過赫敏的無能狂怒,可他自己都沒有去表白……
回到宿舍的時候,赫敏已經休息了,把她叫起來說這種糟心事似乎也不太好,我們准備第二天找個時間跟她提一句。
然而一夜之間,羅恩仿佛變成了一只炸尾螺,他易燃易爆,抓住一切話頭跟赫敏吵架,我們想要勸解都找不到時間。而且很奇怪的是,他對金妮和迪安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赫敏自然感到委屈、不解和憤怒。等到晚上兩個人不歡而散,各自回宿舍之後,我和茜茜終於有機會單獨跟哈利聊聊,詢問他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真的像我猜的那樣,和迪安、金妮有關系——
好吧,聽了哈利的解釋之後,我覺得這比我的猜測還要荒唐。起因怎麼會是他們看到迪安和金妮在走廊接吻?這怎麼了嗎?都是兄長,弗雷德和喬治絕對不會像羅恩這樣對金妮的戀愛有意見吧?
接下來還有和斯萊特林的魁地奇球賽,可想而知,因為隊員們之間復雜的關系,以及羅恩此刻不平穩的心態,我們的比賽情況不容樂觀。
「但……誰也想不到羅恩除了穆麗爾姨婆之外,真的沒跟女孩子接觸過。」哈利艱難地說道。在這件事裡,來自妹妹的譏諷讓羅恩承受了巨大的衝擊,「雖然羅恩有問題,但我不能這麼去跟他說。」
「可這也不是他對金妮和赫敏發火的原因,都這個年齡了,和別人親熱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接個吻而已啊。」我不贊同地說道。
正在一起焦慮的哈利和茜茜同時看向了我。
「怎麼了?」我看了過去。
哈利欲言又止:「沒什麼,但是,是你說的這句話……」
「會非常微妙。」茜茜說道。
「這有什麼,你們以為——」我把話咽了回去。
哦,這倆人一個跟秋談過戀愛,一個跟喬治正在戀愛……我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們以為我沒經驗就不能發表對這種事情的看法嗎?你們這是偏見。」
「不,當然不是,只是你既然覺得這種事情很正常,為什麼你沒有……」哈利擺了擺手。雖然他沒有繼續說,但我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
——「正常」的,可我卻沒有參與的事情,的確會讓人在意。
雖然我很不想對夾在羅恩赫敏之間非常可憐的哈利說什麼過分的話,但此刻我不得不轉移他的注意力,「因為我不是一個發現身邊的人突然有魅力,就會很快產生心動的人。我所產生的喜歡,一定要基於長年累月的好感之上。」
哈利:……
茜茜抿唇一笑,對我眨了眨眼睛,她一定聽出了我是在說哈利目前對金妮的想法。雖然對於哈利今年金妮態度突如其來的改觀,我沒有茜茜那麼憤怒,但到底還是有些微惱。
換句話就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那我真的很期待什麼人能夠跟你走過戀愛長跑,收獲你珍重的愛。」茜茜托著臉看我。
「是啊。」哈利松了口氣,「雖然聽起來像是很久之後的事情。」
彼時的哈利和我都沒有想到,所謂的很久之後,其實並不遙遠。如同我可以微妙地察覺他對金妮的看法,陰差陽錯之間,哈利有朝一日在錯愕中驚覺了我的心意——那的確是長年累月的喜歡,只不過不是在很久之後,而是來自很久之前。
哈利在努力地思索著如何讓羅恩振奮的辦法,不過他想了很久也沒有頭緒。茜茜建議他不如期待一下奇跡發生,於是哈利脫口而出道:「那只能是馬爾福請假沒有參加比賽了。」
……我替德拉科謝謝對他能力的肯定和看重?
在比賽的前一晚,我收到了兩條消息。
第一條來自瑟吉歐,在晚餐之前,我們在禮堂門口偶遇。茜茜一看是他,轉身就走,以至於我那句「他可能是來找我的」這句話沒有及時說出來。
「這樣也好,你不是不想讓她知道你在調查這些事情嗎。」瑟吉歐收回了目光。
之前我委托他去博金-博克那裡查看是否還有那條赫敏說「已經被買走了」但並沒有取貨的蛋白石項鏈,他已經去驗證過,那條項鏈——
「被取走了?」我輕聲說道。
「沒錯。」瑟吉歐贊許地點了點頭,「我很高興看到你這麼清醒。」
「……」
什麼清醒,我現在腦海裡簡直是亂糟糟的。
至於對凱蒂動手的人到底是誰,是否中了奪魂咒,瑟吉歐說他還在調查。據他觀察,目前酒吧的工作人員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但也只是看起來。」他思索道,「如果是很高級的奪魂咒,或許很難被發現。」
而在晚餐之後,佩格叫住了我和茜茜。雖然我不知道她笑眯眯地要跟茜茜說些什麼,但總之她是在創造布雷斯傳話給我的機會。
「德拉科約你明天早餐後見面。」布雷斯在角落裡跟我說道。
明天?我驚訝地看著他。明早是斯萊特林跟格蘭芬多的魁地奇比賽,德拉科難道不打算去參加比賽?他真的像哈利隨口胡謅的那樣,請假了?!
「是的,他最近似乎在忙什麼事情,不論有課沒課都早出晚歸,就連克拉布和高爾都不知道在跟著做些什麼。」布雷斯皺眉道,然後他的語氣有些嘲諷,「他有意無意地在避開我們。」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我抿了抿唇,「地點呢?」
「很奇怪。」布雷斯看了我一眼,「雖然明天格蘭芬多的學生都會去看比賽,但我也弄不懂他讓你在比賽開始後在格蘭芬多休息室外面等他是什麼意思……這太囂張了吧?」
嗯?
我還在思索這句話的意思,布雷斯又問了一句:「話說,你不會把兩份簽名弄混嗎?」他指的是他幫厄尼排的簽名,以及我幫德拉科排的簽名。
這個擔憂很有道理,畢竟是同一個人簽的名字,用的筆和羊皮紙看起來都沒有什麼區別。
「我做了標記。」我眨了眨眼睛。
回塔樓的路上我問茜茜,佩格剛才在跟她聊什麼,茜茜看起來非常摸不著頭腦:「她突然問我對南極有什麼看法,然後跟我說瑟吉歐小時候非常叛逆,想要離家出走去南極看企鵝。」
我:?
謝謝你,佩格……為了我和德拉科,你連瑟吉歐都敢編排。
赫敏和羅恩之間的糾葛實在讓茜茜和我感到疲憊,茜茜在第二天勸我不要跟大家一起去吃早餐,她甚至不打算去看比賽,並且決定利用這個時間給喬治寫信。我剛好也是這麼想的。雖然我很希望格蘭芬多贏得比賽,但我更想看到的是德拉科和哈利的對抗,少了他的比賽,我難免有些興致缺缺。
昨晚躺在床上,我思考了很久。在神秘人復活之前,對於德拉科而言,和哈利爭奪冠軍是他生活裡的大事之一,為此他不惜使用過一些不好的手段,如今我們已經六年級了,比賽是比一場就會少一場……他請假放棄這個機會,一定是因為他沒有辦法兼顧比賽。他在做別的事情。
確認其他人都去看比賽了,茜茜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休息室,我也悄悄地離開了。布雷斯不知道德拉科為什麼會約我在八樓見面,我卻能猜到他是在暗示我「有求必應屋」。
但是這個房間已經被他使用了,外人沒有辦法打開,我站在牆壁面前也沒有辦法進去啊。
當我正站在牆壁面前蹙眉想著怎麼進去的時候,牆上忽然出現了一道門。下一刻門驟然被打開,我眨了眨眼睛,被人一把拉了進去,落在他懷裡。
「……怎麼你一點都不反抗啊。」少年悶聲說道。
「因為我知道是你,不是壞人。」我小聲回答道。
德拉科嘆了口氣,聲音聽起來很疲憊:「萬一我是別人喝了復方湯劑假扮的呢?」
「那我肯定能發現。」我一邊說著,一邊偏了偏頭,瞄了一眼有求必應屋裡的情況。
亂七八糟的,擺滿了很多東西,各種瓶瓶罐罐和櫃子位列其中,這樣的環境我實在無法判斷出德拉科在做什麼。房間裡只有一扇天窗,明明外面的陽光很好,但這裡落下的只有灰塵與微弱的光,誰知道這個方面的光是從哪裡來的呢?
「你怎麼區分?」他問我。
我抬起頭,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看著他。
德拉科也看著我,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好像有段時間沒有好好曬過太陽一樣,似乎有什麼重擔在壓著他,讓他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說難聽點,很像之前那句詩用的形容詞——「一息尚存」。
我並沒有問他為什麼聽了瑟吉歐的話沒有第一時間來找我,我知道他會來找我,這一點就足夠了。而面對這樣的他,我只是踮起腳,親了他一下。
「這樣區分。」
天窗的光驟然大亮。
桑妮不發光的時候,茜茜和厄尼會照亮我,友情與親情帶給我力量。而現在,我想把光帶給我的少年,帶給他一個晴天。
詩句中寫,「此刻,當全世界將他放棄,如果你願意,你依然可以讓他起死回生——」
我願意,我願意做他觸手可及的日光。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赫敏和克魯姆的劇情,原作只在金妮嘲諷羅恩的時候提過一句「親熱」,也沒具體說怎麼回事,這裡就按照猜測寫了一下。
第127章 Chapter127.(校)
德拉科看著我,因為我的舉動,少年的眼神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黯然。
但我隱約感覺到,在感動之外,他還有其他復雜的情緒。望著近在咫尺的我,德拉科忽然開口說道:「不去看比賽嗎?今天格蘭芬多也許能拿到不錯的成績,如果你不露面,其他人會覺得奇怪吧。」
竟然可以心平氣和地同我談論格蘭芬多會獲勝……
的確,德拉科沒有去參加比賽,這對我們學院球隊來說是有利條件。但如果是以前的他,在說這種話的時候,總該或多或少地流露出「這是我讓給波特的機會」之類的不屑的神情吧?
而且他都沒有解釋他為什麼請假,這話很明顯是想支開我。
既然現在想讓我走,那麼約我見面又是為了什麼?為了看我一眼嗎?為了讓我不擔心他嗎?還是說,他懼怕我會問出什麼讓他難以回答的問題?
一時間,我心中心緒翻湧,但看起來依然很平靜:「嗯,你說得沒錯,所以我等會還要去魁地奇球場,希望能夠在比賽結束之前到場。」羅恩最近的表現不是很好,凱蒂不在這裡,隊伍裡都是新人,我猜就算我們學院會贏,恐怕也不會很快就結束戰況,「不知道沒有你的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能夠堅持多久。」
「是嗎?只有你才會覺得我在比賽的地位舉足輕重。」德拉科笑了笑,然後岔開話題,「我聽說,你送給厄尼一份格韋諾格·瓊斯的簽名?」
「對呀,但他那份是布雷斯幫忙排的,我有做標記區分兩份簽名。」我從口袋裡拿出羊皮紙給他,「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球員……但是別人都有,我不想你沒有,或許你恰好喜歡這個球員呢!」
「或許?」德拉科重復了我的話,「僅僅是因為我有可能喜歡,你就去排隊了?」
「不用為了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就大驚小怪吧。」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布雷斯說去的人很多,我看簽名應該沒有那麼好拿到吧。」德拉科強調道,「你總是把你做的事情講得如此輕描淡寫……其實只要是你送的,我都會喜歡。」
他講話有些欲言又止,可是我們為彼此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沒必要每一件都要很誇張地去強調吧?他到底想說什麼?
