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Chapter166.(校)
再次回到禮堂的時候,遺體已經被從禮堂中央搬到了高台上,除了重傷的傷員們還躺在那裡,其他傷員在經過治療之後,都已經回到了同伴們的身邊。
沒有人發現我剛才出去了,也沒有人知道我已經懷揣著怎樣的決心,對我的愛人做了道別。這樣很好,我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裡的魔杖——納威突然匆匆地從外面跑了回來,他的神情看起來非常不妙,這讓我頓時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你們有誰見過哈利嗎?」納威問道。
「……」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怔怔地看向他。
「隆巴頓,發生什麼了?」麥格教授問道。
「我……我看到禁林那裡有一道道紅光和銀光射向夜空,一定是食死徒們在發射魔咒。」納威說道,「但是——」
但是沒有人會好端端地對著天空發射魔咒,這聽起來簡直像是在舉行某種慶祝儀式!
禮堂陷入了安靜,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心底都浮現出了同樣的、可怕的猜測。難道哈利為了不連累我們,他已經……不,不會是這樣!!
地面傳來了震動的聲音,像是有巨人在遠處重重地朝著我們走過來一樣,被驚擾的飛鳥尖叫著從禁林一路飛向城堡。我們每個人都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樣,變成了一尊尊雕塑,直到伏地魔那被放大了許多倍的聲音穿過操場,響徹城堡,出現在我們每個人的耳邊——
「哈利·波特死了。」
……哈利真的出事了?!
「他逃跑時被殺死了,在你們為了他舍棄生命的時候,他卻只顧自己逃命。我們把他的屍體帶給你們,以證明你們的英雄確實死了。」
不,這不可能……就算哈利真的死了,他也絕不是在逃跑時被殺,他一定是自願為了我們才放棄的生命!伏地魔的話是污蔑,是污蔑!他妄想用抹黑哈利的方法來動搖我們……
伏地魔好像又說了些什麼威脅的話,那些話從我耳朵裡鑽進來,又迅速地被我丟出去。我不敢相信哈利已經犧牲,我不甘心這麼久以來我們的反抗、我們所付出的傷亡與努力都是一場虛妄。如果這是真的,如果我們就此妥協,那地上躺著的那些人們,他們的靈魂如何得以安睡?
「現在,走出城堡,跪在我的面前吧,你們會得到赦免。你們的父母、兒女、兄弟姐妹也會被寬恕,繼續活下去,你們和我一起進入我們將要共同建立的新世界。」
誰會相信他啊!在伏地魔統治的這一年裡,時常有人遇害,如果以後他要繼續統治這個世界,在更長、更久的時間裡,情況絕不會比之前更好!他是一個非常記仇的家伙,他視人命如草芥,曾經對抗過他的每一個人,日後都難以從他的清算中逃脫……
赦免?
我們無罪!
食死徒們在狂歡,紛亂的腳步聲告訴我們,他們正走向城堡。無論伏地魔所說的事情是真是假,我們都不能再繼續發愣了——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也許是納威——人們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走到城堡敞開的門前,站到台階上,看向遠處的人群。
「不!」麥格教授尖叫道。我從來都沒有聽過她如此絕望的聲音,即使是在得知鄧布利多教授的死訊時,麥格教授也從未如此失態……回應她的是貝拉特裡克斯的高聲大笑,在她的笑聲中,我們每個人都看清了眼前的情況。
是哈利。
是我們熟悉的哈利。
他安靜地躺在海格的懷裡,像是睡過去了,像是陷入了一個漫長的、難以醒來的夢境。
「不!」
「哈利!!」
凄厲的叫聲在我身邊響起,羅恩、赫敏、金妮、茜茜……是我熟悉的每個人。所有人都尖叫起來,有不相信哈利就此犧牲的聲音,也有咒罵食死徒的聲音。還有我,還有在喃喃地念著哈利名字的我。
哈利……哈利……
「安靜!」伏地魔喊道。他對我們舉起魔杖,「砰」的一聲,強行讓所有人都沉默了,「結束了!海格,把他放在我的腳下,他只配待在這兒!」
哈利被放到了伏地魔面前的草地上,他在哈利身邊來回走動著,叫囂著,說我們是被哈利蒙蔽的人,說哈利只是一個依賴別人為他犧牲的小男孩——
「他打敗了你!」羅恩喊道,無聲無息咒被打破了。
「他不止一次打敗了你!」我聽到我自己這樣喊道。
同伴們紛紛叫嚷起來,但伏地魔再次使用了魔法,隨著又一聲驚天動地的「砰」,我們所有人再次失去了聲音。
「他是在試圖逃出學校的時候被殺死的。」伏地魔看起來很高興,他的那條大蛇在旁邊盤踞著,嘶嘶地吐著信子,「在試圖自己逃命的時候被殺死的——」
他的話被打斷了,因為納威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他的速度非常快,讓雙方都猝不及防——食死徒們喊叫起來,和納威發生了衝突,但納威掙脫了他們,朝著伏地魔衝了過去。
「納威!」在他身後,我們其他人終於反應了過來,於是人群向前湧去,大家紛紛想要支援納威。但伏地魔迅速地將納威的魔杖繳走了,納威身陷敵方,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這是誰呀?」伏地魔輕聲問道,似乎很樂意看到這樣的、讓他有利可圖的一幕出現,「誰主動以身試法,讓大家看到戰敗後繼續反抗會有什麼下場?」
貝拉特裡克斯高興地回答了他,並報出了納威的名字。
不好,納威會變成人質……人群停住了,陷入了躊躇,我也不例外。
但這樣的想法,僅在我心中保持了一秒!
勇敢的納威·隆巴頓,傲羅夫婦的孩子,他絕不會任由自己淪為人質。哪怕他赤手空拳,毫無掩護,他仍然會掙扎著爬起來,他會站起來!
納威……我的朋友,我能夠感受到你的決心……即使你面前站著最可怕的魔頭,我也能清楚地感知到,你沒有絲毫的畏懼。伏地魔以為可以從你這裡得到些什麼,他認為你很可能會投降,這樣他就可以得到一個食死徒,我們的士氣就會深受打擊。但他也知道,還有一種可能是你仍舊選擇反抗,所以他也可以利用你的死亡來震懾我們。
怎麼會什麼事情都讓他如願?怎麼會讓他掌控所有的可能?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我們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伏地魔處死納威,如果他真的對納威動手,大家必然會拼死把他救回。
還有哈利的遺體……絕不能讓他一直留在伏地魔的手裡。
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同伴。
「除非地獄結冰我才會跟你走。」納威說道,他大喊一聲,「鄧布利多軍!」
人群裡立刻響起激昂的回應,伏地魔的無聲無息咒似乎徹底失去了作用——對此伏地魔揮了一下魔杖,幾秒鐘後,從城堡裡飛出來了一件東西,落在伏地魔手中。他抓著那個東西抖了抖,我們因此得以看清那黑漆漆的東西是什麼……是分院帽。
「霍格沃茨學校再也不需要分院。」伏地魔說道,他認為霍格沃茨以後只需要沿用薩拉查·斯萊特林的一切就足夠了。我們都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把分院帽召喚出來,只見他用魔咒將納威束縛在原地,強行將分院帽戴在了納威的頭上——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人群低語起來,似乎馬上要發生一些難以控制的事情,食死徒們見狀立刻舉起了魔杖,不讓我們繼續靠近。
「納威將要向大家演示,那些愚蠢的繼續反抗我的人會有什麼下場。」伏地魔揮了揮魔杖,分院帽立刻燃起了火焰,然後那火焰迅速地蔓延到了納威的身上——納威全身著火卻動彈不得,在他的慘叫響起的時候,我也顧不得遠處的食死徒了。
「納威!」
必須將火焰熄滅——
抱有這個想法的人不止我一個,人們行動起來,但在這一刻,有許多我們沒有想到的事情同時發生了。不遠處傳來了高聲的吶喊與紛亂的腳步,似乎有許多人浩浩蕩蕩地衝了過來;與此同時,一個個頭顯得沒有那麼大的巨人搖搖擺擺地從城堡一側拐了進來,他喊著「海格」,伏地魔手下的巨人們衝向了他。
大片大片的利箭突然冒了出來,飛向食死徒中間,他們立刻亂了陣腳。
一切不過在幾秒之間!
好機會!我們紛紛衝向了食死徒,這時納威也動了起來。著火的帽子從他身上滑落,他不顧身上的火焰,從中抽出一個銀色的東西,在亂七八糟的廝殺聲裡,納威將那把銀色的寶劍,狠狠地砍向了伏地魔身旁的大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一劍吸引,只見蛇頭高高地飛向蒙蒙亮的天空——我這才驚覺現在已經是黎明時分,太陽要升起了!
轟隆一聲,蛇身重重地落在納威的腳下。
「Aguamenti(清水如泉)!」我搶先一步將納威身上余下的火焰澆滅。
場面陷入一片混亂,伏地魔憤怒地喊叫著,但很快就淹沒在其他人的喊叫聲裡。因為馬人們開始衝鋒陷陣,伏地魔的手下們到處奔逃著。而在巨人們的上方,曾經陪伴我們一起上課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巴克比克和帶著翅膀的龐然大物們盤旋著,到處去抓巨人們的眼睛——
因為外面實在太亂了,所以這時無論是食死徒,還是我們這些霍格沃茨的保衛者,大家都被迫選擇退回城堡。有許多食死徒倒下,被撤退的人群踩在腳底,而我在跟隨著擁擠的人後撤時,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了我看到的那些帶著翅膀的龐然大物的名字。
是夜騏。
在真正目睹過某人死亡的那個瞬間之後,我看得到夜騏了。
撤入門廳之後,伏地魔一邊大聲地指揮著他的部下們退入禮堂,一邊揮舞著魔咒射向四面八方。我們紛紛躲避著他的魔咒,衝向禮堂,加入和食死徒的又一次戰鬥中。
家養小精靈們猛然間衝了進來,這一幕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們揮舞著餐刀和切肉刀衝向食死徒,蜂擁而至的小精靈將敵人淹沒。我一邊擠進禮堂,一邊聽到有一只家養小精靈在大喊:「戰鬥!戰鬥!為我的主人、家養小精靈的捍衛者而戰鬥!以勇敢的雷古勒斯的名義,抵抗黑魔王!戰鬥!」
伏地魔位於戰場的中心,他同時在跟麥格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金斯萊在戰鬥。而我的身邊是一個又一個小型戰場:羅恩、茜茜、納威在不遠處與格雷伯克戰鬥著,貝拉特裡克斯面前是赫敏、盧娜和金妮,小天狼星和艾譜莉正在跟萊斯特蘭奇兄弟對戰;爸爸媽媽和盧平、唐克斯夫婦以及秋、修姐弟倆據守在高台上,抵抗著那些奔向傷員們與遺體的惡意攻擊。
同伴們三三兩兩結對,合力對付著食死徒,而在人群中,盧修斯叔叔和納西莎阿姨在大聲呼喚著德拉科的名字。
德拉科……
一道惡咒驟然向我襲來,這段時間練就出的對危險的感知能力讓我及時避開了這道魔咒。我一邊下意識地施咒反擊,一邊看過去,發現對方是在通緝令上見過的阿奇爾·特拉弗斯,培迪·特拉弗斯的父親。
「我從蜘蛛那裡搶回了培迪的遺體!」他凶狠地說道,「他不會輕易地死在別人手中,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賤人殺了我兒子——」
「那是他罪有應得!」我閃避著他的攻擊,發射著魔咒進行還擊。可他窮凶極惡,又懷揣著滿腔恨意,實在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應對的。
「我要殺了你!」阿奇爾·特拉弗斯大叫道。
正在我陷入苦戰時,有人加入了戰鬥。
「你休想!」厄尼衝出來,「絕不允許你傷害我妹妹!!」
厄尼與我合力對抗特拉弗斯,一時間場面變得勢均力敵。但特拉弗斯遠比他的兒子強上許多,即使我和厄尼都使出了全身解數,也無法立刻擊倒他。他的殺戮咒不斷擦著我們身邊過去,是那樣的驚險……在這個時候,又有人加入了戰鬥。
「厄尼!」
是帕德瑪!
但特拉弗斯並沒有因此感到害怕,他大笑起來:「你們這樣的學生,再來幾個也一樣!」
是嗎?但我不這麼認為——
魔杖嗖嗖地射出亮光,特拉弗斯舉著他的魔杖揮開我們的攻擊,在我們三個吸引了特拉弗斯的注意力時,我看到在他身後看似空無一人的地方,悄悄地伸出了一支魔杖。
幾道咒語同時射向特拉弗斯,他躲開面前的,卻不防被身後的魔咒擊中,一時間捂住了心口。
「什麼……」
「趁現在!」我大喊道。
千鈞一發之際,我和厄尼、帕德瑪一起將昏迷咒打向特拉弗斯,他被數道紅光所擊中,徹底昏了過去。
——成功了!
我這才得以找到時間查看戰況。此前的戰鬥大多都已經結束了,貝拉特裡克斯的對手換成了韋斯萊夫人,而伏地魔仍舊在跟教授們和金斯萊戰鬥。
盧修斯叔叔和納西莎阿姨已經退到了牆邊,他們沒有魔杖,完全沒有參與戰鬥,只是也不再繼續尋找德拉科了。看來德拉科在披著隱形衣穿過戰場之前,先一步找到了他的父母,讓他們留在了安全的地方,然後才來支援我。
「太及時了——哦,親愛的……我愛你!」我大聲地說道。沒有人知道我是在跟誰說話,或許他們以為我是對帕德瑪說的呢!但是,這不重要,我太喜歡這樣的感覺了。
原來我也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我愛你……
德拉科,你聽到了嗎?!
