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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強縛的愛情 (美強) (1-81話完)

強縛的愛情 (美強) (1-81話完)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秘密的人生 您是第47194個瀏覽者
01

  雅人還記得那日天空裡的烏雲厚重,白色的閃雷在雲層後方轟隆作響,微光一瞬一瞬的閃落在陰黑、散發著泥土草味的地面上。

  豆大的冰冷雨滴擊落在身上,好似微型炸彈般。

  兩個身穿深綠色軍服上衣、腳踩著黑色長皮靴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正面露著猥褻的笑容。

  他對這兩個男人身上穿著的軍服並不陌生,那是被稱做UG的軍隊的制服,UG是隸屬於國家治安機關底下、類似特機隊的組織,不過比起特

機隊,UG的性質比較像是政府私酬的傭兵部隊。

  廣大的草坪、PU跑道、軍事化的幢幢建築,這裡是UG的訓練軍營。

  『漂亮的小妞,沒見過你,新兵吧?』身穿軍服的其中一個男人吹著口哨。

  『一個人隨便在軍營裡晃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畢竟軍營裡沒女人,只有禁慾了許久、像野獸般飢渴的男人呀。』另一個人竊笑著。

  雅人沒有說話,白色的雷光一瞬閃亮了他的臉,他的臉型修長好看、挺立的鼻樑、帶點桃花的雙眸,他有張清麗斯文的面容。

  雨水打濕了他淺褐色的短髮,幾綹髮絲服貼著,延著臉部線條滴落水珠。

  『尤其是像你這麼標緻的小子,很容易就會引起男人飢渴的。』

  『是不是有點害怕啦?不要緊的,我們可以罩你,但是需要代價……啊,你放心,這交易很划算的,畢竟……』

  『被兩個人輪流操總比好過被上百個飢餓的男人操好吧?』其中一個人笑了起來。

  靠在軍用卡車的車門上,雅人冷眼望著兩個男人,他面無表情,眼神裡沒有透露出一絲恐懼、倉皇、害怕,那淡褐色的眸子內透露出來的

冰冷視線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銳利。

  色慾薰心的男人們忽視了他的視線,否則可能可以查覺得出有什麼不對勁。

  他望著男人們,打從心底的發出不屑哼聲,他覺得這些男人很可悲、可悲到不值得憐憫;對他來說,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和他的差距就跟螻

蟻和人類一樣,螻蟻不清楚人類的強大,所以便誤以為自己能夠對抗、甚至以為自己足夠強大。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光是伸出一根手指就足夠捏死他們了。

  ──真是夠可悲的了。

  接下來的畫面,不花超過十秒的時間,雅人已經在心裡構思好了。

  如果右邊的男人先動手,他就折斷的他的手指,然後提膝蹬擊左邊男人的腹部,接著再把被他折斷手指的男人的鼻骨打碎,順勢一併打裂

左邊男人的下顎;若是左邊的男人先動手,那他就用更激烈一點的方式折磨他們,可能是踩碎他們的手指、可能是讓他們每一處的關節都脫臼

、可能是抓著他們的頭去撞軍用卡車的車門……一切視他高興。

  『脫下褲子,我們直接在這裡干你會比較方便……喔,小妞你可以放心,這個時段車庫這裡人不多,不過如果你害羞,我們可以到倉庫裡

去幹你。』

  左邊的男人還天真地說著,這讓雅人不禁惡毒地想嘲笑他們。

  在這之後,這兩個男人恐怕會一輩子記得他的長相、他的聲音、他擊碎他們骨頭時的力量,就像永無止盡的夢靨般跟隨著他們,而自己…

…卻有可能在一個小時後忘了他們的長相、聲音、甚至忘了這件事──因為向來都是如此。

  長長的睫毛輕眨,淡褐色的眸子凝視著兩個男人,他等帶著,看哪一個人要先出手。

  如果是左邊的,就算你們今天不幸運了,雅人心裡忖著。

  『你不脫,我們就來幫你脫羅!』

  左邊的男人淫笑著,他舉起手,伸向雅人……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伴隨著狂爆雷聲響起的,是清澈宏亮的低沉嗓音。