不過,既然他不直說,我也不想順著他繼續雲裡霧裡,只是提醒他:「不看一下我做的標記?」
德拉科把簽名放進了口袋:「等你走了我再看。」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樣豈不是我剛走,你就會因睹物思人開始想我?」
「不用等你走。」德拉科這話說得倒是坦然,「我現在就在想你。」
嗯?但我現在不是就在他面前嗎?
「因為……看不到你的時候會想你,看到你的時候,也會想你。」德拉科說道。真心話說完,他變得有些局促不安,「桑妮,你沒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嗎?」
這肯定就是他之前欲言又止的原因。
我反問道:「如果我問了,你就會說實話嗎?」
德拉科沉默了。
「好,那我問你。」我輕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輕聲說道:「凱蒂拿到的那條項鏈,跟你有關系嗎?我聽說它曾經在博金-博克出現過,現在並不在那家店裡了,而有人看到你進過那家店。」
之所以不直視著他,是因為我不想讓我的詢問施加給他更多的壓力。換句話說,就連問話的我,此刻內心也有些逃避這樣的場景。
德拉科並沒有追問我是誰看到他進了那家店,也沒有問我是誰幫我查看項鏈是否還在店裡,或許他心中已有人選。但更多的應當是懊惱,於是他再度沉默。
片刻之後,德拉科這才開口,聲音裡有些許苦澀:「如果我說沒有關系,你會相信我嗎?」
這是無法逃避的問題。我抬起頭,鄭重其事地說道:「只要你告訴我,我就相信你。」
「……」
見德拉科失語,我握住了他的手:「德拉科,我只希望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要自己一個人承擔。我信任你,就如同你信任我一樣,如果你願意把事情告訴我……我不能很自大地承諾我一定可以幫到你什麼,但一個人真的太累了,我很擔心你,請允許我陪伴你。」
在觸碰到他的一瞬間,我意識到,他很緊張。
「桑妮。」德拉科試圖將他的手抽出來,但是沒有成功。少年支支吾吾了半晌,這才下定決心道:「對不起,我說一句很混蛋的話,我有時候其實很希望你沒有那麼在意我。所以、所以,或許你能——能更多地關心一下你自己的生活嗎?少關注一點我在做什麼……」
「來不及了!」我突然打斷了他。
德拉科嚇了一跳:「什、什麼,什麼來不及了?」
「我是說——德拉科,如果是七歲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告訴我,以後不要管你的事情,我根本不會跟你熟識起來。如果是十二歲的時候,你告訴我,以後少管你的事情,我真的會因為你對赫敏的蔑稱而跟你沒有那麼親密。可是現在,現在我們十六歲了!所以這來不及了,我沒辦法做到,你明白嗎?德拉科,這已經不是可以由你去決定的事情了。」
德拉科成功地被我的話震撼到了,他很少見到我這麼激動。他或許還想要說出一些讓我不高興的話,但現在他沒辦法說出來了,他完全被我說懵了。
少年有些泄氣,他妥協一般地說道:「項鏈不是我交給凱蒂的。」
「好。」我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我……」德拉科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我卻不願意他再說了。我剛才就在聽外面有沒有腳步聲,確定這個時候八樓不會有別人在走廊裡,所以此刻我的手按在門把上,「我先走了,我下次再聊吧。」
不給德拉科說話的機會,我打開門跑了出去,在門合上的那一瞬,我隱約從縫隙中聽到了少年說了句什麼,喃喃如囈語。但我只聽到了半句,因為這句完整的話,被消失在牆壁上的門分開了。
我嘆了口氣,朝著魁地奇球場走去。
事實上我覺得剛才在有求必應屋裡的對話有些好笑,德拉科顯然不相信我相信他說的話,我們兩個各有各的心思。他最後是因為實在沒辦法直面我沉甸甸的心意,才開口否定項鏈的事情,試圖讓我放心,不再去提這個話題。而且他這句話否認的很有技巧,他不是說項鏈的事情跟他無關,而是說項鏈不是他交給凱蒂的。
項鏈當然不是他交給凱蒂的,這一點我早就知道,因為那天他被麥格教授關了禁閉。我所在意的是把項鏈給凱蒂的那個人,是否受到他的指使,他和幕後黑手是否存在怎樣的聯系……所以他這句話,其實等同於沒說。
小時候的我們,有什麼話都可以很直接地說出來,但那樣親密無間的我們,怎麼如今說句話還要拐彎抹角,混雜著各種暗示?更何況這人可是德拉科,如果在我面前,他都不能很坦誠,那麼他還能在誰的面前說真心話呢?
他是那樣努力地斟酌著用詞,想同我說一些傷人的話,試圖讓我心灰意冷,讓我轉移注意力,讓我在他所參與的事件裡,盡可能少地減少存在感。
什麼叫「能更多地關心一下你自己的生活嗎」?我的生活又不是必須跟德拉科割裂,他原本就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啊!還有那句「少關注一點我在做什麼」……我不關注他,我去關注誰?真當我一無所知,看不出來他內心充滿難過和迷茫?
我可不想聽他說這些話……我寧可他在我面前因為彷徨痛苦而落淚,也不想看到他逞強。
傷人的話是利刃,他想要刺傷我讓我退步,卻不忍我破皮流血。於是他自己握著刀刃,把刀柄那端對著我,還想妄圖藏起鮮血淋漓的傷口。
這樣的他,我一秒鐘都不想跟他多待。
因為有我在他面前,他連眼淚都要忍著;他連真正想說的話,都要等我走的時候才小聲地說出一句,而且還有半句飄散在有求必應屋裡——
「如果你不在……」
這句話是——?!
我猛然記起在二年級的最後,我和德拉科曾經聊過哈利去密室營救金妮一事,這件事非常危險,但如果當時被蛇怪抓走的人不是金妮,而是我們彼此,又該當如何?在這個假設中,我的態度是,「如果你在裡面的話,怎麼樣我都會去。」
非常格蘭芬多式勇敢的話語。相較於我,德拉科無疑沒有那麼勇敢,但那個時候的他著急地告訴我,他根本不會讓我陷入這樣的危險裡。
「與其假設你因為我而陷入這樣的困境,我寧可一開始就讓你遠離它們!」
一個人面對危險,他會害怕,但是——
「如果你不在裡面的話,怎麼樣我都可以繼續下去。」
或許他想要被阻止,但絕不是被我阻止。
今天天氣很不錯,是難得的晴日,看著蔚藍的天空,我回身看了一眼城堡。德拉科不希望我跟這種事情有一丁點的關系,所以他不願意告訴我,但我總要去查的,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那麼現在,他有打開羊皮紙嗎?他有看到我在右下角做的標記嗎?
但願他在看到我寫的那句話之後,能意識到,我始終是陪伴著他的,即使我不在他身邊。我希望他能夠多在意他自己一些……就當是為了我。
「Shmily.」
「See How Much I Love You.」
知道我有多麼愛你。
運氣不錯,我到觀眾席的時候比賽還沒結束,哈利正在跟斯萊特林的追球手爭奪金色飛賊。盧娜說代替德拉科的追球手是跟她同年級的哈珀,拉文德則是興奮地告訴我:「羅恩今天表現的特別好!就是史密斯那個白痴,對我們學院有偏見,解說得一塌糊塗!」
「桑妮,我覺得羅恩……」赫敏似乎想跟我說些什麼,然而哈利搶到了金色飛賊,觀眾席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把比賽結束的哨聲都淹沒了。隊員們在空中熱烈地擁抱,我卻在回想最後一幕——哈珀是在哈利前面的,但是哈利最後好像喊了句什麼,然後趁機衝了過去,他說了什麼?
金妮卻沒有參與大家的擁抱,她直接騎著掃帚撞向了解說員的台子,把扎卡賴斯·史密斯撞得人仰馬翻。「忘記剎車了,教授,抱歉。」她輕快地對麥格教授解釋道。
「撞得好!」大家哄笑道。
哈利衝過去擁抱了金妮。
「赫敏,我們該回去慶祝了……嗯?」我偏過頭來,卻發現赫敏不見了。
「我看到她先回城堡去了。」盧娜說道。
這話讓我皺了皺眉,赫敏不在歡呼的人群裡,難道我們學院贏了比賽,她不開心嗎?她也不像是那種會提前跑回休息室開慶祝會的人啊。結合她之前想要跟我說的話,我也跟著人群匆匆趕回城堡。
「哦!赫敏!」我看到了她,「你要去做什麼?」
「桑妮!」赫敏拉住了我,「我要去找羅恩和哈利,今天的比賽是不公平的,你跟我一起來吧……」
嗯?一起去哪?什麼叫比賽是不公平的,既然赫敏占理,她為什麼要拉著我壯膽?在看到迪安和金妮、德米爾扎走了出來,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赫敏是要拉著我衝進更衣室!
幸好羅恩和哈利穿戴整齊,不過他們仍然嚇了一跳,茫然地看著我們:「怎麼了?」
我不知道呀。我同樣茫然地看了過去,而赫敏已經開口了:「我想跟你談談,哈利,你不應該這麼做。你聽見斯拉格霍恩怎麼說的,這是不合法的。」
不合法?斯拉格霍恩?難道是——
「你准備怎麼辦,揭發我們?」羅恩的語氣不是很好。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別告訴我哈利在這場比賽裡用了福靈劑,所以羅恩才有這麼好的成績……哈利不是這種不注重公平的人啊!
赫敏還在質疑哈利,而哈利坦言說他只是假裝讓羅恩以為他喝了福靈劑,以此鼓勵羅恩。實際上羅恩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完成了比賽。
羅恩非常震驚,他很快回過神來,對赫敏此前對他能力的不信任充滿憤怒。兩個人情緒激動地吵了幾句,最後羅恩扛著掃帚離開了。哈利驚呆了,他沒想到自己絕妙的主意竟然會導致好友爆發爭吵,他求助一般地看了我一眼,可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被質疑能力很痛苦,但就連羅恩自己都以為他是依靠福靈劑才取勝的,他對他自己都不夠那麼信任,怎麼能以這樣的標准要求赫敏呢?畢竟他最近糟糕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而且赫敏是怕哈利和羅恩犯錯才來說這件事,她並沒有直接去找教授們……
算了,我能理解他們各自的想法又有什麼用呢?如果講道理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那羅恩和赫敏早就在一起了。
「我們……我們上去參加慶祝會吧?」哈利試圖打破沉默。
「你自己去吧!」赫敏忍住了淚水,「眼下我對羅恩感到膩煩了,真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一頭衝出了更衣室,連我都被遺忘了。
「赫敏!」我和哈利對視一眼,各自看到了對方的無奈。然後我頭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我好不容易才在七樓追上了赫敏,她對我搖了搖頭,「哦,桑妮……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你都沒去吃早飯,還是去休息室找點東西吃吧,現在大家都在慶祝。」
「可是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我拉著她的手說道。見我決心留下來陪她,赫敏也不願意我一直沒吃飯,就提出了一個折中的建議:「那這樣吧,你去休息室裡拿點食物,我在肖像洞口那裡等你。」
我的朋友明明非常難過,但依然還可以理智地給我提出建議……我在心底嘆了口氣,跟她一起朝著休息室走去。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先把她拉到空教室去,而不是讓她在肖像洞口這裡跟我一起看到羅恩和拉文德正在熱烈地擁吻。
赫敏立刻轉身就走。
「茜茜!」我急忙對不遠處的茜茜喊道。
眼下這個局面我一個人沒辦法處理,我需要好朋友的支援。茜茜顯然也已經了解了前因後果,她艱難地擠出人群,我們一起跑向了走廊盡頭的第一間教室,剛才我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教室沒上鎖。
「赫敏!」我們打開門,看到赫敏獨自一人坐在講台上,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黃鳥繞著她的頭頂飛來飛去,顯然是她剛才憑空變出來的。茜茜也坐上了講台,她用力地抱住了赫敏。我嘆了口氣,也跟了上來,坐在赫敏的另一側,勉強地抱著她們倆。
小鳥是吵鬧的,但這間教室還是太安靜了。顯然茜茜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倆一起伸出了魔杖,於是黃色的鳥群旁邊又多出了兩群小鳥,紅色的是茜茜變出來的,綠色的是我的。
又過了幾分鐘,哈利找了過來。赫敏對哈利的態度很冷漠,這讓哈利很是無措,而我和茜茜則假裝沒看見。雖然我們都是好朋友,但偶爾也有對立的時刻,比如當羅恩和赫敏吵架的時候,陣營會自動分開。
羅恩很辛苦,但赫敏也需要好友的支持和陪伴。
哈利和赫敏的氛圍實在尷尬,但有什麼能比羅恩和拉文德嘻嘻哈哈地走進這間教室更糟糕呢?!
