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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不是妻管嚴》作者:霧矢翊【完結】

正文 小包子很傷心

    由於小包子爆炸性的宣言,某些人是徹底的「惦記」上青學的小王子了。

    而又做了壞事不自知的小包子快快樂樂的抱著那只被她取名叫「白白」的小松鼠坐在休息區看冰帝的少年們訓練,霧司翎摸摸她的腦袋,吩咐她乖乖的呆著後,起身回民宿去廚房拿了些飲料點心和切好的水果過來。

    剛走進門口,便見一隻白絨絨的小松鼠匆匆忙忙一路跑向網球場,小戚微追在後頭,嘴裡叨念著「白白,不要走」之類的。小松鼠跑得並不是很快,很快的竟然給短手短腳的小傢伙捉到了。蹲□將掙扎不休的小松鼠抱起,小戚微摸摸它的腦袋,一臉小大人的歎氣說,「白白,你真不乖啊,慼慼會生氣的哦~~」

    霧司翎在後頭看得心驚,見她蹲在球場前,有些怕來往的網球傷到她,正要跑過去將她帶回來時,一顆飛速而來的網球嚇得在場的人面色慘白。

    「慼慼!!」

    隨著尖叫聲起,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已經飛快地將手中的球擊出,兩顆網球從不同地方擊向那顆球,將它打歪了的同時,一把木劍橫裡飛來「呯」的一聲將球抽飛到了場外鐵網上。

    見狀,大伙也顧不得訓練,一群人趕忙跑過來圍著小包子,七嘴八舌地說著。霧司翎手裡攥著那把木劍,臉色煞白,渾身崩緊。

    「慼慼,有沒有傷到?」

    「慼慼,痛不痛?」

    離得最近的跡部景吾一把將還蹲著一副懵懂表情的小傢伙抱起,托在臂彎中察看她有沒有被傷著。

    忍足侑士看了看,見小傢伙有一群人關心了,略分了些心思在被眾人忽略的少女身上,上前一步扶住身形有些踉蹌的少女,關心地問:「小四,你沒事?」

    聽到暗啞的關西腔,霧司翎身子一軟倒靠在他懷裡,半垂的睫宇覆蓋雙眸,如蝴蝶的翅膀輕輕地顫動著,抿緊的唇瓣無一絲血色。托著她的腰肢,忍足侑士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顫抖與一種無形瀰漫開來的絕望。

    「慼慼,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

    鳳長太郎的嗓音帶著些許哽咽的哭腔,只要一想起剛才是他沒辦法控制的發球差點傷了小戚微,這名善良的少年幾乎忍不住自責不已。

    「慼慼很好很好的,鳳叔叔不哭啊~~」小戚微從跡部景吾懷裡探身抱住鳳長太郎,軟軟地安慰他。

    鳳長太郎抱緊懷裡的小身子,手有些顫抖,心裡後怕不已。

    待檢查了一遍確認了小傢伙沒有傷到也沒有嚇到後,少年們終於鬆了口氣。雖然是虛驚一場,但也忍不住要發火了。首先控球不行的鳳長太郎被跡部景吾下死令絕對要努力訓練他的發球,務必、絕對、一定要練習好「一球入魂」的控球力度,不准再發生這種事情。然後開始批評小包子不乖的行為,明明多次告誡她要乖乖的、不准跑到球場上玩耍,這隻小包子難道耳偏風了麼?

    「可是白白不聽話嘛,慼慼不要白白受傷!」小傢伙嘟起嘴巴反駁。

    跡部景吾臉色黑如鍋底,一隻手指死勁兒地戳著小包子肉肉的臉蛋,「啊嗯,你還有理了,小心本大爺打你屁股!」

    小戚微一隻小手摸摸屁股,憋屈地看著高高在上的跡部大爺,不敢吭聲了。

    「不准在心裡說本大爺壞!」跡部景吾繼續戳。

    其餘的少年見小傢伙一臉憋屈,雖然覺得好笑,但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維護被跡部大爺教訓的小包子,只有向日岳人糾結著小包子該教訓一頓呢還是先惜惜一翻好。

    連在心裡說也不准,小戚微徹底的沒轍了,扭頭找她媽媽,當發現她媽媽神色慘白地被爸爸抱著時,小傢伙驚了。

    「媽媽、媽媽,怎麼了?」

    小戚微撲過去抱住少女的腿,見她臉色實在不好,開始怕了,聲音帶著哭腔,「媽媽是不是很疼,慼慼不是故意的,慼慼不是故意將肜石打碎的,慼慼真的不是故意的……嗚哇哇……慼慼是壞孩子,害媽媽生病了……」

    小傢伙哭得很淒慘,讓在場本來吃驚於忍足侑士竟然抱著人家少女這一幕的少年們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心疼不已。

    向日岳人將小包子抱在懷裡哄著,「慼慼不哭啊,那什麼肜石打壞就壞了,向日叔叔給你買一個~~如果慼慼喜歡,想打壞多少都沒關係,到時讓跡部付錢就好了,反正他家錢最多嘛~~」

    眾人黑線,有這麼安慰人的麼?小心將小包子教壞了。

    「可是……可是……媽媽說肜石很重要,沒有它,媽媽會疼……慼慼不是故意的嘛……」揉著哭得紅通通的眼睛,小傢伙扁著嘴看向少女,一雙濕漉漉的眼像小鹿斑,讓人心都化了。

    「肜石是什麼?」忍足侑士奇怪地問。

    霧司翎顧不得回答,直起身掙脫少年的懷抱,過去將哭得抽咽的小傢伙抱過來,用乾淨的餐巾紙為她擦乾淨臉,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慼慼不哭啊,媽媽沒事,肜石沒有就沒有了,媽媽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小傢伙得到少女的保證,終於不再哭了,只是小手摟著少女的脖頸,將臉埋到她肩窩裡,怎麼也不肯放手。

    安慰好小傢伙,霧司翎方抬頭直視在場的少年,見他們臉上有迷惑,一臉要答案的表情,沒有吊人胃口,直言道:「我也不知道肜石是什麼,不過看慼慼那麼害怕,應該是……那個家族裡的東西。或者,在未來,發生的事情令她印象深刻到害怕……」說著,霧司翎蹙起眉頭,某種猜測令她心裡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面對這群什麼也不知道的少年,她不能說太多。

    忍足侑士看著十分黏人的小包子和皺緊眉頭若有所思的少女,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裡也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他不同於這群對霧司翎完全無知的少年,昨晚一個夢多多少少令他有些底。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刻,這個少女因為那個什麼「肜石」被打碎受傷或生病了,才會讓小戚微一見她面色不對就害怕得哭出來。

    柛監督過來的時候,便見眾人圍著小包子和少女,不知道聚在那裡做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柛監督的表情有些不悅,不過才離開一陣子,怎麼就生事兒了?這些傢伙的定力還是太弱了。

    「柛爺爺,是慼慼做壞事了……」小戚微扭頭看他,扁著嘴說得很可憐。

    見狀,柛監督再多的微辭也不能對著只哭得無限可憐的小包子發,吩咐少年們繼續去訓練後,抱起向他伸手討抱的小傢伙,和霧司翎一起坐在休息區看少年們訓練。

    因為這一插曲,小戚微變得很黏人,安心地窩在柛太郎懷裡,視線不肯離開少女身上一步。

    霧司翎將她帶來的飲料點心水果等放到休息區,示意柛監督償償。

    柛太郎看了眼一旁的木劍,詫異地問,「你會劍術?」

    霧司翎點頭。

    柛太郎正眼瞧她,若有所思地問,「可是師承霧狩先生?」

    霧司翎扭頭看他,神色冷淡,輕輕地說:「柛先生,霧狩先生有很多個,請問您問的是誰?」

    對她的冷淡,柛太郎並不怎麼在意,同樣的他的神態也是冷凜而威嚴的,「霧狩天方先生。」

    「他是我爺爺。」霧司翎看了他一眼,剝了一棵荔枝餵給小傢伙,見她玩著那隻小松鼠,回給自己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禁跟著微笑。

    柛太郎微微挑起眉,若有所思地打量神色沉定的少女,半晌,眼裡劃過恍然,沉聲問道:「你是厄子小姐的孩子?厄子小姐還好麼?」

    霧司翎垂下眼睫,輕聲回道:「她去逝了,在五年前。」

    一絲沉痛劃過男人深邃的眼眸,威嚴的聲音添了幾分溫度,「抱歉,我並不知道。她……過得好麼?有沒有後悔?」問完,方覺得有些不對,但也沒有要改的意思。

    霧司翎沉默,手指慢慢摩挲著和服寬大的袖口。柛太郎也不催促,安靜地等著。網球場上,少年們比賽的聲音傳來,散發著青春少年歲月特有的朝氣與激情。

    「我不知道她算不算過得好,因為一直到她去逝,她都一直那麼平靜地過著日子,沒有恨也沒有怨,直到生命終結,很少開口說話。不過,媽媽應該是不後悔的,只是怨恨命運的不公平罷了。」

    柛監督失神地看著遠方的天空,不知道那一刻他想起來什麼往事,素來冷厲的眼透露出些許的傷感懷念,最後沉寂在冷淡內斂的表相中。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柛監督回過神後,說道:「我以前聽說厄子小姐生了孩子卻一直沒有見過你,自從天方先生閉門退休不再收徒授課後,我也有好多年沒有見他了。」

    「哦,我叫霧司翎。」

    聽到少女悅耳舒緩的聲音說出來的內容,柛太郎難得的笑起來,「你應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小孩子,別跟我打啞迷,我可是得到過天方先生指導劍術,算是他的學生了,與厄子小姐是師兄妹呢。」

    霧司翎明顯不願多說,但柛太郎幾頂帽子扣下來,讓她不得不說實話,「霧狩四方。」

    「原來這就是憂一叫你小四的原因,他瞞得可真是嚴實。」柛監督低喃道。

正文 81 小包子媽媽耍流氓

☆、小包子媽媽耍流氓

  
  霧司翎並沒有認真聽柛監督的低語,視線轉到球場上的藏藍發少年身上,用一種很溫柔又略帶複雜的目光看著他。
  
  球場中已經比完一局的忍足侑士撥撥額前汗濕的瀏海,似乎感覺到那道視線,下意識望去,對上那雙金玉色的眼眸,目光裡的情緒讓他有些發愣,很快回神後,少年並不吝嗇回以一個微笑。
  
  霧司翎眼神一飄,很快將眼光挪開,在少年轉身繼續訓練時,視線開始追隨過去。
  
  忍足侑士有些好笑那個少女故作無事的行為,見她不願與自己面對面,忍足侑士也不強迫,只是那股專注的視線總是如影隨形,讓他心裡多了幾分在意。
  
  一天的時間就在少年的訓練中結束了。
  
  傍晚,民宿的客人們開始收拾行李回東京,兩天兩夜的民宿之行終於結束。
  
  回程的豪華大吧上,多了一名少女、一隻烏鴉、一隻小松鼠。
  
  霧司翎和忍足侑士並排著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肩膀上安靜地站著一隻白色烏鴉,腿上坐著一隻小包子。小包子一雙帶著肉窩窩的小胖手抓著一顆水蜜桃啃得歡快,雙腿中躺著一隻白色小松鼠。忍足侑士時不時的拿紙巾為吃得滿臉果汁的小包子擦臉擦手,務必要讓小傢伙保持乾乾淨淨的。
  
  「媽媽、媽媽,我們要回家了麼?」小戚微歡快地問,小孩子軟軟糯糯的聲音聽得人心都軟了。
  
  霧司翎應了聲,伸手托住她的小屁股,不讓小傢伙亂扭摔倒。
  
  小傢伙咧嘴笑得開心,扭頭看向忍足侑士,「爸爸,我們邀請跡部嬸嬸和景瑟哥哥、景心姐姐去家裡玩,好不好?」
  
  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瞅著忍足少年,看得忍足侑士一顆慈父心都要融化了。
  
  其餘將注意力放在一家三口身上的少年聽到小包子的話嘴角抽搐,紛紛將注意力放到已經黑了臉的跡部景吾身上,紛紛用眼神詢問華麗的大爺:大爺您要從哪裡變出「跡部嬸嬸」、「景瑟哥哥」、「景心姐姐」給小傢伙邀請去她家陪她玩啊?
  
  「爸爸,好不好嘛~~」小傢伙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揪著少年的衣學裳,同時小手上的果汁也抹了上去,瞬間一件高級襯衫又報銷了。
  
  忍足侑士沒辦法說好,更無法狠心拒絕小傢伙的要求,只能尷尬地開始忽悠小包子了,「慼慼乖啊,跡部嬸嬸他們還沒有回來呢,等他們回來,爸爸一定會邀請他們來家裡陪慼慼一起玩~~」
  
  忍足侑士現在是標準的離家出走的少年,直接賴在跡部家裡不走了,是不可能變出一個小包子熟悉的家給她的。至於某位大爺未來的老婆兒子,現在是連個影兒也沒有的事情,小包子能邀請他們去家裡做客才怪了。
  
  小戚微有些失望,但到底是很乖巧的好孩子,沒有在這方面撒潑打滾,只是提出的要求不少,「那好吧,到時爸爸一定要做景瑟哥哥最喜歡的鐵板燒牛肉給他,景瑟哥哥會很高興的~~還有跡部嬸嬸喜歡的橘子,景心姐姐喜歡的約克郡布丁……」
  
  聽著小傢伙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忍足侑士的臉徹底黑了,內心咆哮:為毛要是他為那位大爺的老婆孩子做他們喜歡的食物款待他們啊?有木有天理啊?最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會做那種東西好不好?
  
  「慼慼,有沒有我的份~~」後頭的向日岳人探頭笑瞇瞇地問,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忍足侑士黑著臉瞪他一眼,卻聽懷裡的小包子笑瞇瞇地答應了,向日岳人哈哈地笑起來,笑了一陣,忽又有些疑惑,「誒?侑士會做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侑士下過廚哎?侑士只會捧著那些愛情文藝書到處去GD那些母貓,家政課也不見他怎麼認真!」
  
  「岳人!」忍足侑士這下真的是怒了,瞪著這只總愛拆台的紅毛猴子,眼角瞄到一旁的少女有些僵冷的神色,不知為什麼有些心虛。
  
  心虛個毛啊,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和女生約過會了,就一心撲在小包子身上了嗷嗷嗷!
  
  向日岳人囂張地嗆回去,「叫本天才做什麼?我又沒有說謊!」說著,斜著眼撇向紋絲不動的霧司翎,見她沒反應,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
  
  「啊嗯,侑士,都有妻有女了,確實該收斂一下了!」跡部景吾淡淡地補充道,心裡恨恨地暗忖:誰叫你丫的閨女總給本大爺找不痛快,本大爺就讓你不痛快!啊嗯~
  
  「爸爸,你要收斂什麼?」純真無知的小包子繼續拆台。
  
  「……」冰帝的天才那個憋屈啊,咬牙切齒:「你們——」
  
  忍足憂一興致勃勃地看著一車子少年鬧騰,柛太郎用耳塞聽著音樂廣播,壓根兒不理那一群沒事幹的少年。
  
  回程的路,就在少年們給忍足侑士找不痛快與小包子無意拆台,包子娘一身冷氣中渡過。
  
  晚霞漫天,橘紅的夕陽落在城市盡頭。
  
  下了車後,柛監督對冰帝的少年們吩咐了明天的訓練後,率先離開了。忍足憂一親親小包子的臉,摸摸霧司翎的腦袋,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也走了。一群少年走在城市街頭,當要分別時,眾人突然發現問題來了。
  
  小戚微雙手吊在她媽媽脖子上,軟軟地說,「Ne~~慼慼不去跡部叔叔家,慼慼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回家~~」
  
  霧司翎沉默,眼睫微垂。
  
  忍足侑士一臉尷尬。
  
  跡部景吾挑眉,撇向某隻狼的眼神稱不上華麗。
  
  向日岳人等人欲言又止,不知道這境況要怎麼打破。他們是明白在這個時間段,忍足侑士還沒結婚呢,哪可能弄個家給小傢伙呢?而小傢伙很堅定的要跟爸爸媽媽一起,那麼就不可能住到跡部家了,而忍足侑士又不想帶小傢伙回忍足家,最後,難道要父女倆一起住到人家女孩家麼?不說霧司翎怎麼想,到時人家女孩家長看到女兒帶著個男生加個小包子回家又會作何反應?
  
  最後,忍足侑士輕吁了口氣,轉臉看向霧司翎,問道:「對了,小四,我還不知道你家在哪裡,就讀哪個學校呢。」
  
  躊躇了下,霧司翎說道:「我現在是白凰學院國中部三年A班的學生……」
  
  霧司翎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向日岳人一臉吃驚的叫起來:「啊,是那個有名的變態尼姑學校!你竟然是那裡的學生,怪不得……」
  
  「岳人!你的禮貌呢?」跡部景吾聲調微高。
  
  向日岳人撇撇嘴,沒再說什麼了。不過與向日岳人同一表情的還有幾個少年,想來他們也是對霧司翎竟然是「白凰學院」的學生感到很吃驚,而且對那所學校的評價也是贊同的,可想而知「白凰學院」在人們心裡的形像。那是一所有名的女子貴族學院,裡面從校長教師到學生,清一色都是女子,設置了從幼兒園、小學、國中、高中到大學的課程。當然,眾所周知的是,裡面最大的教學特色是以培養日本大和撫子為目標的教學,可以說是一所專門為貴族家庭培養完美淑女的貴族新娘學校。而此學校更大的特點是,在畢業之前,禁止男女交往,什麼少女如詩情懷,只要你在那所學校裡就讀,想都別想,是以那種捧打鴛鴦的事情那些古板的學校老師做的不少。更不用說裡面為了所謂的「大和撫子」課程學習內容的變態程度,不是裡面的學生,極少能想像它的嚴苛。
  
  少年們終於明白為什麼霧司翎的舉手投足給人一種大家閨秀般溫婉完美的感覺了,那種學校出來的,怨不得會如此的氣度,只是搭配著那種僵僵硬硬的表情實在是不相符啊。
  
  霧司翎神色未變,並不惱向日岳人那些極失禮的話,平平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忍足侑士眼神微暗,心裡有些奇怪,不知道小四為什麼會到那種學校讀書,霧狩家似乎並不願意家庭的後代與那些貴族財團家庭牽扯太多……
  
  「我家在……」
  
  正說著,霧司翎突然神色一變,眉頭緊皺,飛快的將懷裡的孩子塞到忍足侑士懷裡,從行李中抽出一把木劍,匆匆忙忙朝街道一條小巷跑去。
  
  「媽媽、媽媽……」
  
  小戚微的哭腔響起,但怎麼也喚不回匆忙離開的少女。忍足侑士趕緊拍著掉眼淚的小傢伙哄著,望向少女離開的方向,心裡有些擔憂。見小戚微揉著眼睛哭著叫「媽媽」,忍足侑士咬咬牙追上去。
  
  跡部景吾抿緊唇,打了個晌指,「我們也去看看!」說著,帶著一群少年追了上去。
  
  傍晚的巷子裡有些陰暗,一些流浪者窩在垃圾堆裡睡著了,使小巷子顯得凌亂而骯髒。這種地方,最受社會上一些不良青年的歡迎,打架鬥毆賭博搶劫等等事件在此縷見不鮮,除了巡邏的警察,很少有人會在正常的情況下來到這種地方。
  
  當冰帝的少年們趕到的時候,少年們看到了讓他們呆滯的一幕。
  
  很明顯的,小巷裡正發生一起打架鬥毆事件,一群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神色凶狠的不良青年拿著棒球棍、鐵棍、雙戳棍、水果刀等等各種說得上名字和說不上名字的武器,玄喝著各種詭異的叫聲,一波又一波地衝上前。而那名穿著和服的黑髮少女持著一把木劍,表情冰冷漠然,很勇猛的一劍抽飛一個不良少年,再無平時那種彷彿大家閨秀般的溫婉有度的舉止。
  
  「臭婊/子,今天是你的死期!」
  
  「賤人,今天我絕對要為兄弟們報仇,去死吧!」
  
  「快,兄弟們一起上,今天絕對要宰了這個臭女人!」
  
  …………
  
  各種難聽的聲音響起,不約而同的都是咒罵著某個少女。
  
  黑髮少女沉著臉,拖沓的和服並不能阻礙她的動作,木劍彷彿有生命般被她使得行雲流水,像劍舞般好看,力道又準又快,來一個抽一個,來兩個抽一雙。
  
  很快的,在少女所經過之處,彷彿多骨諾米牌般倒了一片,呻吟無數,宛若修羅地獄。
  
  冰帝的少年們僵硬了,這種打架鬥毆的血腥事情離他們這些熱愛網球的少年很遠很遠,根本無法想像這種可以拿木劍將人抽飛人的場景,殘暴又血腥。忍足侑士臉色僵硬地抱緊懷裡的孩子,一隻手掌覆蓋在小傢伙的眼睛上,雙眼呆滯地看著那個正在勇猛打「怪」的女孩子。
  
  這個,據說會是他未來老婆的女孩子……orz……
  
  那一刻,某個少年想的是:這種女孩子,他能消受麼?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是不是咱的倒霉日呢?才剛丟了手機不久,切個菜卻切到了手,削掉了半片指甲,痛得差點飆淚……
TAT因為受傷了,原本答應了編編的日更木有辦法了,咱真是冤啊!!!

正文 82 小包子很彪悍

    少女,和服,木劍。 ~

    三者形成一種很特別的風景,只一眼便讓人記在了心裡。

    當所有的人都倒下後,少女終於收了手,手持著木劍,居高臨地看著地哀號的人,雙眸裡仍是平平靜靜,難起一絲波瀾。

    不,應該說還有一個人沒有被那把木劍抽飛的。

    一個滿身散發著明顯戾氣的銀白色頭髮的少年靠狼狽地靠著牆,充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拖著劍的少女。少年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沾上了泥漬和暗紅的血,一張英俊的臉龐有幾塊青紫,嘴角破裂流出血絲,一手捂著肩胛骨,想來是傷得不清,不然這樣強硬而暴戾的少年是不可能要依靠扶著牆才能站穩。

    「臭、臭女人……又來破壞老子的好事——啊啊——我的手要斷了,快放開啊——」

    低低的咒罵變成了淒厲的嚎叫,就見纖細的黑髮少女一隻腳踩在咒罵的男人手腕上,腳尖使勁兒地磨啊磨的,神情仍是那樣的平靜僵硬,卻做著如此的殘酷血腥的事情。

    於是,再也沒有人敢口吐髒話了,所有的人都明智地躺在地上挺屍裝死。

    霧司翎走到白髮少年面前,眉頭微微蹙起,輕輕地開口:「仁,還好麼?」

    白髮少年——亞久津仁凶狠地瞪著她,那神情彷彿一頭沒有感情的猛獸,隨時可能撲上去給予致命的一擊,「女人,誰要你多事?」磨牙的聲音充滿了暴戾,足以嚇哭膽小的人。

    霧司翎舉起手中的木劍戳戳亞久津仁受傷的肩胛,少年痛得悶哼一聲,差點跌倒,佈滿血絲的眼睛殘暴的氣息更盛,一副恨不得殺了面前少女的表情。

    霧司翎微微笑起來,輕言慢語地說:「啊啦,竟然被一群小嘍囉傷了,看來你還是這麼不長進呢?」

    這話無凝戳中了亞久津仁的痛處:「閉嘴!我要殺了你!!」

    霧司翎收起臉上的笑容,表情變得僵冷,「仁,你要自己走去醫院,還是我將你綁去?」霧司翎很民主地說,木劍尖磨著地面。

    冷汗佈滿亞久津仁的額頭,和著血污順著臉頰滑落,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眉宇間滿是暴戾的神色,半晌,亞久津仁站直身,吐了口唾沫,扶著肩膀率先走了。霧司翎沒什麼表情地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巷子,沒有一個人敢抯攔。

    走到巷口,看到忤在巷子口的一群神色怪異的少年,亞久津仁陰蟄而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逕自走過。

    當認出那個是山吹的怪物亞久津仁時,冰帝的少年們大吃一驚,頓時明白了剛才霧司翎的舉止,恐怕就是為了他吧。

    「仁~~」

    脆嫩的童音響起,亞久津仁眉頭跳跳,下意識地扭頭望向聲音來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純真的笑臉,那雙鑲嵌在可愛的小臉上的金玉色大眼睛瞇起了月牙,十分歡喜地笑著。

    亞久津仁愣住了。

    幾幕畫面浮現腦海,青學校園裡,護著某個小鬼的小包子,網球場上,口口聲聲叫著自己「仁」的小鬼,除了那張臉,那雙金玉色的眼睛似極了某名少女。或者,可以說,那樣一雙眼睛,是某個家族女子一種不幸的傳承……

    「啊嗯,山吹學園的亞久津……」低磁富有魅力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跡部景吾睨著亞久津仁,然後目光望向後頭沉默的少女。

    身後,木屐嗒嗒的聲音響起,對什麼都不在乎的亞久津仁猛地轉身,瞪著走來的少女,滿臉陰鷥,陰測測地問:「女人,那個小鬼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霧司翎還沒回答,某只心急的小包子早已快嘴地說了,「慼慼是好孩子,不是小鬼!仁欺負慼慼,仁壞!」小傢伙扁扁嘴,委屈地看向霧司翎,「媽媽,仁欺負慼慼和爸爸~」

    對小包子的當面告狀,亞久津仁嗤笑不已,「小鬼,少亂攀關係,小心我揍你!」

    雖然白髮魔王的語氣很差,神色兇惡,但在場的人卻可以聽得出他對霧司翎的另類關注,並不似語氣裡的不豫。

    聽到亞久津仁不客氣的話,飽受委屈的小包子終於泫然欲泣了,眼淚在眼睛裡滾來滾去,哽咽地說:「仁……仁……嗚哇哇,仁壞……媽媽、媽媽……」一雙小胖手伸向霧司翎,哭得委屈極了。

    見小包子哭了,冰帝的少年們神色開始變壞。霧司翎走過去抱過小傢伙,輕輕拍撫著她的小背脊,望向神色凶狠殘戾的亞久津仁,平靜地說道:「仁,她叫忍足戚微,是我的女兒。」

    「……」亞久津仁嘴角抽搐,僵硬地看著趴在少女懷裡抽噎的小包子,然後轉臉望向忍足侑士,陰冷的問,「別告訴我,這個小鬼是你和他生的?」一隻手不客氣地指著忍足侑士的臉。

    忍足侑士微微皺眉,被人用手指指著鼻子,實在是不怎麼舒服的體驗,但鑒於剛於霧司翎救了亞久津的行徑還有小包子的態度,突然想起了小傢伙曾經指出亞久津仁的身份,或許是真的。想著,忍足侑士生生壓下心裡那股不舒服,禮貌性地朝亞久津微笑,優雅疏離。

    亞久津仁嘖了聲,已經在心裡認定了忍足侑士是那種裝斯文的花花公子,直覺厭惡。當然,那種厭惡在聽到霧司翎接下來的話後,成了滔天大怒。

    「他是慼慼的爸爸。」

    聽到霧司翎的話,忍足侑士心裡感到十分的愉悅,臉上的笑容變得溫和而真實。

    「我殺了你!」

    亞久津咬牙擠出一句話,竟然不顧受傷的肩膀,直接掄起拳頭直扣忍足侑士的面門——向日岳人等人驚叫一聲,高大的樺地就要跑過來擋住亞久津的拳頭時,一把木劍橫過來擋住了亞久津的攻擊,拳頭堪堪停在忍足侑士鼻尖前。

    亞久津仁側首望向一手抱著孩子一隻手持木劍的少女,神色更加暴戾,「女人,你要維護這禽獸?」「禽獸」二字,亞久津仁咬得極重,彷彿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霧司翎皺起眉,神色不愉。小戚微抬起哭得紅撲撲的臉蛋,撅著嘴反駁,「仁不許欺負慼慼的爸爸,爸爸是好人,不是禽獸,仁沒常識!」

    對小傢伙的維護,冰帝的少年嘴角抽搐,滿臉黑線,不知道怎麼同小包子解釋。而忍足侑士十分愉悅,這份愉悅看在暴怒的亞久津仁眼裡只覺得肺都氣炸了。

    「如果不是禽獸,你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孩子?!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幾歲?我要殺了這小子!」

    「……」

    又一個被慣性思維誤異的傢伙!

    聽到亞久津的質問,冰帝所有的少年有種捂臉的衝動。而再一次被懷疑「禽獸」的忍足少年憂鬱了:為毛啊為毛啊……為毛被懷疑的總是他呢?

    「仁不要殺慼慼的爸爸啦!」小戚微緊張了,探著身體伸出小手就要摟住忍足侑士,霧司翎怕她摔倒,只能走前幾步,讓她勾抱住忍足侑士的脖子,忍足侑士趁機將她抱過來,見小傢伙一雙小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不禁微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十分高興小傢伙對他的維護。

    亞久津仁惡劣地罵道:「小鬼,閉嘴!再叫我連你也一起殺了!」

    小戚微扁扁嘴,「仁總是欺負爸爸,慼慼要告訴優紀和舅媽,讓舅媽修理你。舅媽說,如果仁再欺負爸爸,她就修理你的小弟弟,讓你以後連男人都做不成!」說到最後,小傢伙得瑟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委實可愛。

    「……」

    瞬間,在場一片寂靜。

    亞久津仁在小包子彪悍的話中風中凌亂了。

    冰帝的少年開始囧了個囧,無語凝噎:純真可愛的小包子啊,你那個舅媽到底是神馬彪悍的人物啊,竟然能制得住銀髮魔王,並且發表如此勁暴的宣言。

    霧司翎嘴角抽了抽,將木劍收好,轉臉看向亞久津仁,舒緩的聲音悠揚動聽,「仁,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你受傷了,先去醫院,好麼?」說著,霧司翎靠近他,額頭抵在少年胸膛上,不理會少年瞬間的僵硬,輕柔的聲音宛如風的低語,她說,「仁,這是霧狩家的……慼慼是意外的孩子,她是我所有的希望了……」

    亞久津仁的暴怒平靜下來,神色兀變。

    忍足侑士看著靠在亞久津仁胸膛前的少女,聽不到她的低語,那種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覺很不愉快,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氣湧上心坎,讓他臉色變了變,終究沒有說什麼。

    亞久津仁臉色仍是不怎麼好,「女人,原來你看上的是這種小白臉?」

    向日岳人馬上怒了:「你才是小白臉,你全家都是小臉白,侑士有什麼不好?」雖然經常與忍足侑士抬槓拆台,但向日岳人可聽不得別人如此污蔑他的朋友。

    小包子也跟著搭腔,「向日叔叔,小白臉是什麼?慼慼也是小白臉麼?」小胖手點著自己的臉頰,小傢伙問得很可愛。

    向日岳人傻眼了,「……不,不是。」

    「太不華麗了!」跡部景吾哭笑不得,小包子的十萬個為什麼實在是太刁難人了。

    亞久津仁難得沒理會,只是臉色實在是不好,看向向日岳人的眼神宛如死物,讓人不敢直視。當然,亞久津仁最敵視的人便是忍足侑士,外加一隻小包子。

    亞久津仁將面前的少女粗暴地推開,扶著因為剛才運動了下而越來越痛的肩膀,不耐煩地說道:「我自己會去醫院,你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能解決的話我幫你都殺了。記住,沒解決之前不准去咖啡館找老太婆,她太嘮叨了。」

    「我知道。」霧司翎點頭,明白亞久津仁言下之意。亞久津口中的老太婆指的是優紀,雖然說得很不客氣,但話裡卻是對優紀的關心。而她,確實不能拿這事情去讓優紀擔心。

    亞久津仁扶著肩膀走了,霧司翎回首看向在場的人,抱歉地說道:「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我該走了。」說著,眼睛看向忍足侑士懷裡的孩子。

    此時天色已晚,華燈初上,空氣中透著微薰的熱氣,人來人往的道路口,忍足侑士想了想,微笑看著她,說道:「小四,慼慼不想離開你,今晚不如和我們一起回跡部家吧。」

    霧司翎蹙眉,沒有回答。

    跡部景吾黑線:這隻狼將他家當成賓館了麼,竟然拖家帶口的!

    「慼慼要和爸爸媽媽回家,不要住跡部叔叔家……」小戚微抗議。

    跡部景吾的臉更黑了:吃大爺他的,住大爺他的,某只小包子還敢嫌棄?

    見她猶豫,忍足侑士也不勉強,體貼地說,「慼慼很敏感,熟悉的環境才能讓她安心,跡部家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當然,若是你不方便,我也可以選擇比較穩妥的解決方式。」

    而那個穩妥的方式嘛……忍足侑士在心裡輕笑,不管怎麼選擇,他們都會住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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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3 小包子餓了

    雖然對亞久津仁很有意見,但向日岳人等人更是見識了霧司翎的厲害,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不管是她熟練地拿劍抽飛一群逞兇鬥勇的男人,還是她與亞久津仁的相識,都難免會在眾人心目中打上了不良少女的標籤。

    聽到忍足侑士詢問的話,少年們致以懷疑的眼神,話說這麼彪悍的女生,這隻狼真的要邀請她到跡部家一起住?這隻狼不是一向喜歡那種長腿又優雅美麗、遇事鎮定的女孩子,而眼前這隻,因為總是穿和服腿長不長不知道,優雅美麗壓根不著邊,遇事鎮定這點倒是可取的,怎麼看都不會是那隻狼喜歡的類型,但她偏偏是小戚微的媽媽……

    眼見小戚微摟著她媽媽不肯放手,少年們心裡多少又有些不是滋味兒。

    跡部景吾雙手抱臂,顯得有些不耐煩,「啊嗯,小戚微,今天先跟本大爺回家!」天色已晚,再磨蹭下去就天黑了,跡部景吾沒有那麼多耐心去哄一隻小包子。

    「不要!慼慼要和媽媽回家!」小傢伙一雙小胖手摟緊少女的脖子,將臉蛋埋在她頸窩間,悶悶的聲音很堅決。

    即便是華麗霸氣如跡部景吾,這會也拿一隻小包子無可耐何,特別是面對大爺他的怒氣,小傢伙睜著濕漉漉的眼睛,一句「慼慼要告訴跡部嬸嬸,跡部叔叔凶慼慼……」讓跡部大爺當場暴躁了。

    「呃……跡部,別生氣,她還小嘛!」忍足侑士趕緊過來打圓場,可不樂意心愛的小包子受委屈了。

    跡部景吾惱怒地瞪了眼某只沒原則的狼,頭一撇,表示大爺他不管了。

    其餘的少年也很糾結地看著特別黏人的小包子,心裡挺鬱悶的,感覺他們花了幾個月疼的小包子生生被人搶走了——即便那個人是包子娘還是令人很不爽啊,小包子乃腫麼能這麼快就喜新厭舊了呢?

    霧司翎抱著懷裡的孩子,抬眸看向忍足侑士,躊躇了下,終究說道:「不如……你和慼慼跟我一起回家吧。」

    忍足侑士挑眉,唇邊的笑容不變的溫雅,「啊啦,可以是可以,但你的父母……」突然帶個兩個陌生人回家,並且告訴別人這是未來的老公和孩子這種事情,怎麼也不妥吧?

    「我沒有父母!」霧司翎打斷他的話,解釋道:「我也不想丟下慼慼,反正……」

    路邊的車輛喇叭聲蓋過了她的話,忍足侑士沒有聽清楚她未完的解釋,不過這已經夠了。

    沒有父母嗎……忍足侑士盯著少女淡漠的娃娃臉,不知為何,心裡有些疼痛。

    見他們協商好,跡部景吾說道:「啊嗯,侑士和慼慼和行李本大爺會派人送去給你們,好了,你們也回家吧,明天學校見!」

    聽到跡部景吾的話,眾人知道事情已定,頓時沒話說了,各自回家吧。

    眾人離開後,霧司翎牽著小戚微的手和拎著行李的忍足侑士一起走往地下鐵搭車回霧司翎的家。路上,兩人開始有些沉默,全部都是小戚微嘰嘰喳喳地說著,兩名大人附和,而一些行人每每在聽到小傢伙歡快地叫著他們「爸爸、媽媽」時,總會拿怪異的眼神看他們幾眼。

    「Ne~~你們認識那個亞久津麼?」地鐵中,三人坐在一排靠窗的位置上,忍足侑士狀似不經意地問著,「剛長你怎麼知道他有危險,特地去救他的麼?呵呵,聽說山吹的亞久津是個運動天才,他打架從來沒有輸過,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呢。」想到那個囂張的亞久津竟然被人圍毆就爽。

    霧司翎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眸裡掠過些許笑意,說道:「Ma~我和仁一起長大,仁算是我的哥哥了。仁喜歡打架,我和他算是從小打到大的,對附那種場面已經習慣了,以前無聊的時候經常和仁一起去街頭挑戰那些不良少年,所有和他們算是有些……嗯,恩怨,剛才看到他們成群出現在那兒,擔心他們堵上仁,所以……」不好意思地說著,在如此優雅而英俊的少年面前說這種話題倒底會讓女孩子感到些許尷尬,不過見少年臉上的笑容依舊,神色間似乎希望繼續聽下去,霧司翎方放下心來。

    一旁的正在吃糖的小傢伙舉著手補充,「仁很厲害的~~仁說他一個人可以單挑一個幫派呢~~不過舅媽不喜歡仁去打架,會受傷痛痛的~~」

    小包子不提「舅媽」還好,一提「舅媽」霧霧翎和忍足侑士想起方才小傢伙對亞久津仁說的話,心裡頭真是無奈啊,話說有哪個大人會在小孩子面前說那種教壞孩子的話啊?就算他們做父母的有意見,也不能對那個「舅媽」說,話說那個「舅媽」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旮旯裡咪著哩。

    「慼慼小包子,不管你舅媽說什麼,作為一名好孩子,怎麼可以去學那些話呢?那種話不是好孩子該說的話啊!」忍足侑士點點小傢伙的鼻子,寵溺地責備。

    小戚微眨巴眨巴著眼睛,笑嘻嘻地說,「誰叫仁總是欺負爸爸嘛~~慼慼要幫爸爸啦~~仁和舅媽吵架,吵得好大聲,慼慼聽到了哦,慼慼是乖孩子,才不會亂說,是舅媽告訴慼慼,如果仁再欺負爸爸就告訴她~~」

    小傢伙挺起胸膛揮舞著小拳頭,一副要「努力保護爸爸」的樣子,忍足侑士看得既窩心又囧囧有神。 ~好吧,他現在開始同情那個不可一世的亞久津仁了,誰叫他以後要娶那麼一個彪悍的老婆呢,果然魔王自有惡人磨啊~~

    地鐵到站了,霧司翎牽著小戚微走出站台,忍足侑士牽著小傢伙另一邊的手,雙眼打量四周的環境。當霧司翎帶著他們穿過一片居民區,然後往山上的一座神社走時,忍足侑士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

    拾級而上後,便見到一座很普通的神社,在日本許多地方都有這種神社,倒沒有多少令人驚奇的,令人驚奇的是神社裡的廣場上棲息的幾隻烏鴉,居然是白色的!

    白色的烏鴉是不祥的徵兆,居然在神聖的神社裡看到白烏鴉……忍足侑士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側首瞥了眼霧司翎平靜如常的神情,心裡猜測著,難道她的家就在這裡?住在神社?

    見到有人進來,烏鴉也不怕生,甚至有一隻烏鴉飛到了少女的肩膀上朝她「呀吱」地叫著,霧司翎伸手摸摸烏鴉的腦袋,那只烏鴉竟然將腦袋伸過去蹭著少女的手心,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

    一定是他看錯了!

    忍足侑士不淡定地別開臉。

    霧司翎帶著他們到神社後的房子,很平常的一般日式木屋,屋子收拾得很乾淨,屋前有院子,院子裡栽種著一些花卉,一條鋪著鵝卵石的小路從花埔中央通向不遠處的小池塘。屋子裡很安靜,除了他們的腳步聲,聽不到一絲人語聲,和山下熱鬧的居民區形成強烈的對比。

    看來她說沒有父母是真的啊……

    忍足侑士在心裡輕輕地歎息一聲。

    「媽媽……」小戚微拉緊霧司翎的手,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怎麼了?」

    霧司翎將他們帶到一間和室,示意忍足侑士將行李整理好,今後這間房間就是忍足侑士休息的客房了。忍足侑士笑笑將不多的行李放好,想著反正今晚應該也不會在這間房間休息,行李放哪裡都沒所謂的。

    「婆婆呢?」小戚微抓著霧司翎的手,抑起臉兒瞅著她。

    「什麼?」

    「天麻婆婆,橘子皮臉,三角眼睛的婆婆~~」小傢伙邊說著邊拉著臉皮做出一副老人臉的表情。

    忍足侑士差點沒笑崩,小包子腫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霧司翎也差點沒忍住,哭笑不得地看著作鬼臉的小包子,心裡明白她說的是誰了。

    「慼慼乖,婆婆回家了,明天才會回來。」

    得到答案,小戚微高興了,高興地在屋子裡亂轉,顯然對這裡是很熟悉的,也不再叫著要回家。

    「Ne~~看來慼慼很熟悉這裡。」忍足侑士摸著線條優美的下頜對霧司翎說道。

    聞言,正在煮水泡茶的霧司翎面色微沉,轉臉看他。

    「怎麼了?」忍足侑士發現她沉下臉時,身上有種奇怪的威壓感,讓人不寒而慄,不若平時僵硬著臉時給人的平靜如水。看到這樣的少女,忍足侑士倒希望她平時僵硬著個臉算了……啊,不是,女孩子還是應該多笑笑才可愛嘛。

    霧司翎咬了下唇,說道:「我倒希望慼慼對這裡是完全陌生的……」說著,轉過臉認真泡茶,不再搭理。

    小戚微轉夠了後,跑過來撲到忍足侑士身上,滾在他懷裡咯咯地笑著。這時霧司翎也泡好茶了,為他們一人斟了杯茶。

    忍足侑士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發現這茶出奇的清香醇厚,看來少女泡茶的功夫不錯的。

    「爸爸,慼慼餓了~」小戚微摸摸肚子,眼巴巴地看著她爸爸。

    「……」忍足侑士默默地望向對面的少女,孩子餓了,作媽媽的應該去準備晚飯了。

    霧司翎挑眉看他。

    小包子拉拉她爸爸的衣擺,軟軟地說,「慼慼要吃爸爸做的肉漢堡、咖啡飯、炸奶酪肉卷~~」

    忍足侑士囧了,為毛孩子餓了叫的不是孩子她媽,而是叫他啊?他根本不會做啊!

    霧司翎慢慢的喝光杯子裡的茶,然後慢條斯理地將杯子放下,說道:「抱歉,我不會做飯,不過我會做點心,佐籐阿姨——就是民宿的老闆娘教過我。」霧司翎並不覺得不會做飯丟臉,很明白的告訴他自己的缺點。

    忍足侑士更囧了,終於知道為毛他家小包子向他叫餓了,敢情未來的他成家後擔任的是家庭主夫的身份?

    *********************

    「少爺,忍足少爺和忍足小小姐呢?」

    伸著脖子看了大門許久,跡部宅的資深盡職的管家終於忍不住問了。

    跡部景吾將行李交給女傭,漫不經心地說,「慼慼和她媽媽回家了,侑士自然也跟去了。啊嗯,籐野管家,讓人將他們的東西收拾好呆會送過去。」

    籐野管家呆了下,很快便恢復過來,嚴肅地對他家少爺說道:「少爺,既然忍足少年都有妻子了,您是不是……」

    「籐野管家,你家少爺才十五歲!」跡部景吾自牙縫裡擠出笑容,對這位總是憂心跡部家下一代的管家說道:「而且,侑士那傢伙並沒有結婚!」啊嗯,孩子也是從未來回來的,有毛了不起啊,大爺他以後也會有兩個孩子的~~

    籐野管家肅著臉「嗨~」了聲,這位盡職的老管家見他家少爺難得陰著臉,便閉嘴不再說了。

    跡部家還是那個跡部家,格調華麗張揚,偌大的房子裡眾人各司其職。可是,跡部景吾突然覺得屋子大得有些空曠,不經意轉眼時,看不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時,心裡莫名的有些空落。

    晚餐時間,餐桌上的飯菜依舊豐富又營養,只是旁邊再也沒有一保挑食的小包子讓他時刻監督著。

    有些不習慣呢。

    正想著,突然門鈴聲響了。

    不一會兒,籐野管家進來的時候,一道小小的身影從籐野管家身後跑過來,直接撲到餐桌前的少年身上,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瞅著他,軟綿綿地說:「跡部叔叔,慼慼餓~~」

    軟綿綿的聲音加上可憐兮兮的表情,讓一屋子的人恨不得將心窩都掏出來給她。

    跡部景吾反應過來的時候,漂亮的銀灰色雙眸早已危險地瞪著後頭進來的少年,迤邐的嗓音低了幾個分貝,「啊嗯,忍足侑士,你丫的怎麼做人家爸爸的?」

    籐野管家笑瞇瞇地吩咐傭人給客人上餐,忍足侑士也笑瞇瞇地拉著後頭滿臉紅暈顯得很不好意思的少女就坐,優雅的關西腔說道:「叫啦,小景,又要打擾你了呢~」

    跡部景吾哼了聲,將抱著他腰不放的小傢伙抱起身坐到她專屬的位置上,見她可憐兮兮地摸著肚子喊餓,頓時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正文 小包子的晚安吻

    跡部家的禮儀是無可挑剔的,即便作為主人的跡部景吾怎麼憋屈,在用餐過程中還是謹守禮儀。而某只拖家帶口登堂入室的關西狼是怡然自得,時不時的為小包子和包子娘夾菜,一副主人的派頭,生生將好爸爸未來好丈夫演繹得淋漓盡致。

    籐野管家笑瞇瞇地看著,眼神不著痕跡地打量隨忍足侑士一同而來的少女,見她用餐禮儀竟不似那些小家碧玉,反而有種大家族嚴苛教育下的大方優雅,不由得滿意地點點頭——若老管家知道看起來很溫良守禮的某少女在街上拿劍抽人的壯舉,不知道會不會暈厥過去?

    評估完了小包子娘,籐野管家將幽怨的目光轉下跡部景吾,碎碎念著他家少爺神馬時候才會給他生個小小少爺照顧呢?

    老管家別有深意的目光自然看得跡部景吾一口飯哽在喉嚨裡吞不下去。

    飯後,眾人轉到花廳喝茶。

    跡部景吾慢慢抿了口紅茶,微低的嗓音帶著些許鼻音,「啊嗯,有點羞恥心的人都不會拖家帶口到本大爺家裡蹭飯!」

    對某位大爺的譴責,忍足侑士不痛不癢,「啊啦,小景,咱們誰跟誰啊,何必那麼計較呢~~」

    「誰跟你是『咱倆』,還有別叫本大爺『小景』!太不華麗了!」每次這傢伙叫自己「小景」準是沒好事情。除了那只欠管教的羊,有誰敢大咧咧的叫大爺他「小景」?真是太不華麗了!

