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包子很傷心
由於小包子爆炸性的宣言,某些人是徹底的「惦記」上青學的小王子了。
而又做了壞事不自知的小包子快快樂樂的抱著那只被她取名叫「白白」的小松鼠坐在休息區看冰帝的少年們訓練,霧司翎摸摸她的腦袋,吩咐她乖乖的呆著後,起身回民宿去廚房拿了些飲料點心和切好的水果過來。
剛走進門口,便見一隻白絨絨的小松鼠匆匆忙忙一路跑向網球場,小戚微追在後頭,嘴裡叨念著「白白,不要走」之類的。小松鼠跑得並不是很快,很快的竟然給短手短腳的小傢伙捉到了。蹲□將掙扎不休的小松鼠抱起,小戚微摸摸它的腦袋,一臉小大人的歎氣說,「白白,你真不乖啊,慼慼會生氣的哦~~」
霧司翎在後頭看得心驚,見她蹲在球場前,有些怕來往的網球傷到她,正要跑過去將她帶回來時,一顆飛速而來的網球嚇得在場的人面色慘白。
「慼慼!!」
隨著尖叫聲起,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已經飛快地將手中的球擊出,兩顆網球從不同地方擊向那顆球,將它打歪了的同時,一把木劍橫裡飛來「呯」的一聲將球抽飛到了場外鐵網上。
見狀,大伙也顧不得訓練,一群人趕忙跑過來圍著小包子,七嘴八舌地說著。霧司翎手裡攥著那把木劍,臉色煞白,渾身崩緊。
「慼慼,有沒有傷到?」
「慼慼,痛不痛?」
離得最近的跡部景吾一把將還蹲著一副懵懂表情的小傢伙抱起,托在臂彎中察看她有沒有被傷著。
忍足侑士看了看,見小傢伙有一群人關心了,略分了些心思在被眾人忽略的少女身上,上前一步扶住身形有些踉蹌的少女,關心地問:「小四,你沒事?」
聽到暗啞的關西腔,霧司翎身子一軟倒靠在他懷裡,半垂的睫宇覆蓋雙眸,如蝴蝶的翅膀輕輕地顫動著,抿緊的唇瓣無一絲血色。托著她的腰肢,忍足侑士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顫抖與一種無形瀰漫開來的絕望。
「慼慼,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
鳳長太郎的嗓音帶著些許哽咽的哭腔,只要一想起剛才是他沒辦法控制的發球差點傷了小戚微,這名善良的少年幾乎忍不住自責不已。
「慼慼很好很好的,鳳叔叔不哭啊~~」小戚微從跡部景吾懷裡探身抱住鳳長太郎,軟軟地安慰他。
鳳長太郎抱緊懷裡的小身子,手有些顫抖,心裡後怕不已。
待檢查了一遍確認了小傢伙沒有傷到也沒有嚇到後,少年們終於鬆了口氣。雖然是虛驚一場,但也忍不住要發火了。首先控球不行的鳳長太郎被跡部景吾下死令絕對要努力訓練他的發球,務必、絕對、一定要練習好「一球入魂」的控球力度,不准再發生這種事情。然後開始批評小包子不乖的行為,明明多次告誡她要乖乖的、不准跑到球場上玩耍,這隻小包子難道耳偏風了麼?