  不在雅人預定裡的意外出現,他略略地挑起了姣好的眉尾。

  穿著UG軍服,身材修長挺拔的男人從他正對面走來,蒼白的雷光閃落在他臉上,俐落的勾勒出他稜線分明的臉龐,劍眉下深邃的輪廓被雷

光拉成黑影,但還是可以看到那雙炯然凌厲的丹鳳眸子。

  雨水打濕的軍服下,有個肌理分明、曲線優美的體魄,那柔韌的形體讓雅人聯想到了只強健的黑豹。

  男人一頭極短的粗硬黑髮、即使被雨水淋濕了,卻只是略略垂落。

  『操!是鬼尚。』

  『好死不死這種時候出現。』

  雅人前方的兩個男人竊竊私語著,左邊男人擱淺在空中的手縮了回來。

  短黑髮男人走近,他很高、非常的高,雅人目測大約有一米九左右,他的臉孔十分精悍而且銳利。

  雅人注視著短黑髮的男人,卻發現那雙丹鳳眼內的目光僅是瞥了他一眼便移轉開來,那一瞬的對視中,黑髮男人的眼神裡不帶任何情感,

相較於自己的輕視,他的目光叫做無視──這讓雅人心裡有種莫名的不甘。

  『隊長……』

  左邊的男人笑咧了嘴,討好似地迎上。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短黑髮的男人又問了一次。

  『我、我們只是……』那男人攏攏眉,覷了雅人一眼,隨後諂媚地對短黑髮的男人說道:『唉,那新來的小子很漂亮,隊長你在UG裡,也

忍很久了吧?想要的話隊長可以先上,我們會保密……』

  男人話還沒結尾,忽然被重擊倒地,血花在他臉上炸開,另一個傢伙則是被一腳踹中在肋骨上。

  短黑髮的男人出拳的速度很快、身手非常俐落,在狂爆的雷雨中,就像只撕扯獵物的黑豹,讓雅人看得有些著迷。

  他當下便明白,這個短黑髮的男人跟他眼中的螻蟻不太相同,雖然......還是沒有比他強大,不過,卻成功得引起他了的注意──

  『去你媽的,我看你才是新來的吧!』那雙丹鳳眼露出了不屑的眼神,短黑髮的男人一把拎起倒在地上的傢伙,『你不知道,老子我最討

厭這種事情了嗎?』

  『對、對不起……隊長。』那從鼻腔汩汩冒出血液的男人支吾著。

  『你聽好,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幹這種事,可就不只是打歪的你們鼻樑或踹斷你們的肋骨這麼簡單了。』短黑髮的男人低聲威嚇著,那嘴

角張狂的笑容令雅人印象深刻。

  『是、是的,隊長。』

  被重重扔下來,男人捂著溢血的鼻樑,和另一個幾乎疼到無法呼吸的夥伴倉皇的逃開了。

  雅人玩味的望著眼前的短黑髮的男人,很有趣、很值得收藏,他認為……

  短黑髮的男人抬起的臉孔充滿著不屑和輕視,注視著他的眼神無絲毫情感。

  『娘娘腔小子,不想被人輪姦就少在軍營裡晃!』

  雅人愣了愣,隨後輕聲開口:『謝謝。』

  『不用,看你那副德性,不是UG裡的士兵吧?』

  『對,我的確不是,我是……』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這都與我無關,既然不是UG裡的人,就快點滾回家吃奶吧!』短黑髮的男人鳳眸一利,一把扯住雅人的領子:『下

次若是讓我再看見你闖進軍營裡,我就打斷你的腿,任你讓那些男人輪姦!明白嗎?』

  張口,又闔了闔,雅人最後和善的微笑點頭:『明白。』

  『哼!』他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雅人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指尖發熱著,那是他第一次和鬼尚見面的結尾……

[ 本帖最後由 黑暗帝王 於 2013-7-27 23:4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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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白黑的顏色交雜著,空氣中有股腥冷的濕氣,水泥地板上著粗糙的臘,長長的廊沿上牢房一間並著一間,每間牢房不過幾坪大小,狹窄而

且擁擠。

  往牢房內望去,灰泥牆壁骯髒且破舊,上頭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刻出來的圖畫或文字一層覆著一層,不過經年累月下來幾乎都褪蝕到無法辨