不過,就算是活下來的食死徒,也都站得離伏地魔和貝拉特裡克斯遠遠的,像是知道這兩個人發起瘋來容易牽連別人一樣。韋斯萊夫人並不讓其他人幫她,於是結束了戰鬥的人們,莫名其妙地就站在牆邊一起觀看這場戰鬥了。
對了,哈利的遺體還在外面!之前我隱約聽到海格在找他,等打倒伏地魔之後,我們再……
韋斯萊夫人很快就英勇地擊倒了貝拉特裡克斯,她可真厲害!周圍一片喧嘩,憤怒的伏地魔將麥格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金斯萊炸飛了,然後他舉起魔杖對准了韋斯萊夫人——這時候可不能再看著了,人們紛紛做出了迎戰的動作。
「Shield Charm(盔甲護身)!」突然有人大吼一聲,鐵甲咒立刻橫貫禮堂中央。伏地魔震驚地尋找著念咒的人——哈利就這樣突然地脫掉隱形衣,出現在我們面前!
「哈利!」我驚喜地叫道。
梅林啊……剛才我還在想著把他的遺體帶回來,沒想到他自己回來了,他還活著!!
歡呼聲立即從四面八方響起,很快又陷入了寂靜。因為伏地魔和哈利對視著繞起了圈子,我們情不自禁地緊張起來,為哈利感到擔憂。
哈利不讓我們任何人出手,「必須是這樣,必須是我。」他說。他與伏地魔周旋著,他認為他們兩個人只能有一個人生存下來。伏地魔看起來對此嗤之以鼻,他說哈利的幸存只是偶然,但哈利說否決了他。
如同我之前所想的那樣,哈利就是為了阻止伏地魔傷害我們,他才決心去死,他從來都沒有因為害怕而逃走——
哈利,我們大難不死的男孩,我們的救世主……善良的哈利……
「又是愛?」對於哈利要說的事情,伏地魔不屑一顧,「……我把阿不思·鄧布利多弄死了!」
「你以為是這樣,可是你錯了。」哈利說道。
所有人同時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是屬於他們的對峙,我們震驚地從哈利這裡聽到,鄧布利多的死是他本人和斯內普教授一起安排的……雖然我曾經不解地想過這個問題,我的確想過鄧布利多不會輕易地死去,但在從哈利這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仍然感到驚詫……那是一種靈魂的震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夠做到如此從容地安排自己的死亡呢?
哈利說,斯內普教授深愛著他的母親,並一直對抗著伏地魔,一切如同我在前一日在校長辦公室入口偶遇斯內普教授時,我隱約所猜想的那樣——
西弗勒斯·斯內普,他不是叛徒。
但是伏地魔說,他摧毀了一切,他在三個小時前殺死了斯內普。
我怔住了。
沒有什麼詞能夠形容我此刻的心情,由於擔心斯內普教授選擇自毀而放棄生的希望,我向他發出了證婚人的邀請,然而他死在了伏地魔手裡,死因是伏地魔為了成為老魔杖真正的主人,他死在了這樣的理由之下……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直到哈利提到老魔杖真正的主人其實是德拉科的時候,我這才突然驚醒。我非常慶幸此刻德拉科穿著隱形衣,不然伏地魔說不定會立刻把他找出來,給他一計殺戮咒……原來在逃離馬爾福莊園的那一晚,哈利從毫無反抗的德拉科手裡搶過了幾支魔杖,陰差陽錯之下,他成了老魔杖現在的主人。
突然間,頭頂的魔法天空爆出一道金紅色的光,離我們最近的窗台上露出了耀眼的太陽。是日出!經歷了一夜的混亂,天空已經徹底大亮了。
伏地魔喊出了殺戮咒,發引千鈞之際,哈利使用了繳械咒。然後我們所有人都看到,在咒語的碰撞結束,在光芒消失之後,伏地魔踉蹌著後退,他張開雙臂,茫然地倒下了。
伏地魔……死了?
所有人都就此愣住。片刻之後,當我們意識到伏地魔真的死了,他再也沒辦法爬起來的時刻,我們一起發出歡呼聲,激動的喊叫聲仿佛能把屋頂掀翻。
窗外,初升的太陽將陽光灑入禮堂裡,大家笑著、跑著,衝向了哈利。每個人都想要擁抱哈利,因為他,戰爭結束了,我們又可以生活在光明的世界裡了!
第167章 Chapter167.(正文結局·校)
雖然每個人都想擁抱哈利,但現場的人實在太多了,沒辦法讓我們每個人都觸碰到他。所以大家互相擁抱著,親人、朋友、戀人,哪怕是不熟悉的人們……幸存的每個人通過擁抱來分享著喜悅,對抗著此前的悲傷。
「我必須要跟哈利握手。」厄尼激動地說道,但他被爸爸拉住了。
「那孩子太累了,我們就不給他添麻煩了吧。」媽媽說道。於是我們一家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劫後余生的美好讓我們每個人的眼眶都有些濕潤。
而在牆邊,我看到德拉科一家人也擁抱在一起。
正常的生活有條不紊地開始了。各地被用了奪魂咒的人們在逐漸恢復,阿茲卡班無辜的囚犯得到了釋放,食死徒們有的逃跑了,有的被逮捕;金斯萊·沙克爾被任命為魔法部臨時部長,魔法部重新運作起來……盧修斯叔叔和納西莎阿姨沒有離開,但也沒有人立刻來抓他們,因為今夜沒有任何人曾遭到他們的攻擊。
伏地魔的遺體被搬運到別的房間,遠離了五十多個為了抵抗他而死去的人。麥格教授把學院桌放回了原處,可是誰也沒按照學院去坐,大家都亂糟糟地擠在一起,到處都是團聚的場面,其樂融融……
過了一會,筋疲力盡的哈利才走過來,跟我說上一句話:「馬爾福夫人救了我。」
我驚訝地看著他。
「是母親對孩子的愛……」哈利說道。他再一次被愛所拯救,但他沒有來得及跟我細講就匆匆離開了,他只是告訴我,如果馬爾福家接受審判,他會為他們作證。
我不由得看向摟在一起的馬爾福一家三口,似乎沒有人好奇為什麼德拉科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然後我轉頭問帕瓦蒂:「拉文德的傷勢怎麼樣了?」
「格雷伯克咬傷她的時候不是狼人的形態,所以她不會變成狼人,龐弗雷夫人說她可能會和比爾·韋斯萊先生一樣,有一些狼人的習慣。」帕瓦蒂說道,「她醒來要是看到那個疤痕,肯定要哭上一場……龐弗雷夫人答應我,會努力幫她把傷疤去掉的。」
哦,我的朋友……她分明連死都不怕。我不由得想笑,欣慰之余又有些心酸。
我對帕瓦蒂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她關心地問道。
「出去曬曬太陽。」我回答她。
我走過依偎在一起的韋斯萊一家人,走過喬治和茜茜,走過納威和漢娜,走過許多人,最後在禮堂門口遇到了跟其他幽靈一起飄進來慶祝的桃金娘。
「桃金娘!」我叫住了她,「你還記得我嗎?去年在盥洗室裡——當時哈利和德拉科也在。」
「哦,是你。」桃金娘飄在半空中,不高興地看著我,「你是那個凶巴巴的丫頭!你找桃金娘有什麼事情嗎?桃金娘可不會再被你威脅了!」
「我是來找你道歉的。」我認真地說道。
「道歉?」桃金娘驚訝地看著我,好像平生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這種話似的。
「嗯……對不起,雖然遲了一年……當時出於某些原因對你說了非常不禮貌的話,我在此向你道歉,」我對著她鞠了一躬,「即使你不接受也沒有關系。」
「……你這人真奇怪。」桃金娘圍著我轉了一圈,「第一次有人跟桃金娘道歉!」她看著我,既好奇,又不解,「而且還是過了那麼久之後!我都快不記得了,你居然還記得。」
「是的,我記得,所以你願意接受我真誠的道歉嗎?」我問她。
「哼。」桃金娘抱著手臂說道,「如果你畢業後還願意回來看望桃金娘……那我就考慮考慮,大概會原諒你啦!」
告別桃金娘之後,我又遇到了皮皮鬼,他飛過走廊,唱著一首自己編的歡慶勝利的歌:「我們獲全勝,波特是功臣,伏地魔完蛋,大家盡狂歡!」
明亮的陽光照亮了整個世界,我經過被炸毀的牆壁,穿過廢墟,繞開斷壁殘垣與碎玻璃。這個場面雖然非常悲壯,但因為今天是個極其美好的晴天,我心中的難過因此消散了許多。可即使如此,我還是會想起來,那些原本應該跟我一起沐浴陽光的人……
科林·克裡維,多蘿西·蒙哥馬利,辛蒂·福西特,利奧·斯特賓斯……斯內普教授,鄧布利多教授……還有在貝殼小屋那裡,犧牲的多比,在四年級時,匆匆告別我們的塞德裡克……
一路走來,我們失去了很多、很多。
食死徒那裡也有傷亡。
對於每個普通人而言,戰爭都是一場可怕的劫難,無論是站在什麼立場上……戰爭一日沒有停止,就沒有人可以輕易地置身事外。
還好它終於結束了,它就此終止在我們這一代!不會再有戰爭了。那些未來在和平年代裡長大的孩子們,他們不會再經歷這樣的事情,他們會健康快樂地長大。比如小天狼星和艾譜莉的女兒,盧平和唐克斯的兒子……再比如,我們的下一代。
我還會再回到霍格沃茨,我要在學校的修繕結束之後,完成本年度的學業,還有我跟與桃金娘的約定……或許在很多年之後,我會成為受邀來到霍格沃茨的知名校友呢!
在這裡的七年,我收獲了很多。校園裡的每個角落都有我的回憶,我會努力地記住這一切,這些記憶都將是我一生中最寶貴的財富。
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了那個密道旁邊。運氣很好,這裡的畫像沒有損壞,所以除了我們之外,應該沒有人發現這裡另有玄機。像是察覺到我的到來一樣,密道的門打開了。可我沒有拿那顆水晶球……打開這個密道,到底需要什麼原理?我有些疑惑。
「你果然來了這裡。」有人在我身後說道。
「你果然知道我會來這裡。」我偏過頭來,對德拉科笑了笑。
「你之前說的那些很可怕的話,我可是一個字都沒忘……所以我一看到你跟桃金娘說話,就立刻知道你是想來這裡了。」德拉科撇了撇嘴,似乎對我當時說的那些話頗為不滿。
「你現在可以忘掉啦!」我拉住他的手,「因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說得倒是輕巧,我當時可是一抬頭就看到一道綠光從你和厄尼中間擦過去了。」德拉科後怕地說道,「幸好我能趕過去幫你……」
說到這個,我不由得驚呼一聲。
「怎麼了?」德拉科錯愕地問道。
「你的魔杖還在哈利那裡呢,我們得找個時間跟哈利把那支魔杖換回來!」我回答他。
雖然我的魔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支榿木魔杖了,但我很喜歡德拉科的那支山楂木魔杖。即使兜兜轉轉,我們用的杖芯還是來自同一只獨角獸,這是怎樣的緣分啊!
「或許你可以讓波特把它當做我們的新婚禮物。」在走進密道的時候,德拉科說道。
「我覺得可以。」我點了點頭。
「……你明白我的前提嗎?」德拉科問我。
明白啊,前提是結婚!
