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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恐怖] 〔鬼道 〕 原作者:風之炫舞

我看著法鑫長老,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為了一個承諾.」

法鑫長老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臉的驚慌的表情,同時,我也感覺到遠
處有些驚人的妖氣正急快的向這邊接近,難道是噬鬼妖?但是下一刻我便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妖氣決不是噬鬼妖發出來,這妖氣實在是太驚人了,我急忙轉身看去,只見,遠處已經被一片
血霧籠罩,在那血霧之下,剛才還翠綠的山脈此刻已經被染得一片血紅,迅速地枯萎下去.

血霧!我忽然想起青松和我說過的那場突襲少陽的血霧,抱松和抱月便是死於那場血霧之中!
我心裡頓時湧起莫名火氣, 噬鬼妖那就是你背後的人嗎?我在心中冷冷地哼了一聲,看來今天
是要大開殺戒了.

「施主,沒有時間了,快隨我來!」法鑫長老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拉著我向天佛寺的深處走
去,邊走邊急道:「都怪老衲與施主廢話了,若是施主早先走,恐怕還來得及,現在我們去雷音
谷或許還能抵擋一陣,只希望他能醒過來,或許還能避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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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跟著法鑫長老急奔,一邊在心中奇怪他口中的他是誰?自從我來到天佛寺,長老他們就
一直寄希望與他,他真有那麼高深的修為嗎?長老口中的他,會是戒嗔嗎?
我跟著法鑫長老的腳步,一步步向雷音谷靠近.

也不知走了多少時候,穿過多少林立的古剎,只知道這一路上那些剩下來不及走脫的和尚都不斷地向著雷音谷的方向湧去,我看著身邊接踵而過的人群,在感歎天佛寺的浩大同時,也不由地為他們的命運感到擔憂,這次妖界的實力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先不說噬鬼妖的實力為何會突然提升得那樣驚人,單單只是天佛寺被勢如破竹的攻破這一方面就可以看出,這百多年若非修真和佛界的實力衰退太快,就是妖界有什麼變化,現在看來,後一點的可能性更高些,因為能在不消耗元神的情況下製造出如此大片的血霧,其修為本身和我也就是在伯仲之間。

在思考的時候,我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這時,法鑫長老急忙催促道:「靈施主,快些跟上,只需穿過這片古剎就到雷音谷了!」

快到雷音谷了?我加緊了腳步向法鑫長老走去,果然繞過眼前的這片古剎,下一刻的景致猛得一變,眼前突然亮了起來,我心中微微有些震撼,這就是雷音谷?

我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景象,在一大片焦黑的土地上,豎立著無數的通天石柱,而每一根石柱的週身都被通紅的經文包圍著,在經文的保護下,那些直入雲霄的石柱不斷將天空中的恕雷引入地下,每吸入一道恕雷.石柱上的經丈便爆發出一件耀哏的紅芒,大地也跟著
顫抖一下,而此刻,在那些閃著紅芒的石柱中,便有三根顯得特別刺眼,仔細看去,在那三根石柱的中間似於浮觀出一十若隱若現的人影,而那些被引到地上的雷芒在經文的作用下,不斷地向那三椎石柱處湧去,然後消失不見。

遠遠看去,竟然有些邪氣,我越看心頭越驚,怎麼天佛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逆天陣勢!
這引天雷,少則益。多則損,看己成焦碳一般的地面,就知道這定是天長地久,日月累計而戰,像這樣的引法,定會損害天脈,天脈一旦被破壞。邪氣自然會應允而生,
所以這雷音谷看上去被一層邪氣罩住,相當詭異。

看著眼前的景象。我忍不住問道:「浩鑫長老,這陣勢。。。。
雖然我沒說完,但法鑫長老畢竟是聰明之人,他面有愧色地笑了下,道: 「讓施主見笑了,還是進去再說吧。」說著。急忙將我引了進去。

來到雷音谷內,一股亍舀天地邪氣迎面撲來,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那些進谷避難而又修為較淺的和尚更是早早念起了佛經來堅定自己的意志,害怕被邪氣影響心志,一時間這谷內梵音繚繞,讓人覺得心神安寧,若不是這谷內景象太過於詭異,還真讓人以為到了佛家聖地。只是不知道身為佛家重地的天佛寺為何會容忍這樣一處玷污佛門的陣勢存在,而且在危機地時候還寄以厚望。

「靈施主。是不是對於天佛寺為何存在這一處不潔之地而感到困擾?」法鑫長老站在我的面前。看著空中那不斷落下的雷芒,負著手背對著我問道。

「不錯。」我點了點頭。
法鑫長老沉吟了良久,才緩緩道:「這是天佛寺的隱秘。」
我聽了法鑫長老的話,以為他有什麼難處,於是便道:「既然不方便說,就算了。」說著向長老身邊走了幾步,與此同時,我將神識灌入到地面,希望能藉著地面那些雷芒刺探到法陣的秘密。

「不!靈施主誤解老衲的意思了。」法鑫長老轉過身來對我道。
「哦?」我一邊將神識融入到雷芒中小心地向陣中探視,一邊不解地看著法鑫長老。
法鑫長老看著我,歎道:「老衲將施主帶到此處地意思就是讓你知曉,天佛寺從此與修真之間再無隱秘可言!」

真是老古董,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關心與修真之間的關係,心中雖這樣想,但是神識卻一點都不敢放鬆,因為越是接近陣中那三根特別的石柱,心中也越發地不安,亦正亦邪的能量盤踞在那石柱週遭,讓人不敢越過雷池一步。

法鑫長老的眼神將整個雷音谷掃視了一遍,語氣滄桑地對我道:「為了讓施主知道我們的誠意,我今天就將這雷音谷的秘密告訴你吧!」

說著,他歎了口氣道:「這雷音谷才建了不足百年,是法度師兄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而建地,為了這雷音谷他耗費了畢生的精力,乃至元氣大傷,雖然百年來他一直修生養性,但始終也恢復不了以前的修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因為傳送幾個小沙彌而耗盡真元了,可是我想師兄也永遠不會後悔的,因為這裡埋藏著他的希望,他最心愛的弟子,也是天佛寺最有可能成佛的人!」

最心愛的弟子?難道在那陣中的人影真地是戒嗔?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頓時一陣激動,神識也受到影響,一時失去控制,連同雷芒被猛得吸向石柱陣中,身體如同被抽空一樣,一下心神大亂,我急忙沉下心來,想將神識切斷,沒想到那石柱像是有思維一樣,拚命地將我地神識向內拉扯,越是反抗,拉扯的力量越大,神識不同於手臂,本來控制就極為費力,更何況控制它們與陣勢的力量角力,一番拉扯下來,我己經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但偏偏又不能切斷神識的聯繫,該死的,我在心中暗淬一句,如果是剛才,我還可以藉著自己的力量,將陣勢破壞從而脫身,但此刻,我既然知道那陣勢中的人極有可能是小禿驢,根本就不敢動這陣勢分毫,於是,我和這陣勢之間便成了膠稠之勢,只能盡力維持現在的平衡,以免陣勢發生變故,傷及陣中人,現在我開始有世後悔剛才自己的好奇了。

雖然我這廂已經鬥得不可開交,但一旁的法鑫長老卻絲毫沒有察覺,只見他轉身看著這雷音谷說道:「正如主所見的,這陣勢已經引起了天地不合,雖然不清楚為何師兄他要這樣做,
但我想。師兄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說著,他的聲音沉了下去:「只是,師兄卻沒有料到,一直到他圓寂都沒有看到他的弟子從這走出來,而這陣勢也在一直蠶食著天地的能量。
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頭,而我們競然要靠著這陣勢中那不知何時才能甦醒的人來保護天佛寺,想想也確實可悲。」

說到這裡,他忽然轉頭看著我,道:「靈施主,老衲已經將自己知道地合盤托出,不知道施主可否還有疑問?」
我暗怪法鑫長老真不會挑時候。偏偏這個時候來問我這個問題,
但他既然問了,我也不能不作答。只好勉強地笑了下,道:「沒有!」

說完這兩個字,我急忙沉下心神,控制自己的神識與那陣中的力量角鬥在一起。
「既然如此,老衲就代所有天佛寺的弟子拜求仙人救天佛寺於水火之中!」說著,他那蒼老的身軀競然不顧及自己地身份地對著我跪拜下來!

看到法鑫長老這一拜。我便知道自己的實力己經無法隱藏了,但我卻不知自己究竟在哪裡漏出馬腳被他發現。

法鑫長老見我沒有回答,便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來,而此刻,法詹長老不知道從何處飛來,從一旁拉扯著法鑫長老,想將他拉起來,同時恕視著我,憤憤不平道:「師兄。對於這種冷血之人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哀求!這些修真界向來就是如此,說一套做一套。
若真是想幫我們,剛才他為何會眼睜睜看著二師兄他被那妖孽殺害而不出手相助,我看他分
明就是來看我們天佛寺笑話的!更何況誰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仙人!」

此刻,我看著法詹長老和法鑫長老卻是有口難言,並非我不想幫他們,只是剛才勉力分神說話以後,那陣勢竟如同有生命一樣,知道趁虛而入,一時間,身上的力量又被那陣勢順著我的神識剝離去不少,若是此刻再分神,恐怕我與這陣勢之間真的是難以善終,非要鬥個魚死網破不可,那勢必會央及在陣勢中沉睡的人。

法鑫長老在法詹長老地拉扯下,極力的甩脫他的手臂,執意跪下來,並拉住法詹長老地袖口,示意他也跪在我的面前,見法詹長老不肯,法鑫長老老臉頓時沉了下來,呵斥道:「師弟!難道寧願看到天佛寺被毀也不願意屈尊嗎?難道你願意看著這雷音谷內千百個弟子的生命
被活活的吞噬嗎?」

面對著法鑫長老的質問,法詹長老紅著臉爭辨道:「師兄,難道你真得以為他是什麼神仙?如果他是神仙的話,為什麼會眼睜睜地看著二師兄被那妖孽殺害!」

法鑫長老看著我,語氣堅定道:「師弟,相信我,施主他一定是神仙,當時他能不聲不響地進來,我就覺得有世蹊蹺,後來當我看見噬鬼妖不戰而降的時候,我便確定他的實力一定在噬鬼妖之上,試想以噬鬼妖的實力已經超過一般的散仙,能讓他感到恐懼的,那麼他的勢力一定非同小可,除了仙人,誰還有這樣的魄力,而法禪師兄的圓寂,也只能說一切隨緣,我想或許師兄地塵緣以了,這怨不得別人的,你我修行如此,難道你還看不穿這世事紛擾嗎?」

法鑫長老地話在解開我心中疑惑的同時,也讓我對他產生了不錯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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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詹長老聽了法鑫長老的話後,僵持了片刻,也跪在了我的面前.
而此刻,四周原本不斷的梵音也停了下來.只見,在雷音谷內所有的和尚沙彌們,全都隨著兩位長老的身軀,一齊面朝著我跪拜下來.

「求施主救天佛寺於水火!」

震天的聲音響徹在這雷音谷的每一個角落.
我看著跪拜在自己腳下那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心中的震撼無以附加,
難道我真的值得大家如此托付嗎?看著這麼多人托以性命.我再一次感覺到責任二字的份量,我這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的力量和他的責任是成正比的.
當你擁有越多的力量,那也就意味著你應該承當起比別人更多的責任.然而以前我卻一直在逃避著那份屬於自己的責任.而此刻,當我面對著這些戒嗔的同門,
我知道,該是我擔負起責任的時候了.雖然此時我不能說話,但是,我已經在心中暗暗下定了決
心.

就在此刻,四周那原本昏暗的天空,忽然如同被燒著一樣,散發出一陣陣血光.在雷芒的照耀下
顯得特別刺眼.還沒等那些跪拜在地上的僧人反應過來,天空中的血霧就如同傾盆大雨一樣灑
了下來,一些反應快的紛紛念起經文以求自保,而那些反應慢而且修為又不甚高明的僧人,還
沒等他們有什麼準備便在血霧中慘叫著倒在了地上.一時間,原本就不多的眾人又損失了不
少.

法鑫長老見狀,急忙大喝一聲:」金剛經!快!」

原本六神無主,各自為戰的眾僧侶們,聽見法鑫長老的喝聲,急忙齊聲吟唱起金剛經文,悠揚的
吟唱聲很快就在雷音谷的四周凝結成一道淡黃的結界,將那些致命的血霧阻擋在外面,每當那
些鋪天的血霧想要衝進來,便被結界上的光芒掃得一陣翻湧.一來二去,那些血霧似乎也知道
這金剛經凝成的結界並不是那麼容易破開的,也倒安靜了不少.

我站在雷音谷內,看著端坐在地上吟唱的眾人,每一個都神情莊重,而剛才還是眾星捧月般的
我,此刻倒像是這雷音谷內唯一的一個局外人.可此刻也顧及不上這許多,就在剛才我已經拿
了主意,如果實在不行,即使拼著傷些元氣,也要將神識強行斷開,也只有這樣才能救得了天佛
寺,救得了戒嗔.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逝去,而那些血霧卻依舊盤踞在結界外面,將整個雷音谷死死地罩在裡面,
密不透風,天地間也因此顯得一片血紅.若不是空中那時而落下的怒雷照耀著四周,真有些讓
人懷疑是不是已經到了無間地獄.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修為較淺的僧人已經漸漸地支持不住了,幸好在法鑫和法詹兩位長老的
安排下,餘下這些為不多的僧人開始分成兩組輪流交替著吟唱經文.剛開始,在輪換的間隙,法
鑫和法詹兩位長老輪流著請求我出手相助,但,許是見我許久都不曾動一下,他們也瞧出些端
倪,逐漸地來的次數也少了一些,到此時,他們已經徹底地死心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我已經漸漸地習慣了和法陣之是的拉鋸戰,靈體也顯出有些疲態.而
那些僧侶的吟唱聲也明顯沒有初時那樣亢奮,聲音顯得悠長而無力,閃爍在四周的結界的顏色
也明顯暗淡了下去.縱觀整個雷音谷也只有法鑫和法詹兩位長老帶領著屈指可數的高僧在支
撐著場面.

這結界隨時會破的,我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著,而且已經做好了隨時切斷神識的準備.

可是,盤旋在雷音谷外的那些血霧卻絲毫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時不時地衝擊一下結界,但是
一觸就退,如同和結界在玩著捉迷藏一樣,一切在表面上看起來是那麼風平浪靜.

也許是覺得玩夠了,也許是沒有耐心了,平靜的血霧忽然在一聲尖嘯聲中,猛地向外一張,再帶
著雷霆之勢向內一收,在這一張一弛之間,結界就如同一張紙一樣的十分輕易地就被捅破了.

在結界被破的這一瞬間,吟唱聲嘎然而止,四周出奇的安靜.

結界破得實在太突然了,一點徵兆都沒有.我的心也在這恐怖寧靜中猛地一收,心中暗道聲不
妙,還未來得及反應,神識便倒捲著被吸向陣中.我心中苦笑一下,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正在
我思考對策的同時,我忽然感覺到在神識的另一端傳來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似乎在陣勢中
有另一個神識正在接觸我的神識,雖然很微弱,但我還是能感覺得到.難道這神識是陣中那個
沉睡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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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十四章 佛光普渡

沒有了金剛經凝結而成的結界阻攔,洶湧血霧頓時狂暴起來,猙獰著瘋狂地向雷音谷內湧了
進來,而困守在谷內的僧人,除了幾個還能勉強念起佛經阻擋一陣,大多數的人早已累得不
能動彈,只能盤坐在地上打禪而無半點還手之力,然而,那血霧竟像是有生命似的,在破了
結界後,倒也不急著一下將雷音谷吞噬,而是一點一點地向下壓迫著雷音谷,就像是在慢慢
品嚐著最後的勝利,那樣的感覺足以讓人窒息。
   
    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我心中十分焦急,但是,如果此刻切斷神識,也不知會對這陣勢
造成什麼後果,而陣中那個沉睡的神秘人顯然因為我的神識有了反應,若是再多些時間,說
不定我可以利用自己的神識將他喚醒,但自己真的有那麼多時間嗎?我抬頭看了一眼緩緩地
壓下的血霧,心中一時拿不定主意。

    「施主!難道你真的忍心見這麼多無辜的人喪生在這血霧之中嗎?」法鑫長老似乎還不
死心,仍然對著我作著最後的努力,或許他希望我能覺悟,然後大發神威將天佛寺外的妖孽
都消滅乾淨吧。

    「師兄,沒時間了,不如我們使用那個禁陣吧!」法詹長老一邊飛快地捻著手中的佛珠
一邊急道,只見隨著他手中佛珠的盤撥,在他的周圍依稀形成一圈稀薄的結界,雖然很微
弱,但法詹長老還是把這個結界盡力地向外擴張著,期望可以多保護一些人。

    法鑫長老聽了此話後。看了我一眼,見我依舊是沒有表態,只好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
轉身道:「與其束手待斃,不如同歸於盡吧,反正天佛寺已經完了,施主若是能走便走
吧。」說完,對著法詹長老道:「佈陣!」

    「遵命!」法詹長老見法鑫長老已經同意。頓時一改剛才的疲態,口中猛喝一聲,原本
合十放在胸前的雙掌向空中劈去,套在手腕上地佛珠天女散花般地向空中散開,只聽見啵啵
數聲輕響,便穿破空中濃厚的血霧,逕直向天外飛去。

    等那些佛珠完全消失在空中後,法鑫長老才緩緩地浮在半空中。蒼老的聲音響徹在整個
雷音谷上空:「我天佛寺自建寺以來已經經過一千多年的風霜而屹立不倒,一直都是以除魔
衛道為己任,盡力地維持著人間正道,但是,如今天道淪喪,妖孽當道,我天佛寺也被逼到
了生死存亡的邊緣!今天便是我們天佛寺與妖孽決戰的時刻!所有的弟子聽令!」

    法鑫長老的聲音飄蕩在天佛寺內經久不散,語氣中透露出難以言明地滄桑。那些殘留在
谷內的僧人聽見法鑫長老的話,都紛紛站立起來,看著半空中的長老,等著他發號施令。

    法鑫長老則站在空中,掃視著地上的僧人們,良久都沒有說話。任由那花白的長眉隨風
飄動,衣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直到那血霧已經觸手可及的時候,他才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血
紅一片的天空,長歎一聲道:「布禁陣,大梵破魔陣!」

    話音落下。四周弟子紛紛雙手合十,對著空中法鑫長老念聲佛號,然後轉身向四周走
去。散坐在雷音谷地各個角落,端坐在地上念起不知名的佛經,原本安靜的雷音谷內再一次
響起了震天的佛經聲,只是,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隨著僧人的吟唱並沒有出現結界,而且
四周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半空中的血霧依舊是不緊不慢地向谷內落下。

    雖然說法鑫長老空中地禁陣至今還沒有發揮出它的威力,但是,身處在暴風中心的我卻
沒有過多的去思考這些問題,因為在我神識的出沒下,那陣中人已經有了反應,他的神識漸
漸地和我地神識糾纏在一起,每依次神識的接觸,都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從那神識上傳過
來,每一次接觸,都讓我的心情激動一分,我現在越來越可以肯定那裡面的人就是戒嗔,因
為,只有他才能讓我生死相托,那種感覺是無法言語的,戒嗔,等著,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
到任何傷害了,想到這裡,我按耐下激動地心情,將自己的神識小心地向戒嗔的身體探去,
當我地神識接觸到戒嗔身體的時候,心中的驚訝頓時無以復加,天啊!怎麼會是這樣!

    而此時,隨著吟唱聲的高漲,雷音谷內也漸漸起了一些變化,只見在那些僧人的身上不
斷地浮現出一點點的金色佛光,一開始那點佛光在血霧的壓力下不斷地搖曳著,如同風中殘
燭一般,但隨著時間的一點點的流逝,那些佛光便逐漸地耀眼起來,每個人身上的佛光都如
同夜幕下的星辰一般。

    在佛光的照耀下,原本焦黑的土壤開始復甦,綠色重新在大地上蔓延,半空中的血霧也
被這佛光照得像後退了寸餘,只是在那些佛光中,我察覺到一絲很熟悉的能量,那能量是如
此的刻骨銘心,直到這時我才明白那禁陣意味著什麼,那些哪裡是什麼佛光,那根本就是生
命之光,當年雷便是因為燃燒了自己的生命,才燈盡油枯的,還有凱特!見鬼,這些禿驢難
道想自殺嗎?我在心中暗罵道:就憑他們這點修為,就算燃盡自己的生命又能支撐多久,對
方的修為可是不亞與我的啊!

    就在我分神的當口,戒嗔那端突然猛的一拉,所有神識全部都纏繞著向他的身上飛去,
該死的!這是怎麼了?我急忙將心神沉下來,想將神識重新拉扯回來,可是,這一切卻已經
不在我的掌控中了,在陣中沉睡的戒嗔不斷地通過我的神識吞食著我身上的力量,只是短短
地一瞬間,我身上的大半力量已經被吞食待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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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大梵破魔陣似乎也已經準備就緒,只見雷音谷內已經是佛光漣漣,每個僧人身上
地佛光都被連在一起,遠遠看去整個雷音谷內那些佛光猶如一個巨大的萬字符,將血霧死死
的隔離在雷音谷外,這樣的威力也只是陣勢剛剛啟動而已,但如果以為這陣勢只有這樣的威
力,那就錯的太離譜了。我知道,可以稱得上是禁陣的大梵破魔陣 還沒有完全的開啟,也
不知道這些僧人究竟能不能撐得到陣勢地完結。

    而這一次在雷音谷外盤旋的血霧也顯得特別的安靜,並沒有再一次向雷音谷內湧來,而
是遠遠地在雷音谷的上空張望著,似乎也知道這破魔陣的厲害,可是仔細看去,這血霧與剛
才卻是有很大不同。原本稀稀鬆松的血霧此刻正急速地向中間收縮,雖然速度驚人,但是由
於這血霧實在過於龐大,所以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什麼端倪,只是隱約間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
妖氣正在飛快聚集成形,在那妖氣中還夾雜著一些血腥的味道。

    在短暫的時間內,雷音谷的半空中兩股巨大的力量似乎達成了某種妥協一樣。誰都不去
惹誰,令人窒息的氣憤卻在這種奇怪的妥協中緩慢的醞釀著,致死方休的決戰隨時都會到
來。

    時間在這樣古怪的氛圍裡一點一滴地流逝著,每個人都在受著煎熬。

    突然間,這種寧靜被一陣古老的梵音所打破,順著聲音匿去。週身被佛光籠罩的法鑫長
老正緩緩地向空中飛去,隨著他每上升一點,手上的姿勢便會變換一下,每變動一次手勢便
從他的手中彈射出一粒佛珠,那佛珠從法鑫長老的手心處飛出後,週身縈繞著淡淡地金芒向
地面的僧人落去。停留在僧人們頭頂上三尺處將那些僧人身上的佛光全部吸進佛珠內,就這
樣用不了多久,燃燒了生命的僧人們就會因為無以為續而相繼倒在地上。而那些佛珠則替代
了他們的位置,繼續在那散發著佛光。

    法鑫長老手中的佛珠一個一個向外彈逝著,每彈出一粒佛珠,他那蒼老地臉上便落下一
滴渾濁的淚水,每落下一粒佛珠,便有一個天佛寺的弟子失去生命,當他手中地佛珠全部射
出去後,地面上已無一個弟子還有生息,棉隊著如此慘狀,法鑫長老再也忍不住地老淚縱
橫,低垂著眉毛長道一聲佛號。

    亢長的佛號聲似乎在為這些一心向佛的弟子們送行,這一聲佛號繚繞在雷音谷的山工久
久不肯離去,就如同這些天佛寺弟子在這世中的最後一絲眷念。

    這一聲佛號結束的同時,那些替代著僧人的佛珠突然爆發出沖天的光柱,隨著一聲聲破
開血霧的聲音,這些佛珠和天外的那些佛珠遙相呼應,硬生生地穿過籠罩在雷音谷上空的濃
厚血霧,破開血舞的聲音經久迴盪在這雷音谷的上空。

    「哼!困獸猶鬥,真是好笑!」突然間,自那破開的血霧中傳來一聲冷哼。

    「妖孽!今日老衲拼著一死,也要將你誅殺!」法鑫長老揚眉對著頭頂上的血霧怒道,
說話間自己將手腕動脈處震破,頓時,鮮血如井噴一樣向外飛揚,但是在四周佛光的牽引
下,非但沒有四處散落,反而在法鑫長老的面前形成了一個血禪杖。

    「嗯?血引秘法!」自血霧中傳出的聲音顯得十分驚訝,道「想不到你們天佛寺也用如
此陰損的法式,你們佛主若是知道,都會被你們氣死的!哈哈!」

    「大膽妖孽!竟敢口出狂言,對佛主不敬!」法鑫長老顯得十分氣憤,伸手抓住深淺的
血禪杖,遙對著空中的血霧道:「今日便讓你知道佛家的厲害。」話音落下,手中的血禪杖
便如同暴出一陣血光,牽引著周圍的佛光在血霧前結成一個巨大的神佛,只見這巨佛,大耳
闊眼,一張嘴更是大的驚人,面相看上去甚是滑稽。

    「哈哈,難道你們成佛後都是長得這副德行嗎?」那血霧傳來的笑聲顯得肆無忌憚,
道:「如若當真會長成這樣,不如你拜我為師,跟著我修煉好了。至少以後會比你們要英俊
得多!」

    法鑫長老聽後,更加顯得怒不可竭,怒喝道:「妖孽休要呈口舌之快!」說完,手中血
禪杖大力地向空中一揮,那巨大神佛便如同聽到命令似的,吞天大口猛的對著血霧就是一陣
鯨吞狂吸,他這一張嘴,雷音谷內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大風的呼嘯聲不絕於耳,就連
血紅色地天空這時也邊的暈暗下來,彷彿那神佛的這張大嘴是要將這天與地一併吞到肚子裡
去。

    如此強力的吞食,就算是大地山川也不能承受多久,片刻過後,地面也開始大片大片的
崩塌,不斷地向空中飛去。更別說那些血霧了,這瞬間已經不知道被吞噬了多少,但是,無
論那神佛吞食多少,這血霧始終都維持在那一片,表面上看去竟然像一點都沒有變化一樣。

    這樣過了許久,大地已經一片狼籍。遠處的寺廟古剎全都被吹得東倒西歪,但是那血霧
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而長時間維持如此強力的法術,法鑫長老已經很明顯的支撐不住
了,手中地血禪杖也比原來小了一圈。

TOP

我站在地上勉力地維持著自己的現態,不讓自己倒下去。一邊看著戰況,以便在埋怨法
鑫長老太過於心急了,在實力差距的前提下,還沒有瞭解到對方,就輕易浪費掉自己大量的
體力去做些根本沒有意義的事,恐怕法鑫長老是給氣暈了。如果他能耐心等待,觀察對手的
弱點,再憑藉著大梵破魔陣的威力,至少不會落敗得這麼快,只要他再能堅持一點時間,或
許這裡面就多些變數,至少我和戒嗔都是這其中地變數,但是現在......我苦笑了一下,為
了保證戒嗔不出問題,我現在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而且身上的力量已經快被吸得差不多了,
可是戒嗔那邊絲毫沒有甦醒的樣子,我現在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錯誤了,戒嗔還會
甦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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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就是你犧牲所有禿驢擺的陣勢?」血霧中的聲音再一次盤旋在雷音谷的上空,並放
肆地大笑道:「哈哈哈,不要笑死我了,這樣地陣勢恐怕連一隻蚊子都吹不死!」

    法鑫長老漂浮在半空中,蒼白的臉上被說得紅一陣白一陣,他怒視著血霧道:「妖孽,
你有本事就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來,藏頭露尾的算什麼!」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便讓你看看吧!」話剛說完,血霧忽然猛地向空中那巨佛迎面
撲去,法鑫長老支撐那法術本來就有些力不從心,此刻突然被打個促不及防,巨佛於是一碰
就碎,就如同是瓷磚作得一般,法鑫長老見勢不對,急忙向一邊閃開,但即便如此,仍然被
血霧地勁風帶得一歪,狠狠地落在地打夯,半晌沒有動彈。

    我看著地上的法鑫長老,一顆心吊在半空中,可即使是我在心裡將那血霧中的人殺死一
千遍也無濟於事,事實就是事實,我地眼睛死死地盯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法鑫長老,祈望
他千萬別死,天佛寺已經死太多人了,如果連法鑫長老都死掉的話,等下戒嗔醒來我該如何
向他交代,畢竟這一切本來都不該發生,只是因為我一時好奇,沒想到卻弄得如此局面。

    幸好片刻過來,終於見到法鑫長老身上的佛光再一次微弱的閃動了一下,只見他艱難地
從地上爬起來,整個身體都依靠著血禪杖支撐在地上,身上早就衣裳襤褸,衣服在剛才的攻
擊中被強大的力量撕成碎片,從那鮮血滿溢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的內臟已經受到重創,臉色
更是蒼白的嚇人,即便如此,他依舊是不屈地迎著空中那片血霧,倔強地靠在血禪杖上不讓
自己倒下,已如風中殘燭地他,正在燃燒著自己最後的一絲光亮,就像最後的燈心,在獻給
人間最後一絲光芒,那矗立在狂風暴雨中的老者,給我一種心酸的感覺。
   
    「老和尚,如果你肯將大般若藏匿的地點告訴與我,我可放你一條生路。」血霧中的聲
音顯得十分傲慢,可是他確有傲慢的資本。

    「哼!」法鑫長老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將身體挺了挺,喘著粗氣,迎著血霧道:
「我法鑫豈是貪生怕死之徒,只是後悔,剛才著了你的道,耗費了大半法力。」

    「呵呵,看來你還不是一頭蠢驢嘛?可惜,你要是早些發覺或許還能和我僵持一陣,但
是,現在已經晚了!哈哈」那笑聲顯得十分得意。

    「這是大般若。一共有九九八十一顆佛珠,剛好為合合之數,而這些都是我天佛寺弟子
地生命啊!」法鑫長老沒有理會那血霧的聲音,只是自顧自地看著雷音谷內的那些已經佛光
黯然的珠子,悲傷的眼神中閃爍著一點慈愛,如同是在細數著自己的孩子,那悲涼的聲音在
雷音谷內迴盪著:「難道你以為這用生命鑄成的陣勢真地就僅此而已嗎?難道你以為禁陣只
是意味著使用血引秘法嗎?」

    那血霧中的妖怪似乎察覺到什麼,急忙道:「老禿驢!我看你是瘋了。死到臨頭還說什
麼禁陣,不如我現在就送你去死算了!」說著天空中的血霧一陣翻湧,快速地聚成一團,猛
得向法鑫長老衝去,但就在血霧妄圖衝進雷音谷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地面上那
些佛珠組成的萬字符開始緩慢地旋轉起來,散發出微弱的佛光,和天空中的另外九九八十一
顆佛珠互相呼應著,一道通田地白芒忽然在天地之間升了起來,在光芒出現的同時,天佛寺
便開始不斷地坍塌下去。整個世界的力量似乎都在向這邊湧來,即使,我離開那陣勢有些距
離,還是被湧來的力量推慫地有些站立不穩,心中也是驚訝不已,難道法鑫長老想將整個天
佛寺所在的空間力量全部抽取出來對付這血霧?如果真是這樣,勝負恐怕還真難說。

    果然,那團血霧見到這從天而降,將他死死罩住的白芒,一時間也是不敢輕舉妄動,只
是停留在空中,和白芒僵持在半空中。

    「老禿驢,想不到你竟然使用苦肉計!」血霧中的聲音陰森道。

    「咳......」法鑫長老吐了一口鮮血,蒼白地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我生死都已經
不計較了,一個小小的苦肉計又有什麼難處,若非如此,我也根本無法知曉你的真身究竟藏
匿在何處,若要怪,只能怪你太蠢了。」

    「哼!」血霧中的聲音冷哼一聲,道:「就算本尊大意中了你的計又怎樣?難道你認為
如此就可以降伏我嗎?不過是引下寫天罡地煞,哈哈哈,老禿驢恐怕你又要失算了,這些天
罡地煞之氣對於別人恐怕是不敢小窺,但本尊倒沒放在眼中。」

    「休要狂言!」法鑫長老橫眉倒豎。

「怎麼?不信?」血霧中的聲音放肆地笑了起來:「不信!你便看著吧!」說著,籠罩住他
地那片白芒隱約有些變化,彷彿蕩漾出一片片幽藍的漣漪,沒有多久,整片白芒都跟著搖晃
起來,並發出一聲聲地脆響,伴隨著那清脆的聲音,白芒不斷地被蠶食著,不一會,原本明
晃晃的白芒已經變得有些透明。