「可是白白不聽話嘛,慼慼不要白白受傷!」小傢伙嘟起嘴巴反駁。
跡部景吾臉色黑如鍋底,一隻手指死勁兒地戳著小包子肉肉的臉蛋,「啊嗯,你還有理了,小心本大爺打你屁股!」
小戚微一隻小手摸摸屁股,憋屈地看著高高在上的跡部大爺,不敢吭聲了。
「不准在心裡說本大爺壞!」跡部景吾繼續戳。
其餘的少年見小傢伙一臉憋屈,雖然覺得好笑,但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維護被跡部大爺教訓的小包子,只有向日岳人糾結著小包子該教訓一頓呢還是先惜惜一翻好。
連在心裡說也不准,小戚微徹底的沒轍了,扭頭找她媽媽,當發現她媽媽神色慘白地被爸爸抱著時,小傢伙驚了。
「媽媽、媽媽,怎麼了?」
小戚微撲過去抱住少女的腿,見她臉色實在不好,開始怕了,聲音帶著哭腔,「媽媽是不是很疼,慼慼不是故意的,慼慼不是故意將肜石打碎的,慼慼真的不是故意的……嗚哇哇……慼慼是壞孩子,害媽媽生病了……」
小傢伙哭得很淒慘,讓在場本來吃驚於忍足侑士竟然抱著人家少女這一幕的少年們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心疼不已。
向日岳人將小包子抱在懷裡哄著,「慼慼不哭啊,那什麼肜石打壞就壞了,向日叔叔給你買一個~~如果慼慼喜歡,想打壞多少都沒關係,到時讓跡部付錢就好了,反正他家錢最多嘛~~」
眾人黑線,有這麼安慰人的麼?小心將小包子教壞了。
「可是……可是……媽媽說肜石很重要,沒有它,媽媽會疼……慼慼不是故意的嘛……」揉著哭得紅通通的眼睛,小傢伙扁著嘴看向少女,一雙濕漉漉的眼像小鹿斑,讓人心都化了。
「肜石是什麼?」忍足侑士奇怪地問。
霧司翎顧不得回答,直起身掙脫少年的懷抱,過去將哭得抽咽的小傢伙抱過來,用乾淨的餐巾紙為她擦乾淨臉,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慼慼不哭啊,媽媽沒事,肜石沒有就沒有了,媽媽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小傢伙得到少女的保證,終於不再哭了,只是小手摟著少女的脖頸,將臉埋到她肩窩裡,怎麼也不肯放手。
安慰好小傢伙,霧司翎方抬頭直視在場的少年,見他們臉上有迷惑,一臉要答案的表情,沒有吊人胃口,直言道:「我也不知道肜石是什麼,不過看慼慼那麼害怕,應該是……那個家族裡的東西。或者,在未來,發生的事情令她印象深刻到害怕……」說著,霧司翎蹙起眉頭,某種猜測令她心裡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面對這群什麼也不知道的少年,她不能說太多。
忍足侑士看著十分黏人的小包子和皺緊眉頭若有所思的少女,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裡也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他不同於這群對霧司翎完全無知的少年,昨晚一個夢多多少少令他有些底。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刻,這個少女因為那個什麼「肜石」被打碎受傷或生病了,才會讓小戚微一見她面色不對就害怕得哭出來。
柛監督過來的時候,便見眾人圍著小包子和少女,不知道聚在那裡做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柛監督的表情有些不悅,不過才離開一陣子,怎麼就生事兒了?這些傢伙的定力還是太弱了。
「柛爺爺,是慼慼做壞事了……」小戚微扭頭看他,扁著嘴說得很可憐。
見狀,柛監督再多的微辭也不能對著只哭得無限可憐的小包子發,吩咐少年們繼續去訓練後,抱起向他伸手討抱的小傢伙,和霧司翎一起坐在休息區看少年們訓練。
因為這一插曲,小戚微變得很黏人,安心地窩在柛太郎懷裡,視線不肯離開少女身上一步。
霧司翎將她帶來的飲料點心水果等放到休息區,示意柛監督償償。
柛太郎看了眼一旁的木劍,詫異地問,「你會劍術?」
霧司翎點頭。