「你不是求過婚了嗎?」我詫異地看著他,「戒指我都收下了。」
「好吧……我從媽媽那裡知道了一些事情,她說當時伏地魔讓她去查看波特是否活著,然後她說了謊。」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氣,「即便媽媽所做的事情能抵去爸爸在當食死徒時所犯下的罪行,我們家也可能要傾家蕩產,才能把爸爸之前在神秘事務司事件中半途而廢的刑罰就此抵消。」
所以我覺得盧修斯叔叔沒有魔杖還挺好的,至少他最近沒有對任何人動手,不會罪加一等。但是——等等,德拉科這個語氣聽起來很惆悵啊,好像是擔心我會嫌棄他家變得很窮一樣?我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還有我,我也可以幫忙作證,你在馬爾福莊園認出了哈利,但是你沒有說。」我認真地說道,「如果你不願意讓我出面,那麼不只是哈利,我想赫敏也會願意幫忙的。」
「格蘭傑嗎……」他低聲說道,「她可真是……」
「我想邀請赫敏和茜茜、佩格一起做我的伴娘。」我假裝不知道德拉科此時復雜的心情,「就是不清楚她們願不願意。要是赫敏和茜茜不同意,我該怎麼辦呢?」
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密道深處。二年級時我們曾在這裡看到艾布納先生留下來的一段很長很長的話,當時是德拉科念了一句咒語才顯現出來的,我記得似乎是艾布納和克萊爾名字的組合——
「Abclairly?」我試探地拼了拼艾布納先生與克萊爾名字,念出了這個咒語。
面前的牆上成功地出現一行字。
「Abner&Claire 1747.12.26」
隨後是艾布納先生在1764年時留下的那段話,當年讀來只覺懵懵懂懂,現在讀來,卻不免感慨萬千。
「致不速之客:此刻霍格沃茨或許面臨著新的麻煩,足夠小心謹慎的人不會來到這種地方,要知道,神秘就等同於危險。我很高興,勇敢無畏的格蘭芬多和意志堅強的斯萊特林重聚於此。斯萊特林不僅是精明的明哲保身,他也有勇敢的時刻,格蘭芬多不僅是熱血的奮不顧身,她也有溫柔的勇氣。你們克服了對危險的恐懼,重聚於此。既然可能會傷及生命的危險也不能阻止你們一起前行,所以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讓你們產生隔閡,更不會讓你們分道揚鑣——當你們遇到困難的時候,請記住這句話,切勿抱憾終生。 」
在無數個我們有可能會分道揚鑣的岔路口,在無數個會通向不同可能的道路前,我一路堅定地走來,將所有音符拼湊在一起,最終譜寫了一首過程曲折,但結局終究美滿的曲調。
我不會抱憾終生,我將永遠幸福。
德拉科拿出魔杖揮了揮,他念出了我們當年定下的咒語:「Sunny!」
於是面前浮現了我們此前留下的名字——
「Draco&Sunny 1992.12.26」
「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你有想好再寫點什麼嗎?」我問德拉科。
德拉科也看著我:「我以為你在決戰之前那麼說,是因為你想好了呢。」
我們面面相覷了一番,最後一起笑了出來。
「好吧,我確實有想寫的話。」德拉科坦然道。
片刻之後,在我們離開這裡的時候,牆面上多出了一段話,德拉科這樣寫道——
「希望在陰冷潮濕的英國,你可以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太陽。然後你就會發現,只要你被愛著,每一天都將是美好的晴天。當然,這需要一些運氣,我非常慶幸,在某些時候,我相當幸運。
而我在後面補充道:
「願看到這段話的你,可以跟我們一樣,永遠幸福。」
「——Draco&Sunny 1998.5.2」
「我們當年種下的那棵樹,今年是不是能結果了?」站到走廊時,我問德拉科。
「大概吧,畢竟它去年就開花了。」德拉科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他思索著說道:「桑妮,如果格蘭傑和普威特真的因為介意我,而不願意擔任你的伴娘……」
我不由得看向他,想要知道他會說些什麼。
「等到審判結束之後,我去找她們說吧。」德拉科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我——」
「我知道。」我不禁笑了起來,「我都知道,德拉科!」
早在馬爾福莊園裡德拉科質問他父親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德拉科的想法跟以往不一樣了。曾經他和盧修斯叔叔一樣崇尚「血統至上論」,可是這兩年來,他看得到那些純血的人都做了什麼事,他也看得到混血與麻瓜出身的人在如何對抗那些不公正的命運,他們的優秀是不可以通過血統、出身被抹殺的。
於是在逃離馬爾福莊園的那個晚上,德拉科讓我去救赫敏,他在心底認可了我的朋友們,以一個平等的角度——德拉科,你知道你以前所說的話是錯誤的了,你知道不應該輕易地否認一個人的一切,你跟盧修斯叔叔是不一樣的!
「泥巴種」這樣的稱呼,從來都不應該存在,因為眾生平等。
德拉科伸出手,將我散落的發絲挽到耳後。我這才想起來,我一夜沒睡,又一直疲於奔命,現在一定狼狽不堪,這讓我感覺臉上有些發燙。好在德拉科看起來也灰頭土臉的……雖然這並不影響他此刻的深情,「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在我生日那天?」我眨了眨眼睛,說出一個我自己都不信的答案。因為我早就猜到德拉科在那之前就見過我,只是我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是在1987年的4月。」德拉科懷念地說道,「我跟爸爸一起出門去魔法部辦事,那是個很糟糕的天氣,我的心情不太好……突然之間,我看到了你。你有著金棕色的頭發,像我在麻瓜商店裡看到的精致的娃娃,你跟你的家人說笑著,從我身邊走過去了。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純血,我甚至連你是不是巫師都不知道,更不清楚我們是否還會再次見面,但是在那一刻,我突然覺得……」
沐浴在晴好的陽光下,德拉科對我說道——
「如果以後能跟你一起玩,大概每天都是晴天吧?」
後來,金斯萊讓魔法部加緊修繕霍格沃茨破損的城堡,此前許多被排擠的官員也重新得到了重用。
伯頓舅舅回到了魔法部,其實他在決戰那天也加入了戰鬥,只不過因為他在到處躲藏的時候變了裝,導致我們(包括漢娜)都沒有認出來他。
在修繕城堡的半個月中,魔法部的審判法庭是最忙碌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接受審判,也有許多人受邀去擔任證人,烏姆裡奇等幫助伏地魔為非作歹的官員和卡羅兄妹那些食死徒也都一起接受了審判。
烏姆裡奇在法庭上為自己狡辯,說她中了奪魂咒。但她沒想到的是,她此前在霍格沃茨用「寫字」懲罰學生們的過往,這種她不屑一顧的細節,也會成為佐證她心懷不軌的罪證——有無數霍格沃茨學生前來作證,我當然是其中之一。我可是還記得她讓哈利和茜茜的手上都留下疤痕的事情,由此可見,其實我也是個相當記仇的人呢!
「烏姆裡奇,你隨意懲罰的那些孩子可都是對抗伏地魔的英雄。」法律執行司現如今暫代司長的人正是我的舅舅,伯頓·艾博,他此刻嚴厲的模樣像極了前司長阿米莉亞·博恩斯,「當那些孩子們在前線戰鬥的時候,你又身在何處?」
「……」
麥格教授成了霍格沃茨的新校長,她宣布如果七年級生想要完成學業,可以回去上課,如果不想去也沒有關系——赫敏和茜茜寫信告訴我,她們會去學校,羅恩和哈利不打算去了。可怕的是,赫敏已經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開始了廢寢忘食的學習,因為她打算准備參加N.E.W.T.s考試!
盡管我們的新部長金斯萊表示,參與決戰的學生都可以直接選擇成為傲羅,「你們在那一晚英勇戰鬥中所體現出的無畏的精神、卓越的能力,都足以讓我們相信,你們就是擔任守護巫師們的英雄。」
除此之外,我還跟爸爸媽媽和厄尼嚴肅地討論了一件大事——「不行,我反對!這太匆忙了!」厄尼大喊道。
爸爸媽媽則是鎮定許多,媽媽若有所思地說道:「西茜會贊同把地點定在咱們家的,畢竟沒有人會願意去食死徒曾經的大本營參加婚禮。」
爸爸關心地問道:「說起來,盧修斯真的能放出來嗎?」
厄尼:?
「桑妮,你才十八歲——」他掙扎著說道。
我斜了厄尼一眼:「如果我沒看到你偷偷准備求婚戒指,你是有資格說這種話的。」
「……好吧,那你想請誰擔任主婚人和證婚人?」厄尼岔開了話題,難過地接受了現實。
主婚人我打算邀請艾譜莉,她可是除了我的家人之外,第一個知道我跟德拉科之間互生好感的人,而且她同我亦師亦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這件事我已經跟德拉科提過了,他表示贊同。爸爸媽媽對此自然沒有意見,不過爸爸還是提醒道:「艾譜莉是混血,塞茜莉亞也是混血,格蘭傑小姐是麻瓜出身……」他頓了頓,「盧修斯看到這個陣容,他可能會有意見。」
「那這個時候該怎麼辦呢?」我不禁問爸爸。
爸爸說道:「我會建議他不要來參加婚禮。」
媽媽已經開始思考在婚禮上擺放什麼花了,我想起了艾譜莉之前留給我的戀愛保險,那可是有現成的玫瑰呢。不過除此之外,我還希望可以擺上一些向日葵和茉莉花。
「證婚人你打算邀請誰?」媽媽問我。
在戰爭結束後,麥格教授寄給了我一封信,她說這是她在校長辦公室發現的。我疑惑地打開這封信,發現裡面竟然裝著一封留給我的婚禮致詞……
來自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
「我打算空著。」我回答她,「但我希望有人願意幫我念一段證婚人致詞——」
有關馬爾福一家的審判在開學的前一天才結束,因為魔法部先制裁的是那些罪行較重的人。哈利像他承諾的那樣站了出來,為納西莎阿姨作證。隨後的一切和我與德拉科之前的猜測差不多,最終馬爾福家花了一大筆財產,把在這次戰爭裡沒犯什麼事的盧修斯叔叔贖了出來。
有好事的記者跑到魔法部門口去拍這一家三口狼狽的模樣,被德拉科和他的父母及時幻影移形跑掉了。記者們只好失望地離開,但他們沒想到的是,片刻之後,德拉科會再次出現在這附近。
我朝著他走了過去。
「真遺憾,他們如果再多待一會,就會拍到大新聞了,不是嗎?」我開玩笑道,「對了,你父母應該從奧利凡德先生那裡拿到新魔杖了吧。」
「是的,不過爸爸目前跟他的新魔杖有點合不來。」德拉科說道,「奧利凡德先生說那支魔杖的脾氣有點倔。」
哎呀,這不是跟盧修斯叔叔一樣嗎?我是指他在對我的看法上。
我們一起並肩在倫敦的街頭走了走,看起來和麻瓜小情侶沒有什麼區別。今天的陽光很好,照得人暖洋洋的。走了一會,德拉科忽然說道:「桑妮,你還記得嗎?我這裡還有一顆小時候你送給我的水晶。」
我當然記得。我甚至還記得他拿前兩個水晶許了什麼願望,一個是讓我別理他了,另一個讓我趕快跑……現在想想,這都是什麼啊,哪有人這麼許願的!
「怎麼,你又想許什麼願?」我看著他,似笑非笑地問道。
「在很多年之前,我有想過在你十七歲的時候,該送你什麼生日禮物……那時候我想,你可真是可愛啊,一點點小事就能變得很開心。如果等到十七歲時,我跟你求婚,你會不會高興地抱住我,連著親我好幾下?」德拉科吞吞吐吐地說道,看來提及小時候的幼稚想法,讓他有些發窘。
「當時沒想到後來會經歷這麼多事情,以至於我在四年級暑假就提前向你求婚了。」
「嗯,還是在布雷斯家求的。」我忍住想笑的想法,「布雷斯很不高興哦。」
「雖然你說我已經求過婚了,也給你送過戒指,但我還是想要更正式一點,在這個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德拉科忽然說道,目光溫柔而誠摯。
啊……難怪他不讓我作證,卻讓我在外面等他!我驚訝地望著德拉科。
「對不起,我們家現在情況你知道……而且除了那枚戒指,我想不到有什麼更適合你的戒指了,所以這次沒有額外准備。」德拉科不好意思地說道,只見他單膝跪下,對我伸出手,掌心裡躺著一枚小小的水晶,正是我當年送他的最後一顆。
「桑妮·麥克米蘭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實現我最後一個願望……你願意與我結婚,成為我的妻子,答應我這場沒有戒指的求婚嗎?」
哼,真狡猾。
於是我也伸出手,將掌心覆在他手上。
「我願意。」我對他抿唇一笑,「所以粗心的馬爾福先生,你沒有留意到我一直背在身後的那只手……今天特意戴了一枚戒指嗎?」
在霍格沃茨修好之後,回到學校的我們,該上課的上課,該寫作業地寫作業,除了有幾個空著的座位會經常勾起我們的回憶,一切跟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的生活已經重新步入了正軌。
1998年6月5日,一個非常普通的早晨,在前一天晚上,我終於偷偷摸摸地寫完了一大堆請柬。在確認師生們都已經來到禮堂之後,我突然站起來,對麥格教授認真地說道:「麥格教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大家宣布,請問我可以說一下嗎?」
麥格教授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麥克米蘭小姐。」
於是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了我——只聽赫奇帕奇長桌那邊傳來了瘋狂的咳嗽聲,漢娜和賈斯廷都驚呆了,他們連忙拍著厄尼的背:「厄尼,你嗆著了?」
「這一天怎麼還是到來了……」我聽到厄尼這麼說道。
哎呀,不管他啦!
茜茜拉了拉我的長袍,疑惑地說道:「你要說什麼呀?」
「你等著聽就好。」我對她笑了笑,然後清了清嗓子,看向大家,「很抱歉占用大家的公用時間,實在是因為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希望大家可以先停下用餐,以免等會因為驚訝而不小心嗆到或者噎住,對,就像我哥哥厄尼一樣——」
許多人都笑了起來,除了厄尼。
我繼續說道:「我在此真誠地邀請大家在今年的7月25日,在我的18歲生日時,光臨麥克米蘭家——」
拉文克勞的長桌上,盧娜舉起手插話道:「是參加你的生日聚會嗎?好啊,我喜歡。」
「不是我的生日聚會。」我輕快地說道,「是我的婚禮。」
「……」
「…………」
沉默,是今天早晨的霍格沃茨。
茜茜手裡的叉子掉到了盤子上,她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我。拉文德則是在旁邊捂住了嘴,我仿佛聽到了她那無聲的尖叫:「是跟你的竹馬嗎?是的吧,是的吧!」
「恭喜你,麥克米蘭小姐,這可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果然還是教授們見過大風大浪,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相比驚呆了的同學們,麥格教授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她溫和地笑道:「難怪你昨天拿了一件婚紗的設計稿給我……」我答應過麥格教授,如果以後能夠設計出作品一定會給她看。
當然,麥格教授不忘問出了大家心□□同的疑惑:「說起來,是哪位小伙子有幸能與你成婚?」
「是啊!」
「沒錯,到底是誰?」同學們紛紛問道,所有人的再次齊刷刷地看向了我。
而在斯萊特林長桌上,德拉科突然站了起來。這個舉動顯然引起了全體格蘭芬多的注意,畢竟德拉科可是格蘭芬多前幾年的重點關注對像。
茜茜立刻不高興地說道:「馬爾福——你有點不禮貌吧,沒聽到我們桑妮在講話嗎?」她似乎以為德拉科准備當場離開,故意不給我面子。
「普威特小姐,那你可就誤會我了,我正是打算站起來聽麥克米蘭小姐的講話。」德拉科誠懇地說道,「因為我也很好奇是哪位幸運的先生可以與她結婚,他簡直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這人怎麼講話陰陽怪氣的?」茜茜嘀咕道,因為我在桌子下拉了拉她的手,她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倒是赫敏的目光在德拉科和我之前轉了轉,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我猜,她應該是想起了那天我衝進火海裡勇救德拉科的場景。
我微笑著看向德拉科:「那就請你對我們的客人們說點什麼吧,准備和我在相識十一周年的紀念日上結婚的——德拉科·馬爾福先生。」
「……?」
時間定格了幾秒鐘,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在我和德拉科之間看來看去,他們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謝謝你,桑妮,感謝你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德拉科鄭重地說道,他終於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第一次說出對我的愛意,他看著我,言辭懇切,「謝謝你愛我。」
「別把我說得跟個福靈劑似的……」我回答他,笑容裡有幾分俏皮,「好吧,我再次將大家發出真誠的邀請,希望你們在今年的7月25日,我的18歲生日時,光臨麥克米蘭家——」
「參加我與德拉科·馬爾福先生的婚禮。」
「謝謝。」
「……」
在安靜的禮堂中,拋下一顆炸彈的我,從容地坐下繼續用餐。但是霍格沃茨的師生們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互相看了看,最終驚訝的目光變成了直接說出口的疑問——
梅林啊,桑妮和馬爾福剛剛說什麼,他們要結婚了?這兩個人,他們有交集嗎?!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超長大結局,文案回收,正文完∼!請在本章結尾說點什麼吧!