這麼多教室他們為什麼非要來這間啊,赫敏是在這裡求安靜是因為她很難過,羅恩和拉文德來這邊,是因為休息室的人太多,打擾到他們接吻嗎?
拉文德笑著退出了教室,門在她身後關上了。她也許以為羅恩會跟過來,也許是想讓羅恩先處理他和赫敏、哈利的事情……我還在這可怕的氣氛裡發怔,羅恩已經先開口了:「嘿,哈利!我還納悶你跑哪兒去了呢!」
羅恩,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可以不用開口。不要說的好像你是出來找哈利的!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茜茜就已經站在了地板上,她拿出魔杖,憤怒地指著羅恩。哈利把羅恩擋在了身後,赫敏把茜茜的魔杖按了下去……我回過神來,覺得這件事到底還是應該讓赫敏自己去處理。
於是我也從講台上跳下來,把茜茜拉到了一旁。
羅恩因為赫敏沒有做什麼事情而松了口氣,但赫敏是不會落荒而逃的——果然下一秒,走到門口的赫敏忽然用魔杖指著羅恩,尖叫道:「萬彈齊發!」
之前的小鳥都一齊朝著羅恩射去,又啄又撓,羅恩發出慘叫聲,但赫敏根本沒有管他,擰開門就走了出去。我和茜茜立刻跟了過去,看到拉文德站在走廊上,她的神情非常復雜,我想她應該聽到了裡面的動靜——「抱歉。」我匆匆地說道,和茜茜狂追赫敏。
我都不知道赫敏到底哪來的體力,之前我才追著她跑了七層樓,她現在居然還能跑得這麼快。也不知道她打算跑到哪裡,總之我和茜茜在奮力地追趕她。
我感到頭暈眼花。人,不可以不吃飯,哪怕是巫師,也不能一天都不吃飯……我的體力實在有些跟不上,好在赫敏在我倒下之前,她終於停下了步伐,回身與我們擁抱。在冰冷的冬天,我們是她所可以觸及的溫暖,也是她可以安心哭泣的港灣。
「赫敏……」我輕聲地呼喚道。
「……嗯?」過了半晌,赫敏才悶悶地回應道。
「下雪了。」我說道。
雪花紛紛揚揚地在窗外落下,太陽早已落山,現在是安靜又寒冷的晚上。
茜茜提議去冒險,而我有氣無力地問她:「也許,我們要去的第一個地方是廚房?」
好在茜茜寄信回來之後有去廚房幫我帶了些吃的,放在了特制的口袋裡。雖然已經有些涼了,但至少讓我沒有淪為好朋友們戀愛的犧牲品,我緩緩復活。「還是得去一趟廚房。」赫敏說道。
「為什麼?」我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用非得吃熱的食物。」
「嗯……或許,或許我想那裡有黃油啤酒。」她不好意思地說道。
……是我自作多情了。
雪一直在下,茜茜本來想待到雪停,但茜茜說明天還有課,她堅持讓我們回宿舍,完全不像喝過酒的樣子。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實在身心俱疲,能早點回去休息也好。趁赫敏在盥洗室洗漱的時候,我和茜茜又聊了聊羅恩和拉文德的事情,我們畢竟只是朋友,很多事情還是需要當事人自己去面對。
不過,至少接下來羅恩別想參考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作業了。
但是羅恩和拉文德的戀愛實在過於火熱,哈利和帕瓦蒂都成了多余的人。他們連話都插不上,因為羅恩和拉文德在一起的時候根本沒時間說話,他們不浪費任何可以親吻的時間。
「談戀愛都是這個樣子嗎?」帕瓦蒂皺眉道。
哈利、茜茜和我齊聲說道:「不,絕對不是這樣。」
帕瓦蒂:?
聖誕節就這樣漸漸近了。雖然今年學校裡沒有辦聖誕晚會,但斯拉格霍恩教授依然有他的小型宴會,我們幾個都收到了邀請。
學校裡有很多女生都希望可以和哈利一起前去,赫敏聽到了不少女生想要給哈利使用迷情劑的發言,她很郁悶這些人是怎麼把藥劑帶進來的,我猜這應該是弗雷德和喬治那家店鋪的功勞,茜茜同樣這麼認為。看來只有哈利趕緊選好女伴,才能幸免於難。
雖然身邊千頭萬緒,但我今年制作福靈劑的過程卻相當順利,到目前為止都沒出錯。因為一旦失敗就要付出半年的重新努力,為求穩妥,我決定請教授幫我指點一二。只是,我應該去找斯內普教授,還是斯拉格霍恩教授?
這麼猶豫著,在魔藥課下課的時候,我走的步伐就比別人慢了一些。
斯拉格霍恩教授恰好叫住了我:「麥克米蘭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很喜歡桑妮那段「來不及了」的話,男孩子總是會有種「我為了你好」的想法,但無論是什麼原因都難免有些自負,愛情不是可以由一個人去決定的事情啊!「Shmily.」這個詞的含義是從網上看到的。
最後:桑妮的小鳥是綠色的ovo 發現了嗎~
第128章 Chapter 128(校)
「我想起來有些事要出去,你如果等會沒事,能幫我盯一下這個藥劑嗎?在它沸騰後,將它倒出來冷卻即可。」斯拉格霍恩教授對我說道。
當然可以,只剩最後的部分了,我接下來也沒課。
「好的,教授,您要出去很長時間嗎?」我問道。
如果他很快就回來,那我把魔藥處理完就留下來,等他回來請教問他。如果他很晚才回來,那我就去請教斯內普教授,反正斯內普教授還用著之前的辦公室,就在教室旁邊。
「不好說,我先走,接下來就拜托你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匆忙離開了。
我:?
這麼忙?可能是又要忙著去見哪位名人吧。我一邊猜測著,一邊坐到坩堝對面的桌子上,出神地看著裡面的藥劑,等待魔藥沸騰。
寒冷的冬日,在地下的魔藥學教室無疑比其他地方更冷。唯一好些的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在繼任之後,對布局等方面進行了一定的改造。至少那些放著標本的玻璃罐看起來沒有那麼陰森了,不然我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個教室,心裡肯定會有種奇怪的感覺。
忽然。有人輕聲叩門。
我記得門沒關呀?我詫異地看過去,與站在門口的少年對上了視線。
「桑妮?」
「修?」我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你是來找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嗎?他有事出去了。」
五年級時因為D.A.,我們經常在一起練習,只是烏姆裡奇的追捕導致D.A.停課,在謝過德拉科的幫助後,他和我就很少說話了。上次和修說話還是我在校門口摔倒,修把我扶起來,然後幫我去找麥格教授的時候。茜茜後來還跟我贊賞了他的可靠……雖說是上次,但這也是我們這學期以來的唯一一次對話。
不過我們之間的關系並沒有變得疏遠,他就像那種很久不聯系的朋友,可是心底依然有對方一樣。遇到很重要的事情,我們仍舊可以相信對方,比如凱蒂出事的時候。
「這樣啊,難怪我剛才在辦公室沒有見到教授。他等會還回來嗎?好,那我在這裡等等他,我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修抱著他手裡的筆記,走到了坩堝面前,抬頭對我笑了笑,「你在幫教授盯著藥劑?交給我就好,這裡很冷,你先回去吧。」
「也好,那就麻煩你了。」我站了起來。
怎麼說呢?我可以很明確地拒絕直接對我說出過心意的人,但是修他從來都沒有直接坦言說他喜歡我。就像現在,我們可以多說一會話,他也可以問我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宴我會和誰一起去,甚至他可以說,他和我一起去——但他什麼都沒有說。
所以我無法自作多情地去回應什麼,更不好去關心他和塞爾溫有沒有什麼進展。
誰都可以問,但我……大約是不可以。
先走一步也好。我這麼想著,修卻像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一般,他叫住了我:「桑妮,我也學會守護神咒了,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帕德瑪跟我說過,你的守護神是……大雁?屬於天鵝的一種。」我回憶道。
秋的守護神是天鵝,不愧是姐弟倆連,守護神都如此相像。不像我跟厄尼,蝴蝶與公豬什麼的,實在相差甚遠。
「對,多謝你之前教我。」少年認真地說道,「我可不可以,在你面前展示一次?」
「……可以呀。」雖然我心有不解,但確實在守護神咒這方面幫過他,而且在D.A.時,我也經常對著教給我們魔咒的哈利展示自己新學會的魔法,這並沒有什麼。於是我站在原地,看到少年拿出了魔杖,只聽他聲音堅定地說道——
「Expecto Patronum(呼神守衛)!」
銀色的光芒從魔杖的前端凝出,聚成了一只張開翅膀的大雁,高高飛起。我仰起頭,仿佛能聽到它的鳴叫。在天花板上轉了一圈之後,它倏然落下,我的目光隨著它的盤旋落到了我的身側,然後我就看到,修在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睛,想要說些贊美的話語,但心底卻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如同他的眼神一樣。修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但卻用出了必須想像最快樂的記憶才能召喚的守護神。銀色的光芒逐漸消失了,少年收起了魔杖,我們無言地對視了片刻。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咕咚咕咚」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們俱是一驚,一起看了過去。原來是坩堝裡的魔藥在沸騰,我下意識地說道:「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好了。」
「……嗯。」他說。
一切恢復如常。
我隱約能感覺到,在魔藥響起的聲音驚動我們之前,少年似乎是想要跟我說很重要的事情。話說出去雖是覆水難收,但說者一直放在心底,不適的是自己;而在坦率地說出來之後,至少可以讓自己如釋重負,雖然聽者可能會因此被困擾……
他選擇了前者。
我說不上來哪種更好,也不知道如果是我,我又會選擇哪一個。我不能很自私地去干涉別人,去期待他選擇什麼,身為朋友,在剛才的剎那,我並沒有生出「莫名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相反,我感到難過。難過於他選擇了困擾他自己,難過於他這樣好,而我終究無法回應。
「桑妮,聖誕節快樂。」修忽然說道。
嗯?可是聖誕節還沒有到啊。
「是啊,但我真的非常喜歡聖誕節,所以就把今天當做是聖誕節吧!希望你聖誕快樂,但又不只是在二十五號那一天。」少年語調輕松地說道。
可是——
「在東方,稱呼高年級的同學時總要使用一些稱謂,顯得有些疏遠,我一開始也因此有些拘謹,但是現在,我能夠稱呼你的名字,這樣已經很好了。你先聽我說——」
「其實我一直都很想感謝你,無論是在什麼方面。我本身是一個很無趣的人,真的,秋之前還說我只喜歡讀書。那時候就算我知道我會來霍格沃茨讀書,我依然沒有什麼目標,也沒有喜歡的科目和想要練好的魔法。後來認識了你,跟你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無論是第一次上法庭,參加舞會,還是違背烏姆裡奇的命令一起練習,還有用魔法打人什麼的。」說到這裡,少年笑了笑,「在生活變得更加精彩的同時,好像幫助、注視、追隨這樣優秀的你、引導著我的你,也成了一種習慣。」