    忍足侑士淡定地微笑,「嗨~知道了!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過來打擾的,總不能讓慼慼去外頭吃飯吧?那多不衛生啊!小孩子胃腸脆弱,還是在家裡用餐比較衛生,是吧?相信華麗麗的跡部家自然不欠那麼一口飯的~~」

    「啊嗯,那是自然~」跡部景吾對這話愛聽,不過也沒有被某隻狼的馬屁拍暈頭,目光移向對面抱著小傢伙正笨拙地餵她吃點心的少女,嗤笑一聲,說道:「別告訴本大爺,你老婆不會做飯?」見忍足侑士不說話,跡部景吾有些驚愣,略一想便將某些事情聯繫起來,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啊嗯,侑士,看來以後你的廚藝會很不錯哦,加油,本大爺很看好你的,將來我家景瑟會等著去你家享受你做的鐵板燒牛肉~」

    就不知道這只現在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傢伙未來成家後是怎麼擔當起一家之煮的重任,看來未來是很值得期待呢~

    被人這麼揭了老底,忍足侑士面上有些尷尬。他雖然不至於是家事白癡,但也是從小不沾家事長大的貴公子類型,一些生活俗事都有長輩傭人打理好,做飯神馬的是想都沒想過的,倒不知道原來未來的自己會心甘情願的為一名女性和他的孩子做飯,感覺真的很怪。

    「侑士,你以後要怎麼辦?」跡部景吾看了眼霧司翎,低聲問。

    坐在對面的少女被小傢伙纏著說話,並沒有注意到兩名少年在說什麼。

    忍足侑士也望向對面的少女,眼神微柔,「跡部,她對我很重要!」

    聽到少年直言不諱的聲音,跡部景吾心裡有些驚訝。在霧司翎未出現之前,忍足侑士心底對小戚微口裡的媽媽是十分抗拒的,甚至是下意識的排斥那種既定的安排。只是才幾天的時間,為何態度會轉變得如此快?忍足侑士是個冷靜理智到可怕的人,在風流花心的外表下,骨子裡卻是難以捉摸的複雜,可以玩愛情遊戲,但卻從來不會較真,這種性格讓大多數女生們既愛又恨。跡部景吾不相信短短幾天忍足侑士就可以將一個陌生人放在心裡,即便那人是小戚微的媽媽也一樣。

    所以,必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放下心房決定接納她的事情。

    「跡部,還記得上星期我收到的那張明信片麼?你猜對了,明信片是十年前寄出來的,而寄信的人便是小四。當然,她也收到了一張同樣來自十年前的明信片,是我寄給她的。」忍足侑士低低說,略長的瀏海滑過眉眼,「憂一叔叔說得對,我從很小就認識她了,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卻對她沒有絲毫的記憶,更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我……好像與她有過一個約定……」

    夢裡的事情像舊電影般佈滿了憂傷的痕跡,他像一個看客般走過,卻奇異地將它們牢牢地放在心裡。

    跡部景吾慢慢撫著眼角下的淚痣,洞悉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神情微妙的少年,半晌,沒再說什麼。

    磨蹭了會兒,天色完全黑了,忍足侑士起身攜著霧司翎和小戚微告辭離開。

    霧司翎禮貌性地朝跡部景吾致謝,謝謝跡部家的款待,對熱情的籐野管家雖然有些不適應,但同樣恭敬地道謝。

    籐野管家對他們的離開很不捨,小戚微住在跡部家的這段時間他完全將她當成了心肝寶貝一樣疼著照顧著。自從跡部景吾長大以後,跡部家已經很久沒有孩子讓他照顧了,好不容易來了個小不點兒,現在卻要離開了,如何不讓他難捨?看著小傢伙對著忍足家的少爺一口一個「爸爸」叫得親熱,而自家少爺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有,實在是讓期盼著跡部家下一代的老管家心急啊……他的景瑟小少爺、景心小姐什麼時候才能出生呢……

    回程的路上,是跡部家的兩輛專車送的,一輛車子接送人,一輛車子裝滿了跡部家專門為小戚微佈置的衣服和玩具抱偶,單是小傢伙的東西就一車子不止,這還是簡單收拾的一部分,剩下的待有時間再送過去。由此足可見小傢伙在跡部家是多得人心,只要她要想的,跡部景吾大手一揮,都讓人送來給她玩耍。

    回到神社,除了路燈四週一片黑暗,樹林裡偶爾傳來烏鴉的叫聲,添了幾分淒涼,讓人心裡磣得慌。

    不過,磣得慌的是忍足侑士,霧司翎和小戚微一副熟悉不過的模樣,更讓忍足侑士打擊的是,小傢伙不緊不害怕,還老想往黑暗的地方摸欲找那些不祥的烏鴉來絮舊,讓忍足侑士差點將不乖的小包子抱起來打屁屁。

    燈光亮起,明亮的光驅散了黑暗。

    跡部家的司機將行李送到屋子裡後便離開了,見時間已經夜晚九點多了,霧司翎麻利地去浴室放了一缸洗澡水,忍足侑士將在屋子裡到處折騰的小包子抱進浴室,熟練地給她脫衣服洗澡。經過幾個月的練習,現在的忍足侑士照顧孩子已經似模似樣,就算沒有跡部家的女傭在場指導也不會出問題,如此的細心周到可見他是下過苦功夫的。

    相對於忍足侑士的從容自然,蹲在浴缸前的某少女就笨拙得過份了,不緊幫不上忙,反而老是出錯,連遞個沐浴露都差點打翻了,整個人手忙腳亂。

    小戚微咯咯地笑著,對她媽媽的笨拙似乎很樂,最後被忍足侑士拿大浴巾從頭到腳包成了蠶寶寶,抱出浴室。

    霧司翎垂著腦袋乖乖跟在少年身後,身上的和服早已經半濕了,和服袖子擼高到手臂,和服下擺折起系到腰間,露出優美的小腿肚,上半身的衣裳也是微濕,曲線畢露,將少女纖細的身材展露無疑,添了幾分誘惑。沮喪的情緒讓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狼狽。

    給小戚微穿好睡衣後,忍足侑士扭頭看到門口站在有些無措的少女,眼神微暗,對於男性來說,這樣的少女實在是太過誘人了,很難不會熱血沸騰,生出些旖念來。

    忍足侑士到底記得現場還有一隻純真的小包了,沒敢做出什麼教壞小孩子的事情,不然某只紅髮妹妹頭知道非炸毛不可。半晌,忍足侑士困難地將目光禮貌性的定在少女的臉上。

    「呃……小四,你衣服濕了,你先去洗澡吧,免得感冒了。」

    「媽媽衣服濕濕~~」小戚微指指少女身上的衣服,咯咯地笑著。這裡除了他們,不再有旁人,這種有爸爸有媽媽的夜晚讓小戚微高興極了,笑臉一直掛著。

    不知道該做什麼的霧司翎倒是很乖巧地應了聲,走過來摸摸笑得開心的小傢伙的腦袋,拿了衣服便離開,留下忍足少年好不憂鬱地摸了把臉,不知道是憂鬱小傢伙的媽媽一點也沒將他當成男人的自覺,還是憂鬱難得的春光誘惑卻是無福欣賞……

    忍足侑士照顧孩子很有信心,但收拾房間完全不行。兩人洗完澡後霧司翎開始將跡部家送來的行李整理,忍足侑士和小包子乖乖坐在一旁看著。

    霧司翎邊整理邊同忍足侑士介紹神社的房子結構,因為回來太晚,也沒有時間帶他熟悉環境,霧司翎只好趁這現在時間先讓忍足侑士心裡有個大概,等明天放學回來後再帶他熟悉一下環境。

    夜很寧靜,燈光柔和。少女的聲音很優美柔和,比電視台的女廣播員還要動聽圓潤,忍足侑士微笑聽著,雖身處陌生地方,卻絲毫沒有那種無所適從的難受,反而覺得這樣是最自然不過的生活。

    因為第二天兩人都要上課,自然是要早睡的,而小包子玩了一天,又坐車回來,早已哈欠連天了,自己主動扯著少女要搬榻榻米鋪床。當然,在小傢伙心裡,還是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的,所以鋪的榻榻米還是雙人的。

    霧司翎有些尷尬,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睡相有多差,怕自己洋相百出的睡相在少年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即便她平日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形象,甚至經常和亞久津仁混跡市井找人幹架用木劍抽飛人,但在喜歡的少年面前還是想給他最美好的印象。

    是的,她喜歡忍足侑士,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來了,而她對此從來不掩飾。

    忍足侑士倒是大大方方地和小包子一起鋪床,對小包子的積極很讚賞,霧司翎的房間早已在這對父女進住時堂而皇之地霸佔了,本是清一色的少女房間添上了少年的東西和小包子的玩具。

    「好了,夜深了,慼慼是乖孩子要睡覺嘍!」忍足侑士親親小包子的臉蛋。

    小戚微回親少年的臉蛋,然後將臉蛋湊到少女面前要親親,得到少女的回親後,扯著她爸爸的衣服指著少女說,「爸爸,親親~~」

    霧司翎呆滯地看著笑瞇瞇的小包子,然後少年同樣也笑瞇瞇地湊過來,一股男性醇厚的氣息撲來,柔軟的唇瓣刷過面頰,淺淺的一吻,留下怦然心動的痕跡。

    「媽媽也親親~~」小包子扭身扯扯少女的衣服,示意她媽媽要禮尚往來。

    霧司翎終於回過神來,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地看著兩長相似的臉蛋,全然沒有平日的鎮定僵硬,初展少女的稚嫩與可愛。

    笑意滑過少年深邃的眸,忍足侑士笑吟吟地看著難得侷促的少女,對她難得的困窘心裡竟然有些惡意的期待著。最後,在小包子的堅持下,霧司翎匆匆在少年英俊的臉頰上碰了一下,伸手叭的一聲關了燈,黑暗降臨。

    「媽媽,太黑啦,慼慼還沒有躺下呢!」

    黑暗中傳來小包子的抗議聲和少年低低的笑聲。

正文 小包子要忍耐

    這一夜,忍足侑士自然又體會了一次母女倆豪邁的睡姿,第二天早上起床後,胸膛上依然枕著一顆腦袋,絲滑如水的黑髮在胸膛上鋪開。

    晨曦青色的光從窗戶溜進來,寸寸光陰,少女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很安祥恬靜,靜靜地依偎在他的胸膛上,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留下一層陰影。

    心底慢慢滑過一種很輕很柔的歡喜,如水般趟過。

    趁著晨曦的光,忍足侑士慢慢起身,小心的將胸膛上的腦袋抬起放到枕上,然後再將那只早已捲著被子滾到地下的小包子抱回床上後,拿過漿洗乾淨的衣服走進衛生間換上。

    簡單的梳洗和換好衣服後,忍足侑士走回床邊看了下床上熟睡的母女倆,唇角的笑意滑過眼眸,方轉身出了房間,站在迴廊前深呼吸了口山間清晨清新的空氣,旋身出了門開始固定的晨跑。忍足侑士晨跑的習慣從學網球起便已經形成,即便是來陌生的地方也不會改變。

    時間到7:30,鬧鐘準時響起,床上的少女伸出一隻手叭的一下按在床頭的鬧鐘上,然後像只毛毛蟲般蠕動著爬起身擁被坐著,眼睛半瞇著,呆呆坐了幾分鐘後,扭頭看了眼床上四肢大張呈大字型睡姿的小包子,為她掖了掖被子後,頂著一頭亂蓬蓬的發恍進衛生間。

    不一會兒,衛生間響起了水聲。

    霧司翎用手指耙耙凌亂的黑髮,瞄了眼盥洗台上的鏡子,裡面呈現一個睡眼惺忪的少女,頂著滿頭亂髮,一張不甚清醒的臉蛋很可愛。因為還沒有怎麼清醒,做起事來全憑身體摸索著,慢慢的開始刷牙洗臉。

    聽到開門的聲音,霧司翎剛刷完牙口裡含著一口涮口水,扭頭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少年,瞬間咕嚕一聲將一口生水吞進了肚子裡,頓時一臉便秘的表情看著門口貌似無辜的少年。

    忍足侑士真的很無辜,本來晨跑回來順便還買了早餐,沒想到回房後除了那只仍在賴床的小包子,卻沒有見小包子娘,聽到衛生間裡傳來水聲,本來是要過去叫這間屋子的主人準備好後出來吃早餐,卻見衛生間並沒有關門,那名少女正在那裡刷牙,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垂在身後,寬大的睡衣使她看起來像個未成年的孩子。

    不過,看到少女一臉吃驚的表情將一口涮完牙的生水就這麼喝進肚子裡,忍足侑士有點囧,待見到少女一臉便秘表情的用那雙明媚的金玉色眼眸定定地瞅著自己,帶著點水汪汪的指控情緒,一時間笑意怎麼也止不住。 ~

    真是……迷糊得太可愛了!

    忍足侑士不知道是不是早晨的女孩子都是這麼大意迷糊的,但小包子媽媽讓他有種爆笑的衝動,而爆笑過後,卻不覺得做出這種窘事的少女丟臉,反而平添了幾分可愛,讓人忽視了她那些無傷大雅的詭異之處。

    忍足侑士將拳頭抵在唇邊咳了聲,笑道:「咳,小四,我買了早點,放在廚房裡,呆會過來一起吃吧~」

    霧司翎呆呆地看著吩咐完的少年憋著一腔笑意離開,過了幾秒終於反應過來,像只炸了毛的貓一樣跑起快手的將衛生間的門呯的一聲用力甩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抽水馬桶上無力地摀住通紅的臉,滿心懊悔自己的大意。

    太丟臉了!

    聽到用力的關門聲,忍足侑士再也崩不住,放聲笑起來。

    過了十幾分鐘,霧司翎終於磨磨蹭蹭地從房間裡出來了,一頭長髮已經打理好,服服順順地披在身上。身上已換上了白凰女子學院的校服,上身是白色中袖女性襯衫配黑色馬甲,領口和袖口綴著黑色的縷花的蕾絲花邊,□是及膝的黑色百折裙,裙擺處是白色的鏤花蕾絲邊。黑與白的極致搭配清純而端莊,又顯現出少女青春的活力。

    施施然走來的少女,舉止嫻雅淑婉,不經意的偏首彷彿溶化了一室春光。

    忍足侑士有些失神,即便自詡千般美色已看盡,卻在這樣一個早上被一個穿著黑與白校服的少女弄得失了神。

    「早上好,忍足君!」霧司翎禮貌性地頷首,臉上恢復平日特有的面癱僵硬,沒有半點侷促尷尬,自然而然,彷彿先前衛生間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忍足侑士笑著回了句「早上好」,招呼她坐下來,將早上買的早點放到餐桌上。由於只是外頭打包的,早餐只是簡單的油條豆漿和小籠包,忍足侑士將它們用乾淨的碗裝著擺在桌子中央,將一雙筷子遞給她,優雅性感的關西腔輕慢地說道:「Ne~小四,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明明她喜歡他,為什麼卻要生硬的一口一個「忍足君」呢?忍足侑士心裡有些不舒服,在知道她對他的重要後,他希望與她可以自然地親近,不是像以往與那些女生玩「愛情遊戲」時的故作親密,而是一種渴望對方眼裡有自己的自然歡喜之意。

    霧司翎抬眸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嗨」了一聲算是答應。

    吃完早餐,該去上學了。

    小傢伙還沒有醒,霧司翎坐在床前看著將被子捆在身上趴著睡的小包子有些苦惱,他們若都去上學了,屋子裡沒有一個人要怎麼辦?小傢伙難道要一個人留在家裡?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衛生間換好校服出來的忍足侑士見床前的少女一臉苦惱之色便明白她苦惱什麼了,不由得笑了下,走過去將熟睡的小傢伙連人帶被抱起。

    「Ma,別擔心,我將慼慼帶去學校放到我姐姐那裡,姐姐會照顧她的。」

    霧司翎呆了下,遲疑地問道:「是惠裡奈姐姐?」

    忍足侑士挑了下眉,心裡千回百轉,點點頭。

    得到答案,霧司翎鬆了口氣,將她和忍足侑士的書包一起拎起,和忍足侑士一起出了門。

    剛出了神社,便見到神社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見到他們出來,轎車車門打開,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下車,恭敬地朝他們行禮,說道:「忍足少爺,霧小姐,請上車,少爺吩咐我送你們去學校!」

    「少爺?」霧司翎蹙眉。

    忍足侑士微笑道:「是上杉先生啊,那麼麻煩你了!」

    上杉是跡部家的司機,在跡部家混了那麼久,忍足侑士哪會認不出這是跡部家的司機,還以為今天要這麼抱著小傢伙打的去學校了呢,沒想到跡部景吾倒想到這茬早早地安排了司機來接送,看來那位大爺對忍足他們家的小包子挺上心的嘛,而忍足侑士和霧司翎恰恰是沾了小包子的光了。

    見忍足侑士是認識的,霧司翎便不再多言,和忍足侑士一起上了車。

    白凰女子學院離神社比較近,車子很快便到了白凰女子學院,在離學院不遠的一個十字路口停車。

    「小四,下午的部活時間可能有些長,若你放學時間早,便來冰帝等我吧!可以麼?」忍足侑士換了一邊手抱住睡得昏天暗地的小包子,詢問道。

    霧司翎點頭表示可以,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不太方便去你們學校,你知道的,我穿著白凰女子學院校服去你們學校並不好,不如我在你們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等你吧!」

    雖然說冰帝那一群大小姐大少爺雖然自恃家世有些高傲,對外來人員的排斥心重了些,但也不是完會不講理的。只是,放學後她穿著白凰女子學院的校服大咧咧地跑進冰帝學園等人確實有些那啥了,不只冰帝的人會圍觀,若被學校那群頑固不化的訓導看到,麻煩可就大了。

    「也可以!」忍足侑士點頭,見她一邊的頭髮滑落臉頰遮住了半邊臉,忍不住騰出一隻手將那縷邊勾到她耳後,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笑道:「再見,一路小心!」

    紅暈爬上臉蛋,霧司翎低低地應了聲,朝司機道了謝飛快地拉門出去了。

    忍足侑士心情大好,低首看著懷裡孩子可愛的臉蛋,指腹輕輕地滑過她閉上的眼睛,想像著那雙燦爛似陽的金玉色眼眸。

    冰帝保健室,忍足惠裡奈穿著一襲白袍,泡了壺香濃的咖啡,舒服地窩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品著咖啡。

    不一會兒,忍足侑士抱著孩子上門了。忍足惠裡奈熟練地將裹得像蠶寶寶的小包子接過,一雙與忍足侑士相似的眼眸裡透著看好戲的光芒。

    「啊啦,侑士,這個週末聽說過得很精彩啊~~」將熟睡的小傢伙放到休息室的床上,忍足惠裡奈抓住正要去參加部活的少年,雙眼放光,八卦兮兮地說,「呵呵,見到她了吧,是不是長得很可愛?有沒有很心動?」

    「姐姐——」忍足侑士拉長了聲音,無奈地看著八卦全開的自家姐姐,發現自家姐姐果然與小叔叔狼狽為奸,有什麼風吹草動這兩隻都會互通有無,而夾在中間的自己果然是他們兩個的生活的調劑品,實在是有些鬱悶。

    「你那是什麼表情?姐姐可是關心你!」忍足惠裡奈叉腰,指著少年道:「別說我這個作姐姐的不疼你,若不是小四家族環境特殊,我用得著這麼藏著掖著不告訴你真相麼?侑士,有很多事不是旁人努力摻和就可以做到的,若沒有你自己的親身經歷,我們告訴你再多,你也不會放在心裡,那又有什麼用?」

    忍足侑士扶扶鼻樑上的眼鏡,瞇了瞇眼睛,「Ne~姐姐,你果然知道小四的事情!我五歲那年,小四是不是來過我們家裡住了一段時間?」

    忍足惠裡奈「咦」了聲,滿臉意外,「侑士,你竟然還記得小四?不過,你那時已經五歲了,確實是記事了!」

    「完全沒印象!」忍足侑士一臉肯定,「不過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中的一景一物清清楚楚就像是看電影一樣清晰,連一些細微之處都難以忽略,這麼清楚的夢簡直不像是夢。」

    聞言,忍足惠裡奈皺眉,「原來只是做夢……」半晌想不出原因後遂將之放到腦後,很快又拉過少年又開始八卦起來,「啊咧啊咧~~來來來,侑士,告訴姐姐,你和小四發展到哪個步驟了,聽說小四已經邀請你住到她家裡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這麼好的條件你可要加油啊,為了我可愛的侄女慼慼能快點出生,你一定要努力撲倒小四,不然慼慼哪天回到未來了,我就要等到不知道多少年以後才能見到她了……」

    「姐姐!」

    忍足侑士滿臉黑線,扭頭便走,再呆下去他不保證會對自家那八卦的姐姐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

    總之,要忍耐~

    當然,很快的,忍足侑士知道他要忍耐的東西有很多。

    當來到網球部,忍足侑士便被迎面撲來的某紅頭髮小動物撲得個趔趄,剛站穩身便聽到一連串的質問聲:

    「侑士、侑士,小慼慼呢,你將她藏到哪裡去了?聽說你以後要將慼慼交給她媽媽不再帶她來學校了,是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慼慼那麼小,離不開爸爸的,你不能脫手不管,我也不答應的!小孩子的教育很重要,你知不知道?還有,我告訴你哦,你不要以為找到了老婆就可以為所欲為,若你教壞了慼慼我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忍足侑士望天,為毛這傢伙一大早就如此精神抖擻呢?

    看來,要忍耐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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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包子很委屈

    小包子很委屈

    這一天很平常地渡過了。 ~

    下午放學後,跡部景吾牽著小戚微,身後跟著高大沉默的樺地慢悠悠地走出冰帝學園。

    小戚微一隻小手抓著少年的手掌,頻頻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悶悶不樂。

    「跡部叔叔,慼慼的爸爸呢?」

    跡部景吾低眸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爸爸還有事,由本大爺先帶你去找你媽媽!」

    由於霧司翎與忍足侑士約定的咖啡店離冰帝學園並不遠,走去大概也就十多分鐘的路程,跡部景吾便決定步行過去,忠誠的樺地崇弘拎著兩個書包和他們的網球袋。

    「爸爸有什麼事?」小包子鍥而不捨。

    「啊嗯,這個週末冰帝學園舉辦歌劇鑒賞會,你爸爸作為學生會的副主席,必須親自去籌劃準備!」跡部景吾也不管小包子能理解多少,解釋得倒透徹。

    小戚微似懂非懂地點頭,抬首瞅著他,軟軟地說,「爸爸忙完了就會來接慼慼和媽媽了麼?」

    「啊嗯!」跡部景吾應了聲,抬眸望著傍晚的天空,一些經過的學生們停下步劃朝他鞠躬行禮,跡部景吾視若無睹地走過,突然想到什麼,捏了捏手裡的小手,迤邐的嗓音在夏日微薰的天氣響起,「慼慼,可以告訴本大爺,為什麼總會害怕你爸爸不要你和你媽媽呢?」

    跡部景吾從來不相信忍足侑士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情,跡部景吾始終相信未來的忍足侑士若真心選擇結婚成家,絕對會是個對家庭負責任的男人,會將他的妻子孩子守護好,讓他的孩子享受小公主小王子般平安富裕的生活,會讓他們快樂無憂成長,不知什麼是煩惱。

    朋友多年,即便忍足侑士表面看起來風流花心,身邊一個又一個女朋友地換著,對女人而言實在不是一良配,但跡部景吾更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忍足侑士作為一名男人的責任心,他若選擇了自己的責任,但會去承擔,不管是事業還是家庭。當然,從春天小戚微出現在這個世界起到現在的幾個月,忍足侑士竟然可以做到幾個月沒再與女生交往約會,一心只是守著小包子,這紀律實在是令人吃驚的。也說明了忍足侑士對小戚微的看重,不是任何人能相比的。

    所以,跡部景吾實在不明白,為何在不經意的言辭間,總會察覺到小戚微並不如外表的那般快樂無憂,似乎總在心裡擔心著會被她爸爸拋棄,這實在太不尋常了,難道忍足侑士做得還不夠好麼?

    小戚微抑頭看著少年,步劃慢慢小了,最後乾脆站住不動,只是固執地看著跡部景吾,金玉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眼地瞅著他。

    跡部景吾索興彎腰將小傢伙抱起,讓小小的孩子坐在少年有力的臂彎間,神情嚴肅地看她。

    似乎被少年嚴肅的表情嚇到,小慼慼垂下腦袋,小胖手扯著裙擺上的蕾絲花邊,神情有些怯怯的。跡部景吾見狀,臉色柔和下來,心裡有些不確定,難道三歲的孩子已經有心事了麼?三歲的他那時候在幹什麼呢?是否也如此般會將心事埋在心裡了?

    素來自詡世上極少會有難事可以難倒的跡部景吾再次對一隻小包子沒轍了,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跡部景吾一隻手罩在小傢伙腦袋上,溫柔地揉揉她的小腦袋。

    感覺到少年行動下的安慰,小戚微張開雙手扭身摟住少年的肩,將小臉蛋埋到少年的脖子裡,軟綿綿的聲音細細的,「他們說,爸爸不要慼慼了,也忘記媽媽了,慼慼會像媽媽一樣變成沒有人要的小孩……」

    聞言,跡部景吾皺眉,臉色變得很難看,沉下的鳳眸透露出嚴戾的光,咬牙說道:「胡說八道!哪個傢伙在你耳邊嚼舌根?本大爺非滅了他不可!」

    平時見向日岳人為了小戚微總為些小事炸毛,蹦得三尺高,一副憤青的模樣。 ~那時跡部景吾總認為向日岳人太不淡定,舉止有失華麗。但攤在自己身上後,再也沒有那種旁觀者的理智,覺得肺都氣炸了,很想將那個嚇唬小包子的傢伙抓來鞭屍!

    啊嗯,大爺他保護的小包子是哪個阿貓阿狗都可以隨隨便便被人欺負的麼?

    「他們都說嘛,說慼慼和媽媽都是背叛者,沒有好下場的……」小戚微抬起頭看著少年,眉頭憂愁地擠在一起,悶悶地說,「跡部叔叔,為什麼慼慼和媽媽是背叛者?」

    「誰說的?」跡部景吾緩了下神情問。

    小戚微想了想,掰著小手數起來,「穿得好怪的太爺爺說了,很多陌生的叔叔阿姨也說了,還有一些總是對媽媽凶凶的大哥哥大姐姐也說了,他們要將媽媽趕出去,還將慼慼關在黑黑的屋子裡,慼慼好怕……」說著,眼眶變紅,神色間可見驚懼。

    跡部景吾趕緊拍拍她的背安撫,心裡驚濤駭浪之餘又有些迷糊,實在難以理解小傢伙說的事情。而小戚微也太小了,記憶有限,說的事情不全面,跡部景吾一時也抓不住重點。不過,他是知道霧司翎沒有父母,剛開始以為她父母雙亡,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看來,有些事情須得仔細去查查了。

    「好了,慼慼別多想,你爸爸不會不要慼慼的,現在慼慼不是和爸爸媽媽一起麼?啊嗯!」

    聽到跡部景吾的話,小戚微露出笑臉,「嗯,爸爸不會不要慼慼的,景瑟哥哥也說慼慼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了~~」

    聽到「景瑟」這名字,跡部景吾暗暗撇了下嘴,真不知道未來他家那個叫「跡部景瑟」的兒子到底做了什麼,讓這隻小包子對他那麼依賴。

    小孩子忘性大,不一會兒便又開始重拾歡顏了,一路上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地自說自話。

    三人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穿過待邊公園時,小戚微突然停住腳步,咦了聲扭頭往回看,在跡部景吾有些狐疑時,就見小傢伙一臉驚喜的表情,然後扭勁兒掙脫了他的手快步跑上前去扯住不遠處慢悠悠地穿過行道樹的少女的衣擺。

    被人拉住衣服,那名少女停下步劃,緩緩地回身,低眸驚訝地看著抑著一張小臉朝自己燦爛地笑著的孩子。

    跡部景吾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被小包子揪住了裙擺的少女。她穿著青春學園女子校服,手裡拎著黑色的書包,一頭及腰的黑髮如煙雨朦朧的暮春之景在晚風中輕輕拂動,一張臉蛋不大不小,五官卻是精美異常,組合在那張臉上也很精緻美麗,只是很奇怪的卻給了人一種很平凡平淡的感覺,似乎那少女身上有一種特別內斂的氣質掩蓋了外貌給人視覺的精彩,使她彷彿融入了這大千世界般變得絲毫不起眼,一個極普通的平凡路人甲,若沒有什麼意外實在不會讓人注意到的存在,甚至會讓人直接忽略。

    跡部景吾心裡有些玩味,不知道這少女是誰,竟然在如此平凡的程度上還能讓小慼慼一眼認出並且抓住不放,難道又會是小包子認識的哪個「嬸嬸」?

    「怎麼了?」少女溫和地問,驚訝地看著抓著自己衣擺不放的孩子,對可愛的孩子任何人都會很寬宏大量地原諒她失禮的行為。

    小戚微委屈地看著少女,嘟嘟嘴巴,脆脆地說,「跡部嬸嬸騙人!」

    小包子這一聲無疑於九天驚雷打下來,雷得跡部景吾外焦裡嫩——話說大爺他剛才還很玩味地猜測某位少女會是小戚微認識的哪個嬸嬸呢……orz……哪想著卻是小包子一直掛念著的「跡部嬸嬸」……

    少女的嘴角可疑地抽了下,但對可愛的孩子還是很有耐心的,溫和地解釋:「啊喏,抱歉,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姓跡部……」她倒是知道這個世界有一名很華麗驕傲的少年姓「跡部」,可惜那是與她八桿兒打不著邊的存在,再怎麼說她還不至於和屏幕上的「網球王子」們扯上關係,那些主角們在她眼裡都是浮雲罷了。

    小戚微睜大眼睛,表情有些被打擊到了,變得很委屈,馬上抱著少女的腿哭著說,「嚶嚶嚶……騙人,跡部嬸嬸不要慼慼了,明明跡部嬸嬸回家了,卻一直不來看慼慼……景瑟哥哥也不見了……嗚哇哇……」

    被小包子抱住的少女傻眼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邊,回復過來的跡部景吾很想仰天長嘯舒發心底的鬱悶,為毛事情會變成這樣呢?小包子心心唸唸的「跡部嬸嬸」終於出現了,他還來不及為少女不咋華麗的「路人甲」氣質而鬱悶時,又被小包子的大哭驚得恍神,不得已只能走過去先將又二了的小包子安慰好再說。

    走近時,跡部景吾才發現那名少女的臉色很不好,皮膚是一種病態的蒼白,細看之下連皮膚下青色的血管也隱約可見。而奇怪的是,她的臉蛋上又有兩抹不尋常的紅暈,額角冒著細密的汗珠,雖然唇邊一直掛著輕輕淺淺的笑容,但神色有些虛浮迷離,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虛弱。

    她生病了!

    跡部景吾心裡肯定時,便見那少女身體恍了下,眼見就要跌倒,而那隻小包子還抱著她逕自委屈地哭著,跡部景吾搶上前一步趕緊伸手接住倒下的女孩,將她抱了個滿懷。

    將她抱在懷裡,身體接觸的地方傳來一種高溫,跡部景吾第一感覺是好燙,她正在發高燒。

    正哭著的小包子被少女的虛弱嚇懵了,一下子忘記了哭,睜著淚汪汪的眼睛看她。

    「喂,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待看清跡部景吾的長相,那聲音變成了濃濃的調侃,「咦,你不是冰帝的那位大爺麼?不會吧,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當街欺負女生的事情,真是太不華麗了,會遭天譴的喲~~」

正文 小包子又哭了

    「咦,你不是冰帝的那位大爺麼?不會吧,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當街欺負女生的事情,真是太不華麗了,會遭天譴的喲~~」

    聞言,跡部景吾身體微僵,循聲望去,修長的眉毛不覺擰了下,表情頗為意外。 ~

    前面迎面而來的那一群正用驚訝眼神看著他們的,不只有青學網球部的人,竟然還有立海大網球部的。跡部景吾略感意外,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兩隊的人除了他們的部長外,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而先前心直嘴快的桃城武一臉看笑話的表情,摸著那一頭沖天怒發咧著嘴笑道:「啊咧~冰帝的部長,你不會又老毛病犯了捉著人家女生去約會吧?」

    桃城武這話很有根據,畢竟曾經在街頭網球場,橘家的妹妹橘杏可是被這位大爺一時心血來潮囂張的強制約會過,將這事兒勞勞記在心裡的桃城武在看到跡部景吾當街抱住一名少女後,第一反應便是如此了。

    跡部景吾額角的青筋暴跳,偏偏某些單純的生物火上澆油。

    「啊咧,冰帝的部長,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欺負女生麼?」

    切原赤也好奇地問出在場眾人的心聲,除了不二周助、柳生比呂士等理智型的,其餘的少年明顯是被桃城武剛開始的話給誤導了,滿臉驚訝地看著跡部景吾,連那隻小包子都被他們忽略了。

    跡部大爺被人華麗麗的懷疑了。

    跡部景吾很暴躁,聽著那群傢伙像個長舌婦般七嘴八舌地逕自討論著他欺負女生的事情,平生第一次生出一種要抽人的衝動——太不華麗了。而懷裡的少女軟綿綿地倚靠在他胸膛上,潮紅的臉蛋、迷濛的眼眸,顯示她病得不清,讓他心裡微微有些躁動。

    「跡部叔叔才沒有欺負女生!」聽得懵懵懂懂的小戚微揪著跡部景吾的衣擺,鼓起包子臉,指著少年懷裡的少女,認真而響亮地說,「這是慼慼的跡部嬸嬸啦!」

    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迎著那群傢伙明顯呆滯的臉,跡部景吾此時不知道要堵住某只小包子的嘴巴好呢,還是無視那群人瞬間發亮的眼睛好,這個世界真是太崩潰了。

    小包子,乃又劇透了哦。

    「跡部嬸嬸?」很快反應過來的不二周助摸著秀氣的下頜,小心翼翼地探問。

    「跡部未來的老婆?」把玩著小辮子的白毛少年仁王雅治饒有興趣地問。

    「哦,原來這傢伙以後還可以娶到老婆的啊!」一臉恍然大悟的海帶少年切原赤也指著黑著臉的某位大爺。

    「不過……好像長得不夠華麗哎?」拿一雙懷疑眼睛仔細打量少女的丸井文太。

    丸井文太這話說出眾人的心聲,何止不華麗,這種路人甲般氣質的少女未免也太特別了,若不是小包子特別指明,他們還不一定注意得到。剛開始只是注意到是一個被跡部景吾抱在懷裡的女生,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就根本難以放在心頭。而現在有小傢伙指明了,才想起他們竟然除了知道她是個女生外,竟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長相。真是太詭異了,這種不夠華麗的物種,怎麼會是那位華麗星來的大爺的菜?是不是弄錯了?

    跡部景吾也很想小包子弄錯了!

    聽著那群傢伙又仿若無人般開始討論起來,跡部景吾沒好聲氣地打斷,「你們說夠了沒有?啊嗯?!」跡部景吾心裡有些不滿,他自己都還沒有仔細打量這名被小包子叫「跡部嬸嬸」的女生,這些傢伙憑什麼發表意見?又不是他們的老婆……

    「當然沒有!」異口同聲的回答。

    跡部景吾又暴躁了,感覺懷裡的少女有些不安地掙扎,像是被那些聲音擾得不舒服,但虛弱的身體讓她一個小小的動作也費盡力氣。跡部景吾深吸了口氣,將暴躁的心情壓下,恢復他一慣的華麗姿態。

    「啊喏,抱歉,麻煩你讓我起來……」

    微弱的聲音輕輕地說,明明已病到神智不清,但她仍是淺淺淡淡地笑著,誠懇地提出要求。

    跡部景吾俯視她,忽略心裡衍生的異樣,冷靜地說道:「你生病了!」

    少女好看的柳眉微蹙,似乎在考慮什麼,慢了半拍方道:「我知道,謝謝!」

    跡部景吾無語了。

    同樣無語的還有那一群注意到他們互動的少年們。

    為毛這個女生明明病得都快神智不清了,還可以這麼理智且無所謂地對別人說「謝謝」呢?好像自己不屬於這方世界般,看他們的目光很虛浮,像隔著一個世界看一種不存在現實世界的虛擬人物。

    真糾結!

    一旁聽大人們對話的小包子一臉擔憂,「跡部嬸嬸生病了麼?會不會痛痛?」說著,一雙大眼睛巴巴地看著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被那雙純真又擔憂的眼睛看得心軟,心裡微微歎了口氣。明明只是第一次……或是說第二次見面,每次都是匆匆一瞥,根本沒有在心裡留下任何印象的人,卻被小傢伙硬指出這是與他未來休戚相關的人,將會是他未來的妻子,怎麼能讓他無動於衷?

    原來他未來的妻子是這個人麼?是不是小傢伙認錯了……跡部景吾再一次在心底懷疑,畢竟小包子太小了,弄錯了也是情有可緣的。

    「啊嗯,慼慼乖,本大爺要送她去醫院。」跡部景吾耐著性子哄小戚微,一手扶著懷裡少女的腰要將她抱起時,卻見她皺著眉掙扎開他的扶持。

    跡部景吾心裡有些惱,這女人連站都站不穩了,竟然拒絕別人的好意。不過雖然惱,但見她又差點要跌倒,還是伸手扶住,少女柔軟的身體跌進懷裡,帶來一種酥酥軟軟的異樣感。

    「喂,跡部,她好像不認識你耶~」丸井文太興致勃勃地指出事實,要是認識怎麼會拒絕別人的好意。其餘的少年跟著點頭,心裡很樂,能看冰帝那位大爺的熱鬧實在讓人心情舒暢啊。

    總之,不管是哪位被小包子指出的「嬸嬸」,他們都會很樂。

    跡部景吾目光掃過那一群明顯看熱鬧的傢伙,哼道:「這是本大爺的事情!」說著,跡部景吾霸道而強硬地將懷裡的少女橫抱起身,讓身後的樺地看好擔憂的小包子,打電話給跡部家的司機讓人開車過來送病人去醫院。

    「淡心!」

    正在路邊等車的時候,一道焦急的男聲響起。眾人扭頭,便見一名長相英俊的男人從人群中匆匆而來,臉上的表情憂心忡忡,雙眼緊緊盯著跡部景吾懷裡的少女。

    「保刈老師!」

    「舅爺爺~~」

    跡部景吾和小戚微同時叫人,不過一個驚訝,一個歡喜。來人正是冰帝學園的老師——保刈謙,因為年輕有為,且是岡山百年世家保刈家的下一任繼承人,在冰帝所有學生眼裡很受敬重。不過,冰帝的很多學生不明白為什麼保刈家的未來繼承人要跑到冰帝當一名老師就是了,但他的能力不錯,上過他課的學生都喜歡起這個老師。

    立海大和青學的少年們再次囧囧有神:真是年輕的舅爺爺啊~~

    保刈謙走到跡部景吾面前,無視一旁那群圍觀的少年們,憂心地問,「她怎麼了?」

    跡部景吾不動聲色地說,「發高燒了,我們正打算送她去醫院。保刈老師,您認識她麼?」

    怎麼可能不認識?保刈謙抿唇,神色複雜地看了眼跡部景吾,輕輕地喚著:「淡心、淡心。」

    纖長的睫宇顫了顫,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睜開,看到保刈謙,少女露出淺淺淡淡的笑,「小舅舅,你來了。」

    保刈謙明顯鬆了口氣,還記得人就好。「你這壞孩子,小舅舅不是叫你在公園等我麼?怎麼一個人走了?來,小舅舅送你去醫院,憂一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很抱歉,小舅舅,我只是不想……」

    含糊地說著,少女掙扎著起身,這次跡部景吾沒有理由攔住,看著她被保刈謙接走。

    保刈謙像是揣著一顆水晶般小心地抱著少女,忍不住又看了眼跡部景吾,那眼神糾結又仇視,彷彿兩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讓跡部景吾表情有些僵硬。

    確定了,這位保刈舅舅,原來是一女控。

    其餘的少年心裡毛毛的,暗忖道:這位舅爺爺看人的眼神真兇殘……

    見保刈謙就這麼抱著生病的少女離開,在場的少年們也不吭聲,只有小戚微邁著小短腿追上去,「舅爺爺~~舅爺爺~~」

    小短腿終究比不上男人的長腿,小包子被絆倒在地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保刈謙抱著少女坐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子絕塵而去。

    坐在地上,小戚微捂著眼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知為什麼,在場的少年們心裡莫名有些慼慼然,看著那哭得淒慘的小包子,讓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越前龍馬上前將小傢伙抱起,給她拍拍弄髒了的裙子,看著那白嫩嫩肉乎乎的小膝蓋蹭破了皮,泌出了血漬,眉頭擰得死緊,從口袋裡翻出一塊OK繃給她貼上。

    小戚微抱住小少年的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越前龍馬心裡很鬱悶,表情很臭,口氣照樣很差,「喂,你哭什麼?」

    小戚微只是哭,抽抽噎噎的。

    「也許是……摔疼了吧?」河村隆撓撓頭猜測。

    不二周助歎了口氣,望向龍馬的表情意味深長,「Ne~~越前速度真快呢。」

    「而且還很貼心,真是青春啊~~」桃城武一臉感慨,笑得八卦兮兮的。

    越前龍馬的臉更黑了,反省自己為什麼要第一個將跌倒的小包子抱起,即便是他站的位置離小傢伙最近也不是理由……

    跡部景吾走過來,拍拍小傢伙的腦袋,說道:「別哭了,會見面的。」

    哭得滿臉通紅的小包子抬頭看他一眼,然後又將臉埋進越前龍馬的肩膀,抽抽噎噎地說,「跡部叔叔是笨蛋……嗚嗚嗚……和爸爸一樣的笨蛋……慼慼要跡部嬸嬸和景瑟哥哥啦……嗚嗚嗚……」

    跡部景吾又想吃包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情緒低潮期,病了半個月,好不容易好了,回去上班,然後被告知,被炒魷魚了……TAT

    真鬱悶,要努力找工作啊!

正文 小包子的彪悍舅媽



    嚶嚶的哭聲在喧鬧的大街上持續著響起,一群少年面面相覷,疼惜又無措,從來沒有哄過孩子的經驗讓他們委實不知道怎麼辦.特別是抱著那只趴在懷裡哭得委屈的小包子的越前龍馬,清俊可愛的臉蛋表情臭臭的,心裡很後悔自己為何要多管閒事。

    滴滴滾燙的淚水掉在脖子的肌膚上,讓越前龍馬心裡莫名有些煩躁,很想叫她別哭了,但窩在懷裡的小身子小小的,一顫一顫地,讓他到嘴的話又嚥了下去。抬眸直直地瞪著害小包子哭得傷心的某位大爺,心裡埋怨這位大爺連老婆也留不住,害得小包子哭得那麼傷心。

    跡部景吾差點掀桌了:拜託,大爺他根本不認識那個女生好不好?

    被哭得心煩意亂的一干少年彼此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地紛紛找借口離開。

    「呃……越前,小慼慼和你最親了,你還是哄哄她,我們在前面巴士站前的咖啡館等你哈,不見不散。」

    以不二周助為代表的青學少年們紛紛點頭,生怕小少年反悔似的,匆匆離開了。

    立海大的少年也有樣學樣,訕訕地笑著說,「啊啦,今天是幸村部長出院的日子,幸村部長應該等很久了,我們快點去接幸村部長吧!跡部君、越前君,再見!」

    霎時間,原本熱鬧的街道一角變得清冷,只留下黑著臉的越前龍馬和嘴角抽搐的跡部景吾、面無表情的樺地崇弘。

    跡部景吾看了看,見小傢伙一雙胖手摟著越前龍馬不放,小小地抽泣著,而小正太則臭著一張臉雙手穩穩地抱著小包子,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喜感。

    「啊嗯,既然她不肯放手,那麼越前你就抱著她吧!」跡部景吾很大方地說,反正大爺他也不是某個女控爸爸,對小包子親近別人的行為倒沒在意。

    越前龍馬只能不情不願地抱著懷裡的小包子跟著跡部景吾走了,原本掛在肩膀上的網球袋已經被貼心的樺地拎在手中。

    三人走了一段路,到了一間充滿綠意的咖啡館。

    咖啡館門外植著一排剪裁過的綠柳,綠柳前是一排原木色的欄柵。進入咖啡館後,裡面以綠色盆栽隔分區域,每一個區域裡都擺著原木製的桌椅,光滑的紋理透著年齡的滄桑,桌椅顯得粗糙,雖不是很精緻,但給人一種古色古香的意境享受。

    穿著白凰女子學院制服的少女坐在角落靠窗邊的位置上,順滑的黑髮披散腦後,可愛的娃娃臉一片幽靜沉默,骨節分明的手正拿著細長的湯匙慢慢攪拌咖啡杯裡的咖啡,挺直的背脊與嫻雅有度的姿態,給人一種很美好的感覺。

    坐在少女對面的是一名同樣穿著白凰女子學院制服的美麗少女,紫眸黑髮,正笑盈盈地看著對面的娃娃臉少女,輕聲細語地說著什麼,美麗的臉蛋雖然說不上是震古爍今的絕色傾城,但那樣的精細到分毫的美麗也實屬罕見,精緻絕倫的五官是增減一分皆失色的完美,微微一瞇眼流露的風情,能輕易騷動著人們的心弦。

    這樣絕美的少女,無論在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加上彷彿從骨子裡流露出的溫柔高華的氣質,讓人無法想像世間竟然有如此完美的人物。而對面能被她輕言笑語對待的少女,可想而知教咖啡館裡的人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霧司翎面無表情地聽著少女說話,彷彿不為所動,只有在那少女微笑的時候,臉皮抽搐了一下。

    跡部景吾等人走近時,當聽到那名絕美的少女輕聲細語地說著無比彪悍的話後,頓時有一種幻滅的暈眩感。

    「……那幫龜孫子如果還敢來找你,咱們一起去爆他菊花,抄他全家,掘他祖墳,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嗯嗯,別以為大姐好欺負。小四,別管什麼他們說什麼,狗屁的逃脫不掉的宿命,大姐挺你,你的男人就是你的,沒有人敢跟你搶!如果你的男人敢忘記你,大姐找人去掘他祖墳,爆他蛋蛋,讓他下輩子連男人也做不成!」

    「……」

    跡部景吾、越前龍馬的臉孔扭曲成個囧字,囧囧有神地看著絕美得夢幻的少女輕言細語地說完讓男人蛋疼的話後,露出一抹聖母般高潔溫柔的微笑,讓不知情的人瞬間被治癒了心靈。

    Orz……

    霧司翎面無表情地拒絕了自稱「大姐」的少女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能解決!」

    「咱倆誰跟誰啊,小四就不用太客氣,大姐的手段你還不相信麼?」

    「不,我很相信。 ~」就是太相信了,才不要這麼匪氣的大姐幫忙。

    「那就說好了,如果你的男人敢不認賬,嗯嗯,大姐絕對會讓他知道爆蛋比爆菊的滋味更美妙~~」

    霧司翎撫額……

    被囧住的少年們完全反應不能,只有那隻小聲哭泣的小包子聽到熟悉的聲音終於從越前龍馬的肩窩抬起臉蛋,抽抽通紅的鼻子軟綿綿地叫著:「媽媽……」

    霧司翎猛地扭頭,吃驚地看著不知何時到來的四人,而三名少年囧到空洞的表情讓她霎時明白他們定然聽到某人勁暴的話了,頓時心裡一陣無奈。霧司翎伸手將委屈的小包子抱過懷裡,輕輕拍撫著她的小背脊,安撫小包子受傷的心靈。

    「Ne~慼慼怎麼了?」霧司翎拿紙巾給小傢伙擦擦狼藉的臉蛋兒,疑惑地問。

    越前龍馬揉揉手,指著一旁的跡部景吾,怨懟說道:「啊啦~都這傢伙的老婆和兒子害她哭的!」

    這下輪到跡部景吾黑臉了,橫瞪了眼青學的小王子,哼道:「本大爺根本不認識她!」而且大爺他還沒結婚呢,哪裡來的兒子?

    小包子抽抽鼻子朝她媽媽告狀,「跡部嬸嬸和景瑟哥哥不見了……嚶嚶嚶,跡部叔叔是笨蛋,不要跡部嬸嬸了……慼慼想跡部嬸嬸和景瑟哥哥……」

    霧司翎沉默,拍撫著小傢伙的手停頓了下,方慢慢地說,「慼慼,你是好孩子,要聽話,你們以後會見面的,要乖乖的,知道麼?」

    小戚微委屈地看她,扁扁嘴,最終還是乖巧地點點頭,萎靡地將腦袋依在少女懷裡。

    對面的少女看著出現的幾人,在聽到小戚微叫霧司翎「媽媽」時,一雙美麗的紫羅蘭瞬間發亮,溫柔地朝三名少年露出一抹高潔柔軟的聖母笑容。

    跡部景吾、越前龍馬等人霎時覺得胃很疼。

    將小包子送到,越前龍馬可不想再留在這裡,更不想知道那名明明長得絕美驚人的少女與外表不符的彪悍德行,這種存在,真是太讓男人蛋疼了,完全幻滅。

    不過,越前龍馬的蛋疼在聽到小包子歡快地撲向那名少女的叫聲中,覺得世界原來是很美好的~~

    「親親舅媽~~」

    霧司翎、跡部景吾瞪大眼睛看著小包子歡快地坐霧司翎懷裡撲向那名美麗的少女,一聲「親親舅媽」讓他們差點撲街。

    越前龍馬隱約聽說曾經到青學逞兇的不良少年亞久津仁其實是是小包子的「舅舅」,那麼這個表裡不一的少女就是……白髮魔王未來的老婆了?Orz……

    很好,很強大,這個世界真是太崩潰了,果然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

    幸災樂禍的越前少年很滿足地走了。

    那邊,絕美的少女溫柔地抱起小包子,溫柔地勾起小包子的小下巴,溫柔地審視片刻,溫柔地輕語道:「小四,這是你女兒麼?是顆好苗子呢,放心吧,大姐絕對會幫你好好調•教你女兒的,讓她以後絕對能像女王一樣踩在男人頭上作威作福,沒有一個男人敢看不起她~不用太感激我,誰叫我是大姐呢~~」

    即便強大如跡部景吾在少女如聖母瑪麗蘇一般的笑靨下也得敗退,於是華麗麗的跡部大爺對少女明顯教壞純真無瑕的小包子的行為保持緘默。

    小包子眨巴眨巴著眼睛,因為剛哭過的,小嘴小鼻子還有些紅,呆呆又萌萌的,很容易煞到人,軟軟糯糯的聲音像綿綿軟軟的棉花糖,「親親舅媽,慼慼不要調/教了,慼慼會很乖的~~」

    原來連少不更事的小包子都知道少女的彪悍,拒絕被調/教了麼?

    霧司翎現在對小包子未來的某位「舅媽」已經絕望了,她現在完全明白昨天小包子對亞久津仁的話還算客氣了,未來有這麼一位彪悍的舅媽,她對暴躁的亞久津仁致以十二分的同情。

    當然,同情亞久津仁的還有跡部景吾,這位大爺現在同情心很氾濫,暗忖幸好大爺他未來的老婆雖然氣質很路人甲,但至少是個正常人類。

    「嗯……不過,小包子為什麼叫我舅媽呢?」少女很溫柔地朝霧司翎笑。

    霧司翎扭頭,當作沒聽見。

    跡部景吾、樺地崇弘保持沉默。

    當忍足侑士終於忙完學校的事情來到他們約定的地點時,便見到很奇怪的一幕:

    他家可愛的小包子被一名笑得像聖母瑪麗蘇的絕美少女溫柔地抱在懷裡輕聲細語說話,小包子扭著小眉毛嘟著嘴一臉懵懂之色,霧司翎、跡部景吾、樺地崇弘面無表情,連動作也略顯僵硬。

    「爸爸~~」

    見到少年,小包子很歡樂,馬上拋棄了她的「親親舅媽」撲向少年。忍足侑士笑著將小傢伙抱在懷裡,朝霧司翎溫和地笑笑,自然地坐在她身邊的空位上。霧司翎默默地看著他,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下。

    「這位小姐是?」

    美麗的少女素來能得到所有男人最紳士的對待,忍足侑士欣賞所有美麗的東西,桃花眼含笑地看著那名笑得很聖母的少女,心裡一片驚歎:原來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美麗且高潔如華的少女。

    跡部景吾睨了他一眼,銀灰色的鳳眸閃過異色。

    ——不知道這隻狼如果知道這位少女彪悍的本性,還會不會笑得出來!

    「她是……」霧司翎略微遲疑了下,「她是我的朋友,御法川親。」

    小包子嘟著嘴說,「爸爸,是親親舅媽啦~~」

    原來「親親舅媽」是如此由來!小包子為毛要叫得這麼噁心人呢?跡部景吾無語的同時也明白了這名字的由來,不過「御法川」這姓……跡部景吾想起上回與忍足惠裡奈去醫院看望一位病人,忍足惠裡奈稱那名危險的男人為「御法川先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關係。

    聞言,忍足侑士面有異色,心道原來教壞他家小包子的「舅媽」是這位笑得很聖母的少女麼?原來亞久津仁未來的老婆是長這樣子的,亞久津仁那小子艷福不淺啊。可是,看起來這麼溫柔聖潔的少女怎麼可能在未來做出那種彪悍的事情呢?