    「竟然吞噬天罡地煞之氣!你究竟是什麼怪物!」法鑫長老驚訝地看著空中,駭然之情
溢於言表。

    「莫說小小天罡地煞,就算是當日的天煞之氣也沒辦法拿本尊如何!」那聲音得意道。

    「天煞?莫非你吸收了天煞的煞氣?」法鑫長老在驚訝之餘,突然暴喝一聲:「不論你
吸收了什麼,又或是什麼妖怪,我法鑫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完,週身佛光大熾,雙
手拉住血禪杖猛得向兩邊一拽,血禪杖頓時散在空中,化作九九八十一顆血佛珠,以白芒中
地血霧為中心,環繞成一個倒萬字符,和上下兩片佛珠交相輝映,一時間,紅光大作,整座
天佛寺都搖晃起來,強大力量讓地面不斷向四周分裂,而此刻,天上地下那兩片萬字佛珠如
同受到吸引一樣,慢慢地向中間靠攏,每收一寸,都爆發出山崩地裂的力量。

    或許是這力量太過於驚人了,那血霧中也一時沒有了聲音,流淌在空氣中的只剩下狂暴
地氣流,耳邊不斷地傳來天佛寺土崩瓦解的聲音,巨大的力量撕扯著我的身體,為了防止被
強大的氣流吹向空中,只好用雙手緊緊抱住身邊的石柱,同時,我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過
於誇張的景象,真不知道這是怎樣的陣勢,通過四周的氣流我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整個天
佛寺的力量都在以驚人的速度向那陣勢中彙集,這樣的力量若是真的用來對付一個人,恐怕
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考慮是不是暫避其鋒。

    「老禿驢,你是不是瘋了!」血霧中的聲音突然暴喝道:「你難道想用八千世界中一個
世界的力量來對付我嗎?你這是在自殺!」在暴躁的聲音中,任誰都聽得出來,這聲音的底
氣不足,許是他也感覺到害怕了吧,畢竟他的修為雖然很高深,但看來,還是不足以抵抗這
禁陣的威力。

    法鑫長老寶相威嚴的漂浮在空中,口中吐出莊嚴的聲音,道:「老衲的審議早已經千瘡
百孔,若是可以拿我這一身臭皮囊換取世間的安寧,倒也值得!」

    「本想留你一條狗命,如今看來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多說無益,便受死吧!」血舞
中的聲音顯得十分懊惱,話音落下,只見那血霧急速地向內收縮起來,瞬間便在半空中凝結
成一個閃著暗紅色寶石光芒的法寶,整個形狀就如同一隻小巧的鳥首,外表十分精緻,血紅
的羽毛,金色的眼睛,烏金一般的鳥嘴,最上的兩個鼻翼處還偶爾吐出一兩旅血紅的霧氣。

    而直到這時候隱藏在血霧中的人影也終於露出了面目,看那人的面相道是讓人大跌眼
鏡,並非想像中那樣凶神惡煞,五大三粗,而是一個身材俊拔,面若桃花的美男子,而此刻
他生氣時柳眉倒豎的模樣更是別有風韻,只見他杏目含怒地看著法鑫長老,優雅地伸出手來
將那法寶套在手腕上,儼然是一個做工十分精細的拳套,只見他撫摩著手中鳥形拳套,神色
憂慮地看著法鑫長老道:「這寒蟬變自上次天煞煉製以來便一直沒有機會使用,沒想到居然
在現在派上了用場,老禿驢,雖然你的禁陣霸道無比,可未必是我這寒蟬變的對手,因為寒
蟬變裡有你意想不到的東西,你可要小心了。他說話的神態十分女態,看得我一陣噁心,可
是他剛才說的話倒也 讓我不得不繼續仔細打量起他的臉,天煞煉製的?難道他和旋照有什
麼關係嗎?」

    法鑫長老看那妖怪的模樣,也忍不住一陣皺眉,原本合十的雙手忽然飛快地在身前拿捏
起法印,伴隨著一聲聲的佛號,圍困住那妖怪的三個萬字符也開始暴出佛光陣陣,在那片佛
光的照射下,空中渾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身影,定睛看去卻是佛光交織的如來佛像。

    那俊美妖怪見這佛像,冷哼一聲:「大日如來心經!哼!我偏要與你鬥個高下看看。」
說著,套在手上的法寶也是暗光連閃,原本流溢出血色霧氣的鼻翼呼地閉了起來,鳥嘴緩慢
地開啟。

    喚出大日如來的寶相後,法鑫長老身上的佛光明顯地暗淡了下去,搖晃的身體似乎隨時
都會倒下,或許法鑫長老知道不能在讓那妖怪繼續拖延下去,只聽他大喝一聲:「諸法無
常,因緣聚滅,大日如來,淨世咒!」話音落下,大日如來的寶相忽然張開緊閉的雙眼,眼
中含著巨大的佛光向那妖怪掃視過去,佛光所經之處,四周的景象都如同蒸發一樣,全部化
作虛無。

    那妖怪倒是不懼,只聽他悶喝一聲,身上突然燃起一片熾色火焰,遠望去那片火焰的形
狀宛如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煞是好看,那鳳凰迎著大日如來的佛光,高聲的脆鳴一聲,毫
不畏懼地昂首衝了過去,動作優雅而動人,這倒是和那妖怪如出一轍。

    轟!當鳳凰和大日如來的佛光撞擊在一起的瞬間,田地間先是一暗,然後便猛得爆發出
驚心動魄的閃光,雖然那閃光只是瞬間,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永久,雷音谷內的聲音都因為這
閃光而停頓下來,等閃光滅去,宛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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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邪佛出世

地面被這巨大的爆炸破壞得坑坑窪窪,那些通天的石柱都禁不住轟然倒塌,原本懸浮在空中
的大日如來和鳳凰已經不知去向,法鑫長老的身體被巨大的力量彈向一邊,臉色蒼白地半躺
在地上,而那妖怪身上也掛了不少血絲,但是看上去卻無大礙,比起法鑫長老來說,已經好
上許多。

雖然說,閃光過後的景像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依舊沒有想到,法鑫大長老會落敗得如此
之快,沒有想到那妖怪的實力竟會高深到這樣的地步,或許比起我來講不承多讓吧。

「呵,禁陣果然是禁陣!」那妖怪整理了下凌亂的頭髮,站在空中玩弄著手中的法寶道:
「只是我這法寶內有你們佛門的至寶,有它在保護我,即使再厲害的陣勢對我也沒有用,哈
哈哈。」說著,他拿起手中的法寶對著法鑫長老狂妄地笑了起來。我順著那妖怪的笑聲,向
法寶上看去,一時愣在了那裡,只見在那法寶的嘴裡含著一顆閃耀眼光芒的珠子,仔細看去
赫然是玉佛珠!

「啊!玉佛珠!」法鑫長老也忍不住訝道,然後滿臉不可置信道:「不可能,那是佛門至
寶,怎麼會聽你使喚,不會的!」

「呵呵,你說的不錯。」那妖怪摸著法寶的手忽然停了下來,目光嫵媚地盯著法鑫長老道:
「這寒蟬變只能運用玉佛珠一半的力量不到,所以我才留你一條狗命,快告訴我,那大般若
在哪!」

「那要那大般若就是為了融合這玉佛珠?」法鑫長老恍然大悟道。

「不錯!」那妖怪甚是滿意地看著法鑫長老道:「看來你還沒有老得糊塗。」說著,他話鋒
一轉道:「只要你告訴我大般若在哪,我不但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而且還可以讓你跟著我,
以後便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比你在這裡清休要好得多。想想吧,反正這裡就剩下你一個人
了,而且剛才你也已經盡力了,算是對得起天佛寺了!」

「住嘴!」法鑫長老氣得渾身直抖。他指著那妖怪喝斥道:「別說天佛寺只剩下我一人,就
是所有的弟子都在這裡,也沒有一人會貪生怕死的!今日我鬥不過你,並不代表他日沒有人
收拾你,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呵呵,」那妖怪看著怒極的法鑫長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個老禿驢
都是如此頑固,所以我不單留下了你,而且還沒有殺另個人。「

誰?我正在環顧四周的時候,忽然聽見那妖怪咯咯的笑聲,我定睛望去,只見那妖怪的一雙
纖手已經遙遙地指著我道:「你東張西望作什麼?這裡難道除了你和老禿子還有其他人
嗎?」說完,他再次轉向法鑫長老道:「怎樣?若是你告訴我大般若在哪,我便不殺他。你
們和尚不是最喜歡說慈悲為懷的嗎?怎麼,難道你不肯?」那妖怪見法鑫長老沒有說話,臉
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法鑫長老面色蒼白地看了看我,道:「施主,俗話說,清者自清,可是,當混水逼著你的時
候,你還能自清嗎?天佛寺所有僧人的性命都逝去了,這我不怪你,但是,老衲只求件事,
不能再讓這妖怪再為禍人間了。今日他滅我天佛寺,明日說不定就會滅到修真界的。」

我看著法鑫長老,心中卻是有苦難言。要麼選擇戒嗔,要麼選擇天佛寺,自古忠孝兩難全。
讓我在這兩者之間選擇,我也只能選擇戒嗔,這多少有些怎麼,可這卻是難以避免的。正如
噬鬼妖所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天佛寺種下的因,現在該是還果的時候了。即使我能幫一
次,也不可能幫一輩子。雖說如此,可是我面對著法鑫長老,內心中還是有些愧疚。

「哈哈,你讓他滅我?」那妖怪聽了法鑫長老的話,狂笑道:「在這星球上,本尊還真沒什
麼可怕的。別說你們天佛寺,在此之前,我早已經橫掃了修真界,蠶食了不少元嬰來提升修
為。可是還沒碰到可以滅我的人。而你們卻還在這裡言不慚!真是可笑之極!」

聽過這句話後,我的心彷彿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已經橫掃了修真界,蠶食了不少元嬰,當日
青松的話也再一次盤旋在我的耳邊。現在已經毫無疑問了,抱松和抱月定是被這妖怪殺害
的。想起和抱松,抱月在一起的歡聲笑語,我的心就在不停地滴血。而此刻殺害他們的兇手
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分身乏術。我怒視著那個囂張的妖怪,心中在不停地滴血,恨不得
馬上衝向前將它撕成碎片。但是,現在我身上的力量已經被戒嗔蠶食得七七八八了,別說是
與他打鬥,就算是維持現在的姿勢都顯得十分吃力。所以,我只能將他那張嬌媚的臉刻在了
心裡,今後即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替抱松和抱月報仇,拿他的頭顱來祭奠這天佛寺
千千萬萬個冤魂。

「你說是不說!」那妖怪見法鑫長老還是不肯透露半點大般若的消息,面色頓時寒了下來,
語氣極其陰冷道:「好!你當本尊與你說笑是不是,今日我便讓這人死在你的面前。」話音
落下,眼中寒光一閃,四周立時血光大作,數道血光聚集在他手中,然後他看著我極其嬌媚
地一笑道:『這位公子,你也看見,並不是本尊有意為難你,實在是這老禿驢不配合,所以
也只好讓你受些委屈了。」說完,手上五指連彈,只見幾道血芒伴隨著幾聲尖銳的呼嘯聲,
向我急衝而來。那血芒上帶著極重的煞氣,所到之處,更是帶起一片血雨腥風,讓人不敢正
視。那妖怪看著自己法術的氣勢滿意地對我笑道:「這位公子,你死後若是變成鬼,可千萬
別找我報仇啊,哈哈哈哈。」
我盯著空中呼嘯而來的血芒,感受到那上面帶著極強的怨氣,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殺了多少
人,連修煉出的法術都帶著十足的煞氣。該死的,等戒嗔出來以後老子再找你算帳。想到這
裡,我急忙用神識探知了一下戒嗔的情況,可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如同進入胎吸一
樣。

怎麼辦?我一邊看著那急速接近的血芒,一邊在腦海裡飛快地盤算著,難道現在抽出神識
嗎?這樣會不會戒嗔有什麼影響?但如果作出反應,以我現在身上所剩不多的力量,肯定經
受不住這幾道血芒的攻擊,到時結果恐怕還是一樣。可是,總不能讓我用戒嗔的生命作賭注
吧。上一次已經失去了他,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不能再拋棄他了,即使讓我戰死在這裡!

「施主!你還愣著幹什麼!快滅了那妖怪啊!」一邊法鑫長老見我一動不動,站在一邊不明
就裡的喊道。

我只能對他抱以苦笑。就在這時,空中的那幾道血芒也已然到了我的面前。我的目光穿過那
幾道血芒,冷冷地看著空中那個得意的妖怪,心中已下了主意。既然你要死,我便死吧,但
這一次,我是決計不會再鬆開兄弟的手了。我就不信,連弒仙都不能至我於死地,難道就憑
你這幾個小小的血芒就能殺得了我嗎?我好笑地看著那幾道血芒,笑著看著它們一點一點地
刺進我的身體,那種鑽心的痛楚立刻無邊無際地蔓延了上來,幾欲讓我失去知覺。

在迷茫中我隱約聽見法鑫長老的驚歎,或許他不理解,為什麼我竟然會不阻擋這幾道血芒。
是的,所有人都不會理解,包括那個想置我於死地的妖怪。只有我自己清楚,即使那痛楚不
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我也絕不會放棄。因為在我的另一邊連著我的兄弟,曾經他把自己的性
命托付給我,那麼,戒嗔,今天我也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你,如果你真的是戒嗔的話。

血芒一點一點地穿過我的身體,每進去一寸就讓我的意識模糊一分。我想,如果我還有力量
的話,那麼這些小小的血芒又算得了什麼呢,可是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只有心繫在那頭的
戒嗔,只有他了!

我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道,一定要堅持下去,至少要堅持到戒嗔醒來,即使再大的痛
楚你也要挺住。但這一切似乎只是徒勞,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那些血芒已經穿過我的靈
體,在我的身上貫穿了幾個模糊的傷口,不知道是我的力量消耗太多,還是其他的什麼原
因,那幾個傷口竟然沒有像原來那樣癒合,本就剩不多的力量不停地從那幾處傷口處宣洩而
出,我的意識越來越感到模糊,靈體也越發的透明。

不行了嗎?我在心裡暗暗地歎了口氣。沒想到還是不行啊,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無力的感覺
了。小禿驢,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我依舊是不能保護你啊。我在心裡苦笑了下,如果有來
生的話,我們依舊做兄弟。

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身體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上,就在我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天空中忽然風雲突變,洶湧的烏雲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天空瞬間變得昏暗無比。在那
漆黑的烏雲中間,不斷地有巨大的閃電在互相穿梭著。雷音谷內本已停止的怒雷再一次的咆
哮起來,無數的雷芒從空中猛烈地向雷音谷的那三根巨大的石柱轟擊著,刺眼的光芒照得雷
音谷內一片雪亮。大地上的五行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石柱彙集著。原本塌陷的地面,因為
五行的彙集而重新飽滿起來,不斷有地脈因為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五行之氣而破裂,五行之
氣也隨之漫溢在雷音谷的四周,大地上一片霧氣騰騰。

法鑫長老看著雷音谷內的異象不停地張合著嘴唇,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那個漂浮在空中的
妖怪也是呆立在一旁,一時忘了反應。

與此同時,我的神識也感覺到在陣勢中戒嗔的身體有了反應,一股溫暖的力量從神識的另一
端飛快地向我體內傳送著,減輕了我不少痛楚。雖然還不足以完全治癒我滿目瘡痍的靈體,
但還是讓我的神智清醒不少。等我恢復了一些精力後,我便將身體靠在那石柱之上,藉以吞
噬一些五行之氣。這樣,隨著五行之氣的飛快攝入, 我的靈體才逐漸好了起來。而這時,
那本被戒嗔纏繞著的神識也被鬆開了。我想,戒嗔已經甦醒了,並且很快的,他就會再一次
重新來到這個世上與我並肩奮戰。我期待地看著那三根巨大的石柱,我將要親眼看到他是怎
麼浴火重生的。

良久,天空中落下的怒雷終於慢慢地退去,那些在烏雲間穿梭的閃電也逐漸消失。四周突然
變得異常安靜,除了地脈中不斷湧出的五行之氣外,一切又彷彿恢復到了原狀,空中的妖怪
迷茫地看著這一切,顯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微閉著雙眼,感覺著從那三根石柱中傳出的驚人能量。我知道,戒嗔就要出來,我努力地
睜開眼睛,看著那三根石柱,我可不想錯過這樣激動人心的時刻。只見,那三根石柱在雷擊
之後,顯得異常明亮,中間的光芒一張一合,如同一隻正在孵化的蛋,淡白色的雷芒不停在
那光芒上閃爍著,霧氣騰騰的五行能量經久地盤旋在那光芒之上不肯散去。

突然間,沒有任何徵兆地從天空中間暴出一道白芒,只聽見,轟地一聲巨響,那三根巨大石
柱中光芒如同被劍劈開了一個缺口,龐大的邪氣從那光芒中急速地宣洩出來。那巨大的力量
將空中的烏雲吹得向四周飄散,與那邪氣同時出現的是一個讓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戒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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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金一紫地掃視著地面,渾身透露著亦正亦邪的氣息,就連身上的佛光也分成了黑紫兩
片。

當戒嗔掃視完地面的慘狀,將目停留在那妖怪身上時,口中語氣極其寒冷道:「這些都是你
做的?」

那妖怪很明顯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目光茫然地看著戒嗔點了點頭。

「為什麼?」 戒嗔在他那得到了肯定回答,怒視著他問道。

妖怪看著盛怒的戒嗔,一時怵在那,愣住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將天佛寺趕盡殺絕,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戒嗔大聲的質問
著,最後這幾聲,倒不像是對著那妖怪,而是對著上蒼在咆哮著,隨著他每一聲咆哮,身上
那金色的佛光便會消失一分,紫色的佛光更會進得一寸,三聲吼完,他身上已經完全被紫色
的佛光所包圍,遠遠看上去,端顯得異常邪門。

那妖怪本非善類,剛才也只是因為眼前的現像太過於超過常識,所以他才會突然失去反應,
這會,在戒嗔的大聲質問中反倒變得清醒了,只見他,不卑不亢地對峙在戒嗔的對面,身上
的血霧重又緩慢地籠罩他的周圍,將戒嗔的佛光阻擋在外面,他冷冷地看著戒嗔道:「你算
什麼東西,本尊為何要告訴你!」

戒嗔瞪著一雙已經完全變成紫色的雙眼,冷冷地看著他,臉上邪氣十足地看著那妖怪道:
「本爺爺的佛號,你還不配知道。」

「嗯?你是佛?」那妖怪躲藏在血霧後的眼睛,不信地瞟了一眼戒嗔道「即使你是佛也是邪
佛!」

「哼!成慈善佛是成佛,成邪佛也是成佛,其實,成什麼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做什麼
事!如今我便是邪佛那又如何,只是你毀了我天佛寺這筆賬,我現在就要與你算一算!」說
完將雙手抱在胸前,四周的邪氣夾雜著天空中還未散盡的雷芒便飛快在戒嗔的身後聚集起
來,一轉眼,那些邪氣儼然凝聚成一個面目兇惡的神佛,而在他手中則高舉著由雷芒聚集而
成的一把巨矛。

那妖怪見狀,頓時也聚起身邊的血霧,在身後同樣的形成了一巨大的鳳凰,對峙在戒嗔的對
面毫不退縮。

兩股龐大的能量在空中相互試探著,誰都不願意輕易地出手,在這兩股能量的衝擊下,烏黑
的天空中不斷傳來鬼哭狼嚎之聲,本就脆弱無比的天佛寺開始了它進一步的土崩瓦解,大片
大片的寺廟向下崩塌,轉眼間,這千年的傑作就只剩下一片廢墟。

戒嗔親眼看著生他養他的天佛寺就這樣毀在他的眼前,身上紫色的佛光變得更加絢麗了,身
後凶神惡剎般的神佛手中的長矛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我知道戒嗔已經忍受不住了,剛剛復活
的身體本就脆弱,再加上一出來就受到這樣大的刺激,若不是他的身體已經不同與常人,恐
怕他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雖然已經快要到自己的極限了,但是戒嗔還是強忍住了,我想,他也知道自己面對的這個敵
人也同他一樣非同小可,任何一步的失算都可以導致瞬間的失敗。

天佛寺的坍塌還在繼續著,大地開始大面積地向下陷落,我想或許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就要
完全失陷了,這裡即將再一次回歸虛無,正在我思考的時候,這時大地的坍塌已經蔓延到了
雷音谷內,只見雷音谷內一根根豎立著的通天巨石開始向地面陷去。

我看著這一切,可是卻絲毫沒有辦法,因為在剛才吞噬五行的過程中,我發現一個致命的傷
勢,就是在那妖怪對付我的法術中含有天然的氣息,正是這些殘留在我靈體內的氣息,讓虛
弱的我根本無法恢復身體,無論吸收多少五行,都會從傷口處洩露出,所以,我現在可以說
是一點法術都沒有。

TOP

隨著四周地面塌陷的繼續,雷音谷內那三棵最大的石柱終於也開始向下傾斜了,在那三個石
柱倒下的瞬間,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物體頓時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聚睛看去,那東西赫
然是雷蟄的角,是弒仙上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心中暗道:難道大般若被他們拆了?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空中猛得傳來五行的波動,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向那石柱中飛去,看來
發現雷蜇角的人並不止我一個人,隨著那道聲音而來的,是一道霸道無比的雷芒,只見雷芒
和那道身影一前一後地向雷蜇角飛撲而去,那妖怪似乎絲毫都不介意那身後那威力十足的雷
芒,此刻在他眼中彷彿只有那個雷蜇角,在他雙手抓住雷蜇角的同時,那道雷芒也狠狠打在
他的背上,將他的身體擊得橫飛出去。

那妖怪被擊飛出去很遠,才停住身形,只見他的身上被雷芒擊得一片焦黑,口中不停得大口
大口地吐著血,但是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只見他高興地將雷蜇角棒在手上,
口中不停地叫囂著:「哈哈哈!我拿到了,我終於拿到了!」癲狂的樣子讓人以為他是不是
瘋了。

戒嗔看著近乎瘋狂的妖怪似乎有些捉摸不到邊際,就在他發愣的當口,那妖怪眼中閃著赤紅
色的光芒,對著我們狠狠道:「你們給我等著!等本尊完全融合玉佛珠再來和你算今日的
賬!」說完,手中寒蟬變猛得爆出一道血光,腳下本就快要崩潰的大地,立刻決堤般地向下
陷落,而那妖怪狂笑一聲,便飛快地向天佛寺外飛去。

戒嗔見狀,看著那妖怪飛走的方向猶豫了會,就向我們飛了過來。

我看著越來越接近的戒嗔,知道他定是放心不下我和法鑫長老二人,才不得不放棄追殺那妖
怪的大好機會,而折回來救我們,看來雖然成佛了,但這個戒嗔依舊是我熟悉的那戒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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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變數  

戒嗔飛到法鑫長老邊上,將幾近昏迷的長老背在肩膀上,然後折到我的身邊,對著我深深的
看了一眼,嘿嘿地乾笑了一聲,眼中那喜悅的神情一眼就能看出,我看著眼前的戒嗔,心中
沒有來由的有種想哭的感覺,我在心裡暗暗地問自己。  

我和戒嗔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也許,此刻什麼話語也不能表達出我們兩
現在的心情,只需要一個眼神,我們就可以讀出對方心裡的話,這就是兄弟。  

時間在這沉默中一點一點的遺逝,直到大地的崩塌離我們只有寸餘的距離,戒嗔才向我伸出
手來,對我憨笑一聲,道:「天星,我們走吧」  

看著那讓人懷念的傻笑,我笑著拉住戒嗔的手,讓他將我背上肩膀向天佛寺外的世界飛去,
我看著地上已經快要完全變成虛無的天佛寺世界,靠在戒嗔那寬厚的肩膀上,我心裡卻也波
瀾不驚,因為,我知道,即使整個世界都塌了,戒嗔也會站在我的面前,就像我剛才保護他
一樣,只有,在他的肩膀上,我才能找回那失去已久的寧靜,心中才能踏實。  

過渡消耗的靈體再也支撐不住了,在戒嗔的肩膀上我再一次陷入深沉的昏迷中,但這一次,
我的心中卻是極其安寧。  

…………………………………………  

依舊是那神殿的頂端,依舊是青天白日,一切都是依舊。就是一切都太一成不變了,所以狂
神才覺得今天仙帝有些不同,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即使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去問
的,因為在他的心目中仙帝絕不容任何褻瀆。  

「你來了?」仙帝的聲音從虛無的天空中冒了出來。  

「是。」狂神恭謹的回答道。  

「最近怎麼樣?」仙帝忽然問道。  

「這。。。。。。。」難得聽到仙帝關心起自己,狂神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了,猶豫了片
刻。道:「都還好,謝謝仙帝關心。」回答完後,狂神才確定仙帝今天的心情並不是一般的
好,似乎從上次在魔界讓天鬼跑了以後,仙帝就沒有這麼開心過,狂神本能的覺得,這次肯
定又是與天鬼有關。  

「嗯!如煙那邊的三言咒有沒有破開?」  

狂神聽到仙帝問起三言咒,心頭頓時冷汗直冒。道:「那三言咒本來就是防禦法術中最難破
的一個,更何況是是用天鬼的極限力量製造出來的,而且裡面似乎還有一股其它強力的力量
在支撐著整個結界,所以,雖然曠日持久,但對於那三言咒我們還是毫無建樹。」

「哼!」仙帝聽後怒哼一聲。  

狂神忙跪下道:「請仙帝明查。」  

整個神殿內忽然一陣沉默,半晌,仙帝的聲音重又響徹在空中,與其不溫不火道:「剛才我
又察覺到天鬼的氣息,如果沒有錯的話,他應該回到了自己的星球,那顆災難之星。所以三
言咒那邊你暫時別管了,你還是召集人手去將天鬼消滅了。以免他日後為害人間,再生事
端。  

狂神聽見天鬼有了消息,心中總算明白了天帝為什麼今天心情大好的原因,但是,讓他放棄
三言咒他卻有些想不通,於是便硬著頭皮道:那如煙我們就不管了嗎?  

「不!」仙帝語所堅定道:「她自從和天鬼混在一起時,我便只是將她看作一顆棋子,一顆
引天鬼出現地棋子,讓她去魔界充當大魔尊。最重要的目的也是引天鬼現身,因為那時我雖
然知道天鬼匿在魔界,但一來魔界地域寬廣,二來幾大魔尊都絕非善類,所以我才出此下
策,可是此刻我既然己經知道了天鬼的所在,那麼這顆棋子便可有可無了。」  

狂神聽過仙帝的解釋,並不覺得他視人為草芥有何不對,反而更是覺得仙帝英明,用人大
膽,只是一味的愚忠,於是,他恭敬道:「我現在就親自去將天鬼擊殺。」  

「等等!」仙帝見狂神迫不及待的樣子,喝到:「你等不必如此著急,天鬼那我己經派人去
過了,這次,你另有要務。」  

狂神聽仙帝將擊殺天鬼的任務交與別人自然有些不快,但礙與在天帝便不好說什麼,只是臉
色有些不太好,但仍是耐心地聽著仙帝說話。  

仙帝對著狂神繼續道:「這次不但天鬼出現在地球上,而且另一顆天佛珠也在地球上出現
了,只是這顆天佛珠暫時落在妖界手中,現在我便要你將這顆天佛珠從妖界的手中奪回來,
然後你再雲消滅天鬼也不遲。」  

「可是,不是己經有人去消滅天鬼了嗎?」狂神對於仙帝說的話有些迷惑。  

「這其中自然有玄機,如果到時你不知道身在何處,那麼你搖這領導便會知曉的。」說完,
從天空中落下一隻烏黑的領導,在上面刻著奇怪的符文,雖然不清楚仙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狂神還是恭敬地將鈴鐺放在懷裡。  

仙帝見狂神將鈴鐺收起後,提醒道:「你切記,在收回與佛珠之前千萬別搖這鈴鐺,知道了
嗎?」  

狂神點了點頭。  

「好吧,你快去吧,這次只有你一個去地球,你速去速回!」  

說完,仙帝的聲音便徹底的消失在神殿之上。  

狂神一邊飛離神殿一邊在心中暗暗覺得有些奇怪,近日來仙帝出現的次數是越來越少,而且
時間也越來越短。他的心裡總覺得怪怪的,但這樣的感覺也是出現了一瞬間而已,下一刻,
狂神馬上就放棄了這個奇怪的念頭。在他的心裡,仙帝永遠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  

。。。。。。。。。。。。。。。。。。。。。。  

我不清楚自己在戒嗔的肩膀上昏迷了多少時間,只是覺得自己好久都沒有如此放鬆了。一直
到身體的力量恢復了少許才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昏暗地小屋子裡,幾縷陽
光正從天空中那破碎的屋頂處灑落下來,照耀在屋子裡斑斑點點,我舉目向四周看去,覺得
這個屋子似曾相識,這裡的傢俱十分陳舊。只有一張破桌子,一條破板凳,而剩下的就只有
我躺著的這堆破稻草了。  

正在我環視房內的景物時,破舊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我順著聲音向門口看去,只見
戒嗔穿著一件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灰布僧袍,這時,他見我醒來,頓時驚喜地看著我道:
「天星,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說著他激動的跑過來將我緊緊地抱住。  

雖然戒嗔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這樣被一個大男人死死抱在懷裡,還蹭來蹭去的感覺還是
不太習慣。只好叫道:「小禿驢,你想把我弄死啊,這麼使勁!」  

「呵呵,不好意思,我太興奮了。」戒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看著我一陣憨笑,
道:「天星,我們好像有好久都沒有見了。」

我看著他那傻傻的樣子,哪裡還有半點邪佛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禿驢,這
時,戒嗔問起這話,我心裡也是一陣感慨,道:「是啊,我們是有好長時間沒有見了,差不
多有百年了吧。」  

「百年?天啊!有那麼長嗎?」戒嗔對著我吐了吐舌頭,道:「我怎麼覺得天煞還是昨天發
生的事呢。」  

「呵呵」我笑了笑,從床上走了下來,看著昏暗的小屋道:「戒嗔,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我怎麼感覺有些熟悉呢?」  

「哈,你也記得這裡?」戒嗔說著神秘的對著我一笑道:「這裡是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
啊!」  

初次見面的地方?我仔細得打量著四周,第一次和小和尚相遇的事如電影一般在我腦海裡浮
現了出來,那是的相貌笑容,我到現在都沒有忘,一切都恍如昨日。  

戒嗔在我面前興奮的跑來跑去,一會站在桌子上指著屋上橫樑對我道:「你看,那日我便是
將你吊在那裡的。」一會又鑽到桌子下面道:「哈,天星你還記得嗎?那日,我的經文便是
掉在這裡,結果我自己找半天都沒有找到,還是你提醒我的,還有,還有。。。。」  

我看著在小屋裡跑來跑去的戒嗔,心中難免有些心酸,知道天佛寺的打擊對於他來說是在是
太大了,他熟悉的人基本都離他而去了,所以他才會選擇逃避現實,在我的面前表現得和個
孩子似的,我不忍心看著戒嗔再這樣下去,於是便對著他大喝道:「夠了,戒嗔,夠
了!」  

戒嗔被我喝得愣在那裡,茫然的看著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走到戒嗔的面前,看著他,柔聲道:「小禿驢,看著我,我已經變了,已經不是當初的我
了,你也是,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變了,知道嗎?戒嗔?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一百年了,一切都
消失了!」

戒嗔看著我,彷彿不認識我一樣,半響,才對著我大吼道:「天星,你騙人!一切都沒有
變,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剛才只不過是做了個夢!什麼都沒有變!」

「不!」我知道要揭穿一個人的夢實在是太過殘忍了,但是我還果說下去:「戒嗔,聽我
說,天佛寺已經消失了,你的師傅也已經死了,沒有了,知道嗎?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聽!」戒嗔用手捂著耳朵,使勁地搖著腦袋。

我知道戒嗔他是在逃避,他已經走到了心的誤區,能不能走出來還是要看他自己,我只能盡
力地去提醒他而已,現在我已經盡力了。剩下地就要靠他自己了。

戒嗔搭聳著腦袋,在破舊的桌子下面坐了良久,偶爾有兩聲抽泣的聲音從那裡傳出來,我聽
到後,心中稍微放下心來,能哭就說明他已經從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來。我看著他,吧了口
氣道:「算了,戒嗔,忘了過去吧,至少還有我在你的身邊。」

戒嗔從桌子下面伸出腦袋,淚眼汪汪地看著我道:「天星,為什麼?我只不過睡了覺而已,
為什麼一切都變了,師傅沒了。天佛寺也沒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自己的力量去換回他
們。」

「別這樣。」我看著傷心的戒嗔。自己也感同身受,曾幾何時自己也發過和他一樣的感慨
呢,我也曾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換回自己失去地一切,再來一次的話,我會去珍惜自己生命中
曾經擁有過的每一樣東西,但那是根本不可能。既然不能在虛幻中延伸,那麼不旭就面對殘
酷的現實吧,這是我曾經走過的道路,我挺過來了,我希望戒嗔也能我一樣走過來。

我拍了拍戒嗔的肩膀,從他的身邊繞了過去,推開虛掩的門,向門外走去,這樣地時刻,還
是讓戒嗔獨處一會兒比較好。來到門口,看著外面秀麗的景色,大自然的風光還是依舊那麼
動人,翠綠的蒼松,高聳的山崖,花紅草綠,一切都那麼生機盎然,那麼美好。不如趁著如
此美好的天氣,來恢復下自己受損的靈體吧,我心中這樣想著,便找了一處平坦的山石處坐
了下來,端坐在那,很快的我的心神就融入到了四周地五行中,五行入水一樣滲透到我的身
體中,恣意在我的身上滑稽戲淌著,正當我沐浴在心曠神怡的感覺中時,忽然察覺到一絲不
對,被我融入到靈體內的五行,在我靈體內盤旋一周後,便迅速地從受損的傷口處宣洩出
去,如此一來,吸收的五行根本就沒有效果。

我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於是,便再一次端坐了下來,這一次我吸收五行的時間更長,可是
當我再一次站起來的時候,同樣的事還是發生了,我這才發現,原來此刻我的靈體就如同一
個被戳破的氣球一樣賭錢論我吸收多少地五行,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頓時心中急燥無比,思索了一陣,我決定用神識去探索一下原委,於
是我按耐下心中的焦急,將神識環繞在那傷口的邊緣,一點一點的撫摸過去,可以說比這還
嚴重的傷勢我都承受過,但以往都可以很快癒合的靈體,這一次怎麼竟然出了這樣的狀況,
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究竟是怎麼回事,神識在我的引導下,在傷口的邊緣遊走了一圈,但
是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於是我強迫自己進入冥想的狀態,讓自己的神識跟著五行在靈體內環繞起來,隨著那五行流
淌到傷口附近,就在五行準備越過傷口的時候風的神識突然感覺到自那傷口處傳來一陣煞
氣,將那些五行遊走的路線,神不知鬼不覺指點向體外,剛才吸入的五行還沒完全融入我的
身體,竟然全都從那條路線洩出,仔細地觀察了一陣後,我在心裡暗暗地罵了句:該死的!
這傷口簡直就是在我的靈體上開了個洞,難怪吸收多少五行都無濟於事。

但我並未把一個小小的確煞氣放在心上,在我的指引下,神識再一次來到了傷勢的邊上,並
且很快地將它圍繞起來,正當我以為自己可以很輕易地將這些可惡的煞氣清除出體外的時
候,我卻意外的發現,這些煞氣竟然已經和我的靈體連成了一片,根本無法將它們完全清除
出去,不單如此,它們似乎還在不斷地蠶食著我的靈體,雖然速度很慢很慢,但是在神識放
大千百倍的感覺下,還是被我發現了,這究意是什麼鬼東西!
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了,想不到我堂堂天鬼,竟然連一個小小的煞氣都對付不了。

再一次聚集神識向那派內結氣衝去,但迎來得卻是再一次的失敗。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

該死的東西!我大聲地向空中咆哮著,一遍又一遍,在發洩了一陣後,才頹廢的躺在地方,
此刻,空中那原本和煦的陽光此刻在我的眼中也不再那麼動人了,反而有些惡毒,我這才知
道,原來同樣的景色在不同的心情時,看到的東西也是不一樣的。

我就這樣躺在地方,心中不平的想到,自己才剛剛得到的力量,我就這樣失去嗎?我在心裡
不斷地問著自己,不能!因為還有太多的事情還要等著我去做,七夜很可能還沒有死,還有
如夢他們,要完成這些事情,都需要力量,所以我絕對不能失去這些力量,但是同時,我卻
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來對付這些可惡的煞氣,雖然我是天鬼,可,我卻也拿自己的身體毫無辦
法,總不能把自己殺死吧,我仰著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心道:天!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
嗎?剛剛得到的就要失去,如果這是的,那麼我偏要將它大地回春來,我要讓你知道,這世
上還你不能支配的東西,那就是我天鬼!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自己多少次都是從絕境中走過來,那麼這一次,我也一
定不會放棄。

繼續在山上盤留了一陣子,一直到月亮高掛,我依舊沒有找到什麼有效的方法,這時我抬頭
看了一眼蛟潔的月亮,微微歎了口氣,知道這種事急不得的,只有慢慢的找,才會找到解決
的辦法,想到這裡,我自己也有些好笑,不就是一個破煞氣嗎?當年它的老子天煞星都殺不
了我,難道我會在它的身上摔倒?如果把我逼急了,以後我連你的老子一起滅了!呵呵。

自娛自樂地想了會,心情也好了一切,這時,我才踏著月色向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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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托付  

夏夜的山野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空曠而寧靜,一路上一路踏著腳下的月色,一邊傾聽著耳邊
夏蟲的鳴叫,心情漸漸的好了起來,不多時,就來到了息身的小屋前,等我剛要推門進去的時
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咳數聲.