最初打算十幾萬就寫完的故事居然寫到了近百萬,一路走來,感謝鼓勵和支持,總之是按照我對原作的理解創作了這樣一個包括愛情、友情、親情的故事。
接下來是多篇番外,首先是公布婚訊後要處理的一些事情、還有籌備婚禮和舉辦結婚儀式。
然後還有重要角色的個人番外,以及一些if線延伸,講述多種可能,將前文的種種伏筆進行回收,順序不定,如無特殊情況會在開頭標注,不感興趣可跳過。(此外會有隱藏if線掉落哦∼)
婚後番外也有,但要一章章來,萬望稍安勿躁。
第168章 夏天未完待續(校)
*本章番外接正文終章,桑妮&德拉科主線番外
《夏天未完待續》
厄尼對我說,他永遠會記得我跟德拉科公布婚訊的這一天,因為他被迫解釋了幾十遍「麥克米蘭家真的沒有出事,絕對不存在什麼家族聯姻」——「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能相信桑妮和馬爾福真的情比金堅呢?!」他絕望地說道。
去問的厄尼當然都是赫奇帕奇。至於我這裡,在結束今天的課程之後,格蘭芬多的女生們將我團團圍住,就連赫敏都暫時放棄了寶貴的學習時間,想要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茜茜神情凝重地看著我:「首先要確認一個問題,你真的沒有受到任何脅迫嗎?」
在我真誠地點頭之後,茜茜又懷疑地望向赫敏,憂心忡忡地說道:「我想我們應該對桑妮進行一個測試,看看她是不是被馬爾福用了迷情劑,或者是奪魂咒?」
赫敏看起來比茜茜鎮定許多:「冷靜點,茜茜。雖然這真的很難讓人接受,但如果你跟我一樣瞧見了那天在有求必應屋的火災中,桑妮是多麼勇敢地救了馬爾福,你可以確信她真的沒有被控制。」
她若有所思地說道:「羅恩還跟我誇桑妮太善良了,說馬爾福不過是無意間幫她擋了一些吊燈的碎片,她竟然這樣回報他……原來不是巧合啊。」
哦,難怪羅恩那天在逃出有求必應屋之後,用非常復雜的眼神看著德拉科……
「怎麼大家好像都覺得他們倆沒交集,難道你們忘了嗎?四年級時桑妮就救過馬爾福一次了。」帕瓦蒂提醒道,「就是那個白鼬事件!」
「我就說馬爾福不可能突然在卡羅的課上幫我們。」金妮恍然道,「原來他中的是桑妮的『愛屋及烏咒』啊。」
拉文德睜大了眼睛,仿佛難以接受我對她講的那些青梅竹馬的故事裡的男主角竟然是德拉科,她遲疑地說道:「桑妮,之前我們罵馬爾福的時候,還有塞茜莉亞和弗雷德、喬治他們一起對付馬爾福的時候……你豈不是會很難過?」
好問題,一針見血。
「沒有,我在想他怎麼能這樣呢!」我嚴肅地說道,「真是太過分了,謝謝大家幫我教育他,謝謝!」
茜茜:?
她冷靜了下來:「我想我需要練習一下飛天掃帚,婚禮當天我還來得及把人搶走。」
「……」
「我想問一下。」金妮提問道,「桑妮,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的眼光有點問題……哦不,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喜歡馬爾福的?」
「這題我會。」拉文德舉手,沉痛地說道:「從小。」
因為明天是星期六,大家都不急著休息,於是我花了好幾個小時跟她們細致地講了我和德拉科的許多事情,講完後已是深夜。我本來以為講著講著會有人流露出些許困倦,畢竟這個故事真的很長,但令我驚訝的是,朋友們都看起來很有精神,她們甚至時不時地展開討論,發出一些「原來如此」的感慨。比如三年級返校時,德拉科驚慌地闖入我們所在的車廂,被弗雷德罵走了,「我一直很奇怪他為什麼挑這個時候過來,原來是擔心你。」茜茜蹙眉道。
在講這些事情的時候,我一直留意著她們的神情變化。雖然大家看起來都很平靜,但我的心底還是有些忐忑,畢竟這些事情隱瞞了這麼久,我自知理虧,大家就算不贊同、不祝福,我也都可以接受——因為如果我是赫敏、金妮、茜茜,我也很難接受這件事情。
德拉科不止一次挑釁過羅恩和哈利,對赫敏更是直接地使用過蔑稱,還有導致金妮差點殞命的密室事件的關鍵工具「日記本」,也是盧修斯叔叔放到金妮的坩堝裡的。
但既然我做出了選擇,這些事情我終究要面對,我逃避不得。
講完之後,寢室裡安靜了一會,女孩們交換著眼神,金妮率先說道:「我得回去了,所以我先說吧?」
見同伴們沒有異議,她看向我,感嘆道:「現在我可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桑妮那麼受歡迎,卻始終不談戀愛……怎麼說呢,跟馬爾福在一起聽起來真的很驚世駭俗,畢竟他這樣的人,我一天都忍受不了!可你竟然堅持了那麼多年。」
「不過因為是你,我又會覺得好像理所當然,這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換做其他人都不行。只能是你。你太善良了,不是嗎?你不想讓所有人為難,總是把大家的情緒都背在自己身上,這實在太辛苦了。」
金妮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我們家和馬爾福家的關系很不好,盧修斯·馬爾福更是跟我爸爸打過一架,還想用日記本陷害我們……但我向你保證,韋斯萊家收到請柬的人都會去參加婚禮。畢竟比起跟馬爾福家的恩怨,我們可是你的朋友,而且——」
迎著我驚訝的目光,金妮狡黠地笑了笑:「誰讓馬爾福先生不想看到我們呢?那我們就更得出現在他兒子的婚禮上了。」
這個思路……只能說,金妮不愧是弗雷德和喬治的妹妹。
金妮離開後,拉文德好奇地問道:「伴郎伴娘的人選你們定下了嗎?」
「伴郎那邊交給德拉科負責,伴娘這邊我打算邀請佩格,以及……」我下意識地看向茜茜和赫敏,雖然金妮借著給盧修斯叔叔「添堵」這樣的理由同意了,但我仍舊無法確定她們是否都會答應我。
「假設別人都說我認為某某牌子的飛天掃帚真是太糟糕了,這對我而言沒什麼,因為我不擅長飛行,不會買飛天掃帚,這一定是謠言;但如果說我支持桑妮嫁給馬爾福,這我就要急了,因為桑妮真要嫁給馬爾福!」茜茜露出後悔的神情。
「但是,你不會是像擔心金妮那樣擔心我們不願意去參加你的婚禮,不願意做你的伴娘吧?」她繼續說道,「雖然我肯定希望你能和一個更好的人在一起,不過合適不合適是你說了算。」
我眨了眨眼睛。
「我贊同茜茜。」赫敏點了點頭,「既然馬爾福已經有所改變,我們當然會尊重你……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你還救過我,這個時候馬爾福家又算什麼呢?我們都希望你可以幸福。」
赫敏……
我不由得想到了六年級時得知我和德拉科戀情的哈利,他雖然很震驚,但還是接受了這個現實,尊重了我的決定。
「千萬別對我道歉。」赫敏伸出手,「那些難聽的話不是你對我說的,不要把馬爾福家的問題都歸咎到你自己身上。你要跟他共享的是往後的美好,而不是過去那些讓你為難的往事……我們想一想就知道這些年你夾在中間有多麼辛苦!而且我們是朋友啊,倘若你因我們而難過,這就有違我們的初衷了。」
「是呀,對你的朋友自信點,我們才舍不得讓你難過呢。」茜茜挽住我的手臂,「雖然還是很不甘心,這個人怎麼會是馬爾福呢?可誰讓我當初說過『就算你跟馬爾福結婚,我也會當你的伴娘』這種話……可惡,為什麼我不是個男生?不然我一定娶桑妮。」
帕瓦蒂打趣道:「這話讓喬治聽見,他會傷心吧。」
「管他呢。」茜茜撇了撇嘴,往我懷裡蹭了蹭,「今晚失戀的人是我,桑妮必須要好好安慰我才可以!」
這就是我的朋友們……
我低下頭,感覺眼眶有些溫熱。我想過她們的反應,就算是狂風驟雨,我也可以接受。可我萬萬沒想到她們在聽完我的講述之後,會說這樣的話……不,我早該想到的,因為她們跟哈利一樣,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在我趕到有求必應屋之前,哈利不就在搜尋德拉科的身影,准備救他嗎?我的朋友們是如此正直、誠摯,即使她們不會原諒德拉科和他父親曾經做過的事情,但她們並不會計較我這時候的立場……
「你已經在很多事情上都站在我們這邊了。」茜茜認真地說道,「雖然鑒於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我不怎麼相信他會知錯就改,但我相信你。」然後她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是有件事沒辦法接受……我實在不能接受桑妮這麼快就要變成桑妮·馬爾福,提到這個姓氏我就會想到很多不愉快的回憶!」
「這個請放心。」我揉了揉茜茜的頭發,然後看向朋友們,「雖然我是他的愛人,但我永遠是桑妮·麥克米蘭。」
沒錯——我不打算更換我的姓氏。大多數女性在結婚後都會因為加入一個新家庭而這麼做,把自己此前的姓氏變成中間名,小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以為我也會這樣做,畢竟這是約定俗成的事情。
德拉科曾經也因為我沒辦法跟他公開,沒辦法成為「馬爾福夫人」而感到愧疚,實際上我根本不在意這種事情——不是說我不在意成為他的愛人,他的妻子,只是我對於這種新的身份沒有什麼概念。因為我覺得我永遠是我自己。麥克米蘭家不會因為我嫁給德拉科,就把我當做外人,同樣,我也不會因為跟德拉科結婚,就把生活重心放在家庭上,成為所謂的某某夫人,並放棄自己的理想。
其實德拉科自己想起來都覺得這件事很可笑:「以前的我真的太自負了,因為我是真的以為『馬爾福夫人』這樣的身份多麼讓人羨慕、多麼尊貴,我以為這是我可以給你的一件很好的禮物,甚至在職業規劃上,我也覺得你不必出去工作……」
「如今我們家聲名狼藉,身陷泥淖,我所能給你的除了愛情,除了我,別的什麼都沒有,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最佳選擇。你本可以不趟這趟渾水……就算你不打算放棄我,其實也可以緩上幾年,在輿論把我們忘記的時候,再和我結婚。」
「可你卻選擇在戰後的第一個夏天。」德拉科嘆息道。盧修斯叔叔到現在都還十分固執,因為他一直認為德拉科應該跟那些秉持血統至上論的家族談婚論嫁,即使他心底清楚這種事情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但他沒辦法否決自己過往的想法,沒有辦法正視他的錯誤。
不過納西莎阿姨認為,在這次的審判中,伯頓舅舅幫了他們不少忙。包括哈利作證德拉科沒有在馬爾福莊園指認他們這件事,她也覺得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她對麥克米蘭家沒有任何不滿。她甚至告訴盧修斯叔叔,這樁婚約對於馬爾福家而言是雪中送炭,但對於麥克米蘭家而言,其實毫無必要。
「我跟媽媽都認為,如果你變成『馬爾福夫人』,這對你很不公平,因為這個姓氏帶給你的不是榮譽,不是身份,只會是別人不理解的目光。」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先不說你在保衛戰裡留下來之後的表現,單論你在校時對其他同學的維護,還有你寫的那篇《告霍格沃茨全體同學書》,就能足以讓其他人看到你的才華、你的勇敢、你的領導力……這樣的你,無論跟誰在一起,你都是獨立的,閃閃發光的,你不會是任何人的附庸。」
「所以,我只是你的愛人,僅此而已。」
其實我原本也打算跟德拉科說起這件事,只不過被他先一步提出來了。當然,我不是嫌馬爾福這個姓氏會給我帶來麻煩,不論我跟誰結婚,我都會跟對方認真講清楚我的想法。因為我今後打算從事設計行業,我希望在我獨立完成的作品上,我的署名會是我一直以來使用的那個名字,是一直以來見證我成長的那個名字。
我愛德拉科,為了他我可以不懼危險,我可以豁出性命,但他不是我人生的全部。我希望在未來別人提起我的時候,先想到的是那個「用設計緩和巫師對麻瓜的偏見,讓巫師與麻瓜之間從外表上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的設計師麥克米蘭女士——而非我和德拉科那段將被編排出無數種版本的跨越學院、立場的愛情故事。
我有我的理想,我有我要追逐的夢。
「所以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公開啊。」拉文德疑惑地說道,「你完全可以等到我們畢業的時候再說。」
我小聲地回答她:「因為今天是德拉科十八歲的生日。」
「……」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睡醒,我打算先去貓頭鷹棚屋一趟,晚點再去吃飯。
大多數請柬都可以在學校裡直接贈送,但仍有一部分請柬需要寄出去——尤其是我手裡拿著的這一封。在去往貓頭鷹棚屋的路上,有人叫住了我:「桑妮!」
不用回頭我都聽出來了,是德拉科!