柛太郎正眼瞧她,若有所思地問,「可是師承霧狩先生?」
霧司翎扭頭看他,神色冷淡,輕輕地說:「柛先生,霧狩先生有很多個,請問您問的是誰?」
對她的冷淡,柛太郎並不怎麼在意,同樣的他的神態也是冷凜而威嚴的,「霧狩天方先生。」
「他是我爺爺。」霧司翎看了他一眼,剝了一棵荔枝餵給小傢伙,見她玩著那隻小松鼠,回給自己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禁跟著微笑。
柛太郎微微挑起眉,若有所思地打量神色沉定的少女,半晌,眼裡劃過恍然,沉聲問道:「你是厄子小姐的孩子?厄子小姐還好麼?」
霧司翎垂下眼睫,輕聲回道:「她去逝了,在五年前。」
一絲沉痛劃過男人深邃的眼眸,威嚴的聲音添了幾分溫度,「抱歉,我並不知道。她……過得好麼?有沒有後悔?」問完,方覺得有些不對,但也沒有要改的意思。
霧司翎沉默,手指慢慢摩挲著和服寬大的袖口。柛太郎也不催促,安靜地等著。網球場上,少年們比賽的聲音傳來,散發著青春少年歲月特有的朝氣與激情。
「我不知道她算不算過得好,因為一直到她去逝,她都一直那麼平靜地過著日子,沒有恨也沒有怨,直到生命終結,很少開口說話。不過,媽媽應該是不後悔的,只是怨恨命運的不公平罷了。」
柛監督失神地看著遠方的天空,不知道那一刻他想起來什麼往事,素來冷厲的眼透露出些許的傷感懷念,最後沉寂在冷淡內斂的表相中。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柛監督回過神後,說道:「我以前聽說厄子小姐生了孩子卻一直沒有見過你,自從天方先生閉門退休不再收徒授課後,我也有好多年沒有見他了。」
「哦,我叫霧司翎。」
聽到少女悅耳舒緩的聲音說出來的內容,柛太郎難得的笑起來,「你應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小孩子,別跟我打啞迷,我可是得到過天方先生指導劍術,算是他的學生了,與厄子小姐是師兄妹呢。」
霧司翎明顯不願多說,但柛太郎幾頂帽子扣下來,讓她不得不說實話,「霧狩四方。」
「原來這就是憂一叫你小四的原因,他瞞得可真是嚴實。」柛監督低喃道。
正文 81 小包子媽媽耍流氓
☆、小包子媽媽耍流氓
霧司翎並沒有認真聽柛監督的低語,視線轉到球場上的藏藍發少年身上,用一種很溫柔又略帶複雜的目光看著他。
球場中已經比完一局的忍足侑士撥撥額前汗濕的瀏海,似乎感覺到那道視線,下意識望去,對上那雙金玉色的眼眸,目光裡的情緒讓他有些發愣,很快回神後,少年並不吝嗇回以一個微笑。
霧司翎眼神一飄,很快將眼光挪開,在少年轉身繼續訓練時,視線開始追隨過去。
忍足侑士有些好笑那個少女故作無事的行為,見她不願與自己面對面,忍足侑士也不強迫,只是那股專注的視線總是如影隨形,讓他心裡多了幾分在意。
一天的時間就在少年的訓練中結束了。
傍晚,民宿的客人們開始收拾行李回東京,兩天兩夜的民宿之行終於結束。
回程的豪華大吧上,多了一名少女、一隻烏鴉、一隻小松鼠。
霧司翎和忍足侑士並排著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肩膀上安靜地站著一隻白色烏鴉,腿上坐著一隻小包子。小包子一雙帶著肉窩窩的小胖手抓著一顆水蜜桃啃得歡快,雙腿中躺著一隻白色小松鼠。忍足侑士時不時的拿紙巾為吃得滿臉果汁的小包子擦臉擦手,務必要讓小傢伙保持乾乾淨淨的。
「媽媽、媽媽,我們要回家了麼?」小戚微歡快地問,小孩子軟軟糯糯的聲音聽得人心都軟了。
霧司翎應了聲,伸手托住她的小屁股,不讓小傢伙亂扭摔倒。
小傢伙咧嘴笑得開心,扭頭看向忍足侑士,「爸爸,我們邀請跡部嬸嬸和景瑟哥哥、景心姐姐去家裡玩,好不好?」
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瞅著忍足少年,看得忍足侑士一顆慈父心都要融化了。
其餘將注意力放在一家三口身上的少年聽到小包子的話嘴角抽搐,紛紛將注意力放到已經黑了臉的跡部景吾身上,紛紛用眼神詢問華麗的大爺:大爺您要從哪裡變出「跡部嬸嬸」、「景瑟哥哥」、「景心姐姐」給小傢伙邀請去她家陪她玩啊?