「誰?」我順著聲音.轉身看去,只見一個老態的身影站在月色下,渾濁的目光正在我身上大量
著,花白粗長的眉毛垂在臉邊遮攔住我的視線,讓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從那人身上傳來蒼
老的聲音,對著我道:」施主請留步!」

好熟悉的聲音啊,我再一次向那人的臉上掃去,在皎潔的月色下,我仔細的看著那人,只覺得那
人似乎在哪見過,是誰呢?那樣蒼老的身軀,如樹皮一樣的肌膚,還有那渾濁不堪的雙眼,怎麼
看都像是一個遲暮的老者,這樣的人,我真的認識嗎?我的眼中一片茫然.

只見那老者看著,苦笑道:」施主認不出老衲了吧?」

聽見這個聲音,心中大核,道:」你是法鑫長老?」

那老者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得到老者的肯定,我驚道:」你怎麼…」

「哎!」法鑫長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在那一戰中,我將自己的本源完全燃燒了,現在的
我,再也不是那個法力高深的天佛寺長老了.」

聽著法鑫長老的話後,我這才記起,當日在天佛寺一戰中,在雷音谷內所有的天佛寺弟子都燃
盡了自己的生命,而法鑫長老也不例外,也是在那一戰中.使我對佛界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至
少天佛寺還是讓我另眼相看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蒼老的老人,心中充滿了敬意,於是便恭敬道:」長老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法鑫長老向虛掩的門內探了一探,輕聲道:」靈施主,戒真已經入禪了.不如我們邊走邊談吧,
正好,老衲也有些事情想問清楚.」

我會意的點了點頭,跟著法鑫長老的腳步向前走去.

蒼白的月色,如詩一樣的森林,我和法鑫長老邁著細碎的步伐走在這畫一般的月光下,一樣的
吟持,一樣的寧靜,本說有事商量的法鑫長老走了許久依舊一言不發.我一邊跟著法鑫長老的
腳步,一邊看著前面那與記憶中有天壤之別的身軀,當日還是豪氣干雲,義薄雲天的法鑫長老,
至今卻落了個這模樣,都是因我一時托大,到現在不單害了天佛寺,就連自己的法力都不保,我
心中苦笑一下.內疚的看著他那蒼老的背影.

「靈施主還在為上次的事情內疚嗎?」 法鑫長老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看著我微笑的.

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呵呵,施主覺得這裡的景致如何?」 法鑫長老話鋒一轉,指著身前懸崖問道.

我才發覺,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來到這山崖之上,我向前走了兩步,站在崖頂向四周看
去,眼前一片開闊,聽著耳邊襲襲的風聲,看著腳下那渺小的山峰,心中的豪氣不覺的衝上腦
海,我不由的讚歎道:」會當臨絕頂,一攬眾山小.」說著,也轉過頭來,看著法鑫長老問道:」
長老到底找我是所為何事?」

法鑫長老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著急,並走到我的身邊,伸手撫摩著自己的額下的長鬚,歎
道:」一攬眾山小,是啊,曾幾何時我也曾有過這樣的豪氣,但是現在老了,老衲只是覺得人在
高處不勝寒.」

「長老為何會這樣認為?」我看著法鑫長老問道.

「你不理解吧?」 法鑫長老語氣悠長的看著眼前的懸崖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沒個人
的想法都不會一樣,所以你才不會理解老衲,但是,沒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去這樣想,又或者去
這樣做,你不理解我,但是並不能代表我的想法是錯誤的,不是嗎?靈施主.」

「是啊, 法鑫長老說的沒錯,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同,我知道,他是在開導我,讓我不必為那日
的過失而心有芥蒂,因為他雖然不理解我為什麼會那麼做,但是他卻相信我有那樣做的理由.

我看著法鑫長老的背影,忍不住張嘴道:」那日在雷音谷內,其實我…」

法鑫長老笑著打斷我道:」施主不必為次事有過多的顧慮,老衲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我不會怪
你的,天佛寺這次浩劫也是命數已到,怨不得別人,這點,老衲早已經看穿了.」

良久,我才 發自費腑道」謝謝.」

法鑫長老微笑的看著我點了點頭,然後便轉過身去看著遠處那煙霧繚繞的山川,沉吟了半
晌,道:「老衲這次將你叫出來,是有件事情想委託靈施主。」

「長老但說無妨。」

「施主想必也知道,大凡成仙成佛之人,登科之日便會飛昇逆去,可是戒嗔這孩子卻沒有。
雖然他成的也是佛,但是卻是邪佛,這讓老衲很不放心,我怕他會誤入歧途。因為這邪亦越
邪,本身就比其他的人容易進入邪道,更何況戒嗔這身修為並非是靠他自己修煉而來,他的
禪心還沒有到可以支配自己修為的程度。若是受到什麼打擊,我怕他會迷失本性!所以我想
將他托付給施主你,不知道施主可否願意?」

法鑫長老的話,我基本是認同的,因為當年大自在也和我說過同樣的話。但是,將戒嗔托付
給我,我倒是感覺到有些意外。現在我都自身難保,難道讓戒嗔跟著我一起被仙界追殺嗎?
我想了會,剛要開口準備婉拒,想讓戒嗔跟著法鑫長老,怎麼說也比跟著我東躲西藏要好得
多。


沒想到法鑫長老似乎知道我想說什麼一樣,在我開口之前就看著我道:「我想施主一定不會
讓老衲失望的,老衲看得出你和戒嗔之間的交情匪淺,若是如此還不肯收留戒嗔的話,老衲
也只有在施主面前跪下了。」說著躬身就要跪下。

我見狀連忙將他扶了起來,道:「長老不可!戒嗔的事我並非不願意幫忙,只是我有難言之
隱。」

法鑫長老聽我這樣說,慢慢地站起來,忽然張嘴說了一句令我目瞪口呆的話:「我知道,你
是說是天鬼的事嗎?」

「什麼!」我瞪大眼睛看著法鑫長老,根本就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他居
然知道我的身份,而且還將戒嗔交付給我。


「你用不著這麼吃驚地看著老衲。」法鑫長老對我道:「其實,在你出現在天佛寺的那一刻
起,我就已經對你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但卻沒往那方面想,包括後來噬鬼妖不戰而退,我都
以為你是仙人的緣故。一直到那血霧中的妖怪打傷你,而你卻沒有流血時,我這才發覺不
對。再到後來看到戒嗔和你之間兄弟情深,我這才知道你為什麼不肯出手,也猜到了你的身
份。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靈施主!哦,不,現在應該是叫你天星了!百年前那個天煞之下的
少年。」

當的眼神和法鑫長老那犀利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我便知道,這次是別想再抵賴掉了。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我戒備地看著眼前這個枯瘦的老頭,小心道:「長老,你既然知道我
的身份,為何還要將戒嗔托付給我?難道你不怕他誤入歧途嗎?」

法鑫長老看著我小心翼翼的樣子,慈祥地笑了一下道:「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若是老衲要
殺你,你昏迷的時候我就動手了。今日我在外面想了一日,許是人之將死的緣故,所以這段
時間老衲看到的東西比以前看到的都多,很多東西都看得十分明了。我也終於理解當日掌門
師兄為何即使違背天理,也要將戒嗔醫治好的原因了。不為別的,只為對得起自己的心。人
活一世,只求心安,以前整日修佛唸經,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只到這時才有所感悟,可惜一
切都已經遲了。」法鑫長老說著,不由自主地將身體轉了過去,用背對著我偷偷地擦拭著老
淚。

我耳邊聽著法鑫長老的肺腑之言,知道他命不久也,從燃燒生命開始,他的性命已經懸於一
旦,能活到現在完全是靠著自己高深的修為在支撐著。

法鑫長老背對著我,看著遠處道:「佛說,八千世界,而我們只不過是微塵中的微塵,就像
那遠處山峰的霧,散了便散了,對於這個世界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只不過塵歸塵,土歸土罷
了。可是,我們與那霧不同的是,雖然我們生時不帶一物,死時卻不能不帶走塵世間的思
念,這便是人,可悲!可歎!現在天佛寺所有的弟子死的死,散的散,唯一不能讓我放心的
就是這戒嗔了。他是我從小就看著長大的。那時,他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什麼都不知
道,什麼都不會做。」說到這裡,法鑫長老的口氣中充滿了對往的懷念,他微微地歎了口氣
道:「雖然他現在長大了,也成了佛,可是他的心性依舊如同當年一樣,而且現在天佛寺已
經散了,他的家也沒了,我們這些老東西也一個接一個地走了。若是讓他一人闖蕩,以他梗
直的性格遲早會誤入歧途,而在這世上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這樣的一個朋友了。所以天
星施主,算是老衲求你了,在我百年之後,替我照顧天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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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眼前鬚髮花白的法鑫長老,或許,此刻他已經不再是什麼天佛寺的長老了,他只是一
個耄耋老者,一個慈父,面對著這樣一個年的年邁的父親的請示,就算我有千百個理由也不
能拒絕。我看著法鑫長老,重重地點了下頭,應允下來,道:「長老放心吧。我會將戒嗔當
親弟弟對待的。」雖然我不信天地,但此刻,為了讓深愛著自己孩子的父親感到放心,我還
是將自己的手對著天,發起了誓言,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法鑫長老見我願意照顧戒嗔,不斷地點著頭,嘟囔著:「好,好,好。。。。。。」彷彿此
刻他除了說好以外,就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現在的心情了。
我看著法鑫長老,心中微微的還有一點芥蒂,我知道,若是不將這芥蒂解開的話,恐怕我終
生都不會安的,也不敢面對戒嗔。解鈴還需繫鈴人,我看著法鑫長老道:「長老,我有件事
還是想問你。」

法鑫長老看著我,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施主旦說無妨。」

我猶豫地對著法鑫長老道:「天佛寺的事,難道長老真的認為我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法鑫長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會道:「至於天佛寺事,施主不必如此介懷。不過,
既然施主提到了,老衲我索性就將事情說開吧,免得日後你心有芥蒂,不利於自己的修行,
這也算是老衲給你的謝禮吧。」

說著,法鑫長老將我拉到一邊,坐在地面的石頭上緩緩道:「天地萬物,日出日落,都有自
己固定的規律。若想跳出這個規律之外,那則必須要通過日常的修行對自己的內外提行修
煉,從而使自己的身體達到另一個層次得以跳出三界之外。而這內外修煉則是說,外修體,
內修心,要內外兼修才可得以正果。無論是修真,或是修佛都是如此。大家殊途同歸而已。
當然這也是一般的人修煉方法。一般的來說也有例外,就是像施主和戒嗔這樣的,因為而得
到因緣而得到意外的力量。但是同時心修卻停留在較早的階段。雖然說,表面上看上去與一
般的修煉並無二樣,但其實卻是相差很遠。最明顯的便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力量,心志極易
動搖。」說到這裡,法鑫長老語重心長地看著我道:「所以施主那時在天佛寺便是兩邊取捨
不定,一是當時情況確實危急,兩邊都難取捨;二則是跟施主的修為有關了,雖然你的外修
很高,可是你缺在內修上,所以,我說當日這事我並不怪你。若是老衲在那樣的情況下,也
是極難取捨的,不會因為救更多的而去放棄一個人的性命,生命這樣的事不是用多寡來衡量
的。」

我皺著眉道:「那內修有什麼速成的辦法嗎?」

法鑫長老笑了笑,搖著頭道:「修心要靠悟性,可是光有悟性還是遠遠不夠的,更重要的是
日常的積累。將心性磨練起來,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是嗎?聽了法鑫長老的解說後,我略微有些失望,只能靠時間的積累嗎?那要多久?一年,
兩年?又或是十年,一百年?還是更長?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麼多時間等下去,不知道仙
界的追兵什麼時候會來。

「天不早了。」法鑫長老抬頭看了一眼已經微亮的天空道:「戒嗔此刻也該從化境回神
了。」說完對著我一揮手道:「你回去吧。」

「那你呢?」我看見法鑫長老並沒有想走的意思,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老衲早已油盡燈枯,將戒嗔交給你後,我便可找一處地方心無旁鶩地等待圓寂了。」法鑫
長老看著我坦然道。

要走了嗎?我看著法鑫長老那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於是便對著法鑫長老恭敬地
拜了下去。雖然長老他也曾拜過我,但那是因利而使,而我這一次,確實完完全全跪拜,從
心底深處的跪拜。

拜完後,我從地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我不敢回頭,也不願意回頭。我沒有
想到經歷過那麼多生死離別的自己,到現在依舊是看不透。

「等等,」我剛走了兩步,法鑫長老那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卻再一次地在我身後響起:「別
告訴戒嗔我圓寂了,如果他問起,你也別告訴他見過我,就讓時間來消磨掉這一切吧。」

「嗯!」我應了一聲,繼續向山下走去。當我走到半山腰時,山頂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陣誦讀
佛經的聲音,那聲音縈繞在群山之間,直飛向九天之處。我轉身向那片青山中看去,彷彿看
見法鑫長老他正拍著身上袈裟的灰塵,邁著老邁的步伐,一路吟唱,一直到消失在天邊。我
雙手合十地對著那片青山,深深地鞠了一躬,再見了,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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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十八章 師徒重逢(一)

  「啊!天星,你回來了!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我剛回到小屋,戒嗔就不知道從哪撲了
過來,繞在我身邊不停地問道。

  我想起法鑫長老的話,於是強作笑顏,道:「沒什麼,昨天心情不好,出去走了一個晚
上。」

  「心情不好?」戒嗔湊到我的跟前,關心地看著我道:「怎麼了?」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戒嗔,有些受不了他那無邪的目光,心中一軟,險些將法鑫長老的事
說了出來,幸好話在嘴邊的時候還是被我打住了,便隨口答道:「沒什麼,只不過那日與妖
怪打鬥的時候受了點傷,到現在傷口還沒好。似乎出了些小問題。」

  「這還叫沒事?」戒嗔看著我,焦急道:「快給我看看。」

  我本想拒絕,可是,好久都沒有被人這樣關心,心中沒有來由的一暖,便順從地將手遞
給戒嗔。

  戒嗔一把抓過我的手,先是大驚小怪地叫了一句:「啊!你的手居然可以抓住!」還沒
等我說話,又叫了一聲:「啊!」

  我被戒嗔弄得一驚一乍地,本來以為沒有什麼大事我。此刻也有些人心惶惶,緊張地看
著他道:「怎麼了?怎麼了?還有救嗎?」

  只見戒嗔一邊抓住我的手腕,一邊搖頭晃腦道:「麻煩啊,麻煩,你體內怎麼會有天煞
之氣呢,而且這氣息似乎還在不斷得蠶食著你的靈體,哎。」

  我看著戒嗔的樣子,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別在我面前晃了,再晃我頭就暈了,
快說你有沒有辦法。」

  戒嗔聽完我的話後,鬆開我的手腕,顧作深沉地歎了口氣道:「本來是有辦法的,當時
剛才被你一吼。就忘了!」

  「。。。。。。」這小禿驢怎麼一百年沒見,還是這麼欠揍。

  「嘿嘿。我和你開玩笑呢。別那麼看著我。」戒嗔見我臉色不好,急忙訕笑道:「其
實,我說的是實話,對於你的傷勢我的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嗎?」我知道戒嗔雖然貪玩,但是。確實從來不會說謊地。他說沒有辦法。也許就
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剛剛燃起了一點希望,這麼快就被撲滅了,我在心理暗暗歎了口氣。

  誰知。我這邊還在感慨,那邊戒嗔又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我嗆死:「雖然說我是沒有
辦法,可是我卻知一樣東西,或許可以幫助你治癒傷勢。」

  「。。。。。。」一句話居然分兩句說,還說得這麼慢條斯理地,我瞪著小禿驢,感覺
到自己地腦袋上有幾道青筋真在暴起,我現在越來越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啊,好嚇人啊!」戒嗔大驚小怪地看著我道。

  「哼哼!如果你再不告訴我怎麼才能治癒這傷勢,還有更嚇人的!」我恐嚇般得對戒嗔
揮舞了下拳頭。

  戒嗔連忙抱頭鼠躥到房子的另一端,對著我大呼小叫,我也不示弱地追了上去,兩人你
來我往的在狹小地房間內放肆追逐地,大聲地發洩,想要將這些年地憂鬱全部發洩出來,早
已飽經風霜的小木屋哪裡經得住我們這般折騰,片刻間,便在我們的嘻戲打鬧中灰飛湮滅。

  我和戒嗔就這樣躺在廢墟中,一動不動地看著蔚藍的天空,已經多少時間沒有這樣開心
地打鬧過了,那些曾經相似的日子恐怕早以被塵封在記憶中的某個角落,上面鋪滿了灰塵,
時間久遠的我都想不起來,我看了看戒嗔,兩人相視一下,開懷地笑了起來,這一刻,我似
乎又回到從前的日子,雖然短暫,但是快樂。

  「小禿驢。」我看著天空上耀眼的陽光,重新又恢復了以前對戒嗔的稱呼。

  「嗯?」戒嗔靜靜地躺在廢墟中懶庸地回了一句。

  「你剛才說有辦法醫治我的傷勢,是不是真的?」對於這點,我還是非常希望可以恢復
自己的修為的,要不然日後將寸步難行,更別說去妖界找七夜的下落,還有其他的事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謊?別忘了,我的法號可是戒嗔。」戒嗔的語氣依舊是那麼欠扁。

  但此刻我也不與他計較那麼多,聽到他確實有辦法將天煞之氣從我身體內挪開,我頓時
從廢墟中支撐起半和身子,激動地看著他道:「快告訴我,究竟怎樣才能治癒我的傷勢!」


  戒嗔用一隻手托起腦袋看著我,表情嚴肅道:「其實我也只是在上次天煞襲擊地球時聽
師傅他老人家說過。」

  「哦?」我聽說是法渡大師說的,那基本就假不了了。

  「當時,師傅他老人家曾經說過,煞氣是天地間所有怨念才引發的,而其中天煞更是煞
氣中最為詭異而且是最為霸道的一種,若是萬一被這種煞氣襲中,那麼它便會依附在人的血
脈上,將人身上的五行一點一點蠶食掉。」說到這裡,戒嗔看著我道:「天星,剛才我看你
身上的煞氣,確是屬於這天煞之氣,而且因為你是靈體的緣故,所以所有的五行都依附在你
的身上,可以說你整個靈體完全就是有五行構成的,而不像我們還有骨肉,這也是為什麼天
煞更容易影響靈體的原因。」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難怪當日天煞來襲的時候我會陷入幻境,原來都是這天煞之氣
搞得鬼。

  戒嗔繼續道:「師父說若是人不小心被天煞之氣入體的話,首先便是要封住血脈運行,
進入到胎息狀態,防止天煞之氣擴散到整個身體;然後再去尋找一種叫琳琅劃的奇劃,這種
草因為生長在天地之極,所以些劃生命極其頑強,不但是修煉元嬰的絕好器材,而且其本身
就可以用來中和天地陰陽二氣,這也是它能在天地之極存活下去的原因,所以,天星。只要
能找到這種奇劃,你體內的天煞之氣一定能迎刃而解的。」說到這裡。小禿驢的臉色黯然
道:「只是這種草極其之少。乃至一生長出來就早早地被修真們拿回自己的門派收藏起來
了,而我們天佛寺因為不修練元嬰所以也不曾收藏,即便是上次聯手對付天煞,修真界也不
曾將琳琅草拿出來,所以。。。。。。。」

  琳琅草。。。。。。。琳琅草。。。。。。我在心中反覆讀了幾遍這個十分熟悉的字
眼。頓時想了起來。那日在大師兄地房間內修行。那房間的屋頂不就是琳琅草嗎?這種東西
在老雜毛的無憂谷內也有,只是被光臣一把火燒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剩下地,真是天無絕人
之路。我忽然覺得這老天爺也並不是總是那麼可惡,有時還是蠻可愛的,想到這裡,我滿心
歡喜地拉起躺在廢墟上的戒嗔就向外走去。

  戒嗔被我拉得一個踉蹌,看著我著急道:「天星,你拉我作什麼!」

  「走啊!」我催促道:「快點。」

  「去哪?」 戒嗔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看著我問道。

  「當然是去拿琳琅草。」我對著戒嗔興奮道。

  「琳琅草?你是說你知道在哪有琳琅草?」 戒嗔也顯得很開心,

  我點了點頭,道:「自然是知道,只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了,要不然叫你快些做什
麼!」

  「哈,那真是太好了,本來我還在為你的傷勢發愁呢。」 戒嗔開心地笑起來,但是下
一刻他的話鋒突然一轉,語氣頓時淡了下來,道:「可是我現在還不能走。」

  「為什麼?」 戒嗔地話讓我好不驚奇,難道他還有什麼事嗎?

  戒嗔看著我解釋道:「我師叔從昨天醒來後出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
是出了什麼事,我要在這等他。」

  我知道戒嗔口中說的一定是法鑫長老,雖然我知道他地下落,可是我答應過他,不將即
將圓寂地事告訴戒嗔,並且法金鑫長老說過,戒嗔如果受到什麼打擊的話,很容易就會受到
身上的邪氣影響走向歧路,而他可以說是戒嗔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了,若是讓戒嗔知道法
鑫長老圓寂的消息,那後果恐怕不堪設想,我想了一陣,咬了咬牙還是沒有告訴戒嗔,但
是,我卻折了回來,重新坐回到廢墟上,看著戒嗔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起在這裡等
他吧。」我知道,自己正對戒嗔說一個謊言,可是這卻是一個美麗的謊言。

  戒嗔看著我,面以猶豫了一下,用手摸著自己的光頭道:「天星,不如你自己先去找琳
琅草吧,我留下來等師叔就可以了。」

  開玩笑,我一個人去?我暗暗在心裡說了一聲,法鑫長老可是把你托付給我的,現在你
卻叫我一個人離開,怎麼可能?再說,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
我看著戒嗔搖了搖頭道:「別忘了,我們是兄弟,沒有理由你留我不留的,既然要等,就我
們兩一起等。」

  戒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微笑,重重地點了下頭,道:「好, 我們倆一起
等!」說著,也在我身邊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

  「小禿驢。」我看著在我身邊坐下的戒嗔道。

  「嗯?」 戒嗔將臉轉過來對著我應了一聲,道:「什麼?」

  「你的身體是怎麼搞的?」在雷音寺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他的身體已經變得不一樣了,或
許說已經不是人的身體了。

  「身體?」 戒嗔哦了一聲,才道:「這個身體是師父他老人家給我重新作的。」

  「什麼!」雖然猜到了一半,但是沒有想到剩下的另一半答案竟然是那麼驚人。

  「你還記得上次天煞我重傷的事吧。」 戒嗔閃爍著眼神看著我。

  我使勁地點了點頭,那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忘記,為了不讓我受到傷害而又不願意違背
師父命令的戒嗔願代替我承受住了那致命的一擊,就是那一擊,讓我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
位,也是那一擊,讓我內疚了百年,那樣的事我怎麼可能忘記呢。

  「那日,我受傷後,師父他老人家便把我抱回天佛寺。」
說著,戒嗔又彷彿回到了過去:「他用遍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也只是將我的元神鎖在身體裡。不讓它渙散而已,可是元神可以長駐,可是我的身體卻已經死去,那種如同死人一般的感覺,讓我痛不欲生。

師父沒有辦法。師父不忍心的看我就那樣死去。
於是,他找遍了天佛寺蘊藏千年的地佛典,最後終於給他找到了一個方法,但是這個方法卻是叫別人怎麼成邪佛的。師父他老人家,手中捧著這本書一直在我面前入禪了三年,在這三年間,他一直在和自己的思想作鬥爭,可憐他老人家修了一輩子的佛,傳授了一生的經文,到最後,卻還要面臨這樣的抉擇。在這三年間,我親眼看見師傅他是如何一點一點老去的,三年的時間他彷彿老了百歲,等三年後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時,我的身體已經腐化的差不多了,可是我的元神卻還受著煎熬,這時,師傅他老人家終於作了一個決定,就是用逆天的陣勢重新朔造我的身體,至於究竟是什麼佛,他老人家那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為了讓陣勢可以更快地吸收天地之氣,師傅甚至連鎮寺之寶大般若都拆了,將那裡面的雷哲之角放在陣勢的最中央,然後將我塵封在那陣勢之中。」

戒嗔說著,仰著頭閉上雙眼,聲音顫抖道:「天星,你知道嗎?我就這樣一步一步看著師傅完成那個陣勢,你不知道,我多想去阻止他,告訴他不要那樣做,可是,我不能說話,因為我只有神識沒有身體,我至今還記得師傅那日將我塵封進結陣是說的話,他說:嗔兒那日傷你確非為師故意,這些年來我一直後悔不已,今日總算能重新還你個身體了,為師死而無撼,
知識我希望你能記住,為師現在所說的話,今後你無論是成善佛還是邪佛,我都希望你能善
用你的力量,因為佛本無善惡,而只是在乎他的心,記住,永遠守住你那顆心,這是我入禪
三年才參透的,我希望你到任何時候都別忘記。

這是師傅給我留下的最後記憶,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黑暗中度過,直到那一天你的神識喚醒了我的記憶,我才甦醒過來。」

  我沒有想到戒嗔竟然為了我吃了這麼多的苦,我真誠的看者戒嗔道了聲:「對不起!」

  戒嗔對著我坦然的笑了笑,道:「是我該謝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用神識將我喚醒,恐
怕我到死了都不知道,哈哈哈哈,那日情況那麼緊急,還得你為我受傷,我看該說對不起的
人是我才對!」 戒嗔說著,好奇的看著忘我道:「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

  我毫無保留的將自己這些年從魔界到地球,與仙界打鬥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聽得戒
嗔一驚一乍的看著我說道:「哇!你這麼厲害?連續兩次從八大戰將的手中逃脫?」

  「呵呵」。我看著戒嗔那擦拳磨抓的樣子,心理有些不祥的預感。

  果然, 戒嗔接著說道:「我倒是想試試那八大戰將真得有那麼厲害嗎?說著,用力的
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要怕,天星,下次再鬥法的時候可別忘了我,我還沒有好好的試過
自己的修為呢!到時候,我要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讓他們知道我們家佛爺爺的厲害,哈哈
哈哈!」說完,他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極其的猖狂。

  我有些頭大的看著戒嗔,這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是不是被困了百年把他腦子搞壞了?
時間在交談中過的飛快,在我和戒嗔互相攀談中,太陽已經從東邊爬到了西邊,然後掉了下
去,月亮又跑道天空的正中央。

  戒嗔此刻已經很明顯有些等不急了,焦急的站在廢墟上四處眺望,道:「師叔怎麼還沒
有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不會的,以法鑫長老的修為,在這人跡罕至的森林裡能發生什麼事?放心吧。可能他
此刻正在哪恢復元氣吧,畢竟在天佛寺那場戰鬥中他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我對著戒嗔撒
謊道。

  本就焦急的拿不定主義的戒嗔看著我道:「對啊!你說的沒錯,師叔他可能正躲在哪個
地方清休呢,哎呀!不行!」突然間戒嗔又想起什麼,急忙叫道:「師叔他老人家一入禪就
是一兩年的,這讓我怎麼等啊。」

  我看見戒嗔已經上了道了,意識佯罵道:「小禿驢,說你笨你還不是一般的笨,你不知
道在這裡留言嗎?讓你師叔別為你擔心就可以了!」

  「啊!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 戒嗔咚得一聲,敲了下自己的光頭,然後找了一處
山壁,用手使勁朝那上面摸去,那姿勢和當年用袖口擦拭牌匾的動作如出一轍,我心中好
笑:看來這也是他的招牌動作了。

  等他的手再次落下,只見那那山壁上露出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師叔:

  我跟朋友出去匿琳琅草,兩年後此地再見,不見不散。

  嗔兒留

  我看著那幾個字,不由的聯想起以前小時候出遊時,經常看見人家用小刀在牆上刻的那
幾個歪歪扭扭的幾個字「XX到此一遊」諸如此類,看來戒嗔的自己是得到了他些人的真傳
了,甚至抽像程度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看了一遍後,忍不住提醒到:「小禿驢,似乎還有日期沒有寫」