    深深被第一印象與外表蒙蔽的忍足少年糾結了。

    御法川親笑著打量忍足侑士,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估評,霧司翎慢慢喝咖啡,似乎不為所動。過了會兒,終於滿意地收回了視線,御法川親站起身同眾人告別,很華麗地退場了,帶走一片驚歎不捨的目光。

    目送少女離開後,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

    過了會兒,跡部景吾優雅地放下單耳咖啡杯,說道:「時間不早了,本大爺也該走了!」

    「跡部叔叔再見!」小戚微很乖地說,然後扭頭同忍足侑士說道:「爸爸,慼慼肚子餓餓,要吃飯~」

    可憐兮兮的小包子摸著扁扁的肚皮,瞬時將某位大爺離開的腳步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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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的弟弟

  對某隻狼拖家帶口到跡部宅蹭飯這種事,跡部景吾表示十分鄙視,心裡對忍足侑士的臉皮厚度有了更高度的認知。
  不過,有什麼辦法,某對未來的夫妻明顯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小包子已經夠挑食了,跟著他們混下去遲早會變成非洲難民的。作為一名稱職而華麗的長輩,跡部景吾不得不對誤入這個世界的小包子負責。
  從跡部宅出來,已是華燈初上。
  這次離開的時候,除了一家三口,還附帶一隻名叫白白的小松鼠。
  這是從民宿帶回來的小松鼠,昨天在跡部家吃完飯後忘記帶回去了,還讓小包子惦記了一個晚上,直到忍足侑士保證會去她的跡部叔叔家將白白帶回來才休停。
  回去的路上是跡部家的司機將他們送回神社,車在山下的路口停下,忍足侑士謝過司機,帶著霧司翎和小包子一起走上山,當作是飯後消食。日本是海島之國,島上的環境皆以低山丘陵為主,雖然神社在半山腰,但海撥高度也只不過百米,沿著蜿蜒的山路走上去,所花的時間不過十分鐘。
  路兩旁每隔五米栽種著芒果樹,路燈的光線還算清晰。
  小戚微兩隻小手分別拉著兩名大人的手,蹦蹦跳跳地行走在鋪著紅色路緣石的人行道上,嘴裡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叨念著她的心情。渾身白毛的小松鼠趴在小包子的腦袋上,遠遠看去,就像頭頂上多長了一團白毛。
  「……跡部叔叔真壞,跡部嬸嬸生病痛痛了,舅爺爺帶跡部嬸嬸走了,跡部叔叔都不關心跡部嬸嬸了,慼慼以後要告訴景心姐姐,讓景心姐姐離家出走,也不要跡部叔叔了……爸爸,慼慼真的好想跡部嬸嬸了,慼慼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跡部嬸嬸和景瑟哥哥呢?」
  忍足侑士嘴角微抽,暗忖這話絕對不能讓某位大爺知道,不然那位大爺非發飆不可。
  「慼慼,好孩子可不能隨便慫恿別人離家出走哦~」霧司翎拍拍小傢伙的腦袋教育。
  「慼慼是好孩子啦,才不會做壞事呢!」小戚微大聲反駁,「景心姐姐最華麗了,她告訴慼慼,爸爸和媽媽要相親相愛,寶寶才會有個最幸福的家。如果跡部叔叔敢欺負跡部嬸嬸,她就要離家出走去跡部爺爺家,不要跡部叔叔了!嗯,今天跡部叔叔不要跡部嬸嬸了,景心姐姐會很生氣的……」
  其實未來的某位跡部景心小包子的意思還有另一個,不外乎是嚇唬小包子,讓她有點危機意識,努力讓小包子的因為一則詛咒而不斷出意外的爸爸媽媽在一起罷了。只是小包子似乎不太能理解如此高深的深意。
  霧司翎和忍足侑士相視一眼,同時無語。
  到底跡部家未來的那一家四口要有多彪悍才讓小包子這麼惦記他們啊?小包子簡直是對跡部家未來的兩名孩子推心置腹了,這讓作父母的心情真是複雜啊!
  回到神社,廣場上的那一群白烏鴉依然讓忍足侑士毛骨聳然了一把,特別是見那些代表不祥的白烏鴉明顯對少女親近的行為,讓作為一名生活態度端正健康的少年有些胃疼。
  夜晚,沐浴過後的三人坐在神社後院的書房裡做功課,忍足侑士和小包子穿著胸前畫有一隻卡通小狼的同款式的父女裝,兩顆極相似的腦袋湊到一起看幼兒啟蒙識字的圖書,忍足侑士很有耐心地教小傢伙認字。
  書桌的對面是穿著寬鬆居家服的少女認真寫功課,偶爾抬頭看到坐在一起的父女倆,不由自主的失神,直到忍足侑士若有所察地抬首望去時,方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繼續做功課。忍足侑士笑笑,也沒在意她逃避的行為,經過幾天相處,他多少能摸清少女的一些脾氣。例如此刻,繃著一張臉並不是她心情不好或不待見人,也許也是因為害臊。
  一時間,書房裡只聽到少年溫柔的關西腔和小孩子嫩嫩的讀書聲,氣氛美好而溫馨。
  「爸爸,媽媽穿的衣衣沒有小狼的!」讀書識字告一段落後,小包子明顯對少女不同於他們同款的衣服表示不滿。
  寵包子一族的女控爸爸自然很快附和,「不要緊,等星期天爸爸帶慼慼的媽媽一起去買一樣圖案的衣服~」
  「嗯~」小戚微直點頭。
  提前寫完功課的忍足侑士在小傢伙表示要自己看書後,笑笑地拿起一旁的書慢慢翻看起來。
  時間慢慢流逝,霧司翎終於將作業寫完後,見桌前的兩人都認真地看書,遂起身去廚房泡了壺茶,端了碟剛烘烤出來的杏仁餅進來。
  霧司翎將一杯牛奶放到小包子面前,無視她皺起的小眉毛,為自己和忍足侑士斟了杯茶。
  「謝謝!」忍足侑士自書中抬起臉,朝她微笑。
  霧司翎微微勾起唇角,點點頭,當視線掃過忍足侑士捧在手中的書時,愣住了。
  那是一本名叫《好太太食譜》的菜譜,書頁上有精美的插圖,插圖旁是介紹怎樣做菜的一些步驟。英俊優雅的少年捧著這本與他形像不搭的菜譜認真品讀的模樣,怎麼看都讓人囧囧有神。
  覺察到她的視線,忍足侑士解釋道:「啊啦,這是晚上離開跡部家時,跡部丟給我的,讓我好好鑽研。Ma~~慼慼還小,總得為她的健康負責。」
  霧司翎點點頭,想起離開跡部宅之前,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消失了十分鐘,原來是拿這些書給某位不合格的爸爸了。想著,霧司翎有些遲疑地說,「要不,我也一起學做飯吧。」說著,少女的眉宇明顯聚成小山包,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
  少女這副模樣和小戚微苦惱的樣子很像,看著她,忍足侑士的心弦微悸,含笑著應了。
  由於決定要學廚藝,今後的日子,忍足侑士對家政課不再像以往那般忽視,打起十二分的認真,這讓網球部那一干少年知道後,心裡納悶不已,以為這只只會風花雪月、花前月下的狼轉性了。
  忍足侑士黑線,啥叫他只會風花雪月?好歹他現在也是為人父了,為了心愛的小包子也會努力做一些認為必要的事情的。
  「怨不得慼慼總說要請跡部家的景瑟景心去你家作客,還來你以後還是個家庭主夫啊!」向日岳人興致勃勃地說,「侑士,以後我也要去你家做客,你得給我準備好吃的!」
  忍足侑士磨牙:「滾!」
  向日岳人撇嘴,「切,侑士真小氣!」
  兩人這邊鬥著嘴,那邊,某只小包子坐在鳳長太郎和冥戶亮中間,捧著她自己裝水果汁的杯子,脆脆地說,「爸爸做的咖哩牛肉飯可好吃了,下次冥戶叔叔和鳳叔叔可以來慼慼家一起吃飯飯~~」
  鳳長太郎摸摸小傢伙的腦袋,溫柔地應道:「好啊!」
  冥戶亮明顯懷疑地看了眼某只又被自家閨女拆台的狼,這只文藝青年一樣的狼真的會做飯麼?
  此時正是午餐時間,天台上,少年們盤腿坐在地上圍成一圈,邊吃邊聊天。
  「啊咧,那慼慼的媽媽呢?慼慼的媽媽會做什麼?」芥川慈郎捧著便當邊吃邊問,左臉頰上沾了粒白米飯,顯露出一種萌萌的可愛。
  「媽媽會做好吃的蛋糕~~慈郎叔叔不是最愛吃了麼?」小戚微歪著腦袋奇怪地問。
  芥川慈郎雙眼放光,確認了小翎會做很多美味的甜品這一事實,決定以後一定要多去忍足侑士家打擾~~
  跡部景吾伸手過來拍拍小包子的腦袋,說道:「小戚微,不准挑食,要將青椒吃完。」
  捧著果汁的小包子只能皺著眉苦著臉張嘴吃下鳳長太郎喂到嘴邊的菜,然後扭頭看向自家爸爸,愁眉苦臉地說,「喏~爸爸,慼慼不喜歡青椒,爸爸以後不要買青椒了,好不好??」
  二十四孝的女控爸爸正要張嘴應下時,跡部景吾一個危險的瞇眼直接將他到嘴邊的話瞪掉,只能訕訕地扭頭,不忍看小包子期待的眼睛。
  在教育孩子做一名合格的長輩方面來說,還是跡部大爺比較權威靠譜的。
  忍足少年,乃的路還長著,加油吧~~
  下午部活時間,向日岳人鬼鬼祟祟、遮遮掩掩地跑到休息區正抱著小松鼠玩的小包子身邊,嚴肅地問:「啊喏,慼慼,向日叔叔要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慼慼要誠實回答啊,知道麼?」
  見少年表情嚴肅,很乖的小包子也繃起包子臉,小身子正襟危坐,乖巧地說,「向日叔叔放心,慼慼是最誠實的孩子了,不會做放羊的小孩!」
  雖然小包子肅著一張包子臉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個囧囧的萌物沒什麼說服力,但向日岳人就是吃這套,覺得怎麼看怎麼可愛,恨不得將乖乖巧巧又囧囧的小包子抱回家自己養算了。
  「吶吶,慼慼,告訴向日叔叔,慼慼的媽媽對慼慼好不好啊?」
  「媽媽最愛慼慼了,對慼慼可好了!」小包子大聲而響亮地說,完全沒有理解到她的向日叔叔的用心良苦。
  聞言,向日岳人卻不滿足於這個答案,眉頭仍皺得緊緊的。老實說,其實他並不喜歡小包子的媽媽,覺得那麼詭異的女生,怎麼可能生得出小慼慼這麼可愛的孩子呢?真希望小慼慼的媽媽換一個啊。所以,這位少年正努力地挑小包子媽媽的錯。
  小戚微站在長椅上,踮起腳伸手拍拍少年紅色腦袋,安慰道:「向日叔叔不用擔心,向日嬸嬸也會對小寶寶好的。」
  「什麼小寶寶?」向日岳人呆呆地問。
  小戚微笑得春光失色的燦爛,「向日叔叔家的寶寶嘛~~」
  向日岳人再一次被小包子刺激到了,他不要聽什麼「向日嬸嬸」、「向日叔叔家的寶寶」之類的話嗷嗷嗷嗷!!!!會讓十五歲的青少年對未來絕望的嗷嗷嗷!!十五歲的青少年你傷不起啊!
  ——慼慼小包子啊,到底乃理解了什麼啊,咋扯上人家的小寶寶了?
  小戚微笑瞇瞇地目送紅髮少年像遊魂一樣飄走,然後心無旁鶩地繼續同小鬆鬆鼠白白玩耍。網球部那一群拉長了耳朵的少年們眼睜睜地看著自作孽的向日少年遠去,在心裡默默哀悼幾秒,同時提醒自己沒事還是不要同少不更事的小包子太較真。
  「不過不知道向日家的寶寶是男還是女孩呢?」瀧荻之介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日吉若隨口答道:「去問慼慼不就知道了!」
  聞言,鳳長太郎、冥戶亮、瀧荻之介皆用一種意外的表情看向他,看得日吉若莫名其妙,難道他就不能對小包子透露的未來好奇麼?
  「日吉,真是好主意咩~~」芥川慈郎笑得異常燦爛。
  部活休息時間,一群少年圍在小戚微身邊,笑得很親切。
  「啊啦,慼慼,向日叔叔家除了有向日嬸嬸還有誰呢?」瀧荻之介指著萎靡地縮在一旁的紅髮少年,這只還沒有從剛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還有小寶寶~~」
  「小寶寶多大啦,叫什麼名字呢?」瀧荻之介慢慢引導。
  小戚微比了個手勢,「小寶寶叫憶人,這麼大,會爬了,像只小蟲子,最最可愛了!」
  向日少年未來的孩子像只會爬的小蟲子?!這是什麼比喻?
  所有的少年對小包子的形容很無語。
  苦逼的向日岳人淚奔了:為毛他家未來的孩子在小包子眼裡像一條會爬的蟲子?太傷人了有木有?
  「向日憶人?應該是男孩子吧?」忍足侑士猜測道。
  「嗯,小寶寶是弟弟哦~~」小戚微馬上頂自家爸爸,然後將小松鼠放到一旁小身子歪到他爸爸懷裡,眨巴著眼睛瞅著忍足少年,「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給慼慼生個小弟弟?」
  「……」
  一瞬間,眾人注目的對像換了個人,在場所有少年皆用一種詭異地眼神望著被風中凌亂了的忍足少年。
  忍足侑士囧囧有神地看著自家小包子滿臉渴望的表情,內牛滿面:慼慼小包子啊,爸爸才十五歲嗷,乃腫麼可以問這種刁難爸爸的問題呢?
  「爸爸、爸爸,你怎麼了……」
  跡部景吾撫額,深深感慨養大一隻小包子真不容易啊!
  晚上回到神社的時候,霧司翎發現今天的少年似乎有些心事,極少正視自己的臉。
  霧司翎皺眉,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臉皮太僵硬了,聽說像自己這種不愛笑的女孩子很不討喜,身旁的一些女孩子也曾私底下小聲討論過她們對自己的印象,顯得太陰沉,實在不是會讓人喜歡的類型。
  想著,霧司翎心裡有些不舒服,她一直不知道忍足侑士是不是喜歡自己,從見面起,她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他們都長大了,不再是那年那個五歲的孩子,很多事情都變了,當年的小小的男孩對女孩的承諾早已已經遺忘在了風裡,再也找不到了罷。
  因為想事情,從前堂神社走回後院,穿過走廊的時候,走得有些漫不經心,耳邊突然響起了少年焦急的叫著「小心」時,腳下一個踏空,身體已從台階上摔了下來。
  「小四!」
  忍足侑士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彷彿像慢鏡頭般,穿著和服的少女纖細嬌小的身體從台階上滾了下來,最後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一具沒有生命的人偶。
  「小四,你沒事吧?」
  忍足侑士慢慢走過去,小心的扶起摔倒的少女,手心微微發汗,嗓子眼乾澀得要冒煙一樣。將少女安靜的身子摟在懷裡,一隻手輕輕地拂開遮住她臉頰的黑髮。
  忍足侑士從來不知道,有一天他會為了一個女孩而失去了他素來自傲的冷靜。
  迷離的路燈下,少女的臉蛋有些蒼白,一雙金玉色的眼眸慢慢睜開,眼眸中複雜的情緒讓他的心弦有些悸動。
  「……我沒事,只是腳有些疼。」
  腳?!
  忍足侑士微驚,趕緊打橫抱起她,往客廳走去。
  客廳裡,小戚微正坐在沙發上抱著小松鼠看電視裡的幼兒頻道播放的動畫片,看到忍足侑士抱著霧司翎進來,歪著腦袋很奇怪的樣子。
  「喏,爸爸,媽媽怎麼了?」
  忍足侑士安撫她,「慼慼的媽媽剛才跌倒了,慼慼去幫爸爸拿醫藥箱過來好麼?」
  「嗨~~」小戚微將小松鼠放在沙發上,屁顛顛地去將電話機櫃下面的醫藥箱拖過來。
  霧司翎摔得並不重,左腿肚擦破了些皮,只是右腳扭到了,輕輕按壓時一股尖銳的痛讓她煞白了臉,估計兩日內是要做個行動不便的病人了。
  忍足侑士見她白著臉咬著牙不吭聲,有些心疼,盡量放鬆動作給她擦破皮的地方上藥,其他的要明天去醫院仔細檢查了。
  「媽媽很疼麼?」小戚微問,小臉皺成了小包子。
  霧司翎摸摸她的腦袋,違心地說,「不疼!」
  小孩子明顯很好騙,以為大人真的不疼後,包子臉舒展開來。
  將小戚微哄好後,忍足侑士將受傷的少女抱到沙發上坐著,然後去泡子壺奶菜端了碟削好皮的水果放到茶几上。
  「小四,剛才在想什麼?怎麼會突然摔倒呢?」忍足侑士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問。
  霧司翎捧著杯子的動作明顯有些僵硬,眉稍皺起,將臉撇過一邊明顯不願說什麼。
  忍足侑士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正僵持著,某只小包子突然扭頭指著電視上的畫面說,「爸爸,小貓咪家又有寶寶了,小花有弟弟了,慼慼的弟弟呢?」
  小包子明顯還不死心啊!
  忍足侑士再一次僵硬了。
  霧司翎有些驚奇地看到素來優雅自持的少年竟然漲紅了臉,一臉尷尬的表情。見她望過來,眼神一飄,別開臉,似乎不願與她對視。




☆、小包子家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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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團錦簇的庭院裡,高大的榛樹枝繁葉茂,樹下的鞦韆在風中輕輕搖晃。{ }!
  穿著白衣黑褲的小女孩站在樹下,安靜地望著風中搖曳的鞦韆,那認真的模樣,彷彿它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讓她不能錯眼。斑駁的陽光通過樹稍灑落在女孩稚嫩而蒼白的娃娃臉上,乾淨可愛,不染凡塵,使她看起來像誤落凡間的小天使。
  「咦?你是誰?」
  清脆的童音響起,帶著濃厚的地方關西腔味兒。
  一隻帶著旋窩的小手拍上小女孩的肩膀,讓認真看鞦韆的女孩終於回神,有些遲鈍地扭過臉,看到一張帶著笑意的可愛臉蛋。
  這是一名穿得像名小紳士的男孩,一頭齊肩的中長藏藍色頭髮,一雙深棕色的桃花眼裡帶著好奇與笑意,紅潤的唇角流露出同樣的笑容,正好奇而友好地看著她。
  「我叫忍足侑士,你是誰?我沒有見過你哦,你怎麼會出在我家裡?」男孩繼續說,對這名出現在家裡的小女孩很感興趣。
  女孩睜著一雙明媚如陽的金玉色眼眸看他一會兒,抿著唇,很快又將臉轉向樹下的鞦韆。
  「Ma~你是想玩鞦韆麼?」
  男孩問,他剛才經過這裡的時候,意外發現家裡的庭院多了一名從來沒有見過的小妹妹,難得見到同年齡的夥伴,讓他有些好奇,遂自己走過來了,接近了發現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鞦韆上。
  見到女孩有些躊躇地點頭,男孩來了勁兒,笑著拉著她的手走向榛樹下的鞦韆。
  鞦韆並不高,似乎是專門為五歲的孩子而設計的,男孩很快地幫助女孩爬上鞦韆,小手扶在鞦韆一邊的繩子上,高興地說,「啊啦,我陪你玩吧!吶,坐好了~~一、二、三,飛~~」
  在男孩話落時,男孩飛快地推著鞦韆來飛起,在鞦韆向空中蕩起的瞬間,風中傳來了女孩小小的驚喘聲。
  「嘿~很好玩吧?」鞦韆高高地在空中晃蕩了十幾回,男孩擦了擦額角的汗漬後,笑著問。
  女孩坐在鞦韆上,朝男孩點點頭,露出一抹很小的笑容,笑容裡帶著男孩看不懂的情緒。
  「你叫什麼名字?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呢?」
  「我叫霧狩四方,但是媽媽一直都叫我小四哦!小哥哥,你也叫我小四,好麼?」女孩終於開口了,聲音軟軟嫩嫩的,像一隻人型的洋娃娃。
  「好啊!」男孩笑彎了眼,微挑的桃花眼瞇起的時候,像是笑落了滿地的陽光,很溫暖燦爛,「小四怎麼會在這裡?小四的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坐在不再晃蕩的鞦韆上,抑臉望向男孩可愛清俊的臉蛋,伸出一根蔥白似的手指指向遠處的房子,軟軟地說:「媽媽和忍足伯伯在大廳說話,讓小四出來玩~小四沒有爸爸……」
  「沒有爸爸?」男孩皺眉,「Ne~姐姐說每一個家庭都會有爸爸媽媽的,小四怎麼可能沒有爸爸呢?」
  聞言,女孩抿緊了唇,微微低下腦袋,纖長的睫毛像蝴蝶輕顫的翅膀,覆蓋了那雙陽光一樣明媚的眼眸,輕輕地說:「媽媽說,爸爸迷路了,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所以小四沒有爸爸……媽媽還說,小四一定不能像她那樣,不愛人,就不會絕望傷心了……」
  似乎母親說的那些話有些難懂,女孩皺眉想了很久才斷斷續續地補充。{ }&聽著,男孩的表情也有些茫然,但想了想,還是說道:「小四的爸爸只是迷路了,總有一天會回家的~~」
  因為男孩的肯定,女孩露出輕軟的笑容,乾乾淨淨,就像甜甜的棉花糖。
  那天的風很溫柔,那天的陽光很燦爛,那天的笑容,就像甜甜軟軟的棉花糖,一直甜到男孩的心底。
  那一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侑士、侑士、侑士……快起床啦,下課啦,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喲,跡部會拿部活威脅我們的啦——」
  少年聒噪的聲音像幾千隻鴨子在耳邊吵個不停,忍足侑士皺了皺眉,渾混的意識有些搞不清現實或夢境,睜開眼睛,白日明亮刺眼的光線讓眼睛有些酸澀。眨了眨眼,終於清醒來過後,映入眼簾的是紅髮少年湊近的臉蛋,秀麗的臉蛋上滿是驚訝好奇的神情。
  「啊啦啊啦,侑士,你終於醒了,我真怕你一睡不醒!喂,你昨晚去幹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竟然會在課堂上睡著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哦,侑士竟然有一天也會學慈郎一樣在課堂上睡覺,真是太難得了!幸好後半節課老師有事出去了沒有瞧見,不然你絕對會被罰站,屆時你那騙女生的紳士的名聲可要臭到底了……」
  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忍足侑士腦仁抽抽地疼,揉了揉太陽穴,忍足侑士有種想找塊抹布堵上某人聒噪個不停的嘴的念頭。
  「岳人,你太吵了!」
  向日岳人咂咂嘴看他揉著太陽穴,終於如願閉嘴了。
  待完全清醒了,教室裡早就沒有人了,忍足侑士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是下午部活時間了,再不走人估計他們要遲到了,屆時某位華麗的大爺可不會放過懲罰他們的機會。
  收拾了下,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匆忙地離開教室朝網球場跑去。
  來到網球部,剛好算是踩著點到達,兩人和網球場上的隊員們打招呼,趕忙走進休息室換上運動服。
  向日岳人邊換衣服邊問,「啊喏,侑士,你不去保健室接慼慼啦?」
  忍足侑士脫下襯衫換上運動T恤,「慼慼沒在學校,現在應該是和她媽媽在家吧。」
  「誒?慼慼的媽媽不去上學麼?」向日岳人大呼小叫,反應很大,「啊咧~難道她真的是個不良少女,不用上學的?」說著,語氣裡不免帶了種傲慢的輕視。
  忍足侑士滿臉黑線,「Ma~岳人,誰告訴你小四是不良少女的?」
  「她不是和山吹的那個怪物亞久津認識麼?上次我們也見到她拿劍去和那些不良青年打架啊,一劍就抽飛一個,這麼猛女,說她不是不良少女誰信?」
  忍足侑士扶額,要很忍耐才忍下拍飛某只的衝動,「小四昨天晚上不小心跌倒了,扭傷了腳,今天請假在家休息,慼慼想她媽媽了,中午被姐姐送回去了。」
  向日岳人很失望地「哦」了聲,垂頭喪氣的跟著忍足侑士出了休息室。
  網球場上,忍足侑士拿著球拍,重複著擊球的動作,腦子裡卻是千回百轉。
  他不喜歡向日岳人用任何不好的語言來臆測那名少女。
  或者說,他不能忍受任務人說她的不好。
  只有他知道,雖然她不愛笑,但她其實可以笑得像甜甜軟軟的棉花糖,一如五歲那年初見。
  只有他知道,雖然她總是冷著臉不愛說話,其實是個性格很單純認真的好女孩,看人的眼神很溫暖。
  只有他知道,雖然她總是喜歡穿那些過於寬大的黑色和服,她的身材其實很好,每天晚上抱在懷裡很柔軟。
  只有他知道,雖然她的睡相千奇百怪,但只要有人可以給她抱著,她會很乖的哦。
  只有他知道,雖然她面無表情,在疑惑的時候真的很可愛,像小慼慼一樣乖巧可愛呢……
  只有他知道,她傻傻呆呆的樣子真的讓人捨不得放手。
  一如夢裡初見!
  真的,只有他知道,讓他怎麼捨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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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活時間結束後,天色還早。
  忍足侑士抽著嘴角看著眼前這群不請自來的傢伙。
  「啊啦,我說,你們跟來做什麼?」這種時候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麼?
  「我想小慼慼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向日岳人大咧咧地說。
  「啊嗯,本大爺要去檢查你這傢伙這幾天有沒有認真,今晚讓小戚微的晚餐吃什麼!」跡部景吾抬起下巴,不容反駁。
  「聽說霧前輩生病了,我們去探望她……」鳳長太郎靦腆地說。
  「我對充滿歷史氣息的神社很好奇,機會難得要去見識一下!」歷史最好的冥戶亮拽拽地說。
  「啊喏,聽說那座神社的抽籤很靈驗,我想去試試手氣!」日吉若老實地說。
  「……」
  忍足侑士滿臉黑線地聽著這群人千奇百怪的回答,而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跟著他走就是了。自從知道小戚微的媽媽是神社的巫女,養了一群罕見的白烏鴉,這些只是十四五歲的男孩心裡無比的好奇,加上小戚微的關係,他們自然想找機會去見識一翻了——當然,向日岳人除外,這只對白烏鴉依舊不待見。
  甩不掉這群跟屁蟲,忍足侑士只能無奈地帶著這群傢伙不甘願走了。
  山腳下,冰帝一行七名少年和兩名穿著白凰女子學院的少女不期而遇。
  「啊啦,是冰帝的跡部君和忍足君呢~」
  夕陽的傍晚,背景色如妖如火,絕美得彷彿精靈般的少女從斑斕的彩霞盡頭款款走來,夢幻一般的紫羅蘭眸盈盈而望過來時,讓人連心都醉了。
  絕美傾城,如夢似幻。
  除了難得沉默的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冰帝的一干涉世未深的少年們被少女絕美的容顏與聖母瑪麗蘇一般的笑容震動了,臉上帶著可疑的紅暈。
  「啊啦,是御法川桑,你好!」忍足侑士露出完美的笑容,介紹道:「這些是我隊裡的朋友。」
  「你們好!」御法川親眉眼溫柔如水,指了指身邊的赭石髮色的少女,溫和地說,「這是我的好朋友,五十嵐樂十!你們也是來探望小四的吧?那麼一起走吧~」話落,再次朝少年們露出無敵的聖母瑪麗蘇必殺微笑。
  一群少年被少女絕殺的笑容煞到了,像遊魂一樣跟著兩名少女和理智的跡部景吾、忍足侑士身後,恍恍惚惚地聽著跡部景吾一如既往地用無比高傲華麗的語氣同絕美的少女說話,而少女悅耳迷人的聲音輕聲細語地說著,讓聽到的人都癡了醉了,心甘情願地沉醉在這世界上最完美動人的笑容與聲音中。
  「女人,你想死麼?要不要我直接送你去地獄?!!」
  突然,神社裡傳來一陣充滿暴戾氣息的怒吼,一群白色的烏鴉像被驚嚇了般從林中躥起,在空中發出「啊啊」的叫聲。
  冰帝的少年們還沒發應過來,在場的兩名少女互覷一眼,同時跑進神社。
  見她們跑了,少年們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眾人不由得加快腳步,一路朝神社後院走去。不過,當來到神社後院看到現場的一幕後,一路上被某名少女煞到而陷於夢幻中的少年終於清醒了,幻滅了,抽搐了,囧然了。
  「啊啦,少年,膽子不小啊,竟敢欺負大姐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麼?你是想要爆菊呢,還是要爆蛋呢~~大姐很大方的,隨你選擇~」
  輕聲細語地說著,穿著華美淑女的白凰女子學院制服的少女一腳踩在躺在草地上的白髮少年的胸膛上,青蔥似的手指間執著一柄木劍,劍尖抵在少年的下巴上,生生將他的下顎挑起,絕美的臉蛋上依然噙著能治癒心靈的聖母微笑,而動作與語言卻是與表情不符的違和。
  那一刻,相信在場的男性生物都深深地蛋疼了!
  冰帝的少年們再一次經歷了幻滅的打擊,呆滯著臉,囧囧有神地看著被屈辱地踩在腳下的白髮少年,一旁叫五十嵐樂十的少女撫額幽歎,走廊上,霧司翎一手捂著某只小包子的眼睛,嘴角可疑地抽搐著。
  雖然已經見識過某人表裡不一的彪悍,但跡部景吾與忍足侑士仍是被囧得無言以對。
  還有,以他們5.0的視力,自然認出了地上被少女幹掉的白髮少年似乎是某位白髮魔王、小包子的未來舅舅吧?啊啦,這算不算家暴呢?
  小包子,乃可憐的仁舅舅被乃未來的舅媽家爆了喲~~
  從來沒有被女人出其不意的攻擊而落得如此屈辱下場的亞久津仁氣瘋了,一臉猙獰的戾色,磨咬著牙齦,一句一字地說:「女人,你、死、定、了!」
  說著,身體詭異地躬起,一腳踹向少女的背,同時抓住抵在下巴的木劍,硬生生將她逼退的瞬間,用力扯著木劍將她扯到懷裡,一隻拳頭帶著破風的厲聲,直擊向少女那張絕美的臉蛋。
  「仁,不要打舅媽啦!!」
  小孩子尖銳的童音差點響破了天,同時也讓少年帶著殺氣的拳頭生生停駐在少女鼻尖前。
  瞬間,所有的畫面被定格住。
  亞久津仁機械地扭過頭,見到已經掙脫了霧司翎遮眼的小包子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生生看得他心律失調,肝火直升。
  在場的眾人再次囧了。
  這是神馬情況?




☆、小包子的柳生嬸嬸

  在亞久津仁難得被小包子囧到的一瞬間,被他緊箍在懷裡的少女趁機扶抓住他的手臂,一個利索帥氣的過肩摔將亞久津仁整個人摔了出去。
  彭的一聲,發出好大的聲響。
  「仁!!」
  眾人已經反應不能了,只有很關心她的「仁舅舅」的小包子急急地跳下走廊,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撲到亞久津仁身上,抱著他的腰,生生將暴躁發狂得要將某個敢挑戰他魔王威的少女教訓一頓的亞久津仁攔住。
  「仁,痛不痛?都說仁不要總是惹親親舅媽生氣啦,仁打不過親親舅媽的~」小包子邊說教邊抱怨,一隻小手很體貼地給少年沾上灰塵的衣服拍拍。
  亞久津仁俊朗的臉蛋扭曲得不成樣,一雙手握了又鬆、鬆了又緊,胸膛隨著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彷彿在忍耐著世界上最難以忍受的痛苦,暴戾陰鷙的眼睛從小傢伙可愛的臉蛋移到坐在走廊下面無表情的霧司翎,最後只能忍耐地嚥下那口暴戾的惡氣,大手拎著小包子的背後衣領,粗魯地將她拎開。
  「滾開,別碰我!」
  小身子被少年粗魯的動作推搡得差點往後倒,看得忍足侑士、向日岳人一干少年的心提起來,還是離得比較近的御法川親順手將小傢伙接住抱在懷裡,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打量暴躁的少年。
  小戚微扁扁嘴,委屈地說,「仁又生氣了,仁總是生氣,會老得快的,到時親親舅媽就不要你了……」
  很好,小包子無心的話再一次讓在場的眾人囧得無語,也讓當事人氣歪了嘴,差點暴走。
  亞久津仁此時很後悔自己今天出門時沒有看黃歷,本來一隻莫名期妙的小包子早已夠令人頭疼的了,現在又不知道打哪來的一個表裡不一的可惡女人,聽到那隻小包子口口聲聲叫她「舅媽」,那隱隱透露的訊息,白髮魔王表示壓力山大啊!
  御法川親好笑地抱著小傢伙走向霧司翎,輕聲細語地說:「啊啦,慼慼小包子,男人嘛總是不受教的,所以大姐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果男人不聽話,能暴力解決的就**,無論踹他蛋蛋還是爆菊都是可以的~~過程不重要,有結果就行了!為了達到目的,是允許使用任何比較迅捷而直接的手段,懂了麼?」
  「……」
  一干少年的臉都綠了。
  向日岳人風中凌亂了,內心大吼:啊啊啊,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傢伙,已經教壞了小包子有木有啊!
  於是心有慼慼蔫的少年們將視線投向某位白髮少年,心裡很想讓這位恐怖的魔王管管他未來的老婆啊!亞久津仁,雖然乃素行不良,讓人很有怨念,但作為一名要往大魔王之路發展的男人,要Hold住啊!
  雖然少年們此時很同情以後會攤上這種表裡不一的老婆的魔王,但他們還是致於十二分的同情,同時覺得未來的自己其實還是很幸運的~~
  霧司翎一把將小包子抱回懷裡,聲音無力,「大姐,不要教壞我女兒,她還小,會當真的!」
  「Ne~~就是因為小才好調/教嘛!教育要從娃娃捉起嘛,這麼可愛的小包子,很有前途喲,以後就建個三千後宮當女王吧~~」少女說著,露出了聖母瑪麗蘇一般治癒的笑容。
  喂喂喂!!拜託不要一邊露出這種治癒的笑容一邊說著令男人蛋疼的話啊!!一群已經反應不能的少年在心裡吶喊,女人太彪悍了實在是傷不起啊!
  小戚微撓撓臉蛋,皺著小眉頭說,「喏~親親舅媽,龍馬說女孩子不能建後宮,是壞孩子的行為!而且慼慼以後要嫁給龍馬,不要後宮~」小包子揮舞著小拳頭,笑得很燦爛。
  顯然小包子也是懂後宮這種不河蟹的東西的,從她透露來的訊息中可知道,那「後宮」神馬的定然是未來的某些人給她打過預防針了。少年們甚至有些惡意地臆測,在未來這名舅媽與青學那名拽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小支柱間是怎樣PK的!
  「不准!」聽到小包子的話,忍足爸爸和向日少年出離地憤怒了。
  小包子扁嘴,委屈地看著反對的兩名長輩。
  御法川親親切地摸摸小包子的腦袋,溫聲細語地安撫,「啊啦,小慼慼那麼喜歡那個龍馬麼?嗯,放心吧,大姐會幫你調教龍馬,讓他成為小包子的忠犬~~」
  「真的麼?」小包子瞅著她的「親親舅媽」,見少女笑得無比的純良明媚,也跟著咧嘴一笑。
  眾人看著一大一小的兩隻,壓力山大啊!同時在心裡無比同情某個總是被小包子掛在嘴裡的「龍馬」,被這麼表裡不一的彪悍少女盯上,可想而知未來的龍馬少年日子不會多好過。
  龍馬少年,乃一路走好啊~~
  已經木然亞久津仁是一刻也不想呆了,看向廊下的霧司翎,惡聲惡氣地說,「老太婆聽說你生病了,讓我來看看你,既然你沒事,我就走了!」
  霧司翎點點頭,「幫我謝謝優紀,等我腳傷好後,我會帶慼慼去看你們的!」說著,摸摸小包子的腦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像甜甜軟軟的棉花糖。
  忍足侑士心弦微動,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看。
  小戚微也跟著她媽媽的話,很乖很乖的說,「喏~慼慼也會去看仁和優紀的~~」
  亞久津仁眉毛跳了跳,語氣依舊惡劣,「不用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亞久津仁現在只想離開這詭異的地方,離開某只詭異的小包子,外甥女神馬的,他才不承認!想到這,亞久津仁陰森地瞪了眼忍足侑士,認為這只是一切的罪魁禍首,若不是他,小翎怎麼可能突然多出這麼大的一個女兒?!!
  被瞪得很無辜的忍足侑士心裡也很鬱悶複雜,他家可愛純真的小包子就要給大魔王未來的老婆教壞了,偏偏大魔王一臉不認識他老婆的表情,看來素有怪物亞久津之稱的白髮魔王將來準是個妻管嚴——有這麼個極具欺騙性又彪悍得不像女人的老婆,想不妻管嚴實在難啊。
  想到此,忍足侑士圓滿了。
  眾人目送白髮少年離去的背影,然後視線掃向和霧司翎一起坐在廊下的少女。
  御法川親笑看他們,「啊啦,你們看我做什麼呢?不是來探望小四的麼?」
  眾人木然,沒有人說話。
  「我想,他們是被你嚇到了吧!」五十嵐樂十露齒而笑,活潑中帶著種率性的隨意,笑臉比不上御法川親的治癒性,但顯得很可親。「Ma~我說親醬,都說了在說話的時候要看場合啊!」
  御法川親點點頭,算是受教了,至於接不接受,是少女她家的事情。
  霧司翎扶著柱子站起身,只用一隻腳支撐地。她今天還是穿著那種黑色的和服,似乎除了規定的校服外,最喜愛的便是這種顏色了。霧司翎朝那一群少年說道:「吶,你們都到裡面坐吧。跡部君,若招待不周請見諒。」
  忍足侑士見狀馬上走過去,輕鬆地抱起她。
  霧司翎輕呼一聲,在眾人面前被他這麼抱住,臉騰地紅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喲,小翎臉紅了呢~」五十嵐樂十刮刮自己的臉,朝他們笑得十分詭異。
  「樂十!」霧司翎抿唇瞪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臉再紅下去了。
  忍足侑士笑了笑,頂著眾人火辣辣的目光,一派從容淡定:「小四的腳摔傷了,她不方便,我抱她走也沒什麼!」
  忍足侑士眉眼含著濃濃的笑意,好笑地看著懷裡人染上紅霞的臉蛋,覺得這一刻的她特別的美麗動人。
  小戚微抓著御法川親的手,踮著小身子用另一隻小手拉住五十嵐樂十,可愛的小臉笑瞇瞇的,脆生生地說,「喏~~柳生嬸嬸,媽媽痛痛,所以要給爸爸抱抱,和慼慼一樣~~」
  嘎?!
  柳生嬸嬸?
  腳步不由自主停了,所有的人扭頭看向名叫五十嵐樂十的少女,這裡三名女生,其中兩名都算是有主了,那麼小包子叫的就是五十嵐樂十了吧?
  嘛~所謂的「柳生嬸嬸」不會是他們所想的那個「柳生」吧?
  五十嵐樂十頂著眾人詭異的目光,只覺得頭皮發麻。
  一干人到了客廳,忍足侑士去翻出茶具,霧司翎開始給他們煮茶。
  少年們開始時還有些拘謹,特別是對御法川親的存在還有些放不開,不過聊了一下後,加上中間有顆很容易便會做出囧事的小包子作潤滑劑,氣氛很快便調動起來,顯露出他們貴族學院出來的教養。
  「啊啦,小四,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呢?」御法川親端莊溫柔地笑著。
  五十嵐樂十瞄了眼正和那群少年說話的小包子,掩著嘴小小聲地說,「小翎,為毛她叫親醬舅媽呢?還有,為什麼我又是什麼柳生嬸嬸?我這麼年輕,怎麼就成了嬸嬸了?而且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姓柳生的人哎。」
  霧司翎執起衣袖為他們斟茶,斟酌了下,說道:「大姐,你應該知道霧狩這個姓代表的意義吧。」
  御法川親的笑容淡了些,朝她點點頭,回頭對茫然的五十嵐樂十說道:「樂十,這些事以後我會告訴你的,別急!不過,小包子既然叫你柳生嬸嬸,證明你以後一定會嫁一個姓柳生的男人!」
  五十嵐樂十眨眨眼,興奮了,「啊啦,就算小翎會用塔羅牌很準確地算出我們的運勢一樣麼?」對於霧司翎某些行為很瞭解的少女並不懷疑,馬上扭頭朝小戚微笑,滿懷希望地問,「小慼慼是麼,能不能問一下,那個,姐姐以後會嫁給小錦麼?」
  「小錦?」拉長耳朵偷聽的少年們一臉納悶,不是柳生麼?
  御法川親笑臉以對,大方地給他們解惑,「啊咧~小錦是一名很有名的相僕選手,是樂十從小到大一直最想嫁的白馬王子!」
  相僕選手?!
  ……orz……
  少年們囧了,滿心糾結:難道他們現在已經和社會脫節成這樣了麼?竟然有在校的女生將那些胖得像蟲子的相僕選手當成白馬王子?那他們這些人算什麼?
  這無比悲催的世界,還可以再崩一點麼?
  小戚微懵懂地看她,小眉毛皺起。
  忍足侑士等一干少年一見小包子的表情,心跳徒然加快,便知道小包子也許要說出什麼預料之外的話來,估計又是那種讓人接受不能的囧死人的話了。可是第一次見面的五十嵐少女顯然是不知道其中貓膩的,正睜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雙手交合於胸前,無比期盼地望著小傢伙。
  「柳生嬸嬸,小錦是誰?」
  聞言,五十嵐少女一副天塌下來的悲淒。
  見狀,小包子很好孩子地安慰面容慘淡的少女,「喏~柳生嬸嬸不要傷心,雖然你總是說,柳生叔叔又瘦又宅,抱著睡覺很咯手不好用,還總是裝紳士,一絲不苟龜毛得讓你受不了,但你不是說柳生叔叔其實還是有那麼些些優點的麼?不然你也不會嫁給柳生叔叔了嘛~~」
  五十嵐樂十簡直要絕望了,掩面淚奔。
  「嚶嚶嚶……我不喜歡宅男,更不喜歡一絲不苟的紳士,我只喜歡穿丁字褲全身都露的小錦,那才叫man啊!嚶嚶嚶……魂淡……我以後絕對不要抱著一根骨頭睡覺……」
  「……」
  一陣蕭瑟的風穿堂而過,少年們木然無語。
  不管那個「柳生」是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柳生,他們都為他默哀。
  霧司翎撫額,拍拍某少女耷拉的腦袋安慰,「其實沒有那麼壞啦,看你這身板,與其以後被一個胖子在床上壓死,還不如抱著根骨頭睡覺!而且以你的眼光,你所謂的骨頭才是最理想的類型,看開點吧~」
  聽聽,這是安慰麼?少女,乃可以再含蓄一些的!
  「對,小四說得很正確,聽大姐的,乖乖嫁給柳生先生吧~~男人嘛,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啦,用過才知道適不適合的啦~~」御法川親笑瞇瞇地說。
  「……」
  在場的一群未成年的「男人」繼續木然。
  「親親舅媽,男人要怎麼用?」好奇的小包子很有求知精神。
  絕美的少女笑得那叫一個聖潔高雅,溫聲細語,「Ma~~小慼慼聽好了,男人呢,就是……」
  這個坑爹的世界!還有木有下限嗷嗷嗷!!
  看著那三名少女還有那只純真的小包子,少年們絕望了,表示這日子是沒法過了,為毛小包子的這些嬸嬸們一個比一個彪悍,一個比一個詭異嗷!!可不可以給他們的未來留點美好的念想啊!不然他們的未來也是一片黑暗嗷嗷嗷嗷!!!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和朋友一起去唱K,喝得爛醉的同時,也純粹是被Taylor Swift 的love story這個MV給萌到了,故衝動地開了個《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吐槽同人文,歡迎大家去踩踩~~(捂臉……咱對不起大家,又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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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包子的月下

御法川親察看了冰箱裡的食材後,從廚房轉了圈出來,對客廳裡的一眾少年說道:「Ne~各位,晚餐時間到了,吃了飯再走吧!好麼~~」少女笑得很親切溫柔。

    一干少年在少女聖母瑪麗蘇一般強大的微笑下,內牛滿面地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眼——他們也不想落得亞久津仁的下場嗷嗷嗷!!

    所以對這種表裡不一、強大彪悍的女生,作為一名聰明的男士,要學會識時務!

    五十嵐樂十拿著一顆包菜,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霧司翎,滿臉遺憾,「難得來小翎家,卻因為小翎傷了腳而沒有辦法嘗到她做的點心,真是太可惜了。小翎,改天你得加倍地賠我!」

    「可以!只要你不怕胖得像只海狗就行~」

    「……」

    眾人默。

    少女,乃不要用那種甜美的聲音面無表情地吐槽好咩?

    少年們憐憫地看向忍足侑士,這傢伙的老婆也是個彪悍的主。

    御法川親和五十嵐樂十的動手能力不錯,不愧是白凰女子學院專門培養出來的學生,做出來的東西買相也很好,讓這群正在發育中的少年迫不急待地想動筷了——沒辦法,太餓了。

    「親醬長得好看,做的飯也很好吃,有媽媽的味道咩~~」難得清配的芥川慈郎笑瞇瞇地說。

    媽媽的味道?真不知道是損人還是誇獎。

    御法川親笑得更瑪麗蘇了,「謝謝~芥川君喜歡就多吃~~」

    少年們看著突然變得慇勤起來的少女,不得不承認某些單純的小動物直率的做法最能收買人心,那麼彪悍的少女只不過一句話就被人收買了。

    嗯,其實這女孩子也是挺單純的吧?

    所以說,這群人中,其實最強大的存在是綿羊麼?

    小戚微用著調羹勺著一粒水煮牛肉丸啃著,附和她的慈郎叔叔,「親親舅媽會好多好多東西呢~~優紀說,親親舅媽最厲害了,親親舅媽一笑,連生氣的仁都會變得很聽話的~~」

    那是因為少女的笑容越瑪麗蘇表現得越彪悍,未來的亞久津仁相信是個聰明的男人,當然會知道怎麼做才是最恰當的。{ }!

    少年們在心裡暗忖。

    跡部景吾見小包子來了勁,抱著碗只顧著和眾人笑不吃,拍拍她的腦袋瓜子,「啊嗯,好孩子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乖乖吃完。」

    小戚微嘟起嘴,但還是乖乖聽話,眼睛瞄向對面的捧著碗發呆的五十嵐少女。

    五十嵐樂十回神的時候,發現一干人的視線看著自己,有些緊張了,「Ne~怎麼了?」

    「柳生嬸嬸不乖,不吃飯!」小戚微指著她,刮刮自己的臉,「柳生嬸嬸羞羞臉~~柳生嬸嬸不是和柳生叔叔說,要多吃飯,才會長得豐滿麼?不過,柳生叔叔吃了很多很多,還進醫院了,但都沒有豐滿耶!」

    小包子真的是一個有疑必問的好孩子,不懂就問是她的好習慣,不會不懂裝懂~~

    五十嵐樂十將臉掩在碗後,只留一雙通紅的耳朵在外頭。

    這下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將來會做的醜事了!!!嗷嗷嗷,可不可以屏蔽啊?!

    少年們彷彿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心裡紛紛對某位「柳生」致於以十二分的同情。

    飯後,御法川親和五十嵐樂十加上忍足侑士一起洗碗清理廚房,小包子抱著小松鼠白白,帶著她的一干叔叔們逛神社,霧司翎腳傷不方便,只能坐在客廳裡無聊地看著電視,想起來早上忍足憂一來給她檢查腿傷時的情景。

    忍足憂一顯然是一大早就被忍足侑士手機連環Call過來的,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做了幾個重要的手術,精神不是挺好。

    忍足憂一邊給霧司翎檢查腿傷,邊嘮叨著,「真是的,我不是骨科醫生啊,不要總是將一些奇奇怪怪的病丟給我治,好不好?侑士那小子沒救了,一點點傷也值得他如此大動干戈,算是栽了!」

    幫霧司翎又重新包紮了繃帶後,忍足憂一不當自己是客人,拖來霧司翎收藏的茶具自己泡了壺茶和霧司翎一起坐在廊下吹著清晨的風。{ }!

    「吶,小四,侑士那小子對你好麼?」

    霧司翎面無表情地看他,「憂一哥哥,侑士很好很好的。」

    想起早上出門時,忍足侑士對睡眼朦朧的她幾多叮囑,霧司翎神色微柔。

    忍足憂一抓抓頭髮,「Ma~~霧狩家的人,很奇特。一旦被愛上,就會愛得徹底!沒有一個人會拒絕一個霧狩的愛情!侑士,遲早會愛上你的。」

    雖然他們都才十五歲太年輕了,但忍足憂一還是說了實話。

    霧司翎淺淺抿了口茶,突然覺得平時喝慣了的茶變得苦澀起來。

    「只是,侑士遲早也會將你徹底忘記的!」

    忍足憂一殘忍地說。

    霧司翎垂下眼簾,輕輕地說,「我不想放棄,不管媽媽怎麼叮囑我,讓我不要重蹈覆轍,我都不願意放棄!」霧司翎抬頭看他,金玉色的眼睛裡滿是絕望悲傷,「憂一哥哥,為什麼我要姓霧狩呢?為什麼我的眼睛會是這種顏色?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侑士啊……」

    忍足憂一歎息,拍拍她的腦袋,輕道:「小四,我說這些不是讓你難過的,只是讓你有個心裡準備!你們……現在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們還年輕,很多事情是你們無法承擔的,給侑士時間吧!相信在未來,你們一定會在一起的,然後一起有了可愛的慼慼!」

    霧司翎用手掩著臉,掩住眼裡無邊邊際的沉寂。

    ……

    「小四,小四!」

    霧司翎猛然回神,抬頭看到忍足侑士蹲在她面前,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霧司翎勉強扯了扯唇角,算是笑了下,「侑士,怎麼了?」

    忍足侑士瞳孔微縮,心驀然一痛。

    為什麼她又開始露出這種好像要放棄一切的笑容?他寧願她不要笑了。

    「小四,跡部和御法川桑他們要離開了,我去送送他們。」

    霧司翎點頭,朝門邊的一群少年說道:「你們慢走,很抱歉不能親自去送你們!」

    「沒關係,霧桑,再見!」

    「叔叔們再見~~」小戚微朝他們揮著小手。

    夜晚,霧司翎一條腿架在矮几上,一隻手拿間拿著一支青色的玉簫,腿邊放著一本樂譜,對著樂譜練習。

    沙發的另一邊,忍足侑士拿著指甲銼給小包子修剪指甲。

    小戚微一雙大眼睛盯著霧司翎,在霧司翎走調的時候,提醒道:「媽媽,調調跑了~~」

    霧司翎被小包子不客氣地指出來,倍感沒面子。

    這是音樂課佈置的任務,白凰女子學院裡的學生們幾乎是要琴棋書畫樣樣通曉了,霧司翎在音樂老師的壓迫下,選擇了學簫這一塊,回到家有時間便練習。

    忍足侑士捏捏小傢伙小小軟軟的手心,笑問,「慼慼怎麼聽得出來?」

    小戚微很高興地說,「藏月哥哥教我的~~」

    想了想,忍足侑士方記起「藏月」是立海大那個部長未來的兒子——幸村藏月。

    「幸村嬸嬸會打帥帥的鼓,會彈吉他,唱很好聽的歌~~藏月哥哥教過慼慼唱歌呢,慼慼和景瑟哥哥都會唱~~」

    忍足侑士心裡驚訝,難道那個幸村精市未來的老婆是搞音樂的麼?