「爸爸,好不好嘛~~」小傢伙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揪著少年的衣學裳,同時小手上的果汁也抹了上去,瞬間一件高級襯衫又報銷了。
忍足侑士沒辦法說好,更無法狠心拒絕小傢伙的要求,只能尷尬地開始忽悠小包子了,「慼慼乖啊,跡部嬸嬸他們還沒有回來呢,等他們回來,爸爸一定會邀請他們來家裡陪慼慼一起玩~~」
忍足侑士現在是標準的離家出走的少年,直接賴在跡部家裡不走了,是不可能變出一個小包子熟悉的家給她的。至於某位大爺未來的老婆兒子,現在是連個影兒也沒有的事情,小包子能邀請他們去家裡做客才怪了。
小戚微有些失望,但到底是很乖巧的好孩子,沒有在這方面撒潑打滾,只是提出的要求不少,「那好吧,到時爸爸一定要做景瑟哥哥最喜歡的鐵板燒牛肉給他,景瑟哥哥會很高興的~~還有跡部嬸嬸喜歡的橘子,景心姐姐喜歡的約克郡布丁……」
聽著小傢伙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忍足侑士的臉徹底黑了,內心咆哮:為毛要是他為那位大爺的老婆孩子做他們喜歡的食物款待他們啊?有木有天理啊?最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會做那種東西好不好?
「慼慼,有沒有我的份~~」後頭的向日岳人探頭笑瞇瞇地問,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忍足侑士黑著臉瞪他一眼,卻聽懷裡的小包子笑瞇瞇地答應了,向日岳人哈哈地笑起來,笑了一陣,忽又有些疑惑,「誒?侑士會做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侑士下過廚哎?侑士只會捧著那些愛情文藝書到處去GD那些母貓,家政課也不見他怎麼認真!」
「岳人!」忍足侑士這下真的是怒了,瞪著這只總愛拆台的紅毛猴子,眼角瞄到一旁的少女有些僵冷的神色,不知為什麼有些心虛。
心虛個毛啊,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和女生約過會了,就一心撲在小包子身上了嗷嗷嗷!
向日岳人囂張地嗆回去,「叫本天才做什麼?我又沒有說謊!」說著,斜著眼撇向紋絲不動的霧司翎,見她沒反應,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
「啊嗯,侑士,都有妻有女了,確實該收斂一下了!」跡部景吾淡淡地補充道,心裡恨恨地暗忖:誰叫你丫的閨女總給本大爺找不痛快,本大爺就讓你不痛快!啊嗯~
「爸爸,你要收斂什麼?」純真無知的小包子繼續拆台。
「……」冰帝的天才那個憋屈啊,咬牙切齒:「你們——」
忍足憂一興致勃勃地看著一車子少年鬧騰,柛太郎用耳塞聽著音樂廣播,壓根兒不理那一群沒事幹的少年。
回程的路,就在少年們給忍足侑士找不痛快與小包子無意拆台,包子娘一身冷氣中渡過。
晚霞漫天,橘紅的夕陽落在城市盡頭。
下了車後,柛監督對冰帝的少年們吩咐了明天的訓練後,率先離開了。忍足憂一親親小包子的臉,摸摸霧司翎的腦袋,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也走了。一群少年走在城市街頭,當要分別時,眾人突然發現問題來了。
小戚微雙手吊在她媽媽脖子上,軟軟地說,「Ne~~慼慼不去跡部叔叔家,慼慼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回家~~」
霧司翎沉默,眼睫微垂。
忍足侑士一臉尷尬。
跡部景吾挑眉,撇向某隻狼的眼神稱不上華麗。
向日岳人等人欲言又止,不知道這境況要怎麼打破。他們是明白在這個時間段,忍足侑士還沒結婚呢,哪可能弄個家給小傢伙呢?而小傢伙很堅定的要跟爸爸媽媽一起,那麼就不可能住到跡部家了,而忍足侑士又不想帶小傢伙回忍足家,最後,難道要父女倆一起住到人家女孩家麼?不說霧司翎怎麼想,到時人家女孩家長看到女兒帶著個男生加個小包子回家又會作何反應?