  「哦?是嗎?」 戒嗔讀了一遍後,拍了下腦門道:「果然漏了」然後屁顛屁顛的再次
走過去,將日期留了上去。

  等這一切都作完後, 戒嗔看這我道:「走吧,師叔回來他一定回看到的。」

  走?到哪呢?去少陽嗎?還是去忘憂谷?我在心裡權衡了一下,覺得還是去忘憂谷比較
好,因為我不想給念星帶去不必要的麻煩,拿定了主意,我便對戒嗔道:「我們去忘憂谷
吧。」

  「忘憂谷?不錯的名字。」 戒嗔讚揚道。

  「呵呵。」我笑了一下,得意道:「我取的。」

  「哦?是嗎?我是說怎麼這麼的俗氣。」

  「小禿驢,你想死是不是?」

  「有種你來抓我啊!」

  「有種你別跑!」

  我們在嬉戲中追逐中,漸漸將自己的身影掩埋在夜幕中,當翌日旬日的光芒照射在那刻
著字的石壁時,那裡已經沒有了我們的蹤跡,一切都將被時間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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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師徒重逢(二)  

「這裡就是忘憂谷?」當我撩開阻擋在忘憂谷口的結界時,那戒嗔看著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
忘憂谷,忍不住大聲讚歎著。

「是啊!這裡就是!」我點了點頭,看著這個自己曾經修煉過的地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襲向心頭。我一路向裡走著,看著四周蔥鬱的樹木,潺潺的溪水繞著它們緩緩地向下流淌
著,腳下的厚實草地上傳來一陣柔軟的感覺。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當日被光臣
破壞的忘憂谷經過百年的自我修繕,已經恍然一新了,根本就看不出的傷痕。

我順著小樹林向前走著,看著自己曾經躺過的草坪,在那裡有我和小白歡笑的記憶。小白,
想起那個可人的小傢伙,我忍不住有些心酸,當日若不是它,恐怕我早就葬生在這忘憂谷中
了。雖然它不會說話,但是這絲毫不損它的可愛與貼心。我看著眼前流淌著的溪水,彷彿又
看見小白在我身邊蹦蹦跳跳問我要松果吃的樣子。

「天星,你怎麼了,怎麼不走了?」跟在我身後的戒嗔見我不走,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狀況,
於是走過來連忙問道。

「啊,沒什麼!」我被戒嗔從昔日的回憶中拉扯回來,對著他笑了笑道:「只是想起以前的
一些事情,出了神!」

戒嗔哦了一聲,沒有多問,只是好奇地張望著谷內的每一寸地方,或許這陌生的環境,美麗
的景致,已經讓他沉迷進去了吧。

無憂谷,永遠沒有哀愁的地方。

可是今天我走在這無憂谷內,卻揮不掉內心那淡淡的哀愁。我想起了初次在這修煉時候的情
景,那時,什麼都不知道,只想一味報仇的我,被老雜毛帶到這裡,開始了我修行的旅程。
昔日的種種如電影一樣在我面前過濾著每當有一處花草落入我的眼內,總能勾起我的一絲回
憶。

回想起上次在魔界自己曾經和老雜毛擦肩而過,失之交臂,我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陣懊悔,若
是可以,我多想叫他一聲師父。

「咿,天星!你看那邊有一處房子。」戒嗔忽然興奮地將手指向前方山谷深處興奮道。

我順著戒嗔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回了這裡。看著不遠處的房子,我加
快了步伐向前走著,戒嗔於是也在身後一陣急追。

「啊?是倒塌的啊!」當看清自己眼前的那個所謂的房子只是一片廢墟,戒嗔明顯很失
望。

「呵呵,」我笑了一下,站在廢墟前。看著這曾經是我棲身之地的茅草屋,我百感交集。雖
然經過時間的磨滅,原本被燒得焦黑的地面現在也已經被綠色覆蓋,絲毫看不出曾被摧毀的
樣子。可是地上的那些殘磚斷瓦彷彿在和每一個路過的人述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唉!我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嗯?這些是琳琅草?」戒嗔忽然看著眼前半身高的一處雜草遲疑道。

我這才注意到身前那片不起眼的雜草叢,定睛看去,果然,在那廢墟中迎風搖弋的不正是我
苦苦尋找的琳琅草嗎?可是上一次光臣來過後,不是將這片茅草屋都毀了嗎?怎麼又會重新
長出這麼多琳琅草?我急忙走上前幾步,折斷一根琳琅草放在手上,一股淡淡的仙氣自那琳
琅草上傳了過來。好縹緲的氣息啊!以前琳琅草可沒有這樣的氣息。我在心中歎道,這時,
我已有幾分明白。

「啊!」戒嗔忽然又改變驚乍地叫了一聲,張著嘴看著我,半晌才道:「原來這裡竟然就是
天地之極!天地間所有的地脈都在這裡彙集,我還認為天地之極要麼極寒,要麼極熱,沒想
到竟是一處這樣美麗的地方。難怪這裡會長琳琅草!」說著他用手指著四周的山脈一一說
道:「你看,那是天韌脈,那是斗魁,而那邊是宸微,還有,還有,你看到那處最高的山峰
了嗎?」我順著戒嗔的手指向前看去,依稀辨認出那處便是我曾經被雷劈過的地方。戒嗔指
著那處山峰道:「那處便是所有地脈的主脈---地呈脈!天啊,天星你是怎麼找到這裡
的!」

「呵呵,不是我找到的,是師父帶我來的。」我站直了身子看著戒嗔道,手中不停地玩弄著
那根琳琅草。聽完戒嗔的話,我已經猜到了眼前這處突然出現的琳琅草是怎麼回事了,很可
能是當日光臣毀去這茅草房時,那些沒有燃完的琳琅草就倒在這地上,並將種子也灑在了這
裡。因為此地為天地之極,本身就極為適合琳琅草的繁殖,再加上光臣身上的仙氣都被結界
阻擋在這無憂谷內,充當了琳琅草的肥料,所以才會長出一處這樣旺盛的琳琅草來。

「是你師父?」戒嗔想了會道:「難怪你那時修為精進得奇快無比,原來都是因為你師父的
原因啊,我還以為是靈體特別適合修真呢。」

「哦?」戒嗔的話讓我感到十分驚奇,在我的腦海中老雜毛除了天天讓我挨天打雷劈外,並
沒有傳授給我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啊,為何戒嗔會說我的修為與老雜毛有關。

「怎麼?你不知道嗎?」戒嗔奇怪地看著我道:「這天地之極本身的五行之氣聚集得就比外
界快出幾倍不止,像你這般靈體若是再附以琳琅草那更是收益匪淺。若是讓你在地脈的精
華,地呈脈上修煉的話,更是能固本培元,讓人一生享用不盡。」說著,羨慕地看著我道:
「若不是你我都非凡人了,我倒真想試試在這裡修行的滋味,肯定會事半功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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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無名在路邊擺\\\\\\\\\\\\\\\\\\\\\\\\\\\\\\\\\\\\\\\\\\\\\\\\\\\\\\\\\\\\\\\\\\\\\\\\\\\\\\\\\\\\\\\\\\\\\\\\\\\\\\\\\\\\\\\\\\\\\\\\\\\\\\\\\\\\\\\\\\\\\\\\\\\\\\\\\\\\\\\\\\\\\\\\\\\\\\\\\\\\\\\\\\\\\\\\\\\\\\\\\\\\\\\\\\\\\\\\\\\\\\\\\\\\\\\\\\\\\\\\\\\\\\\\\\\\\\\\\\\\\\\\\\\\\\\\\\\\\\\\\\\\\\\\\\\\\\\\\\\\\\\\\\\\\\\\\\\\\\\\\\\\\\\\\\\\\\\\\\\\\\\\\\\\\\\\\\\\\\\\\\\\\\\\\\\\\\\\\\\\\\\\\\\\\\\\\\\\\\\\\\\\\\\\\\\\\\\\\\\\\\\\\\\\\\\\\\\\\\\\\\\\\\\\\\\\\\\\\\\\\\\\\\\\\\\\\\\\\\\\\\\\\\\\\\\\\\\\\\\\\\\\\\\\\\\攤子, 本日賺到現金115Ds幣.


聽完這些,我才明白為何當日老雜毛總是讓我去挨雷劈,而且還經常在我面前炫耀這茅草
房,非逼著我住進去。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只不過他並沒有告訴我,讓我一直到百年
之後的今天,才知道這一切。我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你個死雜毛,也不早些跟我說這
些,讓我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光陰。罵歸罵,不過此刻心中更多的便是對老雜毛的感激,若
不是他這樣煞費苦心,恐怕我現在還是一事無成吧。

就在我沉浸在回憶中的當口,無憂谷外忽然吹來一陣猩紅的血霧,並傳來不少嘈雜聲。

「是那妖怪!」我在心中暗道聲不好,前幾日好不容易才將他擊潰,沒想到他得了雷蜇之角
後竟然恢復得如此之快。而且看這血霧,隱隱之中竟有些實質的感覺,恐怕那妖怪已然將玉
佛珠融合了才是。

「天星,那傢伙來了!」戒嗔原本黑白分明的雙眼,現在開始隱若閃現出些紫芒,淡淡的佛
光閃現在他的四周。我知道,戒嗔已經動了殺意,成為邪佛後,以前從不輕易言殺的戒嗔,
現在似乎也漸漸地變得有些嗜殺了。

「戒嗔,快告訴我,如何使用琳琅草來治癒我的傷勢。」我看著戒嗔急道。這時我心中已經
有了主意,要麼就馬上用琳琅草將身上的天煞之氣驅走,要麼就帶著戒嗔先避開這裡,反正
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讓戒嗔一個人戰鬥下去。他現在似乎不定式不能正確地運用身上的力
量,若是一個不慎,恐怕會和我當日在天煞中一樣,失去心智。

「天星,難道你想現在就使用琳琅草?」戒嗔的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紫色,身上的佛光也逐
漸亮了起來。

「廢話!小禿驢,快告訴我怎麼才行?」我看著四周已經越發接近的血霧急道。現在那妖怪
可能都已經近在咫尺了,而我偏墾晲S有恢復力量,而且身邊的戒嗔情況還不穩定,這叫我
如何能不著急!

戒嗔看我如此著急,便快速道:「如果想要琳琅草醫治你的傷勢,還需要一個小陣勢。」說
著,戒嗔掐手一算道:「大概需要半個時辰左右。」但是,他隨著話鋒一轉道:「要是想完
全讓這琳琅草中和掉你身體裡的煞氣,恐怕還要到那主脈去,因為只有那裡的五行之氣彙集
的速度才是最快的。」

去地呈脈嗎?我抬頭看了一眼遠遠的山峰,點頭道:「好!那我們快去,抓緊時間!」說
著,彎腰將地上那片琳琅草統統收進囊中,抱著草向空中飛去,在半空中我回頭看一眼還在
地上猶豫不絕的戒嗔,急道:「快些跟我走,難道你想把我一個人丟在地呈脈上對著一大堆
稻草發呆,然後看你表演嗎?」

戒嗔抬起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眼前已經觸手可及的血霧,狠狠地跺了下腳道:「算你走
運!若不是我兄弟要我幫忙,我立刻就要將你撕成粉碎,替天佛寺報仇!」說完,抬腳向我
飛來。

我看著戒嗔飛來,提著的心也隨之放了下去。我還真怕他被仇恨蒙蔽住雙眼,不顧一切地向
那妖怪報復。若是如此,那法鑫長老所擔心的事也就不遠了。但此刻看來,小禿驢還可以控
制自己的力量,雖然有些勉強。

我和戒嗔飛快地向地呈脈所在的山峰飛去,路上我扭頭看一眼,只見那片血霧綿延足有數千
裡,而且似乎還有不少妖怪夾雜在其中。我看這陣勢心中稍微穩了下來。在天佛寺一戰中,
我對於那個妖怪還是有點瞭解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絕不會親自動手,而且似乎他
還並不知道我和戒嗔在這裡。要不然,以戒嗔的實力,恐怕他也不會讓這麼多陣前小卒來送
死,早就披掛上陣了。想來,他一定是和上次去天佛寺的目的差不多,而這一次,他一定是
衝著這天地之極來的。

果然,像我意料中的一樣,那團血霧在進入到無憂谷中後,便盤踞不前,始終逗留在那片廢
墟周圍,沒有了血霧的嘈雜,四周明顯安靜了許多。

「他們怎麼不追過來?」戒嗔不滿地回頭看了一眼。

我看著戒嗔的樣子,煞眉道:「小禿驢,記住保持平常心。你現在剛剛成佛,身上的力量還
不能完全掌控。若是讓邪氣進身失去心智怎麼辦?我想你師父也不想看到這一幕吧。」

戒嗔聽了我的話後,默不作聲地跟在我身後,緊皺著眉頭像是若有所思。半晌,他才抬頭
道:「天星,我知道你說的對,可是當我看到毀我天佛寺的兇手在我面前,我心中就有一種
衝上去的衝動,怎麼也控制不了。」

「我知道!」我非常理解戒嗔說的話。我自己也曾經有過同樣的經歷,所以我更能感同身
受。那樣的感覺有時是無法自制的,就算是現在,我也不能完全控制那樣的感覺。我看著戒
嗔道:「你盡量控制吧,但是,你一定要記住,要保持自己心中那最後一片明淨台,千萬別
讓邪氣迷了心智,我可不希望我最好的兄弟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說著,我對著戒嗔
笑了下。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飛在我身後的戒嗔看著我的笑容,也微微笑了下道:「我盡力吧!雖然我不敢保證我不會殺
心大起,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地,天星!相信我!」

「呵呵,那就好!」

話音落下後。就見他在這狹小的山峰上開始前前後後地忙碌起來,不多時,一個閃動著微許
佛光的小陣勢便浮現在這山峰上。只見,戒嗔雙手合十得站在那陣前,默默地念了幾句,然
後暴喝一聲:「起!」那陣勢便暴出一陣耀眼的強光,將地上地琳琅草捱上半空,一根接一
根地排列在空中,宛如一個浮在半空中的結陣一般,完成了這些後,戒嗔拍了拍手工勞動,
走到我的面前道:「天星好了,你進去吧!」

我看著這小小的陣勢,舉腳向內走去世,我我盤坐下後,四周的光芒再一次升了起來,將我
和外面的世界隔離開來,我也將心神慢慢地收回到身體裡,看著空中那不停旋轉地琳琅草,
我眼前的世界也逐漸被琳琅滿目的五行世界所替代。

我微閉著眼睛,神識隨著那琳琅草那一股白色的能量,慢慢在我的身上遊走著,不多時,便
來到了那令我頭痛無比的傷勢周圍,只見那股白色地能量,似乎也察覺到了這裡不屬於五行
地傷勢,如同嬰兒一樣的舔食著我的傷口,那些殘留在我體內的天煞之氣,隨著它的舔食,
一點一點地減少著,當一處傷勢被完全醫治好的時候,那雪白的能量也跟著一點點的消失
了,像是被蒸發了一般,這就是中和吧?我跟著琳琅草的神識又回到了體內。

如此三番兩次的中和之後,身上的天煞之氣已經完全消失了,我試著吸收一些五行之氣,隨
著它們融入到我身體內,我知道,自己的傷勢已經完全康復了,我狂喜著,想到外面那個殺
害抱松抱月,毀滅天佛寺的兇手,我的心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但是,以我現在的還是虧損的
靈體來說,恐怕暫時還處於下風,哎!想到這裡我微微歎了口氣,張開眼睛,順勢瞟了一眼
結界外,還好,戒嗔還在,看來剛才的話多少有些效果,我還真怕他等下趁我不注意就衝下
山峰去找那妖怪報仇,想來是我多心了。

既然戒嗔現在還在陣外,而且那妖怪暫時也沒有發現我們,不如就在這五行之氣最旺盛的地
呈脈上恢復完全了,然後再和戒嗔一起去把那妖怪殺了,這樣即替抱松和抱月報了分,也替
戒嗔去掉了一個隱患,想到這裡,我便拿定了主意,將心神重新沉浸下來,用心去感覺四周
的五行。

地呈脈果然不愧是地呈脈,當我的靈體和四周的五行融合在一起地時候,我這才知道這天地
之極的五行能量多得驚人。而且特別是在這地呈脈上,我一邊興奮地將五行融入到身體內蒙
古自治區,一邊想道:自去了魔界以後,似乎就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機會去接觸到五行能量,
反正都是吸收,不如就酣暢淋漓些算了,反正等會出去還要對付那個妖怪,說不定他已經融
合玉佛珠。若是現在不作足準備,等會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雖然我對自己的修為有足夠的自信,即便是上一次看過那妖怪和法鑫長老打鬥時顯露出的驚
人修為,但我想,或是和我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可是玉佛珠的能量我還是很清楚的,若是
他真地將那裡面的能量完全吸收,那恐怕勝負還難有定論。所以我決定盡我最大限度的去吸
收這四周的五行。

隨即,我的神識便完全進入到地呈脈裡面,而且靈體也和四週五行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幾乎
已經同化,放開靈體吸收五行,對於我來說其實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因為這時我所有的意識
都會和五行融為一體。即使我的靈體被破壞也會毫無知覺,所以我雖然一直知道這個方法可
以用最快速度地聚集五行,但是卻從來沒有用過,可是,現在有一個可以為了別人連命都不
要的生死兄弟在守護著,那我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

但。我畢竟是第一次如此吸取四周的五行,產生的巨大後果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當我把靈體完全展開的時候,原本就十分虛弱地靈體,一接觸到如此多的五行,立刻就開始
鯨吞狂吸起來,一開始地呈脈那渾厚的五行還可以滿足我的靈體。可是片刻過後,整個地呈
脈的五行全都被我吸收完了,但。我的靈體還是沒有什麼充實的感覺,於是我順著地呈脈向
天地之極其他地脈摸索過去,只要被我接觸到的五行,全部都被我融入到了靈體之內,這樣
過了一會,我覺得實在是太累,還要控制著神識四處游動,於是索性將整個靈體融入到地呈
脈內部,將所有的五行完全吸收了過來。

如此一來,我便闖了大禍,雖然我的靈體什麼都感覺不到,但是處在地呈脈的神識卻感覺到
我的靈體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瘋狂地吞噬著地脈中所有的五行,只要和地呈脈相連,那麼
它的五行我就絕不會放過,一時間,天地之極附近的五行之氣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消失
著,大地下的地脈瞬間枯萎,可即便是如此,我的靈體依舊是沒有完全飽和,但比起剛才,
早以是天壤之別。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肆意地感覺著身上流淌著五行,奔騰的力量在我
身上狂暴的吞吐著,很久都沒有如此充實的感覺了,看來我的修為又提升了一些,真不知道
該不該感謝那個妖怪,哼!我冷哼了一聲,心道,自然是該好好的謝謝他!

身處在地呈脈中的我,此刻只是一個念頭,就聽見轟的一震,伴隨著這聲山崩地裂的聲音,
地呈脈所在的山峰被我攔腰炸了個巨大的缺口,我從那裡走了出來,剛走出來,還未來得及
喘一口氣,就看見四周聚集無數妖怪,正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不敢靠近。

我看著這些妖怪,微微皺了下眉頭,對著他們暴喝一聲,身上劍氣立刻如水一樣的湧了出
來,那些妖怪本來就已經被我豪華的出現場面弄得有些心虛,此刻見到這鋪天蓋地的劍氣,
立刻嚇得掉頭就跑,攔也攔不住。

我站在半空中,冷冷地看著這些抱頭鼠竄的妖怪們,收回了空中的劍氣,沒有半點想要去追
的意思,因為我知道,並非是他們都有錯,其實錯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那個可惡的血霧妖,
沒有必要將他們全都趕盡殺絕,當然,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層原因,那是因為七夜也是妖怪的
緣故,所謂愛屋及烏就是這個道理吧。

等我眼前的妖怪散盡,我什麼都來不及想,就急忙向地呈脈的山峰頂端飛去,來到山頂處,
心中頓時一涼,只見山峰上只剩下一個破陣勢,和一些失去光澤的琳琅草,而戒嗔依然不知
道去處了,我急忙站在山峰頂端向四處眺望,只見在不遠處的一處山腳下,隱約有些影子在
晃動,並且偶爾還閃爍出法術的光華。

戒嗔一定是在那,我心念剛動,身體就已經彈射在了半空,飛快的向那山腳下趕去,,一路
上到處都是妖怪的屍體,密密麻麻的,竟然一直從地呈脈的山峰處延伸到那山腳之下,大地
上如同鋪流淌著一層血河,讓人觸目驚心,看著這架勢,應該是妖怪們先發動的攻擊,既然
不是戒嗔主動尋仇,我提著的心稍微放了下來,但還是不住地在心中默默祈禱:戒嗔,小禿
驢,你可千萬不要被邪氣攻心啊!我現在可就你一個好兄弟啊!

山脈之間的距離,以我現在的實力,瞬息間便趕到了,我來到山腳邊,站在空中,只見如海
一樣妖群中,所有的妖怪合在了一起,每個妖怪的臉上和身上,都被染得渾身是血,早以分
不清誰是誰,地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屍橫遍野,剛才還偶爾閃現出的法術光芒,到現在已
經完全看不見了。

我看著腳下的這一片妖海,一時真不知道從哪裡找起,就在我猶豫著是不是將這些妖怪全部
殺死的時候,突然在不遠處爆出一兩聲狂暴的吼叫聲,急忙向那邊瞟去,這一眼看得我瞬間
心就涼了一半。

在那片人頭竄動的妖海之中,隱約地看到一個我熟悉的身影,在我仔細辨認下,終於認出那
個渾身是血如同妖物的東西,竟然就是戒嗔,只見他揮舞著拳頭從妖海的這一頭殺到那一
個,再又折回來,他就這樣來來回回,不厭其煩的反覆衝撞著妖海,似乎連法術都不會用
了,只是靠著蠻力將擋在身前的妖怪撕成碎片,強悍的力量可窺一斑,如此三番兩次,兩次
三番,就連那些神智未開的妖怪都知道害怕了,於是,便出現了這樣的畫面,只看見戒嗔所
到之處,所有的妖怪都惟恐避之不及,寧願與身後的妖怪互相殘殺,也要遠遠避開如同瘟神
一樣的戒嗔,因為如果和身後的人打的話,至少自己還有一絲生機,而面對著現在失去理智
的戒嗔,他們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我看著戒嗔如同癲狂了一樣在瘋狂的發洩著,心中頓時焦急無比,於是手中凝起一片劍氣,
向萬妖群上空信手一灑,待那劍氣落下,頓時化成密密麻麻地光劍,紛紛向地面的妖怪落
去,而我則小心地控制著那些光劍,以免他們誤傷到戒嗔身上

在劍雨紛紛中,原本還抱作一團的妖怪,頃刻之間就倒下一片,剩下的則躲避不及,瞬間過
後,再在地上的就只剩下我和戒嗔了。

我站在戒嗔不遠處的對面,心疼地看著他,只見戒嗔的雙眼中隱隱地顯出兩道紫色的光芒,
大口大口地站在原地喘著粗氣,雖然看上去他似乎很累,但是我掃過他的神識卻在告訴我,
那只不過是他的習慣而已,因為我的神識能穿過他那層薄薄的佛光,而無法窺視到他體內的
訊息。

我就和戒嗔這樣對峙著,我看著那透露出紫色的雙眼,在那眼睛中我看不到任何感情,難道
這就是邪佛嗎?我感受著戒嗔給我的壓迫感,心裡十分痛楚,我知道,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
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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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二十章 師徒重逢(三)

  「戒嗔!」僵持了一陣,見戒嗔還沒有恢復理智,我只好對著他呼喚道:「看著我,戒
嗔,你認識我嗎?」

  戒嗔呼呼地喘著粗氣,紫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猶豫的光芒。

  我捕捉到戒嗔眼中那瞬間的理智,心中頓時大喜,知道戒嗔還沒有完全失去心智。他完
成了他自己的承諾,即使殺心大起,也會保持心中的最後一片明淨台。

  我看著戒嗔道:「戒嗔,你看著我,你會想起我的,忘記那些你感到仇恨的事,你看著
我!」在我的呼喚中戒嗔眼中的紫芒淡了一些。

  我嘗試著向前走了兩步,見戒嗔沒有激烈的反應,便放心地到戒嗔 的身邊,看著滿身
是血的他,心疼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將你一個人留在山峰上,你也不會被這麼多妖怪夾
攻了,更不會因此殺心大起,乃至被邪氣攻心。」

  我看著戒嗔,看著這個小禿驢,看著他眼中的清明越來越清晰,我繼續對他說道:」戒
嗔,記得你和我說過的話嗎?保住你心中的清明台,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你不會讓
我失望,不會讓你師父失望的!」我在心裡默默地喊道:加油啊,戒嗔!

  終於,在戒嗔他自己的努力下,眼中的紫芒漸漸地黯淡了下去,乃至消失不見。而此
刻,戒嗔的身體也彷彿失去了依托向地上倒去。我急忙伸手將他扶住。

  戒嗔微微張開他半閉著的眼簾,對著我強笑道:」天星,放心吧。我小和尚是不會那麼
輕易就放棄的。」

  「小禿驢……」我扶著他,看著極其虛弱的他,心疼道:」你睡吧,放心的休息吧,這
裡有我呢,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戒嗔微笑著閉上了眼睛,我看著因心力憔悴而昏睡過去的戒嗔,打算將他扶到一旁。就
在此刻,從前邊突然傳來一股極強的妖氣,我心知,一定是那個血霧中的妖怪來了。於是,
我急忙將戒嗔扶到一邊的山洞內,並在山洞的周圍加持了三言咒。這樣,除非修為高我太
多,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傷及在三言咒內的戒嗔。

  等我為戒嗔做完這些,那妖怪也已然到了。

  只見一團猩紅的血霧翻滾著從遠處飛快地向這邊靠近著,一瞬間就來到了眼前。那樣的
速度和上次在天佛寺中已然是有天壤之別,看樣子他果然將玉佛珠內的能量融合了。但即使
如此又怎樣,該死的終究還是該死!

  我冷冷地看著在我面前的血霧,藏在那霧氣中的妖怪在我的眼中已經成了一個死物。

  「哼,我還以為是誰呢,弄了半天竟然是你。」那妖怪陰陽怪氣地對我道:」怎麼,那
日在天佛寺你還沒見識到本尊的厲害是不是?今天居然還敢送死?」

  「哼!」我對著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很明顯這個自大的傢伙根本就沒有弄清楚現在的形
勢。若是他用神識稍微試探我一下,也不會如此張狂了。可惜他太過於自負了,聽他的語
氣,根本就沒有將我放在眼裡。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可以出其不意。但是此刻我卻不想讓
他這麼快的死去,因為我還有些東西要問他:」噬鬼妖呢?」

  「噬鬼妖?」那妖怪被我問得一愣。

  「不錯!」我的聲音依舊很冷,冷得讓人以為到了三九嚴寒。

  「你問他做什麼?難道你認識他?」那妖怪淡淡地問道,似乎他並不想這麼快和我打
鬥。

或許玩弄別人,已經成為了這個妖怪的習慣。就算是在他認為自己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他
還是在玩兒些貓捉老鼠的伎倆。只不過,不知道這次,誰是貓,誰是老鼠!我看著那團血霧
狠狠地想道。

但是對於他的話我還是有必要回答的,我還需要從他的口中得到噬鬼妖的下落。在上次天佛寺的戰鬥中,可以說領頭的只有兩個人,一個便是開始處在幕後的血霧妖,
另一個便是在台前如跳樑小丑一般的噬鬼妖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了!當日我在天佛寺門口看
在七夜的份上沒有殺他,可是沒想到他不戰而退後居然將這傢伙引了進來。虧當日還相信他
那些信口雌黃的謊言!想到這裡,我微怒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你只管說就是了。」

  「呵呵,」那聲音笑道:「本事不大,脾氣還不上,本尊只不過想多和你聊聊而已,你
還發火了。」

  「廢話少說,你說還是不說噬鬼妖的下落!」我看著那妖怪不客氣道。

  「哈哈哈哈,」那團血霧忽然震動起來,那妖怪像是開懷道:「好好!我喜歡你的脾
氣,不過可惜噬鬼妖那個笨蛋已經被我殺死了,有什麼事你可以下黃泉和他說。」

「死了?!」那妖怪的話頓時讓我愕然。我不信地看著他道:」他是妖,你也是妖,更何況
他還是你的馬前足,你怎麼可能殺他?你一定是在敷衍我。」

  「敷衍你?」那妖怪不悅道:」難道你認為本尊是信口雌黃的人嗎?收留他,是因為他
對我有用處,他的修為在妖界算是高強的;殺他是因為他有二心,想勸我放棄天佛寺;再說妖
殺妖有什麼錯!你們人都能殺人。我就是討厭你們這樣假惺惺的,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類了!」

  死了?我聽著那妖怪忿忿的聲音,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同時,我也知道自己錯怪了噬
鬼妖,我這時才知道他臨走時對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啊,做妖就該有做妖的覺悟。想
來,噬鬼妖已經對這世間有所厭惡了吧,要不然他不會明知是死還回去的。

  「夠了!我不想和你多費口舌!」那妖怪忽然對著我大聲叫囂起來:」你快去把那你背
後的傢伙叫出來!」

  「背後的傢伙?」我背後有人嗎?我不解地看著那團血霧,不知道那妖怪說的背後的家
伙指的是誰!

  那妖怪不耐煩道:」就是將這天地之極內五行全部吸收掉的人。」說完,見我還在茫
然,便補充道:」就是那日在天佛寺壞本尊大事,突然蹦出來的小禿子!」

  小禿子?呵,我暗笑了一下,沒想到就這會兒工夫小禿驢又多了外號,而且聽起來還蠻
順口的。

那妖怪忽然吼道:」笑什麼笑!裝什麼傻!別以為他躲起來本尊就不知道他在這裡,殺死本
尊這麼多手下,難道他以為躲起來就可以逍遙了嗎?」

  我一邊聽著那妖怪在發著牢騷,一邊心中已然猜到事情的經過。看來是我吸收這無憂谷
內的五行時,導致四周的地脈極速枯萎。而這個號稱本尊的妖怪也是為了天地之極的五行而
來,在察覺到不對時,他便派出手下四處察探,沒想到卻引起了戒嗔的暴走,而被戒嗔殺得
走投無路的妖怪肯定回去叫了救兵。這傢伙就以為吸收天地之極內所有五行的人和壞他大事
的人都是戒嗔了。呵呵, 我心中覺得好笑,嘴上也不覺地笑出了聲。

  「你還敢笑!」那妖怪顯得異常氣憤,對著我大吼道。但是很明顯他還有些顧忌戒嗔,
所以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出手。

  我見這妖怪如此好玩,心想既然你這麼能忍,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忍多久!想到這裡,
我故意激他道:」我說,你這個叫本尊的傢伙,為何你總愛躲藏在血霧當中?是不是你害怕
被人看到你那不男不女的樣子而感到羞恥啊?」

  我說完這句話後,本來在我面前翻滾的血霧忽然停住了。我很明顯地可以感覺到四周的
五行在不規則地運動著。看來這傢伙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哼!出手便出手,誰怕誰還不一
定!


我在心中冷哼一聲,但是還是不敢小覷這傢伙,還不清楚他在吸收了玉佛珠後的修為提升到
什麼程度。

  在寂靜中,我眼前的血霧忽然由中間破開,慢慢地向那妖怪的身後收縮著,就彷彿是鳳
凰張開了雙翅一樣,煞是好看。而在這看似美麗的瞬間,在那血霧四周的煞氣,卻在悄悄地
凝結成一道道細小的針芒。當那妖怪完全露出那張俊美的臉時,隨著他的手指一彈,那些針
芒便化做漫天血雨,紛紛揚揚地向我身上灑來。

  我看著迎面撲來的針芒血雨,心中絲毫沒有把它們放在心上。冷冷掃視了一下那些針
芒,星光真氣沒有徵兆地就浮現在我的身前。那些血雨立刻如同撞上了鋼板一樣,叮叮噹噹
地撞擊在星光真氣上,然後紛紛無力地落在地上,重新又化為血霧。我看著驚訝無比的血霧
妖,嘴角微斜了一下,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送我針芒,我便還你劍氣吧!」說
完,我額頭上劍心的印記一閃,唰的一聲,一道劍氣如電射一般向那妖怪襲去,速度之快令
人乍舌。但是那妖怪也並非等閒,雖然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然遲了,可是,在避無可避的情況
下,只見他銀牙一咬,將身體向邊上一偏。只見劍氣穿過他的身體,帶過一片血光,然後再
狠狠擊在他身後的山壁上,將那片山脈化成廢墟!