我欣喜地看了過去:「你怎麼在這裡?」
「我看到你往這邊過來,就來找你了。」德拉科說道。他看起來也十分疲倦,這讓我不禁恍然,於是我開玩笑道:「看來你也是逃出來的?」
「算是吧,雖然斯萊特林這邊好奇的人並不多,但佩格一個人的問題就有十萬個,布雷斯就在旁邊看著,一個都不幫忙回答。」德拉科誇張地說道,然後拉住了我的手。
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牽手散步了,雖然由於其他人都不在,竟然有種私奔的感覺……
提到佩格和布雷斯,我不由得笑了笑:「佩格真的沒有發現我們之間的事情嗎?」布雷斯竟然從來都沒跟她解釋過?
提到這個,德拉科的臉色沉了沉,他無奈地說道:「因為布雷斯說他不想增加佩格的煩惱,要是佩格知道我們的事情,肯定會在我做出一些蠢事的時候,站在你的立場上跟著不高興……所以即使佩格意識到了些許不對,他也都用『好朋友』這種理由把佩格糊弄過去了。」
好吧,不愧是布雷斯。
德拉科又問道:「普威特和格蘭傑答應你了嗎?」
提到這個,我的語氣不由得變得輕快起來:「她們答應啦!你呢,伴郎的人選決定了嗎?」
「馬庫斯回信跟我說他有時間,布雷斯也沒有異議,但西奧多不同意,他說他會去參加婚禮,可他不能當伴郎。」德拉科說道,「他不喜歡這種場合。」
啊……
我能理解西奧多的想法,他肯定不喜歡那種被別人好奇地盯著看的感覺,畢竟他跟我之前的訂婚消息登過報紙。但我莫名地有些難過,那樁子虛烏有的訂婚,到底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這裡加上佩格,一共有三位伴娘,德拉科這邊只有兩位伴郎,感覺不太對稱……其實我考慮過請厄尼幫忙,但厄尼說他是徹頭徹尾的女方親友,他才不會當伴郎。而德拉科的朋友們,西奧多不同意,克拉布死於厲火,高爾因為此前協同卡羅兄妹用鑽心咒折磨學生的事情,也在接受審查……
至於斯萊特林的魁地奇球隊,除了馬庫斯·弗林特,我一時間真想不到別人了。
「佩格推薦了一個人選。」德拉科神情復雜地說道,「她說我人緣不好,瑟吉歐可以來救場。」
「嗯……如果瑟吉歐願意?」我試探地說道。德拉科和瑟吉歐的關系其實挺一般的,雖然在明面上看來,馬爾福家和沙菲克家是世交,關系還不錯。
「我不能昧著良心說他是個大度的人,但瑟吉歐應該會來。」德拉科說道,「對了,你要給誰寄信?」
可是——我不由得想起了瑟吉歐和茜茜的關系,他之前對茜茜一直都頗為在意,也許他會同意來幫忙,就是為了跟茜茜說點什麼。
但這樣總感覺這樣是在利用茜茜,這讓我有點為難,我決定等會問問茜茜的看法。
「給一個不能來參加婚禮的人。」我輕聲說道。這是我最先決定,卻在最後才寫下的一封請柬,收件地址是倫敦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收件人是——
「Bartemius Crouch Jr.」
小巴蒂·克勞奇。
上次我和德拉科一起在貓頭鷹棚屋說話還是在一年級的時候,轉眼我們就要畢業了,這很難不讓人心生感慨。在貓頭鷹將請柬帶走之後,我和德拉科也離開了西塔樓,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德拉科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
「你在想什麼?」我不由得問他。
「在想我們一年級來貓頭鷹棚屋的時候,那時我連一封道歉信都不敢給你寫,你說你以為我一點都不害怕跟你吵架……其實我一直都很害怕跟你錯過。艾布納先生留下的那本書告訴我,有時候相愛的戀人並不能一直走下去,因為口是心非,因為不坦誠,因為說過或者做過的錯事。」德拉科說道,他回身看向塔樓長長的台階,「所幸的是,因為我害怕……所以我通常只會在你看不見的時候肆意妄為,在你面前我一般比較收斂,這導致我沒有對你說過特別過分的、令我追悔莫及的話。」
我忽然想到了斯內普教授,當年他跟莉莉·伊萬斯是如何漸行漸遠的呢?是因為做錯的事情、說錯的話嗎?雖然我無從得知,可是德拉科看起來卻很有共鳴。
「我們之所以能夠像走過這些漫長的台階一樣,走過這七年……是因為你特別好。」德拉科堅定地說道,「雖然我很多方面做得不好,但至少我知道,我絕不能將魔杖對准你,無論是真正的、可以被握住的魔杖,還是那些傷人的話語。」
「當然啦。」少年的語氣變得輕松了起來,「如果我能回到過去,我肯定會讓自己變得更好。畢竟只做到不傷害你,可不是什麼值得得意的事情,好運可不會一直眷顧我。」
又提運氣了——我想起了他在昨天我公開婚訊之前,對茜茜說的那句話。他說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什麼的,茜茜說德拉科是在故意炫耀,但我心底卻明白,德拉科是在說真心話。
「可我真的不是一瓶福靈劑。」我眨了眨眼睛,「不過既然提到這個,那你覺得一直以來,最幸運的事情是什麼呢?」
陽光照耀著我們,德拉科告訴我,他想到了最初與我見到的那個春日,「嗯……最幸運的應該是,最初我對你一見如故……」
「後來,我們無話不談。」
因為一見如故,所以我們最終相識;因為無話不談,所以我們的矛盾大多可以及時解決。
我們一直清楚對方是怎樣的人,這才排除萬難,一路走來仍舊情有獨鐘。
於是轉瞬間,春天匆匆過去,夏日的故事永遠未完待續。
END
第169章 Love forever(校)
*本章番外接上章,桑妮&德拉科主線番外
《Love forever》
茜茜對於瑟吉歐擔任伴郎沒有什麼異議,她說她連我的新郎是馬爾福都能接受,伴郎是誰完全不重要。當然,可能喬治會有意見——對此茜茜擺了擺手:「在這種事情上,沒有人在意男生們到底在想什麼。」
朋友們這關總算是過去了,可一切才剛剛開始。
雖然我早就猜到,對於我和德拉科的婚訊,輿論不會多麼寬容,但我還是對惡意有所低估。在麥克米蘭家與馬爾福家聯名在《預言家日報》上刊登的婚訊隨著報紙的銷售傳遍英國的時候,貓頭鷹也一只一只地飛進了禮堂,各式各樣的包裹與信件接二連三地落滿了我和德拉科的位置。
盡管我沒有指望這些東西裡會寫滿祝福,但這樣的謾罵也是我此前始料未及的——
有一些惡意無憑無據,只是輕信了此前諾特先生刊登的那則訂婚消息,便對我的人品抱有懷疑:「年紀輕輕就游走於兩個男孩之間,短短幾個月就有兩則婚訊,真是水性楊花、品格不端的女人!你就是麥克米蘭家的污點,簡直不配為霍格沃茨的學生!」
有一些人則是自己所經歷的劫難與我的婚訊相結合:「我的家人、朋友,都被食死徒害慘了,可你竟然選擇嫁給食死徒的兒子,簡直是自甘墮落!在我們受苦受難的時候,你肯定正在跟你的男朋友甜蜜地睡覺吧!」
至於德拉科那邊收到的內容——他鐵青著一張臉,把信件都銷毀了,一個字也不願意給我看。我猜他那裡寫的信件恐怕更加過分,大約是用了一些不好的話來諷刺他是如何跟我搭上關系,質疑馬爾福家之所以可以免於戰後的處罰,是用了一些不正當手段,順便把我也羞辱了一通的內容吧。
赫敏和茜茜都看不過去這件事,尤其是赫敏,她想起了四年級時麗塔·斯基特在報道裡亂寫她跟哈利、克魯姆的那件事,「這不就跟我當時一模一樣嗎!」她惱火地說道,「我看魔法部就應該制定一個法律,對那些亂寄東西的人進行懲罰。這樣隨意宣泄憤怒、傷害別人的方式,理應受到制裁!」
茜茜則是翻看著我桌子上的東西,拿著她的窺鏡一一檢查著:「接下來你的信件就先交給我們看吧,我們覺得沒問題再給你。」
怎麼說呢,我甚至比赫敏當年的情況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哈利和克魯姆的風評都很好,但諾特與馬爾福兩家都是食死徒出身……
「沒關系。」我回答道,「我也不需要他們的理解。」我做的事情我自己問心無愧,我沒做過的事情誰也別想強加到我這裡。
「桑妮,當心!」見我正要打開一封信,納威卻拉住了我。我詫異地看著他,卻見他把那封信拿了過來,然後戴上了一副草藥課上會用到的皮手套,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封信打開——信裡噴出了奇怪的膿水,將他的手套灼得直冒煙。
「巴波塊莖!」赫敏咬牙切齒地說道,「三年過去了還是這種手段,不會是同一批人吧?」
我心有余悸地看向納威,要不是草藥學最好的他及時發現不對,我就會跟當時的赫敏一樣被巴波塊莖的膿水弄傷了。
「謝謝你,納威。」我對他說道。
「不用謝。」納威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們不能任由這些東西一直打擾桑妮,盧娜和金妮也是這麼想的……」這話立刻引起了茜茜跟赫敏的注意,在我怔住的時候,他們聚到一起聊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們看起來達成了一致。
直到下一期的《唱唱反調》雜志印刷出來,我才知道這段時間裡朋友們在瞞著我神神秘秘地做些什麼。原來大家想起了之前在哈利被誤解的時候,他那篇發表在《唱唱反調》上的獨家專訪,這本雜志比《預言家日報》還要暢銷,金妮認為我這件事也可以寫一篇文章發表在這上面,這件事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而盧娜告訴洛夫古德先生,她在馬爾福莊園之所以得到納西莎阿姨的照拂,是因為我有從中幫助,洛夫古德先生感念於這件事,特意找了一位記者來學校幫忙。
但這個專訪並不是對我本人的,因為我無論說什麼,那些人都不會相信我。所以這是一場面對我身邊的同學、教授,面對那些認識我的人進行的采訪——
「我在決戰當日曾親眼看到麥克米蘭小姐對食死徒舉起魔杖,英勇戰鬥。——金斯萊·沙克爾」
「雖然我們都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選擇一個斯萊特林,但依照我女兒對她的了解,她選擇誰與我們繼續信任這個善良的女孩並非衝突之事。——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
「麥克米蘭小姐是一位勇敢、正直、善良的同學,這一年在卡羅兄妹的威脅下,她不止一次冒著危險幫助同學們,還參與了霍格沃茨的保衛戰,在決戰中與其他人一起擊倒了阿奇爾·特拉弗斯。她為反抗伏地魔與食死徒所做出的實際行動,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抹消的。鄧布利多生前就贊揚過她的品質,希望外界不要因為她的私人感情就對她的品格進行隨意揣測與攻訐!——米勒娃·麥格」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對自己沒見過的人進行這樣惡意的猜想,如果說與伏地魔之間的深仇大恨,那我應當是最有發言權的人。那些事情都是伏地魔和他的手下做的,桑妮本人一直在堅決地對抗他們,我從她那裡得到了許多支持與幫助。我在審判法庭上為馬爾福家作證,是因為馬爾福夫人在決戰中救了我,她的兒子也在此前可以指認我的時候避而不談……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的,如果曾經有食死徒傷害過你們,那也應該去找那些鬼迷心竅的家伙算賬,而非將自己的憤怒發泄給無辜的他們,否則這樣的舉動與食死徒有何分別?——哈利·波特」
「當桑妮為了營救同學而受傷的時候,當她的父母聯系國外友人前往決戰幫助我們的時候,當她在最終戰裡衝在前面的時候,請問這些寄謾罵信件與惡意包裹的人們,你們在做什麼?現在魔法部的官員可不是之前那些把一個人冤枉十幾年的酒囊飯袋了,他們做出的宣判比以前要公正許多。馬爾福家最後連支魔杖都沒有,總不能是他們跑過去替伏地魔胡作非為吧?我不明白為什麼世俗對一對根本不是食死徒身份的小情侶為何如此苛刻,更何況有很多人能證明他們曾經多次幫助過被卡羅兄妹欺壓的學生……總之身為她的表兄,我能接受這樁婚約,如果你不能接受,那請來與我當面「理論」。——小天狼星·布萊克」
「……」
一段又一段的文字背後是無窮無盡的力量,來自四面八方,來自每一個我認識的人,世界誤解我,但他們願意為我作證。茜茜說是馬爾福家祖上積了德才能娶到我,因為我在經年累月裡所貢獻的善意,許多人信任我,所以他們會信任德拉科。
「要不然馬爾福百口莫辯。」茜茜指了指由金妮等人作證的,德拉科在七年級時對同學們暗地裡提供的幫助。
不,這是因為大家都是很好的人……我本來很擔心納威會介意馬爾福家和貝拉特裡克斯之間的關系,但納威說貝拉特裡克斯已經死了,德拉科也有向他致歉。「事實上這個主意就是馬爾福提出來的,他找到金妮、盧娜和我,希望我們可以幫忙。」納威說道,「雖然我一直很討厭他,不過這件事他做的還不錯。」
致歉?德拉科沒告訴過我呀……
「哼,總算是長成一個大人了。」茜茜撇了撇嘴,「不然還真不放心你們在一起呢。」
隨著這本雜志在全國的熱銷,寄往我這裡的貓頭鷹一夜之間驟減。倒是有一些祝福的信件三三兩兩地每天飄來幾封,寫著簡短的祝福語,讓人看了竟然有些感動。
就這樣,六月匆匆過去,我們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年在麥格教授的講話中就此結束。我邀請了麥格教授為我做證婚人,她答應幫我念斯內普教授的證婚詞,「看在你第一時間把設計的作品拿給我看的份上。」麥格教授笑道,「不過,為什麼這件婚紗上沒有頭紗呢?」
「等到婚禮那天您就知道了。」我神秘地說道。
這一次的霍格沃茨特快對於我們這些七年級學生而言,沒有返程。茜茜拉著我跟赫敏找到了第一次坐上這趟列車的時候,我們相遇的那個車廂,「就是在這裡。」她輕聲說道,「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茜茜和赫敏都打算在畢業後去魔法部報到,她們都想先從傲羅開始做起。茜茜打算先在魔法部積累一些經驗,赫敏則是對於巫師界的法律有很多想法,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在魔法部闖出屬於她自己的一片天地,畢竟有哪個小女巫能夠在四年級的時候就關注起家養小精靈的生存情況呢?