最後,忍足侑士輕吁了口氣,轉臉看向霧司翎,問道:「對了,小四,我還不知道你家在哪裡,就讀哪個學校呢。」
躊躇了下,霧司翎說道:「我現在是白凰學院國中部三年A班的學生……」
霧司翎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向日岳人一臉吃驚的叫起來:「啊,是那個有名的變態尼姑學校!你竟然是那裡的學生,怪不得……」
「岳人!你的禮貌呢?」跡部景吾聲調微高。
向日岳人撇撇嘴,沒再說什麼了。不過與向日岳人同一表情的還有幾個少年,想來他們也是對霧司翎竟然是「白凰學院」的學生感到很吃驚,而且對那所學校的評價也是贊同的,可想而知「白凰學院」在人們心裡的形像。那是一所有名的女子貴族學院,裡面從校長教師到學生,清一色都是女子,設置了從幼兒園、小學、國中、高中到大學的課程。當然,眾所周知的是,裡面最大的教學特色是以培養日本大和撫子為目標的教學,可以說是一所專門為貴族家庭培養完美淑女的貴族新娘學校。而此學校更大的特點是,在畢業之前,禁止男女交往,什麼少女如詩情懷,只要你在那所學校裡就讀,想都別想,是以那種捧打鴛鴦的事情那些古板的學校老師做的不少。更不用說裡面為了所謂的「大和撫子」課程學習內容的變態程度,不是裡面的學生,極少能想像它的嚴苛。
少年們終於明白為什麼霧司翎的舉手投足給人一種大家閨秀般溫婉完美的感覺了,那種學校出來的,怨不得會如此的氣度,只是搭配著那種僵僵硬硬的表情實在是不相符啊。
霧司翎神色未變,並不惱向日岳人那些極失禮的話,平平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忍足侑士眼神微暗,心裡有些奇怪,不知道小四為什麼會到那種學校讀書,霧狩家似乎並不願意家庭的後代與那些貴族財團家庭牽扯太多……
「我家在……」
正說著,霧司翎突然神色一變,眉頭緊皺,飛快的將懷裡的孩子塞到忍足侑士懷裡,從行李中抽出一把木劍,匆匆忙忙朝街道一條小巷跑去。
「媽媽、媽媽……」
小戚微的哭腔響起,但怎麼也喚不回匆忙離開的少女。忍足侑士趕緊拍著掉眼淚的小傢伙哄著,望向少女離開的方向,心裡有些擔憂。見小戚微揉著眼睛哭著叫「媽媽」,忍足侑士咬咬牙追上去。
跡部景吾抿緊唇,打了個晌指,「我們也去看看!」說著,帶著一群少年追了上去。
傍晚的巷子裡有些陰暗,一些流浪者窩在垃圾堆裡睡著了,使小巷子顯得凌亂而骯髒。這種地方,最受社會上一些不良青年的歡迎,打架鬥毆賭博搶劫等等事件在此縷見不鮮,除了巡邏的警察,很少有人會在正常的情況下來到這種地方。
當冰帝的少年們趕到的時候,少年們看到了讓他們呆滯的一幕。
很明顯的,小巷裡正發生一起打架鬥毆事件,一群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神色凶狠的不良青年拿著棒球棍、鐵棍、雙戳棍、水果刀等等各種說得上名字和說不上名字的武器,玄喝著各種詭異的叫聲,一波又一波地衝上前。而那名穿著和服的黑髮少女持著一把木劍,表情冰冷漠然,很勇猛的一劍抽飛一個不良少年,再無平時那種彷彿大家閨秀般的溫婉有度的舉止。
「臭婊/子,今天是你的死期!」
「賤人,今天我絕對要為兄弟們報仇,去死吧!」
「快,兄弟們一起上,今天絕對要宰了這個臭女人!」
…………
各種難聽的聲音響起,不約而同的都是咒罵著某個少女。
黑髮少女沉著臉,拖沓的和服並不能阻礙她的動作,木劍彷彿有生命般被她使得行雲流水,像劍舞般好看,力道又準又快,來一個抽一個,來兩個抽一雙。
很快的,在少女所經過之處,彷彿多骨諾米牌般倒了一片,呻吟無數,宛若修羅地獄。
冰帝的少年們僵硬了,這種打架鬥毆的血腥事情離他們這些熱愛網球的少年很遠很遠,根本無法想像這種可以拿木劍將人抽飛人的場景,殘暴又血腥。忍足侑士臉色僵硬地抱緊懷裡的孩子,一隻手掌覆蓋在小傢伙的眼睛上,雙眼呆滯地看著那個正在勇猛打「怪」的女孩子。
這個,據說會是他未來老婆的女孩子……orz……
那一刻,某個少年想的是:這種女孩子,他能消受麼?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是不是咱的倒霉日呢?才剛丟了手機不久,切個菜卻切到了手,削掉了半片指甲,痛得差點飆淚……
TAT因為受傷了,原本答應了編編的日更木有辦法了,咱真是冤啊!!!