「偶爾我會迷茫,是很清醒地在迷茫,因為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和馬爾福互相傾心,也確信就算學院之間有矛盾,但他對你是真心的。我能意識到你和馬爾福之間好像出現了一些問題,他或許正在對你隱瞞著什麼……這看起來是個好機會,如果我不甘心——但是我不願意。」
「我衷心希望你們的問題可以解決,就像我以前送給你的聖誕祝福那樣。」
少年眼神澄澈,而我感覺我的眼睛有點酸。
「噓,桑妮,不要看著我,我不希望我留給你狼狽不堪的印像。你或許曾經疑惑過我在想什麼,為什麼我不坦誠一些,因為我自己不清楚那是不是喜歡。或許那要比這樣的好感更復雜,也或許更簡單。」修溫柔而堅定地說道,我說這些話仍舊是基於朋友的立場,就像我每次幫助你都是心甘情願的,幫助朋友,不需要理由。」
「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很高興認識這樣優秀的你。」
「只是魔藥可能需要你來處理了……請允許我最後一次,從容不迫。」
我和修之間好像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長、這樣坦率的話,哪怕我們的確是朋友。少年看得出來我不希望他選擇自傷的辦法,於是他說出了一直以來的想法,又在最大限度上努力地使我不要去在意他的「自說自話」。
修將一切一錘定音,是低年級對高年級的崇拜與敬重,是朋友之間的互助,全是他自願。
但少年走得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同他說一句聖誕快樂。在將魔藥收好之後,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回來了,他嘆了口氣,似乎遇到了費解的問題,而我和他一起注意到桌子上留了一本筆記。
「你是不是在研究福靈劑?」沒有打開筆記,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先問了一句。
「是的……」我遲疑地說道。
「難怪那孩子對這個也這麼有興趣,他是我很欣賞的學生,雖然他不像哈利那樣。我起初還想借另一瓶福靈劑給他用,但他拒絕了……不說了,如果你有什麼問題也可以來問我。可惜我早年研究這個藥劑的筆記不知道被哪個調皮的學生撕掉了,不然我直接借給你參考用。」斯拉格霍恩教授惋惜地說道,「他們還真以為我會在筆記裡出考試範圍啊。」
……原來這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留我的原因,只是修所說的話跟他預想的並不一樣。
「您說的那個筆記,應該是在我這裡。」我想到了艾譜莉送我的見面禮,這也是我研究福靈劑的契機,沒想到它的來源竟然是這樣。
斯拉格霍恩教授怔了怔,「你爸爸媽媽看起來可不像是會撕筆記的學生。不過這樣更方便了,說明我們很有緣分。」他笑呵呵地說道,「你盡管來問我,如果我不在,就去問斯內普。」
「謝謝教授。」我說。
「這本筆記你要拿走嗎?」他揚了揚修的筆記。
這肯定是修臨走之前特意留給我的,我點了點頭,接過了筆記。只是在走了兩步之後,我又轉過身來:「教授。」
「嗯?」
我眨了眨眼睛:「聖誕快樂。」
「還沒到聖誕節啊?」斯拉格霍恩教授疑惑地說道。旋即他恍然大悟,不是很高興地嘀咕道:「我知道了,我會努力記得去幫你轉達。」
在將修留下的筆記中的要點摘抄到我的本子上之後,在聖誕節前一天,我請帕德瑪幫忙把筆記還給修。她順便跟我提及了帕瓦蒂,「我聽說她的好朋友最近在跟韋斯萊談戀愛,如果她跟著朋友胡鬧,有什麼冒犯到你們的地方,我先替她道歉。」
今天的變形課上,帕瓦蒂還跟著拉文德一起取笑了赫敏,雖然我看得出來,她笑過之後就有些愧疚。
「戀愛真的是件麻煩事。」我不由得說道。
「沒辦法,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厄尼。」帕德瑪很自然地說道,「剛才我遇到你們學院的克裡維兄弟了,他們正要去找你和普威特,想要跟著你們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宴玩呢。」
「好啊,反正我沒有邀請別人,帶個小朋友過去還是可以的。」我說。
「看吧,這才是正常反應。我們會把克裡維兄弟當做小朋友,但除了厄尼一開始小瞧了修,沒有任何人會把修當成小孩子……」帕德瑪忽然說道,「對了,我記得守護神會跟每個人的心緒有關,我是不太了解所謂的寓意,但我記得普威特和修一樣都來自東方?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問問她。」
我怔了怔。之前在D.A.訓練的時候,帕德瑪有一次注意到了我的口紅亂了,她應該因此有猜我或許跟哪個男生關系比較親密,但她畢竟不知道我和德拉科的情況。作為和修關系還不錯的同院同學,她會在態度上支持修是很正常的。
……守護神嗎?
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問茜茜——因為接下來的情況有些混亂。哈利邀請了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盧娜,赫敏去帕瓦蒂面前故意說她跟麥克拉根一起去晚宴,大約是說給羅恩聽的。在帶著兩個克裡維小朋友到了晚宴之後,瑟吉歐又走過來了,看起來他想找茜茜。
於是我立刻說道:「茜茜,請迅速地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她錯愕地看向我。
「提問,在東方的文化裡,大雁是否有什麼特殊的含義?」我問道。
「嗯?」茜茜怔了怔,「跟天鵝一樣,都是忠貞之鳥……你問這個干什麼?」
大雁,忠貞之鳥。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然後走到了稍遠的另一張桌子上。不遠處赫敏在和麥克拉根說話,她看起來逐漸失去了耐心,哈利和盧娜在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聊天,他們的心情看起來都很不錯。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總之亂糟糟的,只是當我想要靜下心來思索的時候,費爾奇突然闖進了晚宴:「斯拉格霍恩教授,我發現這個男孩躲在樓上走廊裡,你給他發請柬了嗎?」他呼哧呼哧地說道,金魚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似乎為他抓到了一個不得了的人而感到非常興奮。
我震驚地看了過去,因為被他揪著耳朵的人是……德拉科。
大庭廣眾之下,這無疑讓德拉科非常難堪,無論是他沒有收到邀請,還是被費爾奇抓進來。
尤其是……我就在不遠處。
德拉科掙脫了費爾奇的手,他避開我的視線,看上去氣急敗壞。「行了,沒邀請我。」他憤憤地說道,「我想闖進來,高興了吧?」
德拉科在附近想做什麼?
而且他的情況很不妙。少年的眼睛下面有些黑,皮膚都有些發灰,看起來更加病態了,比我們上次見面時更加糟糕。
「不,我不高興!」費爾奇得意地說道,「你有麻煩了!校長不是說未經允許,晚上不許亂走嗎?嗯?」
我皺了皺眉。這種情況下除非斯拉格霍恩教授幫德拉科打圓場,或者有人承認德拉科是自己邀請過來的同伴,才能為德拉科解圍。但斯拉格霍恩教授並不喜歡馬爾福家……如果是斯內普教授呢,他可以幫德拉科嗎?我下意識地看向他。
要是沒人開口,我……
「我確實沒人邀請。」德拉科重復道,「任何人都沒有邀請我,滿意了?」他堵回了我想替他解圍的話,他不願意把我牽扯進來。
「不要緊,阿格斯,不要緊。」好在斯拉格霍恩教授並不介意,他認為在節日想參加他的晚會並不是過錯,只要下不為例就好,「德拉科,你可以留下。」
費爾奇很失望,但德拉科看起來也不怎麼高興……我的目光在他和斯內普教授之間轉了一圈,然後敏銳地發現,斯內普教授似乎也很生氣。
到底發生什麼了?
顯然不只有我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旁邊的哈利也注意到了,因為他的表情非常困惑。
德拉科整理出笑容,感謝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寬容,而斯內普教授的表情也在一瞬間之後恢復了從容,這是斯萊特林一貫的作風。
哈利既然對此感到疑惑,肯定是他也發現了不尋常的事情……依照哈利本學期對德拉科這個「敵人」的懷疑,我決定先盯緊哈利。
突然,斯內普教授突然走過來說道:「我有話跟你說,德拉科。」
「哎呀,西弗勒斯。聖誕節,別太嚴厲——」斯拉格霍恩教授說道。
「我是他的院長,嚴厲不嚴厲由我決定。」斯內普教授簡短地說道,「跟我來,德拉科。」
兩個人就此離開,斯內普教授在前,德拉科氣呼呼地在他身後跟著。
我環顧了一圈,見赫敏已經收回了目光,而茜茜還在跟瑟吉歐說話,旁邊科林和丹尼斯湊了過去,似乎想要對瑟吉歐的袍子做點什麼。
「我去去就來,盧娜——哦——上盥洗室。」哈利跟盧娜解釋道,匆匆鑽進人群。
很好,現在沒有人注意我——我抿了抿唇。
走廊上很空,沒有別人在這裡。畢竟這是不允許出來的夜間,能出來的人自然都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宴上。哈利從兜裡取出隱形衣,准備披到身上。
我輕聲說道:「哈利。」
哈利嚇了一跳,險些沒拿穩隱形衣,他錯愕地壓低了聲音:「桑、桑妮?你……你也去盥洗室嗎?」
沒錯,我跟上了哈利。
斯拉格霍恩教授辦公室的音樂聲與談話聲,掩蓋了我們低聲說話的聲音。
「你想去跟著斯內普教授和馬爾福,是嗎?」我說,「開學之初你背著我們偷偷去找他,也是以為自己穿了隱形衣就萬無一失,結果就是因為這件衣服,你比我們晚到了很久,還受傷了。」
「我……」哈利有些心虛,「拜托你不要告訴赫敏和茜茜。」
我趁機說道:「可以,但是你得帶我一起去。」
哈利:?
「總得有個理智的朋友監督著你。」我理直氣壯地說道,「以免你再出什麼差錯。」
這個理由簡直無懈可擊,哈利不得不將隱形衣分給我。他平日裡經常跟赫敏或者茜茜單獨行動,跟我除了很久之前的夜晚一起談話之外,卻鮮少有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候,所以哈利起初有些拘謹。「他們會不會回地下辦公室或者斯萊特林休息室了……呃,桑妮,你有沒有覺得隱形衣有點小?」
怎麼,想讓我別跟著?我才不接這句話。
「現在別說話,我們跑過去,一扇一扇門去聽。」我拉住他的手腕,「晚會會遮住我們的腳步聲。」
還好我今晚穿的鞋是之前爸爸媽媽送我的那雙,而不是高跟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選它,可能是因為上次和德拉科見面之後,我一直很不安吧。
當我們走到走廊最後一間教室的時候,我們貼在鑰匙孔上,聽到了說話聲:「……不能再出紕漏,德拉科,要是你被開除——」是斯內普教授的聲音。
「那事跟我無關,知道嗎?」德拉科反駁道。
在黑暗中,我和哈利一起屏住了呼吸,仔細地聽了起來。
「我希望你說的是真話,因為那事拙劣而又愚蠢,你已經受到懷疑了。」
……是凱蒂那件事嗎?