「我還是挺想回學校當教授的。」茜茜說道。
我不禁笑道:「那我們得先和未來的普威特教授打好關系啦!」
臨下車時,我們互相擁抱著,看著外面的學生們陸續地走出車廂,朝著車外走去。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還會在九月回到這趟列車之上,但我們的學生時代就這樣結束了。
「我真舍不得你,如果可以不用畢業就好了。」茜茜感嘆道,「以後我們共同的生日,你還是要來找我慶祝哦!」
「今年就可以呀。」我提醒她,「你身為伴娘,要提前來我家的。」
「那我們很快就要見到了。」赫敏笑了笑,「真不知道羅恩是怎麼鎮定地接受采訪的,我敢說他的心情可以寫出十封咆哮信……」她偏過頭,「呀,有人在等你,那我和茜茜先走了。」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站在遠處的德拉科。
怎麼說呢,學生時代固然讓人留戀,可我不會總想著回到那個時候。於我而言,那些過往會成為我寶貴的記憶,而我接下來所邁出的每一步,都是我們努力了這麼多年,才收獲的心安理得。
列車的走道裡可沒有鋪就鮮花和紅毯,但我知道,它們一直都在。
於是在朋友們離開後,我朝著德拉科跑去,而他張開雙臂,接住飛奔而來的我。
「等你好久了,桑妮。」德拉科笑道,「這次我們終於可以——」
過往所有見不得光的愛戀都得以在此刻出現在陽光之下,昔日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擔心別人聽到的我們,這次終於可以一起下車啦。
再見,霍格沃茨。
再見,我的學生時代。
接下來就是籌備婚禮,古諺語說結婚需要「有新有舊,有借有藍」。「借」是向已婚的、幸福的女士借來一件小物,比喻「借來的幸福」。「舊」指的是家裡人留下的舊衣飾,寓意是傳承,「新」指的是結婚當天的新衣飾,代表著希望,這些東西都很好准備,我們家裡都有。
「藍」是因為十九世紀以前流行的婚紗是藍色的,現在就沒那麼嚴謹了,「你拿一塊藍色手帕就可以了。」媽媽說道。而艾譜莉在看完我設計的婚紗之後,慷慨地送了我一條絲帶,可以系在婚紗上。
為了確保新郎在婚禮上才能看到身著婚紗的新娘,婚紗趕制出來之後,我只是通過試穿確定尺寸無誤,並沒有把拍下來的照片寄給德拉科,以此保留驚喜。當然,我跟德拉科之間仍然保持著通訊……
轉眼到了1998年7月24日,我生日的前一天,我的朋友們紛紛趕來,幫助我們布置婚禮現場。
「真是失策,我還以為你准得當我和茜茜婚禮的伴娘呢。」喬治在一旁怨聲載道,「沒想到一向最規矩的桑妮,竟然瞞著我們搞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是啊,虧我們還以為桑妮沒有戀愛經驗,卻能寫出那樣一本名作,還對此非常崇拜。」已經康復的弗雷德也在旁邊直搖頭,「馬爾福當時差點就要說他從迷情劑裡聞到什麼了,怪不得你要打斷他,你是怕他說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吧!」
喂,只是糖漿松糕布丁而已,倒也不必把話講得這麼曖昧!
「弗雷德,喬治!」金妮走過來,抱著手臂看著哥哥們,「別在這裡偷懶——」
「抱歉,兄弟,我要去找我的未婚妻了。」喬治擺了擺手,「我跟你可是不一樣的。」
「……安吉麗娜只是晚一天過來,你得意什麼?」弗雷德說道,然後又看向我,「說真的,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不會是以你和馬爾福的相處方式、戀愛經驗,去寫的那本《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勝法寶》吧?」
我挑了挑眉:「是又怎麼樣?」
弗雷德說道:「不怎麼樣,只是同情羅恩,他討好赫敏的方式居然是從馬爾福那裡學到的。」
我就不信弗雷德和喬治沒從這本書裡學到一星半點,這些笨蛋男生們才不可能在戀愛這方面無師自通呢!
考慮到現場的賓客們來自不同的學院,不少人曾經還有一些「微小」的摩擦,在座位安排方面,我和爸爸媽媽討論了很久,這才做出了「保證婚禮現場不會發生打架鬥毆」的完美安排。等到朋友們把婚禮現場布置得差不多之後,除了瑟吉歐過來接佩格回家,茜茜跟赫敏都表示她們今晚想要和我睡在一個房間裡,度過我最後的單身之夜——
「我也想和桑妮睡覺!」佩格對瑟吉歐抗議道。
「……」
總覺得這句話被佩格說出來,好像莫名變得非常奇怪!
「你們可以晚些走,但不能都留下來跟桑妮談話到天明。」艾譜莉站出來義正詞嚴地說道,她說我的眼睛要是腫了,第二天化妝會很麻煩。
佩格立刻把瑟吉歐打發了回去,她決定留下來跟我一起召開單身派對,雖然我並沒有這個打算。但考慮到畢業之後跟朋友們沒辦法天天見面,借這個機會為我提前慶生,大家一起好好地聊一聊也不錯。剛好我想起芙洛拉阿姨曾經送過我一瓶冰葡萄酒,於是我把它找了出來,順便貼心地給茜茜拿了果汁,因為她不能喝酒。
「你不是也不能喝嗎?」茜茜詫異道,她還記得我之前喝了酒直接睡過去的壯舉。
「所以我等到你們走的時候再喝。」我把其他三個酒杯倒滿了酒,「這樣我就可以直接睡到天亮了。」
「我第一次見有人把酒當做安神劑。」赫敏無奈道,她有些擔心地看向佩格,「你真的能喝酒嗎?」
說起來,我好像也沒怎麼見佩格喝過酒……
「可以啊。」佩格說道,「我的酒量很特別呢!」
當然,我們都沒想到佩格說的酒量很特別是「特別容易醉」……才喝完一杯,佩格就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你們都不知道,德拉科背地裡是什麼樣子。」她神神秘秘地說道。
這話立刻引起了赫敏和茜茜的注意:「什麼?」
我頓時心生警覺:「佩格——」
「我能整整寫一本書出來呢!德拉科呀,他是個小氣鬼,他好在意桑妮跟其他男生,比如桑妮跟隆巴頓的友情,小時候他都不願意讓桑妮跟布雷斯認識。他還是個大傻瓜,明知道桑妮不在意血統,還跑去說很糟糕的話。他是個不坦誠的小混蛋,好端端的話不直接說,要拐彎抹角地讓人猜,誰知道他整天在想什麼東西。他還非常色厲內荏又慫又愛惹事情——」佩格醉醺醺地說道,仿佛有人對德拉科心存怨念一樣。
「布雷斯是這麼認為的。」
好吧,看來是布雷斯對他的睡眠質量積怨已久……但是,大事不妙!我立刻看向赫敏和茜茜,只見她們的臉色沉了下來,這讓我很擔心佩格繼續說下去,她們會建議我悔婚。
「不過呢,布雷斯和瑟吉歐都說德拉科有一個優點。」佩格說道,「他從不在桑妮面前發瘋。」
「這算什麼優點?」茜茜撇了撇嘴,「找一個精神穩定的男朋友不是基本條件嗎?」
赫敏猜測道:「佩格是不是想說,馬爾福不會在桑妮面前去展現他的負面情緒?」
「呃,我想想。」佩格冥思苦想著,「布雷斯好像是說,德拉科整天在寢室裡發瘋?」
「……」
這個問題在我聯系到布雷斯來接佩格之後得到了解答,布雷斯一邊把睡著了的佩格背起來,一邊告訴我:「德拉科是什麼人你清楚,他這個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都很強,還很自私。他在意血統、在意身份,在意所有跟你接觸的人,明明是他先發現了你的美好,先和你互相喜歡,為什麼你卻要因為別人跟他產生矛盾?而且他非常自負,不容易認錯……但奇妙的是,他在你面前竟然有點自卑。這樣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很容易讓他在你面前說出一些非常糟糕的、無法挽回的話。」
說到這裡,布雷斯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妙:「他的確把這些話都丟在了情緒垃圾桶裡,沒有一句話帶到你面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我合理懷疑布雷斯這句話是想說他不幸成了那個垃圾桶。
「看來他在很努力地愛你。」赫敏感慨道,然後她忽然問我,「桑妮,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我當然記得,當初是我在尋找空車廂的時候,看到了茜茜跟赫敏所在的車廂,然後我敲門而入——
我將手裡的酒杯與赫敏、茜茜的杯子輕輕相觸:「你們好,我是桑妮·麥克米蘭。」
「赫敏·格蘭傑。你好。」
「塞茜莉亞·普威特,很高興認識你。」
十一歲時我們第一次見面,十八歲時她們成了我的伴娘。
茜茜和赫敏都沒有回家,她們在客房裡睡下了。在她們離開之後,厄尼這才來找我:「你們在瑞士那邊的公寓布置好了嗎?」
「都准備好了,是德拉科和納西莎阿姨布置的。」我回答他。
不用想都知道明天盧修斯叔叔會是什麼臉色,為了家庭關系的和諧,我和德拉科婚後不會長住在馬爾福莊園,何況那裡還有一些很不美好的回憶。德拉科此前送我的那套在蘇黎世的公寓被當做了我們結婚的新房,等到明天婚禮結束後,我們就通過飛路網過去——麥克米蘭家早就辦理了通往瑞士的飛路網,把這個房子加入其中並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這並不代表我們結婚之後就不再和家裡有所來往,事實上無論是麥克米蘭家還是馬爾福家,都有留給我們的房間。之前德拉科送給我的那間在對角巷的商鋪,爸爸媽媽也親自收拾過了,只等我慢慢經營起來;馬爾福家雖然在盧修斯叔叔的官司上花了大筆財產,但畢竟還有一些產業,這些事情都需要德拉科去接手。所以我和德拉科在蜜月結束後各有各的工作要忙,每天住在哪裡還真不一定。
「難道你是來跟我做心理建設,緩解婚前焦慮症的?」看著躊躇不定的厄尼,我不由得有些疑惑。
先不說我沒有這種焦慮,就算我有,那也得是媽媽或者艾譜莉來開導我呀。我看厄尼比我還焦慮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明天結婚的是他……
厄尼摸索著我送他的那枚紅寶石指環,慢吞吞地說道:「我求婚成功了。」
挺好的呀,我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還有個事情你一直沒回答我呢。」厄尼說道,「就是……呃,就是帕德瑪之前也答應了,我們倆的第一個孩子,決定讓你這個姑姑親自取名。」
哦,這件事!我露出恍然的神色:「可是你現在才剛求婚,就在想孩子的事情了?」
厄尼頓時面紅耳赤:「我這不是怕你跟某人結婚以後,把我完全忘了嗎?才不是我想太多。不過我和帕德瑪連孩子的教父都考慮好找誰了,因為佩蒂爾夫人信教……」
那他們真是考慮得很長遠。
但這個問題,我倒是真沒忘記,因為我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厄尼看起來有些不信,於是我伸出手,示意他附耳過來,他下意識地照做,然後我輕聲說出了一個名字。
我的兄長不禁睜大了眼睛。
「好了,我要睡覺了。」還好還有空余的杯子,於是我又給厄尼倒了一杯酒,對他晃了晃手裡的酒杯,「祝福我吧,厄尼……我的哥哥,生日快樂!」
厄尼怔了怔,然後他笑了一聲,跟我碰了碰酒杯:「Love forever!」
永遠相愛吧,愛存在於每個人之間。沒有人可以失去愛,沒有人可以不懂愛,親人、朋友、戀人,不同的愛將永遠守護著我們。
愛將永存。
END
作者有話要說:
結合四年級赫敏那件事來看,巫師界也有鍵盤俠……下章婚禮~
第170章 Written in the stars(校)
*本章番外接上章,桑妮&德拉科主線番外
《Written in the stars》
婚禮當天,爸爸媽媽和厄尼忙得不可開交,他們負責接待客人,還要檢查婚禮現場的布置,還好有伯頓舅舅和漢娜、小天狼星和艾譜莉幫忙,才沒出什麼亂子。因為婚禮在下午才正式開始,為了保持神秘感我並沒有出門,而是留在了二樓的房間裡。
此前那些被我藏起來的我和德拉科的合照,也都可以一一擺出來了。
我的伴娘們留下來陪我聊天,相較於其他人比較悠閑。「婚禮上最局促的人應該就是馬爾福一家了。」茜茜說道。她剛才出去看了一眼,說伴郎裡只有瑟吉歐在游刃有余地幫忙,馬庫斯和布雷斯都在跟德拉科聊天,她認為這兩位伴郎實在是過於敷衍。
「瑟吉歐可是很實用的,像家養小精靈一樣。」佩格立刻說道,「布雷斯說德拉科肯定很緊張,所以他要開導德拉科。」
我認為這可能只是布雷斯懶得應酬的借口。
赫敏把捧花檢查了無數遍,又拉著佩格出去看了一圈這才放心。我問她韋斯萊一家到了沒有,他們現在感覺怎麼樣,她回答我:「他們看起來心情都很不錯,羅恩正在譴責哈利為什麼早知道你跟馬爾福的事情卻不告訴他——」
佩格補充道:「不過盧修斯叔叔看起來感覺很不好,他坐得離他們遠遠的。」
「如果你仔細看,你會發現他距離誰都挺遠的。」茜茜委婉地提醒佩格,她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安排座位可真麻煩,不是嗎?」
是啊。除了考慮到賓客們之間的關系外,我們其實留了一些空位。這是一場特殊的婚禮,因為有一些人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沒有辦法到來……但我們依然為他們保留了位置。
賓客們帶來的禮物被陸續送到了房間,因而我們接下來打發時間的內容變成了拆禮盒。各式各樣的禮物代表了不同的心意,每拆開一個盒子,看到一封賀卡,我的心裡就會多上一份被理解的歡欣,這些美好的祝福讓等待變成了期待。
值得一提的是,哈利沒有把那支山楂木魔杖當做新婚禮物送來,他在審判結束之後就把魔杖還給了德拉科。
「這是誰送的呀,怎麼沒寫名字?」佩格困惑地說道。我們順著她的聲音望去,只見她從禮盒裡拿出了一瓶藥劑,望見它熟悉的色澤,我和赫敏、茜茜一起發出了驚呼:「福靈劑?!」
「有誰會送你這個呢,難道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赫敏問道。她拿起賀卡仔細地看了看,「是空白的,也許要用魔法才能看到上面寫了什麼。」