    小戚微已經搖頭晃腦地哼起歌來。

    我彈著吉他阿拉誰來唱,唱出了歌兒阿拉會舒暢。

    咱們的字典阿拉沒憂傷,唱歌的人兒阿拉要堅強。

    你彈著吉他阿拉我來唱,唱出了歌兒阿拉會舒暢。

    我唱的歌兒阿拉你也會,知音的人兒阿拉比花香。

    嘿唷嘿唷嘿嘿唷,風和那雲呀阿拉去徜徉……

    霧司翎心一動,輕輕地跟著哼起來。

    忍足侑士微笑地看著母女倆輕快地哼著歌,相同的金玉色眼眸彎成幸福的模樣,心裡有種很溫柔的滿足感。

    唱到最後,小戚微笑著滾到忍足侑士懷裡,忍足侑士低首親親小包子嫩嫩的臉蛋,聽著那簡單的歌聲,凝視少女柔和的臉蛋,只覺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人生,不過如此。

    夜深了,萬籟俱靜。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桂花香,忍足侑士抬首眺望,一輪圓月掛在天際,月下的院子裡,四季桂蔥鬱地生長著,即便在這個時節,仍能嗅到香甜的桂花香。

    輕悠的蕭聲響起,忍足侑士跪坐在榻榻米上,為床上的孩子掖好被後,順了順身上的沐衣,起身出了門。

    月下的迴廊,穿著黑色浴衣的少女沐浴在月光下,手執著簫吹奏著那首簡單的歌曲。月光如水,在這樣的蕭聲中,彷彿也溫柔了幾分。

    半晌,一曲終了,忍足侑士走過去,見她雙手抱膝,將臉擱在膝蓋上,一頭順滑的黑髮如水般披散而下,半遮住了臉,一雙眼睛無焦距地看著遠方,愣愣地發著呆。

    「小四,夜深了,回去睡吧!」

    霧司翎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盯著月下中的庭院。

    忍足侑士無奈,撩起衣擺坐在她身邊,一隻手伸過來,摟著少女瘦削的肩膀。

    霧司翎很柔馴地將身子半倚著他,腦袋輕輕靠著少年的肩膀。

    不知坐了多久,霧司翎低低地問他,「侑士,你會忘記我麼?」

    「不會!」忍足侑士脫口而出,斬釘截鐵。

    金玉色的眼睛明亮而專注,忍足侑士忍不住捧著她的臉,親吻她的眼瞼。

    「小四……」

    心,在拚命叫囂著,要將懷裡的女孩緊緊的抱住,將她禁錮在懷裡,讓她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他想,他似乎中了一種蠱,在千山萬水的尋找中,終於找到了施蠱的人。

    月光下,一對交纏的人影拉得很長。

正文 小包子勸架

那是一個星空很漂亮的夜晚。 ……%)

    「嗚嗚……」

    「小四!小四!你在哪裡?」男孩清亮的關西腔響起,一隻手撥開梔子花,一張俊秀的小臉探出來,彎腰奇怪地看著躲在梔子花後面的女孩,「Ne小四,你在哭麼?為什麼?」

    月光下,蹲在梔子花枝後揉著眼睛哭泣的女孩抬起臉,露出一張哭得極狼狽的臉蛋,愣愣地看著他,被淚水洗潤過的眼眸清澈明亮。

    小女孩扁扁嘴,委屈地看他,「侑士,我是個壞孩子麼?爺爺他們不喜歡我,說我是帶來厄運的背叛者,霧狩家的災難……」

    「誰說的!」男孩的聲音撥高了,眉毛挑起,一臉氣憤的表情,「小四是天底下最乖最乖的孩子了,他們一定是嫉妒你才會這麼說的!」

    「真的麼?」

    男孩鑽進花枝間,蹲□抱住她,輕聲說:「Ma小四在我眼裡是最好的!」

    女孩破涕而笑,小手回抱他,「侑士也是最好的,小四最喜歡侑士了」

    聽到「喜歡」二字,男孩的臉蛋有些紅,因為他想起十五歲的小叔叔昨天很八卦地對他說,「侑士整天和小四在一起玩,是一對小戀人了呢!啊啦啊啦,侑士別害羞嘛,戀人間是互相喜歡的,侑士可以去問問小四喜不喜歡你,若小四也喜歡你,將來就娶小四當老婆吧」

    他當然是喜歡小四的,雖然不知道「老婆」是什麼意思,但比較明敏成熟的男孩心裡多少有些害臊。給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叔叔一打岔,感覺很多東西都變了味兒了。聽到女孩說喜歡他時,心情高興得彷彿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玩具般,難掩興奮害臊。

    男孩拉著女孩的手走出梔子花叢,來到庭院裡的花壇前,一起坐在一片開得正盛的菖蒲花叢中。

    「小四,今晚的星星很多呢真漂亮!憂一叔叔說,每個孩子都是星星賜給父母的,是最珍貴的禮物,一顆星星代表一個人。」男孩摘了一支菖蒲花,指著天上的星星笑得很燦爛,「天上那一顆最亮最好看的星星就是小四哦」

    聞言,女孩趕緊抑起脖子朝男孩指的方向看,最北的地方,確實有一顆很亮的星星。

    男孩向夜空伸出小手,彷彿要抓住天邊的一顆星,「憂一叔叔說,像這樣伸出手,卻是遙不可及的光輝,我們摸不到,也抓不著,心裡會感到寂寞憂傷。但星星們互相閃爍照耀著天空,一同詠唱著自己的光輝不會消失,是最美麗的永恆了,小四的星星一定是最美麗的」

    「侑士也有星星麼?哪一顆呢?」女孩挨著男孩的肩膀。

    男孩找了下,星空璀璨,一閃一閃的十分漂亮,在旁邊找了一顆星星說,「那顆是我的星星,和小四在一起。 ……_!」

    「侑士就是,照耀著我的星星哦」女孩露出甜甜軟軟的笑容,金玉色的眼眸笑彎成幸福的模樣。

    那晚的星光,漂亮得讓人心醉,星光下的男孩女孩,捧著一把菖蒲花,靠在一起指著天上的星星,笑聲清脆。

    …………

    「爸爸、爸爸,起床了,慼慼都沒有睡呢」

    小女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忍足侑士慢慢睜開眼睛,對上一雙笑彎了的金玉色眼眸,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笑彎了眸的女孩,有些分不清身在何處。

    忍足侑士將眼鏡摘下,捏捏鼻樑,發現自己竟然坐在長廊下靠著柱子睡著了,不由得有些失笑,自己竟然又在早晨的時間睡著,真是詭異。

    「爸爸,怎麼了?」

    小傢伙歪著腦袋看他,那樣純真而幸福的樣子,與夢中那個壓抑而不安的女孩相差甚遠。

    不過,忍足侑士心裡是高興的,至少,他的小戚微是幸福的,沒有被「霧狩」這個姓氏影響了她的快樂。希望,未來的他們,可以兌現那時的諾言,一直在一起吧。

    想著,忍足侑士忍不住微笑,真是不可思議呢,明明前不久還想著獨自一個人養著小戚微就好,而現在,卻可以很自然地對未來一番願景,希望與那人一直在一起了。

    忍足侑士抱起膩在懷裡的小傢伙,一起走回前廳。

    「慼慼,媽媽呢?」

    「媽媽在裡面換衣服,讓慼慼來找爸爸」

    兩人剛穿過迴廊,卻見霧司翎拉開紙門出來。

    穿上標誌性的黑色和服,頭髮挽起成一束馬尾,手中抓著一根竹劍,一副要外出的模樣。

    「媽媽,你要去哪裡?」小戚微撲過去抱住她的腿。

    「找仁……呃,有些事情。」對著小包子純真的臉蛋,不習慣忽悠的少女含糊地說。

    小戚微高興地蹦起,「慼慼也要去」

    霧司翎眉毛扭成麻花,她可是要去打架哎,小包子這麼小,可不能帶去。

    忍足侑士難得皺起了眉,「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四,你應該再休息幾天!」看看她手中的劍,忍足侑士眉頭一跳,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用了,以前受過的傷比現在還嚴重,還不是和仁一起去打架!」霧司翎一個嘴快說了實話,等醒悟過來摀住嘴巴也來不及了。

    忍足侑士那個氣啊!

    某少女顯然在一些方面很粗神經,那理所當然的神情讓忍足少年氣得夠嗆。 ……_!聽聽,她說的那是什麼話?雖然他沒有大男人主義的認為女孩子應該溫馴恭良,看不起會打架的女生,但你腳傷還沒好透,打架神馬的不是考驗男人的心臟麼?忍足侑士此時心裡對那個凶暴的亞久津仁十分不待見,你自己喜歡打架混黑社會就去,幹嘛拉上他家乖巧的小四呢?

    「Ma那你現在是要去哪裡呢?」忍足侑士笑得十分優雅謙和。

    霧司翎低下頭,手指磨蹭著衣袖,小小聲地說,「和仁一起……呃,有人給我們寄了挑戰,如果不去的話,會很麻煩……」

    「不准去!」

    沉下臉的少年給人一種陌生的霸道強勢感,不再是那個笑容溫雅的謙謙少年,流露出男人的霸道與氣勢,讓人心裡無端有些發怵不安。

    霧司翎瞄了他一眼,心裡有些沮喪,人家戰貼都下了,這麼推了,不知道那些傢伙會不會趁機找上門來?雖然並不怕他們,但她現在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傷了寶貝的小包子可不好呢。不過,看少年的樣子,自己若是跑去的話,估計他會討厭自己吧?

    想了想,霧司翎最後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御法川親,簡單交待了一通。

    見她掛上電話,忍足侑士吃驚地問,「你讓御法親桑去幫你打架?她能行麼?」

    不是忍足侑士小看女人,而是御法親少女給人的感覺就是個柔弱美麗的女生,那種像是從夢中走來的絕色風姿,即便親眼看到過她乾淨利索的一個過肩摔將那個怪物亞久津摔出去,但心裡也是極不願意相信的吧。

    霧司翎理所當然地說,「放心,大姐很厲害的,她從小就幹這個,打架比仁還厲害呢!」

    「……」

    少女,這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吧?

    忍足侑士忍耐住想撫額的動作,反正某少女再厲害也不是他該關心的事,還是留給未來的亞久津仁來操心吧。

    因為不能出去,所以母女倆的情緒都不高,愛女一族的爸爸自然只能投降了。

    難得的週末,天氣很好,忍足侑士一邊牽著小包子的手,一邊挽著小包子媽媽,施施然地回到了許久未曾踏足的家。

    忍足侑士側首看向身畔面露驚訝的少女,含笑道:「小四,還記得這裡麼?你小時候經常來呢。」

    霧司翎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觀看四周,似乎很感興趣的模樣。

    忍足宅前,忍足侑士按了很久的門鈴,終於有人來開門。

    當看到開門的人,忍足侑士以為自己因為太久沒有回家走錯家門了。

    開門的男人一臉不耐煩地看他們,目光在看到小戚微時,一臉的厭惡仇恨。

    這是一個長相清俊如玉的男人,身上卻帶著一種難掩的戾氣,彷彿出鞘的鋒利寶劍,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只是一個眼神,讓人有種被死神盯上的錯覺,噤若寒蟬。

    遲鈍的小包子很大方,朝面色不佳的男人露出無敵的燦爛甜蜜笑容。

    男人的神情更凶狠了。

    「小鬼,進來!」

    這到底是誰的家啊?

    忍足侑士為男人理所當然的語氣默了一下,很快恢復表情,牽著小戚微和霧司翎一起走進去。

    「御法川略,你想對我親愛的弟弟做什麼?」

    御法川略回頭,看到像只護崽的母獅子般氣勢洶洶走來的女人,臉色已經不能用差來形容了。

    看到這陣勢,忍足侑士心中不由一歎,看來今天回家的時機不對啊。不過,為毛他回自己的家,要挑時機呢?

    不過,御法川這姓……最近接觸得真頻繁,不知道這麼眼神很凶殘的男人與那位彪悍的御法川少女是什麼關係?

    霧司翎輕輕扯了下少年的衣擺,在他看過來時,小聲地附在他耳邊說:「我見過他,他是大姐的哥哥。」

    這個世界真是小!

    忍足侑士忍不住感慨。

    忍足惠裡奈不理會臭著臉的男人,很高興地將難得回家的弟弟迎進門,並且還附帶了未來弟妹一枚。看見霧司翎,忍足惠裡奈神色有些複雜,帶著一種懷念與隱憂,最終還是笑著挽起少女的手和她一起進門。

    「啊啦,小四,好久不見了,快進來,姐姐給你泡好茶」

    忍足惠裡奈的熱情讓霧司翎有些吃不消,原因是某個男人怨毒非常的眼神一直釘在忍足惠裡奈挽著她的手臂上。

    一起坐到了廳裡,忍足惠裡奈拿出她珍藏的極品好茶招待未來弟妹,同時將小包子抱到懷裡親親。不過,這和樂融融的一幕很快被屋子裡多出來的男人破壞了。

    男人一把將膩在忍足惠裡奈懷裡的小包子子拎起來,丟給忍足侑士。

    「喂,你幹什麼?」忍足惠裡奈不再裝知性懂禮的成熟女人,張牙舞爪的,顯得很潑辣。

    「我討厭這些鬼頭!」御法川略很誠實地說,「尢其是你女兒,長得一臉討厭相!」

    霧司翎和忍足侑士聞到一陣很濃稠的醋味。

    忍足惠裡奈一臉「你是笨蛋」的表情,「先生,張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是我弟弟的女兒,別亂給人安罪名!」

    忍足侑士為他姐的朝令夕改撫額,明明上次在醫院還大言不慚地對人家說小包子是她女兒,現在將人拐到家裡倒是理直氣壯地否認了,這種女人……讓人很想抽一頓。

    御法川略陰森森地看著忍足惠裡奈,「女人,說謊也要有根據。我記得這小鬼今年不是才十五歲麼,他能生得出這麼大的女兒麼?」

    忍足惠裡奈火了,纖纖玉手往桌上一拍,女王氣勢大開,「男人,你什麼意思?竟敢找人調查我!」

    「調查你又怎麼了?誰讓你瞞著我跟野男人生孩子?這小鬼看了就討厭!」

    男人毫不掩飾他的厭惡之情,看得忍足家姐弟倆齊齊皺眉。

    忍足惠裡奈氣樂了,「御法川略,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副臭脾氣,想要我嫁給你?下輩子吧!」

    忍足侑士和霧司翎悟了,原來他們今天恰巧打擾了某人的求婚,怨不得被那男人怨恨了。

    御法川略大怒,倏地站起身,陰冷的聲音像從地獄爬出來,「女人,你想讓我直接將你綁走麼?」

    「你除了幹這種流氓事情還會做什麼?干黑社會的果然討厭!我這麼賢良淑德的女人,怎麼會嫁給你這種流氓頭子?!」忍足惠裡奈恨恨地說。

    「賢良淑德?你有那種東西麼?」

    忍足侑士在心裡認同地點點頭,覺得這男人雖然凶,但很實誠,本性還是不壞的。

    「喂,你不要太過份了!天下男人那麼多,我憑什麼要嫁給你這種男人啊?」

    「忍足惠裡奈,我沒那麼多耐心和你磨!」

    兩名大人吵得歡,霧司翎和忍足侑士站在一旁當壁畫,這一男一女,無論誰他們都惹不起。只有小戚微擰著小眉毛,不高興地看著他們,終於忍不住衝他們叫道:

    「你們別吵啦,吵得慼慼頭都疼啦!」

    兩名大人一噎,同時扭頭看向繃著包子臉一臉嚴肅的小包子,怎麼看怎麼囧。

    忍足侑士扭過頭偷偷一笑。

    小戚微跑過去,抓住男人的手。

    御法川略眉頭一凝,一臉厭惡的表情很想將她的手甩了,但小傢伙那小胳膊小腿的脆弱樣子,讓他硬生生耐下那股衝動。

    「姑父,手塚叔叔說,喜歡就不要大意的上吧!姑姑就交給你了!」

    「……」

    囧……

    四名大人被小包子手塚國光式的語氣弄得滿臉黑線。(手塚國光很冤枉:我沒這麼說過……)



☆、小包子的不二小嬸嬸

  .  從忍足宅出來後,忍足侑士和霧司翎呈無語狀態。.
  某只做了囧事的無知小包子歡快地笑著,小手扶著腦袋上的淺藍色的帽子,朝路過的人露出笑靨。
  真的很可愛。
  霧司翎忍不住彎腰摸摸小傢伙的腦袋,然後得到小傢伙燦爛明媚的笑容。
  忍足侑士微笑著注視他們,或許連他也不知道那一刻少年的眼神是彷彿擁有了全世界的溫柔。
  「Ma~不愧是兄妹,實在無法想像御法川桑和未來的姐夫是兄妹!不過,在脾氣這點來說,御法川先生和亞久津倒是很像。」忍足侑士說。
  暴躁脾氣這方面,兩個人確實像。
  霧司翎想了想,很認同地點點頭,說道:「我雖然和大姐很熟,但御法川先生卻沒有見過幾次面。不過因為我和大姐是朋友,御法川先生還是很和藹的。」
  忍足侑士笑了笑,「我現在知道為何在未來御法川親會如此維護我了,原來是看在她哥的份兒上的。」雖然只是通過小戚微敘述的一些很簡短的話,但忍足侑士多少可以猜測一些。側首看著身畔的,「當然,未來我們會一直在的。」
  未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一句簡單而直接的話,讓人心頭激盪起來。
  霧司翎瞪大眼睛看他,神情有些驚訝。
  少女驚訝的表情很可愛。
  忍足侑士輕輕一笑,略微低首在她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爸爸、爸爸~~是優紀~~」
  完全沒有注意到父母間的事情,小戚微拉著忍足侑士的手,指著馬路對面的一家咖啡館,很歡喜地叫著。
  忍足侑士望過去,見到咖啡館前,一名繫著圍裙的女子正和長相可愛的女孩子說話,遞給她一個禮品盒,然後女孩笑著朝她鞠躬走了。而那名繫著圍裙的美麗女子,是這間咖啡館的老闆娘,叫亞久津優紀。
  忍足侑士記得這間咖啡館,想起那時,身旁的隊友猜測亞久津優紀是慼慼的媽媽,後來被證實其實是「奶奶」輩的時候,那群人吃驚的樣子,讓忍足侑士忍不住想笑。.
  小戚微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過去了,忍足侑士自然不會怫了她的願,和霧司翎一起牽著小戚微的小手走過馬路,朝咖啡館走去。
  門邊的風鈴在開門的時候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現在是下午時間,咖啡館的人並不多,聽到風鈴聲,正在收拾櫃檯的女子抬首,當看到進門的人時,又驚又喜,馬上迎了過來,一把擁抱住霧司翎。
  「小翎~~好久不見了!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麼?聽說你又生病了,怎麼樣了,還好麼?天麻婆婆又有事離開了,我真是擔心得不得了。最近店裡有些忙,沒辦法脫身,我讓仁去看你了,但仁那天回來臉色好差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問他他又說你沒事了。唉,男孩就這麼粗枝大葉的,問個細節都不清楚,我打你電話你也總說沒事,正打算過兩天沒忙的時候去神社看你呢……」
  霧司翎微笑著回擁了下她,聽著女人絮絮叨叨地抱怨著她許久沒有來這兒的行為,讓她擔足了心。
  亞久津優紀嘮嘮叨叨地說了一通後,終於發現和霧司翎一起來的少年,見他一直微笑著不打擾,英俊的臉龐帶著禮貌性的笑容,渾身的氣度渾然天成,實在是個讓人眼睛一亮的少年。見到他們一起出現,亞久津優紀興奮地猜測起來。
  「小翎,男朋友?啊啦,小翎也歲了,是該交男朋友的年紀了呢~~」
  霧司翎對優紀閃閃發亮的眼神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地搖頭:「不、我們不是……」
  霧司翎有些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經優紀這麼一問,她突然想起,他們的到底是什麼呢?雖然共有一個孩子,但那是未來的事情,和現在是壓根沒著邊的事情。而且,沒有說過要交往,在後,因為對小戚微的柔軟,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想起那夜的吻,霧司翎突然有些臉紅無措。
  忍足侑士看了她一眼,微笑著說道:「您好,初次見面,我叫忍足侑士,請多多指教!」
  英俊出眾的面容,優雅自若的風度,謙和迷人的微笑。
  這是一個無論身在何處皆讓人無法忽視的少年,甚至優秀得有些過份了。.
  亞久津優紀看了看少女微紅的臉蛋,少年自若卻溫柔的神色,自認為瞭解地點頭,掩唇一笑,高興地朝他們笑道:「啊啦,忍足君,很高興認識你,進來坐~」
  高興過頭的優紀將某只小包子華麗麗地忽視了,直到裙擺被一隻小手扯住,低頭對上一張很委屈的臉蛋兒。萌萌的小包子撲閃著大眼睛,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神情,輕易便勾起了女人內心的母性,恨不得將世界捧到她面前。
  「優紀,慼慼好久沒有見你了……」
  優紀愣了愣,覺得這孩子有些眼熟,當對上那雙特別的金玉色眸子,雙目圓瞪。
  「慼慼和爸爸媽媽來看你了~~優紀,慼慼很乖的,上次都沒有打擾優紀工作呢~~」
  「誒?!」
  優紀茫然地瞅瞅小包子,又瞅瞅小包子拉著的兩名少年少女,已然呆滯了。
  如果說,霧司翎交了那麼優秀的男朋友讓亞久津優紀高興,那麼聽到一隻小包子叫兩人爸爸媽媽後,亞久津優紀就是出離的憤怒了,對忍足侑士再也沒有了好感。
  「小翎!!!你怎麼可以瞞著我做這種事情?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厄子姐姐?!!」
  咖啡館徒然響起了一陣尖叫咆哮,素來開朗溫柔的女人咆哮的時候,將一干店員和客人嚇得夠嗆。
  霧司翎若惱地皺了下眉,見他們已成了店內的注目焦點,趕緊將憤怒的女人推往咖啡館的休息室,忍足侑士和小戚微自然也跟進來了。
  經過霧司翎一陣好說歹說,加上賭咒發誓,終於讓亞久津優紀相信她沒有做出任何不檢點的行為,也沒有「未婚先孕」,男方更沒有做出什麼不負責的行為。不過,小戚微的來歷嘛,最後霧司翎只能隱晦地跟她提了一下,優紀微微愣了一下,倒是很乾脆地接受了。
  「真的,沒有越線?」
  忍足侑士嘴角有些抽搐,霧司翎滿臉黑線,小包子一臉純真地眨眼睛。
  得到肯定的答案,亞久津優紀忍不住將小包子叫到跟前仔細端詳,發現小傢伙長相與一旁的少年有九成相似,但那雙眼睛卻是似極了霧司翎。
  這雙眼睛……
  亞久津優紀心頭有些複雜,手指輕輕撫過小傢伙的臉蛋,說道:「小翎,厄子姐姐……並不希望你以後會像她那樣?這孩子……也是一樣的眼睛呢,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優紀?」小戚微趴在亞久津優紀懷裡,懵懂地瞅她。
  純真的孩子讓人沒有設防,更不想將那些沉重的事情壓在她心頭。亞久津優紀將心中的負面情緒仍開,恢復了開朗溫柔的性格,「啊啦,不過她好可愛呢~~叫什麼名字?」
  「忍足戚微,小名慼慼。」忍足侑士微笑著說,天下當父母的自然是喜歡聽到別人誇自己的孩子長得聰明可愛的。
  「嗯,慼慼真可愛,優紀給你做好吃的~~」
  小戚微很可愛,很乖巧,哄得亞久津優紀恨不得抱著不撤手,當然也得到了優紀全心全意的愛。
  霧司翎、忍足侑士、小戚微三人坐在咖啡館櫃檯前的椅子上,亞久津優紀給兩名少年少女煮了兩杯極品藍山咖啡,給小傢伙一杯牛奶,捧上她親手烘培的蛋糕,一桌子豐富的食物顯示出她的好心情。
  「啊啦,小翎真過份,有了這麼可愛的女兒都不帶來給我看看,小翎是嫌棄我了麼?沒想到才一陣子不見,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還又受傷了……厄子姐姐去逝的時候,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你的,要不你還是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有你在,仁也收斂一些,不會整天跑外頭跟人打架……」
  霧司翎沉默以對。
  忍足侑士慢慢啜了口咖啡,微笑著傾聽兩人說話,並沒有冒冒然打擾插話,偶爾在兩人說到一些別的事情時,會在適當的時候說上一兩句,進退得體自然,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這份察顏觀色的本領令亞久津優紀有些意外,但也很喜歡他細微下的體貼。
  「對了,仁今天好像又出去了!小翎,你知道仁去哪裡了麼?」優紀有些擔心地問。母親的直覺還是很準的,雖然亞久津仁沒有明說,亞久津優紀心頭已有幾分明白。
  「哦,仁說他要和幾個朋友聚聚,不會有事的!」
  霧司翎說得很輕鬆。
  確實是聚聚哦,打架也算是聚的一種嘛~
  忍足侑士側目,某個少女說謊也不臉紅一下,這本事……看來是從小到大和亞久津仁混得多了,已經習慣了用話來搪塞擔心的長輩了。
  說到亞久津仁,優紀又嘮叨起來,「Ma ~仁幾時能收收心,好好上學呢?我真擔心他以後走上岔路,到時會有哪些好人家的女孩願意嫁給他呢?淺葉家的兩姐妹倒不錯,但仁對她們總是一副欠他幾百萬沒還的兇惡樣子,兩姐妹也不像是會喜歡他的樣子……」
  霧司翎和忍足侑士對視一眼,嘴角嚅動了下,最終沒有說什麼。他們總告訴這位擔心的母親,說她的兒子完全不用人擔心,他以後絕對會娶到一個絕美到讓人心裡有壓力的彪悍的女人?若說了,指不定這位母親會糾纏不休地追問起女方是誰,要他們將她帶來給她看一看怎麼辦?這些都還是沒影的事情,為了不增加一些沒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先說比較好。
  正說著,風鈴聲響起,有人推門進來。
  「優紀,清風亭的老闆娘說今天的芝士蛋糕很不錯,還要訂做兩盒!吶,這是她送給你的禮品盒。」
  一名穿著牛仔裙的女孩走進來,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放到櫃檯上,眼角無意瞄到坐在櫃檯前高椅上的三人時,眼睛徒然瞪大。
  「啊啊!竟然是小翎?你今天怎麼來了?都不告訴我一聲~~」少女高興地跳過去抱住霧司翎。
  霧司翎被她突然抱住差點嗆住,端在手中的單耳咖啡杯傾斜,灑出了一些咖啡漬到衣服上。忍足侑士趕緊抽出紙巾為她擦去淋到臉上的咖啡漬。
  「水白,好久不見了!」霧司翎推開她,笑著說。
  「是好久沒見了……咦?」淺葉水白瞪大眼睛看著忍足侑士親密地給少女擦臉的樣子,「啊喏,你不是冰帝的那個忍足麼?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和小翎交往了?」
  「Ne~~你好!」忍足侑士確認擦乾淨了,方看向淺葉水白,泰然自若地笑道,「小四是我的女朋友!」
  「嘎?!女、女、女……女朋友!!!」
  霎時間,淺葉水白吃驚得反應不過來,而讓她更吃驚的是,旁邊那只與忍足侑士有九成相似的小女孩看到自己,很高興地揮著小爪子露出燦爛的笑容,叫了一聲:
  「不二小嬸嬸~~」.
 


☆、小包子之情敵

「不二小嬸嬸~~」
  「……」
  淺葉水白瞅瞅笑瞇瞇的小包子,又望望三名沉默的大人,茫然地問,「Ma~她叫誰?」
  三人看著她,沉默。.
  淺葉水白皺了皺眉,突然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心上,高興地說:「哎呀,我想起來了,她不是忍足老師的女兒麼~是叫……是忍足戚微~~我有見過她喲~~」
  霧司翎納悶,「忍足老師?」
  「我們學校的美女老師,保健室裡的忍足裡奈老師嘛~」淺葉水白笑瞇瞇的,「嘻嘻,憂一先生的侄女,我知道的~~不過,我沒想到會交往~」說著,一雙眼睛審度地打量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驚訝地問,「Ne~你也是冰帝的學生?」
  「啊啦,我不是後援團的人,你自然是沒見過我的!淺葉水白,冰帝三年B組,請多多指教~」淺葉水白自我介紹後,扭頭看向霧司翎,「小翎,你瞞得可真嚴實,不過最好不要給花白那傢伙知道,你知道的,她對忍足君有點小小的誤會!」說著,眨眨眼睛,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
  忍足侑士有些黑線:難道他拿不出手,只能讓人藏著掖著?
  淺葉水白湊近霧司翎,小聲地說,「Ma~小翎,你不是和憂一先生很熟麼?你知道最近憂一先生在做什麼嗎?聽說下個星期是他的生日,我想送一份生日給他……」
  「憂一哥哥的生日?」霧司翎一臉,「水白,你怎麼知道憂一哥哥的生日?」
  淺葉水白微微紅了臉,小小聲地嚅囁,「上次你住院時,我和花白到他辦公室……我看到他的工作筆記,上面有寫。」
  霧司翎有些啞然,拍拍少女的肩膀,溫聲說道:「水白,你被騙了,那是憂一哥哥隨便填的資料。憂一哥哥的生日在月,他常說初冬的場雪降的時候便是他出生的日期。」
  「……」
  淺葉水白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偷聽的忍足少年為他家惡趣味的小叔叔無語。
  「媽媽,不二小嬸嬸,你們在說什麼?」小戚微直接趴到霧司翎背後,好奇地問。
  霧司翎將她抱到懷裡,笑著回答,「沒什麼!慼慼還要吃什麼?優紀做了很多甜甜圈呢。」霧司翎拿了個甜甜圈給她,小傢伙朝她嘻嘻地笑著,小手拿住甜甜圈啃起來。
  大受打擊的淺葉家少女遊魂似地飄走了,自然也沒有聽到某只小包子的話,而在場的人也不會特別地向她解釋小傢伙的來歷。
  「爸爸,不二小嬸嬸怎麼了?」小戚微扭頭疑惑地問。.
  忍足侑士笑瞇瞇地摸摸小戚微的腦袋,「沒事的~」
  從咖啡館後,太陽漸漸偏西了,天氣也沒那麼熱。
  小戚微看到遠處遊樂園高高的摩天輪,扯著忍足侑士的手指著它說,「爸爸,慼慼要去玩~~」
  霧司翎略為彎腰為她正了正頭上遮陽的帽子,提出反對意見:「太晚了,明天!」
  現在去確實玩了不多久,該是回家的時間了。
  忍足侑士也有他的考量,自然跟著搖頭否了小傢伙的提議。
  見兩名大人都反對,小戚微有些失望地扁扁嘴,但也很乖巧地沒有鬧。在這一方面來說,忍足侑士是極滿意的,有時甚至會很好奇未來的他們是怎麼樣的,才能教育出這麼乖巧聽話的孩子,讓人疼入了心坎。
  「忍足君!」
  突然一聲叫喚,三人同時回頭看到不遠處一名穿著很青春洋氣的美麗少女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在眾人反應不及時,揮手一巴掌煸向忍足侑士身邊的霧司翎。
  霧司翎腳步後退,略略偏首,少女的手指從臉頰邊擦過。
  一巴掌未成,少女怒瞪著美目,又想再揮去一巴掌。
  「姬川流香,你做什麼?」
  忍足侑士伸手攔住那一巴掌,臉色沉了下來。
  姬川流香蒼白著臉,唇瓣有些顫抖,指著霧司翎大聲質問,「侑士,你竟然和這種女生交往?她有我美麗麼?有我愛你麼?!!」
  忍足侑士甩開她的手,低沉的關西腔滿是壓抑的怒火,「姬川桑,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呢?」眼角瞄到霧司翎變得面無表情的臉蛋,忍足侑士突然覺得一股邪火直竄胸坎,讓他保持不了風度理智。
  姬川流香臉色更蒼白了,「我……」
  是啊,是以什麼身份呢?他們早就分手了,那時也說好好聚好散,完全沒有了。可是,她不甘心,她真的很喜歡他啊,一直忘不了他……
  「啊……媽媽流血了!」
  小戚微帶著擔憂的聲音讓忍足侑士心提了起來,趕忙回頭察看。霧司翎白皙的臉頰被指甲擦破了個小口,泌出了血漬。
  「小四,你怎麼樣了?痛不痛?」忍足侑士捧著她的臉,輕輕摸著那道傷痕的週遭,滿眼心疼。
  霧司翎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揮開他的手看向那名因為忍足侑士在意的語氣而心碎得快要哭出來的女生。
  她很美麗,氣質清純,帶著一種貴族式的良好氣質涵養,可以看出家境的富裕,標準的千金大小姐。.泫然欲泣的表情讓她多了一種惹人憐愛的氣質,讓人無法對她狠起心腸。
  霧司翎不理會臉上的傷痕,面無表情地看她,「你憑什麼打人?」
  長這麼大,她還沒有被人這麼打過。雖然沒有打中,但心裡就是莫名的不爽!而這名少女看向忍足侑士的眼神,讓她有種殺人的衝動。
  「你……」姬川流香心裡有些害怕,沒想到這女生板起臉的時候,一種無法忽視的威壓感令她由衷感到害怕,像是被死神盯上的錯覺。不過,看到一旁的少年,姬川流香的脾氣又上來了,「啊啦,你長得也不怎麼樣嘛!告訴你,侑士喜歡美女,是不可能對你這種沒長相沒身材的女生認真的,你哪點配得上他?!如果你真的以為他會愛上你,你就錯了!灰姑娘不要抱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想,那是十分愚蠢的念頭……」
  忍足侑士此時有種想捏死這個沒腦子的千金小姐的衝動都有了!他當初怎麼會覺得這種女生很聰明的?
  「那不關你的事!」霧司翎不耐煩地打斷她,「失敗者的叫囂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一句話,將某名「失敗者」噎得個半死。
  忍足侑士心情驀然大好,含笑地看著擺出一副勝利者高傲神情的少女,覺得這一刻的她分外可愛。
  「Ma~只有沒有教養的狗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亂吠個不停!」
  這一句很毒,徹底的讓對方憋紅了臉,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小戚微見她媽媽發飆,也向那姬川流香呲呲珍珠似的小貝齒,「姐姐是壞人!打慼慼的媽媽,太壞了!」說著,小手伸出來,朝少女比了一根中指。
  「慼慼!!」忍足侑士和霧司翎齊聲喊,滿臉黑線。
  啊啊!!這是誰教壞了小包子的?該拖出去□一百遍!
  霧司翎抱起氣憤的小包子,挽著少年的手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施施然地離去。
  不過,當離開了姬川流香的視線範圍,霧司翎馬上甩開挽著忍足侑士的手,抱著小戚微陰沉地走向回家的路。
  小戚微瞅瞅少女陰霾的臉蛋,又扭頭看看身後表情尷尬的少年,想了想,拉拉她媽媽的頭髮,在少女低眸看過來時,小聲地問,「喏~媽媽,你和爸爸吵架了麼?」
  「沒有!」霧司翎回答得飛快,爾後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讓小傢伙擔心了,不禁柔和了表情,溫聲道:「我們沒有吵架,慼慼不用擔心。」
  「是麼?」小戚微懵懂地看她,然後扭頭看向忍足侑士,朝他伸出小手,「爸爸抱~~」
  忍足侑士無視某名少女突然拉長的神色,笑著將探過身子的小包子抱在懷裡,說道:「Ma,小四,你臉上的傷需要處理,我們去醫院!」
  霧司翎皺了下眉,手指碰了下那道刮痕,有些腫有些疼,但也不是那麼恐怖。
  「沒必要!」
  忍足侑士皺起眉,「乖,女孩子臉上留下傷痕不好看!」
  霧司翎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開頭,生硬地說:「反正我沒長相沒身材,怎麼樣都無所謂!」
  聽到她近乎賭氣的話,忍足侑士既好笑又好氣。先前見她態度強硬,絲毫不落下風,氣得姬川流香在大庭廣眾之下下不了台,十分不給面子,卻不料她性子裡也有些小孩子脾氣的,同他計較了。
  小戚微見兩人氣氛奇怪,下意識地乖巧起來,也不跟著鬧了。
  霧司翎說完,似乎也有些懊惱的神色,腳下恨恨地踢著路邊的石頭,抿著唇不說話。
  下一刻,身體突然騰起,下意識地伸手抱住那人的脖子,發現自己在街頭人來人往的地方,竟然被少年一個公主抱起了。
  「放、放開我……」
  忍足侑士很溫雅地微笑著,哄道:「小四乖,受傷了就去醫院!如果你不喜歡醫院,我們可以去找小叔叔。慼慼,抓緊爸爸的衣服,不要跟丟了~」
  「好的,爸爸~~」小戚微很努力地點著小腦袋,表示自己聽話。
  少年的聲音近在耳畔,那種性感的,帶著微啞的關西腔有種撩人心的魔力,讓人心也跟著酥酥軟軟起來。
  霧司翎漲紅了臉,很想說自己不是慼慼,才不要他像哄孩子一樣的語氣,但抬頭望進那雙棕色的雙眸裡,不自覺又紅了臉。
  「媽媽,受傷了就要去醫院,才會好的~~」小戚微擔心地說。
  聽到小傢伙的話,霧司翎更是覺得抬不起頭了,「好,我會去醫院的,你放我下來,我的腳可沒受傷!」
  「不行,你的腳雖然沒受傷,但我怕你一下不小心又傷了自己,畢竟路上的石頭可不多!」忍足侑士含笑道,暗示她剛才孩子氣的踢石頭的舉動。
  霧司翎又羞又怒,心頭更是恨得不得了。
  不過,這樣強勢的少年,卻是讓霧司翎無法拒絕。
  來到醫院,忍足侑士直接帶著她去到忍足憂一的辦公室。
  已是下班時間,忍足憂一脫下白大褂子,正悠閒地喝茶,當看到被忍足侑士抱進來的少女,一口茶哽在喉嚨裡差點沒嗆住。
  「又怎麼了?」忍足憂一霍地起身,以為某少女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小四,你這次又去哪裡打架了?還是摔傷了?」
  「我沒啊……」霧司翎滿臉黑線,為毛他的第一反應是這種呢?她不打架已經好多年了好不好?
  打架?忍足侑士滿含滿意地瞥了某人一眼,插嘴道:「憂一叔叔,她的臉受傷了!」說著,將人放到沙發上,緊張地盯著忍足憂一。
  「叔公~~媽媽受傷了!」小戚微跟著她爸爸,也很緊張地說。
  忍足憂一無語地看著這父女倆,再看看所謂的「傷」,突然覺得自己老了,竟然不知道人的了,難道才相差了十歲就有了代勾了?
  不過,忍足憂一還是很認命地拿出醫藥箱給某受傷的少女消毒,抹上去疤的藥膏,再貼上一張OK繃。
  「好了,洗臉的時候盡量不要沾到水,過幾天就會好了。」
  「不會留下疤痕?」忍足侑士擔心地問。
  「不會~~」忍足憂一笑瞇瞇的,無比耐心地應附擔心的父女倆,而某個應該擔心自己會不會破相的少女卻是事不關已地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忍足憂一待父女倆放下心來後,方慢吞吞地問:「Ma~現在輪到我來發問了,可以請問一下,小四是怎麼受傷的麼?」
  「呃……」忍足侑士難得愧疚和心疼。
  「是一個很壞的壞姐姐要打媽媽的!」小戚微跑到她叔公面前告狀,「那個壞姐姐說媽媽沒臉蛋沒身材,配不上爸爸……」
  眾人囧然:小包子,乃不要這麼好記性成不?
  忍足憂一笑瞇瞇地聽著小包子打小報告,一雙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子不時的飛向忍足侑士。倒霉的忍足少年只能無奈苦笑,為他曾經的行為買單。
  如果,他知道他會再遇到她,也許,就不會有那些所謂的「愛情遊戲」了?
  可是,這個世界往往沒有如果。
  晚上,霧司翎自己一個人霸佔著雙人沙發,攤開樂譜放在盤起的雙腿上,對著樂譜練習簫。
  沙發的對面,小戚微抱著一隻泰迪熊公仔玩著,忍足侑士捧著一本書安靜地看著,略長的發垂覆在眉眼上,斯文俊雅。
  小戚微打了個哈欠,朝她媽媽軟軟地說,「媽媽,慼慼想睡了~~」
  霧司翎停止了練習,正要過去將小傢伙抱回房,卻見忍足侑士早已放下手中的書,將困盹的小傢伙抱起。
  「Ma~爸爸先帶慼慼去睡覺~~」
  「嗯~~」
  霧司翎見狀,又坐回沙發去,這回沒再練習,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微垂下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週遭很安靜,窗外夏蟲的聲音淒厲傷惶,四季桂的香氣在夜晚的時候更加的幽香。
  不知過了多久,輕悄的腳步聲響起,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頭將她抱住,溫潤的呼吸噴在脖頸邊,低啞的關西腔在耳畔響起。
  「小四,不要生我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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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捉姦在床

  .  「小四,不要生我的氣了……」
  低啞的男聲在耳畔響起,帶著微微懇切的意味。.
  這算——什麼啊!
  霧司翎突然覺得生氣,猛地扭頭,看到少年因為自己的反應而驚訝地瞪大眼睛,那股邪火更盛,突然想打人。
  忍足侑士可以清楚地看見那雙金玉色的眼眸裡翻滾的怒火。
  她瞪圓眼睛的模樣真的很可愛。忍足侑士想,自己一定是中毒了,對她每一個表情每一種反應都覺得很喜歡,恨不得兩個人一直在一起。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對方只要一個眼神,一次皺眉,都讓自己覺得很在意。
  啊啊……這種心情,是不是不符合他冰帝軍師的名頭呢?理智、冷靜與聰明才智,在遇到那個人的時候,越來越不靠譜了……
  輕輕歎了口氣,忍足侑士微笑起來,如果明知道不對,但卻又覺得一切皆是甘之如飴的時候,那麼就是陷進去了。
  聽到他的歎息,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的彆扭歎氣無奈,霧司翎覺得肺都氣炸了。
  當下抓住他環在肩膀上的手,使勁兒一拉。
  忍足侑士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錯不及防之下,頎長的身體彭的一聲摔在了沙發上,下一刻腰腹一重,少女已經坐在他的腰桿上,居高臨下地俯睨他,表情很冷漠,眼中的怒火卻再也抑制不住。
  忍足侑士默然……為毛這情景讓他總覺得心裡不對勁,似乎是男女雙方的位置反了?
  「你後悔了?」霧司翎傾□體看他,眼中帶著難以察覺的難堪與悲傷。
  「什麼??」即便再天才的腦袋也被她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懵了,忍足侑士扶住她的腰,暗暗皺了下眉,她的腰肢很細,實在是太瘦了。
  「侑士,我一直在想,如果不相遇,就不會有希望,沒有希望,就不會有絕望!可是,你來到我面前,所以我想努力一回,打破霧狩家女子的命運,證明霧狩家的女人也是可以幸福的,然後給慼慼一個正常幸福的家庭……我不想像媽媽一樣難以忍受而過早地選擇了死亡,我也想要有個人一直記得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知道有多少像今天那樣的女生,那樣只證明你曾經真的將我忘記了……」
  她的表情好像很難過,微微勾起的唇角,像是在微笑,但那笑容彷彿放棄了全世界安然,讓他的心莫名揪痛了起來。.
  忍足侑士忍不住將她擁進懷裡,親吻她的唇畔,堵住了她的話,帶著歉意的聲音懇切,「小四,對不起,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忍足侑士說不出後悔的話,畢竟,那些曾經是他的生活方式。無法否定自己曾經的生活方式,如果否定了,好像是在否定了曾經的自己一樣。這種心情有些玄虛,卻是真的這麼想的。但是,在遇到她以後,眼神開始跟隨著她的身影而轉,明明不是自己一直認為喜歡的美女之類的,莫名的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甚至覺得只有她一個也沒什麼不好的。
  聽到他的話,霧司翎垂下眼瞼,將腦袋埋在少年的頸窩裡。
  莫名其妙的生氣,莫名其妙的耍脾氣。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明知道那些事情是在他們未相遇之前的,可是在聽到那個女生用那麼親密的語氣叫他「侑士」,想起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也一如這樣親密地與別的女生相擁,心裡就莫名的生氣不爽,甚至有些疼痛。
  當然,這些都不是她失控的理由。可是,有什麼用?說再多,也不能證明未來的事情。而自己,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努力讓他不要忘記自己,證明她的努力最後是正確的。
  想著,猶不解恨地抬起臉,在他的驚訝中,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忍足侑士覺得唇上微微刺痛,然後看到她瞪了眼自己,又駝鳥似地將腦袋縮回他的肩窩上,不肯再抬頭了,溫溫馴馴的模樣,就像那只被小戚微圈養的小松鼠。
  摸了摸嘴唇,原來他被一隻看起來溫馴的小松鼠咬傷了。
  不過,算是雨過天晴了!
  她生氣的樣子,實在太過沉默,這種無聲的拒絕比起有聲的發怒更令人吃不消。.原來,他已經到了不能接受她無聲拒絕的程度了麼?
  *******
  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微雨的風帶著迷夢一般的清冷將窗簾掀起,颯颯作響,也驚擾了沙上發一對相擁而眠的男女。
  「絲……」
  畏冷地將身體往溫暖的懷抱裡縮,慢慢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視線往上移,是少年放鬆的睡臉。略長的藏藍色髮絲鬆鬆軟軟地垂覆過眉眼,挺直的鼻樑在近看的時候竟然給人一種秀氣的感覺,粉色的唇瓣微張……
  狹小的沙發,兩人相擁而眠,在這樣下著雨的清晨裡,彼此的體溫溫暖了對方,說不出的親密熨帖。
  臉一下子紅透了,霧司翎對於自己在一覺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少年放鬆的睡臉,有些害羞,更多的是高興。
  忍不住想伸出手摸摸這張睡臉時,一聲嚴厲的大喝突然響起。
  「啊哈!你們在做什麼?!!」
  嚴厲的女聲如同一道驚雷,將沙發上的一對男女驚得蹦坐起來。而做賊心虛的少女更是差點跌下沙發,還是忍足侑士眼疾手快將她抱住。而這一舉動,看在門口的人眼裡,更是怒不可遏。
  「四小姐,這個野男人是誰?」
  嚴厲蒼老的女聲像學校的訓導主任,而此情此景,更像是捉姦在床似的,讓兩人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而聽清楚那人的問話,忍足侑士黑線了。
  ……野男人?他像野男人麼?!!
  兩人同時循聲望去,見到門口處一名穿著嚴謹的和服、一臉嚴肅的老女人。灰白的頭髮一絲不拘地束在後腦勺,三角眼睛,薄得像線一般的唇,配上臉上的褶子,給人的感覺不是嚴厲足以形容。
  「天、天麻婆婆……」霧司翎有些結巴,「您怎麼回來了?」
  天麻婆婆陰沉的視線如影隨形般盯著忍足侑士,聲音也是一絲不拘的,「四小姐,這個男人是哪裡來的?我不過是回家一趟,您竟然就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睡了……」
  天麻婆婆正在痛陳的時候,通往內室的門被推開了,穿著睡衣抱著泰迪熊公仔揉著眼睛的小戚微走出來,軟軟地叫著:「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
  天麻婆婆的聲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截然而止,驚愕地看著門邊睜著一雙困盹眼睛的小女孩,當看到那雙金玉色的大眼睛時,尖叫出聲:「不可能!!」
  小戚微奇怪地瞅瞅沙發上的父母,又看看失態的天麻婆婆,高興地跑向她。
  「天麻婆婆~~好久不見了~~」
  雞飛狗跳的早晨,因為一個誤會而開始了。
  「天麻婆婆是從小照顧我的人,自從媽媽去逝後,因為我還要上學,所以這間神社也是她幫著管理的。前段時間,她的孫子要出生,所以趕回九洲的老家去幫忙,沒想到她會來得這麼快。」霧司翎坐在和室裡,邊泡茶邊解釋道:「吶,除了媽媽,天麻婆婆很關心我,她對我的事情比較上心,若是有什麼失禮的地方,請你別介意。」
  忍足侑士接過她遞來的茶盞,笑容溫雅可親,「啊啦,怎麼會生氣呢?我知道她是關心小四。」如果那位婆婆不要總用那種「野男人」的眼光看他,相信他會更加不介意的。
  霧司翎鬆了口氣,朝他露出輕鬆的笑容。
  咚咚的腳步聲響起,小戚微從外頭跑進來,「爸爸、媽媽,天麻婆婆叫媽媽去神堂~~」
  霧司翎點頭,交待小戚微不要亂跑後便出去了。
  小戚微鑽到她爸爸懷裡,趴到他耳邊小聲地說,「喏~爸爸,天麻婆婆好像不喜歡你~」
  當然不喜歡了!
  忍足侑士可是很清楚那位天麻婆婆的心情,雖然在霧司翎的解釋下接受了小戚微的來歷,也接受了他以後會成為小四丈夫的事情,但接受並不代表喜歡,畢竟那些都是未來的事情,天麻婆婆絕對不認為現在的他們有交往過密的必要。
  說來,忍足侑士突然很好奇起「霧狩」這個姓所代表的秘密了,以前覺得他會和小四一直在一起的,以後總會知道,所以沒有刻意去詢問。現在,經天麻婆婆的反應看來,倒對霧狩家的金色眼睛的秘密好奇起來。
  「爸爸,天麻婆婆不會趕你走?」小戚微有些犯愁,「慼慼不想爸爸媽媽分開耶!」
  忍足侑士好笑地點點她的鼻尖,「當然不會啦~~慼慼想太多了,爸爸媽媽和慼慼會永遠在一起的~」
  小戚微很快又高興起來,抱著她爸爸的脖子,偷偷地說,「不過爸爸也不要擔心,天麻婆婆最聽媽媽的話了,只要媽媽說的話,天麻婆婆從來不會反對的~所以爸爸快去巴結媽媽~~」
  忍足侑士既好笑又好氣,小傢伙真是小人鬼大的。
  天麻婆婆只是回來拿些東西,下午還要趕回九洲去。天麻婆婆的媳婦因為年紀大了,算得上是大齡產婦,又是早產,小孫子差點生不出來,讓她擔心第一次做父母的兒子媳婦兩人照顧不好小孫子,想多留些時間幫襯,只能將假期延長。
  天麻婆婆和霧司翎在神堂說了會兒話後,兩人一起來到和室,霧司翎很乖覺地給老人家泡茶,忍足侑士正襟危坐,一副傾聽老人家訓導的模樣。
  可惜天麻婆婆對他不感冒,沒拿正眼看他,倒是對小戚微很親熱,一口一個「小小姐」地叫著。
  「四小姐,你又瘦了,是不是我不在,你又開始不吃飯了?天天吃蛋糕是不能長身體的,那些東西都不健康,不難維持身體的營養。」天麻婆婆開始數落某個不會做飯的少女,「還有,你現在是有孩子照顧的人了,忍足先生一看就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只能靠你了,你們還年輕,可不能根據直覺照顧孩子,小孩子的胃很挑剔的,可不能像你吃蛋糕之類的就可以過日子……」
  旁聽的忍足少年再次被打擊了:原來他給人的感覺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霧司翎很虛心接受老人家的批評,並且保證她並沒有只吃甜食過日子,並且也會保證小包子的飲食正常的——怎麼可能不正常,不是還有某位大爺天天在一旁盯著咩~~~.
 