正文 82 小包子很彪悍
少女,和服,木劍。 ~
三者形成一種很特別的風景,只一眼便讓人記在了心裡。
當所有的人都倒下後,少女終於收了手,手持著木劍,居高臨地看著地哀號的人,雙眸裡仍是平平靜靜,難起一絲波瀾。
不,應該說還有一個人沒有被那把木劍抽飛的。
一個滿身散發著明顯戾氣的銀白色頭髮的少年靠狼狽地靠著牆,充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拖著劍的少女。少年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沾上了泥漬和暗紅的血,一張英俊的臉龐有幾塊青紫,嘴角破裂流出血絲,一手捂著肩胛骨,想來是傷得不清,不然這樣強硬而暴戾的少年是不可能要依靠扶著牆才能站穩。
「臭、臭女人……又來破壞老子的好事——啊啊——我的手要斷了,快放開啊——」
低低的咒罵變成了淒厲的嚎叫,就見纖細的黑髮少女一隻腳踩在咒罵的男人手腕上,腳尖使勁兒地磨啊磨的,神情仍是那樣的平靜僵硬,卻做著如此的殘酷血腥的事情。
於是,再也沒有人敢口吐髒話了,所有的人都明智地躺在地上挺屍裝死。
霧司翎走到白髮少年面前,眉頭微微蹙起,輕輕地開口:「仁,還好麼?」
白髮少年——亞久津仁凶狠地瞪著她,那神情彷彿一頭沒有感情的猛獸,隨時可能撲上去給予致命的一擊,「女人,誰要你多事?」磨牙的聲音充滿了暴戾,足以嚇哭膽小的人。
霧司翎舉起手中的木劍戳戳亞久津仁受傷的肩胛,少年痛得悶哼一聲,差點跌倒,佈滿血絲的眼睛殘暴的氣息更盛,一副恨不得殺了面前少女的表情。
霧司翎微微笑起來,輕言慢語地說:「啊啦,竟然被一群小嘍囉傷了,看來你還是這麼不長進呢?」
這話無凝戳中了亞久津仁的痛處:「閉嘴!我要殺了你!!」
霧司翎收起臉上的笑容,表情變得僵冷,「仁,你要自己走去醫院,還是我將你綁去?」霧司翎很民主地說,木劍尖磨著地面。
冷汗佈滿亞久津仁的額頭,和著血污順著臉頰滑落,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眉宇間滿是暴戾的神色,半晌,亞久津仁站直身,吐了口唾沫,扶著肩膀率先走了。霧司翎沒什麼表情地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巷子,沒有一個人敢抯攔。
走到巷口,看到忤在巷子口的一群神色怪異的少年,亞久津仁陰蟄而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逕自走過。
當認出那個是山吹的怪物亞久津仁時,冰帝的少年們大吃一驚,頓時明白了剛才霧司翎的舉止,恐怕就是為了他吧。
「仁~~」
脆嫩的童音響起,亞久津仁眉頭跳跳,下意識地扭頭望向聲音來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純真的笑臉,那雙鑲嵌在可愛的小臉上的金玉色大眼睛瞇起了月牙,十分歡喜地笑著。
亞久津仁愣住了。
幾幕畫面浮現腦海,青學校園裡,護著某個小鬼的小包子,網球場上,口口聲聲叫著自己「仁」的小鬼,除了那張臉,那雙金玉色的眼睛似極了某名少女。或者,可以說,那樣一雙眼睛,是某個家族女子一種不幸的傳承……