「怎麼會有人送禮物連名字都不敢留啊,這麼貴重的東西搞得像是惡作劇……等等,這別真是弗雷德或者喬治的惡作劇吧?」茜茜疑惑地拿起了藥劑,「赫敏,我們是不是應該檢查一下它的真實性?」
但我心底卻升起了強烈的預感,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心緒,像是裹挾在風裡的,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意……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赫敏手中抽過賀卡:「不用檢查了,我知道是誰。」
朋友們詫異地看著我走到窗邊,將拉上的紗制窗簾捉起,於是被窗簾削弱了的陽光得以從縫隙中直直地落在房間裡,落在被我舉起的賀卡上。
「哇,上面好像有什麼!」佩格驚訝地看著賀卡浮現出的粼粼的光,「桑妮,你怎麼知道它要放在陽光下呢?」
我低頭看向浮現出文字的賀卡,它是珍珠一樣的白,也是婚紗的白,是最適合出現在婚禮的顏色。在被我調整了角度之後,賀卡之上,一行花體字映入眼簾,這讓我下意識地看向窗外。只見被鮮花包圍的草坪上已經落座了諸多賓客,而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西奧多·諾特正坐在那裡。
像是察覺到有人望過去一樣,他抬起頭來,目光看向二樓。
我放下了手中的窗簾,紗簾上鏤空的花樣將我和我的婚紗一起擋住,也隔開了少年看過來的目光。既然西奧多已經來了,那這瓶藥劑必然是我此前拜托他幫忙,但他沒有來得及送給我的那瓶福靈劑。因為錯過了最好的使用時機,它變成了我的新婚禮物。
賀卡上寫得並不是什麼祝福的話語,只是一句平淡無奇的話,好像他早有預料,於是鎮定地陳述了今天的好天氣——
「今天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我搖了搖頭,回答佩格:「或許是因為,我總是會站在陽光下吧。」
「說起來,不戴頭紗是不是會缺少神秘感?」赫敏問道。新娘結婚通常會用頭紗遮住臉,雖然依舊能夠看清楚神情,但這樣可以增加一種若隱若現的美麗,等到新郎把它揭開時,會別具浪漫。
頭紗這件事我另有安排,所以我不會戴著頭紗入場。不過這是我跟德拉科私下裡商量的,具體怎麼做,我沒有告訴其他朋友們。
「放心,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我微笑著說道。
我沒有請專門的造型師,婚禮的造型是我跟伴娘們一起商議和完成的。赫敏對如何用魔法收拾自己非常拿手,她輕而易舉地幫我做好了發型。
在我金棕色的頭發上,白金的玫瑰在此安靜地綻放,那是爸爸媽媽從瑞士帶過來的一頂花環皇冠,據說是我的曾祖母當年從法國帶來結婚的頭飾,是麥克米蘭家留給我的祝福。
「說真的,我第一次見到有人用來別住頭紗的發飾是蝴蝶結。」茜茜說道,因為她負責幫我拿發飾,「難道你在認識馬爾福之前都沒用過蝴蝶結嗎?」
用過是用過,但那時候可沒有這麼喜歡。
就這樣,終於到了婚禮的時間。走道與樓梯上已經鋪好了紅毯,朋友們幫我拎著裙擺跟我一起下樓,去往後院的婚禮現場。路過走廊兩側掛著的我們家的畫像時,祖父、祖母,以及其他麥克米蘭家的祖輩們都欣慰地向我祝賀。
花童是金斯萊先生幫忙找的,據說是聖芒戈院長的小女兒,戒童則是歐文的弟弟。此刻那位古靈精怪的小女巫已經就位了,隨時准備拋撒花瓣和紙屑,伴娘們則是站到了她的身後,再後面是我和爸爸媽媽。
德拉科今天穿了白色的西裝,此刻他正跟伴郎們一起站在紅毯的盡頭。請來的樂團已經在演奏《婚禮進行曲》了,在花童與伴娘走出去幾步之後,賓客們發出了一聲驚呼——
因為在所有人都微笑著注視著我的時候,只見德拉科揮了揮手裡的魔杖,被他藏在身後的頭紗就這樣從他手裡驟然飛起,自上空穩穩當當地飛過,遮住了我發上白金色的玫瑰,像一縷柔和的陽光一樣,輕輕地罩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由得彎了彎嘴角。
「桑妮,我們走吧。」爸爸媽媽對我說道。
我一只手挽住爸爸的手臂,另一只手挽住媽媽,跟在花童與伴娘們身後踏上了紅毯。在音樂聲中,我與德拉科的距離逐漸縮短,自七歲那年初見,到如今已經十一年了。我們一路走來,德拉科終於履行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在親朋好友的注視下,在更正式的場合為我戴上了頭紗。
隔著朦朧的頭紗,我看到德拉科一直在注視著我,他的目光裡滿是驚艷與珍視。我想,讓新郎在婚禮當天才能見到新娘穿婚紗的樣子果然很有道理,即便他曾經無數次想像過,在心底描摹我穿婚紗的模樣,但一切只有到此刻,我真正站到他面前,他才能擁有一種真實感。
小花童完成了任務,被領到了台下坐著。緩步走完紅毯,爸爸媽媽將我的手交給德拉科,德拉科鄭重地向他們鞠躬,然後握住了我的手。我們一起站在台上,音樂暫時結束,現在是站在我們身旁的主婚人致詞的時間——
「女士們,先生們,很高興你們在今天來到這裡,同我一起祝福這對新人。」艾譜莉說道,「瞧他們是多麼的般配,我真想立刻問他們那些最俗氣的話,讓他們立下誓言。可我們總得認真走完這個流程,對不對?」
不少人笑了起來,小天狼星更是帶頭鼓掌,似乎很期待艾譜莉說點什麼。
「首先非常慚愧,我比新郎新娘大了那麼多歲,卻只比他們早結婚兩年!我非常欣賞他們這種後生可畏的精神,希望現場的客人們都可以學習一下,不要拖拖拉拉地讓自己的愛人等待太久,別給自己找理由啦。」艾譜莉說道。
我似乎看到唐克斯拍了盧平一下。
「想必在場很多人在聽到這則婚訊時候,第一反應是,桑妮和德拉科怎麼會是戀人?其實沒有什麼不可能,現在都是1998年了,格蘭芬多跟斯萊特林怎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作為新娘的家庭教師,我很榮幸參與了她一部分的成長歷程,見證了這兩個孩子自幼相識、相知的一些過往……再不可思議的事情到了愛情這裡都會自動變得合理起來,因為愛情就是不講道理。」
邀請艾譜莉擔任主婚人果然很對,畢竟她可是除了爸爸媽媽和厄尼之外,第一個知道我和德拉科之間互生好感的人。
「既然大家來到這裡,相信你們都跟我一樣,沒有任何關於學院的偏見,因為我們都是來見證兩個般配的靈魂,是如何走過漫長的時光就此結為夫妻的。很感謝桑妮邀請我擔任主婚人,說來慚愧,我認為我不太適合這個職位,畢竟我只在霍格沃茨擔任過一年助教,對德拉科不太了解。但她告訴我沒關系,我和她一起制作的種子都在馬爾福家長成一棵將要結果的果樹了,這是我跟他們之間早就留下的緣分,沒有人比我更適合……」
「很高興你點頭認同,謝謝你,德拉科。」
我捏了捏德拉科的手,表示滿意。
「桑妮曾對我說過,因為看到我,才不懼怕長大。她自己也在成長過程中也無意的影響到了很多人,被許多她所知道的、所不知道的人喜愛著,正因為看到了這樣善良、堅定、美好的她,很多人同樣也不再害怕長大。至於她選擇的戀人,德拉科·馬爾福先生,他並沒有辜負她的信任,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煉中逐漸成長為有擔當、有能力的青年人,雖然過程磕磕絆絆,但他對她的愛如同戒指一樣,是一個圓形——有始無終,永遠如一。」
「好了,在贊美過我們的新郎新娘之後,請繼續演奏樂曲,讓我們來一同參與這場聖潔的婚禮。」艾譜莉迅速問道,「請問在場的各位來賓,有誰能夠提供正當的理由,指出這兩位的婚姻不合法嗎?」
僅僅停頓了一秒鐘,她立刻說道:「看來沒有,很好,在座都是自己人,沒有混進去什麼想要搞事情的家伙,看來我可以放下魔杖了。」見眾人都笑,她又示意拿戒指的男孩上來,然後看向我和德拉。
「好,德拉科·盧修斯·馬爾福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娶麥克米蘭小姐為妻,在梅林與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與她結為一體,今後不論發生何種情況,你都會像以往那樣愛她、珍重她,並永遠忠於她?」
「是的,我願意……我願意永遠愛她,直到離開這個世界。」德拉科無比認真地道,他握住我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桑妮·麥克米蘭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嫁給馬爾福先生,在梅林與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與他結為一體,今後不論發生何種情況,你都會像以往那樣繼續愛他、珍重他,並永遠忠於他?」
「是的,我願意。」我同樣認真地說道。
從很久之前開始,這就是我的答案。
「很好,現在請交換結婚戒指。」艾譜莉說道。
戒童將戒指遞過來,德拉科將戒指小心翼翼地為我戴在無名指上,而我也在隨後取出另一枚戒指,目不斜視地把它戴到了他的手上。
「交換戒指結束。」艾譜莉說道。在賓客們欣慰的掌聲中,小男孩被領走了,然後她看向站在另一側的麥格教授,「很遺憾我們的新人原本邀請的證婚人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犧牲在五月份的那場戰爭中……但他同我們一樣對這對新人心懷祝福,讓我們請兩位新人的校長,米勒娃·麥格教授來為我們宣讀斯內普先生留下的婚禮致詞。」
「沒想到這封致詞居然有被派上用場的時刻,看來戰爭已經結束了,麥克米蘭小姐邀請時的自信並非憑空飛來……能見證分別來自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的兩位學生在此結為新婚夫妻,見證兩個被保護得很好的靈魂,跨越學院的偏見走到一起,的確令人感到高興。我不擅長說什麼漂亮話,但如果讓我評價這對新人的結合,我選擇用『written in the stars』這句話。盡管我對占星學毫無興趣,兩位新人也不篤信此物,但他們的故事的確早就刻在古老的星星上。」
我和德拉科一起沉默著,認真地聽著麥格教授宣讀斯內普教授留下的信,不想錯過每一個詞。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婚禮誓詞常說『今後無論發生何種情況』這種相當俗氣的話……我並不了解他們具體的愛情故事,但這兩個我曾經不看好的學生今天能站在這裡,不就是經歷了許多難以想像的事情才走到一起的?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想必仍有很多人對他們的結合抱有疑問,總是探究別人的故事會讓人聽起來非常可憐,所以我借用那句話來表達我的想法,希望你們也是如此。他們的故事是『命中注定』的,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反對……」
「除非是命運,但它已經被戰勝了。」
「好了,德拉科·盧修斯·馬爾福先生和桑妮·麥克米蘭小姐在梅林和諸位的面前立下的誓言就此生效,現在我將宣告這二人,至此結為合法夫妻。」麥格教授放下手裡的致詞,一向嚴肅的面龐上露出一抹微笑,「馬爾福先生,你現在可以親吻你的妻子了。」
德拉科輕輕地掀開我的頭紗,如同六年級開學時那樣。當時我們站在昏暗逼仄的角落,只有孤單的我們,如今我們站在陽光燦爛的草坪上,身旁滿是祝福——頭紗落下,將我們罩在一起,在親朋好友的掌聲裡,在大家拋撒著的彩紙與花瓣裡,我和德拉科短暫地對視了一瞬,他抱住我,靠近我,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個吻。
「桑妮……我愛你。」德拉科說道,他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要不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不好意思落淚,他真的想直接哭出來,「我真的好愛你。」
「我也愛你,德拉科!」我輕笑道,但聲音有些顫抖,「不過,你該去拿茜茜手裡的發飾啦。」
「朋友們,讓我們一起祝桑妮和德拉科新婚快樂。」艾譜莉大聲地說道。突然,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對了,還要祝福我們可愛的新娘——以及她的哥哥——生日快樂!」
被順帶提起的厄尼:……
德拉科接過茜茜遞過來的蝴蝶結發飾,將我的頭紗別在頭發上,而我們的結婚儀式也伴隨著頭紗的正式掀起而就此結束。在來賓合影後還有婚宴,屆時樂隊將會繼續演奏,現場也留有供大家放松的舞池。
在大家說說笑笑著,即將拍攝照片的時候,站在我身邊的佩格忽然「咦」了一聲:「桑妮,你肩膀上什麼時候落了一只紙鶴呀?」
我眨了眨眼睛,下意識低頭望去,果然看到一只紙鶴停留在我的肩膀上。
一定是在剛才亂糟糟的時候,德拉科用魔杖變出來的……就像一年級時在黑湖邊那只落在我掌心裡的紙鶴一樣,是我跟德拉科之間一個秘密的重現。
他可真是有儀式感啊,不過既然這樣——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德拉科拉住我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我不由得偏過頭問他:「我們就這樣拍照片嗎?是不是有點……太平常了?」
德拉科怔了怔,然後他笑了一聲,原本握住我的手被他放下,落到了我的腰間——在佩格的低呼聲裡,德拉科一把將我抱起,而我也順勢環住了他的肩膀。徐徐的風將我的長發和頭紗一同吹起,白金色的玫瑰綻放在陽光下,與漫天飛舞的花瓣一起被相機就此記錄下來。
請日光,請夏風,請客人們,請今天的萬事萬物記住此刻——我們結婚啦!!