「誰懷疑我?」德拉科生氣地問,「再說最後一遍,不是我干的,知道嗎?那個叫凱蒂的女孩准是有個沒人知道的仇人——別那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在干什麼,我又不傻,可是沒用——我能阻止你!」
我再次皺眉。
停了一會兒,斯內普輕聲說:「貝拉特裡克斯姨媽教過你大腦封閉術。你有什麼念頭想瞞著你的主人,德拉科?」
主人?所以斯內普教授是對德拉科用了攝神取念,但是因為他會大腦封閉術,所以失敗了?那他隱瞞的事情是……
「我沒想瞞著他,我只是不要你插手。」
那個主人,不、不會是——
哈利把耳朵貼得更緊了一些,我能夠感受到他的疑惑。畢竟德拉科一直對斯內普教授很尊敬、很喜歡,他們之間怎麼會如此劍拔弩張?但如果這件事情,有關於神秘人……
「所以你這學期躲著我?你怕我干涉?你要知道,德拉科,如果換了別人,我多次叫他來我辦公室而他不來——」
最近因為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直都在辦公室,所以我沒有去請教過斯內普教授。或許就是這樣,我才對他跟德拉科的事情毫無覺察。
「關禁閉!報告鄧布利多!」德拉科譏笑道。
又過了一會,斯內普教授說道:「你很清楚我不想做這些事。」
這是必須要瞞著鄧布利多教授的事情嗎?
「那你最好別再叫我去你的辦公室。」德拉科有來有往地說道,語氣像是在做交易。
「聽我說,」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哈利想要用伸縮耳,但我扯住了他,裡面可是斯內普教授,用這種東西肯定會被發現,還是努力聽吧。
「我想幫助你。我對你母親發過誓要保護你。我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德拉科——」
牢不可破的誓言?我微微睜大了眼睛,是我想的那個嗎?
「看來你必須打破了,因為我不需要你的保護。這是我的工作,他給我的,我正在做。我有一個計劃,會成功的,只是時間比我預計的要長些!」
我只聽到了這裡,因為鑰匙孔只有一個,而且它很小。哈利完全靠上去之後,我就不好再聽了,我總不能把哈利推開……這樣會顯得我過於好奇,還是等會聽哈利的轉述吧。
德拉科和斯內普教授的談話並不愉快,德拉科甚至提高了聲音,他說本來有克拉布和高爾幫他,但斯內普教授關了他們的禁閉。我還在努力分析著我聽到的這些話裡究竟包含了怎樣的信息,腳步聲就在門對面響起——哈利立刻拉著我躲到了拐角處,然後我們看到德拉科大步地朝著走廊的另一端走去,經過斯拉格霍恩辦公室敞開的門口,轉過拐角不見了。
那邊也有樓梯。
我和哈利都不敢大聲喘息,蹲伏了一會,斯內普教授才慢慢地走出來,然後走回了晚會。在隱形衣下,我悄聲問哈利:「他們後來又說了什麼?」
「斯內普提到克拉布、高爾不容易通過黑魔法防御術的考試,馬爾福對黑魔法防御不屑一顧。然後斯內普又說演戲什麼的,馬爾福說他身邊還有更強的人,還說斯內普要搶功。最後斯內普提到馬爾福的父親入獄的事情,他就生氣地走了。」哈利概括道。
哈利有些惱火:「這兩個人居然沆瀣一氣,勾結在一起,斯內普還想要幫馬爾福……我早就覺得馬爾福有陰謀,之前我質疑哈珀問他馬爾福給了他多少錢讓他替賽,那時候馬爾福絕對就在搞鬼了!只是沒想到斯內普——對了桑妮,什麼是牢不可破的誓言?」
我掀開隱形衣走了出來,「哈利,斯內普教授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們肯定更熟悉,這件事應該比我們想像中更復雜。以後再說吧,先回辦公室,不然會被人發現我們倆一起消失了。」
「好……你很冷嗎?」哈利試探地問我,「你好像在發抖。」
「因為現在是寒冷的冬天。」我輕聲說道。
每一分鐘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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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思考了很久,還是覺得修應該說一些什麼,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准確說出的愛,但又在字裡行間。這條線暫時就到這裡,下次應該是六年級末。一直以來,修這條線有挺多爭議的,總之謝謝喜歡這個角色……
我可以理解大家都想看糖,我也想!但六年級是最煎熬的一年(七年級也很難就是了,但自由度比六年級高點),原著劇情在那裡打底呢。
第129章 Chapter129.(校)
和哈利匆匆走回斯拉格霍恩教授辦公室的路上,幾步路的距離,我一時間卻思緒萬千。
剛才聽到的東西太多了,先拋開「牢不可破的誓言」不談,德拉科為什麼要學習大腦封閉術?而且他是跟貝拉特裡克斯學的,我知道她是納西莎阿姨的姐姐,也是導致納威的父母如今在聖芒戈休養的逃犯。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後,在去年魔法部一戰裡,她還出手重傷了小天狼星和艾譜莉。
毫無疑問,貝拉特裡克斯效忠於神秘人。
我並不認為她會為了親人背叛神秘人,小天狼星已經是最好的例子,在她心中,神秘人無疑是最重要的。但是她卻教德拉科大腦封閉術,這只能說明,她認為這件事對神秘人是有利的,德拉科出於某種原因說服了她——同時,這還說明,德拉科真的在為神秘人做事。
是我不安地猜測了許久,終究不想承認的……最糟糕的情況。
德拉科學習大腦封閉術,一定是想隱瞞什麼。或許就是為了應對今天這種情況,他怕他幫神秘人做的事情被泄露——至少,這應是他說服貝拉特裡克斯教他的理由。而且德拉科似乎學得不錯,以至於斯內普教授都沒能探聽到他的真實想法。
聽起來學大腦封閉術沒什麼壞處,前提是斯內普教授不是真的想幫他……但是,它是很容易就能學會的嗎?去年哈利跟著斯內普教授學過這個,以應對神秘人的侵擾,但他最後好像學得不是很理想吧?
「哈利。」宴會的音樂聲與說笑聲近在咫尺,我卻在門前叫住了他。
「嗯?」哈利回頭看我。
「大腦封閉術……」我閉了閉眼睛,是問他,卻又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學習的過程,是不是很痛苦?」
「呃。」哈利的神情有些尷尬,他可能以為我是因為今天聽到德拉科學得不錯,想起來他學得不太好。但我的朋友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你可能會覺得我說這種話是找借口,但過程確實很不適。要竭盡全力去抵擋別人對自己意識的侵擾,被攝神取念真的很痛苦,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各種記憶紛亂地被別人窺探到,直到抵御成功……可能是我的意志力不夠堅定,實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說到這裡,哈利頓了頓,有些疑惑地自問道:「難道馬爾福的意志力很堅定?」
「或許……」我輕聲答道,聲音落在了喧囂的晚會中,「他有他想要竭盡全力守護的事情。」
「什麼?」哈利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沒什麼,我說——我也不認為他是個意志很堅定的人。」我回答道。
在大多數情況下。
我不認為德拉科在這方面相比哈利有什麼天賦,但哈利去年沒能做到的事情,他確實做到了。而且,德拉科的腦海裡有太多與我相關的事情了,我不認為他會對效忠於神秘人的貝拉特裡克斯抱有全然的信任,所以他肯定也不願意在她那裡暴露很多與我相關的事情。
這是屬於我們的秘密,被我們不信任的人知道了,只會是成為威脅彼此的工具。
德拉科只能「有天賦」,他只能成功,他只能盡力一次就做到抵御攝神取念。
他一個人……在做很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比如接受很糟糕的任務。凱蒂至今都沒有回來,這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足以說明這個任務的危險性。
他一個人,學習大腦封閉術,把我們溫暖的回憶全部藏在記憶深處,然後獨自面對這寒冷的冬天。
顯然,布雷斯和佩格也被他瞞住了,布雷斯知道他在偷偷摸摸做些什麼,但是德拉科不說,布雷斯也沒有辦法。我理解德拉科,這種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和不想把我牽扯進來是同樣的道理,他也不想讓他真正在意的好朋友布雷斯和佩格,跟此事有所瓜葛——
如果這是一條走到黑暗盡頭會看見曙光的道路,德拉科已經決定了,他自己去走。這樣等到曙光來臨的時候,被驅散的黑暗裡沒有我們,我們是屬於光的。
布雷斯和佩格是德拉科介紹給我認識的。
現如今,他把好朋友留給了我。
德拉科一定知道,佩格比較天真,但布雷斯會察覺到一些問題。他能猜到布雷斯或許會跟我商議。他們是支撐我的助力,卻也是我必須要幫他解釋、幫他瞞過去的一道題。
我的德拉科,他看起來狼狽至極,他在斯內普教授面前說的話好像什麼都豁了出去,他不相信任何人,但實際上……他前所未有的冷靜。
我深吸了一口氣。
怎麼辦,德拉科……我很想哭。
但是,不行。
我可以瞞得過他們嗎?我抬起頭,避開佩格望過來的視線,她正跟布雷斯和瑟吉歐站在一起,大約是察覺到我出去了許久,有些擔心。雖然佩格很單純,也很遲鈍,但她其實可以發現我情緒的不對。
而且還有茜茜和赫敏,我更不能讓她們察覺到我低落的心情。
哈利或許會跟赫敏和羅恩說他對德拉科的猜測,如果這個猜測最後告訴鳳凰社……他們可以阻止這一切嗎?阻止德拉科,幫助德拉科。
他們會願意幫他嗎?
還有斯內普教授立下的誓言。他平日裡雖然對德拉科比較照顧,但我知道並不全是因為他喜歡德拉科,很多時候是因為德拉科總是跟格蘭芬多作對,而斯內普教授不喜歡格蘭芬多。所以我不認為他立下那個如此嚴肅的誓言,僅僅是因為他同情馬爾福一家。
或許他其實代表了鄧布利多教授那些人的立場,難道那些大人們真的對德拉科所處的情況一無所知嗎?如果他們阻止德拉科,神秘人會不會直接對納西莎阿姨和盧修斯叔叔動手?
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除非神秘人現在暴病身亡。
無解。
我無能為力。
如果早幾年,我或許會很痛苦地問,為什麼是德拉科,為什麼他和我要面對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們安安穩穩地從學校畢業,然後在一起呢?但其實從很久之前,我們就注定不是那種世俗可以理解的戀人,因為學院;現在又因為家族、因為立場……
是的,很久之前我們就知道一切不會那麼順利,如今只是突然增加了目前無法攻克的難度。
其實我們早可以懸崖勒馬的,尤其是我,我早就可以放棄他,我不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事實上這幾年德拉科不止一次與我有矛盾,盡管我們努力戰勝了它們,但那時候我面前是有不同的選擇的,像是分院帽唱給我的那樣,勇敢的小巫師去尋找命運之塔——每條路都對應著不同的高塔。
倘若我選擇了修,那就是通往了另一條道路,雖然我從未想過這個不公平的選擇。但當我和德拉科處於分岔路口的時候,他其實是一直在我身邊的,他沒有勸說我和德拉科分開,反而讓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還有艾布納先生,從我們在密道裡看到他留下來的話開始,以及德拉科看到的他寫的書。
一次又一次,艾布納先生僅僅是因為他的故事與我和德拉科過於相似,他又恰好預知了現在的事情,才不斷地幫助我們嗎?