☆、小包子捏飯團

天麻婆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雖然匆忙,但這位盡職的老人還是對某兩名少年少女說了一通養小孩子的經驗。
    忍足侑士微笑著傾聽,心裡有些懊惱,昨晚怎麼會說著話兩人就在沙發上睡著了呢?如果沒有被天麻婆婆瞧見,相信老人家對他的印象比較好吧?
    「四小姐,我的不在時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神社門外,天麻婆婆撐著傘,對霧司翎叮囑。
    天空的雨仍是淅淅瀝瀝地下著,雖然不大,但毛毛的細雨,將世界籠罩在一片灰迷的朦朧中。
    「天麻婆婆,請放心,我會看好小四的!」忍足侑士保證道。
    天麻婆婆這回倒沒有無視他,正眼看他,嚴肅地說道:「忍足先生,四小姐就拜託你了!」
    「嗨~」
    霧司翎雖然不捨,但也知道天麻婆婆放心不下孫子,不會提出無禮的要求,「天麻婆婆,請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知道天麻婆婆一向放心不下自己,霧司翎努力做出保證。當然,這保證也是有根據的,畢竟從忍足侑士和小戚微一起住進來後,她的三餐並沒有因為天麻婆婆的離去而變成有一頓沒一頓的,反而因為那父女倆而變得豐富——畢竟跡部家的廚師可不是蓋的。還有,最近為了小傢伙的營養健康,她也在努力學廚藝呢,相信很快就有成績的。
    「天麻婆婆,慼慼會想您的~」小戚微窩在她爸爸懷裡,很不捨地說。
    天麻婆婆嚴肅的嘴角微微扯出一個笑容,摸摸小傢伙的腦袋,傘沿下移避開忍足侑士的視線,嚴肅地同霧司翎說道:「四小姐,記住我今早說的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堅強!如果事情避免不了發生,你也要走下去!因為你不像厄子夫人,慼慼小小姐是個特別的孩子,她擁有最特別的能力,她會改變一切的。」
    「……我……」霧司翎覺得喉嚨有些乾澀,在老人家不容質疑的目光下,點點頭,「天麻婆婆,我會很堅強的!」
    天麻婆婆知道她看大的孩子的脾氣,答應的事情,就會做到,所以她才會強硬地要得到她的保證。天麻婆婆的目光欣慰,見雨越下越大了,趕緊將他們趕進屋裡。
    回到屋裡,霧司翎將淋濕的傘拿到走廊下晾著,拎著和服下擺走回屋。
    屋子裡的窗緊閉,因下雨使天色陰沉,屋子裡的光線並不怎麼好,不過屋子裡開著燈,倒是很亮堂。小戚微坐在沙發上抱著小松鼠白白玩布偶,忍足侑士站在窗前看窗外的雨景,略長的瀏海劃過眼鏡,遮住了他的眼睛。
    聽到腳步聲,忍足侑士頭微側,目光直直地望過來。
    「啊啦,小四,你的衣服有些濕了,去換一件吧,小心別生病了!」忍足侑士叮囑。
    霧司翎朝他笑了笑,也不推辭,走回房去換□上的和服。
    待她再出來時,已換上了比較休閒的圓領T恤衫和五分牛仔短褲。忍足侑士的目光忍不住移到少女一雙修長勻稱的雙腿上,雙眸有些發亮,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
    感覺到他的目光,霧司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臉頰微紅。
    忍足侑士不在意地笑笑,走過來攬住她的腰,傾身在她耳畔問道:「Ma~小四,剛剛天麻婆婆和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金玉色的眼瞳微縮,霧司翎猛地看他,「你……聽到了?」
    忍足侑士的表情並沒有變,唇角的笑容恰到好處,「嗯,雖然天麻婆婆說得小聲,但我的耳力很好。」手扶著她的腰肢,昨晚發現她的腰細得不可思議後,不禁有些喜歡上這種感覺。
    霧司翎的神色有些複雜,看著這張俊雅的臉龐,心中千回百轉,想說什麼最終於只能輕輕歎息,「侑士,你知道為什麼優紀和天麻婆婆這麼輕易就接受慼慼的來歷麼?」
    小戚微的來歷太過奇特,說出去根本沒有幾個人會相信,若是被某些瘋狂的科學家發現,會被捉出當白老鼠也說不定。這個世界,已是科技的時代,穿越這種事情,已經違反了科學。
    對這點,忍足侑士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確實,他早就注意到只要霧司翎願意告訴的人關於小戚微的來歷,他們大半都會相信,根本沒有質疑——雖然小戚微的長相和那雙眼睛也是原因之一。
    「侑士,我的名字原本不叫霧司翎,我出生的時候的名字叫霧狩四方,這是爺爺給我取的名字,媽媽叫霧狩厄子,我沒有爸爸——不,應該說,我知道爸爸是誰,但他從來不知道他有一個女兒,他不知道他最愛的女人給他生了孩子,爸爸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忘記了,他將所有關於我和媽媽的事情都忘記了,直接死亡都不會想起來的……」
    霧司翎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彷彿在說著事不關已的事情,金玉色的瞳眸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所以,她才會說「沒有爸爸」麼?
    「小四……」忍足侑士皺眉,定定地看著她,聯想起了那夜她失落的模樣,低聲問他的那句話的含意,脫口而出,「所以,你以為我會像你爸爸一樣將你和慼慼忘記?」
    會忘記最心愛的人和關於他們的孩子麼?這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作為一個在科普教育下正常成長的青少年,忍足侑士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話裡的事情,覺得那是天方夜談。
    霧司翎有些驚訝他的聰明,短短幾句就能猜測出個大概,但這並不是她想表達的意思。
    「我……以前和媽媽去過你家,那時我認識了你……」霧司翎有些猶豫地說。
    忍足侑士微笑,「嗯,雖然我沒印象了,但我有夢到。」見她面色突然煞白,趕緊補充道:「Ma~我那時太小了,所以記憶有些模糊,但至少夢裡的事情很清楚,我並沒有忘記。」
    忍足侑士沒有說的是,他對「霧狩」這個姓其實是有些印象的。那時,小四的媽媽霧狩厄子帶著滿身的悲傷向她的好友——即是忍足侑士的爸爸求助,當時將小小年紀的女兒留在忍足家三個月,遠離本家的人。忍足侑士在那時認識了小四的同時,也瞭解到「霧狩」這個姓,給她們母女帶來怎樣的傷害。
    忍足侑士沒法想像,既然是親人,為何可以對血脈相連的親人惡語相向,甚至將她們囚禁。
    想到這兒,忍足侑士悄悄看了眼坐在沙發上和小松鼠玩耍的女兒,有些擔心在未來「霧狩」家的人會不會也像對小四那樣對她出手。想到這個可能,忍足侑士突然有種殺人的衝動,也決定無論如何,他也絕對不允許讓小戚微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即便那是來源於血親。
    「霧狩……這個姓的存在,很不好。」霧司翎不知道怎麼說,慢慢組織語言,「特別是霧狩家的女孩,如果是其他眸色的還好,但如果是金色的,會被他們稱為妖瞳,不祥的存在,要被扼殺的……」
    忍足侑士突然覺得全身發冷,正想問個明白,刺耳的鈴聲徒然響起。
    霧司翎頓了下表情,趕緊過去接電話。
    電話是優紀打來的,今天下雨,咖啡館沒那麼忙,遂打電話來問候她的生活,有沒有按時吃飯之類的,總之就是一名長輩的關懷。
    忍足侑士雖然覺得電話來得不是時候,但看那趨勢,是一時半刻也停不下來了。
    小戚微見她媽媽在忙,溜下沙發赤腳走到她爸爸身邊,抑臉看他,「爸爸,遊樂園~~」
    小傢伙還記得昨天父母說今天要帶她去遊樂園的事情,雖然早上因為天麻婆婆突然到來而耽擱下了,此時沒事小傢伙又想起來了。
    忍足侑士看看外頭天色,搖搖頭,「不行,現在下雨,不能出去哦,不然慼慼會被淋濕,然後生病的。」說著,去拿來她的室內小拖鞋讓小傢伙穿上。
    「生病?」兩條小眉毛擰成了麻花,「生病要去叔公那裡打屁屁針麼?」
    忍足侑士含笑點頭。
    小包子的小胖手摸摸小屁股,最終只能忍痛地放棄了和父母去遊樂園的想法。
    「爸爸,慼慼餓了!」
    忍足侑士看了看時間,見霧司翎還在接電話,抱起小包子走過去,在霧司翎看過來時,和她輕聲說了聲「廚房」後,便抱著小戚微離開了客廳。
    廚房裡,忍足侑士去看了看冰箱裡的食材,發現食材雖然多,但他會做的……呃,書用到時方恨少啊,看來他讀的食譜還不夠多!=口=
    「慼慼,今天爸爸做飯團給你吃,好麼?」飯團很簡單,忍足侑士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失敗的。不過,想到心愛的小包子只能吃簡單的飯團,忍足侑士一陣愧疚,心裡決定要趕快學會做菜了。
    「那慼慼要紫苔飯團~」
    小傢伙笑得雙眼瞇成月芽,忍足侑士心頭軟軟的,摸摸她的腦袋,嗯,真的好乖好乖呢~
    「好~~慼慼等著!」
    當霧司翎講完電話進到廚房的時候,便看到父女倆坐在桌前邊捏飯團邊講話,兩人臉上都黏上了白米飯。
    「媽媽~~吃飯團!慼慼和爸爸捏的~~」
    「小四~~」
    父女倆同時朝她笑,一大一小的兩張相似的臉蛋黏上米粒的模樣有些滑稽搞笑。
    霧司翎湊近一看。
    ……捏得真醜!盤子裡已經擺放了幾個飯團,不成形狀。
    霧司翎拿來紙巾先為小傢伙擦掉臉上的飯粒,再轉身給少年也擦擦。
    「嘻嘻,爸爸是花貓臉~~」
    忍足侑士難得有些不好意思,竟然沒有發現飯料沾到臉上了,拿額頭輕輕地碰碰小包子的腦袋,笑道:「慼慼也是花貓臉呢!」
    小戚微馬上轉頭看向她媽媽,將臉蛋湊過去,眨巴著眼睛,「媽媽,再擦擦~~」
    小臉蛋已經很乾淨了,不過看她堅持,霧司翎敷衍地擦了下,保證很乾淨了,小傢伙才沒有再糾纏。
    霧司翎看了看小傢伙細瘦的樣子,不忍心她的午飯只是飯團沒有其他的配菜,決定去做蒸蛋,簡單又方便。相信那些關心小包子的人知道小傢伙的午餐是如此簡單的飯團,非要開罵不可,其中估計以某位大爺的反應最大。霧司翎想起冰帝的那位明明長得很華麗的少年,但生氣的時候一張嘴角巴毒得可以罵哭女孩子,就不想領教。
    一家三口的午餐就是簡單的飯團加香滑的蒸蛋,雖然簡單,但小傢伙貌似沒有挑剔,吃得很歡快。
    忍足侑士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轉頭對霧司翎說,「Ne~慼慼吃得沒平時多。不如……晚上我們去跡部家蹭飯吧~相信小景絕對不會拒絕的呢~~」
    說著,優雅英俊的少年笑得天下太平。
    霧司翎:「……」




☆、小包子的重量

早上起床的時候,某個素來愛賴床的小包子破天荒地跟著醒了。
    一如每個清晨,霧司翎穿著睡衣正在刷牙洗臉,忍足侑士已經跑步回來,兩人穿好校服後,坐在餐桌前吃舊餐。
    餐桌正對著門的方向,一抬眼便可以看到院子外的花木,四季桂白色的小花點綴著青蔥的綠葉,空氣中隱隱有暗香浮動。
    「爸爸、媽媽~~慼慼很厲害哦,慼慼長大了唷~~」
    登登登的腳步聲伴隨著小孩子清脆的笑聲一路傳來,小小的人兒從門外探出腦袋,笑瞇瞇地看著餐桌前的兩人。小包子穿著及臀的白色襯衫,下/身一件小內褲,就這麼大咧咧地跑過來了。
    小戚微努力爬上專為她買的嬰幼椅子,扶著椅背高興地對兩名大人說,「慼慼有12公斤重了哦,叔公說,慼慼長了~~」
    「……」忍足侑士毛骨聳然地看著小包子穿得不檢點的模樣,僵硬地扯扯嘴角算是附和小包子的話,說道:「嗯嗯,知道了,慼慼先去將衣服穿起來,好麼?」小包子啊,乃腫麼可以穿著小內內就到處跑呢?這讓爸爸情何以堪啊!
    忍足侑士說著,很奶爸很慇勤地去將小傢伙的衣服拿來給她換上。
    小戚微站在椅子上,朝她媽媽比了個手勢,「媽媽,告訴你哦,姑姑說,好孩子要多吃青菜,慼慼昨天有和姑姑一起去吃烤青菜呢,還有青椒~~所以今天慼慼就長大了~~」
    霧司翎也笑瞇瞇的,「嗯,我們家慼慼真是個好孩子~~」
    「嗯!」得到大人誇獎的好孩子很用力地點頭,然後扭頭問她爸爸,「爸爸,你是什麼公斤?」
    「慼慼要說幾公斤!」霧司翎糾正。
    忍足侑士為她套上一件格子連衣裙,笑容可掬地回答道:「爸爸11公斤。」
    霧司翎瞥了他一眼,這只幹嘛要說這種謊來騙小包子呢?忽悠也要有個限度嘛。
    偏偏那只被騙的小包子深信不疑,還自我感覺良好地挺挺小胸脯,揮舞著小拳頭說,「嘻嘻,慼慼比爸爸重,慼慼贏了~~」
    霧司翎瞪了他一眼,看吧,小包子相信了!
    忍足侑士尷尬地清咳一聲,看看時間,該去學校了。
    今天去學校,不是跡部家的司機來接人,變成了忍足家的司機了,這是忍足惠裡奈心疼小包子,特別吩咐的。
    照例是先到白凰女子學院,霧司翎下車的時候,小包子抓著她的手,再三叮囑,「媽媽放學後一定要來接慼慼哦~~」得到霧司翎再三保證,才依依不捨地放手,隨他爸爸一起去冰帝學園。
    由於今天小包子沒有懶床,網球部的晨練時間,忍足侑士是抱著小傢伙一起去的。
    「啊啦啊啦~~慼慼,來,向日叔叔抱~~」
    向日岳人一把將小包子抱起,蹭蹭她的小臉蛋,滿心歡喜。
    「向日叔叔早安~」小戚微在少年可愛的臉蛋上香了一口,然後笑瞇瞇地問,「向日叔叔有幾公斤重呢?慼慼長大了,有12公斤重了哦~~」
    12公斤?怨不得會這麼輕!向日岳人皺眉,回頭瞪了眼某隻狼,認為一定是孩子他爸沒有好好照顧小包子,才會讓她這麼瘦弱。小包子都四歲了,竟然才十二斤,體重嚴重偏輕了。
    在小包子的追問下,向日岳人很誠實地報出他上次體檢時的體重:「我48公斤了~~」
    小戚微瞪大眼睛,很驚訝地說,「向日叔叔竟然比爸爸胖,爸爸才11公斤!」
    「……」現場一片沉默,外加一隻風中凌亂的紅髮少年。
    又一次被自家閨女拆台的忍足少年撫額無語——所以說,作為大人,最好不要總是忽悠天真無知的小包子啊~~天真無知神馬的絕對是凶器一件,太凶殘了!
    半晌,炸毛的向日少年咆哮如雷,「侑士——我哪裡比你胖了?哪裡比你胖了,哪裡比你胖了,你說啊!!!!」
    小戚微瞅瞅被向日岳人不依不饒地揪住不放的自家爸爸,回頭問一臉不耐煩之色的某位大爺,「Ne~跡部叔叔,你幾公斤重?」
    跡部景吾:=口=
    這天早上,冰帝學園網球部的少年們最討厭的一句話就是「你有幾公斤重?」。
    又二又囧的小包子喲~乃讓這一群少年叔叔該腫麼辦呢?
    部活時間結束,要上課了,做了囧事的小包子被少年們迫不及待地打包去了保健室——相信沒有一刻少年們是如此的高興上課時間的到來。
    小戚微在保健室轉了一圈後,跑到她家姑姑那裡,扯扯她的衣擺說,「姑姑,慼慼想龍馬了~~」
    「龍馬?」
    忍足惠裡奈尋思半晌,恍然記起「龍馬」是誰。見小傢伙睜著一雙燦爛的金玉色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滿臉盼望,忍足惠裡奈自然不會掃了小包子的興,拜託保健室的一位同事幫忙頂班後,寵包子一族的姑姑高高興興地抱著小包子出門了。
    「Ma~慼慼可以告訴姑姑,慼慼喜歡龍馬麼?」
    小戚微用力地點頭,滿臉天真可愛,「喏~慼慼以後要嫁給龍馬,最最喜歡龍馬了~~」
    忍足惠裡奈笑瞇瞇地聽著,摸摸小傢伙嫩嫩的臉蛋,心裡喟歎。
    ***************
    下課的鈴聲響起,越前龍馬趴在書桌上閉著眼睛睡覺,週遭的討論說話聲像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很聒噪。
    「午休時間到了,怎麼辦?櫻乃,要不要叫龍馬君醒來吃午飯?」
    「啊喏……朋香,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的啦,而且你不想和龍馬君一起吃便當麼?」
    「呃……」
    眉稍微微蹙起,對那兩道聲音有些不耐煩。
    突然,週遭的聲音嘎然而止,彷彿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龍馬~~~起床了~~」
    小孩子脆脆嫩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唬得越前龍馬完全清醒了。
    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對看一眼,紛紛驚歎某只小包子的厲害,只不過一聲就將他們的王子叫醒了。
    越前龍馬不可思議地看著出現在教室裡頭的小包子,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還沒睡醒,這種時候,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呢?越前龍馬難得有些茫然,視線從小傢伙可愛的臉蛋移到一旁的正和龍崎櫻乃說話的龍崎老師身上。
    「啊啦,龍馬,今天就拜託你幫忙照顧一下你小姨了,要對你家小姨好點啊!」彪悍的龍崎老師笑得很和藹可親,摸摸小傢伙的腦袋,「Ma~慼慼,要乖乖聽龍馬的話哦!」
    小戚微趕緊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小少年的腰桿,很用力地點頭,「龍崎奶奶放心,慼慼最聽話了~~」
    龍崎老師很放心地走了。
    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的越前少年就這樣被人趕鴨子上架,沒有拒絕的餘地。
    「哎呀,她是誰,真的好可愛哦~~」一群十二歲的女孩子圍在越前龍馬的書桌周圍,滿眼紅心地盯著抱著小正太的小包子。
    「Ma~剛才龍崎老師不是說她是越前君的小姨麼?哎呀~~真是好小的長輩呢~~」
    小戚微很有禮貌地同大家打招呼自我介紹,輕易地贏得了女孩子們的青睞。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也如同所有的女孩子一樣,表現出很喜歡小包子的樣子——沒辦法,雖然小包子和他們心目中的小王子很親密,但只要是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將之當成情敵什麼的,畢竟小包子不只是越前龍馬的小姨,年紀也太小了嘛,沒法讓人當真~~
    皆大歡喜!
    見越來越多的人聚隴過來,越前龍馬素來拽成二百五的臉色開始發黑。
    小戚微拍拍她隨身攜帶的小狼背包,朝黑著臉的少年笑得很甜蜜,「龍馬,慼慼有帶便當,一起吃便當~~」
    越前龍馬瞄瞄那隻小狼背包,不好的記憶浮現,臉色更不好了。
    當機立斷地抱起小包子,擠開一票的娘子軍,腳步匆促地走了。
    便當是跡部家廚師特別準備的,內容之豐富、外表之豪華自是不必說。
    可是……
    越前龍馬面色不善地看著這一群不請自來的傢伙,懷疑的目光看向他們青學有名的數據狂人,這人的消息是最靈通的,就不知道他的消息來源是何處。
    乾貞治正在記錄數據,沒空理他。
    其他人倒是很好興致,圍在兩人旁邊。
    櫻花早已凋零,高大的櫻花樹此時綠葉蔥鬱,遮擋了天上炎熱的太陽,風穿過樹稍徐徐吹拂,送來陣陣涼爽,讓人並不覺得躁熱。青青草地上,一群少年坐在樹蔭下,少年青春飛揚的臉,像一道最亮麗的風景線。
    「Nay~Nay~~小不點好奸詐,小慼慼來了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喵,竟然想獨霸小小不點!」菊丸英二捏捏小包子的手可愛地抱怨著。「要不是遇到龍崎教練,我們還不知道喵~~」
    越前龍馬沉著臉,嘖了聲。
    「唷~~小慼慼,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桃城武蹲在小包子面前問。
    小戚微笑瞇瞇地回答,「慼慼想龍馬了~~姑姑送慼慼來的~~」
    「哦~~」
    桃城武這一聲語氣詞拉長的尾調似有無限含意,讓越前龍馬撇撇嘴,壓低帽簷。
    「嗯,慼慼吃飯了麼?」不二周助笑靨如沐春風,溫溫和和地問道。
    「沒有!」小戚微從背包裡扒拉出兩個便當舉起,「不二大叔叔,慼慼要和龍馬一起吃便當~~」
    不二周助已經能很淡定地接受「不二大叔叔」這個稱呼了,摸摸小傢伙的腦袋,讚了聲好乖好乖。
    小戚微瞇著眼睛蹭蹭少年的手掌,露出歡喜的笑容,看得不二周助臉上的笑意越深。
    越前龍馬哼了聲,將帽簷壓得更低了,直到那只和青學網球部聯絡感情回來的小包子窩到他懷裡抱出兩個便當,小少年的臉色微緩。
    「這是龍馬的,這是慼慼的~~」
    小包子分便當,小胖手抱著一隻便當打開,裡面豐富的菜色瞬間讓旁邊的幾名少年吞嚥口水——不愧是跡部家的便當,看起來很精緻很好吃啊,但他們總不能和小包子搶菜吧?
    於是目光看向被小包子特別照顧的小少年,心裡各種不平衡——這只為毛這麼好命呢?
    越前龍馬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很淡定地無視了。
    菊丸英二眨眨眼,轉頭問大石秀一郎,「Nay~~大石、大石,剛才小不點看我們的眼神是不是很得瑟啊?」
    大石秀一郎微笑,沒有搭腔。桃城武接口道:「就是就是!我也看到了,這就是青春啊~~」
    眾人互看一眼,然後終於放聲大笑。原來某個拽小孩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雖然總說不喜歡,但其實還不是很在意?
    過了一會兒,小戚微放下便當不吃了。
    「慼慼飽了,不要吃了!」
    越前龍馬看了眼,才不過挖了兩口飯,吃了一個壽司,這也叫飽了?越前龍馬沉著臉,將手裡的便當放下,拿起小包子的便當,開始給小包子餵食。
    小戚微扁扁嘴,委屈地看他,在越前龍馬不容質疑的目光中,只能委委屈屈地張嘴吃下少年喂到嘴邊的食物。
    青學的少年們看得很驚訝,這個拽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越前龍馬竟然會給小傢伙餵食?
    「啊啦,越前的動作挺閒熟的~」乾貞治思索著,不透明的方框眼鏡泛過一絲光芒,「Ma~這是為什麼呢?」
    越前龍馬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省得這個數據狂人亂猜,「啊啦,她經常去我家吃飯,而且很挑嘴,真是難伺候!」
    「哦,原來如此~」
    眾人點頭表示瞭解。看著這大孩子喂小孩子的情景,怎麼看怎麼有愛,囧萌囧萌的。
    吃完午餐,離下午上課還有段時間,少年們坐在草地上休息聊天。
    風輕輕地吹拂,青草搖晃籟動。
    安靜的夏日午後,戴著鴨舌帽的少年背靠著高大的櫻花樹睡著了,穿著格子裙的、小小的孩子將小腦袋枕在他的雙腿上,睡得香甜。
    一群少年將手指豎在唇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彼此相看一眼,笑著保持安靜。
    只有夏天的風輕輕地吹過。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起床的時候,某個素來愛賴床的小包子破天荒地跟著醒了。
    一如每個清晨,霧司翎穿著睡衣正在刷牙洗臉,忍足侑士已經跑步回來,兩人穿好校服後,坐在餐桌前吃舊餐。
    餐桌正對著門的方向,一抬眼便可以看到院子外的花木,四季桂白色的小花點綴著青蔥的綠葉,空氣中隱隱有暗香浮動。
    「爸爸、媽媽~~慼慼很厲害哦,慼慼長大了唷~~」
    登登登的腳步聲伴隨著小孩子清脆的笑聲一路傳來,小小的人兒從門外探出腦袋,笑瞇瞇地看著餐桌前的兩人。小包子穿著及臀的白色襯衫,下/身一件小內褲,就這麼大咧咧地跑過來了。
    小戚微努力爬上專為她買的嬰幼椅子,扶著椅背高興地對兩名大人說,「慼慼有12公斤重了哦,叔公說,慼慼長了~~」
    「……」忍足侑士毛骨聳然地看著小包子穿得不檢點的模樣,僵硬地扯扯嘴角算是附和小包子的話,說道:「嗯嗯,知道了,慼慼先去將衣服穿起來,好麼?」小包子啊,乃腫麼可以穿著小內內就到處跑呢?這讓爸爸情何以堪啊!
    忍足侑士說著,很奶爸很慇勤地去將小傢伙的衣服拿來給她換上。
    小戚微站在椅子上,朝她媽媽比了個手勢,「媽媽,告訴你哦,姑姑說,好孩子要多吃青菜,慼慼昨天有和姑姑一起去吃烤青菜呢,還有青椒~~所以今天慼慼就長大了~~」
    霧司翎也笑瞇瞇的,「嗯,我們家慼慼真是個好孩子~~」
    「嗯!」得到大人誇獎的好孩子很用力地點頭,然後扭頭問她爸爸,「爸爸,你是什麼公斤?」
    「慼慼要說幾公斤!」霧司翎糾正。
    忍足侑士為她套上一件格子連衣裙,笑容可掬地回答道:「爸爸11公斤。」
    霧司翎瞥了他一眼,這只幹嘛要說這種謊來騙小包子呢?忽悠也要有個限度嘛。
    偏偏那只被騙的小包子深信不疑,還自我感覺良好地挺挺小胸脯,揮舞著小拳頭說,「嘻嘻,慼慼比爸爸重,慼慼贏了~~」
    霧司翎瞪了他一眼,看吧,小包子相信了!
    忍足侑士尷尬地清咳一聲,看看時間,該去學校了。
    今天去學校,不是跡部家的司機來接人,變成了忍足家的司機了,這是忍足惠裡奈心疼小包子,特別吩咐的。
    照例是先到白凰女子學院,霧司翎下車的時候,小包子抓著她的手,再三叮囑,「媽媽放學後一定要來接慼慼哦~~」得到霧司翎再三保證,才依依不捨地放手,隨他爸爸一起去冰帝學園。
    由於今天小包子沒有懶床,網球部的晨練時間,忍足侑士是抱著小傢伙一起去的。
    「啊啦啊啦~~慼慼,來,向日叔叔抱~~」
    向日岳人一把將小包子抱起,蹭蹭她的小臉蛋,滿心歡喜。
    「向日叔叔早安~」小戚微在少年可愛的臉蛋上香了一口,然後笑瞇瞇地問,「向日叔叔有幾公斤重呢?慼慼長大了,有12公斤重了哦~~」
    12公斤?怨不得會這麼輕!向日岳人皺眉,回頭瞪了眼某隻狼,認為一定是孩子他爸沒有好好照顧小包子,才會讓她這麼瘦弱。小包子都四歲了,竟然才十二斤,體重嚴重偏輕了。
    在小包子的追問下,向日岳人很誠實地報出他上次體檢時的體重:「我48公斤了~~」
    小戚微瞪大眼睛,很驚訝地說,「向日叔叔竟然比爸爸胖,爸爸才11公斤!」
    「……」現場一片沉默,外加一隻風中凌亂的紅髮少年。
    又一次被自家閨女拆台的忍足少年撫額無語——所以說,作為大人,最好不要總是忽悠天真無知的小包子啊~~天真無知神馬的絕對是凶器一件,太凶殘了!
    半晌,炸毛的向日少年咆哮如雷,「侑士——我哪裡比你胖了?哪裡比你胖了,哪裡比你胖了,你說啊!!!!」
    小戚微瞅瞅被向日岳人不依不饒地揪住不放的自家爸爸,回頭問一臉不耐煩之色的某位大爺,「Ne~跡部叔叔,你幾公斤重?」
    跡部景吾:=口=
    這天早上,冰帝學園網球部的少年們最討厭的一句話就是「你有幾公斤重」。
    又二又囧的小包子喲~乃讓這一群少年叔叔該腫麼辦呢?
    部活時間結束,要上課了,做了囧事的小包子被少年們迫不及待地打包去了保健室——相信沒有一刻少年們是如此的高興上課時間的到來。
    小戚微在保健室轉了一圈後,跑到她家姑姑那裡,扯扯她的衣擺說,「姑姑,慼慼想龍馬了~~」
    「龍馬?」
    忍足惠裡奈尋思半晌,恍然記起「龍馬」是誰。見小傢伙睜著一雙燦爛的金玉色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滿臉盼望,忍足惠裡奈自然不會掃了小包子的興,拜託保健室的一位同事幫忙頂班後,寵包子一族的姑姑高高興興地抱著小包子出門了。
    「Ma~慼慼可以告訴姑姑,慼慼喜歡龍馬麼?」
    小戚微用力地點頭,滿臉天真可愛,「喏~慼慼以後要嫁給龍馬,最最喜歡龍馬了~~」
    忍足惠裡奈笑瞇瞇地聽著,摸摸小傢伙嫩嫩的臉蛋,心裡喟歎。
    ***************
    下課的鈴聲響起,越前龍馬趴在書桌上閉著眼睛睡覺,週遭的討論說話聲像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很聒噪。
    「午休時間到了,怎麼辦?櫻乃,要不要叫龍馬君醒來吃午飯?」
    「啊喏……朋香,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的啦,而且你不想和龍馬君一起吃便當麼?」
    「呃……」
    眉稍微微蹙起,對那兩道聲音有些不耐煩。
    突然,週遭的聲音嘎然而止,彷彿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龍馬~~~起床了~~」
    小孩子脆脆嫩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唬得越前龍馬完全清醒了。
    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對看一眼,紛紛驚歎某只小包子的厲害,只不過一聲就將他們的王子叫醒了。
    越前龍馬不可思議地看著出現在教室裡頭的小包子,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還沒睡醒,這種時候,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呢?越前龍馬難得有些茫然,視線從小傢伙可愛的臉蛋移到一旁的正和龍崎櫻乃說話的龍崎老師身上。
    「啊啦,龍馬,今天就拜託你幫忙照顧一下你小姨了,要對你家小姨好點啊!」彪悍的龍崎老師笑得很和藹可親,摸摸小傢伙的腦袋,「Ma~慼慼,要乖乖聽龍馬的話哦!」
    小戚微趕緊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小少年的腰桿,很用力地點頭,「龍崎奶奶放心,慼慼最聽話了~~」
    龍崎老師很放心地走了。
    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的越前少年就這樣被人趕鴨子上架,沒有拒絕的餘地。
    「哎呀,她是誰,真的好可愛哦~~」一群十二歲的女孩子圍在越前龍馬的書桌周圍,滿眼紅心地盯著抱著小正太的小包子。
    「Ma~剛才龍崎老師不是說她是越前君的小姨麼?哎呀~~真是好小的長輩呢~~」
    小戚微很有禮貌地同大家打招呼自我介紹,輕易地贏得了女孩子們的青睞。小阪田朋香和龍崎櫻乃也如同所有的女孩子一樣,表現出很喜歡小包子的樣子——沒辦法,雖然小包子和他們心目中的小王子很親密,但只要是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將之當成情敵什麼的,畢竟小包子不只是越前龍馬的小姨,年紀也太小了嘛,沒法讓人當真~~
    皆大歡喜!
    見越來越多的人聚隴過來,越前龍馬素來拽成二百五的臉色開始發黑。
    小戚微拍拍她隨身攜帶的小狼背包,朝黑著臉的少年笑得很甜蜜,「龍馬,慼慼有帶便當,一起吃便當~~」
    越前龍馬瞄瞄那隻小狼背包,不好的記憶浮現,臉色更不好了。
    當機立斷地抱起小包子,擠開一票的娘子軍,腳步匆促地走了。
    便當是跡部家廚師特別準備的,內容之豐富、外表之豪華自是不必說。
    可是……
    越前龍馬面色不善地看著這一群不請自來的傢伙,懷疑的目光看向他們青學有名的數據狂人,這人的消息是最靈通的,就不知道他的消息來源是何處。
    乾貞治正在記錄數據,沒空理他。
    其他人倒是很好興致,圍在兩人旁邊。
    櫻花早已凋零,高大的櫻花樹此時綠葉蔥鬱,遮擋了天上炎熱的太陽,風穿過樹稍徐徐吹拂,送來陣陣涼爽,讓人並不覺得躁熱。青青草地上,一群少年坐在樹蔭下,少年青春飛揚的臉,像一道最亮麗的風景線。
    「Nay~Nay~~小不點好奸詐,小慼慼來了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喵,竟然想獨霸小小不點!」菊丸英二捏捏小包子的手可愛地抱怨著。「要不是遇到龍崎教練,我們還不知道喵~~」
    越前龍馬沉著臉,嘖了聲。
    「唷~~小慼慼,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桃城武蹲在小包子面前問。
    小戚微笑瞇瞇地回答,「慼慼想龍馬了~~姑姑送慼慼來的~~」
    「哦~~」
    桃城武這一聲語氣詞拉長的尾調似有無限含意,讓越前龍馬撇撇嘴,壓低帽簷。
    「嗯,慼慼吃飯了麼?」不二周助笑靨如沐春風,溫溫和和地問道。
    「沒有!」小戚微從背包裡扒拉出兩個便當舉起,「不二大叔叔,慼慼要和龍馬一起吃便當~~」
    不二周助已經能很淡定地接受「不二大叔叔」這個稱呼了,摸摸小傢伙的腦袋,讚了聲好乖好乖。
    小戚微瞇著眼睛蹭蹭少年的手掌,露出歡喜的笑容,看得不二周助臉上的笑意越深。
    越前龍馬哼了聲,將帽簷壓得更低了,直到那只和青學網球部聯絡感情回來的小包子窩到他懷裡抱出兩個便當,小少年的臉色微緩。
    「這是龍馬的,這是慼慼的~~」
    小包子分便當,小胖手抱著一隻便當打開,裡面豐富的菜色瞬間讓旁邊的幾名少年吞嚥口水——不愧是跡部家的便當,看起來很精緻很好吃啊,但他們總不能和小包子搶菜吧?
    於是目光看向被小包子特別照顧的小少年,心裡各種不平衡——這只為毛這麼好命呢?
    越前龍馬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很淡定地無視了。
    菊丸英二眨眨眼,轉頭問大石秀一郎,「Nay~~大石、大石,剛才小不點看我們的眼神是不是很得瑟啊?」
    大石秀一郎微笑,沒有搭腔。桃城武接口道:「就是就是!我也看到了,這就是青春啊~~」
    眾人互看一眼,然後終於放聲大笑。原來某個拽小孩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雖然總說不喜歡,但其實還不是很在意?
    過了一會兒,小戚微放下便當不吃了。
    「慼慼飽了,不要吃了!」
    越前龍馬看了眼,才不過挖了兩口飯,吃了一個壽司,這也叫飽了?越前龍馬沉著臉,將手裡的便當放下,拿起小包子的便當,開始給小包子餵食。
    小戚微扁扁嘴,委屈地看他,在越前龍馬不容質疑的目光中,只能委委屈屈地張嘴吃下少年喂到嘴邊的食物。
    青學的少年們看得很驚訝,這個拽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越前龍馬竟然會給小傢伙餵食?
    「啊啦,越前的動作挺閒熟的~」乾貞治思索著,不透明的方框眼鏡泛過一絲光芒,「Ma~這是為什麼呢?」
    越前龍馬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省得這個數據狂人亂猜,「啊啦,她經常去我家吃飯,而且很挑嘴,真是難伺候!」
    「哦,原來如此~」
    眾人點頭表示瞭解。看著這大孩子喂小孩子的情景,怎麼看怎麼有愛,囧萌囧萌的。
    吃完午餐,離下午上課還有段時間,少年們坐在草地上休息聊天。
    風輕輕地吹拂,青草搖晃籟動。
    安靜的夏日午後,戴著鴨舌帽的少年背靠著高大的櫻花樹睡著了,穿著格子裙的、小小的孩子將小腦袋枕在他的雙腿上,睡得香甜。
    一群少年將手指豎在唇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彼此相看一眼,笑著保持安靜。
    只有夏天的風輕輕地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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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在醞釀這文的結局,發現卡文了,寫不下去……真悲催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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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吃醋了

叮鈴鈴的聲音響起,放學的時間到了,是學生們最愉快的時候。
    霧司翎慢慢收拾東西,與週遭笑容得體、輕聲細語說話的女孩子相比,緊繃的娃娃臉無一絲笑意,略長的瀏海遮住眉眼,顯得有那麼些陰翳沉沉的味道,格格不入,讓人不由避開。
    「霧同學,請保持得體的微笑!」還未走出教室的禮儀老師微笑著糾正。
    霧司翎面無表情地「嗨」了聲,無視週遭青春靚麗的少女們側目的眼神,然後朝禮儀老師微微一笑,可愛的娃娃臉上掛著棉花糖一般軟綿綿的笑容,瞬間秒殺了班上的女孩子,也讓禮儀老師僵硬了臉上的笑容。
    「翎醬~快走,老巫婆要發飆了!」
    五十嵐樂十窺準時機,一把捉起霧司翎的手,以一種不符合「淑女」的步劃,擠開人群跑了,身後,傳來了禮儀老師氣急敗壞的咆哮聲。
    「霧司翎,誰讓你笑成這樣的,成何體統?女孩子要端莊正經——五十嵐,不准跑,給我停下——」
    不跑的是傻瓜!
    五十嵐樂十對於禮儀老師所說的種種「完美女性該具備的品德禮儀」神馬的東西嗤之以鼻,作為老師眼中縷教不改的冥頑不靈份子,姑娘她當然要隨性地做自己,才不要年紀輕輕的就被那種白癡的制度折騰成個小老太婆一樣。
    過了一會兒,三名少女在學校圖書館前的花園裡會合。
    御法川親削纖如蔥般的食指點點又惹事的少女的額頭,溫溫柔柔地說,「樂十,不要總是自己闖禍還拉著小翎墊背,明天桐院老師又要罰你們站走廊全校欣賞參觀了!」
    五十嵐樂十撇撇嘴,不在意地說,「哼,怕那些老巫婆才怪!反正下學期我就離開了,她們想罰也沒機會了!要不是我家老頭子硬要將我塞進這種學校,我需要在這裡忍受三年的苦麼?幸好下個學期就是高中了,高中我絕對不會選這種學校!」
    「高中你決定好要去哪個學校了麼?」御法川親好奇地問。
    五十嵐樂十將雙手放在腦後,三人往校門口行去,「還沒決定,不過,我想去我媽媽的母校立海大讀書,聽說那裡的校風很不錯。」
    「神奈川的立海大?」御法川親點頭讚許,「那裡確實不錯,聽說它的網球部很出名,還贏得了王者立海大的稱號!」
    「哇塞~王者立海大!多威風霸氣的名字!」五十嵐樂十雙目發亮,當即為這個霸氣的名字傾倒,握緊拳頭,「喲西!決定了,高中三年就是立海大了!」說著,扭頭看身旁的兩名少女,眼巴巴地看她們,「親醬、翎醬,你們呢?」
    御法川親聳聳肩,「我還沒想過,去哪裡都無所謂。」
    霧司翎微瞇起眼睛,望著遠處的夕陽,輕輕地說,「冰帝吧,我想去那裡。」
    聞言御法川親一臉預料之內的表情,五十嵐樂十一手掩嘴笑得三八兮兮地,以手肘撞撞霧司翎,「啊咧啊咧~~我們瞭解我們瞭解,夫唱婦隨嘛~~話說忍足君雖然瘦得像排骨,但聽說有很多女生很哈他的,所以翎醬你可要看好他了喲~~少女,拿出你的劍,小三什麼的,來一個抽一個,來一兩個抽一雙~~」
    青春活潑的少女,做出這種三八的表情,顯得有些猥瑣又囧得可愛。
    霧司翎終於有些表情了,鼓起腮幫子,反駁道:「侑士不是排骨,那是標準身材!是樂十你的眼光太奇怪了。」
    「瘦成那樣不叫排骨叫什麼?」五十嵐樂十很高興看到她變臉,捏捏那張可愛的娃娃臉,笑瞇瞇地說,「男人嘛,就要像小錦一樣有些體重才叫男人!」
    那叫體重嚴重超標了,好不好!她們才不喜歡相撲!霧司翎和御法川親在心裡吶喊。
    出了校門,再走了一段路,到了交叉路口,三人自各的路不同。
    「小翎,不一起走麼?」御法川親問。
    霧司翎嘴角揚起,「我答應慼慼放學後會去接她的!」雖然語氣仍是很平和,但教人輕易聽得出語調中的歡快之意。
    御法川親笑著應了聲,「那麼,明天見吧!」
    「明天見!」
    霧司翎與兩位好友道別後,走到對面的公車站坐車。
    公車距離冰帝學園有一段路的時候停了,霧司翎看了看身上的校服,歎了口氣——白凰女子學院的校服真是太明顯了,看看時間,冰帝網球部的部活時間似乎也要結束了,遂決定在冰帝學園不遠的街邊公園等好了。拿出手機給忍足侑士發了個短信後,霧司翎安靜地站在公園的樹蔭下等那對父女。
    不久後,終於遠遠的看到穿著冰帝校服的少年從街道那一頭走來,霧司翎看著那群少年中,藏藍色頭髮的少年施施然走來,宛如畫風精美的漫畫中走來的貴公子,優雅的氣質與渾身大方穩重的風彩,確實是極出色的一名少年,莫怪五十嵐樂十會提醒自己。霧司翎歪了歪腦袋,看了眼少年身邊的幾個人,沒有找到自家可愛的小包子。
    小包子呢?正疑惑著,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道身影逼近。
    「四方?」一道乾淨柔和的響起,「你怎麼會在這裡?」
    毛骨悚然!
    霧司翎猛地後退與逼近的人拉開距離,抬首望向來人。
    來人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穿著筆挺的名牌西服,一張看不出年齡的娃娃臉,一頭長及後背的黑色頭髮卻是隨意地披散,使他看起來像個乾淨親切的大男孩,只有那雙太過陰鷙銳利的眼眸使這份乾淨打了些折扣,反而讓人不敢小窺。
    霧司翎感覺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起來,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僵硬。
    「嗯哼,讓我猜猜,是小女孩戀愛了呢?」男子笑得很親切,配上那張娃娃臉,顯得可親極了,「四方,聽家裡的人說,你正和一個男生同居,是麼?」男子溫柔地說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遠遠看去,彷彿是一個寵愛妹妹的大哥哥對妹妹的親暱舉動。
    霧司翎一掌拍開男人的手,後退一步拉開距離,厲聲叫道:「別碰我!」
    男人的眸色沉了下來,冷酷的陰霾劃過那雙漂亮的琉璃眸,臉上的笑容卻是不變,戲謔地說道:「哎呀呀,許久不見了,小四方怎麼對青詞哥哥這麼凶呢?青詞哥哥可是天天念著你呢~~為你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閉嘴,你這變態,我不稀罕!」霧司翎厭惡地說,連看他一眼都嫌眼髒,馬上轉身離開。
    「站住,我允許你走了麼?!」男人長腿一跨,長臂一伸將嬌小的少女抱在懷裡,動作間顯得很有經驗了,笑瞇瞇地制止了她的拳打腳踢,嘴上還有空調戲著懷裡的少女,「啊啦,四方,聽青詞哥哥的話,女孩子要文靜一些才好,總是動手動腳的男人會討厭的喲~」
    「霧狩青詞,我叫你放開我!」霧司翎冷下臉,冷硬地說。
    身體被困住還有雙手,霧司翎一爪子撓過去,又凶又狠,男人漂亮的娃娃臉瞬間多了五道爪印。女人的武器很多,雖然男人力氣大,但女人的一些小動作也讓男人吃不消。
    絲!好凶!男人吃痛有力的手將她的雙手腕抓住,別到她身後。笑瞇瞇的,臉上的爪印不只沒有破壞他的漂亮,嫣紅的印痕在夕陽西下的餘輝裡,反而添了幾分魅惑的風華。男人臉上的討喜的笑容與制止少女的行為,看在旁人眼裡十足像寵愛妹妹的兄長正抱著不聽話的妹妹說教,殊不知在行人視線的死角,男人一隻手輕輕地撫著少女敏感的腰側,嫣紅漂亮的唇輕輕地含咬著少女的耳垂,陰冷的聲音像來自地獄的魔鬼。
    「四方,我的女孩,你怎麼可以忘記青詞哥哥說的話呢?霧狩家的妖瞳是沒有愛情的,你愛上的那個男孩總有一天會將你徹底忘記!你忘記你爸爸是怎麼害死你媽媽了麼?乖,聽青詞哥哥的話,四方不要他了,青詞哥哥養你一輩子,好不好?」
    「滾!你給你滾!」霧司翎又急又氣,雙眼噴火,「你這變態,放開我!」心裡有些急,怕被那不遠處的少年發現。
    險些制止不住她的掙扎,男人眼中的陰寒更甚,陰冷的聲音恢復原本的乾淨柔和,「四方,你媽媽應該和你說過,愛上霧狩家妖瞳的男人是沒有好結果的,你如果不怕害死他,那麼就縱容自己和他在一起吧,青詞哥哥等得起。哪天他忘記你了,青詞哥哥會去幫你揍他一頓可好?或者他死了,青詞哥哥也會很好心地去給他墳頭上根香,讓他下輩子不要這麼倒霉遇到霧狩家的妖瞳~~」
    霧司翎一下子忘記掙扎,「你亂說,我才不會害死侑士的……」
    很滿意她放棄了掙扎的行為,男人很溫柔地將乖馴的女孩放下,摟著她的腰,親親密密地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炙熱的呼吸暖昧地拂過她的肌膚,笑瞇瞇地說,「吶,你應該知道,霧狩家的妖瞳的來源,你可以回本家去查族裡留下來的書就知道青詞哥哥有沒有騙你了。」
    霧司翎厭惡地擦擦臉上的痕跡,掩下眼中的情緒,冷笑道:「你這不是廢話麼,如果我們這種被你們定義為背叛者的人可以去查閱那些書籍,我媽媽也不至於會死得這麼早了!」
    男人看著她臉上的仇恨表情,輕輕地歎了口氣,「四方,你恨我們?」
    「當然,恨不得你們都去死!」
    「真是失敗呢,你爺爺可是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恨我們。」
    霧司翎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感覺男人箍在腰上的手往下滑,心中感覺一陣恥辱難堪。
    「喂,你要對別人的女朋友做什麼?」
    優雅的關西腔響起,下一瞬,霧司翎感覺自己的身體跌進了另一個懷抱,淡淡的古龍香水味與熟悉的沐浴香波清爽的味道。
    燥動的心突然安定下來,霧司翎伸出手緊緊抱住少年的腰,將臉埋進他懷裡。
    忍足侑士定定地看著那名被他一腳踢開的男人,心裡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漂亮的外表下也有個漂亮的身手,能輕易地化解了他出其不意的一踢,旋身站定,優雅又從容。想起這男人剛才做的事情,忍足侑士心裡惱恨不已。
    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抱了,有比這更令男人覺得挫折憤怒的事情麼?幸好,理智讓他沒有做出衝動的事情,只是將懷裡的女孩緊緊抱住,感覺她在懷裡方安心。
    「Ne~四方是你的女朋友?」男人微微挑起眉頭,笑得親切又開朗,像鄰家的兄長,「可是,四方並沒有告訴我呢,初次見面,我是四方的哥哥霧狩青詞。」
    霧狩?!哥哥?!
    瞳孔微縮,忍足侑士打量這個自稱霧司翎哥哥的人,黑髮,娃娃臉,臉形倒是與霧司翎的娃娃臉有些相似,不過瞳孔的顏色是黑藍色的,微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陽光又開朗,只是那雙眼睛太過銳利陰沉,生生破壞了那一份開朗。忍足侑士不動聲色地說,「是麼?我從來沒有聽小四說她還有個哥哥。」
    霧狩青詞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應該知道的,四方的性格有些強,她和家人之間有些誤會。她一個人住在外面,又沒有人照顧,老爺子和我都很擔心呢。」那語氣,那神情,活脫脫就像一名為任性的妹妹十分憂慮的兄長。
    霧司翎抬起頭不客氣地打斷男人溫情脈脈的話,「誰是你的妹妹,別噁心人了!我媽媽只生了我一個,可沒給我生個兄長!霧狩青詞,我現在叫霧司翎,和你們霧狩家沒半點關係!侑士,我們走!」
    忍足侑士朝霧狩青詞頷首,神情略帶著歉意,但沒有拒絕霧司翎失禮的舉動,很配合地同她一起離開。
    霧狩青詞沒有糾纏,視線直直地望著霧司翎,雙手插在褲兜裡,不知在想什麼。
    忍足侑士瞇起眼睛,心情變得陰鬱。
    那絕對不是兄長看妹妹的眼神,反而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離開公園,便看到冰帝網球部的一群少年等在路邊,其中向日岳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啊啦,抱歉,我們來遲了。」忍足侑士抱歉地說。
    霧司翎簡短地跟著說,「抱歉!」
    向日岳人顯然不稀罕她的「抱歉」,嚷嚷著,「走啦走啦,去接慼慼,不能便宜青學那一幫傢伙!」
    說到這個,霧司翎才記起,轉頭看忍足侑士,「慼慼呢?」
    忍足侑士歎了口氣,心裡有些悵悵的,「去了青學找那個越前龍馬了。」女兒還沒嫁人就太親近個不相關的男生,實在令做爸爸的擔憂又憤怒啊。
    霧司翎點點頭,沒再說話,轉頭便見一名銀灰色頭髮的少年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與他漂亮出色的外表不同,洞悉的目光彷彿有穿透力,敏銳又犀利,讓人心生忐忑。
    他是冰帝學園網球部的部長——跡部景吾,忍足侑士的好朋友之一。
    在這樣彷彿洞悉所有秘密的目光下,霧司翎發現自己很難維持鎮定。
    「喂,跡部看什麼?不會發現這女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吧?」向日岳人一手掩著頰,同日吉若等人小聲地八卦著,一臉的幸災樂禍。鳳長太郎、日吉若和冥戶亮等人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跡部?怎麼了?」忍足侑士不著痕跡地將霧司翎拉到身後,笑靨溫雅。
    對他明顯維護的行為,跡部景吾嗤笑一聲,抬高下巴,優美的紅唇微揚,「啊嗯,霧狩家的秘密似乎挺多的,不過不管你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本大爺的朋友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利用傷害的。」
    自信張揚的少年,犀利的語言,讓人無法反駁。
    聞言,金玉色的眸子微張,霧司翎的神色有些憤怒,爾後垂下眼瞼,霧司翎生硬地回道:「謝謝忠告,我想霧狩家的人會記住的!」
    聽出她言意之外,跡部景吾看了她一眼,轉身招呼少年們去青學接某只小包子。
    身後,忍足侑士摸摸少女的腦袋,微微一笑,「別在意,跡部雖然嘴巴毒了一點,但人很好的,很愛亂操心。」
    如果跡部大爺知道某隻狼給他的評論是「亂操心」,非得抽死這只恩將仇報的關西狼不可。
    霧司翎朝他笑笑,點點頭,「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如同她的朋友,朋友間的那種情誼,是比情人更讓人心折的存在,她從來不懷疑。
    忍足侑士也笑了,摸摸她的臉蛋,傾身在她耳畔輕語一句,讓少女可愛的娃娃臉變得紅通通的,煞是好看。
    他說:別再給我以外的男人碰,我會吃醋的!


小包子受傷

  
  在冰帝的少年們趕到青學的時候,已被告知,小包子和她家龍馬侄子早就走了——冰帝的少年們堅決認為小包子絕對是被某個小正太拐走的!
  