  本來應該是一劍斃命的,只是我沒有料到這妖怪竟然強悍如斯,為了促使自己的性命,
寧願自毀一臂。我看著飛落在一邊的斷臂,心裡暗暗震驚。


只見那妖怪咬著銀牙,臉上的肌肉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抽搐著。他看著我,顫抖著聲音道:」
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是仙人!」或許直到這時,他才相信法鑫長者曾經說過的話。但是這已經
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他已經失去了先機。更何況,他還少了一隻手臂。

  我看著他道:」不!我不是什麼仙人,你也別管我是誰,我今天是來向你復仇的!」

  「復仇?復什麼仇?難道是幫那些和尚嗎?」那妖怪看著,另一隻手使勁地握住斷臂的
傷口,試圖將血止住。

  「不,不止是天佛寺那千百條生命,還有抱松和抱月,還有更多被你殺掉的人。為了他
們,」我看著那妖怪,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那妖怪一邊向後退著,一邊蒼白了臉色看著我道:」你是天鬼!」

  聽到這一聲,我突然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他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天鬼?」

  「呵呵,是啊!你果然是天鬼!哈哈哈哈哈哈!」那妖怪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捂著傷
口的手也因為劇烈的笑聲而鬆開了,彷彿他發現了一件足以讓他開心不已的的事情一樣。

  我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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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天鬼的原因,你想知道嗎?」那妖怪隨手自己的傷口上放了個法術,算是止住
了外溢的鮮血。他用剩下的右手搭靠在身邊的山石上,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然後看著我,嘿
嘿地笑了下,然後整個身體放出淡淡的光芒,將他整個人都罩住了。

  我站在一邊,不解地看著那妖怪所做的一切,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那淡淡的光芒
只是很柔和,一點威脅都沒有。等那光芒閃去,我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事
實。抱月!在我面前出現的居然是抱月!

  只見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左手,整個人都靠在山石上,那張俏臉依舊沒有變,還是那樣
嫵媚動人,眼中的目光依舊是那樣清澈,只是給人的感覺顯得更加成熟了。我不敢置信地看
著眼前的抱月,激動的心情難以說明。

  「宗主。」抱月忽然淚水盈盈地看著我。

  這一聲宗主將我的疑慮全部打消,是啊,宗主,除了抱松和抱月還有誰叫我宗主呢,過
了百年又有誰知道我還曾是兩個懵懂少年的宗主呢。我聽著耳邊如夢一般的聲音,看著眼前
的抱月。雖然心中很想呵護她為何竟然會變成如此模樣,但是卻不忍心說出口。我慢慢地向
她走過去,輕聲地問道:」抱月,你真的是抱月嗎?」


「是啊,宗主,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報月看著我焦急道,一雙俏目更是淚水漣漣。

  我看著她,看著她的斷臂,眼前的一切讓我糊塗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嗎?還是這
是那妖怪的幻術。我使勁給了自己一拳,胸口微微傳了些陣痛的感覺,不是夢,也不是幻
術!那抱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那個妖怪就是抱月?又或者說,自始自終,那都是
抱月偽裝的,可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呢?不,不可能的,這一定是那妖怪用來欺詐我的,抱松
和抱月早就不在人世了。想到這裡,我向後退了兩步,再一次面對著抱月看去,可是在那臉
上我看不出絲毫的偽裝,也沒有法術的雕琢,但是,我還是很了狠心,在心中聚起了一道劍
氣。

  抱月見我竟然準備對她下手,連忙驚慌起來,看著我,微微的抽泣道:「宗主,我是抱
月啊,宗主為什麼要殺我,難道你忘了你說要照顧我和抱松的嗎?為什麼你現在要卻殺
我。」

  我閉上眼睛,重重的歎了口氣道:「你不是抱月,抱松和抱月都已經死了,他們在月琅
牙的墳我也已經去看過了。」說著,我手上的劍氣成型的速度更快了,我害怕時間拖得越
長,我會越不忍心下手。

  「不!宗主,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抱月啊。」抱月一邊看著我手中的劍氣,一邊驚駭
道:「你聽我說啊,宗主。」  

  哎!耳邊聽著抱月那苦苦的哀求聲,心中一陣淒涼,萬一她真的是抱月怎麼辦啊?不如
聽聽她是如何解釋的,於是,我睜開眼睛看著抱月道:「好吧,你說吧,我到要聽聽你能說
出什麼緣由來。」

「多謝宗主!」抱月見我願意聽他解釋,又像以前一樣對我頑皮的吐了吐舌頭,只是臉上還
沾著兩處淚痕,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我看著抱月如此親暱的動作,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以中的戒備又放下了一些。

  「宗主,你聽我說。」抱月看著我,在山石邊坐了下來,身體依舊在石頭上道:「其實
宗主說的也沒有錯,其實我和抱松的肉身已經死了,確實埋藏在月琅牙之下呀。可是抱月也
沒騙你,我其實並沒有死。因為那妖怪吸食了我和抱松的元嬰,但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
所以我和抱松僥倖沒被那妖怪同化。所以我們還活著,只是活在別人的身體裡,這次便是那
妖怪要我同來同你說,不要殺我們。」

  「你是說,你在妖怪的身體裡。」聽完抱月的解釋,我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似乎不夠用
了。

  「是的。」抱月點了點頭,道:「抱松也在,不如我讓他出來和你見個面」說完,也沒
徵求我的意見,就見那妖怪身上又是一陣光芒四射,等光華散去,抱松那張木衲的臉也出現
在我的面前。

  我看著那與抱松一般無二的臉,心裡更是驚訝無比。

  抱松看著我到:「宗主,抱松有愧於你啊。」

  我看著他說話的表情,聲音都與抱松一模一樣,口中於是下意識的問到:「為什麼?」

  抱松抱著傷口站起來,然後咚地一聲跪下來,道:「宗主,你殺了我吧,我跟這妖怪共
用一個身體,早就受不了了!快啊!殺了我吧!」說著,將腦袋不停的往地上撞,才撞了不
到兩下,他的身體再次暴出光芒,這次出現的卻是那妖怪,只見他心疼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腦
袋,小聲地嘟囔著:「想毀我容啊?」

在抱松和抱月都消失後,讓我再次面對這可惡的妖怪,我一時還真舉棋不下,在殺還是不
殺?殺嗎?如果剛才抱松和抱月說的都是實話,那我不是親手把他們殺了?曾經答應過忘塵
伯伯的話現在還盤旋在我的腦海,難道我可以辜負他的信任,親手殺死他的孩子?不殺?不
殺,我怎麼對得起戒嗔,對得起千佛寺那千百條性命,殺與不殺只是一念之間的事,可是我
這時才發覺,原來做個決定這麼難。

  那妖怪看著我,嫵媚的笑道:「來啊,我就在你面前,你過來殺了我,殺了我,你便可
為大家報仇了,殺了我,你也就一併把抱松和抱月殺了!哈哈哈!」說完,他再一次張狂地
笑了起來。

  那刺耳的聲音聽著我耳裡一陣難受,殺還是不殺,我手中的劍氣,舉起來又放下去,這
時,法鑫長老的話縈繞在我腦海裡,修心,是啊,修佛修心,修真也要修心,無論修什麼都
要內外兼修,而我的心還跟剛出來一樣,該狠裡的時候狠不下心,往往會壞了大事,天佛寺
便是血的教訓,這樣的教訓一次就足夠了,看來我修心的旅程今天就走出第一步。

  我看著那妖怪,心中狠了一下,決定放手一試,於是我將手中放下的劍氣,重新聚在手
上,轉身向那妖怪走去,那妖怪看著我手中的劍氣,驚恐的向後退著,身上也再次暴發了光
華,抱月的臉也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她看著我苦苦哀求道:」宗主,你怎麼能殺我呢,我
是抱月啊,你看看清楚「

  但是我依舊寒著臉向他走去,但是我走得很慢,平日一小步現在我偏要作成三小步。

  抱月見勸說不動我,下一刻又變成了抱松,只見抱松看著我,大叫道:」宗主,殺了
我,快啊!

我對抱松微微斜了斜嘴角。

  抱松又消失了,接下來,又是抱月苦苦哀求我不要殺她。

  可是面對這一切,我都狠下心來,一步步地向前靠近著。隨著我的步伐越發接近,抱松
和抱月出來的更加頻繁了,終於,在最後一次變幻中,抱月說了一句足讓那妖怪後悔一輩子
的話語,只見她對我說:「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宗主我實在是太痛苦了!」

  當聽完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嘴角終於露出了笑容,而抱月的表情卻僵硬在那裡,
我對他微微一笑,道:」好,我滿足你!「話音落下,手中地劍氣也如脫韁野馬一樣,向那
妖怪的體內衝去。

  在他愕然的那一順,他知道自己露出了馬腳,於飛快地向空中飛去,可是在剛才說話的
時候。我和他的距離拉的才有咫尺之近。如此近的距離,任那妖怪再怎麼閃避也不可完全躲
避,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沖天劍氣,一點點將他吞沒,到最後,只剩下他那不甘心的吼叫
聲還遺留在山谷之間。

  吁!當我手中最後一絲劍氣從我手中飛脫的時候,我緊張的身體頓時毫無估計的往地上
一躺,呆呆地看著天空,心中一片倘然,抱松,抱月,你們一路走好!做宗主的算是為你們
餞行了,我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就在我以為可以好好歇息一下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一股縹緲的仙氣就在附近,於是,我
急忙跳起來,緊張得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樹林,一邊小心的用神識向前探視者,一邊喝道:
「誰!」

雖然四周並沒有回答,但是,我的神識卻飛快的找尋到了一股非常明顯的仙氣,於是毫不留
情的向那邊射出一片仙氣。頓時飛沙走石,在仙氣的震盪中,終於有個身影忍不住從樹林中
衝向天空,被我逼了出來。

  我冷冷得看著那向空中彈射的仙人,似乎想逃離這裡一樣,飛快地向上空飛去。我隨手
將星光真氣凝成一線,在空中灑下一片天網,那仙人見自己去路已然被堵住,只好停在半空
中。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見到我就想跑的仙人,以前見的仙人沒有一個對我不是想先殺而後
快,怎麼這個傢伙如此與眾不同。

  我帶著好奇的心理向停留在半空中的仙人飛去,那仙人也甚為奇怪,剛才還是見了我就
跑,這會兒卻索性停留在空中,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可是當我離那仙人的距離越近,我就越發覺得有些不對,那樣熟悉的背影,如同在哪見
過一樣,究竟是誰呢?我飛行的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來,瘦小的身體,花白的頭髮,微微有
些佝僂背,好熟悉啊,以前在無憂谷我還不會飛劍的時候,我就是與這一模一樣的背影把我
從山峰上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將我背上背下,就是站在這樣的背影上,我才能有今天的
成就。

  那背影已經越來越遠了,我的心也提到了嗓門,從他的身上我似乎聞到了熟悉無比的氣
味,我幾乎已經決定是他了,但是我還是按捺下激動的心情,顫抖著聲音,試探道:「老雜
毛?」

那個仙人的身軀很明顯地抖動了一下,我知道我猜中了,雖然我很想走過去看看他的臉,但
是我還是不敢,我怕萬一不是,夢就碎了,我甚至害怕那個仙人會突然出聲,因為老雜毛的
那飽經滄桑的聲音,別人是瞞不過我耳朵的,我只是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住,停留在我和老
雜毛相認的那一秒。

  可是那個仙人的身軀還是轉過來了,只是轉得極慢極慢,隨著他緩緩地轉動身影,我的
心也跟著他不停地向上提著,終於,我看到他的臉,天啊!真是他!

  我不敢冒險地看著我面前那個小老頭,那熟悉的眉毛,慈祥的笑容,還有額頭那數不清
的皺紋,是他,真是他,曾經在我腦海裡排練過無數次相逢的場面,在這一刻竟然一點用都
沒有。

  我和老雜毛就這樣互視著,誰都沒有說話,或者我們兩都在害怕,害怕自己一說話,就
會壞了這裡的氣氛,害怕一說話就會壞了對方的心情,因為我們此刻彼此的立場已然不同,
或許只有無言才是最好的選擇。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終於老雜毛的嘴動了,我看著他的嘴唇,害怕從他的嘴裡吐
出我最不願意聽到的字眼。

  「叫師父!」

  我愣了,老雜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真呆住了,叫師父,我不斷地在心裡對自己說,
叫啊,為什麼不叫啊,我不是一直都希望有個機會可以親口在老雜毛的面前說的嗎?為什麼
開不了口,叫啊,為什麼不叫啊,在老雜毛飛昇的那段時間,我不是哭著叫師父嗎?為什麼
今天他重新站在我的面前,我卻開不了口?

  我看著老雜毛,幾度張開了嘴,幾度重新又合上,最終我將眼睛一閉,叫到:「老雜
毛!」天啊!怎麼不是師父兩個字?我明明記得自己說的是師父這兩個字啊。

老雜毛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轉而他看著我到:「天星,你還是不好意思叫啊,都過去
那麼多年,你還是不好意思叫。」

  「呵呵」我被老雜毛說得不斷地摸著自己的腦袋,站在那裡就這樣看著他。

  老雜毛目光慈祥的看著我道:「你長大了,天星,比起我離開的時候,你已經成長起來
太多了。剛才你和那妖怪畢方之間的戰鬥為師的已經看的很清楚了,現在你已經可以單飛
了,再也不需要在師父的翅膀裡呵護了。」

  「畢方?」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剛才那個妖怪的名字原來叫畢方,在師父的面前我永遠都
像是個孩子。在他那似乎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老雜毛慈祥的笑了下,道:「是啊,神鳥畢方,生與東南,清水西,鳴畢方,那是萬年
神鳥,卻不想被天煞污了,成了妖。」

  「哦!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但是忽然想到,當日天煞之時,老雜毛已然飛昇過
了,這時他怎麼還知道天煞,於是我便問道:「老雜毛,天煞的事,你怎麼知道?」

  「呵呵。」老雜毛摸鬍鬚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掉,此刻他又顧做高深的撫摩著自己頜下的
鬍鬚,微笑道:「天煞的事在仙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更有人說,在天煞中出了傳說中的
天鬼,哈哈!」老雜毛說到這裡的時候 開懷的笑了起來。

  我看著老雜毛開心的樣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多慮了,可是轉而一想,修真界不是
都說,仙界到地球,必須至少要有大羅金仙的修為才可以嗎?而以剛才老雜毛的修為來看,
遠遠沒有那麼高,甚到連我都不如,那他是如何來的呢?可是這個問題我是不會問的,雖然
我已經致辭猜到了答案,可是我卻不敢開口,害怕自己一開口得到的答案會讓我更傷心。

  「這次我來。。。。。。。。」老雜毛猶豫了半天,突然開口說道。

  「不要!」我急忙脫口而出,喊了一句。

  老雜毛慈愛的看了我一眼,半晌後,才道:「不要?什麼不要?」

  我看著老雜毛,看到他眼中的那一絲眷念,一絲逃避,我知道我們其實都在逃避著同一
個問題,他並非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只是他自己也不想這麼快把問題攤開,我們倆誰都不
願意解開這師徒的情分,良久,我才看著老雜毛,輕聲道:「老雜毛,不如我們去你那個破
茅草屋坐坐吧。」

  老雜毛看著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出來,於是也點了點頭,便領著我向下
飛去。


我跟在老雜毛的身後,一併下去了,飛在空中,看著老雜毛,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那時
候,我還記得當日在那地呈脈的山峰上挨雷劈的情景:

  「轟!」伴隨著天上的雷聲,一道巨大的閃電,閃著幽藍的光芒憤怒向我身上炸了下
來,在天雷轟到我身體的那一剎那,黑暗的懸崖上,我的身影閃現了幾下,但專注想著心思
的我並沒有太在意那一剎那實體化的身體,感覺著雷芒在我身體內竄動,我舒服的哼了一
下,心裡卻在暗罵:「老雜毛,都來了五年了,每次打雷下雨就把我帶到這孤崖上來當電線
桿,被天雷劈,好玩啊?下次叫你自己也試試!哎呀。。。。。。好舒服,在來一下。」這
五年來,老雜毛什麼都沒教我,只是讓我來挨雷劈,剛開始還有些疼痛,到現在每次被雷劈
我都覺得非常舒服,我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態了?每次我問老雜毛為什麼要我被雷
劈,老雜毛總是笑而不答,從他的眼神裡我已經得到了答案,分明在說個這個小白鼠任命
吧,哈哈!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此刻再回想起當日的感覺和心情,心境卻有些不同,老雜毛的用心良苦,也只有到今天
我才體會到,若不是他,我怎麼會有今天的修為。

  不過半個時辰不到的路程,而我和才雜毛整整飛了兩個多時辰,一路飛來我們誰都沒有
說話,只是默默的飛著,彷彿在尋找著過去遺失的記憶。

  「到了!」老雜毛在前面忽然說了一句。

  「哦!」我應了一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天上下來的,等落到地上,看著滿目創痍
的廢墟,我這才記起來,原來這茅草屋早就毀了,只是在那一刻,我將過於和現在重合在了
一起,沒有分清誰是誰。

  我看著老雜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唯唯諾諾道:「呵呵,我忘了。」

  沒想到老雜毛的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道:「呵呵,倒了?果然被你說中,看來為師做的
東西果然不牢靠啊,呵呵。」

  我這才想起,當年老雜毛做這個茅草屋的時候,確實是十分被我鄙視的,可是同樣的那
時候我卻不知道這琳琅草的珍貴。

  「呵呵!」我只好難堪的笑了笑。


「不如我們重建吧!」老雜毛像是玩心大起地說道。

  「好啊!」我見老雜毛有這麼大的興趣,於是便也答應到,其實只要他不說到那個事,
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反對的。

  人一旦忙起來後就不覺得時間過得慢了,而且在工作中人和人也很容易相處,一時我和
老雜毛之間的話便一句連著一句,互相爭辯起來,無論是量木,伐木,砍樹,還是建宅基一
直到做完整座房子,我們都在不停的爭辯著,有時是為了木頭的長短大小,有時候是為了樹
木的質材,沒有一個地方我們不吵吵兩句,哪怕是沒有可以吵的也要找理由吵,時間很快就
被發掉了,不知不覺中新月就掛上了天空。

  房子建好了,可是無論從樣子還是質量上看,都非常的不雅,因為這房子的左邊是我做
的,而右邊卻是老雜毛做的,這樣的房子能站住腳,不倒塌就算不錯了。

  「呵呵。」

  「哈哈哈哈!」

  我和老雜毛兩個人看著自己的傑作,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哪裡像什麼房子,能住頭豬就
不錯了,我看著這房子道:「老雜毛,怎麼樣,我左邊做的比較漂亮吧,要不是你右邊做得
太醜,這房子一定會屹立千年!」

  「是遺笑千年吧?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我做的比較好。」老雜毛站在遠處比畫著。

  在做這座房子的過程中,我和老雜毛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時
刻。

  我看著這房子,總覺得缺些什麼,於是便道:「要是還有個屋頂就完美了,那看起來應
該和你以前做的那個破茅草屋差不多,可惜啊,琳琅草已經沒有了,唉!」

  老雜毛沉默了良久,忽然語沉重道:「是啊,我們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呢,一切都過去
了,即使能復原,也只是像而已,而不是從前那個了。」

  我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頭,於是急忙道:「老雜毛,既然這個不合你的意,不如我們推
倒重做吧?」我急忙走過去就要將房子推掉。

  「天星!」老雜毛對著我喝道:「我們倆別再自欺欺人了,你聽我說,我這次來是仙帝
讓我來的!目的,是讓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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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難以抉擇

「殺了我?」雖然自我在這裡看到老雜毛的身影時,就已經明白了他到此地的目的,可是此
刻從他他口中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在我的心中造成了不小的震撼,我的心立刻從高谷落到了
深淵,從老雜毛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讓我不寒而慄,我猶豫了一會,才喏喏道:「難道我
們不能再和從前一樣了嗎?再重新做一回師徒,再回到從前?」

老雜毛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將臉背了過去,極力地壓低聲音道:「恐怕不行了,天星,其
實以前都是夢,只不過現在夢醒了,該來的一切總是該來的,你也別在沉浸在幻想中了,仙
始終是仙,而魔也始終是魔,我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去的,你別在逃避了。」

是逃避嗎?我看著老雜毛的背影,那曾經是在黑暗中唯一支撐著我的身軀,誰能料到,現在
我們居然會兵戎相見,我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或許老雜毛也沒有料到,我重重的歎了
口氣,眼神越過眼前蒼老的背影,延伸到遠處那昏暗的天空,心中思緒卻是難以平靜,我的
眼神望著遠處,口中忍不住感慨道:「早知如今,何必當初,我還不如在那日便煙消雲散罷
了,說什麼想看天鬼,唉!事到臨頭卻也不過如此。」

老雜毛聽到我說的話,身體微微顫抖一下,卻也沒有轉過頭來,只是用無限滄桑的語氣道:
「事到如今,你要怪為師便怪吧。可是解鈴仍需繫鈴人,唉!誰能料到今天,只是世事弄
人,或許,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師父。」

「呵呵,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若沒有你,也便是沒有我的今天,我不怪你,只是我有些恨。
恨這天,天道不公!既然讓我存在於這世上,卻為何處處把我往死角裡逼!」我看著天,苦
笑一聲,我知道,我笑得很難看,很苦,可是此刻我的內心更是比這笑容更苦上千百倍不
止,而面對著這曾經救我於水火,對我有再造之恩的師父,我即便是有再多的憤恨,也不能
撒在他的身上,所以在這苦悶之中又多了些無奈。

老雜毛抬著頭,看著天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半晌,他才轉過身來,目光游離地看著我,
沉聲道:「這也是為什麼我比你早到這裡,卻避開不見的原因,可是,卻沒想到,還是被你
逼出來,這都是天意啊!」

想起先前老雜毛躲避的身影,我的心中重新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雖然這一絲希望那麼渺茫,
但是此刻已經墮入深淵的我還是不得不將它當成救命草,緊緊地抓在手中,我看著老雜毛
道:「這麼說你還是不願意與我為戰的,對嗎?」

「哼。。。。。。。。。。。。。。。。」老雜毛無奈的搖了搖頭:「即使我不願意那又如
何,難道你能違得了這天意?」

「天意!為什麼你們總是在乎這天意?難道當日你將我救下,也是因為天意嗎?你不是想看
到一個天鬼嗎?一個統帥三界,與仙魔分庭抗禮的天鬼嗎?為什麼我成長起來了,你卻退縮
了?」當最後一絲幻想破滅時,我大聲向老雜毛質問著,此刻,我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
質問老雜毛,還是在質問這天地間所有的萬物。

面對我的質問,老雜毛選擇了沉默,或許他也不清楚這是為什麼。

我看著他,雖然此刻老雜毛選擇了沉默,但是我知道他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決定,因為正如他
所說的,我們的立場不同,我們看到的東西也不同,或許,我的存在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一陣涼風悠悠的穿過我和老雜毛之間的空間,在這風中,我突然覺得我們倆之間的距離怎麼
如此遙遠,雖然只是咫尺之間,彼此眉目都清晰可見,可是那鴻溝一樣的感覺還是不言而
喻,也許,正如老雜毛說的那樣,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隨著那陣涼風襲來的涼意,
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對不起。」沉默了良久的老雜毛忽然重重的說了一聲。

我抬頭看了一眼星光下的他,蒼老的身軀似乎背負不起命運的轉折,顯得有些佝僂,原本頭
修飾整齊的鬚髮此刻有些凌亂,渾濁的眼神不再清澈,老雜毛!看著現在的師父,我的心忍
不住揪了起來,現在他根本就不像有高深的修為的仙人,而更像是一個被命運玩弄的筋疲力
盡的耄耄老人,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面對著曾經教我救我的師父我竟然對他大吼大
叫,我究竟有什麼資格可以如此對待他,他是我的師父啊!

「師父!」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刻,我終於將這兩個日夜牽掛的字眼說了出來,雖然
我知道這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我還是說了出來。

這兩個字,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特別的刺耳,老雜毛乾癟的嘴巴張了張,雖然沒有發出什麼
聲音,但是從他那閃著異彩的眼神中,我已經看到他激動的心情,或許這兩個字他已經等了
太久了,等到我說出時,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去反應。

良久。。。。。。。。。。。。。。。。。

粗重的歎息聲再一次在黑暗中響了起來,老雜毛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整理了下略微有些
凌亂的鬚髮,抬頭看了一眼月光,安慰的笑了一聲,道:「有你這聲師父,今生足已」。

聽了老雜毛的話,我心中猛的一顫,類似於這樣的話,我已經聽過太多了,老雜毛他該不會
是。。。。。。。。。。。。。一股不祥的預感呼的躥到心頭,我急道:「老雜毛,
你。。。。。。」

正在這個時候,在遠處突然衝起漫天火光,一股紫色的妖氣沖天而起,將半邊天幕染得一片
血紅,只見那妖氣如野火燎原一般瘋狂的吞噬著天空的夜幕,不多時,整個天地便像被這妖
氣全部遮蓋一樣,連半點星光都看不見,無憂谷內妖氣肆虐,原本生機盎然的風景立刻隨著
妖氣萎靡下去。

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這突變之下,我和老雜毛面面相覷,滔天的妖氣讓我們暫時忘記此刻的難堪,一齊望著那
妖氣最盛的地方,只見在那片妖氣瀰漫的角落,突然噴出一片熾白的火光,巨大的熱浪隨著
沖天的火光急速的向外擴散,腳下的大地如同遇到大旱一般,瞬間龜裂,覆蓋在大地上的植
被轉眼之間就從一片蒼鬱轉成枯黃並自燃起來。

我看著如世外桃源般的無憂谷片刻之間變成人間地獄,看著四周熊熊燃燒的大火,看著天空
密佈的妖氣,我心頭那早以壓抑的怒氣,也隨著這承載著無數記憶的無憂谷一起燃燒起來,
身上的星光真氣不停地向外吞吐著,滔天的劍氣將身邊的大地印的一片金黃,遠遠的看去,
縈繞在我身邊的劍氣隱隱和遠處那道熾白火光將這天地分為兩半,一半在耀眼中透露著詭
異,一半在金黃中昭示著霸氣。

在星光真氣的襯托之下,我漂浮在半空中,眼睛緊緊的盯著遠方的那片火光,在焦躁中我並
沒有失去理智,感受著那份與我實力不相上下的妖氣中透露著似曾相識的氣息,我不禁在腦
海中猜測,究竟是誰擁有這樣的實力,可以與我分庭抗禮?

而老雜毛站在地面上,面色凝重,不知道他此刻在心中究竟在想著什麼,是在想怎樣對付我
嗎?還是想怎樣去對付那妖怪?我看了老雜毛一眼,心中知道,現在我最好還是避開他比較
好,在一起只會更難堪,於是我身上的星光真氣一盛,沒有徵兆的向妖氣最旺處衝了過去,
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妖怪,敢將的我無憂谷弄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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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難以抉擇(二)

好強的妖氣,隨著我越接近那片火光,身上感受到的壓力也越發的強烈,雖然心中早有准
備,但是還是免不了有些微驚,不住地揣度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妖怪,竟會讓我感覺到絲絲的
威脅,究竟是友是敵。

在我思考的瞬間,已經離那火光只有咫尺距離了,看著眼前站天火柱,心中的不安更加強
烈,在那火柱中隱隱傳來一陣陣強烈的敵意,是敵!這時候我已經完全清楚了,心中再也無
半分顧及,既然是敵那便好辦多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竟然有些釋然,看著面前的火
光,我的心微微隨著那火光搖弋著,心中有些淒涼,看來自己受的傷已經太多了,現在我寧
願選擇敵人,也不願意面對朋友。哎,我在心中歎了口氣。

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是身上的氣勢並沒有弱下分毫,繚繞在我身邊的星光真氣,如碎玉一
般,星星點點將那火柱纏住,不多時,整個無憂谷便被星幕籠罩起來,朦朧得如同在夢中一
般,那火光在這星幕中黯淡下去不少,但卻沒有如我想像中那樣被熄滅,只是死守著自己那
方寸之地,半點不肯退讓,在和星光真氣爭奪的過程中,隱約透露出一絲半縷的佛光,竟然
和我身上的佛光惺惺相吸,在空中交印成輝。

感覺著那讓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光芒,我忍不住驚詫出聲道:「玉佛珠!」

「不錯!是玉佛珠!」忽然一道尖銳的聲音從火柱之間傳了出來,在說話間,那火柱倒捲著
向內裡收縮,一道精光猛得憑空乍現,讓我不得不向後退了幾步,隨著那道精光,驚人的妖
氣也鋪天蓋地地向四周捲去,一時間,那些繚繞在四周的星光真卸,便被蠶食殆盡。

「是畢方!」我心中頓時又驚又奇。驚的是,沒想到星光真氣竟然會如此快就被蠶食,雖然
我有些大意。但是從此處也可以看出此刻它的修為與剛才相比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甚至已
經和我不想上下,只是短短幾個時辰,它怎麼會辨若兩人;奇的是,剛才我明明已經將它殺
了,它究竟怎麼會復活的,難道它和鳳凰一樣,可以浴火重生?

「桀桀……很奇怪吧!本座竟然還活著!」精光過後,一隻巨大的獨腳怪鳥展翅翱翔在空
中,一對火翅如扇,將半個天空都遮蔽起來,口中不住地鳴叫成聲。那聲音盤旋在天空之
中,尖聲刺耳,細細聽去,是畢方之意而剛才那說話的聲音也是從那鳥嘴之中吐出。

我看著空中如火團一般燃燒著的畢方,心中驚奇不已,沒想到第一次見到妖怪的原形就是如
此巨大的畢方。在我一愣之下,無形中氣勢已然輸了一籌。

畢方在空中煽動著翅膀看著我,一張醜陋不堪的鳥嘴向邊上一斜,帶些笑意地看著我道:
「天鬼,我想本座倒是該謝謝你剛才將我重傷,若非如此,恐怕這玉佛珠的妙用我還不能盡
知,沒想到在生死彌留之際,玉佛珠竟然還能護主,哈哈哈,更讓我沒料到的是,在你身上
也會有玉佛珠的能量,如此一來,也免得本座再費力去尋找剩下的佛珠了。」

「想搶我身上的玉佛珠?」本有些驚詫的我,聽到畢方此刻所打的主意,頓時莞爾道:「就
憑你?就算你吸收了佛珠上的能量,最多也只能和我平分秋我,哼!」我不悄地看著它。

「呵呵,恐怕不盡然吧!」畢方看著我,語氣中透露著自信:「雖說傳言你曾經擊敗過八大
戰將,而你的實力確實也十分超群,可是別忘了,本座也非浪得虛名,而如今得了玉佛珠的
力量,雖然還需費些力氣,但也並非不可能。」

我抬頭看著空中畢方那巨大的身景,究竟是什麼讓它如此自信,但輕敵的心態也不由的收了
幾分,對著它喝道:「我懶得和你刻話,你殺我門人在前,滅天佛寺在後,今日又毀我無憂
谷,我與你已成水火之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我身上佛珠,那麼用命來換吧!」話音落
下,身上星光真氣猛地向外一張,將空中的熱浪推得一陣翻滾。

畢方見狀,冷哼一聲,道:「哼!早就聽說吞食了天鬼後修為便會一日千裡,今日即便是沒
有玉佛珠你也會落入我口,也好讓我飽一飽口福!」說完,隨著一聲畢方,只見它巨翅一
張,身影倒懸,張開嘴,整個身體如箭一樣向下射來,絲毫不畏懼星光真氣的威力。

我看著它眼中那輕蔑的眼神,心中頓時火急,暴喝一聲,身上星光真氣全數向畢方襲去,四
周頓時如附入銀河一般,星光之中透露著肅殺之氣,大地上原本飄搖的草木此刻都停止了搖
擺,在星光這中傲首待盼,空氣也隨之凝固,在這星河之中,彷彿一切都被星光吸引住,唯
美之中,恐怕也只有畢方才能察覺到恐怖。

「畢方!」一聲刺耳的尖鳴,空中倒射下的畢方,口中含著一縷刺眼的火光,毫不猶豫地撞
向了星幕,在接觸到星幕的那一瞬,口中的火光如太陽一樣地暴射開來,頓時整個天地彷彿
都抖動了一下。

無憂谷內寂靜無聲。

在兩股強大的法力下,天地彷彿從半空中被切割成了兩半。

上面的一半,如火燒一樣通紅無比。

下面的一半,如黑夜一樣寂靜無聲。

在這極動極靜,極陰極陽之間,我和畢方卻在進行著修為的角力。

看著頭項處不遠的畢方,說實話,我對於它的修為還是很吃驚的,沒想到在我全力之下,它
竟然還能與我平分秋色,看來我不得不重估它的實力,思索之間,額頭間的劍心已緩緩的閃
現了出來,強烈的金芒將我身處的星河照耀得有些詭異,在那劍芒的襯托下,畢方的嘴臉也
更加清晰,在它那驚訝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不信,或許它想不到我還擁有劍心這樣的武
器。

但,我們在這樣層次的打鬥中,絲毫不能有一絲大意,畢方的失誤似乎早就注定了它的失
敗,一道震撼三地的劍芒從我的額頭激射而了畢方面對著那悍不可敵的劍芒吃斬的扇動著翅
膀向空中倒飛而去,但是如水一樣的星光真氣卻纏繞在它的周圍,阻撓著它。

我耳邊聽著畢方、畢方的呼聲,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但是在松氣的同時,卻在心中察覺著一
絲不可琢磨的不可思意,畢方的口氣和它的表現實在相差太遠了,難道一個口口聲聲要吃掉
天鬼的畢方,會就這樣三拳兩腿就被我打敗了?我費解地抬頭看了一眼在劍芒中掙扎的畢
方,這一眼,頓時讓我吃驚不少。

只見,畢方在我的劍芒中不住的翻滾,兩隻火翅如扇一樣的上下扇動,在雙目的精光之下,
那張巨嘴,竟然開始蠶鋃起烏黑著自己的劍芒。

媽的!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東西,連劍芒也可以吃,驚駭之下,心中也毫不停留地想起許久不
用的佛印,不多時候,半空中佛光大作,一座神佛隱約在我身後顯示出身影,而就在此刻,
劍芒之中的畢方也像是有所察覺,只聽見它一聲畢方大喝,我腳下的大地突然劇烈地晃動起
來,片刻便眾中間向外斷裂,眼神一掃之下,我驚奇的發現,那些裂痕竟然將無憂谷切割成
一個巨大的焱字!