「既然可能會傷及生命的危險也不能阻止你們一起前行,所以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讓你們產生隔閡,更不會讓你們分道揚鑣——」
但如果生命的危險,就近在眼前呢?
我不會放棄德拉科,就像那年我們聽到的鐘聲一樣,它落在我們耳邊,也敲響在我心裡。
只要我還在呼吸,我的愛就不會停止。
鐘聲,是有回響的。
余下的宴會時間乏善可陳,我不記得是怎麼度過的了,因為我實在沒辦法做到把精力分給別的事情,假裝從容就已經耗費了全部的力氣。
晚間休息的時候,我也是渾渾噩噩,以至於不知道怎麼睡著的——其實也不能說是睡著,我在做夢,而且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只是一時半會無法擺脫這種狀態,也不知道是否能控制夢的方向。
是清醒夢,這說明我沒睡好。但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順其自然地夢下去,除非有人此刻叫醒我,或者我自己驚醒。
復雜紛亂的夢境裡,德拉科站在我無法觸及的、遙遠的前方,我們之間隔了厚重的濃霧。而我身旁,站在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人。我可以確信我不認識他,但我又覺得他有點眼熟,好像是我應當熟悉的人。
我想問他是誰,但他對我攤開掌心,我驚訝地看到,他手裡是我當初送德拉科的那顆水晶球。
「怎麼會在你這裡?」我既震驚又慌亂。難怪我找不到他,因為他沒有戴那個水晶球,所以沒有一道光可以指引我穿過濃霧。
「是當年留下的東西,是契機。」少年說道,冷靜又殘忍,「也是馬爾福先生的遺物。」
「……」
我驟然驚醒,渾身冷汗地坐在了床上。
契機、當年留下的東西……是特裡勞妮教授當初說的話!
此前我和德拉科曾經根據水晶球上發現的線索,推斷它是珍妮特·諾福克留下的物品。即使那個時候我意識到了它不是倉庫裡能隨便拿到的東西,是一件有意義的古董,即使珍妮特女士就是艾布納的父親,但我跟厄尼從來都沒想過,特裡勞妮教授提到的那個物件,會是這個水晶球……我們一直都以為是什麼震懾魔法部的傳家寶!
我忽然就明白了,或許我看到的人就是艾布納先生。他出現在我夢裡,是想告訴我什麼。
他後面說什麼來著?
他說……
我僵在原地。
馬爾福先生的遺物。
如果還可以再夢到他,我一定要質問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要隨便詛咒別人好吧?要詛咒也應該詛咒神秘人才對!但是很可惜,我躺下之後再也沒有睡著,更別提再給那個詭異的夢境添個後續。
夢都是假的,和現實是相反的!
天亮之後,我們吃過早飯拿著行李去坐車,為了不讓朋友們關心我為什麼有些憔悴,我打著哈欠問赫敏和茜茜昨晚怎麼樣。
赫敏說糟透了,因為麥克拉根一直在侃侃而談,茜茜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德拉科被費爾奇抓了過來,她抱怨我居然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我很快就岔開了話題,詢問她瑟吉歐跟她說了些什麼。
「你會失望的,比馬爾福的故事還無聊呢。」茜茜說道。原來是上次在霍格莫德的時候,喬治當著大家的面親吻了茜茜,當然,誰都會知道喬治是在故意炫耀和示威——於是瑟吉歐問茜茜,她為什麼對於她被利用這件事,一點都不生氣。
我糟糕的情緒終於得到了緩解,因為瑟吉歐在這件事上的邏輯真的太奇怪了,我無法理解他在想什麼。茜茜為什麼要生氣?那可是喬治啊,是她男朋友,她喜歡他,這不就很合理嗎?
准是瑟吉歐因為妹妹和布雷斯的事情,氣昏了頭吧——我嘆了口氣,自然知道我上面這個想法才是不可能的。這只能說明,茜茜和瑟吉歐真的很不般配,他們的想法相差甚遠。她無法理解他,他同樣如此。
愛不是只有尊重,還有縱容與甜蜜。
還好德拉科不是瑟吉歐這種人……如果是瑟吉歐和德拉科同一個處境,他大約會更果決地選擇分手,斬斷這樣的關系,這比大家一起身陷潛在的危險更合適。瑟吉歐是一個會在合適的情況下做適合的事情的人,所以他和茜茜不在同一個世界。
我照舊和朋友們在一個車廂閑聊,抵達車站後,厄尼找到了我。放假之前他就寫信跟伯頓舅舅聯系過了,舅舅說他會從魔法部請假來接我們。下車之後我也遇到了佩格和布雷斯,佩格很高興地跟我說道:「桑妮,等我假期的請柬!」
唔,看來她和布雷斯決定在這個假期訂婚。
……德拉科會去吧?
「在想什麼?」厄尼問我,「一大早就沒精打采的。」
「現在可不是早上。」我敷衍地說道。
「廢話,我當然是在禮堂吃早飯的時候就看到你一臉沒睡好的樣子,才這麼說的。」厄尼翻了個白眼,對我伸出手。
我把行李遞給他,厄尼拍開行李:「手給我。」
什麼啊,原來不是幫我拿行李。那要我的手做什麼?我茫然地把不拿行李的那只手遞給了他,厄尼嘆了口氣,握住了我的手。
「火車站人多,別走散了。」他說。
和德拉科不一樣,我從來都不是孤獨的。
我任由厄尼拉著向前走,望著護在我身側,帶著我避開擁擠的人流與不懷好意的商販的厄尼,望著相處多年的、我無比熟悉的兄長的身影,我感覺眼睛有點酸。
厄尼,和我流淌著同樣血脈的,和我在同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我的哥哥,我的至親。
我想保護德拉科,我想幫助他——
厄尼也想幫助我。
終於見到了伯頓舅舅,他身邊還有幾個人,我不太認識。顯然倫敦很不安全,大家都不敢獨自出行,看他們神情警惕,我猜他們或許是伯頓舅舅在魔法部的同事,應該是舅舅用私人關系請他們過來的。
厄尼這才松了口氣。
安妮舅媽去世後,伯頓舅舅擔心漢娜的情況,沒有讓她回戈德裡克山谷獨住,一直把她帶在身邊。但現在來接我們的人裡並沒有漢娜,她去哪裡了?
「漢娜在你們家。曼蒂和艾倫把鑰匙寄給我們了,還帶了不少禮物。雖然他們沒辦法到場,但我們還邀請了其他客人,今年可以過一個很熱鬧的聖誕節。」伯頓舅舅說道。
「客人?是舅舅的這些朋友嗎?」厄尼問道。他沒有直接說那些人的身份,雖然我相信他肯定也看出了端倪。
「他們只是送我們過去。是吧,金斯萊?」伯頓舅舅笑道,看起來和對方關系不錯,「這位是金斯萊·沙克爾先生。」
「是啊,今天我只是來幫忙做司機。」金斯萊讓其他人上了另一輛車,回頭對我們笑道:「我曾經聽艾譜莉和唐克斯提起過你們。」
厄尼恍然道:「我聽說過您,您是位優秀的傲羅。」
「伯頓,他們跟你可比你有精神多了。」金斯萊開玩笑道。
「那是當然,這可是曼蒂和艾倫的孩子,只是看著安安靜靜的只喜歡看書學習,實際上都很有主見。」伯頓舅舅說道,「跟他們倆很像吧?」
「喔,我之前還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一晃過去這麼多年了。是很像,走在路上我都會覺得有點眼熟的相似。」金斯萊說。
「……」
有個模糊的念頭飛快地閃過,但是我一時間沒有捉住。
因為太困了,我在車上休息了一會,被厄尼喊醒的時候已經到了家門口。厄尼揉著肩膀說我倒在他身上睡了一路,我假裝沒聽見,順手把他的行李一起拎走了,不過它們最終都落在了舅舅手裡。
在把我們送到之後,金斯萊他們就離開了。
麥克米蘭家雖然不是什麼設了秘咒無法發現的地方,但這裡也絕不是毫無保護措施的地方。
所以即使在這個冬日很是危險,但這裡還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到底請了什麼客人啊……」厄尼小聲嘀咕著,與我一起打開房門。
我們毫不驚訝地看到了漢娜,然後非常意外地看到了——「咦,納威、帕瓦蒂?!」「帕、帕德瑪?!」
當然裡面不止我的同學們,還有他們的家長。帕瓦蒂、帕德瑪姐妹倆身後的這對夫婦,想必就是他們的父母了,之前在車站時我有遇到他們來接姐妹倆,所以感到有些眼熟。
但是眼熟歸眼熟,這一切可太突然了!
厄尼已經完全傻掉了。我推了他一把,他這回過神來,跟我一起去向長輩們問好,「您好,佩蒂爾先生、佩蒂爾夫人。」
佩蒂爾夫婦非常和善,他們親切地跟我們說了幾句話,又讓姐妹倆給我們拿禮物。伯頓舅舅看出了我們的局促,他及時與客人們聊了起來。我和厄尼趁機擁抱了漢娜,帕德瑪也找到了機會過來跟我們解釋:「我爸爸畢業於赫奇帕奇,和艾博先生是同學。我媽媽則是畢業於拉文克勞,跟麥克米蘭夫人是舊識。」
但我之前翻舊照片的時候,好像沒在合影裡見過佩蒂爾夫人啊。
「那個時候比較亂,他們回印度待了幾年。」帕瓦蒂解釋道,她有些無奈,「其實……英國的巫師都是霍格沃茨畢業的,或多或少都有可能認識嘛。」
這話倒是沒錯。那麼納威呢?我還以為他會在家裡過聖誕節,畢竟隆巴頓家的親戚還挺多的。
「因為……」納威小聲地跟我解釋了幾句,我驚訝地看著他,「真的?這可真是一件好事!」
「她寫給奶奶的信上是這麼說的。」納威撓了撓頭,「但我們之前已經跟其他人說好了,恰好你舅舅邀請我們,我們就過來了。」
原本艾譜莉今年要去隆巴頓家過聖誕節,在小天狼星離開阿茲卡班之前,她基本都會去隆巴頓家,畢竟她是納威的教母。經過去年魔法部一役後,小天狼星也得到了平反,他終於不用再擔心通緝令了。隆巴頓老夫人多年來對艾譜莉頗為照顧,小天狼星與納威的父母也是舊識,所以他也想跟過來拜訪的。
擔心小天狼星會跟隆巴頓家其他人相處不愉快,隆巴頓老夫人提前寫好信說今年不用聚在一起過節了,但她沒想到艾譜莉前幾日又寫信來,很抱歉地說她要失約了。
因為艾譜莉懷孕了。
韋斯萊夫人在很細心地照顧她,不過小天狼星仍然恨不得時刻盯著她,生怕她有一丁點的差錯,原本落在她身上的工作也都被分到了其他人那裡。因為兩個人實在錯開了很多年,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所以艾譜莉將留在更熟悉的地方度過這個聖誕節。
居然都沒告訴我……幸好我今年打算送她的禮物跟送茜茜的是一樣的,都是圓角羚鹿毛做成的毯子,非常保暖,很適合冬天使用,不然禮物說不定還需要調整呢。
「那我帶大家參觀一下我們家吧?」厄尼說道,他對我使了個眼色。
哦,不就是想跟帕德瑪單獨說話嗎,我把其他人領開就好了。正好我也想問漢娜最近怎麼樣,我點了點頭。
「不是!!」
我好像會錯了厄尼的意思,因為他又不停地跟對我搖頭,搞得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說photo?照片,什麼照片?我怔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
「我先去換個衣服,厄尼,客人們先拜托你招待。」我迅速地說道。然後在大家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的時候,我像一陣風一樣跑回了房間,接著飛快地把床頭櫃上的、書架上的、梳妝台上的、桌子上的所有我跟德拉科合照的相框全部收到了抽屜裡。
好險!