  既然小包子已經被小正太「拐」到家裡了,冰帝的少年也沒理由跟去人家家裡,最後同桃城武問清楚了越前家的地扯後,忍足侑士和霧司翎兩人一起去越前家接小包子回家。
  
  先不提冰帝的小動物對越前龍馬各種不待見,此時,越前龍馬肩膀上掛著網球袋,手裡牽著小包子,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清俊可愛的男孩與小巧可愛的小包子很容易萌到行人,回頭率是百分百的。
  
  「喏~龍馬,爸爸媽媽會來接慼慼回家麼?」
  
  夕陽西下,人來人往的街道,小孩子軟軟的聲音響起。
  
  越前龍馬目不斜視,臉上的表情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少年清朗的聲音回道:「我怎麼知道?既然他們答應了會來接你就會啦,你擔心什麼?」
  
  小戚微嘟了嘟嘴巴,然後露出歡喜的笑容,肯定地點點頭,「嗯,爸爸媽媽答應會來接慼慼的,慼慼會等他們~~」
  
  越前龍馬睨了她一眼,心裡暗忖:真是嬌氣的小包子,小孩子果然是離不開父母的。
  
  越前龍馬是個很彆扭的少年,這種彆扭表現在很多方面。例如此刻,小包子明明很可愛,偏偏小少年有時會言不由衷地露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來。如果真的不喜歡,也不會在放學後,一直沒見人來接小包子時決定先將她帶回家了。
  
  越前龍馬不知道未來的自己為何會認識這隻小包子,並且未來的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能在她心裡佔據了那麼重要的位置,讓她時時惦記著自己。不過現在習慣了她的存在後,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至少她很乖,很聽話,軟綿綿的,小小巧巧的,抱在懷裡有淡淡的果香和奶香味,彷彿男人兩根手指頭就可以捏碎她。這樣的孩子很讓人省心,也讓人心疼,不可否認,當她在乎一個人時,小孩子最直接的反應總給人的感覺是極窩心的。明明還那麼小,不知道什麼叫在意,她卻明明白白的讓你感受到她的在意。
  
  越前龍馬覺得他似乎被一顆什麼都不懂的小包子籠絡住了,竟然覺得她的存在是理所當然的,覺得生活中多她一個也沒什麼不好,掛念一個人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離越前家還有一段路的時候,越前龍馬見小包子停住不走了。
  
  越前龍馬停下看她,「又怎麼了?」粗心的少年瞧了瞧,並沒有注意到什麼值得關注的事情。
  
  小包子委屈地看他,「慼慼腳疼,不想走了……」
  
  腳疼?越前龍馬低下腦袋看那雙穿著很可愛涼鞋的腳丫子,仔細看方發現右腳的腳趾頭的趾甲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撞到了,裂了道小口,血已經凝固了。白白嫩嫩的腳丫子上,那道多出來的不符合的傷口實在是礙眼。
  
  怨不得她會叫疼!
  
  越前龍馬的臉色變得很不好,「什麼時候弄傷的?你怎麼不說?」
  
  小戚微懵懂地看他,搖搖頭不說話。
  
  越前龍馬回想下午開始,甚至是部活時間,小包子一直在視線範圍,也沒見她去哪裡玩啊,怎麼會弄傷呢?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回家為她包紮傷口吧。
  
  越前龍馬蹲□,「上來,我背你回來!」
  
  小戚微高興地應了聲,小小的身體趴在少年背上,小手攀住他的肩膀。
  
  越前龍馬站起身,穩穩地背著她,朝越前家走去。
  
  「我回來了!」
  
  越前龍馬推開家門,朝院子裡正在澆花的表姐奈奈子說道。
  
  「龍馬,回來了……咦?慼慼也來了麼?」奈奈子放下灑水壺,驚訝地看著兩人,龍馬難得會背人,這是什麼情況?
  
  「喲,青少年回來了~今天還有小少女,真是青春啊!」坐在走廊下拿著報紙掩飾不健康雜誌的家長——越前南次郎笑嘻嘻地說,沒個正形的模樣。
  
  「奈奈子姐姐,南次郎哥哥~~」小戚微嘴巴很甜,只是那稱呼——有些亂套。
  
  越前龍馬聽而不聞,心裡有些木然,這到底是神馬亂七八糟的稱呼啊?在小包子面前,這輩份實在是亂套了。越前龍馬最不平衡的是,為毛小包子會是「小姨」呢?他寧願小包子噁心巴啦的叫他「龍馬哥哥」,那表示他還是小包子的長輩的說。
  
  越前龍馬將書包丟在客廳的沙發上,瞧見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睡覺的卡魯賓,眼角一跳,馬上將之抄起扔到院子裡任它去玩的同時也叮囑它千萬不要回來,別給某只愛欺負貓的小包子瞧見。保護好愛貓後,越前龍馬也顧不得先回房換下校服,馬上去翻出家裡的醫藥箱到客廳,就見那只不安分的小包子已經跑到走廊下坐在那兒和某個不良老頭說話說得歡,完全沒有剛才叫疼的委屈。
  
  「慼慼想龍馬了,姑姑送慼慼去找龍馬的~~」
  
  「小少女今天是去龍馬學校了麼?啊啦啊啦,青春的戀愛啊,真是讓人感動。」
  
  「什麼是戀愛?可以玩麼?」
  
  「戀愛嘛,就像現在的小少女和青少年……」
  
  越前龍馬繃著臉,聽而不聞那一大一小的兩隻詭異的對話,走過來拉起小包子那只受傷的小腳丫子,拿碘酒和棉檢,先給她消炎清洗,然後在傷口上貼上Q版動物的OK繃。
  
  少年做得細緻,也盡力沒有弄疼小傢伙。越前南次郎一旁看著,心裡略有些意外少年的細心,真是難得一見,不由得露出詭笑。
  
  小包子顯然很喜歡那個OK繃,看了會兒,抬頭朝越前龍馬笑得很燦爛,「謝謝龍馬,龍馬最好了~~」
  
  對小包子的甜言蜜語,越前龍馬不吃這套,哼了聲拎著醫藥箱走了。小戚微馬上拋下和她相談甚歡的「南次郎哥哥」,跟在小少年身後當跟屁蟲,直到越前龍馬忍無可忍地將她拎出房門。
  
  「我要換衣服,你自己去玩!」
  
  金玉色的大眼睛瞅著他一會,小包子笑瞇瞇地說,「好,慼慼去找倫子姐姐~~」
  
  越前龍馬嘴角一抽,勉強點頭,表示知道了。
  
  當忍足侑士和霧司翎來到越前家時,他們家的小包子正在欺負一隻喜馬拉雅貓玩,越前家少年滿臉怒火,想動手又不知如何下手;越前家男主人笑瞇瞇地看著,很無良地在一旁怪叫著,支持小包子虐貓的行為,越前家女主人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
  
  領他們進來的越前奈奈子有些黑線,不好意思地朝兩人笑笑。
  
  看到他們,小戚微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手一鬆,放開了卡魯賓的尾巴,像顆小炮彈一樣衝進霧司翎的懷裡,嬌聲嬌氣地叫著「媽媽」,叫得人心都跟著軟軟的。而卡魯賓也趁機跳到小主人身上尋求安慰,喵嗚喵嗚地叫著,十分可憐。
  
  「爸爸、媽媽,你們來接慼慼了麼?」
  
  「是啊,慼慼乖不乖啊?」忍足侑士摸摸小包子的腦袋,笑容寵溺。
  
  小包子馬上挺起胸脯,「慼慼最乖了!」
  
  「越前先生,打擾了!」忍足侑士遞上拜訪的禮物,笑容親切自然,彷彿沒有看到某個越前家少年怨懟的眼神。
  
  「不客氣,坐吧,奈奈子,給客人上茶。」越前南次郎雖然不著調,但待客算是很仔細了。
  
  越前奈奈子從聽到小包子朝那對少年少女叫「爸爸、媽媽」中回神,心裡十分的古怪,聽到越前南次郎的吩咐,笑著應了聲,將心中的驚訝捺下。不過,轉眼又擔心起自家這不著調的叔叔會不會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畢竟今天來拜訪的少女長得挺可愛的。
  
  然而,越前奈奈子今天的擔心是白費了,越前南次郎今天的表現很好,特別是對進門的少女,奇跡的沒有露出什麼猥瑣的表情,反而有些熟稔的模樣,「啊啦,霧狩家的小丫頭,原來長這麼大了。」
  
  霧司翎瞪大眼睛看他,心裡很肯定自己不認識這個穿著和服,看起來很落拓的男人。
  
  「我聽憂一說過了,你媽媽霧狩厄子是我高中時的學姐,你出生的時候,我還見過你一次呢,你的眼睛和學姐一模一樣。」越前南次郎侃侃而談,「這麼多年不見了,學姐還好吧?」
  
  霧司翎眼神微黯,淡淡地說,「我媽媽已經去逝了,有五年了。」
  
  「是麼?真抱歉……」
  
  霧司翎抱著小包子隨同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發現小傢伙小腳丫上的OK繃,嚇了一跳。
  
  「慼慼的腳怎麼了?」
  
  正和南次郎寒暄的小包子爸爸聽見,馬上將注意力轉移過來,大手捧起小腳丫看了看,滿臉心疼,問小傢伙疼不疼。在知道小包子二得連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傷腳趾頭後,霧司翎和忍足侑士既心疼又無語。
  
  似乎在疼愛自己的父母面前,再嬌氣的孩子都要表現出自己勇敢的一面,小包子自然也不例外,「慼慼不疼,龍馬幫慼慼包紮的,龍馬最好了~~」
  
  聽到小包子的脆言脆語,越前龍馬嘴一撇,決定不揭露小包子的謊言——明明先頭是誰叫嚷著腳疼不肯走回家,最後讓人背回去的?
  
  越前家的晚餐時間到了,越前倫子很熱情地邀請客人留下吃晚餐,基於禮貌,忍足侑士和霧司翎推辭不得,被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對於這對出乎意外年輕的少年父母,越前倫子和越前奈奈子的反應一樣,驚詫極了,不過,最終沒說什麼,彷彿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表情很快恢復了自然。對這個經常由忍足憂一帶來家裡玩的小女孩,越前倫子是喜歡的,越前家的孩子少,兒子龍馬也已長到了十二歲,早就脫離了要媽媽的年紀了。家裡多了個年紀小小的小包子,讓越前倫子的母愛空前爆漲,心裡是十分高興的,特別是在越前南次郎偶然一次暗示了小戚微特別的身份後,越前倫子欣然地接受了,沒再問什麼。
  
  忍足侑士和越前南次郎似乎很合拍,忍足侑士是個觀察力十分敏銳的人,交際能力自是不用說,當他想活躍氣氛時,絕對不會冷場,找的話題絕對會讓人十分熨帖。以忍足侑士的聰明,在隱約猜測出越前南次郎是網壇界的武士時,心裡十分高興,兩人說起話來倒也相談甚歡。
  
  華燈初上,忍足侑士抱著小戚微和霧司翎一起同越前一家告別,並感謝他們的晚餐。
  
  「龍馬,慼慼下次再來~~」小戚微對越前龍馬依依不捨。
  
  越前龍馬是那種即便高興得要死也要假裝不在意的彆扭小孩,所以對小包子的話只給了個「知道了」的回答,附帶一張拽拽的讓人想扁一頓的欠揍表情。
  
  忍足侑士一直微笑著,看著自家心愛的小包子對某個小正太表現各種親熱不捨,胸坎堵著一口氣,心裡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他家可愛的小包子是幾時被這個小正太拿捏的?太沒天理了,分開!分開!絕對要將他們分開!
  
  不管某位少年爸爸怎麼在心裡棒打鴛鴦,醞釀各種陰暗手段要拆散小包子和小正太,作為小包子的媽媽的霧司翎就友好多了,朝越前家的人表示感謝後,挽著忍足侑士的手,帶著因為腳丫子受傷只能讓爸爸抱著的小包子一起回家了。




☆、小包子的疑惑

  ——侑士,我不想離開你,為什麼媽媽不讓我留在這裡?我討厭媽媽說的血脈傳承,讓我離開你……
  ——侑士,我要走了,媽媽說如果我不走,我身上的東西會害死你的……嗚嗚嗚……侑士,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
  夢裡的女孩哭得很傷心,本應該是陽光一樣明媚燦爛的眼眸,卻佈滿了化不開的悲傷。
  小四……
  那個名字明明已經銘刻在心裡,心臟拚命地叫囂著,為什麼卻無法出聲挽留?
  ——侑士,你要記得我哦,我會回來的。如果你忘記我,我就再也回不來了……
  小四,不要走……
  說不出口的絕望,只能看著頻頻回首的女孩被大人拉扯著漸漸走遠,直到消失。
  後來,再也沒有見過她。
  他忘記了麼?
  不要忘記……忘記了,她就再也不會出現了!不要忘記啊!
  「小四!」
  忍足侑士脫口而出,嘶啞的聲音在凌晨時分顯得十分的突兀。滿臉大汗地從夢魘中掙扎出來時,他甚至分不清現實與夢鏡,清晰地聽到了心臟跳動的聲音,十分激烈。
  「侑士,你怎麼了?做惡夢了麼?」
  那樣悅耳動聽的聲音帶著睡夢惺忪的綿軟響起,忍足侑士怔怔地看著這張臉,與夢中漸漸走遠的小女孩的臉重合時,猛地伸手將她摟進懷裡,緊緊的,禁錮在懷裡,彷彿這樣夢裡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她就會一直在視線裡,不會離開。
  被禁錮在少年懷裡幾乎喘不過氣來,霧司翎掙扎了下,發現自己一動,他抱得更用力了,讓她開始懷疑下一刻,自己會不會因為呼吸不順而窒息死亡,還是自己的腰會不會被少年給錮斷了而死……
  感覺到他所表現出來的不安,霧司翎困難的伸出手輕輕地拍撫著他的肩膀,慢慢地安撫著。
  不知這樣擁抱著相依了多久,懷抱著她的手勁終於有些鬆動,霧司翎趕緊將手搭在他肩膀上,慢慢直起身。
  「侑士,怎麼了?」
  忍足侑士將額頭抵在少女的肩膀上,呼吸輕輕地吹拂在她的肌膚上,帶來一種曖昧的酥麻。
  「……我夢到你離開了,因為我忘記了,所以你再也不回來了。」
  暗啞的關西腔不若平時的慢條斯理,帶著嘶啞的腔音,有些脆弱與疼痛。
  金玉色的眸子驀然俱睜,手腳開始發冷,一股無法驅除的寒氣從心底泛開。
  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捏緊,幾乎透不過氣來。霧司翎咬緊唇,阻止那種軟弱的情緒。可是……在感覺到那麼理智冷靜的少年,聰明驕傲的少年,卻因為她而變得脆弱,讓她無法不心痛難抑。
  「我……在這裡呢!只是夢的,不用擔心!」違心說著安慰的話,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舒緩優揚的聲音有種萬事遂平的感覺,很能安撫人的情緒,忍足侑士甚至覺得,只要聽著她的聲音,世界的一切繁憂都會遠去。半晌,少年低低的應了聲,終於收拾好情緒,微笑著,低首在她唇角微微親了一下,方放開她。
  「抱歉,吵醒你了,天還沒亮,繼續睡吧!」
  再次躺下的時候,霧司翎卻再也睡不著,就這樣睜著眼睛直到天明,直到天微曦,方模模糊糊地睡去。
  當霧司翎終於醒時,天已大亮,身旁的床位已空了,連平時很愛懶床的小包子都已經起了,獨剩她一人。腦仁抽抽地疼著,睡眠不足導致精神很差。今天是週末,不用去學校,懶床也沒關係的,不過感覺自己再也睡不著,遂慢吞吞地起床。
  扶著疼痛的腦袋走到客廳的時候,霧司翎看到坐在地毯上玩的父女倆,見到她出現,小戚微很高興地跑過來撲到她懷裡,小手摟著她的脖子。
  「今天慼慼起床比媽媽早哦~~媽媽不舒服麼?」
  「沒有!」霧司翎摸摸她的小腦袋,「Ne~是慼慼很厲害,竟然起得比媽媽還早~」
  得到大人誇獎的小包子挺挺小胸脯,笑得眉眼彎彎。
  忍足侑士將散亂在地板上的玩具收好,發現她的臉色很差,有些擔心地說道:「啊喏,身體不舒服麼?要不要再去睡一會?」
  霧司翎搖頭,神色懨懨的,接過他倒來的白開水,慢慢的喝著。
  忍足侑士見她情緒不高,只得捺下擔心,叫她去吃早餐。
  早餐過後,霧司翎隨便扯了本書坐到走廊的木質地板上,吹著風,支著頰看著院子裡正在玩網球的父女倆,一個教得高興,一個學得愉快。雖然小包子很小,網球拍都要比她高,但小包子似乎對網球很喜歡,學得很高興,經常童言童語的問一些又二又囧的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睡意慢慢上來了,霧司翎靠著牆柱子瞇起眼睛半睡半醒,模模糊糊間聽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人的對話。
  「爸爸,媽媽又睡著了麼?」
  「是啊。」
  「媽媽怎麼比慼慼睡得多?難道媽媽也像景瑟哥哥那樣生病了,要睡覺麼?」
  「……不是的,媽媽只是昨晚沒有睡好。噓,慼慼不要吵醒媽媽好麼?」
  「嗯,慼慼會很乖的~~」
  …………
  因為睡得不怎麼踏實,稍有點動靜便醒了,發現自己被人抱著往房間走。
  「醒了?」
  見她醒了,忍足侑士心裡有些懊惱,但還是沒有放開她,走到客廳的時候方將揉著眼睛的少女放到沙發上。小包子馬上滾到她懷裡,摸摸她的臉,表情有些擔心。
  霧司翎拍拍臉,使自己精神一些,方對小傢伙笑道:「好啦,媽媽已經睡飽了,慼慼不用擔心!」
  小戚微認真盯著她的臉左右瞅瞅,包子臉像個小大人一樣嚴肅,然後終於露出笑臉跟著點頭,爬起身屁顛顛地跑進房裡將她那隻小狼背包揪了出來,從裡面掏出三張空白的明信片。
  「爸爸,媽媽,這是叔公給的。」
  霧司翎接過,翻了翻,一臉納悶的表情。
  忍足侑士將小包子抱到懷裡坐到她身旁,笑盈盈地說道:「Ma~這是憂一叔叔昨天給慼慼的東西,聽說萬物博覽會有個寄送十年後明信片的活動,可以寄給最重要的人。憂一叔叔去參加時人家送了他幾張,他覺得很有意思,就拿回來說讓我們自己自由發揮。」
  「誒?」霧司翎驚訝地看他。
  忍足侑士抱著女兒拉著她起身走向書房,心情很好地解釋,「啊啦~以前不也一樣麼?上次我不是收到了十年前你寫給我的明信片麼?這次也一樣,我給十年後的小四寫明信片吧!希望那時候小四接到的時候會是個驚喜。」
  忍足侑士說做就做,拿起筆開始給十年後的少女寫明信片,小戚微攀著桌子好奇地看著,邊嚷嚷著要爸爸媽媽也給十年後的她寄明信片,忍足侑士脾氣很好地應了,天知道十年後這隻小包子是不是剛出生,她看得懂咩?
  「十年後,小四就是二十五歲了吧……不知道二十五歲的小四是怎麼樣的?」
  霧司翎沒搭腔,臉上微熱,有些不好意思。
  小戚微笑嘻嘻地說,「媽媽以後是大大的美女哦~~是吧,爸爸~」
  忍足侑士也是笑瞇瞇的,摸摸小包子的腦袋,看向霧司翎,跟著點點頭,「慼慼說是美女就是美女!」
  霧司翎被這大言不慚的父女倆弄得很不好意思,低頭開始琢磨著要在明信片上寫些什麼。
  不知道……二十五歲的他們會是怎麼樣的呢?
  心裡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
  寫完明信片,出於對未來接到明信片時的驚喜,沒有給對方看到明信片上的內容,直接封在信封裡,決定下午的時候拿去萬物博覽會寄存。
  這天的午餐,經過努力,忍足侑士終於做出了很正宗地道的咖哩飯加味噌湯,霧司翎折騰了很久,以燒焦了秋刀魚終了,顯得很沮喪。
  發現訓練了這麼久,自己的廚藝仍是那種水平,竟然比不過一個男生,讓霧司翎很氣餒。
  小戚微倒是對這個結果習以為常了,踮起腳小手拍拍她媽媽的肩膀,脆脆地安慰道:「媽媽別傷心,爸爸做得很好吃,不會讓我們餓肚子的~~」
  結果,霧司翎更沮喪了。
  忍足侑士將拳頭抵在唇前輕咳了聲,壓住笑聲,免得某個少女更受打擊。
  吃完飯,忍足侑士擦桌子,霧司翎刷碗,默契十足,彷彿在一起生活了幾年的小夫妻一樣。
  等做好這些的時候,一段時間沒見的亞久津仁突然拜訪。
  「仁~~」無知的小包子是最高興的,撲過去抱住少年的長腿。
  亞久津仁忍了忍,終於忍住將某只膩人的小包子踢飛的衝動,只能粗魯地將她拎開,不過在少年無意識的時候將她放到地上的動作卻很溫柔。亞久津仁自然是很不待見某父女倆,看在霧司翎的面子上,生生忍住沒有發作,更沒有在忍足少年那張小白臉上來上一拳。
  「仁,你怎麼來了?吃飯了麼?進來,我泡茶給你喝!」霧司翎並不在意亞久津的態度,邀請他進屋。
  「我不是來喝茶的!」亞久津仁站在屋外,雙手插在兜裡,說道:「你最近小心點,有人要堵你說給你個教訓!」
  霧司翎挑眉,「怎麼了?」
  「是青幫那群不成器的渣滓,上次他們給我們下挑戰書,你沒有來,他們認為是看不起青幫,說要找人給你教訓!」亞久津仁一臉厭惡的表情,好像在說一隻煩人的蒼蠅一般,「那不過是群烏合之眾,你的能力我清楚,沒什麼好擔心的,只是屋裡那兩個,你小心一些。」
  霧司翎很生氣,「誰說我沒有去?我有讓親醬代替我出戰啊?他們還想怎麼樣?」那次收到挑戰書,因為忍足侑士的干擾霧司翎答應了不會去,也為了不失約,後來打電話請御法川親幫忙出戰的,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霧司翎和亞久津仁可以說是從會爬起就湊到一起搞破壞的發友,一個是信奉拳頭主義的不良少年,一個是從會走路就拿著竹劍到處跑的不良少女,雖然現在兩人的性格看起來南轅北轍,但從小兩隻某些時候都是相信暴力能解決一切的問題兒童,讓亞久津優紀和霧狩厄子兩個做媽媽的傷透腦筋。所以,一起成長的兩隻最喜歡的事情其實是打架踢館,東京街頭很多不良少年都在他們武力鎮壓下被揍得服服馴馴的。
  直到上了初中,霧司翎被霧狩家的人強制丟進素有聲名的白凰女子學院改造成這幅乖巧溫良的良家少女模樣,亞久津仁也去山吹讀書玩起了網球,兩人算是走上不同的路。不過,說到底,雖然這三年來有所收斂,霧司翎在東京街頭的不良少年間還算是聲名在外的,有人找上她並不奇怪,甚至經常會收到某某人寫給她的挑戰書,無聊的時候,她也會去道上逛逛,找人打一架。在這方面,霧司翎可以說是個很幸運的傢伙,自從她跟爺爺學劍術起,從來沒有吃過敗仗,與她嬌小的外表不同,一劍在手,霧司翎的戰鬥力比起亞久津仁來說還要彪悍,同她打過的人寧願得罪亞久津仁也不想送上門去給她教訓,挑戰書有,但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在事後尋她麻煩,那是找死。
  可是,這次竟然有人沒腦的要找她的麻煩才讓她覺得奇怪。
  想著,突然發現亞久津仁的模樣有些奇怪,「怎麼了?」
  「……」亞久津仁磨牙,忍耐了許久終於爆發了,「那個該死的臭女人!要不是她做出那種腦殘的事情,青幫的渣滓會想要報復麼?你就不能交些正常的朋友麼?以後不准和那種女人交往……」
  霧司翎張大嘴,驚奇地看著素來只有自己將人氣得跳腳的大魔王竟然爆發了,辟哩叭啦的像機關鎗一樣對著她說了一大堆,心裡開始有些好奇那時候的御法川親做了什麼事能讓他氣到失去理智。不過,看少年額角青筋暴跳的模樣,霧司翎理智的沒有火上澆油。
  發洩了一陣,亞久津仁終於稍稍撫馴了心中的悶氣,沒再理會某只黏人的小包子離開了。
  「爸爸,仁怎麼了?」小戚微歪著腦袋疑惑地問她爸爸。
  忍足侑士摸摸小包子的腦袋,笑得很親切,「沒事,只是被慼慼的舅媽氣到了。」
  小傢伙似懂非懂,「是親親舅媽又惹仁生氣了麼?還是親親舅媽又欺負仁的小弟弟了?」
  「……」
  ——喂喂喂,到底是誰教壞了不懂事的小包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結局神馬的不知何時才是個頭,所以別問咱結局,還是埋頭繼續干吧!
  下章小包子要走了~~揮淚,算是「肆之卷」終於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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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再見(上)

  亞久津的警告霧司翎放在心上,但也不是很在意。
  應該說,她現在在意的事情很多,幾乎要耗掉她大半的精神。
  身旁的少女有心事,心細如髮的忍足侑士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只是看她神色懨懨的不想說,忍足侑士很體貼地沒有追問,心思不由拐到昨晚的夢中,讓他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些心慌,彷彿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午時的陽光有些猛,但閒不住的小包子硬是扯著她的爸爸媽媽要出門去玩。二十四孝的好爸爸自然二話不說,馬上應了。
  父女倆相似的兩張臉蛋齊齊地看向霧司翎。
  「媽媽,去玩啦~~」
  霧司翎無奈,只能給小傢伙戴上遮陽帽,撐著太陽傘出門了。
  頂著**辣的陽光,他們先是到萬物博覽會館將密封好的明信片交給工作人員。正是午休時間,會館裡的人並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工作者堅守在崗位。
  小戚微努力踮頭看著工作人員將明信片放進信箱裡,軟綿綿地問道:「姐姐,慼慼以後也可以收到爸爸媽媽寫給慼慼的明信片麼?」
  負責整理明信片的女服務生有些驚詫地看了眼那對過分年輕的爸爸媽媽,很快便被可愛的小包子煞住,笑瞇瞇地點頭,「啊啦,當然了,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在十年後的今天將信寄出的,小朋友不用擔心。」
  得到答案後很滿意的小包子朝解說人員露出可愛無敵的燦爛笑容,兩隻小手分別拉住她的爸爸媽媽離開了。
  接下來,自然是要去小包子最喜歡的遊樂園了。
  如同全天下所有溺愛孩子的家長,霧司翎和忍足侑士這對新上任不久的父母會盡自己所能的滿足孩子的要求,由著小傢伙自己抓主意要去哪裡玩,全程陪同。不過,遊樂園裡的很多娛樂設施畢竟不適合還未滿四歲的小孩子玩,小包子能玩的也挺少的,讓小傢伙稍稍抱怨了些。
  「爸爸,人家想玩海盜船和垂直極限啦,景心姐姐說很好玩!」停留在很多年輕男女排隊的巨大海盜船前,小包子眨巴眨巴眼睛,將她未來的「景心姐姐」出賣了。
  忍足侑士幾乎暴走,在心裡埋怨起某位沒有教管好他家孩子的大爺,竟然放任小孩子玩那麼危險的遊戲,還慫恿小包子,有這麼縱容孩子的咩?!!
  最後,很好騙的小包子很快被她爸爸忽悠走了,霧司翎在一旁看得直抽抽——她和忍足侑士都不是那種很好騙的人,為毛小包子卻那麼容易忽悠呢?
  「怎麼了?」忍足侑士將小傢伙抱坐在臂彎裡,邊拉著霧司翎的手在人群中穿梭。
  霧司翎扁扁嘴,「慼慼太容易相信人了,這點不好!」
  忍足侑士含笑看她,性感的關西腔很溫和,「啊啦,我知道,慼慼就是這點很像你,我也有些擔心,希望她長大後能精明點,不要被人騙了!」特別是某些居心不良的小正太,更要防範。忍足少年在心裡補充,重點關注對像是青學的某位小支柱。
  「那當然的……」順嘴說著,甫覺不對的少女不禁瞪眼,「侑士,我哪有很好騙了?」
  忍足侑士笑呵呵的,聽到四處張望的小包子終於確定了目標,拉著她走了過去。
  最後,玩累了體力不支的小包子很幸福地趴在她爸爸懷裡睡著了,霧司翎和忍足侑士對看一眼,到遊樂園裡的咖啡館吹空調喝咖啡休息。
  小包子躺在咖啡館的沙發上,小腦袋枕著忍足侑士的大腿睡得香甜。霧司翎喝了杯檸檬茶解渴後,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副塔羅牌放在桌上開始擺出各種形狀占卜,那純熟的架勢,似模似樣的。
  忍足侑士慢慢攪著杯子裡的咖啡,看著她不斷地換牌洗牌摸牌的動作,挑挑眉,「這是塔羅牌吧?你在占卜麼?」
  霧司翎看了眼抽出來的一張牌,眉頭蹙得死緊,聽到他的話,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侑士,你相信塔羅牌占卜這玩意麼?」
  忍足侑士也沒多想,在他看來,這純粹是小女孩的玩意兒,拿來忽悠人一下倒是可以,但要用塔羅牌來占卜什麼的,倒是不怎麼相信。當下直言說道:「Ne~並不怎麼相信!」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少女可愛的娃娃臉,發現了她一瞬間的淡斂與沉重。
  霧司翎安靜了一會,慢騰騰地將散亂的牌收好,淡淡地說道:「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不是絕對的,信則有,不信則無!這東西於我而言,只是一種工具。」
  對於某些言語表達出來的東西,如果是模稜兩可的時候,聰明的人總會想多了,忍足侑士自然也不例外。
  「小四,你說的工具是?」
  霧司翎朝他甜甜一笑,「侑士,我會占卜算命哦,除了我自己,我可以算出別人的運勢呢~霧狩家族裡,金色眼睛的女性中,唯一有這個能力的就只有我了!」
  忍足侑士心裡一緊,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頭,盯著她的眼睛。
  霧司翎不躲不避地任他審視探究,很坦然。
  半晌,忍足侑士側著身體,避開躺在他腿上的小戚微,將不言不語的少女擁進懷裡,輕聲說道:「噓,小四,不要告訴任何人,好麼?」
  「好!」
  聽到她十分乖巧爽快的回答,忍足侑士有些心疼。
  霧司翎微閉眼睛靠在少年的懷裡,沒有告訴他,塔羅牌其實只是一種掩飾,因為被稱為霧狩一族妖眼背叛者而被賦予的特殊能力,她從小就可以輕易算出一個人的運勢,無論是好的或是壞的。雖然不能算出自己的運勢,但她的第六感對厄運感知很敏銳。最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驚惶不安。
  他是個很可靠的少年,只可惜,只是年少時期,承擔不起命運的變化。
  傍晚時分,他們終於從遊樂園裡出來。
  睡了一覺的小包子已經醒了,正精神熠熠地說著話,忍足侑士很好脾氣地附和著。霧司翎邊聽著父女倆沒營養的對話,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四周的人群。
  、
  「四方,那個孩子是誰?」
  低沉柔和的聲音響起,那股子無法掩飾的陰冷讓霧司翎彷彿遇到了天敵般,渾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
  忍足侑士偏首看向說話的人,不意外發現曾有一面之緣的男人——霧狩青詞。不過,很快的,他的注意力轉移到懷裡的孩子,因為,在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慼慼在害怕發抖,猛地縮在他懷裡動也不敢動,小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裳,連頭也不敢抬。
  霧狩青詞雙目緊緊盯著縮在忍足侑士懷裡的孩子,俊美的娃娃臉不若平時的喜笑顏開,而是一種陰沉冷怒,視線彷彿如蛇蠍般毒辣而陰冷,全身散發著一種狂暴的戾氣。
  「四方,這孩子的眼睛竟然是金色的!!你是不是騙了我們什麼?」霧狩青詞怒極而笑後,聲音越發的乾淨溫柔。
  「不關你的事情!滾!」
  霧司翎將手中買給小戚微的玩具一股腦兒地砸過去,迫開霧狩青詞的靠近後,拉起忍足侑士叫了聲「跑」,往人群裡鑽。忍足侑士雖然不懂霧司翎為什麼要跑,但他更擔心懷裡的孩子,不用再多的分析也知道,霧狩青詞的出現,徹底的嚇壞了小傢伙。
  然而,似乎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也會塞牙縫,後有陰魂不散的霧狩家的人追擊,匆忙間跑到的巷子裡,卻遇到了幾個拿著各種武器染著各種顏色頭髮的不良少年。
  「快堵住她,今天絕對要給這個臭女人一個教訓!」
  「對,讓她知道我們青幫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霧司翎簡直怒了,娘的,這群渣滓偏偏在這節骨眼裡添亂!
  「侑士,你趁機先走,我來斷後!」
  這種時候作為一個有骨氣的男人,忍足侑士怎麼可能走開,而將所有的危險都留給心愛的少女?男性的自尊絕對不允許。
  見他遲疑,霧司翎差點暴跳了,大吼道:「快走啊,不要讓霧狩青詞那個變態看到慼慼,他會害了慼慼的!侑士,你和慼慼到前面的公園等我。」
  忍足侑士抱緊不吭一聲的小戚微,心中難以決捨,很後悔自己為什麼只會打網球而不會打架。或者手中有個網球拍和網球也好啊。
  霧司翎一腳將殺過來的不良少年踹開,咬牙保證:「侑士,相信我,我可以應付這群渣滓!」
  廢話不說,將少年護到身後,直接抽出傘甩開變長,就是一件武器,不管來多少迎面痛擊多少。雖沒有劍,但手中有武器的少女也是很可怕的,特別是處於憤怒中的少女,直截了當的將不長眼睛的找茬者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忍足侑士見她乾淨利索的身手,最終選擇相信她,趁著霧司翎開路,轉向另一個方向跑去。如果不能幫到她,自己必須盡量遠離,不給她留下一點負擔。
  誠如亞久津仁所說的,對這種情況他並不擔心霧司翎會吃虧,雖然花了些時間,但到底解決了。抹了把臉上的汗,才抬手臂,頓時一陣陣抽搐的痛瀰散至神經末梢。霧司翎看了眼因為剛才不小心分心而被傷到的手臂,不知被哪個不長眼的渣滓的水果刀劃了一刀,傷口看起來很猙獰,血也流了一把,染紅了袖子,查看了下,幸好沒有傷到筋骨。
  不過,霧司翎也沒有時間管它了,扶著手臂壓住傷口不讓它流血太快,便匆匆忙忙離開小巷。
  穿過兩條街後便是他們約定的公園。
  公園裡,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正在對峙,彼此的表情都很不好。
  「……慼慼不要離開爸爸媽媽,不要不要……嗚嗚嗚……壞人,欺負慼慼和媽媽的壞人……」
  孩瞳尖銳的泣聲讓霧司翎心疼得恨不得代替,當看到霧狩青詞狠戾地笑著,走過去要搶忍足侑士護在懷裡的孩子時,霧司翎覺得心臟幾乎要停止了,想也不想地衝過去,手裡的傘狠狠地抽過去,迫開霧狩青詞,擋在忍足侑士面前。
  「四方,讓開,別逼青詞哥哥出手!」
  霧司翎神色僵硬,抬起下巴倔強地看他,「不可能!」
  霧狩青詞越發的暴怒,「四方,你要護著這個孽種?」手指指著忍足懷裡哭泣的孩子。
  「住口,你才是孽種!你全家都是孽種!!」霧司翎徹底的暴怒了,「霧狩青詞,你也別逼我出手!」
  忍足侑士拍撫著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傢伙,輕聲細語地哄著,眼角瞄見擋在身前的少女被血染濕的手臂,心中狂怒。
  「你受傷了?!!」
  霧司翎僵硬地扯扯唇角,沒回頭看他,當務之急要解決的是眼前的變態。
  「媽媽……」小戚微從她爸爸懷裡抬起哭花的臉,擔憂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聽到小戚微帶著哭腔的聲音,霧司翎神色變得溫柔,「慼慼乖,再等一下好麼?解決完這個變態,我們就回家!」
  「嗯,慼慼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回家!」
  霧狩青詞不再廢話,拍拍手,兩名穿著西裝的男人出現,高傲而冷漠地命令道:「你們將四方小姐送回本家,順便將那不識時務的小子丟出去,傷殘不論。」
  霧司翎柳眉倒豎,「霧狩青詞,你別太囂張了!你敢傷他們一分,我要你奉還十倍!」
  霧狩青詞歎息,聲音輕柔,「四方,你連青詞哥哥都敢威脅,到底是誰比較囂張?動手!」
  眼看打不過,霧司翎很快分析出利弊,很明智地再次拉起忍足侑士轉身狂奔逃跑,忍足侑士也十分配合,兩人在公園裡亂轉,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跑。而身後那兩個穿西裝的男人也是緊咬不放。手臂的傷很疼很疼,但沒有時間理會,同樣的,這回霧司翎可不敢自己引開追兵讓他們父女倆先跑,免得再遇到霧狩青詞,那個變態可是比任何毒蛇猛獸都危險。
  不知道跑了多久,霧司翎只覺得頭昏腦脹,失血過多,傷口拉伸嚴重,四肢也不聽使。不過,她不能停下,不能讓他們將慼慼帶回霧狩家,會害了慼慼的!
  「小四,小心!!」
  霧司翎只聽到那個少年驚惶的叫聲,便感覺到身體被一股蠻力從公園的橋上推了下去,下面是一潭在夕陽中碧瑩瑩的水。瞬間身體被湖水淹沒,無論是受傷的手還是身體,都沒有力氣掙扎脫水的吸力,身體慢慢往下沉。
  她知道再不自救,自己會這樣死去的。
  可是,真的好痛好累啊……
  *******************
  「媽媽,慼慼要走了,媽媽不准再受傷了,慼慼真的好擔心呢!」
  可愛的女孩瞇著陽光一般燦爛的眼睛,軟軟的聲音讓人心軟,恨不得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疼她愛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霧司翎看著朝自己揮手邊走遠的女孩,心彷彿失了什麼,空蕩蕩的,再也不完整。
  慼慼……不要走……
  「媽媽,再見了,謝謝你和爸爸,慼慼很快樂~~」
  不要走,慼慼……
  「慼慼……不要走……」
  嗚咽的哭聲,低弱得像貓叫,她想伸出手拉住走遠的小人兒,想叫她留下,陪她一起生活,不想再一個人了,不要總是將她留下……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力氣,只能哭著看著她離開的身影。那麼小的孩子,快快樂樂,無憂無慮。明知道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可是她還是貪心地想要她留下。
  慼慼啊!慼慼……
  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她伸出的手,有力而寬厚。
  「小四,你醒了?」
  霧司翎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少年憔悴而焦急的臉,眼淚突然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侑士,慼慼走了……」
  看到她的眼淚,少年一下子慌了。
  「別哭啊,小四,別哭!」忍足侑士俯身抱住躺在床上哭得不能自抑的女孩,心痛得無法呼吸,「小四,慼慼會回來的,她在未來的某個地方等我們呢。」
  不知哭了多久,終於在少年的懷裡沉沉睡去。
  忍足侑士坐在床邊,避開她手上的傷口,半抱著她,彷彿抱著舉世無雙的珍寶,小心翼翼。看著她疲倦而睡的面容,深棕色的眼眸裡滿是悲痛,為了那個小小的孩子。
  彷彿受傷的小獸,他們依靠在一起互相舔舐傷口。
  門咯啦一聲開了,穿著白大衣的英俊醫生推門進來,看到屋裡的情形,微微沉默。
  忍足侑士抬首看他,也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半身已僵硬,但卻不想起來。
  半晌,忍足憂一啞聲問:「侑士,慼慼……」
  「嗯,憂一叔叔,慼慼離開了,她回去她的世界了!」忍足侑士淡淡地說,唇角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慼慼真的很乖呢,小四落水受傷,她都忍著不哭!她讓我告訴她媽媽,她要走了,不用擔心她,她會很乖很乖的!」
  「憂一叔叔,怎麼辦,慼慼才離開一下子,我卻開始想她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她呢?」手指輕輕地撫過少女的面容,感受著那如瓷般的肌膚的潤滑感,略長的瀏海掩蓋了少年的眼睛,輕淡的聲音很平靜。
  彷彿還在眼前,那一瞬間,原本那麼害怕的孩子在媽媽落水後,沒有哭泣沒有尖叫,掙扎著跳到地上,要他去救她!忍足侑士幾乎不願回憶起那時的絕望心慌,彷彿要失去她們中的一個,無論是誰,都讓他無法放手。
  慼慼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卻在那樣的情形下,選擇了離開,突然消失,不讓他們擔心。
  忍足憂一雙手插進白大衣的衣兜裡,露出溫和的笑容,保證道:「總會見到的,別忘記了慼慼是你們的女兒!她現在只是回到未來的你們身邊罷了!」
  忍足侑士怔了怔,也笑了,「是啊,枉費小四這麼傷心,卻忘記了慼慼只是回到了未來,以後也會見到的!」
  說著,少年俯□,親吻懷裡少女的額頭,輕聲低喃,「所以,小四,別傷心了,我們以後會有慼慼的。」
  *************
  天色漸漸暗了又亮,霧司翎再次醒來是被一陣爭吵聲吵醒的。
  「侑士,我不管,我只要慼慼,你賠我們的慼慼!!」
  「岳人,我說過了,慼慼回未來了,以後你們會見到的!」
  「那是以後,可是我現在就要慼慼!」少年的聲音不依不饒,「侑士,你們太過份了,連道別的機會都不給我,枉我還將你當好朋友……慼慼,你怎麼可以走那麼快,都不等我,你不要你的向日叔叔了麼?」
  「喂,岳人,太不華麗了!慼慼只是回去了,不要搞得像哭喪一樣!」
  「可是我難過嘛!那麼突然,誰也不知道慼慼會突然離開,連道別的時間都不給我們!真的太突然了!只要一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慼慼,我就……」少年的聲音很失落,帶著微啞的腔調。
  話落,一片沉默。
  「慼慼來的時候,也是這麼突然的。」溫柔的男聲輕輕地說,「那天,她就是這麼突然的出現在休息室裡,和芥川前輩一起躺在休息室的那張躺椅上!」
  「是啊,毫無預兆的,像世界同我們開了個玩笑,送給了我們最珍貴的禮物,誰也不知道會這樣!」
  霧司翎睜著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安靜地聽著那群少年的吵鬧聲。
  很熱鬧啊。
  她的生命中,多久沒有這種熱鬧了?
  「啊啦,你醒啦?」一張可愛的臉探過來,紅髮少年歪首看她,眨眨眼睛,雖然少年的神色很便扭,想表現出一副被迫來看她的樣子,但卻是不含惡意地看她。
  忍足侑士大步走過來,推開擋道的紅髮少年,驚喜地說,「小四,你終於醒了!」說著扶著她起身靠坐在枕頭上,小心地避開了她已經被包紮過的傷手,倒了杯白開水給她潤喉。
  霧司翎慢慢地喝著水,眼睛看著出現在病房的一群少年,面色蒼白而倦怠,沒什麼表情。不過,很快的,紅髮少年大咧咧的一句話幾乎讓正在喝水的她嗆了個半死。
  「喂,你什麼時候和侑士結婚將小慼慼生出來?」
  不只霧司翎嗆著了,在場的冰帝的少年們都被向日岳人的快言快語給囧得無語。
  「嗯,不過結婚的話,法律規定女生要十六歲,男生要十八歲才能結婚,太久了,等不了。不然就未婚先孕吧!」而猶不自知的向日少年正在掰著手指頭算自己要多久才能見到可愛的小慼慼,那認真的態度,渾然沒有丁點不自在,說得樂呵呵的。「懷孕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聽說也要看天時地利人和,啊啊啊,太麻煩了,這個你們自己就斟酌著看吧,半年時間應該可以了吧?再加上懷胎的十個月……嗯,大概再等一年半,我們就可以見到慼慼了吧!喲西,侑士,加油吧!」
  忍足侑士嘴角抽搐,其他的少年滿臉黑線,撫額不能。
  「啊嗯,岳人,不要打擾病人!」
  最後還是華麗的跡部大爺一個響指,讓樺地少年直接將某個做囧事的妹妹頭給拎了出去。




☆、小包子再見(下)