見鬼!是陣!

我看著腳下的字,頓時明白畢方打的主意,恐怕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靠自己的實力來贏我,
而是早就在這布好了陣勢,等我來後,再裝成戰敗的樣子,用自己做賭注,憑著一身的修為
消耗我的攻擊,吸引我的注意,等我將所有的攻擊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後,再靠著腳下這巨
大的陣勢來給我致命的一擊。

一切都在它的意料之中,只是它沒有想到身為天鬼的我,居然也會使用佛印,看來它並沒有
完全領會到玉佛珠的力量,而它也沒有能力再接下這佛印,所以才會早早使用這本該給我致
命一擊的陣勢。

想到這裡,在僥倖之餘,我還是冒出一身冷汗!手下不敢遲疑,空中佛光一閃,神佛便向那
陣勢電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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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難以抉擇(三)

而就在那神佛電射而出的同時,處於高度緊張的神識突然察覺到一絲極強的仙氣正以不可思
議的速度向這邊急馳。

從那神識上傳來那熟悉的感覺,我知道,那道仙氣我曾經遇見過,而且恐怕是我此刻最不想
見到的八大戰將之一。

就在我分神的當口,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畢方!

伴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尖嘯,我身後突然火光大威,還沒等我反應,大地上的焱陣如同受到
如喚一樣,耀眼的火柱呈一個焱字訣飛快的向我衝來,和神佛撞擊在一起,那原本看起來十
分強大的神佛,竟然只僵持了瞬間,就被那團如血一樣的火焰吞噬。

見鬼!剛才畢方的實力有所隱藏!看到那神佛被瞬間擊潰,我的心裡頓時一涼。
果然,再隨著另一聲畢方,叫得我心頭一陣慌亂,星光真氣也頓時絮亂,無數的星光真氣成
絮狀向外流離,而罩住畢方的劍芒也是一震,一兩點朱紅立刻順著那星光真氣碎裂之處向外
流溢,如釋放到世間的魔鬼,隨著那朱紅所到之處,天空被燒得一片惺紅。

媽的!我感覺到身後的異常,知道畢方也感覺到了那股極其強大的仙氣想和我速戰速決,所
以不惜消耗自身的本元衝出劍氣的包圍,並妄圖藉著這焱陣一舉將我擊敗,可是,此刻就算
我知道了它的想法,卻也騰不出手來對付畢方,除非,我想拼著靈體受傷,硬接下那焱陣,
若是沒有那未知的仙人,我可能會選擇這樣的方式打敗畢方,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
在我不得不考慮下後來的黃雀,幾番權衡之下,我只好暫避其用最快的速度將三言咒布在自
己的身旁。準備等那陣勢力量過去後,再見機行事。

看著眼前那淡淡的三言咒一點點地浮現在自己地面前,我的心卻沒隨著那咒言的出現而變得
更加安穩,因為在遠處還有那不知名的仙人。從現在的形勢看來,最地對策就是聯合畢方對
付仙人,但是,我能那麼做嗎?或許那是不錯的主意。也是唯一可以全身而退的辦法,可,
我卻不能違背自己的心。去和一個殺害親人,作惡多端地兇手聯手,那麼剩下的只有一條路
可以走了,就是死戰到底!想到這裡,我定了定心神,抬頭望了一眼沸騰的天空,在那如溶
漿一樣爆發的空氣中畢方已經完全掙脫了劍芒地捆縛。遮天的翅膀正如火一樣的燃燒在熾熱
的天空下,犀利的目光閃爍著仇恨,看來。它也並不忍心放棄我這塊肥肉。

正當我準備收回目光的同時,突然從旁邊掠過一道白芒,如閃電一樣向畢方襲去,這讓我不
由地大吃一驚,等那白芒撞擊到畢方那龐大的身軀時,在那停頓的的瞬間,老雜毛那熟悉無
比的面容倒印在我地眼簾時,我這才發現醒悟過來,心中頓時又驚又喜,驚的是,老雜毛竟
然會不顧實力懸殊,向實力大增的畢方出手,喜地是,他此刻出手,必是因心中還有我這個
徒弟,剛才那番話也只是口是心非。

雖然老雜毛趁畢方剛剛脫離劍芒,心情還未大定的時機出手,但,修為的差距,讓這一擊並
未對它造成多大的傷害,只見畢方愣了一會,突然大叫一聲,頓時危凶性大起,口吐著玄色
的火焰,張翅就向老雜毛用力拍下,翅膀上傳來的熾熱的火浪將老雜毛那花白的鬚髮,烤得
一片焦黑。

我見狀,心中頓時大急,只得大聲地向空中喊道:"老雜毛!快讓開,你不是它的對手!"但,
我的聲音卻瞬間淹沒在身下洶湧的焱字陣中,如洪水一般的火焰將三言咒覆蓋的滴水不漏,
而我也只能在站在三言咒中看著頭頂上那汲汲可危的老雜毛,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

只見老雜毛臨危不懼的看著畢方那撲向自己的翅膀,手中捏著劍訣猛喝一聲:"九龍招來!",
頓時,一股涼意從火燒一般的天空襲來,九道巨大的龍捲風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天地之間,伴
隨著聲聲巨吼,那九道龍捲風呼嘯著向畢方身後襲去,無匹的力量將大地撕裂地震動不已,
天空也越發的昏暗,即使是畢方,也不敢小窺那力量,畢竟那是仙術,是不是屬於凡間的力
量,面對這樣的力量,畢方只好不甘心的怒鳴一聲,收回巨翅轉而向那九道巨大的龍捲風扇
去。

而此刻,我看的也是吃驚不已,想不到老雜毛的仙術竟然有這樣的力量,可以逾越過修為的
差距,逼的比自身修為高出不止兩籌的畢方回陣,難怪會有那麼多人想要修仙,畢竟這樣恐
怖的法術是誰都想擁有的。

但仙術再強悍,也必須要靠修為去支撐,所以,那九道看似有毀天滅地之能的龍捲風也只是
馳騁了片刻,就在畢方那拋如宏日一樣的攻勢下分崩瓦解。

可是老雜毛似乎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那九道龍捲風出現的依始就沒有再用法力去支撐,
而是趁著畢方回防之機,突然閃身飛上畢方的上空,不斷地拿捏著手指,口中唸唸有詞,隨
著他手拋的變化,無憂谷內的五行也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跟著他語氣的輕重緩急飄然而動,
整個山谷都在那語氣中歡騰起來。

畢方在掃開那危及到它的那九道龍捲風後,似乎也發現四周的異常,赤紅色的雙目停留在老
雜毛的身上,忽然大聲的長鳴一聲,張嘴向老雜毛吐出一道極強的玄光,似乎極怕老雜毛完
成手中的仙術。

雖然那道從畢方口中吐出的玄光速度極快,但還是慢了一步,只見老雜毛嘴角含笑的看著畢
方,口中的吟唱伴隨著一聲嗡字而停止,胸前掐著的中指似緩實疾地向外彈開,一道波紋順
著老雜毛那彈開的中指,如漣漪一般的向著畢方罩下,隨著那道波紋的不斷擴張,天地間所
有的五行都沸騰起來,大地上萬物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地成長,原本被燒燬的大地,轉眼
之間就變得鬱鬱蔥蔥,樹木林立,天空處的雲彩也不斷的翻騰,無憂谷內的時間彷彿一時間
被加快了一般,一切都顯得那麼讓人難以置信。

在波紋的擴張下, 畢方所吐出的玄光也被毫不在意地消化在時間的洪流中,一點痕跡都沒
有。

而看著四周的異像,就連它也愣在空中,眼中閃爍的光芒,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和我一樣愣在了那裡,或許,它也不明白,為什麼以老雜毛的修為,竟然毫不費力地抵消它
的攻擊,難道這只是仙術嗎?還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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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難以抉擇(四)

隨著那波紋地向下籠罩,停留在空中那暴虐的畢方,忽然大聲的啼叫一聲,瘋狂地撲打起翅
膀,那恐慌地樣子,讓人不解,難道在那波紋下隱藏著什麼嗎?

我站那波紋之下,不管身邊怒火飛揚,此刻在我的眼裡只有那在空中看似在掙扎的大鳥,為
何老雜毛的實力可以讓畢方如此恐慌,而近在咫尺的我卻沒有感到半分的威脅。

雖然畢方看似在空中奮力地展翅,但,讓我感到驚奇的是,看似已經飛翔的它,卻始終在原
地撲打著翅膀,沒有離開半步,雖然那雙巨翅一直在用力的扇動著,但是卻絲毫沒有用處,
並沒有幫助它離開這裡。

當波紋完全將老雜毛和畢方罩住的時候,畢方像是絕望地長鳴了一聲,頓了幾分,突然渾身
如自焚一般,火光大起,巨大的熱浪旋風般透過波紋,將四周天空燒燎成一片火海,它那雙
赤紅的眼中滿是絕望地盯著空中的老雜毛,讓身在一旁的我也不寒而慄,心道不妙,只是不
知老雜毛這究竟是什麼法術,竟然將畢方逼上如此絕路,讓它背水一戰,不解之餘,也暗暗
替老雜毛擔心,雖然這法術高超,但是在畢方修為實在是高出他太多,而現在畢方似是要與
老雜毛博命,究竟誰勝誰負一時還真的很難說。

透過那繚繞在上空的波紋,我依稀看見,老雜毛此刻依舊是神輕氣爽在站在畢方上空,沒有
半點慌亂,看樣子似乎勝券在握,只聽見他看著畢方語氣平緩道:「華方鳥在東方,青水
西,獨腳,因其鳴為畢方而得名,修行千年而成精;《淮南子.汜論訓》中有記,木生畢
方,因而也有木精所化一說,不知我說得對不對?」

畢方只是沉默不語,熾熱的眼神變得更加犀利,彷彿想將老雜毛立斃與此。

老雜毛微笑地看著畢方,繼續道:「想必你現在也已經知道我使用的法術,如果你願意放棄
幾千年的修行,並發誓今後不再為禍人間,我便放你一條生路,你看如何?」

還未等老雜毛話音落下,畢方突然怪笑一陣,怒道:「哼!我這一生雖然為妖,但最看不慣
你們這些仙,何為為禍人間,天地自然,適者生存;而今日我被你所困,是我技不如人,無
話可說,想我昔日風光,要我向你求饒,哈哈哈哈,做夢!放棄千年的修行是更不可能!更
何況,你只是憑借這逆天而為的法術來打敗我,難道你不怕天譴嗎?難道你不怕幫助天鬼對
付我的事,讓仙帝知曉?若是因為我而放走了天鬼,你的罪責恐怕會更大吧,桀桀,或者
說,你根本就是與天鬼一路的?」

「哼!不愧是畢方,想挑撥我嗎?」老雜毛說到這裡,語氣稍微頓了一下,低頭瞟了我一
眼,道:「難道你認為,他有這個實力逃過我的域嗎?」

我感覺到老雜毛那眼神中夾雜著複雜的感情,聽到他此刻說的這一番話,心中多少有些淒
涼,難道直到此刻,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老雜毛終究還是不會放過我嗎?想到這裡我的
神色有些黯然。

「果然是域!」畢方忽然大叫道,語氣中的驚訝與恐懼顯得一覽無餘,它驚叫著看著老雜毛
道:「可是以你的修為不可能位列八大戰將,為什麼你會域!為什麼你不拿域去對付天
鬼!」

我耳邊聽著他們口中說的域,卻是一臉茫然,不過從畢方那驚恐的語氣中,我也可以猜出一
兩分。

「不錯,我的確不是八大戰將之一,可又有誰告訴你除了八大戰將之外其它人就不能擁有域
了嗎?」

老雜毛的話讓畢方啞口無言,只是從那閃爍的眼神中,依稀可以看出,它此刻似乎還不想完
全放棄。

「既然你知道這是仙域,那麼我索性將這仙域統統告訴你算了。」說著老雜毛突然眼神犀利
地掃了我一眼,轉而又看著畢方,口氣嚴肅道:「其實你剛才說的沒錯,這仙域只有八大戰
將才有資格用,也只有他們才有機會從仙帝的口授中得到這一無上的仙訣,可是,有資格並
不代表會,相反,除了八大戰將之首狂神以外,其他的七個人也只是知道域的存在而
已。」

連八大戰將都不是完全知道的口訣,老雜毛居然知曉?他的話讓我大吃一驚,老雜毛在仙界
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仙帝居然對他如此信任!
老雜毛那洪亮的聲音繼續道:「宇宙奧妙,其實說透,也無非就是由五行變化組成,天下大
道,無出其中,而金,木,水,火,土,五行生生相吸,卻又互相克制,這就限制了一般法
術的威力,但是這仙域卻不一樣,這域是利用仙術的無上力量,將天下五行重新排列,雖說
不能完全排除互相克制的原則,但卻也可以忽略不計,在這仙域之內,控制力量的人就是主
宰,所有的五行都會依照他的需要改變,而在這仙域內,施為的人,修為也成倍上升!並且
這域也會一直存在下去,除非,仙域內的人決出勝負。」

「唧唧歪歪說這麼多幹什麼!」畢方忽然揭斯底裡的大叫道:「本座就算是死,也要死個通
通快快!不想在這聽你屁話!反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倒要看看這什麼狗屁仙術是不
是真的那麼厲害!」說完,週身熾焱飛揚,整個身體化成流星一般向老雜毛撞去,完全是一
副玩命的樣子。

在畢方的全力施為之下,仙域四周的波紋,也不禁發出劈啪之聲,離空中甚遠的大地早已一
片火海,稍微近些的山頭都如火燭一般化去,彷彿在那空中的已然不是畢方神鳥,而是怒火
中燒的太陽一樣,絕世的火焰將繚繞在我身邊的巖漿也化成一片片的輕煙,揮發在天地之
間,一片煙霧朦朧,初一看去,這無憂谷已然變成一個巨大的蒸籠。

透過裊裊的煙霧,老雜毛的臉上依舊是一片自信,只見他伸手輕輕向空中招去,一柄閃著璀
璨金芒的仙劍突然出現在空中,並勢如破竹地衝向畢方,只聽見叮噹一聲脆響,空中頓時光
芒大盛,伴隨著一聲悶哼,仙劍重又飛回到老雜毛的手中,雖然這只是轉瞬之間,但誰強誰
弱已經知曉,此刻畢方雖然速度不減,但是從那不時落下的一兩滴絳血中可以看出,它恐怕
已經受傷,現在只是強弩之末而已。

老雜毛手中擎劍,面色肅然地看著畢方,見它依舊執迷不悟,微歎一聲,雙手捏住劍訣,仙
劍當空繞舞,金光迴旋,突如青電破空,射向畢方,畢方尖聲怪叫,長翼舒展,當空旋舞,
仙劍金光閃爍,緊逼不捨;剎那間,仙域內,光華如幕,縱橫交錯,劍氣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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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二十五章 難以抉擇(五)

  正當仙域內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昏暗的雲層外閃過一道金光,如破空游龍一般穿
過那牢不可破的仙域,落在半空之中,化成數道利劍,衝向那觥杯交錯的光華,伴隨著一陣
血霧當空繚繞,仙域內猛得安靜了下來。

  這一切只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快得讓人無法反應,老雜毛也是單手擎劍呆呆地看著眼
前的突變,剛才還在和他打鬥的畢方,此刻卻已經化成了片片血水,那金光的威力可想而
知。

  而我在稍釋驚訝之後,立刻想起這金光定是剛才那股極強的仙氣所發,沒想到,只是剛
才片刻沒有留意這股仙氣,此刻卻已經殺到了跟前,而且這仙氣之強,恐怕連我也難望其項
背,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是,當眼角的餘光掃到空中的老雜毛時,我
的心也隨之一沉,剛才老雜毛很明顯是幫我,在這麼近的距離,那仙人沒有理由不知知道
的,雖然說老雜毛也是仙,但,一鶴和凱特的先例卻在告誡著我,仙人對待事物有時會十分
極端,也許來的這個仙人會只憑剛才老雜毛的舉動就會對他拔刀相向也不一定,可是,老雜
毛的脾氣我卻是再也清楚不過,如果讓他跟我背叛仙界,離開這裡恐怕也是非份之想。

  在我左右思量之際,但見空中雲層突然如沸水一般上下翻滾,起初那在雲層中只是一點
微亮的金光,此刻卻如太陽初升一樣,隨著雲層的攪動,爆炸一般地向外激射,片刻間,將
整個天空照得一片雪亮整個大地都沐浴在這金光之下,初看之下,如大地初開,讓人心曠神
怡。

  而就在這金色的光華下,那畢方化成血霧像是受到什麼吸引一樣,一兩點佛光被一絲絲
地從血霧中剝離,緩緩地在空中匯聚,旋轉,在不停地放置中,帶動了更多的佛光。一時
間,那佛光如在天地間的金華中誕生,耀眼地讓人不敢直視。

  我吃驚地看著空中那不斷彙集的佛光,不知道那仙人窨想要做什麼,難道他的目標並非
是我嗎?我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便輕輕將神識向那片金色的光華後刺探去,誰料神識剛
動,天地間的金光便飛快地跟隨著我的神識四下流轉,一股強烈的敵意毫無顧忌地傳達到我
的神識內。我只得慌忙地將神識收回到體內,困守在三言咒內,還好。那些金華只能徘徊在
三言咒外,並沒有衝進來,看來暫時在這三言咒的方雨之地還是十分安全的,至少此刻那仙
人還拿我沒有辦法。可,我卻也沒有把握可以逃出這裡。

  空中佛光的彙集速度並滑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而減緩速度,不多時,已尼在仙術的作用
下,飛快地流轉成一顆耀眼的光團,如螢火蟲一樣旋停在空中,而那些失去佛光的血霧已如
同死物一樣落下空中,在地上凝成一片血水,一動不動,兔死狐悲,站在三言咒內的我,也
不免對那灘血水微微歎了一口氣,面對著那些東西,又有誰會知道它會是曾經風光一時的畢
方呢?即使得到了玉佛珠也還是免不了一死。

  也就是在這時,我對那未知的仙人也越發好奇,究竟他會是八大將中的哪一位?

那仙人彷彿知道我心中所想一樣,就在我思考這問題的時候,一個魁梧剛勁的身軀沒有半點
徵兆地浮現在空中,雖然他出現得很唐突,但是卻沒有讓人感覺到半分不自然,似乎他本就
應該在那的一般。

  就在那身影出現的一剎那,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口,想不到,竟然會是狂神!八大戰
將的首領,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是當他的身影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時,還是忍不住一陣驚
詫。

  壓下心頭的狂跳,我勉力向空中那如星般璀璨的狂神打量去,而當我的眼神剛角及到狂
神的身上時,一道犀利的目光也順著我的神線朝我望來,我吃驚地將目光掃過,雖說只是目
光初初地一瞥,但是整個人卻如同被錘頭打了一下,靈體突然有種作哎的感覺,我急忙收斂
心神,將目光收回,心中暗驚這狂神修為實在太高深莫測,只是那瞬間的對視,就險些將我
的神識打散。看來此番又將凶多吉少,心中免不了一陣苦笑,世事真是弄人,剛出虎穴又入
狼巢。

  「哼!這玉佛珠用在妖物的身上實在是浪費。」空中的狂神出人意料的沒有理會我,而
是將停留在空中的那光團納入手中,然後小心地收回到衣服內,這才緩緩地吐了口氣,像是
完成了一件大事,自然自語道:「好了,總算是沒有出什麼紕漏。」

  等他做完這些,便落在老雜毛的身邊,看著依舊呆若木雞的老雜氣,語氣平穩道:「看
來你就是仙帝提到的人了。」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雜毛,微微點了點頭道了一聲不錯。

  老雜毛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恭敬地對狂神道:「上仙難道是仙帝遣來支援我的嗎?」說
這些話的時候,老雜毛的語氣中微微有些吃驚和恐慌。

狂神看了一眼老雜毛,吐出兩個字:不是,然後卻也不做什麼解釋,只是拿著警惕的目光看
著我,看來他是一個極不善言辭的傢伙,這樣的人也是極難對付的,我在心裡微微有些擔心
老雜毛,不知道狂神看到他剛才的表現,會不會為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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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狂神看著我的目光忽然一變,指著我對老雜毛道:「為什麼剛才你去對付畢方,
而不殺了這滅世天鬼?」

  老雜毛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支吾了半天,才唯唯諾諾道:「恐怕我下不去手。」

  「嗯?」狂神聽後,眉頭緊皺,道:「為什麼?」

  老雜毛猶豫了片刻,唉了一聲,像是豁了出去,道:「他是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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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二十六章 舔犢情深(上)

  「徒弟?」狂神若有所思地看著老雜毛,許久才道:「難怪你會使用域去對付畢方,看
來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對自己曾經的徒弟動手,所以寧願釋放自己不能控制的域,也不願意拿
它去對付天鬼。如果剛才不是我及時出手的話,恐怕在你殺死畢方的同時,你自己也會被域
的力量反撲,因為你根本控制不了它,我說的對不對?!」

狂神目光炯炯地盯著老雜毛,語氣就像是在說著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在他的口氣中聽不出情緒的波動,不知道在他的心裡對老雜毛這可以算是背叛仙界的舉動是怎樣的看法。

老雜毛沒有說話。從他的沉默中,我知道狂神說的都是真的。我抬頭向老雜毛看去,沒想到
剛才自己一時的疏忽,竟然差點讓曾經的戒嗔的悲劇在我面前重演。雖然我還不能完全理解
他此刻的心情,但是曾經的失去讓我深深的自責。若是今次還要再次重現同樣的情形,我絕
不會原諒自己。

師父,在這一刻我已經默默地做了決定,既然跑不掉,那麼就絕不能讓師父因為我而受到什麼仙界的懲罰。

一個人,一旦連死都不怕,那麼世上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他前進的步伐。而對於已經放
棄生的希望的我來說,也一同此理。即使我還無法面對狂神那種泰山壓頂的力量,但我還是
面無畏懼地看著他,喝道:「狂神,不要為難我師父!如果你想殺我便來吧,我天鬼至今還
沒懼怕過什麼人。」

面對我的叫罵,狂神並沒有顯得十分氣憤,只是從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卻沒有說什麼。身
上那耀如烈日的光芒懶懶地灑在地上,從此可以窺出他的心境,竟似沒有將我放在心上。這
讓我感覺到受到愚弄,心中微怒,張口沖道:「怎麼不說話?對於我,仙界不是一直要先殺
而後快的嗎?難道只是說說?還是說,我天鬼沒有份量,還不夠你狂神動手!」

「住口!」此刻,狂神依舊是那副不動的如山的樣子,但是在他身邊的老雜毛卻忍不住大叫
了一聲。
我怔怔地抬頭看著老雜毛憤怒的目光,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他生氣。心中苦道,師父啊,我只
是想幫你擺脫困境,難道你一點也不理解徒弟此刻的苦心嗎?
面對我此刻質詢的目光,老雜毛眼神矛盾地將頭轉過去,索性不看我。

而狂神那極好聽的聲音,卻在這時不溫不火地說道:「舔犢情深,看來這個情字並非那麼容
易看透。古往今來,有多少人為了得道成仙而放棄了這個情字,而縱觀宇內,卻又有多少仙
人因這個情字而重新輪迴。這個字究竟有什麼魔力,讓人如此反覆不定。」說著,他轉頭向
老雜毛看去:「你曾經為了成仙而放棄七情六慾,而現在你卻因為放不下徒弟而重新拿起了
自己丟棄的東西,你覺得值得嗎?你為了一個滅世天鬼,難道會背叛仙界,寧願放棄自己修
行千年的道行?」

面對狂神的質問,老雜毛抖動著花白的鬍鬚,蒼老的眼神飽含感情地從我身上掃過。在那眼
神中卻有幾分無奈,幾分游離,或許又是幾分難以捨棄。但是,對於狂神的問題,老雜毛卻
始終沒有做答,看來,在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矛盾。
時間在一點點的消失,然而狂神卻一直盯著老雜毛,似乎並不在意我的存在,也不在乎時間
長短。或許在他那長得近乎無盡的生命中,這些流逝的時光幾乎短暫得可以忽略不計。

就在這如流水一樣平靜逝去的時光中,忽然從天空處傳來一陣不和諧的波動,幽暗的光芒如
落入池塘的石子般輕輕地盪開在這金色的海洋中。這光芒來得這樣突然,之前半點徵兆都沒
有,突兀地讓我感覺到有些驚訝,只看見那黑色的波紋中,依稀浮現出兩道模糊的影子。
正當我在猜測來人時,狂神那平淡的語氣,卻道出了這兩人身份:「你們的速度好慢啊,無
極真君,我已經等了你們半天了。」

無極真君?我心中有些激動地向那兩團漸漸清晰的身影看去。如果其中之一是曾經教授我星
光真氣的無極真君,那麼另一個很有可能就是老火了。但是在轉瞬的激動過後,取而代之的
卻是不安。從狂神的口氣中,似乎他一直在等他們,難道他們是一夥的?我搖了搖頭,覺得
這不太可能。如果真是一夥的話,在魔界的時候,我就絕不會那麼輕易地從無極真君的手中
走脫,他更不會教授我星光真氣,何況還有斷頭之交的老火,這就更加減少了他們是狂神同
道的可能性。

   「呵呵,想不到狂神的作風還是一直沒變啊。」聽出自己的身份被狂神識破,還未完全
顯出身型的無極真君爽朗地笑道:「既然你不願意趁人之危,那麼也請原諒老朽不方便之
處,等我走出狹縫再行見面之禮。」
「無所謂。」狂神不緊不慢地回道。

    少時片刻,黑色的漣漪猛地綻放,噌的一聲脆響,波紋狠狠地向外甩開,四周的景象也
隨之微微一震,震動過後,一切又恢復如初,只是在那懶洋洋的金光下,多出一道人影,仔
細看去赫然是無極真君。順著無極真君那修長的身影向下看去,只見一隻通體雪白,渾身如
玉的玉麒麟憨態可鞠的立在他的腳邊。當我的眼神觸及到那玉麒麟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激
動不已。老火。。。。。。它真的是老火嗎?雖然上次在仙界見過一面,但是那次我愚智未
開,記憶全失,所以,當這一次再見到老火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敢確定站在咫尺之外的那
只玉麒麟,真的是曾經與我生死與共的老火。直到,從老火的眼神中看到同樣激動的目光,
我才知道站在那的的的確確是老火。

     而這時完全顯露出身形的無極真君,卻令人吃驚地向狂神拱手道:「剛才實在不方便
行禮,希望狂神兄見諒。」
     我見無極真君對狂神的態度如此恭敬,心中大奇,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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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二十六章 舔犢情深(中)

  而狂神卻無所謂地擺著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冥妃讓你們來的吧。」轉而,又
盯著無極真君,語氣逐漸鋒利:「難道冥妃真的認為以你和麒麟可以凌駕於我?竟然只讓你
們兩個來。」君臨天下般的自傲毫不隱瞞地從語氣中顯露,配合著身上仙氣的一張一落,雖
然沒有動作,但是四周的氣氛卻明顯空前壓抑。

  我疑惑地看著狂神,站在上空的他,偉岸的身姿讓人覺得不可逾越,隨風滋灑的氣息使
人窒息,彷彿在這無憂谷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我的一舉一動都不能躲過他的眼
神,或許他真的可以說出如此狂妄的話,因為他有這樣的資格!

雖然我站在三言咒中沒感覺到多大的壓力,而身處在三言咒外的無極真君和老火身上越發明
亮的光芒卻在說明此刻他們正承受那無形的壓力,這壓力足以讓他們感到威脅,並不得不張
開結界來稍飾抵擋,在談笑之間,就可讓兩個實力不弱的仙人感到威脅,這讓修為本就如迷
霧一般的狂神在我心中狂升一截,迷一般的逛神讓我前所未有的威脅,心中一股好戰的情緒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緩緩的流淌,一股股地在全身湧動,那埋藏在心底,我還不能掌控的力量
開始如同發現獵物一般的蠢蠢欲動,雖然我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但不可否認
的是,內心地那種瘋狂的喜悅是無法壓抑的。我抬頭看了一眼修為如迷的狂神,心中爆發出
難以節制的渴望,彷彿是發現了尋匿已久的東西,那屬於天鬼的力量幾乎一觸即發。

狂神分明也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本不將我放在心上的眼神。突然從無極真君的身上挪開,死
死地罩住我,在那眼神中我讀出了同樣的渴望,那是一種戰的渴望,可是否,我身上的那股
躍躍欲試的力量卻在這眼神中逐漸淡去,從心底彷彿傳來一聲來自恆古地歎息,而隨著這力
量的消失,狂神那強烈的眼神也明顯淡了下去,在那眼角處遺留下了一點說不出的遺憾。

來去如風的力量。彷彿只是在我和狂神之間丟下一道隱形的漣漪,無極真君和老火臉上的表
情依舊,眼神絲毫沒有信皮而站在狂神邊上的老雜毛也只是在狂神分神的那一瞬間,看著我
的眼神才透露出一絲疑惑,除了那一絲疑惑並沒有多少驚訝,站在三言咒內的我迷惑地看著
這一切,難道剛才的種種只是我的錯覺?還是。那樣的力量只有我和狂神感覺得到,或許那
力量和狂神有什麼聯繫吧,思緒縈繞在我的心頭,狂神你究竟是什麼人。。。。。。在我注
視狂神的眼神又多出一絲意味。我的力量難道和他有關嗎?

「狂神兄此話嚴重了。」無極真君一聲不亢不卑的笑聲將我從思緒中扯出,只聽他笑道:
「雖然我與你此時並非同路,但相交數百年,你的心性我還是瞭解的,我想就算我們此刻不
插手此事,你也不會太過為難天鬼,不知道我說的對否?」

  狂神目光游離地在我身上掃過。竟出奇地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站在空中,緊皺著眉
頭,像是思索著什麼。但即便如此,四周緊張氣氛也不曾鬆懈下來,周圍的空氣如同是一張
巨爪緊緊地將我們包圍在內,而掌控著這局面的便是空中那低頭不語的狂神。

  半晌,狂神終於吐出話道:「看來我的確是小看了冥妃,沒料到她竟然可以將我都掌握
得如此透徹,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有理由向天帝覆命。」

同樣的語氣,同樣的表情,但是那萬塵不變的語調卻如猛錘在我心頭狠狠地敲打了幾下,我
不敢置信地看著狂神,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一向對我先殺之而後快的狂神居然
不為難我!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直到四周窒息的空氣鬆懈下時,我才肯
定剛才狂神說的話都是真的。

無極真君見狀神也泰然不少,竟轉過身來,對我微笑著擺了擺手,像是在安慰我不必太過緊
張,見他此刻模樣,我聯想起當日在魔界他和老火兩人聯手假裝殺我的景象,心中不覺好
笑,看來這可以做我的始祖的傢伙還真有些為老不尊,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在這微笑中淡開。

  「走吧。」狂神輕輕的語調響在空中,不知不覺各已經轉過身去,那一聲像是在對著身
邊的老雜毛說的。

老雜毛。。。。。。狂神的話還未落下,我就急忙抬頭向空中望去,但是原先站著老雜毛的
地方早已經沒了他的蹤跡,我只好順著那聲音向上空尋去,終於,在細密的雲層中我看到了
老雜毛那緩緩上升的身影,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老雜毛此刻也低下頭,順著我的目光慈祥
地一笑,但是在眼角的深處流溢出一絲失落。

  我抬著頭,看著老雜毛那越來越小的身影,心中十分清楚,他放不下我,在這世上,或
許他也只剩下我一個親人,因為我,他寧願不去執行仙帝的命令,難道餐就這樣眼睜睜地看
著他跟著狂神回到仙界,去受仙帝的責罰?