我低頭看向一張張照片,回憶在心底翻湧。有我們在馬爾福莊園的照片,也有之前去小島旅行的照片,還有他匆忙趕到瑞士時,爸爸媽媽給我們拍的合影……最後是我剛剛放進去的,是一張那次在扎比尼莊園,布雷斯不願回想起的,他幫我們拍下的照片。
這張照片沒有在相框裡,因為在那之後我就沒怎麼在家裡住過了。再加上我也不想讓厄尼看到這張照片,所以它一直被我很小心地收了起來,直到現在我才把它和其他照片放到了一起。
四年級暑假的合影,卻是我和德拉科最新的照片。德拉科攬著我,我高高地舉起手,他臨時摘下來遞給我戴上的戒指,在無名指上閃閃發光。
這些就是德拉科,想要藏起來的、想要堅定的……我們之間的,回響。
將抽屜鎖上之後,我換好衣服准備出門,畢竟我總不能一直讓厄尼招待客人。走廊上有歷代麥克米蘭家主人的畫像,這裡當然沒有艾布納——走了兩步,我突然捉住了之前那個一閃而過的想法。
一般情況下,覺得眼熟的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之前就見過,比如我們跟佩蒂爾夫婦;二是因為血緣關系,比如伯頓舅舅和金斯萊先生說我和厄尼像爸爸媽媽,他感嘆走在路上都會覺得我們有些眼熟。
那我夢到的那個人……
第130章 Chapter130.(校)
直覺告訴我,我夢到的那個人就是艾布納,但我連他的畫像都沒見過……那只能說由於血緣關系,或許是因為一脈相傳,他總應該或多或少像其他人的畫像。我沒有很在意這件事,只希望如果下次再夢到這個人,他可以說一些不那麼可怕的話。
至於現在,我要打起精神招待客人們,雖然爸爸媽媽不在,但我也不能疏忽了待客之道。接下來的時間,就讓厄尼跟帕德瑪多多相處,然後去佩蒂爾夫婦那裡好好表現一下吧。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
桑妮,加油!
「等你半天了。」帕瓦蒂把我拉了過來,「爸爸媽媽說晚餐就交給他們了,但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她對我眨了眨眼睛,「你家裡有聖誕樹嗎?」
「當然有,在後面的倉庫裡。」我回頭看向厄尼,「厄尼,你跟帕德瑪去看一下廚房有沒有需要幫忙的,我記得櫃子裡有爸爸珍藏的白蘭地,可以拿來做蛋奶酒。漢娜,能不能請你去借一下舅舅的魔杖?我們需要用漂浮咒搬一下聖誕樹。帕瓦蒂、納威,你們來跟我去拿一些裝飾品吧!」
「……」
怎麼大家都愣住了?
「你這樣搞得我很像是家裡的租客。」厄尼郁悶地說道,「完全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平時裡完全沒感覺到的事情,現在發生了……」漢娜抿唇一笑,「這一刻我真正地意識到,桑妮,你很適合在這樣的場合主持大局。」
什麼嘛,誇我誇得太明顯了,不要因為我們是親戚就在這裡胡亂捧我啊!要不是舅舅提前來我們家做了衛生清理工作,我可沒辦法這麼井井有條。
「要是拉文德聽到了,肯定又要激動地說你為什麼不談戀愛。」帕瓦蒂拿著我剛遞給她的氣球開玩笑道,「不知道以後你會便宜哪家的男孩子,我還真挺想看到這一幕的。」
我本來有些想笑,但聽了後半句話,忽然意識到她說這話的含義。我輕聲問道:「是因為要離開學校了,所以你們的爸爸媽媽才答應舅舅的要求,來我們家過聖誕節嗎?」
「……真是瞞不過你。」帕瓦蒂嘆了口氣,「但如果魔法部有什麼好消息傳來,說不定我們會在這裡讀完七年級。」她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爸爸媽媽也挺喜歡厄尼的,想著剛好借這個機會跟他聊一聊。如果戰爭結束後,厄尼跟帕德瑪還有可能……」
已經開始預想戰爭的事情了啊。
這個話題實在有些沉重。好在納威無意間岔開了話題,因為他不小心把自己和一大堆彩帶纏在了一起:「桑妮,我想我需要你的幫助……」
漢娜正好拿著魔杖過來,見狀把魔杖遞給我,過去幫納威解彩帶。我讓聖誕樹飄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忙得出了一頭的汗:「納威,你是怎麼做到把自己纏成這個樣子的!」
我們看了過去,發現場面變得更加復雜。漢娜雖然解開了一些彩帶,但她不小心把她和納威系到一起去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還是拿剪刀剪開吧?」我提議道。
「不行,讓我來。」漢娜倔強地說道,「我今天非要把它解開。」
我和帕瓦蒂哭笑不得地對視了一眼,先去客廳裝點聖誕樹了。又過了好一會,他們才帶著彩帶姍姍來遲,加入了布置客廳的隊伍。
納威捂著額頭,看起來有些頭暈。
「最後我們轉了好幾圈,把它解開了。」漢娜驕傲地說道。
我沒有問她是否從安妮舅媽的去世中走了出來,因為這是不可能的。目前她能夠振作起來跟我一起高興地布置現場,我想這就足夠了。
漢娜比我想像中更堅強,她知道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安妮舅媽也一定希望她平安、快樂。
豐盛的晚餐被端上來的時候,布置好的客廳裡已經有了熱熱鬧鬧的過節氣氛。彩帶、紙花與鈴鐺高高掛起,亮起彩燈的聖誕樹旁放滿了禮盒與糖果,隆巴頓老夫人還用了魔法,讓燈光看起來更加熠熠生輝。
除了不能喝酒的我,厄尼給每個人都倒了蛋奶酒,他還戴了頂不知道從哪裡找的聖誕帽。厄尼點起聖誕蠟燭,對我們大聲地說道:「聖誕快樂!」
「朋友們,我烤了餅干。」帕德瑪端來一盤姜餅人。厄尼模仿著姜餅人童話裡的姜餅小人的語氣說話:「You can't catch me, I'm the gingerbread man~」
他跟姜餅人確實很像,單純、勇往直前。
漢娜立刻笑了起來:「你不是聖誕老人嗎?」
「哦這個……」厄尼迅速地把帽子戴到了納威的頭上,「現在他是了。」
納威:?
我們一同笑了起來——此刻舉杯,忘記煩惱。
烤火雞、烤火腿,奶酪、水果餡餅、熱巧克力、熱紅酒……大家吃得非常開心。佩蒂爾夫人還為我們唱了一段聖誕頌歌,她的歌聲很動人,我鼓掌之後咬了一口聖誕布丁。做面團的時候,帕德瑪還特意喊了我們每個人都去攪拌了一下,讓我們許願。而且為了遷就我,這些配料特地沒有浸酒——突然,我睜大了眼睛,看向自己掌心裡被我咬到一半吐出的銀幣。
「是幸運硬幣!」漢娜高興地說道,「恭喜桑妮,你未來的一年裡會擁有好運的!」
帕德瑪也笑眯眯地的:「你的願望肯定能成真!」
大家都很給面子地鼓掌,而我則是下意識地看向了厄尼。我的聖誕布丁,是厄尼幫忙盛的……而一直在廚房幫忙的是,是他和帕德瑪。
外面的寒風敲打著窗戶,但室內的燈光是如此的溫暖。我感覺眼眶有些熱,最終用力地點了點頭:「好運,屬於我們!」
客房早就收拾好了,只不過漢娜想要跟我一起睡。我不得不慶幸還好厄尼提醒了我,不然現在再去收照片,就來不及了。至於余下的碗碟,所有人都不讓我這個幸運星參與其中,我最後被派去聖誕樹旁邊拆禮物。
茜茜今年送了我一件金紅相間的鬥篷,非常漂亮,我決定在參加布雷斯和佩格的訂婚宴的時候穿。
艾譜莉和小天狼星送了我一件毛衣,她說這是在她的指點下由小天狼星織的,希望他們的表妹可以在這個冬天感受到世界的溫暖。之前我沒有仔細看,現在看了一下,發現它比較適合做收藏品,真穿上它怕是只能感受世界的寒冷!因為它透風……
德拉科沒有寄給我禮物,我也沒有寄給他,我們默契地沒有聯系對方。他為了隱瞞事情,好不容易學了大腦封閉術,這個時候我們明面上的交集越少越好。但這不代表我沒有准備禮物,希望在好朋友的訂婚宴上,我可以找到機會遞給他。
禮物一件件拆開,最後是爸爸媽媽從瑞士寄來的包裹。他們在夏佐叔叔的信件中聽說了布雷斯和佩格訂婚的事情,還寄了一瓶香水讓我送給她做禮物,配制方法是祖母留下的日記裡看到的,據說是很甜美的味道,佩格一定會喜歡。
爸爸媽媽今年寄給我和厄尼的禮物不是分開的,而是一起的,是一件隱形衣。這可不是什麼好搞到的東西,因為隱形獸的獸毛很難得,他們在信裡說——
「雖然比起傳說中的真正的隱形衣還是要差上許多,但短時間內隱藏自己還是沒問題的。這件衣服很大,足夠你們兩個人躲藏。你們肯定會想,那為什麼不裁成兩件小的隱形衣呢?你們又不在一個學院,一件到底不如兩件方便。厄尼、桑妮,雖然不在一個學院沒辦法讓你們事事一起行動,但是爸爸媽媽希望你們在用得到這件衣服的時候,都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情況。沒有人被拋下、默默擔憂對方,也沒有人獨自去冒險。你們始終相互扶持、相互照顧著彼此。」
「如果你們當中有人在獨自一人時,想要使用這件隱形衣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請回想起爸爸媽媽說的這段話。如果現在就去做了,那麼你們當中的另一個人又該怎麼辦呢?希望你們可以因此足夠謹慎冷靜、齊心協力,既是彼此的軟肋,也是彼此的盔甲與力量。」
「聖誕節快樂,愛你們的爸爸媽媽。」
我將信和隱形衣收起來,准備去跟厄尼說這件事。但帕德瑪過來告訴我,說厄尼喝得有點醉了,跑到閣樓躺下了喊不起來。我非常震驚,他怎麼在關鍵時候出現這種問題?這個時候我總不能讓客人們看笑話,於是我立刻跟帕德瑪去了閣樓。
我們家的閣樓外面是露台,小時候我和厄尼在這裡跟艾譜莉學了天文學的基礎內容,經常一起用天文望遠鏡看星星。不過現在是冬天,厄尼沒有醉到跑去露台,可見他理智尚存。至於閣樓裡面,這裡放了許多書和玩具,相較於樓下,是各方面的冷——不僅溫度偏低,而且因為許久沒有人來,非常冷清。
我是這麼想的。但當我到了閣樓上,卻發現這裡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壁爐裡點了火,落地燈被打開,米黃色的燈光照在房間裡,地毯上鋪了好幾層毛茸茸的毯子,還放了好幾個靠枕。果酒的瓶子擺在旁邊,甚至還有個蛋糕,我剛才在餐桌上可沒看到它!