「啊嗯,山吹學園的亞久津……」低磁富有魅力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跡部景吾睨著亞久津仁,然後目光望向後頭沉默的少女。
身後,木屐嗒嗒的聲音響起,對什麼都不在乎的亞久津仁猛地轉身,瞪著走來的少女,滿臉陰鷥,陰測測地問:「女人,那個小鬼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霧司翎還沒回答,某只心急的小包子早已快嘴地說了,「慼慼是好孩子,不是小鬼!仁欺負慼慼,仁壞!」小傢伙扁扁嘴,委屈地看向霧司翎,「媽媽,仁欺負慼慼和爸爸~」
對小包子的當面告狀,亞久津仁嗤笑不已,「小鬼,少亂攀關係,小心我揍你!」
雖然白髮魔王的語氣很差,神色兇惡,但在場的人卻可以聽得出他對霧司翎的另類關注,並不似語氣裡的不豫。
聽到亞久津仁不客氣的話,飽受委屈的小包子終於泫然欲泣了,眼淚在眼睛裡滾來滾去,哽咽地說:「仁……仁……嗚哇哇,仁壞……媽媽、媽媽……」一雙小胖手伸向霧司翎,哭得委屈極了。
見小包子哭了,冰帝的少年們神色開始變壞。霧司翎走過去抱過小傢伙,輕輕拍撫著她的小背脊,望向神色凶狠殘戾的亞久津仁,平靜地說道:「仁,她叫忍足戚微,是我的女兒。」
「……」亞久津仁嘴角抽搐,僵硬地看著趴在少女懷裡抽噎的小包子,然後轉臉望向忍足侑士,陰冷的問,「別告訴我,這個小鬼是你和他生的?」一隻手不客氣地指著忍足侑士的臉。
忍足侑士微微皺眉,被人用手指指著鼻子,實在是不怎麼舒服的體驗,但鑒於剛於霧司翎救了亞久津的行徑還有小包子的態度,突然想起了小傢伙曾經指出亞久津仁的身份,或許是真的。想著,忍足侑士生生壓下心裡那股不舒服,禮貌性地朝亞久津微笑,優雅疏離。
亞久津仁嘖了聲,已經在心裡認定了忍足侑士是那種裝斯文的花花公子,直覺厭惡。當然,那種厭惡在聽到霧司翎接下來的話後,成了滔天大怒。
「他是慼慼的爸爸。」
聽到霧司翎的話,忍足侑士心裡感到十分的愉悅,臉上的笑容變得溫和而真實。
「我殺了你!」
亞久津咬牙擠出一句話,竟然不顧受傷的肩膀,直接掄起拳頭直扣忍足侑士的面門——向日岳人等人驚叫一聲,高大的樺地就要跑過來擋住亞久津的拳頭時,一把木劍橫過來擋住了亞久津的攻擊,拳頭堪堪停在忍足侑士鼻尖前。
亞久津仁側首望向一手抱著孩子一隻手持木劍的少女,神色更加暴戾,「女人,你要維護這禽獸?」「禽獸」二字,亞久津仁咬得極重,彷彿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霧司翎皺起眉,神色不愉。小戚微抬起哭得紅撲撲的臉蛋,撅著嘴反駁,「仁不許欺負慼慼的爸爸,爸爸是好人,不是禽獸,仁沒常識!」
對小傢伙的維護,冰帝的少年嘴角抽搐,滿臉黑線,不知道怎麼同小包子解釋。而忍足侑士十分愉悅,這份愉悅看在暴怒的亞久津仁眼裡只覺得肺都氣炸了。
「如果不是禽獸,你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孩子?!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幾歲?我要殺了這小子!」
「……」
又一個被慣性思維誤異的傢伙!
聽到亞久津的質問,冰帝所有的少年有種捂臉的衝動。而再一次被懷疑「禽獸」的忍足少年憂鬱了:為毛啊為毛啊……為毛被懷疑的總是他呢?