看著空中即將消失的老雜毛,我突然意識到老雜毛那眼神中的失落,並不是因為要回到仙
界,而是因為我!是啊!我怎麼忘了,當我開頭叫第一聲師父時,老雜毛顫抖的背景,隱藏
的淚光,我怎麼忘了,他會為我擋下畢方的攻擊,甚至違背他一生的追求,我怎麼會沒有想
到,老雜毛是怕我受到仙界更多責難,所以才違心地和狂神回去;直到這時,我才知道,他
一直都是在騙我,他怕我知道他的內心依舊還關心著我這個徒弟,他怕我還懷念過去,不會
對他下手,或許,他此次來見我,就是根本沒有準備殺我,而是準備自殺。

這一刻頓悟,讓我立刻清醒,我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讓老雜毛再一次離開自己,想到這裡,身
上的星光真氣猛得向四周炸開,還未等無極真君和老火反應過來,我便如離弦之箭一樣向老
雜毛消失的地方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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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舔犢情深(下)

「天星,你到哪裡去?」老火的聲音從身下傳了上來。

「把師父找回來。」我頭也沒回地向前飛弛著,一定要找回來,我低聲地在心中對自己說,
哪怕我的判斷錯了,至少我不會再後悔,願不願意都聽老雜毛的,如果不願意就罷了,若是
還記掛著師徒的情分,那我哪怕是和整個老天作對也不會讓狂神將老雜毛從身邊奪走。

不知是不是狂神故意放慢速度,不到盞茶的工夫,老雜毛的身影便映入眼簾,我心中頓時大
喜,星光真氣不由得又加強了幾分,四溢的真氣將空氣扯得呼呼作響,腳下的風景飛一樣地
向後狂奔,但這一切我都無暇欣賞,此刻老雜毛已經佔據了我腦海中所有的思維,即便是剛
才帶給我恐懼的狂神,在我眼中,也完全沒了他的位置,因為在他身邊的老雜毛是我今生最
重要的人之一,為了他我連懼怕的理由都沒有。

前方不遠狂神顯然也感覺到了身後的異常,忽然放慢了速度,像是在等我一般。

我見狂神速度陡降,知道免不了要過他這一關,反正遲早都是要來的,索性加快速度向前衝
去,停在狂神面前不足百米的地方。

「我已經放你一條生路了,你還追來送死?」

雖然心中已經做好了面對他的準備,但是當我離開三言咒獨自面對狂神的時候,才覺得他的
可怕,才明白為什麼剛才無極真君會打開結界來抵抗狂神。因為,每從他口中吐出一個字,
身邊的壓力都會成倍地上升。等他說完這幾個字,我已經不得不將星光真氣完全釋放出來,
籠罩在自己周圍,只有這樣,我才不至於會被壓制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站在這厚密的真
氣後我緩了半天才回過勁來,警惕地看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狂神,眼角的餘光卻向老
雜毛瞟去。當我的餘光觸碰到老雜毛時,便從他蒼老的皺紋中讀出了那無法掩飾的驚喜。我
此刻便知道心中猜想的沒有錯,也更堅定了帶走老雜毛的決心,於是便鼓足了勁對身前的狂
神道:「我並非是來送死,而是來帶師父離開仙界。」

當我說完這句話時,老雜毛的眼中已經完全被欣慰所佔據,看來這幾句是他一直都想聽到
的,為了我,即使離開他一生所追求的仙界也毫無半點留戀。

狂神彷彿早已知道我來的目的,萬古不波的口氣中流露不出半點吃驚的痕跡,只是轉過身去
看著老雜毛,目光如炬:「你願意跟他走嗎?」

如果說狂神的表現讓我驚訝無比的話,那麼接下來老雜毛的話則讓我根本無法接受。我看見
老雜毛只猶豫了片刻,便背過身去,那清晰的聲音卻從背影上飄了過來,狠狠地刺進我的耳
朵:「天星,回去吧,我已經不能回頭了,仙界是我唯一的歸宿!」

我呆了,站在原地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我不肯相信這樣的事實,心中仍存一絲僥倖,希望
是自己聽錯了,但老雜毛接下來的話,卻徹底打消了我的幻想。

「回去吧,忘了我這個做師父的,就當我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或許下次見面我再不
會手下留情了。」

「什麼!」聽到這樣絕情的話從老雜毛口中親自說出,我終於失控地大聲嚷道:「老雜毛!你
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剛才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嗎?都是惺惺作態?難道你真的忘得了
過去?」

「夠了!」老雜毛大聲打斷我的質問,語氣無比堅定地道:「天星,我根本就不曾為你做過
什麼,如果你說的是剛才我出手阻殺畢方的事,那麼你錯了,我只是做自己份內的事,一個
仙人該做的事,而你口中所說的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好!好!好!」我聽老雜毛如此說,早已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老雜毛的背影道:「就算你
說的是真的,是我一廂情願,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滅了我?你說過解鈴還需繫鈴人,
為什麼你不將這個鈴解開?我告訴你,老雜毛,你在逃避,你在逃避過去,逃避你自己的內
心!你怕面對親情,因為有了感情的仙人就不再是仙人,你害怕面對自己,害怕失去仙人的
資格。」等我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才發現老雜毛那蒼老的身軀微微有些顫抖。我知道自己
太過於激動了,說出了這些傷他感情的話。但這點微小的自責也很快地淹沒在被人欺騙的憤
怒中。

出奇的是,本以為會被我激怒的老雜毛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那顫抖的背影中可以看出他情
緒的變化,蒼老的聲音過了很久才響起:「我欠你的太多,這次就當是我還你的,以後我們
師徒情分就斷了。」

那悠悠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迴盪在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惆悵。這惆悵讓我中燒的怒火稍微
平靜了一些,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是的,我放不下情字,那是因為我不是仙,或
許,這麼些年來,老雜毛真的可以將情字看透,不再困擾其中。我這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
會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別人的頭上?我呆呆地站在那裡,耳朵裡只盤旋著老雜毛的那句話:
「我們的師徒情分就斷了。」

「天星!」不知道什麼時候,老火和無極真君也從後面追趕了上來。見我如此失魂落魄,老
火甚是著急,本就脾氣火爆的它,也不問什麼,就對著狂神暴喝道:「那廝剛才我就對你看
不順眼了,想不到你竟然出爾反爾,連如此小輩也欺負。。。。。。」後面的話,卻在四周
激烈的仙氣中被硬生生地擠回口中。無極真君見狂神微皺的眉頭,急忙摀住老火的嘴,將它
拉扯到一邊,一邊陪笑道:「狂神兄不必介意,這惡狗修為尚淺,還不知道你的為人,所以
難免有些誤會,還請見諒,呵呵。」說著,從臉上擠出幾分笑容。

狂神冷哼一聲,著著我們道:「哼!這樣的話若是再被我聽到,當心我真的改變主意!」說到
這裡頓了片刻,突然伸手指向我道:「剛才你師父的話,你可聽清楚了。」話音落下,整個
人連同著老雜毛突然就消失在空中,片刻之間便杳無蹤跡。

我依舊傻站在那,思緒還未完全從剛才的突變中醒來。我想不通,為什麼在我看來明明放不
下我的他,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而此刻,在一邊脫離了無極真君糾纏的老火,走到我的身邊,用爪子輕輕地放在我的腿上,
柔聲道:「天星別難過了,剛才若不是那老傢伙阻攔,我一定為你出這口氣。」說完,不忘
記對著無極真君一陣疵牙咧嘴:「你這個吃裡爬外的老東西。」

無極真君則一副無辜的表情,走到老火身邊,狠狠地給了老火一拳頭,道:「大狗,你真是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就狂神的修為,別說是你,就算我們三個在一起也不夠看的。
他平生最討厭聽別人說以強凌弱,你剛才犯了他的大忌。你知不知道,是我救了你,不感謝
我倒罷了,還衝我鬼哮!」

老火聽後舔了舔嘴,看神情像是有些後怕,但口氣依舊硬道:「我看你是自己太沒自信了
吧,若真是打得過我們三人,那為何他不將天星帶走?」

為了這句話,老火頭上又挨了一記老拳:「大狗,你記性不好是不是,你忘了冥妃說的話?
她早就料到狂神此次絕非專門為了天星的事來的,而是另有目的。天星並非是他的主要目
標,而且我看得出來,他放天星其實是有私心的。」

「私心?」老火有些不解地看著無極真君。

「不錯,他的實力在仙界已經無人能在其左右,除了那個神秘的仙帝,我想他一定是想和完
全的天鬼好好地打一戰,所以才會如此輕易地放了天星。人在顛峰,無敵手的日子也並非好
過。」

「他行嗎?」老火還是有些不信:「天星可是在他們八大戰將眼皮下逃過兩次。」

他們的對話終於引起了我的興趣,我也不相信地看著無極真君,只見無極真君笑道:「逃過
兩次,而並非是打敗他們。更何況,真要說起來,狂神已經知道天星的底牌,而且他還有如
此自信,也足可以說明我的判斷。況且,冥妃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才如此放心地只讓我們兩
個來接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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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二十九章 迷局

  "老鬼,你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我還是有點不解,如果那樣的話,仙又為何處處為難
一個不會造成太大威脅的天鬼,甚至幾次三番地窮其人力,出動八大戰將圍捕天星,這點我
是萬萬想不通的。」

  「你說的也是。」無極星君低頭沉吟一會,道:「恐怕這其中的奧妙冥妃會知曉一些,
我等是難窺得這天機半分了。」

  老火聽後一副不屑的樣子看著無極真君,語氣刻薄道:「嘖嘖,我還以為無極真君大人
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到了關鍵處還是要靠冥妃啊。」

無極真君似是習慣了這樣的說詞,老臉倒也不紅,只是訕笑了幾聲,稍微修飾了下自己的難
堪,然後作大義凜然狀道:「大狗,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到冥界再說吧,我怕那狂神若是半途
毀了主意回來,那我們就萬萬走脫不了了。」

  老火在此事上倒是和無極真君同一口徑,也搖晃著腦袋表示同意,並轉過身子看著我
道:「天星,跟我們一起回冥界吧,在那裡你會非常安全的。」

去冥界?或許那是我現在唯一的選擇,至少在那有個所謂的冥妃可以和仙界對抗。雖然我和
她素未謀面,但是在心中卻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可讓我離開這無憂谷,我卻有些捨不得。畢
竟我不是仙,我永遠都學不會老雜毛那樣的絕情。這無憂谷負載著我太多的經歷,站在這雲
層之上,看著腳下飄渺的無憂谷,我的思緒也隨著淡淡的雲四處飛揚。曾在這無憂谷和老雜
毛昔日的歡笑如清風拂面而過,發生在這的每一件事都那麼令人難以忘懷。

  「在想你師父?」

我抬頭看去,不知何時無極真君已經站到我面前,正慈祥地看著我。我感受著那目光裡長
輩的關愛,望著這可以稱作師尊的人,心中那一絲陌生的溝痕也在這目光中慢慢淡去,我默
默地點了點頭。

  無極真君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神情就如同在安慰一個受傷的男孩,剛才還急於離開
的他,此時卻語氣溫柔地安慰我道:「別太過於在乎表面的東西,我想你師父剛才對你說那
樣的話也是迫於形勢。」

  「是啊,是啊,你師父前後表現得判若兩人,我看其中一定有古怪。」老火也在一邊幫
腔。

  無極真君拍著我的肩膀繼續道:「大狗說的不錯,你師父變化得太快了,雖然他說出極
其傷人的,但我想那一定是為你好。」

「為我好?」想起剛才老雜毛說出那樣的話,我心中本已熄滅的怒火再一次燃燒,大聲地對
著無極真君發洩道:「你們難道剛才沒聽他說嗎?我和他的恩情已經了斷,一切都斷了!你
明白嗎?殺畢方也只是為了讓他心裡稍微減少點愧疚感,是為了讓他下次殺我不會有負罪感
覺。。。。。。」

  聽我說到這兒,無極真君突然雙眼怒瞪,毫無徵兆地向我面部煽過巴掌,不知道為什
麼,我看著那呼嘯的手掌卻沒有刻意地去躲閃,人有那掌心狠狠地落在臉上,我就這樣站在
原地,感受著從臉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可是,心中酸楚卻勝過百倍。

  「我告訴你,天星,這巴掌是為你師父打的。因為你不配做他的徒弟!」從無極真君那
急促的聲音中,我可以聽出他此刻有多麼的氣憤:「我本以為你很瞭解你的師父,但是我錯
了,說實話,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失望?」心中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我對著無極真君歇斯底裡地宣洩著:「你有比我更失
望嗎?你要知道,老雜毛一直在我心中扮演的父親一樣的角色,可是他現在離開我了,拋棄
我了,我的感受你知道嗎?我不配做他的徒弟?我關心他勝過於自己的生命,為了他,我甚
至可以放棄自己!誰知道,他居然會這樣對我?你讓我怎麼做?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做!」

  我的怒火顯然讓老火和無極真君有些不知所措,等我發洩完,無極真君才幽幽地歎了口
氣,道:「或許我剛才說的有些重了,你和你師父的種種我這個局外人和不瞭解,但是,我
想告訴你的是,你師父的為人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那樣?」我餘氣未消地反問道:「那你認為該什麼怎麼樣呢?」

「天星,我也相信你師父的為人。」老火突然從一邊插嘴道:「因為,在魔界的時候我和老
鬼接觸過他,那時,我們正在冥妃的提示下前往魔界找你,結果在仙界和魔界的交匯處遇見
了了你的師父,也正是他告訴我你的去處,所以我們才會在你到達之前將路上的仙人清理殆
盡,若不然,你以為你會那麼容易就離開仙界嗎,並且據他所說,自從你踏上仙界的領土
時,他一直就在暗處保護著你,你試想想,如果你師父真要殺你的話,為何不在你最脆弱的
時候去解決你,卻在這如此大費周章的和你斷絕關係。」

  老火的話讓我心中一動,在我身處魔界時那次與老雜毛的偶遇再一次浮現在我的面前,
如果真的如老火說的那樣,看來那時他早已知道是我了,可為何他卻裝成陌路一般,只是在
背後默默地給我支持,心中的憤怒漸漸地被疑惑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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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真君十分同意地在一邊繼續道:「而且據我推測,你師父這次做得這樣絕情,只是不
想連累你而已,別忘了,動過情的仙人已經不能被稱為仙人了,除非他願意和亞力安那樣將
自己的過去全部埋葬,但你師父卻沒有走這一步,他寧願被你誤會,被仙界責罰,也不願意
看到你受到牽連,因為他知道在狂神面前和仙界決裂將會帶來毀滅性的後果。」

  難道真的另有隱情嗎?聽過無極真君和老火的話,我原本堅定的態度此刻也開始動搖,
或許老雜毛真的身不由己,我抬頭望著深藍的天空,尋匿老雜毛消失的軌跡,心中重新又燃
起一絲希望,希望無極真君說的是真的,但在一片希望後,卻又隱藏著一絲淡淡的不安,怕
真的被他們說中,不知道老雜毛在仙界將會因我受到什麼責罰,矛盾的情緒在心中左突右
撞,但無論如何,總有一天我會去那兒的,那個叫仙界的地方,而且我相信,這一天並不會
太遠,至於現在,我回頭看了一眼老火和無極真君,心道,或許我該去會一會那個神秘的冥
妃,我相信她一定能告訴我很多有趣的事情。

 想到這兒,我的心情平復不少,深深地看了一眼腳下的無憂谷,對著老火和無極真君道:
「走吧。」

  老火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看著我:「去哪兒?」

  「當然是去冥妃那兒。」我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至少在前
方還有一絲希望。

  ************************************

仙界的大殿永遠是這樣神秘,深藏在迷霧當中,若非親身進去,站在迷霧外,就算是窮其一
生也看不出這殿堂的雄偉和華麗,狂神站在這空蕩蕩的大廳內,欣賞著外面的風景,這是他
第一次有這樣的好心情,本以為自己放走天鬼一定會被仙帝責罵,沒想到仙帝對於自己私自
作下的決定並沒有大動肝火,只是說下不為例而已,看來仙帝也體諒自己的一時衝動,想起
剛才仙帝說話的語調,狂神欣喜之餘,卻有些擔憂,和仙帝待過太久的時間,久得連時間都
失去了作用,也因此對於仙帝的一顰一笑他都是十分瞭解的,從仙帝剛才的口氣中,他分明
已經猜出,仙帝早已有了後招,所以才不沒有將天鬼放在心上,至於下一步該怎麼走,仙帝
卻沒有告訴他,難道是仙帝不信任自己了嗎?

一陣涼風拂過狂神的髮梢,他拉了拉衣領,竟感到了一絲寒意,狂神自嘲的笑了一笑,隨著
他手的移動,扣在手腕上的鈴鐺也發出一陣陣脆響,他的注意力也被手腕上的鈴鐺牽住,他
將手腕上的鈴鐺解下,放在手中觀摩片刻,直到此刻仙帝也沒告訴自己這鈴鐺有什麼用處,
只是當自己要將鈴鐺還給仙帝時,仙帝卻告訴自己這鈴鐺日後定有用處,究竟是什麼用處?

仙帝難道有什麼瞞著自己?狂神想到這裡,急忙擺了擺腦袋,想起剛才自己竟然對仙帝產生
了懷疑,心中還是有些後怕,他像是安慰地對自己道:不管怎麼說,自己在天鬼這件事上仙
帝並沒有為難我。

 想到天鬼,狂神凝望遠處的金色眼瞳閃過一絲異彩,因為他知道,再過不久,天鬼一定有
實力讓他全力一戰,一個可以讓自己全心投入的一戰。

狂神的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雖然在他的心中除了最尊敬的仙帝外沒有人可以戰勝自己,但是對於和天鬼一戰,他還是十分期待的,畢竟那是擁有滅世力量的天鬼。

狂神微笑的收回了眼神,緩慢地向大殿下走去,因為還有太多的事情讓他煩神,比如該如何
處理天鬼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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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三十章 冥界通道
    無極真君,老火和我的身影靜靜地在無憂谷的上空劃過,沒有一絲聲響,任由清風拂
面,或許這時我們誰都不想說,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看著身下一一逝去的山峰,方才和畢方戰鬥的痕跡還很清楚地留在地面上。一個個巨大
的坑洞彷彿在述說著悲傷,只是一切對於這片大地來說,都已經過去了。雖然留下一些傷
痕,但隨著時間的消逝,遲早是會癒合的。但,那留在心口的痛卻不知能不能也和這坑洞一
樣,隨著時間的移逝而完全治癒。

    思緒不停地在腦海裡飛轉著,四周的風景也如風一樣飛逝,當一座倒塌的山峰出現在我
的眼簾時,我猛然想起什麼,急忙喝住老火和無極真君:「等等!」

    這一聲喊得有些突然,老火和無極真君飛出一段距離才停住身影,老火一臉茫然地看著
我道:「怎麼了天星,該不會改變主意了吧?」無極真君眼中也儘是不解。

    「不!」我看著他們倆道:「我還有個兄弟被我困在三言咒中,剛才一時走得著急,竟
然將他忘了。」

    「三言咒?」老火嘴角微微向上翹起,看起來竟然有些像是在偷笑一般:「還好你想起
來了,要不然恐怕你那兄弟真要在裡面困上好一段時日了,嘿嘿,你說是不是?老鬼,嘿
嘿。」

    無極真君老臉一紅,支吾了半天,表情不太自然地對我道:「天星,別聽它廢話,你快
帶路,在這裡夜長夢多。」

    我看了眼腳下已經形同廢墟的無憂谷,若是說不費周折想要十分輕鬆地在這一大片殘骸
中找到戒嗔還真不是簡單的事。思索了片刻,便放出靈體中的神識,因為只有靠如白駒過隙
般的神識,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搜索完整個的谷地。果然,不足半盞茶的工夫,就察覺到三
言咒的所在,我欣喜地跟著神識所指引的方向來到一處斷壁。

    「天星,你那朋友真的在這?」老火看著身下還可以勉強稱為斷壁的廢墟時,口中的語
氣顯得有些擔心。

    面對著老火的疑問,我的擔心也不是一點沒有,但從我的神識上傳來那三言咒熟悉的五
行還是在告訴我,三言咒依舊存在。戒嗔依舊安全。帶著一絲擔心,我將那些覆蓋在三言咒
上的土石一一地撥開,當三言咒那熟悉的光芒再一次淡淡地綻放在我眼前時,我懸著的心總
算放了下來。

    當我抱著仍然陷入昏迷的戒嗔走出來的時候,無極真君忍不住驚詫道:「和尚!」

    「怎麼?」我手中抱著戒嗔,看著無極真君。

    無極真君愣了幾分鐘,才道:「沒什麼,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無極真君雖然這樣說,但是臉上卻還依稀帶有難以釋懷的表情,這讓我感到有些奇怪,
難道戒嗔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這時,老火走到我身邊對著我訕笑道:「嘿嘿,天星,別理那個小肚雞腸的傢伙,佛道
之間的恩怨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這老鬼也不例外,見個和尚就大驚小怪的。」說到這裡,
還故意將自己的頭湊到戒嗔那光溜的腦袋上蹭了蹭,然後怪笑地看著無極真君道:「老鬼,
你眼睛瞪那麼圓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從來沒怕過你,有本事就過來。」

    我無奈地看著在拿戒嗔開玩笑的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哭笑不得道:「老火你們倆別
鬧了好不好?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大狗,看在天星的面子上,我暫時將你身上那幾片破鱗片留著,等我們安頓好了,再
有你好看。」剛才明明落於下風的無極真君,此刻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看著老火道,彷彿剛
才吃虧的是老火而不是他。

    老火一時噎住,愣在那裡看著無極真君,那模樣彷彿是還沒弄清怎麼就這一瞬間它就成
了敗家。

    我好笑地看著老火道:「老火,我們快走吧。」

    當我抱著戒嗔的身體才離開地面進,老火和無極真君的聲音突然同時在我身後響起:
「等等!」

    怎麼了?我應聲將身形停住,不解地看著站在地面的二人。

    無極真君看著我手上抱著的戒嗔道:「天星,你難道想連他一起帶到冥妃那?」

    「是啊,難道有什麼問題?」我疑惑地看著無極真君:「莫非不行嗎?」

    「嗯,你不能帶他去。」

    我看著無極真君的眼神並不像是在開玩笑,知道其中必有原因,於是低頭思索了一會
道:「是不是因為戒嗔的身份,難道連冥界都容不下他嗎?」

    「天星,你誤會了,」老火在一旁插嘴道:「並不是因為他是和尚才不讓他去,而是因
為冥妃存在的具體位置越少人知道越好。」

    冥妃真的那麼神秘嗎?老火的話再一次鉤起我心中的好奇。

    「你還是將這和尚安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比較好些。」無極真君在我身邊勸道:「我們
不想再出什麼差錯,明白嗎?天星。」

    安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低頭看了一眼戒嗔,我早已經將他看成自己的兄弟,若是此
刻將他丟下不管,我將會一輩子不安心的,再說,他也早已經選擇了和我站在一邊,如此鮮
明的立場,恐怕佛道兩界也早從戒嗔的表現中看出,這兩界都已沒有我和他的容身之處,現
在我們似乎除了冥界,已經找不到一個立錐之地,可以說已經窮途末路了,又哪有什麼安全
的地方?我苦笑地看了一眼無極真君道:「我已經想不到除了冥妃那,哪裡是安全的地方。
如果真的不能去的話,那便算了,我不會丟下他不管的,因為我們是兄弟。」

    「那怎麼辦?」老火急道:「老鬼,天星的脾氣我很清楚,他是那種一根筋犟到底的
人,只認死理。不如我們連同這個禿子一起帶回去吧,他既然是天星的兄弟,我也相信
他。」

    「但……」無極真君盯著我懷中的戒嗔看了幾眼,對我道:「好吧天星,我明白你的意
思了,那就讓他和我們一起來吧,我想冥妃也會同意的。」

    我見無極真君和老火答應,心中頓時歡喜,便和老火他們一路談笑著飛快向前飛去。

    在空中約莫飛了兩三個小時,我看著不斷變化的風景越發覺得熟悉,便疑惑地向無極真
君問道:「師祖,這裡不是火麟洞的附近嗎?」

    這一路上,無極真君像是對我叫他師祖十分受用,一如既往地對我擺出一副臭屁臉笑
道:「哈哈,徒孫啊,你說的不錯,我們就是要去火麟洞。」

    「還徒孫,我啐……」老火在後面小聲咕噥著。

    雖然老火對我叫無極真君一直憤憤不平,但我卻沒覺得什麼,畢竟我曾師拜少陽,按輩
份上說他也的確是我的師祖,一路上更是叫得順口了,隨意無極真君對我的稱呼,我倒是感
覺得順其自然,我只是有些弄不清這時為什麼還要去火麟洞,於是便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
來。

    「呵呵,我當然是去偷大狗的酒喝。」

    「呸……」老火在身後大聲叫道:「老鬼是不是還想像當年一樣,讓我打你個半死?天
星,你別聽他的,那只是我們回冥界的通道。」

    「回冥界的通道?」這更加讓我感到迷惑:「那不是你修煉的地方嗎?前不久我還去
過,但是……」我話還未說完,便硬生生地吞回肚子,因為在我眼前,本該是火麟洞所處的
地方,現在卻被一團紅色光芒扭曲著,透過微紅的光芒向內看去,在那裡彷彿空無一物,一
片墨黑,寂靜地讓人害怕。


    我站在這豎立在天地間的大門口,心中竟然有些害怕,也有些渴望,害怕的是那通道背
後的未知,渴望的是自己馬上就要見到那迷一樣的冥妃。

    「天星,還在猶豫什麼,進去部。」老火走到我身邊輕輕地說道。

    是啊,我還在猶豫什麼呢?進去吧,我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著,同時,我的身體也隨著
老火和無極真君一起消失在了那迷一樣的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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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三十章 驚變

    當我的身體消失通道中時,眼前的風景也隨之一變,空洞的黑暗無盡地在眼前蔓延開來.
對於未知的害怕,讓我腳下步履蹣跚.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張大有厚實的手掌在我的肩
膀上拍了拍,一股暖流順著那雙手流向我的心坎,交錯不安的心也隨著這手掌的拍動安靜下
來.那樣的感覺就如同慈父一般.我順著手掌向上看去,當我的眼神碰撞到無極真君那慈祥的
表情時,我便知道自己原先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無論未來如何,在我的身邊始終都有可以推
心置腹的好兄弟,以後我再也不會是孤身奮戰.

無極真君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微笑著向我點了點頭,和老火一左一右地伴在我的身旁,繼續
向前飛去.擺脫了內心的擔憂,在他們的陪伴下,以後的路都似乎好走多了.也不知道飛了多
久,在這裡無限蔓延的黑暗像是永遠沒有盡頭,即使是老火和無極真君那樣輕車熟路此刻似乎
也顯得有些疲倦.

在我們之中恐怕老火的修為是最不濟的,它原本晶瑩剔透的身體在此刻顯得有些暗淡,臉上的
疲態更是一目瞭然,口中的舌頭因為疲憊而習慣性地捲在了外面,身體也不如來時那般靈敏.
看到這時,我忍不住擔心地對它建議道:」老火,不如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不行!」無極真君語氣堅決地否定道.

「可是你看老火現在的體力明顯已經透支了,再這樣下去,我怕它會撐不住的.」

「我知道.」無極真君的語氣軟了下來,但還是搖頭道:」但我們絕不能在這兒休息,我想大狗
它一定可以堅持下去的.」

「為什麼?」無極真君的堅持讓我覺得有些奇怪,我總覺得以他和老火的交情,不應該如此冷
漠才對.

「你有所不知,冥界是一個封閉的空間,與外界是完全隔離的,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如
此一來,冥界就顯得安全得許多.但凡事總是利弊共存,完全封閉的環境,讓冥界與外界的聯繫
顯得十分困難,要到外界就必須借助異常強大的修為,在冥界的周圍強行撕裂出一條通道.在
整個冥界只有冥妃具有這樣的實力,但是,就算是這通道打開了,也不是無限制地存在下去的,
而是與找開通道者的修為慼慼相關.就算是冥妃修為深不可測,打開這樣的通道也顯得十分吃
力.」

我耳邊聽著無極真君的話,也大概猜到他為何不願意在這兒休息的原因,只是那樣的後果我還
不甚明瞭,於是繼續問道:」如果在這通道關閉以前,我們還滯留在內,會怎樣?」

無極真君看著我,輕輕地在手掌上一吹,苦笑道:「那只有灰飛煙滅了。」

看著無極真君那苦笑的臉,我知道他並非是在開玩笑,便皺眉道:「那麼以冥妃的修為可以
支持多久?」

無極真君面色凝重道:「以冥妃的修為,維持數個時辰的通道時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
每次開啟完通道,她都要休息數日,我從未見她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連續開啟兩次通道。因
此,我不知道她這第二次通道究竟可以維持多久。也許是和以前一樣可以維持數個時辰,也
許下一秒就會關閉。」

「老鬼說的沒錯。」一直沒有說話的老火在一邊吐著舌頭,踉蹌的身形極是疲憊。

「那離洞口究竟還有多遠?」老火的樣子看在我的眼中,讓我心急如焚。

無極真君掐著指頭,估摸著算了起來。

「嗯?不對啊!」只見無極真君擰著眉,盯著前方,像是要在眼前的黑暗中鉤出什麼似的。

「老鬼,怎麼了?」老火察覺到無極真君的異樣,蹣跚著腳步走到他身邊問道。

無極真君緊張地看著老火:「大狗,你記得不記得我們來時大約用了幾個時辰?」

老火想了會兒,抬頭道為:「我也記不清楚了,這通道裡一片漆黑,時間實在混亂得很,不
過我想應該是四個時辰左右吧。」

無極真君急道:「是啊,我估摸著也差不多四個時辰,可是我們這次進來有多久了?」

老火的語氣透露著擔心道:「你的意思是,這通道出問題了?」

「恐怕是這樣。」無極真君焦急道:「大狗,雖然在通道中的飛行十分消耗修為,但我想以
你的修為在這裡堅持一日一夜是根本沒有問題的。」

我心知不對,急忙插嘴道:「難道我們已經在這通道內呆了一個晝夜了?」我看著彷彿沒有
盡頭的黑暗,心再一次懸了起來。

「不!」無極真君緊張道:「若是真是那樣,我早就察覺出來了,我剛才詢問大狗時辰,並
非是因為我們已經飛過了四個時辰,而是我剛才算了下,我們進來頂多才三個時辰多一點,
可是大狗與我卻顯然有些體力不支,而如果通道正常的話,我們應該可以堅持一日一夜也不
成問題,除非。。。。。。」

「除非是通道即將關閉,空間不足,而比平時要耗費幾倍的力量!」老火在一邊大聲道。

通道即將關閉?我想起剛才無極真君說過的話,急忙道:「我們的時間還來得及嗎?」

無極真君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是老天在捉弄我嗎?躲過了狂神的追殺,卻會在這裡死得不明不白,
我不甘心地問道:「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恐怕連八大點將合力也不能維持這通道一時半刻,更別說已經精疲力盡的我們了。或許,
我們現在能做的事就是盡全力衝出去,如果冥妃的修為還可以支撐的話,也許我們還能回到
冥界,如若不然,必死無疑。」

無極真君鏗鏘有力地一字一句地說出這些話,讓我更加感覺到時間的緊迫,但是老火的現狀
又不那麼讓人樂觀,我擔心地向老火看了一眼。

老火感覺到我的目光,眼睛深深地看著我,緩了緩語氣道:「天星,別管我們了,能看到
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只要能把你安全送冥妃的身邊,我和老鬼都已經無所謂了。只是有
些可惜,我還想和你多呆一會兒,可是沒想到我們的緣分只有這樣淺,哎,或許這一切都是
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即使如此,我也很安慰,因為你已經大大超出了我的期望。天星,如果
我和老鬼真的跑不出去,你千萬不要內疚,生亦生,死亦死,生死不過一線隔,我們都已經
看得很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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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冥界
難道真的到了生死離別的時刻?我環顧著四周死寂的黑暗,身邊的老火雖然奮力的飛行,但
是那一份吃力是誰都能看出的,而無極真君也並非表面上那樣輕鬆,雖然他掩飾的極好,但
是我依舊可以感覺到他身邊五行的混亂。

五極真君許是見我半天沒有開口,也在一邊附和道:「天星,大狗說得不錯,等會如果這通
道真的支持不住,那麼你就別管我們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放屁!」見無極真君和老火二人準備捨棄自己的性命,我也顧及不了什麼身份輩分,開口
大罵道:「什麼生死由命,什麼看得很淡,你們都在放屁!」

五極真君和老火被我說得一怔,身形不由得頓了一頓,表情愕然地看著我。
我對他們二人怒目而視,大聲地宣洩道:「我早就看不慣你們這些修煉者了,一個個都裝得
這樣清高,動不動就說什麼犧牲小我,保全大我,什麼天意,天意,哼!天又怎樣,難道天
要你亡你就必須要亡嗎?你們是這樣,師兄也是這樣,我認識的人一個個都是這樣!你們都
他媽的自私!」

怒火沖得我口不擇言,我只是將壓抑的情緒大聲地發洩出來,見過太多的親人因為我而離去,每離去一個,我的內心的枷鎖就重上一份,如果讓老火和無極真君也步前者的後塵,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而崩潰,看著已經木然的二人,內心積壓多時的不甘與孤寂徹底的爆發,我轉身指著他們二人道:「你們都想著犧牲自己將我送到冥妃那,可是,
你們卻沒有問我一句願意不願意。你們難道以為丟下朋友苟且偷生的滋味很好受嗎?我告訴
你們,我受夠了,我早就對自己發誓,我再也不能讓身邊的人離自己而去,這樣的事,永遠
也不能再一次重演,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

就在我發洩的時候,身邊無盡的黑暗突然變得光華照人,將我們一行四人照得一片雪亮。老
火面色變得蒼白,大驚失色的衝我和無極真君喊道:「快走,通道就要關閉了!」
無極真君卻是一臉苦笑的停留在半空中。看著我和老火道:「走?大狗,你認為我們還能往
哪走,還不知要多久才能離開這通道,就算是沖,恐怕也衝不出去,哎!」

四周絢麗的光彩照耀在我身上,任由狂暴的五行呼嘯著穿過身體,我面對著這頃刻間變得猙
獰的通道,內心的憤恨更較濃厚。白駒過隙。一切不過轉眼,剛才還是我們生的希望,片刻
就成了要吞噬我們的死神,這就是天意嗎?