  霧司翎在醫院的第三天,在手臂的傷慢慢恢復過來的時候,心情開始慢慢恢復過來。
  手上的傷原本並不嚴重的,只是那時沒來得及處理,加上一路疾奔和後來的落水差點溺水而死,導致的後果很嚴重,手臂的傷口從上而下幾乎橫亙了半條胳膊,看起來很猙獰恐怖,除非動手術,不然這個傷口怕是要留下來了,讓忍足侑士每看一次便心疼一次。
  所以,這種情況下,忍足憂一強制地讓某個少女住院了。
  這三天裡,忍足侑士天天往醫院跑,也不管是不是在上學期間,反正只有一下課就會準時來報到,部活時間大大的縮短。不過,跡部景吾對此情況卻只是睜隻眼閉只眼,完全放縱任流,讓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直呼不公平、小景偏心云云。
  「小四,過幾天,我爸爸媽媽從美國回來了。」
  忍足侑士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惆悵。他們都明白這話的含義,那個可愛的孩子是真的離開了,所以,他沒有理由再住到外頭,流浪的少年應該回家了。
  「嗯,侑士也應該回去了,別讓伯父伯母擔心!」
  忍足夫婦在今年開春時候便去美國出差到現在方回,而忍足侑士那時也趁機帶著小包子到處流浪,務必要給小包子一個熟悉的環境讓她成長。
  忍足侑士笑瞇瞇地看她,看得她面紅紅地轉過頭將視線定在攤在床上的書上時,調侃地說道,「啊啦,小四還沒嫁到我們家呢,就迫不及待地要討好公公婆婆了麼?」
  霧司翎幾乎炸毛,「我才沒有!」說著,張牙舞爪的想撲過去掐他,而怕她又拉傷傷口的少年很自動地湊上去,趁機將人抱在懷裡。
  「好好好,你沒有,是我亂說的!你怎麼比慼慼還要容易激動呢!」
  現在的他們已經能很坦然地討論小戚微了,偶爾也會拿那個孩子說笑——想來向日少年是功不可沒啊,急性子地說了那些話後,讓忍足侑士和霧司翎對小戚微的離開釋然。
  「慼慼是我生的,當然像我!」
  霧司翎理所當然地接過話,面上有些小得意,爾後又知道自己被腹黑的少年繞進話題裡了,氣得霧司翎扭過身不理他,直到少年賠了不是,再抓著人吻了幾下終於讓少女暈暈乎乎地原諒了說錯話的少年,氣氛甜蜜而溫馨,彷彿空氣都瀰漫著粉紅的泡泡。
  直到忍足憂一敲敲門,像個萬惡的封建大家長一樣惡劣萬分地打斷了小輩們的甜蜜戀愛,得瑟地哼著歌在忍足少年殺人的眼光下踱進來,開始給少女的手臂傷換繃帶。
  看到那道猙獰的傷口,忍足侑士忍不住問,「憂一叔叔,這疤能不能去掉?」
  忍足憂一翻了個白眼,「少年,不要每換一次藥都問一次,叔叔我也要口水費的!」
  忍足侑士訕訕的,直到霧司翎握住他的手掌搖了搖,金玉色的眼睛並沒有過多的傷痛,方沒再糾結。
  「小四,別管這個腦袋短路的傢伙,先養傷,等養好傷了,你若覺得這傷口難看,憂一哥哥再給你安排日本最好的美容整形師。」
  「嗨~~」霧司翎笑瞇瞇的。
  「好那吧!」
  忍足少年的表情很勉強,看得忍足憂一很想一腳將他踢出去。
  ***********
  在住院的第五天,忍足憂一終於宣佈可以出院了。
  霧司翎坐在床上,雙腿在床沿懸空地搖晃著,面容柔和,帶著淡淡的笑意。
  「啊啦,少女,是等侑士接你出院?」
  霧司翎心情很好,並不介意他的調侃,「是啊,今天侑士陪我回家拿行李,然後我們一起做晚飯~~侑士的手藝不錯哦!」
  忍足憂一摸摸她的腦袋,「嘖,侑士這傢伙竟然也學會做飯了,我這個作叔叔的可從來沒有吃過他親手做的飯呢,他啊,在家裡只是等吃的,連碗都不會洗的公子哥!」忍足憂一壞心眼地破壞某人的形像。
  「那是惠裡奈姐姐疼侑士嘛~」霧司翎很賢惠的趕緊給某個少年正名,「Ma~而且侑士也是為了慼慼學做飯了。」
  忍足憂一又想翻白眼了:忍足侑士此生是注定做個女控了,沒求了!
  正說著,突然向日岳人滿臉大汗地跑進來,急匆匆地說:「不好了,侑士……侑士昏倒了!」
  霧司翎有些站不住,打翻了桌上的保溫瓶,才慌忙站直身,扯著向日岳人的手急切地問,「侑士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暈倒?你說啊!」聲音到最後已是發狠的尖利。
  向日岳人吞吞口水,似乎被她嚇到了一樣,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也不知道,侑士現在已經送來醫院了,我過來和你說一聲!」
  霧司翎丟開他,衝了出去。
  *************
  忍足侑士已經昏迷三天了!
  霧司翎守在床前三天,不吵不鬧,出乎人意料之外地安靜,只是坐在病房裡守著,沒有做出多餘的舉動。
  忍足侑士是在來醫院的路上毫無預兆的昏倒的,剛開始送來醫院的時候,醫生檢查時只是說他近來休息不好,神經繃得緊,睡眠失調,導致身體一時受不了而昏厥。聽醫生這麼說時,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甚至連跡部景吾也嘲笑起來,認為忍足侑士絕對是個兩面派,雖然表現得很正常對小戚微的突然離開已經釋懷,其實心裡絕對是接受不了,所以才會弄得自己勞心勞力的。
  所有認識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可是當第二天,忍足侑士還沒醒來時,醫生再次被一群少年轟炸質問,直到第三天,再也沒有人認為忍足侑士是為了小戚微的離開而昏迷的。
  霧司翎變得很安靜沉默。
  原本就沒有恢復健康的身體因這一折騰,臉色又開始蒼白起來。直到忍足憂一忍無可忍的將她趕去休息,並且保證若是忍足侑士醒來,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她。
  「憂一哥哥,侑士……」
  「侑士是個好命的傢伙,會沒事的!」
  忍足憂一打斷她的欲言又止,臉上的笑容給人一種自信的保證,直接將人趕回家休息。不過,當霧司翎離開後,忍足憂一自信的笑臉褪去,憂慮與煩忙讓他□乏術。這些天來,忍足憂一並不好過,親人突然的昏迷讓他一下子慌了手腳,然而,檢查不出的病因更是令他跳腳,他也已經有三天沒有好好休息,到處去查找忍足侑士生病的原因。
  彷彿只是睡著了般,身體的機能很好,完全沒有生病的感覺。可是,人就是不醒來。
  那一邊,霧司翎睡得並不實,清醒時的每一分鐘都是煎熬,可是睡著了時,卻是惡夢連連。
  她夢見了那個從來沒有相處過的父親。記憶裡父親的角色是從來沒有的,小時候,她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只有她沒有。如同所有狗血電視劇的演繹一樣,母親給她的只有長長的沉默。每當母親沉默的時候,她總覺得害怕,直到長大一點後,方明白那時的害怕是因為母親沉默中的悲傷絕望,令人窒息的悲痛。後來,終於懂事了,也知道了霧狩一族金眼女性因為血脈傳承得到的力量與她們必須承擔的命運後,母親方告訴她,為何她沒有爸爸,只因為霧狩一族金眼女性被詛咒的命運,愛上霧狩的男人只能遺忘,會忘記自己最心愛的人。她想,如果不是有她的存在,想來母親這麼多年來並不能撐下去吧。
  而她的父親,在最初的時候,與母親相愛決定結婚時,卻將她媽媽徹底忘記了的父親,在她媽媽去逝的一年後,那個男人終於想起了一切,然後瘋狂而絕望,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一絲留戀,讓自己的身體慢慢的生病——甚至死亡。誠然,她的父親是個懦弱的人,不能接受愛人的死亡,在記起所有的事情後,選擇了追隨而去。如果父親堅強一點,或許他會願意將她這個女兒帶離霧狩家,好好陪著她一起成長。
  可是,在耗盡了半生的記憶後,死亡卻是一種解脫。
  「小翎,我的女兒,你不明白,霧狩一族的血脈太霸道了,如果愛上了,就是不死不休!」
  在父親生命的最後時光,還是她陪在他身旁的。她知道那個男人總是透過她的面容來緬懷母親,那時她並不明白愛情是什麼,從小到大母親一直警告她,不要愛上任何人,所以她對所有的人都是淡淡的,所有的交情都止於君子之交淡如水,從來沒有深入過。所以,當父親歎息著告訴她這句話時,她唯有沉默。
  「小翎,不要愛上任何人!」
  父親帶著祈求的聲音讓她只能點頭,而她並沒有告訴父親,其實她心裡一直珍藏著一個男孩的身影,不過,也許那並不是愛情,畢竟當時的他們都太小了。
  不過,很快的,父親又搖頭苦笑,「算了,霧狩的愛情太珍貴了,不是人為能阻止的。總有一天,也會有一個優秀的男人來到你生命中,他會愛上你的,同樣,他也會忘記你的……」
  那時,父親的話像一則逃避不了的詛咒,讓她毛骨悚然,惶恐不安。
  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來都覺得冷徹心扉。
  「侑士!」
  霧司翎翻身而起,劇烈地喘息。
  半晌,雙手捂著臉,喘息聲中帶著低低的嗚咽。
  她竟然夢到忍足侑士和她父親一樣選擇了死亡,絲毫不留戀自己的生命,彷彿死是一種解脫。連只是想想,都讓她覺得痛得無法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床頭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霧司翎機械地打開後,裡面傳來了忍足憂一驚喜的聲音。
  「小翎,侑士醒了!」
  聞言,霧司翎再也顧不得其他,匆匆忙忙起身穿了鞋就跑,連頭髮也沒梳,在街上攔了一輛的士,直奔醫院。
  推開門,夏日的陽光正好,拉開的窗簾外是夏日湛藍的天空,金色的陽光很明媚,整個屋子分外亮堂。而那名英俊的少年就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沐浴著明亮的光線,唇角微勾,顯得十分的優雅迷人。
  聽到開門的聲音,少年偏首望過來。
  「你好?請問你找誰?」
  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表情,客氣而疏離的微笑,完美得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這是忍足侑士對外人最完美的姿態,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心折在他表現的風度中。
  渾身的血液彷彿凝固了,僵硬的沒辦法移動分毫。
  那人卻是笑著,眉眼俊雅,唇角彎然,客氣地說,「啊啦,這位可愛的小姐,我想你是走錯地方了。」
  不是這樣的!
  霧司翎心慌地看他,想扯出一個笑容,讓他別說了,卻發現自己現在連笑也覺得虛弱,表情開始陰鬱而僵硬。
  原來,連她也逃避不了的麼?
  忍足侑士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女生,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禮貌性地淡淡而過一眼,發現她長得不是挺難看——好吧,應該說是很可愛的娃娃臉,笑起來的時候也許應該會像那種甜甜軟軟的棉花糖一般甜進人的心坎裡——忍足侑士皺眉,心裡失笑自己怎麼可能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不過,她臉孔顯得太過僵硬了,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陰鬱沉沉的霧色感,一個很適合黑暗的女生。不過,幸好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受過良好教育的感覺,並沒有太糟糕。
  在他陌生的微笑下,她腳步踉蹌地轉拉開房門,奪門而出。
  正要推門而入的忍足憂一差點與她撞了個正著,驚愕地看著腳步錯亂離開的少女。
  「唉,你……」
  「憂一叔叔,你來了?」少年優雅的關西腔響起,「你認識那個女生麼?她好像有些不對勁?」忍足侑士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多嘴的說那麼一句話,在自己沒有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問了。
  聽到忍足侑士的話,忍足憂一瞪大了眼,生平第一次沒有在外人面前維持他的形像,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窗前的少年,「嘿,侑士,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麼?別開玩笑了,你怎麼可能不認識小四?」
  「小四?」忍足侑士想了想,誠實地搖頭,拿一種調侃地眼神看向自家年輕的小叔叔,「唷,憂一叔叔,不會是你又去騙了某個女生了吧?女孩子都是很可愛的,要認真對待!」
  聽到自家侄子露出那種花花公子的調調,忍足憂一一下子火了,捏緊拳頭想揍人,但看到少年那張無辜的臉又下不了手,半晌低低地咒了句髒話,甩門而出,留下難得聽到素來自詡優雅有品味的小叔叔說髒話的忍足侑士驚奇了一把。
  忍足憂一是在醫院住院樓前的小花園的角落找到那名蹲在灌木叢下的少女的,宛如一隻受傷的野獸般,抱著雙膝,將臉埋在膝蓋上,將所有的絕望悲傷掩埋。
  「小四?你沒事吧?」
  忍足憂一很耐心地等了近兩分鐘,才聽到悶悶的聲音響起,「憂一哥哥,如果……那天我沒有應佐籐先生之邀去民宿,我就不會再遇到侑士了吧?如果,那天我沒有妄形的想接近侑士,侑士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吧……我明明知道侑士最後會忘記我的,可是我還是不甘心,想償試一下……憂一哥哥,侑士明明說他不會忘記我的啊,為什麼,為什麼……」暗啞的聲音哽咽難語。
  忍足憂一安靜地聽著,心裡輕輕地歎息一聲。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若說如果,那也是他一手促成的,無論是侑士去民宿集訓,還是設計讓小四受邀去民宿工作,都是他一手設計的。因為,那時,他想,小戚微那麼神奇的孩子,能穿越時空來到這裡,說時他們兩個人會打破霧狩家女子的命運,會有奇跡出現。所以,他想賭一把。
  結果,人算還是不如天算麼?
  如果這樣,小戚微的出現又有什麼意義呢?
  忍足憂一在心裡輕輕歎息,開始懷念已經離開的小傢伙,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見到她呢?慼慼啊,你最心愛的爸爸媽媽都傷心了,為何你要離開得這麼突然呢?
  忍足憂一蹲□,摸摸少女的腦袋,柔聲道:「小四,別忘記了慼慼,你們還有慼慼呢!乖,別傷心了,先和憂一哥哥去辦公室坐會,我們先看看情況,好麼?」
  有些擔心她在這種情況下會發什麼意外,忍足憂一又走不開,只能強硬地將她拉起,先放到身邊看著比較好。兩人來到忍足憂一辦公室前,半開的辦公室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也讓兩人雙雙止了腳步。
  「為什麼又是霧狩?我不管霧狩厄子和你有什麼約定,但我的兒子我絕對不能讓霧狩的女兒害了!」
  「羽海,你冷靜一點!」男人低沉的關西腔勸道,聲音裡滿是無奈。
  「冷靜?!!」女子高吭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你現在讓我怎麼冷靜?難道你忘記了霧狩一族的命運?霧狩厄子這個慘劇還不足以讓你清醒麼?!那是我的兒子,我不能看著他被霧狩家的女人害死!」
  「羽海,四方不會害侑士的!那是訛傳。」
  「就算是訛傳我也不能拿侑士來涉險!阿娜答,你難道忘記了霧狩家金眼女人的命運?愛上霧狩金眼的男人會被她們害死的!這種背叛了信抑的妖魔後代,不會有幸福的!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找霧狩一族的資料,我……我偷偷翻了那些資料,知道霧狩一族是聖潔的女巫後代,但霧狩一族的金眼女人卻是背叛了神而愛上妖魔被神詛咒的後代,所以她們是背叛者,不被霧狩一族接受。我說得可對?這些年,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你私底下關注霧狩厄子的事情,但我絕對不會允許我的兒子被霧狩家的女人害死!」
  「霧狩……」男人的聲音暗啞,似乎飽含無數痛苦,「當年,厄子向我求救,因為你的強烈反對,所以最後我只能保下厄子的女兒……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愧疚,直到死,厄子都不肯見我一面。羽海,我愧對厄子……」
  「阿娜答,你愧對霧狩厄子,但你不能將我們的兒子賠進去!」女人的聲音不再歇斯底里,顯得很溫柔,「霧狩一族和我們不是同一類人,他們高傲神秘,信仰自己的神,是高貴的神巫的後代。我可以理解他們一族的信仰傳承,但不要忘記了金眼霧狩是女巫背叛了神和妖魔生下的後代,所以,他們被詛咒,永生永世不能得到愛情,愛上霧狩金眼女人的男人最後只能遺忘。如果強求,雙方都會死的。這些年,你不是也一直在查霧狩一族的資料,應該看過很多例子了,每一個金眼的女性,從來沒有例外。既然這樣,不如讓侑士都忘記了吧。」
  女人耐心地勸說著,聲音雖然溫柔,但句句清晰有理,讓人無法反駁,顯然在這一方面,她也是做足了功課。
  「羽海,我沒辦法……」
  腦袋渾渾噩噩間,已經聽不下去屋裡的對話,只能懵懵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移不開腳步。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辦公室裡的人走出來,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
  記憶中的面容與此時的對比,發現當年很和藹可親的忍足伯父已經老了,而溫柔的忍足伯母眉間添了愁緒。
  「你是四方吧,好久不見了,長大了呢!」男人的笑容高興之餘,有些黯然。
  「……」霧司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霧狩小姐,很高興再見到你!」很高雅溫柔的女人,只可惜那種溫柔不是針對面前的人,「請你原諒一個母親的心情!這幾個月來的事情,我也聽惠裡奈說了,如果侑士記得你,我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不過,既然他忘記了,請你也放手吧……」
  霧司翎看著她,臉上一片沉默。
  「霧狩小姐,這樣對你們都好,我不能拿我的兒子的生命冒險。雖然有些麻煩,不過我會拜託侑士的朋友幫忙將關於你的事情隱瞞,不會讓侑士覺察到的,屆時就請你也……」
  回過神時,只能看到那對夫婦離開的身影。
  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了一樣,滑坐在地上,手指捂著酸澀眼,心裡一片空洞,發現原來自己連哭也是一種奢侈。
  被人這樣□裸地揭露她一直以來忽視的現實,被迫接受的現實,令她萬分難堪。而她最不願做的事情,便是自己傳承的血脈會害死最心愛的那個男孩。
  她真的償試不起。
  ——小四,將來我娶你離開霧狩家,讓你做全天下最最幸福的新娘子~~
  耳旁彷彿還聽見那年的男孩高興的宣言,轉眼卻被母親的眼淚無情的擊碎。
  ——小四,你要記住,絕對絕對不要愛上任何人,你會毀了自己也會毀了他的!霧狩是不允許有愛情的,我們都被詛咒了,生生世世,愛不得,只能被遺忘。
  ——小四,不要像媽媽一樣絕望,你爸爸很愛很愛我們的,但是……小四,聽媽媽的話,忘了侑士吧!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霧狩一族的血脈太霸道了,會害了他的。
  ……
  媽媽,我真的愛上他了,怎麼辦?
  媽媽,侑士真的忘記我了,怎麼辦呢?
  媽媽,為什麼金眼不允許有愛情呢?明明我們那麼相愛……
  「小四……」忍足憂一擔憂地喚道,心裡十分不忍。
  渙散的眼睛終於聚焦,霧司翎看向忍足憂一,眼神幽遠而沉重,彷彿在透過他看那名少年。
  「小四,不要怕,你們會在一起的,不過不是現在……畢竟,還有慼慼呢。」忍足憂一安慰道,其實心裡很沒底,只能拿那名神奇的孩子來說項,試圖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霧司翎扯了扯唇,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或者說面無表情的僵硬,金玉色的眼眸波瀾不興,無悲無喜的平靜如水,一如初見時候。
  「憂一哥哥,我從來不想害侑士的,我以為我是不同的……」聲音斷了,霧司翎偏首,似乎想起了什麼,輕輕地笑起來,眉眼溫柔。
  忍足憂一溫柔地看她。
  「憂一哥哥,我不會害侑士的,如果他真的忘記我……我不再強求。如果,他還記得我,我知道他會來找我的。」
  「憂一哥哥,謝謝你為我們做了那麼多,再見了!」
  霧司翎朝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忍足憂一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的背影,沒有挽留。
  霧司翎慢慢地走著,神色平靜淡斂,離開醫院,與一群少年擦肩而過。
  「喂,你……」
  其中一名紅髮少年不耐煩地叫了聲,卻沒有得到回應,留給他們的是漸行漸遠的背影,蕭瑟而蒼涼,顯得無比的孤單冷清。
  心中不可抑制的泛起一絲酸楚的痛,有種不好的預感。紅髮少年回首看向身邊沉默的同伴,不安地問道:「她……怎麼了?不是說侑士醒了麼?她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走了?太不負責任了!」
  不安的預感讓少年的脾氣有些沖,紅髮少年甚至為此而生氣,為他的好朋友打抱不平以掩蓋那種莫名滋生的酸楚心情。
  沒有人給他答案,銀灰色頭髮的少年看了消失在街頭的少女一眼,淡淡地說道:「啊嗯,我們走吧,不要讓侑士等太久!」
  「嗨~」
  東京的天空雲淡天青,夏日的陽光燦爛得刺目而炙熱。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就此打上已完結,不知道會不會被人抽死=—=!
  這卷終於結束了,當然,這趣也離完結不遠了~~




☆、番外·三歲生日

    聽說忍足家那名叫戚微,小名慼慼的小包子三歲了。
    於是各方風雲變動,引頸觀望,幾翻思量。
    跡部宅。
    銀灰髮色的俊美男子嚴肅地坐在書床裡的沙發上,對面的是他的一雙兒女,七歲的兒子與快三歲多一些的女兒。
    兩個小傢伙似乎是感染了父親嚴肅的心情,正襟危坐,表現出良好的教養禮儀。
    「啊嗯,你們知道,慼慼三歲了。」
    跡部景瑟小朋友恬靜地笑著:「爸爸,慼慼的生日禮物,景瑟會好好挑的。」
    跡部景心小朋友笑得很華麗:「爸爸放心,景心會當好姐姐,好好教育慼慼的,讓她成為一名華麗的小淑女~」
    「景心,慼慼生日過後,我們邀請慼慼來家裡玩吧!」
    「哥哥,我贊同,慼慼最聽我們的話了,景心和媽媽會好好教育她~~」
    聽著兩個小傢伙興高采烈的討論,跡部先生瞬間有些胃疼了。
    大爺他不是這個意思……
    手塚宅。
    「Ne~國光,聽說忍足君家的女兒三歲的生日到了,我們是不是該準備些什麼禮物呢?」
    「什麼?」
    正在品償妻子做的鰻魚茶的男人清冷的面容有些疑惑,深邃的眼望向身畔端莊斯文的女子,卻見到素來端莊出塵得宛如修道院裡的修行了千年的妻子此時支著頰看他,只是那懶洋洋又帶有一絲蠱惑的語音瞬間破壞了那種莊嚴出塵的形象。
    明白妻子話裡的意思後,部長大人的胃口瞬間減了一半。
    「嗯,前幾天我見了慼慼,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不過,我見不二君他們似乎很重視呢,而且他們很激動,所以才想問問慼慼三歲的生日有什麼特別的麼?」
    男子微愣,然後將碗放下,清冷的面容難得有些抽動,在妻子專注的目光中,嚴肅道:「不,沒什麼特別的,你不必介意!」
    部長大人仍是那張面癱一樣的冷臉,端詳自己的妻子,琢磨妻子同忍足家那隻小包子接觸的可能性,然後很快決定還是不必了,畢竟他的妻子表面上看來是那種很端正斯文的人,只是一開口就會破壞形像,顯得太妖孽了,誰知道那只無知的小包子回去以後會怎麼說?為了讓年少的自己少受點囧,還是攔了吧。
    觀月宅。
    觀月家俊美的大家長觀月先生正抓著他漂亮的兒子耳提面命。
    「小渢,記住,見到那個叫慼慼的小鬼一定要告訴她,爸爸是不會將你許配給她的,讓她死心吧!」
    觀月渢小朋友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說,「可是媽媽說……」
    「別聽你媽媽的,她欠缺常識!」男人說著,思考了一下,肅容道:「啊啦,不過你可以告訴她,讓她勞勞記住你媽媽的名字,等以後見面一定要仔細告訴爸爸!」
    「誒?」
    觀月渢小朋友疑惑了,難道爸爸不記得媽媽的名字,要慼慼告訴他麼?爸爸這麼聰明,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吧?
    亞久津家。
    「哎呀,慼慼已經三歲了呢,仁,我們是不是該將她接到家裡住一段時間言傳身教?」
    咖啡館裡,正在煮咖啡的絕美女子露出聖母瑪麗蘇一般治癒的笑容,對在收銀台前無聊地玩遊戲的丈夫說。
    壞脾氣的男人厲眉一挑,面色變得很難看,惡狠狠地道:「你不准給她灌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女子掩唇而笑,「Ma~怎麼會是亂七八糟呢,小慼慼多乖啊,很向著你這個舅舅呢~還讓我不准欺負你哩~」
    聞言,相貌凶狠的男子不知道想起什麼,俊臉扭曲得厲害。
    向日家。
    性格仍有些恣意跳脫的紅髮男子站在嬰兒床前看著自家已長成爬蟲類的兒子,神色莫測。
    「岳人君,小憶人有什麼不對麼?」一旁的女子有些緊張地問。
    紅髮男子看了眼緊張的妻子,表情有些糾結,「花白,慼慼三歲了,我要不要和她透露一些……嗯,比較正常的事情?」
    「嘎?」向日太太滿臉茫然,不知道丈夫所謂「正常的事情」指的是什麼。
    菊丸家。
    酒紅髮色的男子滿臉興奮地將自家的雙胞胎拉到面前,絮絮叨叨地說,「啊啦,我該不該告訴小慼慼喵,讓她別記錯雙胞胎的名字,好讓她回去的時候告訴以前的我知道呢?哎呀,小慼慼三歲了,該記事了,很快就要回去了吧?嗯,是不是要邀請她來家裡玩一陣呢?讓她對雙胞胎記憶更深刻,也好讓我知道我家雙胞胎心裡有個準備……」
    「英二,你說什麼?」面容清冷的女子看到丈夫的行為,有些疑惑。
    酒紅髮色的男子瞧見妻子,海藍色的雙眸一亮,兩手抄起一雙兒女跑來,高興地說,「對了,我應該讓慼慼多親近七月,然後才能在那時候告訴我七月的事情我才好去找七月嘛~~」
    「誒?」
    幸村家。
    和室裡,紫發男子盯著六歲的兒子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看得男孩納悶不已。
    「爸爸,怎麼了?」
    紫發男子微笑,「藏月,你覺得忍足君家的女兒怎麼樣?」
    男孩眨眨同男子一樣的鳶紫色眼眸,「爸爸,你是說慼慼麼?慼慼很可愛啊。」
    男子輕輕一笑,「是很可愛,不過,過幾天我們邀請她來家裡玩吧,順便教會她認人,不要總將爸爸和你姑姑混淆了!當然,藏月,也要記得讓她遠離你姑父,不要讓她見到你姑父。」
    男孩哦了聲,心裡琢磨起弦一郎姑父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讓爸爸捉到小辮子了。不過,姑父那麼嚴謹端正的人,應該不會做出什麼讓爸爸不愉快的事情吧——除了姑姑的事情例外……
    越前家。
    雖然已經結婚但還總是被自家不良老頭搔擾的越前龍馬先生此時一臉的不耐煩之色。
    「青少年,慼慼三歲了,你記得多去她家走動,務必抓住小少女的心,讓她對你不離不棄啊……」
    越前龍馬皺著眉,低低地嘟嚷了一句。
    「臭小子,你說什麼?」耳尖的越前南次郎挑眉。
    「知道了,臭老頭,就你囉嗦。」
    不良老頭瞬間撥高了聲音,「臭小子,我不囉嗦的話,你小媳婦就要跑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小少年搶著要她呢!」
    切原家。
    依然是一頭亂蓬蓬的海帶頭髮的男子煩燥地在屋子裡踱著步,一臉的糾結。
    「赤也,你怎麼了?」
    切原赤也瞧了眼關心的妻子,恍然想起什麼,將人拉過來,一臉認真地說:「在慼慼三歲半之前,你都不要去忍足家,也不要見到她,知道麼?」
    「誒?」
    「還有,你也叫姐姐少去忍足家,那隻小包子能不見就好就不見!姐夫什麼的,就讓她見好了,啊啦,當然,我們還要教她一些話,讓她過去的時候,最好破壞姐夫的陰謀,拆散他們,我才不承認那種拐走了姐姐的姐夫呢……」
    仁王家。
    英俊邪氣的白髮男子抱著小兒子,也是滿臉糾結,欲言又止。
    「爸爸,可不可以放開小醒?」仁王家的小醒小朋友被父親搓揉得很不舒服。
    糾結的仁王先生略略鬆開兒子,憂心地說,「噗哩,小醒,你說有什麼辦法讓你媽媽能不再生氣離家出走呢?忍足家的那隻小包子嘴巴太不緊了,真不是個好孩子啊!」
    仁王醒小朋友很大人樣地拍拍爸爸的肩膀,笑嘻嘻的,「爸爸,慼慼真的很乖啊,我和唯唯都很喜歡找她玩呢~~」
    仁王先生瞬間明白了,原來嘴巴不緊的不是那隻小包子,而是自家這個自願賣入幸村家成為人家童養夫的魂淡兒子!
    冥戶家。
    冥戶先生摸摸一頭漂亮的長髮,若有所思地看著正坐在書桌前查看賬本、雙眼放光地叨念著積蓄又存了多少的妻子,有些無奈又有些糾結。
    Ma~有什麼辦法讓忍足家的小包子不要總是對他的頭髮和妻子關注呢?
    日吉家。
    古老的和室房子裡,日吉先生難得有個空閒,和妻子一起坐在迴廊上品茶。
    「若,下個星期是慼慼三歲的生日,忍足君寄來了邀請函,你那時能擠得出時間麼?」
    「啊……」日吉先生清冷的面容難得怔愣了。
    然後,在瞄見對面的女子聰穎帶笑的眼眸時,開始苦惱起來。
    日吉先生開始很努力對比天才與正常人的想法,心裡將自家IQ200的天才妻子這些年所做的事情劃拉了一遍,發現好像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忍足家的那隻小包子以後應該不會亂說吧?
    應該吧?
    乾家。
    難得的不用上班,乾先生趁著兒子午睡,將溫柔靦腆的妻子拉進和室詳談。
    「啊啦,彌紗,忍足家的孩子今年三歲了,我們得給她準備好生日禮物。」
    「嗯,我知道!」乾太太笑著點頭。
    乾先生很滿意,「當然,我們可以將小傢伙約來家裡玩。」然後順便給她灌輸一些乾家正面的形像,不能再讓她有錯誤的認識了。
    ——經歷過慘痛教訓的乾先生如此決定。
    不二家。
    面容昳麗的不二先生很鄭重地對妻子說,「小栽,以後不要在慼慼面前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小孩子是要好好教的,知道麼?」
    面容清秀的女子有些呆愣,帶煞的眼眸一瞇,流露異樣的風華,很無辜,「周助,你知道的,我最近都很安份什麼都沒做啊!而且慼慼那麼可愛,我疼她都來不及呢。」
    不二先生歎氣,覺得自己說得太含蓄了,自家的呆老婆完全會錯意了。
    桃城家。
    桃城先生看著廚房裡忙碌的妻子,聞著撲鼻的飯香,覺得生活既幸福又糾結。
    為毛杏那麼喜歡忍足家的那隻小包子呢?明明見面都不多……
    柳生家。
    客廳裡,柳生生先陪著妻子坐在電視機前看相撲比賽,相對全心全意投入到比賽中激動的妻子,柳生先生有些心不在蔫。
    那隻小包子三歲了,再過些時候應該要走了吧?嗯,努力想想,當年那隻小包子到底有木有做出什麼讓他囧得沒法的事情呢?好像也沒有吧……啊咧,為了保險起見,這段時間他還是先不要接觸那隻小包子吧。
    不過……柳生先生徐徐轉眸看向身旁的妻子,又糾結了,話說,妻子似乎很喜歡那隻小包子,經常大包小包帶禮物去忍足家啊!關於妻子那詭異的愛好,小包子那麼小,應該不知道的吧?
    應該吧……
    還有真田家……
    柳家……
    千石家……
    ……………………
    於是,為了男士們的考量,小包子生日當天,來參加小包子生日的人空前的多,忍足侑士看著花園裡的那一堆人,考慮著要不要打電話到哪個酒店會場租個場子算了,這群傢伙明顯是不懷好意來啊。
    然而,當看到那群人或明或隱或暗或不經意或誘惑或利誘地邀請小包子到他們家裡做客的舉動時,忍足侑士頓時悟了。
    三歲的小包子正是愛賣萌的時候,今天打扮得特別的可愛,乾乾淨淨乖乖巧巧的,笑的時候金玉色的大眼睛會瞇起月芽,真是萌得讓人忍不住想抱來惜惜一番。不過,圍著小包子轉的都是一些女性,男士們站在外圍,神色各異。
    見到自家小包子如此受歡迎,忍足先生圓滿了。
    小包子的爸爸忍足侑士先生一副趾高氣揚的囂張模樣,抱著乖巧純真的小包子到處顯擺,看得在場同樣有女兒的男士們各種咬牙切齒。
    而經過一翻長久思量後,男士們終於做出了決定。
    當小包子生日過後,各家與忍足家的往來空前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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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卷:舊時天氣舊時憶


☆、未來,再相遇

    經過那家店的時候,忍足侑士聞到一陣清幽的花香。
    那是,一種四季桂的花香,清清雅雅,並不膩人,有種讓人沉醉的味道。
    「侑士,怎麼了?」一旁穿著粉綠色連衣裙的美麗女子扭頭問道。
    忍足侑士看了下,這是一家書店,四季桂的香味正從裡面透出,很淡很淡。
    「侑士,如果不快點,就要遲到了!」粉衣女子提醒道。
    「啊啦,流香,你先去吧,你同他們說,我有點事,呆會再過去,就麻煩你了!」說著,推門而進。
    姬川流香看著他消失在那扇玻璃門後,看了看,也沒什麼特別的,便決定先行一步。
    門口掛著竹風鈴,推門的時候風鈴旋轉著,發出清脆的聲音。走進去,有可愛的穿制服的女服務生,空氣中還有書集的印刷味道,清雅的四季桂的香味隱隱飄散。店面並不算大,一樓是展書區,二樓有個佈置很雅治的閱覽室。
    此時大概因為是上班時間,書店並沒有客人,就只有一位店員在櫃檯前忙碌。
    忍足侑士總覺得那種桂花的香味很熟悉。
    「歡迎光臨,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書店的女服務生看到進來的是個藏藍色頭髮戴眼鏡的成熟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襯得頎長的身材修長優雅,線條優美極了。這是個很英俊的男人,成熟自信的氣度讓他看起來像是正處於事業有成的一名成功男士,笑容有些漫不經心的隨意慵懶,性感得要命,在不經意間散發的魅力足以成為人群注目的焦點,簡直就是一移動的人形春/藥。
    而男人似乎也習慣了人們的注目,並無不耐,低沉暗啞的關西腔響起:「謝謝,我可以自己先看看。」
    「好的!」
    忍足侑士慢慢地在書店走動,然後步入二樓的閱覽室,發現這閱覽室佈置得很隨意溫馨,讓人不禁能想像捧著一卷紙書坐在靠窗前的沙發上,一杯清茶,慢慢享受悠閒的下午時光,是如此的愜意。
    而讓忍足侑士覺得熟悉的桂花香正是二樓靠窗邊的一株四季桂的盆栽,有半人高,枝葉翠綠,小小的花瓣點綴其間,花香很濃,卻不顯得嗆鼻,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忍足侑士不像跡部景吾對玫瑰愛到發癡的地步,有那位大爺的例子在前,他自認為並沒有特別忠愛哪種花,但不知為何,卻對四季桂的香息十分的敏感,每每遇到,總忍不住停下來深呼吸,好像有什麼東西如同這桂花的香味一樣若隱若現,卻無法捕捉住。
    等忍足侑士離開書店到另一條街的一家名叫「醉食園」的燒烤店時,與人約定的時間已經遲了十幾分鐘。忍足侑士報上包廂的名字,穿著正式的店員小姐將他引到目的地,忍足侑士在店員小姐為他打開門的時候,唇角已掛上職業性的完美笑容。
    「忍足學長,你遲到了!」
    「忍足sama,遲到的人可是要請客的!」
    「忍足前輩,好久不見了……」
    包廂裡,十幾名年輕的男女七嘴八舌地叫囂著直哄,難得這位東大醫學院的天才學生出點不完美的事情,當然要大力宣傳一下。在這裡的人都是東大醫學系的成員,也是東大醫藥部的一些主幹成員,今天是他們部裡的聚餐,其目的一般是多拉近部員之間的感情。當然,這次聚會,因為忍足侑士這位醫學院的天才難得出席,對這群人來說意義變得很不同。
    忍足侑士現在二十一歲,現在是東大醫學院的研究生,是醫學系的領袖人物,平時除了上課外,經常去的地方是忍足集團的醫院實習,在校的時間不多,人們想要接近偶像瞻仰他的才華也尋不到機會,除了姬川流香能憑一股堅毅的信念一路追隨這位天才的腳步外,其餘的人實在找不到機會接近。要不是最近剛巧碰到東大校慶,一些優秀的學長學姐們都回來參加校慶的籌劃,說不定還難尋到這個聚餐的機會呢。
    雖說聚餐,其實一些姑娘們更是想製造成忍足侑士相處的機會,給他留個好印象,然後發發灰姑娘的夢,幻想著也許自己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難以發現的閃光點,不經意間讓忍足侑士刮目相看,然後譜一曲王子與灰姑娘的愛情故事!XDDD
    >__<太美好了!
    不過,在看到姬川流香自然而然地坐到忍足侑士身邊後,有大半的姑娘怯步了,還有幾位自認為容貌與才情並不輸姬川流香,只是因為她們與忍足前輩不是同級而痛失了陪王子一起求學機會的姑娘銀牙暗咬,感慨姬川流香的狗屎運同時,更恨命運不公平,老媽為何不將她們早生一兩年呢?
    一群後輩圍在忍足侑士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忍足侑士微笑著,從容不迫地一一回應。姬川流香就坐在忍足侑士右手邊,微皺了下眉,然後很賢惠地挑了忍足侑士愛吃的東西刷料烤起來,再將烤好的東西放到忍足侑士面前。
    「謝謝,麻煩你了,你自己也吃吧,不用太顧忌我!」忍足侑士回首朝姬川流香笑笑說道。
    一群姑娘看著姬川流香的眼睛都綠了,竟敢當著她們的面勾引學長,嗷嗷嗷!!太過份了,好想咬死她!
    氣氛很熱鬧也很微妙。
    男生們自然也感受到一群姑娘們劍拔弩張的氣氛,更加堅定要跟緊忍足學長的決定,反正只要有忍足侑士出現的地方,他們一定會淪為男配,都習慣了說,而且他們也認為只要跟緊忍足侑士,女孩子們為了在偶像學長面前維護自己的形像,會顯得很溫柔體貼,連帶他們也會受益。
    男人間在飯桌上當然是少不了喝酒的,服務生提來各種酒,白酒紅酒洋酒,男生們很豪邁地喝著,邊拼酒邊聊起學校的事情和實習的內容,還有醫藥部裡的事情。
    「忍足學長,明年春天招新部員,你可一定要回來坐鎮啊!」一名男生與忍足侑士碰杯,笑著說。
    「就是就是,只要忍足前輩一出馬,就是單站在那裡,還愁沒有新生哭著求著入部麼?」
    「啊啦,忍足SAMA就是我們醫藥部的靈魂人物啊!」
    男生們邊說邊哈哈大笑,難得能打趣前輩,當然不客氣了。不過,一票娘子軍抗議了。
    「喂,你們不要太過份了,忍足學長可是很忙的!」
    「就是啊,竟然要忍足前輩出賣色相,太可惡了!」
    「你們這群無能的害群之馬,別亂出餿主義!」
    …………
    自然的,男男女女又開始笑罵互掐起來,氣氛很活躍。忍足侑士端起紅酒抿了口,微笑看著這一群部員的笑鬧,也不多制止。
    「侑士,你不吃一些東西麼?喝太多酒會傷身的!」姬川流香美麗的臉龐佈滿擔心,美人蹙眉的風情很美麗,嬌柔中帶點嫵媚的女人味兒,輕易能讓男人心軟。
    「不用擔心,這點酒我還不會醉!」
    男人在聚會的時候,比較喜歡拿酒來當飯吃,這是一種性格中的豪邁情懷,女人們是無法瞭解的,只有過多的擔心。
    聽到兩人的對話,一群姑娘再次咬碎一口銀牙,男生們嗷嗷叫著,拉起忍足侑士拼酒。
    燒烤聚會結束後,竟然胡搞了一個下午,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喝了很多酒,雖然還不致於醉,但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有點醺醺的感覺。
    忍足侑士覺得有些熱,解下襯衫前的兩顆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和線條優美流暢的胸膛。
    這下子,輪到女生們在心裡嗷嗷叫了,恨不得將這個無意間散發無限風情的人形移動春/藥撲倒。只可惜,立志要跟緊忍足天才的男生們成了難以攻克的人牆,一個兩個圍在忍足侑士身邊,連經常與忍足侑士同進同出的姬川流香也被擠到一邊去。
    雖是如此,女生們也滿足了,我沒機會,也不給你機會!
    男生們也有些醉了,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搭著話。
    一輪紅彤彤的夕陽落在城市盡頭,橘紅的光線將城市襯得十分的美麗,走在微薰的街道上,讓人由衷感到一種散慢的悠閒。
    忍足侑士聽著眾人說話,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性感迷人,一群人走在街市中,被圍在中間的男人恍若出巡的王子,渾身散發不可思議的魅力。
    突然,唇角笑容凝住,忍足侑士不可思議地看著前方街道一條人影,慢恍恍地穿過人群,然後消失在街道的拐角。那畫面,如同電影裡的慢鏡頭,慢慢恍過眼簾,心臟微悸。
    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向來從容不迫的男子已經揮開身旁的人追了上去,留下一干傻眼的男男女女面面相覷。
    「忍足學長怎麼了?怎麼突然跑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學長失了從容的樣子,跑得好快!」
    「難道是有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能讓忍足Sama俊容失色?」
    …………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價起來,女生們恨得直跺腳,與偶像的相處時間就這麼沒了。姬川流香心裡有種不安的預感,像佛要失去什麼一樣,令她難以忍受,終於跟了過去。眾人見狀,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追著忍足侑士消失的地方跑去。
    等到他們轉了個彎後,卻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姬川流香站在街角轉彎處,盯著延伸的街道,臉上的表□悲欲喜。
    ********
    忍足侑士懷疑自己是不是醉了,不然為何會見到那個消失了幾年的人,並且在見到她的一瞬間,自己的反應竟然是追上去,然後緊緊抓住對方不方,有一種怕她再從眼前消失的驚惶。
    在那一剎那,他在這個女人身上嗅到那種熟悉的四季桂花香。
    「霧司翎!」
    忍足侑士低叫一聲,低首望進一雙燦爛的金玉色眼眸,只是那雙本該溫暖燦爛的眼眸裡,一片寂寞的平靜,波瀾不興,一如初見。
    她仰起頭,依舊是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只是那眉眼已褪去了青澀,展露女人的成熟嫵媚,像一朵在陽光下正盛開得燦爛的花朵。
    「霧司翎,你終於回來了……」
    這一聲,像歎息,包含難以克制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碼完這一章發現好文藝,很適合作結局啊!
    =__=有種就在此結局的想法~~




☆、小翎,我醉了

    窗外是一片燈火璀璨的夜景。
    窗邊支著頰眺望著窗外夜景的女子有一張很精巧可愛的娃娃臉,及肩的黑髮柔順地垂披在肩膀上,黑色的瀏海略長了些,滑過細緻的眉和金玉色的眼睛,讓她整個人顯得很柔和美麗。
    她看著夜景,神色淡淡的,而忍足侑士專注地凝視著她的側臉。
    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呢?他們是高中同學,高一時同班,一個學期吵吵鬧鬧而過。高一下個學期,她突然離開了,留給他淡淡的遺憾,從此沒有再聽到過她的消息,有五年了罷。
    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能讓人想明白一些事情。
    忍足侑士還記得高一那年,這個女生在他心裡的評價是:陰沉,古怪,玩塔羅牌的神棍,嘴巴毒,嘴硬心軟,不可愛……啊啊,想想都覺得這種女生實在不可愛啊,為什麼會成為同班同學呢?為什麼她會和跡部景吾的女朋友清水淡心成為好朋友呢?為什麼她似乎好像很討厭自己的樣子呢?為什麼她有時看自己的眼神是那麼奇怪呢?為什麼當她走了,自己反而覺得心裡很失落呢……
    忍足侑士不是個遲鈍的人,只是當年這個女生給他的感覺太糟糕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她的離開介意,並且一直介意到現在。
    這些年兜兜轉轉,終於發現,原來當時的介意是因為喜歡。
    那年,他喜歡她而不自知,等她離開了茫然若失,卻不知道去哪裡找她?
    忍足侑士甚至想不起她是怎麼入了自己眼的,高一新入學,她站在櫻花樹下,長長的頭髮像散亂的櫻華飛舞,一雙金玉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帶著難以察覺的複雜眼神。等他發現時,她直接轉身離開。進了教室,發現她坐在清水淡心身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傾聽她們說話,安靜而沉鬱。
    原來,這麼多年,他都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呢。
    兩人各自沉默,陷入自己的思路中,直到服務生過來將他們點的東西放下。
    「先生,小姐,這是你們的咖啡!請慢用!」穿著白襯衫黑色背心的男服務生將他們點的東西放下。
    「謝謝!」
    忍足侑士朝服務生微笑,對終於轉過頭來的人說道:「喝看看,這家的藍山咖啡味道很不錯!」
    霧司翎輕輕扯了下唇,神色輕淡,「謝謝。」
    忍足侑士又發現她改變的一個地方,整個人彷彿淡斂了,從容不迫,不像那時那般面無表情的陰沉。忍足侑士有些欣賞,她現在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無論是容顏或是氣質,都很迷人。
    忍足侑士現在心情很好,反而不在意自己直接將人扯到這兒喝咖啡,其實是為了打探她這些年的事情的傻瓜行為,整個人顯得很閒適優雅。
    「啊啦,翎醬,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聽淡心說你去了加拿大,離開時也不和我們打聲招呼,真絕情呢,虧我們當時還相處得不錯!」開玩笑地說著,將當年的怨念小小地隱藏在話語中。
    霧司翎有些詫異地看他,然後垂下眼瞼,淡淡地說道:「抱歉,當時也是事出突然,沒辦法和你們說一聲!這些年嘛,也是那樣啦,沒什麼特別的。」
    三言兩語,將他的問題給淡化了,有說跟沒說一樣,沒什麼可靠的信息。
    她的聲音很好聽,字正腔圓,優美動聽。
    以前忍足侑士還想,為什麼有那麼好聽聲線的女生卻長得那麼不可愛呢?現在想來,只覺得當時的自己有些好笑,明明是在意那個人,卻因為對方長相不符合自己的審美與霧司翎對自己莫名的負面情緒而不願正視。
    「怎麼突然回來了?回來多久了?」忍足侑士一步步引導。
    「上個星期剛回來的,那邊已經拿到畢業證書,覺得沒必要在加拿大浪費時間便回來了。」
    聞言,忍足先生心中大定,人不走了就好,「那你接下來是準備在這裡找工作了?」
    「應該吧!」霧司翎的表情很無所謂,「反正在哪裡都一樣。」
    「你……」有男朋友了麼?結婚了麼?
    這話到舌尖打了個卷兒又吞回肚子裡,沒法這麼大咧咧的細問。當年兩人不對盤,好像做什麼事情她都喜歡跟自己嗆兩聲,現在兩人是多年未見,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說話,忍足侑士覺得很不容易。
    這個時候,忍足先生有些陰暗地想,要不要找傢俬家偵探將她這幾年的生活查一查,省得自己糾結呢?
    幾年未見,都覺得對方陌生了。
    這些年來,忍足侑士不是沒和女人交往過,只是每每很快便分手,覺得那些女人實在是無趣,愛情什麼的,也許並不適合自己吧。他習慣留戀花叢,享受與女人交往的樂趣,卻每每在與那些女人親熱的時候,總覺得不對勁兒,腦海會浮現一雙金玉色的眼眸,心臟開始悸動。
    莫可奈何。
    於是,這近一年來,忍足侑士放棄了找女朋友的念頭,和他走得比較近的女生除了同為醫學系的姬川流香就沒別人了。而姬川流香並不是女朋友,只是個聊得比較來的異性朋友罷了。對姬川流香,忍足侑士是有些欣賞的,她很有毅力,也肯吃苦,夠聰明,懂得他的暗示,並非腦袋空空、胡攪蠻纏的千金小姐,雖然忍足侑士也知道她的所有努力付出皆是因為他,卻沒有想過要與她交往。
    忍足侑士承認,他是犯在一個叫「霧司翎」的古怪女生手裡了,五年時間還念念不忘,原來自己並不是那些人公認的花心濫情,而是個癡情的好男人麼?
    想著,不由得輕笑出聲。
    「忍足君,什麼事那麼好笑麼?」霧司翎側首看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將他的容顏細細緻致地印在腦海裡。
    見到他,其實滿心歡喜,只是他不知道,也並不瞭解她心裡的驚惶,這麼自然而然的拉著她的手直接拐進這家咖啡廳,擺明了要坐下來好好聊一聊。而他的眼神,依舊如高一那時見面的陌生,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忍足侑士突然覺得這聲「忍足君」實在是生疏啊。
    忍足侑士含笑看她,英俊的臉龐,深棕色的桃花眼,唇角的笑容邪肆慵懶,不經意間吸引人的目光。
    「吶,翎醬,我們交往吧!」
    「誒?」
    **************
    忍足侑士最近心情很好,東大校慶結束後,除了上課外,日子悠閒起來。
    不過,忍足侑士也不是完全悠閒的,最近盯著手機的次數多起來,隔一段時間時不時的就將手機拿出來,翻翻短信,翻翻是不是有自己遺漏了的來電信息。每次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忍足侑士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心細的人卻可以發現他的動作有些迫切,等接通電話後,語氣淡了下來,神情間掩不住失望。
    這種狀況在今天跡部景吾舉辦的聚會中猶為明顯,失了鎮定的忍足先生令這一群知他甚深的朋友很費解。
    「喂,侑士,你不會又交一些亂七八糟的女朋友了吧?」向日岳人語氣不善的問。
    向日岳人這麼一說,在場的一群男人的目光齊唰唰的轉移過來,眾人眼睛晶亮晶亮的。
    忍足侑士十分黑線,為毛向日岳人的語氣像是管兒子不准早戀的媽一樣?
    在場的男士都是初中高中時冰帝網球部的成員,幾年同學幾年同伴幾年拚搏相惜,他們的感情已非同一般,是知交好友,雖然大學時候眾人各奔東西了,但交情卻沒有生疏,平時沒事時總會約出來聚一聚聯絡感情,順利喝酒聊天。
    跡部景吾挑起眉,華麗的專線依然如一的高傲,「啊嗯,侑士,聽說你的實習結束了。」見到忍足侑士點頭,跡部景吾嘖了聲,暗忖:怨不得現在有心情看母貓了,死性不改!早知道應該叫憂一先生給他多安排一些實習任務的。
    「侑士,我知道你的眼光不好,交女朋友的時候絕對要慎重啊!」向日岳人苦口婆心地勸著。
    忍足侑士囧,這話好像這幾年這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同他這麼說過吧,不只是向日岳人,還有跡部景吾,冥戶亮,瀧荻之介……忍足侑士早就覺得不對勁了,為毛這群人那麼關心他交的女朋友呢,每次只要聽說他交了女朋友,這群人的表情就會變得很不對勁,等見了那女生之後,這些人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直接將他女朋友無視了。
    而忍足侑士記憶最深刻的是高中三年,每回他聽到他交女朋友的消息,向日岳人總是臭著臉,對那些女生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說出來的語言很毒,生生將人家女生氣哭了。這些年來,他也習慣了向日岳人的挑剔,和這些人莫名其妙對自己女朋友的關注,現在,這群傢伙都交女朋友了,甚至有結婚的了,還是挺喜歡關注他的事情,忍足侑士對此很費解。
    「喂,我說你們,難道就不能對我有信心一點?」忍足侑士忍不住撥高聲音,他這次可不希望他和霧司翎被這群莫名其妙的傢伙拆散了,即便沒拆散,也不想看霧司翎被這群沒同學愛的傢伙給氣了。
    「當然~」
    全部人給忍足侑士一個「不相信」的眼神。
    忍足侑士發現連最善良體貼的鳳長太郎竟然也不相信自己時,頗受打擊,不由深深反省,難道自己做人這麼失敗麼?而且,霧司翎還沒有答應跟他交往呢。
    忍足侑士這些天也挺難熬的,好不容易他老人家終於開竅了,喜歡的女孩子也回來了,決定將那人抓在手裡時,對方卻是沉默。
    那晚,忍足侑士提出交往時,霧司翎的表情很微妙,也並沒有給他直接答覆。在忍足侑士巧妙的問話中,終於知道她沒有男朋友也沒有結婚時,心裡鬆了口氣。可是,霧司翎也沒有馬上同意他們交往。
    現在,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情,這群傢伙又想來搗亂!
    絕對不可以!
    忍足侑士決定這次不告訴他們了,等他將霧司翎拿下,兩人決定結婚了再告訴這些傢伙算了。
    忍足侑士這次嘴巴很緊,無論這些人旁敲側擊,就是沒透露一個字,向日岳人連胡攪蠻纏招術都用上了,丫就是一臉淡定地品酒,氣得向日岳人想將酒杯直接扣到他頭上算了。
    「算了,喝酒去,今天不醉不歸!」
    向日岳人搭著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芥川慈郎,揮著手說得豪氣沖天,以發洩心中的悶氣。
    「喝酒?淡心說酒傷身咩……」芥川慈郎直覺反駁,咕噥著:「而且我要看緊小景,不能讓他在外面胡搞……小景長得太不安全了,我得幫淡心看著咩~~」
    跡部景吾氣絕,這隻羊嘴裡吐不出象牙。
    清水淡心——啊,現在應該稱其為跡部淡心了,芥川慈郎的表姐,跡部景吾現在的老婆。因為跡部景吾娶了清水淡心,使得芥川慈郎怨懟非常,有事沒事總想給他添添堵,這反應都成本能了。
    「安啦安啦,部長是什麼人,這些年還不清楚麼?天下可沒有比部長更華麗的人啦!」向日岳人挨著他的肩膀說,「Ma~慈郎,其實如果跡部敢在外頭亂搞,你不就有機會將淡心接回家,順便還捎帶上小景瑟呢~~你想想看啊,以後你每天送小景瑟去上幼兒園,小景瑟聽你的話,眼裡只有你一個,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向日岳人笑嘻嘻地說,成功地加深了跡部大爺與小舅子的矛盾。
    「岳人!」跡部景吾撥高了聲音,這群傢伙越來越放肆了。
    向日岳人吐吐舌,嘿嘿一笑,轉身拉著忍足侑士喝酒聊天,想順便摸清這只關西狼是不是又被哪只蜘蛛精給勾了魂,得找個時間去搞破壞。
    由於今天忍足侑士的不合作,所以向日岳人等人開始頻頻找借口給他灌酒,連樺地崇弘這個平時很木訥的旁觀者也摻和了進來,可想而知忍足先生平時做人不怎麼成功。
    忍足侑士平時也愛品酒,自認為酒品極好,家裡的櫃檯上收藏著一櫃子的名酒,可見是個頗會享受的人,可是架不住這群狼一樣的傢伙頻頻灌他高濃度的洋酒啊。
    深夜,從酒吧出來,幾個男人已有七八分醉意,開車是不可能的了,幸好跡部景吾早料到這種情況,已叫跡部家的司機候在那裡了,眾人往車上一坐,直接將某隻狼落在了路邊。
    「啊嗯,自己回去,本大爺沒心思管你!」跡部景吾說完,車門一關,車子絕塵而去。
    忍足侑士醉得比那些傢伙還嚴重,喝得腦袋有些暈眩,但至少理智還在的,不過是衝動了些,平時克制的理性理直氣壯地丟到了爪哇國去,對眾人報復性的行為只是聳聳肩,直接撥了個號碼。
    「麼西麼西。」
    聽到手機裡響起熟悉的聲音,忍足侑士將整個身體靠在路邊的燈桿下,仰首望著城市上空暗紅色的天幕,低沉的笑聲在夜色中很性感撩人,像在撒嬌一樣說著。
    「小翎,我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霧司翎高中是進入冰帝讀書的,在《吾心吾景》裡有說,考慮了很久,決定不寫高中的事情,直接跳到未來了。