「仁不要殺慼慼的爸爸啦!」小戚微緊張了,探著身體伸出小手就要摟住忍足侑士,霧司翎怕她摔倒,只能走前幾步,讓她勾抱住忍足侑士的脖子,忍足侑士趁機將她抱過來,見小傢伙一雙小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不禁微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十分高興小傢伙對他的維護。
亞久津仁惡劣地罵道:「小鬼,閉嘴!再叫我連你也一起殺了!」
小戚微扁扁嘴,「仁總是欺負爸爸,慼慼要告訴優紀和舅媽,讓舅媽修理你。舅媽說,如果仁再欺負爸爸,她就修理你的小弟弟,讓你以後連男人都做不成!」說到最後,小傢伙得瑟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委實可愛。
「……」
瞬間,在場一片寂靜。
亞久津仁在小包子彪悍的話中風中凌亂了。
冰帝的少年開始囧了個囧,無語凝噎:純真可愛的小包子啊,你那個舅媽到底是神馬彪悍的人物啊,竟然能制得住銀髮魔王,並且發表如此勁暴的宣言。
霧司翎嘴角抽了抽,將木劍收好,轉臉看向亞久津仁,舒緩的聲音悠揚動聽,「仁,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你受傷了,先去醫院,好麼?」說著,霧司翎靠近他,額頭抵在少年胸膛上,不理會少年瞬間的僵硬,輕柔的聲音宛如風的低語,她說,「仁,這是霧狩家的……慼慼是意外的孩子,她是我所有的希望了……」
亞久津仁的暴怒平靜下來,神色兀變。
忍足侑士看著靠在亞久津仁胸膛前的少女,聽不到她的低語,那種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覺很不愉快,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氣湧上心坎,讓他臉色變了變,終究沒有說什麼。
亞久津仁臉色仍是不怎麼好,「女人,原來你看上的是這種小白臉?」
向日岳人馬上怒了:「你才是小白臉,你全家都是小臉白,侑士有什麼不好?」雖然經常與忍足侑士抬槓拆台,但向日岳人可聽不得別人如此污蔑他的朋友。
小包子也跟著搭腔,「向日叔叔,小白臉是什麼?慼慼也是小白臉麼?」小胖手點著自己的臉頰,小傢伙問得很可愛。
向日岳人傻眼了,「……不,不是。」
「太不華麗了!」跡部景吾哭笑不得,小包子的十萬個為什麼實在是太刁難人了。
亞久津仁難得沒理會,只是臉色實在是不好,看向向日岳人的眼神宛如死物,讓人不敢直視。當然,亞久津仁最敵視的人便是忍足侑士,外加一隻小包子。
亞久津仁將面前的少女粗暴地推開,扶著因為剛才運動了下而越來越痛的肩膀,不耐煩地說道:「我自己會去醫院,你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能解決的話我幫你都殺了。記住,沒解決之前不准去咖啡館找老太婆,她太嘮叨了。」
「我知道。」霧司翎點頭,明白亞久津仁言下之意。亞久津口中的老太婆指的是優紀,雖然說得很不客氣,但話裡卻是對優紀的關心。而她,確實不能拿這事情去讓優紀擔心。
亞久津仁扶著肩膀走了,霧司翎回首看向在場的人,抱歉地說道:「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我該走了。」說著,眼睛看向忍足侑士懷裡的孩子。
此時天色已晚,華燈初上,空氣中透著微薰的熱氣,人來人往的道路口,忍足侑士想了想,微笑看著她,說道:「小四,慼慼不想離開你,今晚不如和我們一起回跡部家吧。」
霧司翎蹙眉,沒有回答。
跡部景吾黑線:這隻狼將他家當成賓館了麼,竟然拖家帶口的!
「慼慼要和爸爸媽媽回家,不要住跡部叔叔家……」小戚微抗議。
跡部景吾的臉更黑了:吃大爺他的,住大爺他的,某只小包子還敢嫌棄?
見她猶豫,忍足侑士也不勉強,體貼地說,「慼慼很敏感,熟悉的環境才能讓她安心,跡部家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當然,若是你不方便,我也可以選擇比較穩妥的解決方式。」
而那個穩妥的方式嘛……忍足侑士在心裡輕笑,不管怎麼選擇,他們都會住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