「老鬼!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老火緊張地盯著四周,不安的問道。
無極真君低頭想了片刻。忽然抬頭道:「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磨蹭,不說我們都要死在這裡!」老火焦急的大聲打斷無
極真君的話。
無極真君盯著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才對老火道:「只是我們幾人只能將天星送出去,而且剩
下的只有死路一條,你願意嗎?大狗!」
「爺爺的!」老火呲咧著嘴對著無極真君道:「老鬼!你看我像怕死的人嗎?能將天星送出
通道,就算要我死又怎樣,你說吧,要我怎麼做!」

「好!」無極真君像是很開心的開懷大笑道:「大狗,真君我這輩子總算沒交錯你這個兄
弟。」說著,豪邁地將身軀一震,身上的星光真氣猛然爆發,耀眼的圍繞在它周圍,將他的
身軀緩緩地向上托起,無極真君的聲音穿過刺眼的真氣,清晰地落在周圍:「大狗,你我只
需要將畢生的修為瞬間完全釋放出來,應該可以再維持這通道半刻左右的時間,在那之後,
一切都要靠天星自己了。」

說著話音頓了片刻,繼續道:「徒孫,雖然我知道這樣叫你有些倚老賣老,但是,天星,我想讓你知道,其實我這個做師祖的也一直很關心你,自從我在魔界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經將你當成自己親弟子看待了,只是,這以後的道路你要靠自己,我再也不能在暗處幫你了,為人處事要處處小心,不要意氣用事,仙界的實力不是你可以硬碰的……」

「好啦,好啦!」老火原本暗淡的身軀突然光芒大作,一邊化成流星一般衝向無極真君,一
邊嚷嚷道:「老鬼,你幹什麼都那麼磨蹭,這通道就快坍塌了,你還在那抒情,爺爺的!再
這樣,下輩子你再問我討酒喝我就不會給你!」
「大狗!想不到送死你也這麼積極啊,哈哈……」
「你不也是,還說我……」

老火和無極真君說的話,做的事,我一點一滴地看在眼裡,不是我不去阻攔他們,只是看著
他們為我犧牲,我內心疼得早已經不能自已,過去已經被我深埋的記憶再一次浮現在我眼
前,空中那兩團光球,刺得心糾在一起,我默然地盯著他們,彷彿看見師兄死在萬劍之下那
痛苦的表情,看見戒嗔為了我擋下師傅的法術,看見七夜生生地倒在我的懷裡,也看見如煙
為了我甘願用肉軀去抵擋弒仙,太多的畫面擁著懊悔和無助湧向腦海,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
白,在短暫的空白過後,我的腦海裡只留下了一個信念,不能死!決不能讓身邊的任何一個
人再離我而去,不能!決對不能!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排山倒海的力量如同大海決口一樣從靈體深處
湧了出來,我也沒有時間去思考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在隱隱中我彷彿聽見悅耳的聲音在我
耳邊呼喚,雖然不知道那聲音屬於誰,但是我卻很想到她的身邊。誰?究竟是誰呢?這聲音
彷彿來自恆古,又將我帶回恆古,在這聲音的牽引下,我的思維漸漸陷入了一片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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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冥妃

我怎麼了?

「你已經昏迷半個月了。」一聲脆音如乳鶯出谷。

誰?我如同受驚的野獸,從地上爬了起來,緊張地在四周尋找著聲音來源。這時,我才發現
自己竟然置身於一片星海之中,無數的星星點綴在漆黑的夜幕中,如夢如幻地從四處照耀在
我身上,隱約中從那星光處傳來一陣陣暖流,讓我好不舒服。正當我對眼前的這一切迷惑不
解時,那悅耳的聲音再一次響徹在星海中。

「這裡是星域,是星的海洋,這些星光也是用來治癒你身上傷勢的,如果不是這片星域,恐
怕你早就因為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而暴死在通道中了。」

這裡的人似乎和大自在一樣知道我心中所想的,如果真如她所說,那麼應該是她救了我了,
那麼她也應該知道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當然知道。」

「那可以告訴我,在我失去知覺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老火和無極真君他們人呢,你有看見
嗎?」我試探地向空中問詢.

「可以,」那聲音的語調十分幽雅,聽在耳朵裡簡直是一種享受:「當時,在通道就要支撐
不住的時候,你那駕御不了的力量再一次爆發,藉著那非人的力量,通道得以暫時維持下
去,火麒麟和無極真君卻因為承受不住你的力量,受了重傷,昏厥在通道內,而你自身也被
這力量所反噬,差點形神俱滅。所幸的是,在通道關閉以前,我得以及時地將你們三人從通
道內拉出來,而為了將你破損的靈體修復,我不得不開啟星域,用天地的能量來修得它,這
就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的原因。」

起初我聽到老火和無極真君竟然因我而受重傷,心都提到嗓子口,但隨著這聲音的解釋,我
才逐漸瞭解了事情的經過。我凝望著眼前看不到頭的星域,心中已經猜到這裡的主人:「這
麼說來你一定就是冥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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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四周回答我的只有一片寂靜。難道我猜錯了?可是除了冥妃我再也想不
到任何人有足夠的能力和足夠的理由將我從通道中救出來了。

「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那聲音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竟有些顫抖。

雖然這幾句話在我聽來無頭無腦,但是,內心卻莫名地多出幾分感動,我不禁問自己究竟是
怎麼了,難道我和冥妃之間有什麼淵源嗎?

「是了,一定是火麒麟他們說起我的。你早已失去了記憶,怎麼還記得我呢,是我多心
了。」

憂傷的話語聽在我的耳裡,心中的那份惆悵更是莫名,冥冥中竟像是失去了早已抓住的東
西。


「看來你真的忘了,你什麼都忘了,我等了億萬年,可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我忘了,我忘了什麼?或許我真的忘了,又或許我什麼都沒忘,冥妃的話激起我心底那一份
久違的漣漪。


「可以聽我說個故事嗎?「

我點了點頭,面對這樣憂傷的語調,心中的那份莫名讓我不忍心拒絕,甚至很期望她的故
事。

在星光的照耀下,我盤坐在地上,聽著幽雅婉轉的聲音動情地訴說:「很久很久以前,久得
我都快忘記了記憶。大約是在盤古開天地後,天地之間誕生了最初的生命,也是最早的五個
精靈,分別是光明,黑暗,仙帝,大自在還有就是混沌。在這五個人之中,仙帝最崇尚自
由,大自在總是十分寬厚,混沌最渴望力量,而光明與黑暗總是不分離,彼此相依相偎。在
開始的一段時間裡,一切都十分美好,整個天地之間只有我們五個精靈。一直到後來,天地
開始生長,究竟無限變大,五個精靈在相互商討下也分開了。而光明選擇了和黑暗在一起,
並稱呼自己為冥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在改變著,世間多了數不清的精靈,喜歡任性
的黑暗在不知不覺中總是傷害到他人,所以那些害怕黑暗的人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天鬼。」

我聽著冥妃說著我前世的事,如同是在聽一個伊始於天地初開的神話,但我卻聽得如此入
神。隨著她的嘴唇張合(上火忍不住插一句:好像不能看到她吧,怎麼還能隨著嘴唇張
合?),一副副似曾熟悉的畫面在我的面前飄過。雖然心中有無數疑問,卻不忍心去打斷這
段美麗的畫面。

冥妃繼續說著:「崇尚自由的仙帝和寬厚的大自在將自己的信念傳授給別人,而後來他們就
成了最早的仙帝和佛主,混沌也在黑暗中探索著自己的力量,而冥妃則和天鬼一起流浪在宇
宙的每一個角落,時光幸福而又短暫。」

她說話的語氣輕柔地像是在回憶著那些美好的日子:「可是,有一天,忽然有謠言說,天鬼
將盤古支撐天地的魂魄偷走了,並偷偷地躲在角落中修煉,而得知這個消息的大自在和仙帝
急忙找到天鬼質問。但是天鬼平時率性而為慣了,所以此刻他們兩句不合,就大打出手。雖
然天鬼的修為高出他們中任何一人,但是他卻並非是另兩人聯手後的對手,一直到冥妃加入
戰圈的時候天鬼都是處於劣勢。可是冥妃卻高估了自己的修為,那些年她一心只有天鬼的存
在,卻疏忽了去修煉。剛開始冥妃還可以勉力支撐,可是到後來漸漸相形見絀,仙帝一個失
手將她打得重傷。天鬼一怒之下,拼著命將仙帝打傷,並拉著冥妃逃了出去。」

冥妃說到這些的時候,語氣有些淒涼:「仙帝本來就高出冥妃甚多,更何況他出手時並未留
情。雖然天鬼極力地想挽救,可是她卻沒有支撐多久。為了讓冥妃能夠繼續陪伴在自己的身
邊,天鬼卻又一次任性而為,拼著自己的半世的修為將冥妃的魂魄融進自己的身體內。兩人
就這樣相依相伴地生活著,而天鬼卻一直沒有忘記要卻找仙帝復仇,可是仙帝自從上次受傷
後就消失不見了。」

一直到有一天,混沌的出現才讓天鬼發覺到事情的不對。表面上看混沌找天鬼只是為了盤古
魂魄的事,可是在天鬼和他打鬥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一股不屬於他的
力量。天鬼本應該在混沌之上的修為,卻在他手下沒戰多久就處於下風。而此刻天鬼卻出人
意料地選擇了逃跑。那是他第一次逃跑,也是最後一次。

在逃到安全的地域時,天鬼用幾千全身的修為為冥妃做出一片星域,並將冥妃的魂魄永遠地封存在其中,不讓任何人打擾,也不讓任何人知道。到這時,冥妃已經猜到自己將要永遠地失去天鬼,而且對他的結局也一清二楚。

只是她是天鬼逆天救回來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冥妃只是這世界的旁觀者而不是
參與者,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對於天意和即將發生的事情,她有時要以預知。可是當冥妃
觸碰到天鬼堅定的目光時,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能勸阻。因為她知道她的愛人是怎樣一
個人,如果能聽勸說,那麼就不會是天鬼了。在天鬼走後,事情如冥妃預料的那樣向最壞的
方向發展。雖然天鬼走了,但是他卻忘記將他的愛也帶走,只是自私地丟下冥妃一個人孤獨
地在星域中守候千年,等等一份永遠也不會回來的愛。」

我坐在地上深深地沉默著,想不到天鬼和冥妃之間竟然有這樣動人的故事,或許這也是我為
什麼總會對冥妃有種莫名感覺的原因吧。那是前世天鬼對她的依念,隔了億萬年,我依舊能
感覺到他對冥妃的愛。除了感動我沒有任何言語。如果天鬼還活著的話,也許會知道怎樣去
安慰冥妃吧,我在心中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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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迷失的感情


「我可以看看你嗎?」感覺著內心中那份淡淡的依戀,我期盼地看著空中,心裡很想知道冥
妃究竟是怎樣的女人。

「算了吧。」寂靜中傳來一聲婉轉的歎息:「你只不過是好奇,本來我不願意相信他說的
話,但現在我從你的心中讀不出一絲愛戀,或許他說的對,這些年來,我等待的不過是一份
不切實際的感情,一份早就遺失的愛。」

他,冥妃口中的他是誰?但不論我是否認識他,至少他說的很對,天鬼和冥妃或許曾經愛得
驚天動地,但此刻早已物是人非,她確實沒有必要再去等候那份永遠都不會到的愛情。

「呵,想不到連你也這麼想。「冥妃的情緒明顯低落,說話的語氣有氣無力:「難道現在在
你的心裡只有七夜嗎?」

七夜!聽到冥妃口中提到七夜,我忍不住激動的性情,大聲問道:「你怎麼知道七夜?」

「我不但知道七夜,而且我還知道她現在在哪。」

「她在哪?我快告訴我,我的七夜在哪?」我望著茫茫星海,真希望馬上就見到七夜。我一
直在尋找她,等了這麼久了,經歷了這麼多艱辛,現在終於看到一絲希望,讓我的心怎麼能
平靜。

「你放心,她很安全。」

七夜沒死,真的沒死!聽了冥妃的話,我知道一定是她救了七夜,心中那份依戀中頓時又多
了些感激。但是我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於是將那份感激深深地鑲進心裡:「我可以
見見她嗎?」

冥妃這一次並沒有很快地回答我,似乎她在猶豫著什麼。過了片刻,她才幽幽地歎了一口
氣:「算了。」說完,在我腳下的星空中突然閃現出一道奇怪的符紋,符紋上傾洩而出的白
芒瞬間將我整個身體全部籠罩在內。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亮,再一次睜開眼
時,便發現一副晶瑩剔透的水晶床浮現在空中,璀璨的星空都遮蓋不住那水晶上散發出的瑰
麗光芒。

我看著漂浮在空中的水晶床,早已經將四周的一切全部忘卻了。看到躺在床上的那熟悉的身
影,所有的思念全部從心底湧出。我輕輕地走向床前,看著眼前日夜思念的臉頰,不敢相信
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敢相信躺在我眼前的這個熟睡的女子就是七夜。雖然我一直在思念,一
直在尋找,可是當我們再一次面對時,卻發現自己竟然如此不知所措。徘徊了很久,我才用
手撫摸著七夜的秀髮,輕輕地在她耳邊喚著:「七夜,我來了。」

可是,七夜依舊在沉睡,彷彿聽不見我的聲音。沉浸在幸福中的我,這才發現躺在水晶床上
的七夜沒有半點生氣,緊閉的雙眼將臉上所有的色彩全部掩蓋,躺在瑰麗的水晶上,七夜顯
得那麼蒼白。

怎麼了?冥妃不是說七夜很安全嗎?怎麼會這樣?我緊緊地抓住七夜冰冷的小手,生怕自己
一鬆手,她就會再一次消失在面前。

「七夜為了救你已經消耗完所有的生命本源了,現在她剩下的只不過是一副殘軀而已。」冥
妃的聲音如水一樣的平靜。

消耗完所有的生命本源?冥妃的話無疑是睛天霹靂。怎麼會這樣?我握著七夜的手忍不住有
些顫抖,看著眼前如睡著一般的七夜,想起從前那張經常嘟囔著的小嘴,嬉笑的俏臉,曼妙
的身影如蝶一樣在眼前穿梭。這些年,我究竟在做些什麼,天鬼又有什麼用,連心愛的人都
守不住。我究竟活著有什麼用,我感覺到支撐著自己的支柱倒了下去,眼前天旋地轉。雖然
我早就猜到這樣的結果,但是卻怎麼也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

「雖然我救不了七夜,但是不代表你不能。」


什麼?我可以?我急忙問道:「我怎麼才能救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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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劫焰。」

「紅蓮劫焰?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不論是什麼,只要能讓七夜活過來,就算是犧牲
我的性命,也一定要將它拿到。「

「哎,你總是這樣感情用事,一直都是這樣,不計後果。「冥妃輕歎了一聲,我知道,她一
定是又將以前的天鬼和我弄混在一起了,只是我卻沒有足夠的的勇氣去提醒她。因為我知
道,為愛生存了億萬年的冥妃,需要一個繼續存在下去的理由。冥妃的聲音繼續遊蕩在空
中:「你聽我慢慢和你解釋。失去生命本源的七夜,其實就與死去也是一般無二,而我只不
過是用了這星域中奇異的力量將她的肉身保存下來。即使如此也是逆天而行,而冥界也因此
受到天罰。我不能再因為感情用事,棄冥界不顧,為了七夜一意孤行,所以紅蓮劫焰也只有
靠你才能拿到。因為你是天鬼,你有這樣的實力。」

「告訴我,我怎樣才能拿到紅蓮劫焰。」

「你別急,要得到紅蓮劫焰,你首先要瞭解它。」隨著冥妃的語調,星域內突然景象大變,
四周如煉獄一樣通紅,四處流傳的火舌如流星過隙,火舌身後拖過的長長煙霧更是將天空染
得一片焦黑。而在這滿天火雨中,卻有一處火焰如明燈一樣屹立在空中,鮮紅的火苗如蓮花
一樣撩人心扉,只是隨便看上一眼,便覺得它風華絕代,不可直視,讓人心神蕩漾,不能自
已。那就是紅蓮劫焰?

「不錯,那便是紅蓮劫焰。」冥妃輕輕地回答。

雖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但我還是忍不住將手伸向空中,還未等手觸及到劫焰,指尖
便傳來焚燒一樣的焦痛,那痛如野火燎原,只是轉瞬,便遍及全身,渾身如被分拆一樣,可
是卻偏偏使不出力將火焰趕出身體,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火焰蠶食。

「紅蓮劫焰是可以連天地宇宙都焚燒的火焰,用身體去接觸它無異於自殺。」冥妃的話音落
下,四周重又回到了漫無邊際的星海中,就連剛才焚燒在我身上的火焰也一併消失,絲毫沒
有疼痛的感覺。

連天地都可以焚燒的火焰?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呵,紅蓮劫焰並非什麼鬼東西,它完全是修行者所創造出來的,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人欲
成仙,天必誅之,生老病死是人生常理,但是人偏偏不知足,要去成仙成魔,所以天才會落
下諸劫。若是你饒幸闖過這些劫難,那便無事,若是闖不過,那便死無葬身之地。但仙、魔
被天劫所累,死時怨氣更是難以消亡,無數的仙魔因為渡不過天劫而散發出的怨氣,便完全
被天劫所吸收,而形成了這紅蓮劫焰。為了復仇而存在的火焰,可以燃燒一切。」

冥妃的解釋讓我瞠目結舌,沒想到這紅蓮劫焰竟然會是仙魔渡劫失敗的產物,但更讓我頭疼
的是根本沒有辦法去取得它,便如望梅止渴一樣,讓我心中焦急無比。七夜是無論如何要救
的,但這劫焰卻是讓人心煩無比。

我心裡的動靜自然逃不過冥妃的眼睛:「你別急,如果這紅蓮劫焰要是真的沒辦法取得,我
也不會告訴你了。」

我頓時一個機靈,知道冥妃一定有辦法。

「世上一物降一物,這是規律,即便這劫焰再強悍也必有物克它,據我所知,這世上尚有一
物可以制服劫焰。」

「什麼!」我急不可耐地張嘴問道。

「雪神貂!」

小雪?我心中一驚,居然會是小雪可是它卻已經在上次大戰中被光臣一併帶回仙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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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三十四章 天地之極(上)

    「雪神貂並非你想得那樣簡單,它不屬於三界之內任何一個物種,甚至連我都不知道它
從何而來,或許在宇宙洪荒之前,它就已經存在,難道這樣一個精靈會被小小仙界所困
嗎?」

冥妃對於小雪的解釋讓我甚為吃驚,和小雪朝夕相處的我並沒有想到它竟然會有這樣大的神
通,害得我還為它擔心。不過我心中尚還有一絲疑慮,既然小雪有這麼大的能耐,為什麼還
會委身在我的身邊,還有關於它喜歡待在靈體身邊的傳說。我總覺得它是在等待一個人,那
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天鬼。

「你想的並沒有錯。」冥妃也贊同我的觀點:「雪神貂它雖然不屬於三界,身世神秘,但有
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它和天鬼的關係非同一般,究竟為何有這樣的關係,我也不清楚。」

「怎麼會連您也不知道?」以冥妃和天鬼的關係居然都會不知道雪神貂的存在,這讓我十分
費解。

「呵,至少在我生前確實是不知道。」冥妃的回答很無奈。

我想了會,思路逐漸清晰,看來小雪是在天鬼離開冥妃後才相遇的,並且在天鬼和混沌那神
秘的一戰中和它失散,所以小雪才會到處尋找天鬼。這之間或許有什麼其他不為人知的隱
秘,但不管如何,既然知道小雪平安無事,我心裡還是十分欣喜。畢竟幾年的相處,我已經
將它當成我的兄弟。

「你要得到紅蓮劫焰,並用它救回七夜,你就必須借助雪神貂的幫助,因為只有它和紅蓮劫
焰是獨立在三界之外的。」

「你知道小雪的下落?」從冥妃的口氣中,我已經猜到一些,既然它有把握說這樣的話,至
少可以說明,她也已經注意到小雪的存在。對於冥妃的能力,我自然不用懷疑。

「不錯。」果然沒有出我的意料之外。冥妃的話給了我些希望,但是她說到這裡卻忽然頓了
頓:「雪神貂在天地之極,和紅蓮劫焰在同一處地方。」

天地之極?從冥妃的停頓中,我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天地之極,就是在天的邊緣,宇宙的極限,那裡凶險無比,多是些蠻荒巨獸。這些巨獸常
年生存在無法想像的惡劣環境中,並且互相蠶食。異常艱苦的生長環境,讓它們生性暴虐,
而且一個個實力駭人,就算是一般的仙人也不願意踏足半步。當然天地之極的凶險還不只在
於這些蠻荒巨獸,因為它是天的邊緣,所以五行無序。在一瞬間可以經歷春夏秋冬,極熱極
冷,更加恐怖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生的五行風暴,若是落入風暴,任你修為再怎樣強
悍,也會葬身其中。」

如果冥妃沒有存心嚇我的話,那天地之極確是仙魔的禁地,實在是太恐怖了,小雪怎麼會待
在那?

「一切皆有緣由。據我所知,紅蓮劫焰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爆發,到時便會引出天火焚世,其
威力足以毀滅半個天地。而雪神貂在那便是為了阻止紅蓮劫焰。」

足以毀滅半個天地,天啊,我心不由得擔心起小雪,靠它一個人行嗎?

「自然可以,要是連它也不可以的話,那紅蓮劫焰至少已經將這天地焚燒了幾十回,你我也
早已經葬身於滔滔天火之中。」

。。。。。。冥妃解開了我的疑問,只是我心中有些好笑。當日被小雪神識救下一命的我早
該想到小雪並非一般異獸,為何今日從冥妃口中得知,我還會如此驚詫,想必是自己一時接
受不了吧。

「天星,你既然知道天地之極這樣危險,你還去嗎?其實如果你不去,我想七夜也不會怪你
的。」

冥妃似乎不願意讓我去冒險,想來她是將我當成天鬼了。我輕輕笑了下,並沒有想太多,只
是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冥妃,你說過,天鬼當日為了你,可以連性命都不顧而去找混沌算
帳,難道我就可以割捨心愛的人嗎?」

「但是,天鬼錯了一次。如果可以,我並不希望他為了我而死,我寧願他好好地活下去。」
冥妃依舊不死心。

「呵,」我笑了下:「可是,我想再讓天鬼選擇一次,他還是會走同樣的道路吧。」

沉默了良久,冥妃的聲音才幽幽地說道:「是嗎?」

「我想應該是吧,」也許是被冥妃感情帶動了情緒,此刻我心情洶湧如潮:「或許,這是身
為天鬼繼承人的我,和天鬼唯一的一次,也是最相似的一次遭遇吧。想一想也有些嘲諷,我
們兩人都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卻又義無反顧地選擇這樣一條路,即使是捨棄生命。我
覺得無論是我還是天鬼都不會後悔的,因為我們都曾經愛過,這就夠了。」

我的話落下後,整個星域忽然變得寂靜無比,連星光都停止了耀動,如絲綢一樣靜靜地停瀉
在空中。在這樣完美的環境中,時間的存在已經失去了意義,我知道,冥妃在思考,在思考
我剛才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天空中傳來一陣輕輕的歎息,冥妃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你去吧,既然
這是你的選擇,我不再攔你。」說著,星域內的景象忽然變得模糊,在我前方不遠處,扭曲
的空間漸漸地浮現出一道幽長的空間隧道,當隧道完全裸露在星域中,冥妃再一次說道:
「這是通往天地之極的通道,我可以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到了那你千萬要先找到雪神貂的
存在,再去尋找紅蓮劫焰,如果有危險,一定別勉強自己,我想七夜她也不希望你出什麼意
外。」

「謝謝,」我微笑地向空中答謝,回首看了一眼如同熟睡的七夜,我的愛人。雖然我心中非
常想同她纏綿廝守,可我知道現在還不時候。我輕輕地撫摸了下她嬌美的容顏,此去不知生
死,但願留下這最美的時光,伴我一生:「幫我照顧好她。」

「放心吧。」

「謝謝。」再一次誠心地感謝,只是,這一聲落下,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幽幽的通道中。

「唉。。。。。。或許,犧牲也是一種愛吧。」身後冥妃的歎息聲依稀傳進我的耳朵。我在
心裡輕笑一下,愛,其實就是一種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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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三十五章 天地之極(中)


漫長的旅行十分苦悶,黑暗和寂靜彷彿是點綴通道的裝飾品。

不知道還有多久才到盡頭,我百般無聊地看著眼前的虛空,已經不清楚究竟在這通道中耗費
了多少時間,幸好,對於我來說時間早已經沒有意義,長時間的虛空只會讓我更深刻地去思
考,去思考我曾經走過的每一步,對於過去,我沒有任何怨言,對於未來,我還有太多希
望。

時間在思索中緩緩流逝,路程也在一點點縮短,終於在漫長的黑暗中,盼來了一絲微弱的亮
光,我趕忙振作精神,朝著遠處的出口衝去。

眼前光華一閃,下一刻,我已然站在了通道外。

站在空中,我深深地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著。

怪不得冥妃只能將隧道停留在這,看著前方如液態一樣的空間,我簡直就不敢相信,那也能
算是宇宙。

只見那流質的空間像是有生命一樣地蠕動著,並散發出妖異的紅光,透過那些光芒,依稀可
以看到裡面的景象,但是卻是霧裡看花,十分不真切,一時間,竟有如臨深淵的感覺。就在
我猶豫不前的時候,突然從天地之極內一股巨大的恐怖氣息,毫不掩飾地透過流質襲向這
邊,張狂地沒有邊際,我心中一凜,想起冥妃說過的蠻荒巨獸,只是當日聽時,還以為是誇
大其詞,這時身臨其境,才深刻地感覺到他們的實力,其身未到,勢已至,但那股氣息也只
擦肩而過,顯然並非是將我當成目標,但即便如此,我也是嚇出一身冷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不知所措,很顯然,天地之極的兇惡比起冥妃述說的,恐怕有過之而
無不及,可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為了七夜,縱使前方刀山火海,也決不能退縮,短暫的
失神後,我調整好心情,向天地之極裡衝去。

在身體埋入天地之極時,並沒有遇見什麼太大的阻力,只是如同穿過一層薄紗一樣,眼前的
景象稍微有些晃動,經過一陣漣漪過後,就已經身處在天地之極內部。

直到站在這天地之極時,我才發覺,為什麼從外面看,會有流質般的感覺,這裡簡直就是五
行的世界,我張開手掌,看著在手中如水一樣流淌的五行,絢麗多姿。

神奇,實在太神奇了。

就在我感慨這鬼斧神功般的奇跡時,突然一股寒意從身後猛地襲來,還沒等我反應,只是心
念一動,我人已如離弦之箭一樣射向一旁,站穩之後,我發覺竟然離自己剛才站的地方足有
千米之遙,而且不光如此,那一陣寒光直到此時才擊到我剛才的位置,並爆發出一陣強烈的
光芒,將四周漂浮的碎小顆粒凍結成一團,緩緩地向下沉去。

我驚訝地看著自己,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實,只是小小的一個心念,我竟然就會被傳送到
這麼遠,並且速度之快,簡直就是電光火石,難道是和這裡的特殊環境有關?

吼!在那寒光過後,傳來一聲巨吼。

我順著吼聲張望過去,只見一隻身形龐大的怪獸,如魚一樣向我游來,身邊的兩翅足有三米
多長,頭上頂著如嬰兒大小的光球,一閃一閃的發著寒光,看來剛才就是從那光球上發出的
寒光。

我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不善的怪獸,而它一雙怪眼也來回在我身上掃視著。

或許是我的輕蔑讓它感覺到憤怒,在片刻的僵持之後,怪獸暴吼一聲,凶性大發,張著大
嘴,龐大的身軀整個向我衝撞過來,頭頂上閃著的光球也格外刺眼,洶湧的寒意在怪獸的皮
膚上凝結了一層堅實的甲冑。

我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怪獸,心中竊笑,剛好找個對象試驗下,究竟是不是這裡的五行在作
怪,心中閃過劍心,心念剛觸及,一股沖天的劍氣從我手中噴發出來,將我眼前的世界映成
一片金黃,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這劍氣滔天,還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感覺到手中劍氣迸發出的無比傲氣,我頓時信心大增,大喝一聲,對著急衝而來的怪獸,雙
掌一併,金色的劍氣肆意地向前衝去,怪獸哀鳴一聲,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完全被吞噬
在了劍氣之中,一點灰塵都沒有落下。

驚訝,除了驚訝就只剩下滿腔的豪氣。

要知道,雖然那怪獸在我手下沒有走出一個回合,但它的實力足以排在一般仙人之上,一想
起自己竟然一招就將一個仙人級別的高手,毀於劍下,我心中的豪氣就難以自禁。

舒坦,實在是太舒坦了,哈哈,想不到這天地之極竟然有這樣的好處,哈哈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曾幾何時,我也能與仙人這樣戰一番,那便是好的不了。

沉浸在一次小小的喜悅中,我有些忘乎所以。

一直到一張巨大醜惡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時,才從興奮中驚醒,盯著眼前大到驚人的怪物,我
故伎重演,可是,洶湧的劍氣,只在那臉上留下一道血痕,除了引起那怪獸的暴怒以外,攻
擊只是徒勞。

我這才幡然醒悟,這裡是天地之極,是蠻荒之地,剛才那個怪獸在外面也許敵得過仙魔,但
在這它只不過是只螻蟻,就像自己一樣。

看著越發接近的醜惡怪獸,我心頭只有一個字,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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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卷 無人永生 第三十六章 天地之極(下)

眼前的怪物體型雖然巨大,但是速度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在我念頭剛起的瞬間,怪物已
經將距離拉近百米,這讓我不禁眉頭緊皺,但腳下的速度卻沒有因此而減弱。

並非是我怯場,怕了這怪物,真要鬥起來,恐怕它也並非是我對手,但想贏也絕非那麼容
易,想起來這的目的,為了早點取到紅蓮劫焰,喚醒七夜,暫避其芒,不與之糾纏,無非是
最好的選擇。

身後的怪物似乎因為抓不到我而極為惱怒,頻頻怒吼,強悍的身體左衝右撞,沿途一些體型
稍小一些的怪物,紛紛四下逃散,一些來不及逃走的,則被它鯨吸一般納入口中,碩大的眼
睛因為血腥而變得血紅,如兩隻巨大的燈籠在空中閃閃發光。

我和怪物的身形極快,如流星逝空,不經意間,已經進入天地之極的腹地,如水的空氣忽然
變得淡薄起來,焦熱的空氣充斥著空間,騰騰的空氣中散發血色的淡紅,在這裡,心中突然
產生一股莫名的焦躁,只想和身後的怪物決一死戰,快意恩仇。

見我身形緩下,那怪物甚是開心的歡叫一聲,巨大的身子如利箭一樣向我衝來,散發著惡臭
的大嘴毫不猶豫地對著我咬下。

媽的,難道怕你不成。

想起自己被追這麼半天,心中那股窩囊氣湧上心頭,莫名的怒火更加高漲,索性連三言咒都
不豎,直接對著怪物的腦門就是一拳。

怪物雖然速度極快,但無奈體型過於龐大,一下竟沒閃過,我的手落在它腦門上的一瞬間,
龐大的五行如黃河決口一般從我手中瀉出,只聽見砰的一聲悶響,夾雜著一聲悲鳴。怪物被
我打得倒捲著向後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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