合影結束之後,就是另一個重要的環節了,丟捧花!年輕人們立即雀躍起來,紛紛湧上前去。我背對著客人們,握緊了手裡的花,在他們的吵鬧聲中我聽見有人大聲地說道:「都別跟我搶,我要把捧花送給茜茜!」
「我還想把它送給安吉麗娜呢……等等,小天狼星,你都結婚了你為什麼還湊熱鬧?你又不會和艾譜莉再結一次婚!」
「我的教子還沒結婚呢!我要替哈利搶!!」小天狼星喊道。
「小天狼星,我可以自己搶!」哈利喊道。
「不,你別想把它給金妮,這是我要給赫敏的!」羅恩大聲地回應他。
「桑妮,別聽他們的,快丟給我,我可是你哥哥!」厄尼艱難地喊道。
亂糟糟的聲音裡,我不由得看向陪在我身邊的德拉科,對他笑了笑,然後我深吸一口氣,將手裡的捧花高高地拋起,丟向身後!
在一片「哎喲你踩到我了」的驚呼聲裡,我回過身來,聽到艾譜莉幸災樂禍地問道:「什麼啊,剛才喊的人都沒搶到?你們也太遜了!讓我看看是哪個幸運兒拿到了,快站出來~」
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只見一個少年得意地舉著手裡的捧花:「是我!」
「居然是個斯萊特林!」弗雷德難以置信地喊道,「兄弟們,我們輸給了斯萊特林!」
「麥、麥克米蘭小姐,謝謝你邀請我來參加婚禮,我太開心了!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波文·埃弗裡期期艾艾地對我說道,仿佛這捧花是命運丟到他手裡的一樣,「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束捧花所代表的祝福!」
「我一直都還沒跟你道謝呢。」我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頭發,「波文,謝謝你之前兩次幫我。」
「沒什麼,我的祖父說了,我可以有一個格蘭芬多的朋友。」波文高興地說道。
婚禮蛋糕是我小時候想像過的十層大蛋糕,賓客們可以隨意地切取蛋糕。我們還准備了各式各樣的甜點(比如糖漿松糕布丁)與飲品。
趁著大家散開挑選食物,伴娘們則是拉著我回到房間裡匆匆地換了件更方便行動的禮服。
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弗雷德和喬治在放他們為我們准備的新婚煙花。在五彩繽紛的煙花之下,我們請來的專業樂隊此時竟然在吃蛋糕——原來樂器已經落到了我們的客人手裡!
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不少人都偷偷藏著各式各樣的樂器呢!於是紛亂的音樂聲響起,音符自由地在每個人身邊跳躍著。
不知道是誰先起了個頭,無序的曲調忽然變得整齊起來,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是霍格沃茨校歌真正的曲調!因為鄧布利多教授允許我們按照自己喜歡的曲調唱歌,弗雷德和喬治曾經還用過《葬禮進行曲》的旋律唱過呢……拿著樂器的客人們紛紛加入其中,大號、小號、小提琴、吉他、手風琴……
無數種樂器演奏著同樣的曲調,沒有樂器的客人們則是跟著唱了起來——
「Hogwarts, Hogwarts, Hoggy Warty Hogwarts——」
我們也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加入其中:「Teach us something please~」
現場的人幾乎都畢業於霍格沃茨,大家都對校歌耳熟能詳,當最後一句唱完,在掌聲裡,婚宴的氣氛也被推向了高潮。
小天狼星吹了個口哨:「現在請我們的新郎新娘來跳開場舞吧!」
我跟德拉科好久沒有一起跳過舞了,就算之前有在一起跳過,但那也都是在私密的場合。在這樣的場合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真沒想到我們第一次在公眾面前共舞,竟然就是我們的婚禮,很難不讓人心生感慨呀!
「那我們跳完,等會你們也得跳。」我不甘示弱地看向小天狼星和艾譜莉。
音樂被換成了華爾茲,德拉科越過人群,走到我身邊。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望向我眼底的湛藍色,對我發出邀請,「桑妮,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嗎?」我的新郎問道。
如同他第一次邀請我跳舞時那樣。
「好呀。」我回答他,將手放到他的掌心裡。
除了我的無名指上多出的婚戒之外,一切都恍若兒時。
……
開場舞之後是派對時刻,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舞池,而我則是坐到鋼琴那裡即興為大家伴奏了幾曲。這讓我們都不由得想起在五年級時曾經風靡霍格沃茨的音樂熱潮,音樂沒有國界、音樂無關種族與身份,它可以治愈一切傷痛,給人們帶來無限的快樂。
舞曲激昂,舞池裡人們盡情地歡呼著、跳躍著,而在舞池之外,德拉科借來一把吉他,再次為我彈奏了他五年級時寫出來的曲子。舒緩的曲調響起,他在我身邊輕唱,我用鋼琴聲與他合奏。
周圍各種聲音嘈雜,我聽不清他唱的內容,但我卻能感受到旋律裡所表達的愛意。
德拉科忽然說道:「這首歌最適合今天的其實只有一句。」
哪一句?我含笑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於是德拉科答道:「——她和我相識好多年,但每一次我都很心動。」
婚宴結束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醉得不知道怎麼用飛路粉回去了。我們都知道,人們不只是為了我們而慶賀,大家其實是在借這個場合快樂地慶祝各種值得高興的事情……
戰爭已經結束兩個多月了,但很多人都沒來得及慶祝,我們忙忙碌碌,終於在今日獲得新生。
我們挨個送走醉醺醺的客人,爸爸媽媽和厄尼忙著把一些實在沒辦法回家的客人送到客房裡。拉文德跟我誇張地說她今天落了一公升的眼淚,「你們一定要幸福!」她在離開之前還抹著眼淚跟我說。
「已經很幸福啦!」我回答她。
「那就——更幸福吧!」拉文德說道。
「祝福你們。」秋和邁克爾一起走了過來,她對我笑了笑,好像有些局促,「修因為有事沒有來,你應該知道?但他的心情跟我們一樣……」
「我知道……別忘了拿他的那份伴手禮。」我回答她,然後我們相顧無言,秋和邁克爾就此告辭。
德拉科罕見地沒有對修發表什麼意見,這讓我有點好奇:「你怎麼不說話?」
「因為他無話可說。」布雷斯說道,「德拉科只用想想就知道他有多麼幸運,因為他遇到了世界上最紳士的情敵,他已經把能抱怨的都在寢室說過了。」
「哪有這麼誇張。」德拉科皺了皺眉。
「……辛苦了,布雷斯。」我拍了拍布雷斯的肩膀。如果沒有我們的朋友布雷斯,想來我和德拉科之間的許多分歧並沒有那麼好消解。
因為有布雷斯一直盯著,佩格沒有喝酒,此時非常清醒,她後知後覺地說道:「布雷斯,怎麼辦,桑妮和德拉科已經結婚了,到時候誰來擔任我們婚禮的伴郎伴娘呀?」
布雷斯說道:「知道我們為什麼不急著結婚嗎?」
佩格試探道:「瑟吉歐不同意?」
「不是,因為德拉科實在很需要我當伴郎。」
「……布雷斯,沒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德拉科說道,他轉過身來跟我解釋,「布雷斯喝了點酒,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亂語。」
是嗎?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心虛的德拉科。
終於忙完了客人們的事情,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爸爸和厄尼把德拉科拉到一邊,看起來半是威脅半是叮囑地又說了些什麼,媽媽則是拉著納西莎阿姨說話,我聽到了納西莎阿姨無比欣慰的聲音,她似乎對我贊不絕口。
至於盧修斯叔叔,他早先便稱自己醉了,然後去了客房。
「那我們就先去我們的公寓啦,明天再過來。」我和德拉科同親人們道了晚安,然後用飛路粉來到了我們在瑞士蘇黎世的那套公寓。
才從壁爐裡出來,我就直接癱坐到了厚厚的地毯上,把高跟鞋飛快地丟到一邊。「我好累。」一坐下我就對德拉科說道,「我起不來了。」
「那也別在地毯上坐著。」德拉科把我抱到了沙發上,「我去浴室裡放水,等會你來泡澡。」
「嗯,你先忙吧。」我回答他。
不過在德拉科進了浴室之後,我又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鞋子都沒穿——我們的房子在頂樓,閣樓的一半被我們設計成了陽台,可以用來看星星。其實我也是一時興起,因為我想起了斯內普教授的致詞,小時候我跟德拉科經常這麼做……不知道今天瑞士的天氣怎麼樣,能不能看到星星呢?
只是才坐到閣樓的沙發上,我就因為過於疲倦,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德拉科把我叫醒。
「……嗯?怎麼了,德拉科?」我迷迷糊糊地問他,卻被他一把抱到了懷裡。因為剛洗完澡,他的身上還有著濕漉漉的氣息,水珠落到我的臉上,我慢慢地清醒過來。
「被你嚇壞了。」德拉科悶聲說道,「我還以為今天這一切只是我做的夢!找了好一會才在這裡找到你,我心急如焚的時候你卻在這裡睡得這麼香甜……」
「可我又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突然離家出走。」我困惑道,有點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你在害怕什麼?」
「我害怕很多事情……」德拉科說道,「因為就像布雷斯說的那樣。比如,如果修·張並不是一個克制的人,他主動追求你,無法公開對你表達愛意的我一定嫉妒得發瘋,說不定就做出什麼讓你討厭的事情了,然後我們就會分道揚鑣。」
我詫異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修。
「總之有很多事情。」德拉科跟我一起坐到沙發上,我靠在他的懷裡,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漸漸地平穩下來,「因為我會覺得,每個選擇背後都是不同的道路,我與你今日看起來順理成章的幸福,其實可能是避開了無數種走向分離的可能後,走出來的、萬分之一的幸運。」
「命運不會總是眷顧我。」德拉科嘆了口氣,看起來他想過很多次。
「至少現在我們戰勝了命運,你擁有這萬分之一。」我抬起頭看他,輕輕地打了個哈欠,「德拉科,記住今天斯內普教授留下的致詞……」
「Written in the stars.」
「世界上有無數種可能,其中一定有一種是現在——」
「是我跟你。」
「是命中注定……」
然後我再次被困意席卷,只知道我身旁的愛人緊緊地抱住了我,他好像在說我們接下來度蜜月的旅行地點裡不能有巴黎。我也不知道巴黎在哪裡得罪過他,可能是他做過什麼噩夢?在沉沉睡去之前,我看到了夜空之中美麗的繁星,大約我和德拉科的故事,就刻在其中的某個遙遠的星子之上……
「明天一定會是個晴天。」德拉科輕聲說道,在我額前落下一個吻。
END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萬字了!!
德桑番外暫告一段落,接下來是幾章單人番外和if線番外,順序不定,無特殊情況都會在開頭標注,中間也可能會插播德桑番外。婚後番外非常靠後,別急。
順便德拉科的中間名是盧修斯……盧修斯,你在這個婚禮的參與度在這裡拉滿了(?
我的weibo 北川有暖暖暖 有發德桑婚紗照的約稿圖,有興趣地可以搜關鍵詞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