☆、情敵,往事回憶

    聽到那邊男子低沉性感的關西腔說著「小翎,我醉了!」時,霧司翎腦袋有些懵,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三十分了。
    「小翎,我不舒服……」
    聽到那邊有些抱怨的低啞嗓音,霧司翎丟盔棄甲,知道自己的喜怒哀樂還是為那人輕易地挑起,並且覺得這一切是心甘情願。霧司翎認命地換了外出衣服,抓起手提包出門。
    霧司翎並不知道這是忍足侑士借此機會想見她,一連幾天,霧司翎沒給一個電話,人也不出現,再也耐心的男人也被她弄得抓狂。而忍足侑士可是忍耐了五年了,既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機會來了,不抓緊就枉費他曾經的冰帝軍師的名頭了。
    到了目的地,霧司翎下車,付了車費後,攏了攏裙擺四處找人。
    霧司翎穿著合身的粉白色襯衣,□一條淡紫色的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腰間纏著一根編織腰帶,襯得腰肢纖細婀娜,整個人女人味十足。在這樣安靜的凌晨時分,踏著夜色款款而來,輕易吸引了從酒吧出來的那些男人的目光,甚至吹起了口哨。
    忍足侑士靠在路邊的燈桿下,瞇著眼睛看著匆匆走來的女子,突然覺得口乾舌燥。
    霧司翎走過來,發現靠在路燈下的男子已經摘下眼鏡,臉頰微紅,一雙眼睛格外的晶亮,根本看不出醉態。霧司翎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卻見他朝她慵懶地笑了笑,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手臂緊緊地錮著她的腰肢。臉蛋撞到男人堅硬的胸膛,霧司翎痛叫一聲,懷疑這男人是不是醉得將她當成別的女人了,能隨便抱的咩?!!
    「痛……」
    「痛?怎麼了?」喝得腦袋不甚靈光的男人捧起懷裡女子的臉蛋,省視這張臉,一雙因痛而染上水氣的眼睛霧氣朦朦的,分外美麗,令他又有些口乾舌燥了。
    他湊得很近,一陣酒氣撲鼻來,嗆得霧司翎有些暈眩,趕緊將他的臉推開一些。似乎喝醉酒的人,無論男女都是有些不可理喻的。忍足侑士皺著眉,將她的推拒的手握在手裡,另一隻手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的臉。
    霧司翎有些不自在,他湊得太近了,酒味掩蓋不住男人身上那股濃厚的男人味兒,輕易搔動人心。
    霧司翎揉揉撞紅的鼻子,反手拉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做出什麼事情,在路邊招了一輛的士,硬是拉著他坐進去。
    忍足侑士含笑地任由她作主,兩人並排著坐在出租車後。司機問地址時,霧司翎轉頭看忍足侑士,忍足侑士很爽快地報了住址,攤靠在椅背上,感覺熱了,扯了扯衣領。
    霧司翎:→_→他真的醉了麼?
    車子停在一處高級住宅區的一棟房子前,霧司翎認出這裡並不是忍足宅,應該是忍足侑士現在一個人住的地方。忍足侑士下了車,然後大手一撈,硬是將霧司翎給一起弄下了車,司機收了車費很爽快地走了,留下將一句「等一下,我還要回……」的話堵在嗓子眼的霧司翎乾瞪眼睛。
    霧司翎正暗自無語時,那個一身酒氣的男人將身體挨著她,一半的重量壓在她身上,霧司翎單薄的身體實在頂不住差點一個踉蹌撲倒,還是忍足侑士眼疾手快地將人抱住。
    一陣鑰匙互相扣擊的悉索聲,一串鑰匙遞到眼前。
    「小翎,開門。」
    霧司翎再次懷疑:→_→他真的醉了麼?
    霧司翎的目光從那拎著鑰匙的手徐徐轉到靠著她的男人臉上,路燈的亮度有限,霧司翎瞧得不甚分明。最後,只能沒轍地接過鑰匙開了門,然後被不知道是不是醉得理智已降成小學生的男人半挨著推的一起進了屋。
    摁開燈,一室亮堂,霧司翎沒空打量單身男人住的地方,在光線大亮的地方,方發現喝醉酒的男人此時滿臉泔潮紅,顯然是酒勁上來了。霧司翎問清楚他的房間,半拖半就的將人弄到房間裡,然後將人丟到了房間那張大床上。
    霧司翎去衛生間打濕了一條毛巾出來,坐在床邊為床上的醉鬼擦擦臉和脖子,等給他清理得差不多了,霧司翎將毛巾丟回衛生間,自己也洗了把臉,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平復心情。
    這次回來,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當年,因為忍足夫人的請求,所以她可以裝作不認識他,看著他近在眼前,卻只能壓抑著心情不能告訴他自己的心情,也不能讓他知道十五歲那年的事情,更不能做出令他懷疑的事情。
    「小翎,小翎……」
    突然聽到叫聲,霧司翎猛然回神,扭頭瞪大眼睛看著出現在衛生間門口的男人。那人皺著眉看她,略長的瀏海劃過眉眼,眼睛有些迷濛,動作卻是毫不含糊,看到她,馬上進來將她拉了出去。
    「你不是睡了麼?」霧司翎給他抓著,發現掙不開後便妥協了。
    「你不在……」沙啞的聲音有些含糊,更是任性。
    走到床邊,男人頎長的身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連帶霧司翎也被拖到了床上,驚叫一聲,然後那人一個翻身,霧司翎整個人瞬間被籠罩在男人的懷裡,濃重的男人味道將自己覆蓋。
    忍足侑士是真的醉了,只能盡可能的抓住最後一絲理智將人緊緊地抓在手中,順著心意抱在懷裡。忍足侑士抱著她,將臉埋在她脖子裡,呼吸著她身上的淡淡的四季桂的味道,暈眩的腦袋舒服多了。
    霧司翎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地任由男人像個孩子一般將臉湊到她肩窩邊,炙熱的呼吸輕輕地拂過肌膚,雞皮疙瘩瞬間跳起。
    「小翎……」沙啞的聲音飽含著克制的感情,「你回來了,真好。」
    「……也許,我還是要走的呢?」霧司翎輕輕地問。
    「……你是在考驗我麼?」
    「不是。」
    霧司翎知道,感情是從來經不起考驗的,只有傻瓜還會吃飽沒事幹去考驗感情。她並不能保證自己能在他身邊呆多久,那一晚,他說「我們交往吧」,她很高興,卻又感到難過。他沒有說喜歡,沒有說愛,可是,會不會當她以為他們可以在一起的時候,他又將她忘記了?
    「小翎,我是真心的,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性感的唇輕輕地蹭著她的脖子,在這樣的夜色中,沙啞的關西腔撩人心弦。
    霧司翎拍拍他的後背,一如十五歲那年,倚在他懷裡,柔聲說道:「侑士,睡吧!」
    這一晚,忍足侑士抱著她一起睡,什麼都沒做。只是每每在霧司翎覺得他已經睡著的時候,他會睜開眼睛,小聲地叫著「小翎」,語氣間的不確定令她心軟。
    霧司翎將臉輕輕地貼在他胸膛上,心裡難過得想哭。
    她一直是個孤單的人,生命中有太多人來了又走,被迫看淡事情,被迫適應一個人的生活,不能言愛,一切隨緣。直到十五歲那年,有一個天使一樣的小女孩來到她的生命中,然後還有他,那時,她以為她得到了整個世界的幸福,媽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可是,她還是低估了霧狩家的血脈。
    慼慼最後還是走了,然後,他也忘記了她。
    這次為什麼回來呢?是因為早年叛離霧狩一族去了加拿大尋找霧狩一族秘密的小阿姨說,「其實霧狩金眼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時,所以她匆匆忙忙逃離了日本,在花了五年的時間找到那枚肜石後,她決定回來。
    ***********
    忍足侑士知道自己又做夢了,夢到一個和他長得十分相像的小女孩,她有金玉色的眼睛,乾淨燦爛的笑靨,小小軟軟的,像天使一樣無瑕可愛。
    那個小女孩撲到他懷裡,軟軟地叫著他「爸爸」。、
    夢裡,忍足侑士發現自己十分寶貝喜愛那個孩子,將她舉高高,逗她開懷笑,親吻她紅蘋果般的臉蛋,溫柔地叫她「慼慼」,欲將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的疼愛。
    然後,情景一轉,忍足侑士發現天使般的小女孩哭了,金玉色的眼睛蓄著眼淚,小小的孩子哭得很傷心,讓他心疼得要命,帶著五個肉旋窩的小手揉著眼睛,朝他喊,「爸爸,為什麼要忘記慼慼和媽媽呢?爸爸不要慼慼了麼……」
    忍足侑士想張口反駁,說他並沒有忘也不會不要慼慼的。然而,又有些困惑了,明明知道自己很在意,卻記不起「慼慼」是誰,慼慼叫誰媽媽……
    忍足侑士頭痛欲裂,掙扎著醒來時,發現窗外太陽正烈。
    手掌揉著太陽穴,忍足侑士償到宿醉的痛苦,決定下回去喝酒,絕對要將那幫傢伙整回來。突然,忍足侑士想起昨晚被他趁機一起捎回家的女人,顧不得宿醉的痛苦,馬上跳起身。
    「小翎!」
    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衣服,忍足侑士也不管自己現在是不是衣冠不整有損形像,拉開房門,邊叫著邊找人,心裡埋怨起這房子實在是大了些,當初上了大學為方便決定搬出家在外頭住,姐姐惠裡奈為了讓他住得舒心,很王霸之氣地買了這片高級住宅區的房子,說先給他住著,等他以後工作了,掙了錢再還。
    「哎,我在廚房呢……」
    、
    霧司翎的聲音從一樓傳來,忍足侑士馬上跑下去,見到正在廚房中忙著搾豆漿的女人,心裡鬆了口氣。
    霧司翎皺眉,對他的緊張有些不能理解,竟然就這樣穿著皺巴巴的衣服,光著腳就跑下來了,雖然這樣看起來,有種頹廢的性感,讓人很想噴鼻血順便將之撲倒,就地正罰=__=
    忍足侑士耙耙頭髮,動作很流暢優雅,轉移了話題,「呵呵,你在做什麼?」
    「做早餐呢,正在搾豆漿,雖然現在早餐時間已經過了!」霧司翎朝他扁扁嘴,「你不會是想讓我餓肚子吧!」
    忍足侑士訕笑,發現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想來是昨晚就這樣睡了一晚,還沒來得及整理——話說這裡也沒有衣服給她換。若是有第三者在,這就是赤果果的奸/情啊。
    「忍足君,你身上的酒味很重,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霧司翎沒法忍受他身上的味道,昨晚某個醉鬼醉成那樣,根本沒法自理,霧司翎更不可能搬得動一個男人,只能忍受著他身上的酒味被他抱了一晚,睡眠質量嚴重下降。
    忍足侑士這下子真的尷尬了,「嗨~」了聲,很聽話地上樓去洗澡清理自己了。
    霧司翎剛將鮮搾好的豆漿裝杯時,門鈴響了。
    霧司翎看了看樓上,等門鈴聲響了第二遍時,終於洗乾淨手,慢吞吞地去開門了。
    門開後,無論是屋裡的人還是屋外的人都愣了。
    兩人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是你?霧司翎!你怎麼會在這裡?」
    姬川流香的震驚可想而知,這個人不是消失了麼?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並且還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裡,一身皺巴巴的衣服,顯然是在這裡過夜了一樣……
    姬川流香不願再想下去,不願正視霧司翎出現在這裡的意義。可是腦袋卻清楚地提醒一個信息,這個女人是強故,是她要防範的對像,她可以輸給任何人,絕對不能輸給她,不能在她面前輸了自己的氣勢和驕傲。
    霧司翎瞇了瞇眼,似笑非笑,「姬川桑,好久不見了。」
    姬川流香暗暗握緊拳頭,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又清楚地明白這個女人在忍足侑士心目中有著特別的地位,也許忍足侑士不知道,這些年來,他流連花從,以為自己是個花心濫情的人,可惜,每每在看到金色眼眸的女性時,失神的片刻神色悵惘,然後很快便同交往的對像分手,一直如此循環往復。
    姬川流香如何不知道霧司翎,十五歲那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大街上,她挽著忍足侑士的手臂,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漫不經心一句「失敗者的叫囂我不會放在心裡的」徹底的將她的驕傲自尊踩在腳下。如果只是這樣,她還不至於太難過,可是,忍足侑士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這個女人,為什麼要讓她絕望地發現,忍足侑士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並且縱容那個女人的小性子,縱容她給自己難堪?
    她失去的不僅是感情,更是身為女性的驕傲。
    然後,十六歲高中一年級時,霧司翎終於出現在冰帝學園,並且和忍足侑士成為同班同學,可是姬川流香卻發現,忍足侑士與她兩人的相處彷彿陌生人一樣,忍足侑士看向霧司翎的眼神陌生而客氣,再無那天大街上的默契與感情。
    忍足侑士忘記了霧司翎!
    當從忍足侑士那裡知道這個消息時,姬川流香高興得無法自持,差點笑出了眼淚。不管忍足侑士為什麼忘記霧司翎,姬川流香都不介意,既然霧司翎讓她那麼痛苦,霧司翎就要付出代價。
    然後,高一下個學期,霧司翎突然消失了,能影響忍足侑士的女人終於不在了。
    現在,為什麼隔了五年後,在她好不容易一步步接近忍足侑士,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夥伴時,霧司翎又出現了?
    種種想法,不過腦中轉瞬一遍,姬川流香憤怒地瞪著霧司翎。
    「小翎,誰來了?」
    男主人的聲音響起,也讓屋外兩名女性齊齊地望向走過來的某個……剛沐浴出來的男人。
    藏藍色的中長髮半濕半干,有幾縷伏貼在英俊的臉頰邊,臉頰帶著溫潤的水氣,紅潤而性感,穿著寬鬆的米色家居休閒服,領口略低,露出精巧的鎖骨,腳下搭拉著一雙室內拖鞋,施施然走來。
    穿著皺巴巴衣服的女人,剛沐浴出來的男人……意思不言而喻。
    姬川流香備受打擊地看著這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這章剛碼了三千字時,同事突然打電話來叫出去喝酒,已經是九點多了,答應了出去,然後轉戰了幾個地方,喝到凌晨2點多回來,徹底的歇菜了,一睡睡到今天12點多,真是宿醉痛苦啊。
    喝醉的人很任性,做事憑心意。當然,也不會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所以,忍足侑士再想吃了某人,也不會在這節骨眼兒行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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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跡部景瑟

    穿著皺巴巴衣服的女人,剛沐浴出來的男人……意思不言而喻。
    姬川流香不敢置信的看著屋內的一男一女,而某位做了男主角不自知的男人則是一臉驚訝之色。
    「咦,姬川桑,你怎麼來了?有事麼?」
    有什麼話可以比這個更傷人?特別還是在一個她將之當成了畢生的情敵的女人面前?
    姬川流香有些傷心,更多的是絕望。
    一種知道原來無論自己怎麼努力、怎麼償試都得不到的絕望!
    原來,只要霧司翎一出現,她就什麼也不是了,甚至在忍足侑士眼裡,只是個可有可無的異性朋友罷了。那麼,這些年的陪伴算什麼呢?這些年的追逐付出又算什麼呢?這些年根本就是個笑話罷了!
    霧司翎側首看了眼唇瓣噙笑的少年,十分完美的笑容,但如果真的在意這個人的話,沒有人會喜歡他這種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笑容是對自己釋放的。霧司翎微笑著不說話,作一個旁觀。
    不過,可惜的是,忍足侑士不想讓她當個旁觀者。
    忍足侑士站在霧司翎身旁用一種很親暱的姿勢將手搭在霧司翎的肩膀上,嬌小玲瓏的女子,高大英俊的男子,單看體形配合,實在是一種讓人賞心悅目的組合,而看在姬川流香眼裡,是一種對自己的諷刺。
    霧司翎對他的作態有些驚訝,但想了想後到底沒有拆台,沉默著配合。
    忍足侑士暗喜,深棕色的眼眸裡掠過淡淡的笑意。
    「我……我有幾天沒見你了,今天早上打你的手機也沒人接,所以想來看看你。」嗓子眼十分艱澀,姬川流香要在愛慕的男子面前保持自己溫柔體貼的形像,說得有些勉強。
    「啊,是這樣麼?真是謝謝你了,我沒有事,只是今天想睡個懶覺,所以將手機關機了。」忍足侑士微笑著解釋,言行間似乎沒有將姬川流香請進屋裡的打算。
    事實上,與忍足侑士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裡完全是忍足侑士的私人空間,除了高中時的幾個隊友,忍足侑士並不允許任何人踏足這兒。這點,姬川流香自己也明白,所以每次來這兒也只是在門口,從來沒有提出過要進去的要求。這會兒見到從來沒有異性能踏足的地方竟然多了個女人,已經說明了一切。
    姬川流香接不下去話了,雙眼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女人,心中吶喊:為什麼這個女人可以不費一絲一毫的努力就可以得到她渴望的東西呢?為什麼這個女人要回來?為什麼這個女人不從此消失掉,為什麼……
    忍足侑士皺眉,「流香,你不舒服麼?」忍足侑士明白姬川洗香的心思,但明白是一回事,看到姬川流香用這種似怨似恨的眼神盯著霧司翎,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忍足侑士承認,他是偏心了。
    喜歡一個女人,對她偏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聽到他的話,姬川流香的視線終於從霧司翎身上移到忍足侑士身上,失神地望著他,連試探性的問他們是不是在交往的勇氣也沒有。
    「啊,我沒事……」只是明白了一件事,絕望得恨不得死去,或者霧司翎死了多好……
    「是麼,如果你不舒服的話,就回去休息吧,實習剛結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忍足侑士說了什麼姬川流香已經聽不進去,只是恍惚地應著:「這樣啊,那我不打擾你了……」要很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做出破壞形像的事情,十五歲那年,失掉了自尊後,她便發誓再也不會在忍足侑士面前因為別的女人而破壞自己的形像了。
    姬川流香知道自己再不走,真的要做出些什麼後悔的事情了……
    忍足侑士和霧司翎目送姬川流香離開的身影,直到消失後,霧司翎將肩膀上的手抓住,挪開,轉身進屋,去到客廳的沙發上,拿起昨天她丟在沙發上的手提包。
    忍足侑士跟在她身後,見到她的動作,不淡定了。
    「小翎,你要走了?」才將人拐到家裡,什麼都沒做,也沒有好好的深入聊一聊培養一下感情,就要離開了,忍足侑士憂鬱了,認為是不是自己的智商退步了,連個人也留不住。
    霧司翎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等她走到玄關處要換上自己的鞋時,手腕被人抓住,「你……你不是餓了麼?不吃些東西再走麼?」
    霧司翎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道:「現在不餓了!」因為氣飽了!
    霧司翎不是聖母,說得實在一點,也是個小氣的女人!她從小到大一直在等的心愛的男人將自己徹底的忘記了不算,還被別的女人趁虛而入了,看到那個女人的眼神,霧司翎很想殺人。
    霧司翎深呼吸了口氣,暗忖幸好現在手中沒有劍,不然她不保證會不會一劍抽過去,將看不順眼的人和事都抽飛到天邊去!
    「你辛苦做了的豆漿不喝了麼?我還想你陪我一起吃早餐呢!」低沉的關西腔含著笑意,十分的撩人。
    霧司翎想想,自己辛苦搾的豆漿為什麼要免費給這個男人喝了?!算了,喝了再走,反正肚子餓了!
    霧司翎很淡定地又轉了回去,忍足侑士笑瞇瞇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前,餐桌對著向院子的落地窗,景色十分的迷人。
    忍足侑士十分滿足地喝著新鮮的豆漿,已經很久沒有喝過了,雖然家裡廚房的設備齊全,但因為學業的繁忙,廚房裡的東西很少動過,都是乾乾淨淨的。
    「姬川很好,是個好女人,就是太執著了。」
    過了一會兒,忍足侑士突然出聲,神色淡淡的,「可是,人心就是這麼奇怪,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無論她怎麼努力。」
    姬川流香執著於一份不可能給她的感情,忍足侑士也很無奈。因為知道,所以他明確暗示過她,他不會給她任何回應。但是姬川流香不肯放棄。姬川流香確實聰明,做事很有度,明白忍足侑士的底線在哪裡,所以她成功的以一位異性朋友的身份留在了忍足侑士身邊,讓忍足侑士無法將她無視。而姬川流香自己要做的事情,忍足侑士不是姬川流香的父母或主人,沒有辦法干涉她的行動思想。
    於是,這麼多年來,姬川流香堅持下來,成功的成為忍足侑士工作上的同伴,一位相對於別的女性來說比較特別的異性朋友。
    當然,只是異性朋友罷了,連紅粉知已都談不上。
    霧司翎沉默地聽著,明白這是忍足侑士對她的解釋。長長的睫宇垂下,覆蓋住那雙金玉色的眼眸。
    吃完不算早餐的早餐,時間已經接近午時了。
    霧司翎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衣服神情有些不愉快,「忍足君,我要回去了!」
    忍足侑士沒搭腔,站起身,走到霧司翎面前,用一種很嚴肅的表情看她,一雙溫暖的大手不容拒絕地捧住那張小巧可愛的娃娃臉。
    「小翎,你應該叫我侑士的。」
    霧司翎瞪大眼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加個「應該」。
    看他的樣子,不達目的不罷休,有點無賴的感覺。
    霧司翎堅持不到三分鐘便投降了!
    任誰面對這張如此英俊的臉,如此優雅的男人的執著,如此深邃的眼眸的凝視,都不可能堅持太久。
    「好吧,侑士,你可以放開我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忍足侑士從善如流,「嗯,我送你回去吧。」
    嗯,送她回家才能知道她家的地址,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廟,不用再怕找不到人!
    霧司翎神色淡然,彷彿並不在意身邊多了個人,用著散慢的步伐從忍足侑士的住所離開,秋日並不熱烈的陽光曬在身上,有種懶洋洋的感覺,十分舒服。
    看著她的樣子,讓人覺得時間其實很悠然,生命可以如此閒適輕鬆。
    忍足侑士心情很好,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邊欣賞著沿途的風景。不知道是不是身邊陪他一起看風景的人不同,所以才能發現平時覺得很一般的景物顯得如此美麗。
    「忍足叔叔!」
    突然,一道軟軟糯糯的「忍足叔叔」響起,霧司翎和忍足侑士同時停住了說話,同時望向從前方街道轉角處走來的一名男人,還有男人懷裡抱著的漂亮得乾淨恬淡的小男孩。
    銀灰髮色和同色的雙眸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將男子頎長的身形襯托得十分的優雅高貴,也使得男子那張俊美的臉蛋越發的成熟,尊貴自信而優雅華麗的氣度渾然天成,即便是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像個普通男人般抱著一個孩子也讓人覺得這個男人做起來是如此的自然好看,華麗無比,無人可及,讓人移不開視線。
    而男人懷裡的是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孩,長得和男人十分的相像,同樣的髮色和更加精緻的小臉蛋,眸色是黑曜石般的點漆烏黑,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十分的紅潤可愛,微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恬淡氣息,與抱著他的男人的那種狂放自信的華麗氣質截然不同。
    小小軟軟的孩子,正是處於小包子團團的階段,可愛極了,特別是那聲軟軟糯糯的「忍足叔叔」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回應他,抱抱他,親親他。
    「哎呀,這不是我們可愛的小景瑟麼~~」忍足侑士十分驚喜,言語間對這隻小包子的龐愛不言而喻。
    小傢伙朝忍足侑士咧嘴笑,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忍足侑士身邊的霧司翎,然後自己點點頭。
    「忍足叔叔,這是景瑟的忍足嬸嬸麼~」小傢伙睜大眼睛期盼地看著他的「忍足叔叔」。
    忍足侑士囧了。
    忍司翎沉默。
    小包子的爸爸——跡部景吾挑眉,雙眸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真抱歉,這幾天搬家,從外地回家花了些時間,然後去工作面試,然後適應新工作,然後——最重要的是,某個叫大姨媽的親戚又來家裡拜訪了,疼死人了,根本沒精神碼字……TAT
    因為太久沒更,不好意思,所以忍痛更一些!




☆、妹妹,攢嫁妝

    「忍足叔叔,這是景瑟的忍足嬸嬸麼~」
    純真無知的小包子突然天外飛來的這麼一句,在場眾人反應不一。
    忍足侑士撫平囧囧有神的臉,笑瞇瞇地將可愛又漂亮的小傢伙抱過來摸摸他的腦袋,「小景瑟怎麼這麼說呢?」他現在是很想將某個傢伙吃了,然後造成既定的事實,但奈何有那心卻沒那時機,第一次有種想好好的珍惜一個女人的念頭,只想讓她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
    小景瑟歪首打量霧司翎,紅潤粉嫩的小嘴掛著十分輕軟的笑容,軟軟地說,「因為這個嬸嬸的眼睛是金色的~~景瑟喜歡~~」
    這是什麼理由?忍足侑士暗暗皺眉。
    「為什麼景瑟要忍足嬸嬸一定要金色的眼睛呢?」雖然疑惑,但忍足侑士心情很好地問。
    「嗯,因為向日叔叔說景瑟的忍足嬸嬸的眼睛只能是金色的。」小傢伙很肯定,不過覺得性格有些跳脫的向日叔叔也許不太可靠,再拉上一個可靠的人選,「爸爸也同意了~~~」
    小景瑟很喜歡疼他的忍足叔叔,自然十分關心「忍足嬸嬸」是誰了,所以,被大人們聯合起來一起忽悠了。
    跡部景吾聽到自家寶貝兒子的話,只是微微一笑,無視忍足侑士投來的疑惑視線。
    忍足侑士囧,然後開始反省,難道自己原來就是傳說中那種反應遲鈍的悶騷型的男人,所以全世界都知道他曾經很傻地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喜歡了幾年,卻只有他自已不知道麼?
    聞言,霧司翎終於正眼看向跡部景吾,一臉驚訝之色。
    當年的自信張揚的少年已經長成了一名偉岸可靠的男子,華麗依舊,自信依舊,傲然依舊,卻更加的高不可攀,彷彿所有的人在他面前,他就是一座難以企及的高山,只能抑望怯步。
    「忍足嬸嬸,初次見面,我叫景瑟,請多多關照!」漂亮的小包子笑瞇瞇地說。
    軟軟的、可愛的、漂亮得不可思議的小包子,真是太可愛了,完全不像他爸爸的華麗囂張,霧司翎的母愛突然氾濫成災,心裡一片柔軟,也笑瞇瞇地回了聲,「你好,小景瑟,我叫霧司翎,真高興見到你這麼可愛的孩子~~」
    霧司翎這麼一回應,便坐實了「忍足嬸嬸」的名,某兩個男人在心裡為小包子暗暗喝彩。
    可愛的娃娃臉這麼一笑,頰邊兩點淺淺的梨渦,笑容甜甜軟軟的,像白綿綿的棉花糖,說不出的喜俏。忍足侑士突然覺得一陣熟悉,似乎曾經也有人對著自己如此的微笑,用一種全心全意信賴而執著的目光看他……
    「啊嗯,霧桑,好久不見了。」跡部景瑟雙手插在褲兜裡,朝霧司翎抬起線條優美的下頜,「有空可以到本大爺家裡坐坐,淡心很想你。」
    「嗯,我會去的,替我向淡心問聲好。」
    「啊,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離開了。」
    「如果可以的話……」
    聽著兩人似客氣又似熟稔的對話,可是忍足侑士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這麼熟悉了?直覺上那種熟悉並不是因為「清水淡心」的原因。
    算了,換個話題兒,「景瑟今天不去幼兒園麼?怎麼和你爸爸出門了?」
    「今天景瑟要和爸爸一起去伊和沙屋買好吃的蛋糕給媽媽和景瑟的妹妹吃~~」小傢伙很認真的回答。
    忍足侑士點頭,稱讚道,「景瑟真是個好孩子!不過,景瑟怎麼知道你媽媽肚子裡的是小妹妹呢?也許也是弟弟喲~~不是才四個月麼?去醫院檢查過了?」最後一句話是問跡部景吾的。
    跡部景吾一臉的驕傲囂張,「沒有,不過本大爺就是知道。」
    忍足侑士吐槽道:「跡部,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有當神棍的潛質。」相信這位華麗星來的大爺還不如相信小翎這個比較可靠的巫婆神棍……啊呸,小翎現在那麼可愛,那裡巫婆了!一定要改!
    「一定是妹妹的!」景瑟小包子很堅持,「爸爸也說了,媽媽肚子裡的一定是妹妹!景瑟以後會給妹妹攢很多很多的嫁妝的!幸村叔叔家的藏藏也說了,他現在就要開始給未來的妹妹攢嫁妝,以後誰敢欺負我們妹妹,讓妹妹用錢砸死他!」
    「……」
    忍足侑士差點噴了:這麼可愛的小包子不要說出這麼二的話好咩?!!而且,景瑟小包子啊,你家已經夠有錢了,不用攢現在就可以用錢來砸死人了!
    跡部景吾扶額,額角的青筋一抽一抽的,「啊嗯,景瑟,以後不要跟幸村家的那小子玩,他會帶壞景瑟的!」特別是那隻小鬼有個審美觀非常詭異的母親時,他家三觀正常的兒子絕對會被帶壞的。
    小景瑟翹了翹嘴,「爸爸,藏藏真的很可愛啦,景瑟喜歡藏藏!」小朋友都是喜歡跟同年齡的小朋友玩的,小景瑟也不例外。
    鬼扯,一個總是叫自家兒子為「小妖怪哥哥」、稱呼他為「妖怪叔叔」的小鬼哪裡可愛了?!!即便那個叫幸村藏月的小鬼實在生得漂亮也不能忽視他的詭異!
    跡部景吾在心裡腹誹著,決定回去後要開始好好教育自家的兒子,跡部家未來的繼承人可不能因為一隻詭異的小鬼的影響長壞了。
    見自家爸爸不說話了,小景瑟十分高興,以為爸爸接受了藏藏,轉而看向忍足侑士,然後再瞅瞅霧司翎,孩子軟軟嫩嫩的聲音很乾淨可愛。
    「忍足叔叔,景瑟很快就有小妹妹啦~~忍足叔叔家的小妹妹呢?」
    忍足侑士嘴角抽抽,八字還沒一撇,是不是想太遠了?
    「忍足叔叔,景瑟喜歡金眼睛的妹妹,你讓忍足嬸嬸給景瑟生個和忍足嬸嬸一樣金眼睛的妹妹吧~~到時,景瑟也給忍足叔叔家的小妹妹攢嫁妝~」
    「……」
    忍足侑士:喂喂喂,為毛他家的閨女要讓別人家的孩子給她攢嫁妝?是不是太不將他這個當事人放在眼裡了?
    忍足侑士看看那只笑得陽光明媚的小包子,瞄見某位大爺一臉驕傲的表情,內傷得吐血,生平第一次覺得原來純真的孩子是如此的難以招架,而有個華麗囂張過頭的爸爸的小包子更是難以招架啊!
    這人生真是讓人傷不起啊有木有!
    忍足侑士憂鬱地抱住又可愛又囧萌囧萌的小包子,狠狠地親親他漂亮的小臉蛋。
    「小景瑟放心吧,忍足叔叔家的妹妹忍足叔叔還是有能力給她攢嫁妝的~~」
    景瑟小包子的爸爸以一種很不華麗的姿態將小包子搶回,拿出手絹擦擦小臉蛋,彷彿在擦試什麼髒東西一樣,看得忍足侑士嘴角抽搐,很想掀桌抗議有木有。
    「喂喂喂,跡部,我又不是什麼病菌體……」真是太過份了!
    跡部景吾十分傲慢地瞥了他一眼。
    這只十五歲就淪為女控的傢伙實在沒資格說他,要說過份,誰比得上幾年前某人在大伙只是親了一下某只金眼睛的小包子,就用心險惡地恐嚇小包子「男人都是有病菌的,被親了就會生病的」傢伙?
    這就是一報還一報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中國人的話果然十分有哲理。
    跡部景吾十分淡定地抱著自家小包子,朝霧司翎點頭,淡定華麗地離開。
    忍足侑士有些糾結,「啊啦,小翎,今天的跡部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為毛他總覺得跡部景吾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他一樣,有些話太坑爹的有深意了。
    霧司翎抿抿嘴,轉身離開。
    霧司翎住的地方是一棟很標準的公寓大廈,一路像牛皮糖一般跟來忍足侑士看罷,心裡十分的失望。
    這種明顯一看就知道是租住的地方,某人若要玩失蹤,他可能又會找不到人了。忍足侑士下定決心,一定要想個辦法將人給綁死了,不能再讓她一走又是幾年,到時他若是等到成老男人就悲催了。
    霧司翎住在大廈的20樓,看起來並沒有請忍足侑士進去喝水休息的意思,忍足侑士當作沒有看到她臉上的冷淡,拉著霧司翎的手,在大廈管理員歐巴桑曖昧的目光中,微笑著進了電梯。
    「你……一個人住麼?你的父母家人呢?」忍足侑士找話說。
    霧司翎從手提包裡找出鑰匙,聽到他的話沉默了下,方淡淡地說,「我的父母都去逝了,至於家人……」霧司翎停頓了一下,冷聲道:「我沒有家人!」
    聽出她話裡的抗拒之意,忍足侑士心裡有些憐惜,體貼地沒再問。
    屋子裡顯得有些亂,有些傢俱還覆蓋著白布沒有拆開,顯然是剛進住不久的。
    忍足侑士略略將二百坪米左右的公寓打量了一下,終於滿意了,同正環胸等著送客的霧司翎說道:「Na~小翎,你去忙,呆會我們一起去吃午餐!」順便去約會培養感情~~
    忍足先生深諳泡妞之道,決定了,出手就要迅速。
    「……」
    霧司翎再一次見識了某只關西狼的厚臉皮。
    忍足侑士很優雅地坐在客廳裡唯一一張拆了白布的沙發上,也不介意茶几上根本沒有茶具,神色自然從容,彷彿置身在格調十分高雅的地方,而不是這種還沒整理過的亂糟糟的、於他而言十分狹小的小公寓裡。
    霧司翎能說什麼?!
    在一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面前,面對他的死纏爛打,她不能矯情的說不喜歡然後將他推開。對他的接近,對他的情意,只有苦苦忍耐著嚎啕大哭的衝動,忍耐著想緊緊地將他抱住,絕口不能提曾經那段相識相愛的時光,還有他們那個可愛而神奇的女兒慼慼……
    這天下午,忍足侑士很成功的將人拐了出去。他們如同全天下所有平凡的情侶般去約會逛街看風景,累了就跑到街邊的情侶咖啡館享受那種濃情蜜意的氣氛。
    站在東京鐵塔最高的地方,霧司翎眺望著遠方,天邊群嵐晚照,整個世界在薰薰然的十分的漂亮。一群白色的鳥從顏色炫麗的天空飛過,留下一道道痕跡。
    「啊,是白鴉!」霧司翎十分欣喜。
    「什麼?」
    忍足侑士站在她身後,目光從已經飛遠的鳥群移到面前這張笑得十分甜美的臉蛋。
    心臟悸動。
    「那些是白烏鴉,還記得麼,在民宿的時候,向日君曾經還被白烏鴉嚇得晚上跑去跟鳳君擠一個房間……」
    霧司翎笑著說,猛然意識到他根本不可能有記憶,神色有些黯然,突然一個陰影遮住了頭頂上的光線,一個很輕很柔的吻落在唇上。
    心隨意動,看到那麼甜美的笑容,讓他只想挽留住。
    忍足侑士攬著她的腰肢,將她摟進懷裡,吻從輕淺的品償到欲罷不能的狂亂。
    那種感覺真的十分的熟悉,為什麼吻她的時候,心裡覺得本就該如此,覺得自己已經很熟悉了這個人,覺得這個女人合該就這麼安份地呆在他懷裡,他們相愛了很久,生活在一起了很久,應該一直在一起的。
    良久,忍足侑士捧著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將額頭與她相抵,雙眸深深地看進她迷濛得彷彿要落淚的金色眼眸,心臟叫拚命叫囂著。
    「小翎……」他低喃。
    不對,應該是「小翎」,而應該是……
    心臟在叫囂著什麼,為什麼他明明應該知道就是無法肯定的訴諸於口呢?
    秋日微薰的風拂過東京鐵塔,拂起了兩人的衣擺,空氣中響起了輕微的衣袂迎風而動的獵獵聲響,脆薄而無措。
    離開東京鐵塔後,兩人都不說話。
    不過,霧司翎的右手仍是被忍足侑士緊緊拉著,兩人五指相握,彷彿這樣兩人就不會再走散。
    在經過東京銀座的商業街時,忍足侑士突然拉著霧司翎跑進了一家名牌的成衣店,然後開始試衣服。
    霧司翎十分懵懂地接過忍足侑士遞給她的一套衣服,然後傻傻地被他推進了試衣間。
    手裡的是一件黑色的無袖連衣裙,上身是緊身V字領,□是柔軟的黑色輕紗從大腿開始一層一層地以一種不規則的齒形度遞增,腰身微微一動,裙擺搖曳出炫美的波紋,十分的襯身材。
    黑髮黑裙,讓她看起來充滿一種神秘而清澈如流雲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光。
    忍足侑士十分滿意自己的目光,伸手過去像一名騎士將她扶出試衣間來到穿衣鏡前。
    「小翎果然很可愛呢,以前是我的眼光出問題才會和他們一樣認為你像個詭異的神棍,太不可愛了!」
    霧司翎原本還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有些窘迫,現在恨不得咬他一口。
    對上那雙怒氣翻滾的金眸,忍足侑士忍笑著說,「Ma~~小翎,這可不能怪我,誰叫你以前形像實在不好,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巫婆神棍,說實話,那時班上沒有一個人敢找你的碴兒,就連班裡看不起女性囂張得過頭的白鳥院同學也從來不敢大聲和你說話呢。」
    實話向來都是很傷人的。
    霧司翎握緊拳頭,深呼吸,怕自己一個衝動就要抓過旁邊的衣架抽過去,傷了那張英俊得過份的臉。
    不過,下一刻某個不要臉的男人突然傾身在她唇上偷襲了一個吻後,霧司翎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了——旁邊還有觀眾啊,這隻狼難道隨便發情的咩!!!!
    離開成衣店的時候,不只霧司翎換了衣服,忍足侑士也換了一套同牌子的休閒男裝,十分相襯的情侶裝。
    「喂,到底要幹什麼?」霧司翎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如此打扮。
    忍足侑士扶著她的肩膀,「去參加一個學長的生日Party!」
    霧司翎皺了皺眉。
    一隻溫暖的手撫平她眉間的皺褶,性感的關西腔含著笑,「啊啦,小翎你今晚可是我的女伴,今晚我就要靠你了~~記住,不要離開我一步遠,無論誰邀舞都不准走開!」
    對於他的慎重,霧司翎只是翻個白眼。




☆、彪悍,表裡不一

    晚上八點鐘,華燈初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來到名為威廉公館的一家高級酒吧,在穿著禮服的侍者的帶路中,兩人穿過人群,來到佈置得像歐洲宮廷舞會的酒吧,熱情的搖滾樂,舞池中扭動著身體的男女,吧檯前玩骰子大口喝酒的人,端著盛放著高腳酒杯托盤的穿過人群的男侍者,穿著蕾絲超短裙與客人調笑的女侍者,角落的華麗的金色沙發上擁抱激吻的男女……
    彷彿走進了另一個世界,激情而糜爛,奢華而墜落。
    「唷~~咱們的忍足公子,你小子終於肯屈尊降貴來了,受寵若驚啊~~」一個嗓門很粗獷的聲音響起,即便酒吧如此喧囂吵聲的聲音,也清清楚楚地傳進週遭三米內人群的耳朵裡。
    忍足侑士微笑,也提高了聲音,「夏川學長,好久不見了!」
    和那道粗獷的嗓門一樣,夏川學長的長相也是十分粗獷的男人,身形壯碩高大,一個看起來很直爽的男人,讓人容易生出好感。這是忍足侑士東大醫學院的學長,今晚的生日Party的壽星。
    看到攜同忍足侑士一起來的霧司翎,夏川學長一臉驚訝,嚷嚷道:「嘿,學弟,你怎麼又換女伴了?姬川流香呢?你這小子又拋棄人家另結新歡啦!學弟,雖然知道你是咱們醫學院的貴公子,但做人也不能這麼花心啊,小心以後被女人拋棄了!告訴你,這年頭有個癡心的女人追著你是一種幸福……」
    忍足侑士笑容微僵,很想找塊爛抹布將某位學長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堵住。感覺到一隻手悄悄地擰住他腰間的一塊肉,一百八十度的旋轉著,讓他痛並且快樂著。側眸,便對上了那雙怒氣翻湧的金色眼眸,因生氣而顯得十分晶亮美麗。
    「學長,你這是害我啊!」忍足侑士歎息著苦笑。
    夏川學長雖然是爽朗人,倒不至於不會看人臉色,一見忍足侑士無奈苦笑的臉,不若平時的言笑晏晏,彷彿天蹋下來也與他無關的雲淡風清,便知道現在陪在忍足侑士身邊的女人不同一般了,不由細細打量起來。嗯,雖然及不上姬川流香的美麗,但也算是可愛的清秀佳人一枚,特別是她有一種很獨的氣質,讓人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她。明明給人是一個很大家閨秀的淑女,一舉一動溫婉有度,但卻又多了點什麼特別的東西。
    一個有點神秘,但存在感很強的女人。
    而她更是夏川學長認識忍足侑士以來第一個讓忍足侑士露出苦笑無奈表情的女人,單就這點來說,就值得驚訝了。
    夏川學長認識的忍足侑士,是公認的大眾情人,花花公子。除了姬川流香,從來沒有固定的女伴,對誰都一副溫柔體貼的大眾情人樣,從來不會對女人做出失禮的事情,使得各種女人對他抱有不滅的幻想,飛娥撲火般前仆後繼,看得男人們各種羨慕嫉妒恨的同時,也只能歎一聲自愧不如!
    而現在,忍足侑士很親密的挽著一個女人出現,不只驚到了夏川學長,酒吧裡注意到他們出現的人都有幾分鐘的呆滯。
    「啊啊啊!!是忍足前輩!」
    「和忍足Sama一起來的那個女人是誰?」
    「忍足學長的新女朋友麼……」
    振動的搖滾樂掩蓋不了人們對忍足侑士出現的驚喜,也更掩蓋不住人們看到他所帶來女伴時的各種驚叫的聲音。
    「夏川學長,她叫霧司翎!」忍足侑士沒有放開霧司翎,反而一直牽著她的手微笑著介紹,「小翎,他是我同學院的學長,一直很照顧我!」
    忍足侑士認識夏川有好幾年了,從他進入東大醫學院開始,這位學長一直很照顧他,所以忍足侑士尊重這位學長,同時也想將霧司翎介紹給他的朋友認識,也算是將霧司翎在他生命中缺失的這幾年現在開始補齊。
    「夏川前輩,你好!」霧司翎禮貌地抿唇微笑,朝夏川學長點頭致意,至於週遭正用一些尖利的眼神打量她的女生們,微笑著華麗麗地無視了。說她冷漠也罷,傲慢無禮也罷,對覬覦自己男人的一些陌生女人,她可沒那份好心情。
    不過,霧司翎這做派,看在旁人眼裡,讓人只覺得她是個出身富貴的大家小姐,太符合大家閨秀的氣質,一個很傾向大和撫子類型的女人,讓人看了真是TMD的不爽。
    原來忍足侑士喜歡這類型的女人啊!
    一群女性們恍然大悟,暗暗定下了今後自己所走的路線,將自己改造成東大醫學院天才忍足侑士喜歡的類型,她們甘之如飴,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睞那就更Lucky了!
    尚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惹來若干女性想入菲菲的忍足侑士挽著霧司翎和眾人一起進入了酒吧,霧司翎作為他今晚的女伴,很稱職地依在他身旁,安靜微笑,嫻雅從容,看在外人眼裡,更加像一名走錯地方的大家小姐。
    酒吧的空氣並不好,不過氣氛總會使人不由自主的跟著音樂的節奏扭動身體。
    不一會兒,忍足侑士就被一堆熱情的男女推搡著去酒吧中央的一處十坪方米大的舞台跳舞了,舞台下一群人扭動著身體揮舞著手,歡呼地叫著「忍足SAMA~~跳一個,跳一個~~」
    忍足侑士解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朝霧司翎伸手,露出性感的笑容,「小翎,來。」
    霧司翎還沒被迷倒,週遭的女性們早已尖叫聲陣陣,男士們吹起了口哨。霧司翎面上一黑,瞪了他一眼,將手搭在他手掌心上,兩人在眾人的鼓動中跳起了爵士舞。自由奔放的感情,急促動感的舞步,相貼的身體,熱汗淋漓中扭動出一種誘惑人心的舞姿。
    音樂的最後,忍足侑士將懷裡的女人緊緊抱住,低低地笑起來,在人們激動的尖叫聲中,親吻著她的耳墜,輕笑道:「小翎,我真的……」
    ……愛你呵!
    唱歌,跳舞,喝酒,玩遊戲……不管怎樣肆意熱鬧,不管被多少人拉著說話拼酒,忍足侑士一直緊緊拉著霧司翎不放,臉上的笑容肆意而迷人。
    霧司翎很沉默,臉上帶著禮貌性的笑容,卻讓人覺得很冷淡。
    一個走錯了地方,格格不入的大家閨秀。
    不,應該說,她不若表面的從容平靜。從那個男人低低地在她耳邊呢喃的那一句充滿了誘惑的情話後,她的手一直在發抖。
    心裡突然很絕望,不管他們現在怎麼十指相纏,最後還是要忘記的!
    她寧願他不要愛上她!
    最後,在無法拒絕地喝了幾杯酒後,霧司翎終於忍無可忍尋了個借口走出酒吧。
    剛出了酒吧,夜風有些大,喧囂的聲音遠遠的落在後頭。
    迎面走來幾個男女,霧司翎不認識沒什麼反應,可是那群男女可是清楚記得她是忍足侑士今晚的女伴。由於酒喝得有些高了,這群人看到霧司翎的第一眼便攔截了她的路。有男有女,穿著打扮很時髦,女生們畫著十分濃艷的妝,男生們放肆地笑著。
    「有事?」霧司翎冷眼看著。
    這反應真是傲慢得可以,讓一群本就因嫉妒而憤怒的女生們更是生氣了。
    「喂,忍足學長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最好別想著獨佔他!」
    「就是就是,連姬川流香那女人倒追了十幾年也追不到,何況你這種沒有長相沒身材的女人!」
    「識相點,就離開,別以為忍足SAMA帶你來這裡就得意,小心哪天被拋棄了!」
    霧司翎原本還覺得很不耐煩,這種逞口舌之快的挑釁她是從來沒放在眼裡的,但是,見這些女生說著,讓那幾個喝醉了酒的男人來抓她就難以忍受了,特別是這幾個男人臉上帶著淫邪的笑容,明顯不懷好意。
    如果霧司翎能忍住一時之氣,就不是她了!
    當年,連亞久津仁這種天生愛幹架的不良少年在某些時候也不敢將她逼得太緊,就怕她一劍抽過來。除了真在在意的人,她從來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這些年,這個脾氣從來沒有改過。
    等忍足侑士終於婉拒一群熱情灌酒的人追出酒吧的時,便看到酒吧門口,那個讓他心心唸唸的女人一手拎起裙擺,穿著細根高根鞋的腳不客氣地將幾個男人給踢了個差點生活不能自理不算,最後一腳踩在某個男人的肚子上,微抬下頜,神色冷淡,十分的女王。
    太彪悍了!
    不只酒吧的侍者驚呆了,跟著忍足侑士一起出來的人們也驚悚了!
    「小翎!」
    忍足侑士反應很快,長腿一邁,大步走來。
    看到忍足侑士出現,擠在一起的發抖的女人們露出見到「救世主」的表情,而那一群終於酒醒了的男人們哀哀叫著,卻不敢放肆,只是以眼神示意某人快將發飆的女人弄走,他們真的承受不起這麼彪悍的教訓方式——哎喲喂,看起來這麼大家閨秀的女人為毛如此凶殘呢,太傷男人自尊了!
    「哎呀,怎麼了怎麼了?」今晚的壽星夏川學長趕緊過來打圓場。看那幾個男人的臉色便知道他們喝得高了,許是被幾個學妹挑唆著尋霧司翎的麻煩,不管怎麼說,吃虧的都是女孩子,夏川學長自然不會苛責雖然明顯處於上風的女生。
    霧司翎站在一旁,神色淡漠,雙眼盯著向她走來的男人。
    忍足侑士走向她,摸摸她被夜風吹得有些涼意的臉蛋,柔聲問道:「小翎,怎麼了?」
    霧司翎扯扯嘴,不說話。
    忍足侑士略作思考,笑著說道:「抱歉,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出來的,沒有受傷吧?」
    「……」
    聽到某個男人好聲好氣的話,在場的男性們在心裡嗷嗷叫著:忍足學長,這是差別待遇啊!受傷的是他們好不好?
    於是,先前以為忍足侑士換成乖乖牌類型口味的女性們憂鬱了:如此彪悍、表裡不一的類型,她們學不來啊!!>__<。忍足學長,為毛你會喜歡這種類型呢~~
    一個女生大著膽子說,「夏川學長,其實是她先動手的……我們只不過說了兩句,青木他們才上前去攔她,她就……」那個女生終於發現忍足侑士微冷的目光,縮回了腦袋不敢再說。
    她不敢再說,但旁觀的女生們可是很樂意霧司翎丟面子破壞她的形象的,紛紛小聲的嘟嚷起來。
    不管怎麼說,在忍足侑士敬重的學長生日Party上,霧司翎做出這等事情實在是不給人面子的,不只夏川學長面子過不去,連忍足侑士也難逃其咎。
    「喂,你們是在欺負我家小翎麼?」
    突然,一道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彷彿有一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被吸引注意力,下意識望去。
    一瞬間,在場的人以為自己見到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
    烏黑如雲的長髮,精緻絕美的面容,夢幻的紫眸,治癒系的聖潔微笑,白色的洋裙襯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這樣的夜色中,繽紛的霓虹燈光下,微笑著從夜色中款款走來的女子,超越了世俗的美麗,給人以心靈和視覺的震撼。
    這樣的女人,生來就是讓男人膜拜女人慚愧的。
    霧司翎一臉驚訝,躊躇了下,低低地叫道:「親醬……」
    那名女子走過來,微笑著不容質疑地以一個巧勁將忍足侑士放在霧司翎肩膀上的手打落,修長美麗的手指輕輕地撫過霧司翎的面容,笑道:「小翎,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一聲呢?看,被欺負了吧?如果仁知道了,會殺人的哦~~而我呢,也不允許小翎被欺負,不行的話,就廢了他們吧,弄個生活不能自理太便宜了,就讓他們體會什麼天堂與地獄的一線掙扎~~」
    她這麼說的時候,回眸徐徐地看向在場的男男女女,用那種聖母瑪麗蘇一般治癒人心的微笑說著如此恐怖的話,讓人一瞬間從天堂跌到了地獄,心臟接受不能。
    忍足侑士突然覺得這種情形十分的熟悉,好像自己也曾經歷過,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而這個素來表裡不一的女人,每一次見面都讓他壓力山大,忍足侑士倒沒想到她會認識霧司翎。
    「親醬,好久不見了!」
    御法川親施捨一個眼神給他,「嗯,原來是我家笨蛋大哥的小舅子,也是,除了你,還有誰能讓小翎受委屈。」說著,無限憐惜地捧著霧司翎的臉蛋,雙眸裡的深切關懷太……TMD的讓人無語。
    看到兩個女人如此的親暱曖昧,成功的Shock住了在場的人。
    霧司翎偏過臉,避開御法川親的手,抿抿唇說,「抱歉,我也是剛回來,有時間我會去找你們的。你和仁……」想起那個暴躁兄長的亞久津仁,霧司翎突然不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我和仁很快就要結婚了,到時要來喝喜酒喲~~如果要鬧洞房的話,也請報名,畢竟要在婚禮上報仇的人太多了~~」御法川親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仇家很多,很大方地允了別人來找碴,至於成不成功,就各憑本事了。
    「……什麼時候?」
    御法川親抬頭望著天上的彎月,笑道:「嗯,若我求婚成功的話,就是明年了!如果不行,不知道打暈仁讓我大哥將他扛著進禮堂行不行?畢竟年紀大了,也想找個人嫁了……」
    眾人:=__=!姑娘,你絕對會嫁得出去的,就不要再考驗他們的心臟接受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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