是要開派對?
厄尼酒意微醺地說道:「沒錯。我們那麼難得地聚在一起過聖誕節,明年可就不一定能這樣了,所以大家不醉不歸吧!」
……果然喝多了。但想到帕瓦蒂之前說的話,我沒有制止厄尼,也許這是他在宣泄難過,因為他和帕德瑪未來也會分開。
「我贊成。」漢娜跟厄尼碰了碰酒瓶,又去跟納威碰杯,「把糟糕的一切都丟在過去的一年!」
納威有些局促,他求助地看向我。我和帕德瑪一起坐下,帕瓦蒂拿了瓶果汁給我。淡淡的酒氣中,大家胡亂地聊著天,就這樣,鐘表的時間到了十二點。
「我會回來的。」帕德瑪忽然說道。
「嗯?」厄尼看向她。
「我說,我會回來的,厄尼!」她按住厄尼的肩膀說道,「如果戰爭爆發,我一定會回來!」
厄尼怔住。
「我也是!」帕瓦蒂肯定地說道,「我們學了那麼多魔咒,霍格沃茨教了我們很多,哈利教了我們很多……怎麼能不回來呢?給那群食死徒點厲害瞧瞧!」
「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漢娜猛喝了一口酒,「鄧布利多必勝!鄧布利多軍萬歲!」
是啊,我們都是D.A.的成員!
但是,大家這麼亢奮,是都喝多了啊!!
「好,為了紀念這個時刻,我們來……拍個照片!」厄尼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照相機,放到了書架上,對准了我們。他設置了延後拍照,然後按下快門,迅速地跑回了鏡頭裡。
也不知道這張照片拍成了什麼樣,除了我跟納威看起來還算正常,其他人可能都拍得東倒西歪吧。我頭疼地與納威對視一眼,最終他幫我把漢娜、帕瓦蒂送回了房間。至於厄尼和帕德瑪,他倆好像還有話要說,我先躺一會,等會再來看看。
「桑妮。」漢娜躺在床上,伸手抱住我。
「嗯?」
有什麼打濕了我的睡衣,是漢娜在啜泣。
「其實我……我還是很想念媽媽,我還沒有做好回學校的准備。」漢娜輕聲說道,「謝謝你們,沒有任何人問我這件事情。」
再怎麼堅強,她也與我一樣,都還沒有成年。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轉身抱住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嗯,漢娜……要加油啊!」她擦著眼淚說道。
漢娜睡下之後,我准備去看一下厄尼和帕德瑪。總不能放任他倆最後都醉在閣樓上,不然第二天醒來,佩蒂爾夫婦會打死厄尼。
令我驚訝的是,納威在走廊裡。
「你嚇我一跳。」我拍了拍心口,「正好你沒睡,你去把厄尼帶回來,我去扶帕德瑪。」
納威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走。他猶豫了一下,問我:「漢娜還好嗎?」
沒想到納威竟然注意到漢娜的情緒有些不對了,也是,她一直在納威身邊喝酒……我這麼想著,回答他道:「漢娜……她很努力。」
「我能理解她。」納威吸了吸鼻子,「明年,她會回學校的吧。」
「她會的。」我說給他聽,也說給自己聽。
納威接過我手裡的燈,我們走到閣樓上,看到厄尼已經睡著了。帕德瑪給他蓋了件毯子,見我們過來,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看到她身形也有點歪,我立刻過去扶她。
「幫大忙了。」她說,「納威,厄尼就拜托你了。」
下樓的時候,帕德瑪忽然說道:「你們兄妹倆的感情真好啊。」
「因為厄尼很好啊。」我不由得笑了笑。
「你都不知道他喝多了跟我說的什麼,他說以後讓你取我們孩子的名字。」帕德瑪說道。
「……」
厄尼,你怎麼這麼丟人!
「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麼。
帕德瑪笑了出來,她很溫柔地拉住了我的手:「桑妮,你知道為什麼那枚幸運幣屬於你嗎?因為不只是厄尼,我也很希望你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去年訓練的時候,我隱約察覺到你或許有一位戀人,厄尼不肯告訴我,我想那一定是有什麼原因不能說……」
她真的很善解人意。
「漢娜今晚跟我說,她的前男友是羅爾,但你和她不一樣,我想你一定不會被羅爾那樣道貌岸然的人所欺騙,所以我並不擔心你在這方面的情況。盡管你沒有跟他在一起,那孩子很好,我很欣賞他,但我喜歡的卻是厄尼。所以我明白這樣的道理,修是個很正直、很灑脫的人,你也不要因此內疚,只是緣分不夠。」
她慢慢地說著,有些語無倫次,但每一句話都很真摯。
「這學期以來,我能夠察覺到厄尼很擔心你,我也能夠感覺到你似乎被什麼所困擾,不再像以往那樣快樂。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宴上,你出去了一次,回來之後情緒很差,我本來想去問你,但厄尼拉住了我,他對我搖頭。於是我在想,有什麼問題能夠讓像小太陽一樣的桑妮如此難過?真是太過分了。雖然我不清楚原因,但我猜想可能跟你的戀人有關,也許他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人。」
居然!茜茜當時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厄尼和帕德瑪都注意到了!只是德拉科,這件事他也是身不由己……
「我和帕瓦蒂至少還有爸爸媽媽在身邊,但你們的父母在國外,我想你一定在某個時候,是很孤單的。所以我和帕瓦蒂勸說爸爸媽媽同意艾博先生的邀請。我也希望你的願望可以實現,可以排除萬難。別忘了,你可是那個四年級時能跟假穆迪拿著魔杖對峙,不落下風,去年又在烏姆裡奇面前維護特裡勞妮的桑妮啊!你很棒!」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些話,厄尼一定也想告訴你,但他雖然是你哥哥,卻不是很擅長表達。我在家裡雖然比帕瓦蒂小幾分鐘……不過你是厄尼的妹妹,又是我一直以來覺得很厲害的人,所以我自作主張地把這些話講給你。你和厄尼一樣,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會很直接表現出來,我有時候反倒希望麥克米蘭們可以讓人費點心思,難過了就哭,甚至多喝幾杯……你也很少見到厄尼這副醉醺醺的樣子吧?」
「所以,桑妮,我的朋友、我的戰友,希望你會是我未來的妹妹。希望幸運和歡樂在新的一年與你同在……」帕德瑪抱了抱我,「晚安。」
我抬頭看向窗外,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下雪了啊。
靜謐的深夜,時間倒回我被叫進廚房攪拌面團的時候。因為還要去布置客廳,於是我匆匆忙忙地照做,倉促地在心底許了一個願。那時的我沒有足夠虔誠,但是我的哥哥,還有他的戀人,他們很認真地呵護著這個心願,並衷心地希望它可以實現。
我告訴自己:桑妮,到目前為止,你已經走過了很多曾經你難以想像的事情。
是的,我愛德拉科,我希望我們可以有一個美好的結果。但在這樣危機四伏、前路難料的時刻,我只願他在最糟糕、最黑暗、最想放棄的時候,他還能想到世界上有我在愛他。他不是無人在意,他只是……他需要一些運氣。
於是我許下願望:希望我愛的人們,在最糟糕的時刻,也能夠有好運眷顧,然後——
絕處逢生。
次日,佩蒂爾一家人同我們告別。
伯頓舅舅也回魔法部工作了,他說皮爾斯寫信催他回去,有很多案件要處理。
佩格和布雷斯的訂婚宴定在了12月的最後一天,佩格在假期裡給我寄了請柬,她還邀請了茜茜。
訂婚宴通常都是女方家裡舉辦,不過爸爸在給我的信裡就促狹地說他猜訂婚宴一定在扎比尼莊園,我很驚訝他猜對了。他說就像盧修斯叔叔一樣,這些當年曾經與黑魔法有過關系的家族,家裡或多或少可能留下了什麼痕跡,沙菲克家應該不會想被人注意到這一點。
但扎比尼家很大,芙洛拉阿姨又是長袖善舞的性格,確實更適合舉辦宴會。
「既然你們要去參加訂婚宴,就等到那一天我們再回去吧,等宴會結束後,你直接回我們家。」隆巴頓老夫人說道,「這幾天你們看看這邊有什麼要拿過去的東西,再收拾一下。」
我終於跟厄尼提到了爸爸媽媽送的聖誕禮物,在了解到爸爸媽媽的良苦用心後,厄尼恍然大悟:「我覺得這些話主要還是對你說的……沒辦法,誰讓我是你哥哥呢,以後就讓我來做你的保鏢吧!」
「生病的不是你?」我反問道。
「……」
假期裡我還跟厄尼聊了一下之前遇到特裡勞妮時,她醉醺醺地同我講的內容。當時她說我的親人會出事,我非常擔心爸爸媽媽,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安妮舅媽被害……這讓我很擔心她當時說的其他內容也會成真,於是我列在紙上,一一思索著。
「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這個範圍太大了,夢到艾布納、厄尼喝多了,這都是我沒想到的,這句話就不用當回事了。
「某人正暗戀著你。」
這句話沒必要分析。
「注意會掉東西。」
這個我很在意,夢裡的艾布納拿著我送德拉科的水晶球,這算是我掉東西了嗎?下次見到德拉科我一定要好好提醒他,把水晶球拿好。
「你的戀人計劃會失敗。」
……這一條,唉,分析了也沒用!
1996年12月31日當天,從我的回信裡得知我這幾日住在麥克米蘭家的佩格,居然讓瑟吉歐來我家接我。
「顯然佩格覺得,相比布雷斯,我更加可靠。」瑟吉歐說道,「厄尼呢,他不去?」
我嘆了口氣:「只能由我代表麥克米蘭家前去赴約了。」
因為厄尼在帕德瑪離開後,立刻就生病了。我們請了治療師過來,說應該是傳染性不強的傷風,因為我們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問題。鑒於英國每年冬天流感肆虐,因而在他病愈前,他最好不要再出門了,避免再遇到什麼問題,因此雪上加霜。
真該把那枚幸運幣給厄尼的,我們這麼一大群人,最終只有他沒有力氣,臥床不起。好在沒有持續發熱,他身體以往也一直很好,我纏著治療師讓他給厄尼開了藥劑,厄尼開學之前肯定能康復。
這真的是萬幸。
在我們順利長大,走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的時候,不可忽視的是,英國的冬天實在太冷了,在麻瓜世界,每年都有很多人死於嚴寒和流感。
巫師雖然有更高效的藥劑,但畢竟我們也都是人類,身體情況是放在那裡的。在厄尼生病之後,我們其他人也都喝過治療師給的預防流感的藥劑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畢竟我還要去參加訂婚宴。
不知道德拉科今天有沒有去,他是否身體健康?
「放心。」瑟吉歐說道,「德拉科可不敢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