識了。

  陳舊的腐繡水管滴滴答答的落著水珠,共用的廁所(只有馬桶)雖然有清掃過,但卻散發著便溺的腥臭氣味、混和著濕氣和牆角的霉味,

令人難以忍受。

  深夜,上鋪的短黑髮男人被下鋪的牢友起床上廁所的聲音擾醒,直到牢友回到床上就寢,他都沒有闔上眼過,那雙極其囂張有型的鳳眸在

黑暗中微瞇著。

  「他媽的!」他忍不住為了接下來可能到來的失眠咒罵。

  牢房內才剛恢復不久的平靜,卻又被走廊上傳來的交談聲響打破,啐了聲,他翻過身子惡狠狠的盯著牢房門口,打算看看是哪個白癡獄警



  想到,原本以為會就這麼經過牢房的人聲竟然在他們的牢房門口停了下來。

  藉著走廊的燈光,他看見兩個男人站在門口,其中一個是熟面孔的獄警,另外一個,則是個身穿滾白絨毛邊白大衣、白西裝褲、穿著華麗

詭異的男人,他頭髮的色澤接近銀白,俐落的分邊梳著,有張姣好的漂亮臉孔。

  這種人若是待在牢裡肯定不好過,他心裡嘲笑著。

  「又髒又臭又小的,政府公設的監獄格調還真不高,這種牢房根本連狗都不住!」銀白髮的漂亮男人語氣惡劣。

  「長官,這些人要不是殺人就是放火的,你隨便抓一個人都可能是虐殺毫無關係路人或連續強姦小女孩的重刑犯,他們本來就連狗都還不

如了。」那個獄警調笑著,掏著鑰匙。

  「這倒是。」男人哼了聲,雙手往大衣口袋裡插,紫琉璃色澤的眸子在上下鋪逡巡著:「鬼尚是哪一個,上鋪還是下鋪。」

  聽見自己的名字,睡在上鋪的他坐起身,俐落的翻下床。

  獄警看見他,吁了聲口哨,用鑰匙將牢房門打開,「長官,我想他自己已經回答你了。」

  「找我做什麼?大半夜的……不會是要通知我政府大赦可以出獄逍遙了吧?」單手插腰,鬼尚站到了兩人身前。

  「喔!當然不是,你以為殺人犯這麼容易就可以被特赦嗎?更何況你身上還背了幾個不小的軍事罪呢。」銀白髮的男人笑得像隻狐狸,有

點狡猾、有些惡毒。

  「去你媽的,你大半夜來騷擾我是想討打是不?老子我是不介意打爛你那張漂亮的臉!」

  「鬼尚!」那獄警瞪了鬼尚一眼,握起警棍威嚇著,卻被銀白髮的男人擋了下來。

  鬼尚挑眉瞪著男人,男人依舊微笑著。

  「先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叫雪洛伊。」男人伸出手,鬼尚沒搭理,他也就識相地收了回去。

  「那麼,雪洛伊先生,請問有什麼事?正常程序應該是先到會客室見面吧,不知道你的來頭是什麼,居然能直接到獄所裡找我。」

  「嗯,簡單一點的說明,是這樣的……」雪洛伊抿了抿他姣好的薄唇:「我們想要將你從公設監獄轉到私設監獄,喔!有一點請明白,這

並非請求而是命令,你不能拒絕。」

  「什麼鬼私設監獄?」鬼尚狠蹙眉心。

  雪洛伊再度微笑,微微頷首:「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絕翅館──這個地方?」

  陡地睜大了鳳眸,鬼尚對這個地方略有印象,畢竟和UG同樣是政府私營、不可告人的秘密地方,所以他多少有聽過。

  「……而至於我的來頭,你好,我就是絕翅館的典獄長,但通常被稱做館長。」

  鬼尚望著自稱為館長的男人,兩道劍眉中心的川字遂深。

  「為什麼?大半夜來,忽然就通知我要轉獄所,這不是很奇怪嗎?」

  「不奇怪,是因為對方一直催促讓你越快進入絕翅館裡越好,所以我才會浪費睡眠時間大半夜的跑來臭死人的監獄裡來通知你一聲……我

等一下就會直接把你帶走了。」雪洛伊攏了攏他銀白色的瀏海。

  「慢著,什麼對方?」鬼尚狐疑地瞪著雪洛伊。

  「有人替你出高價讓你進入絕翅館裡服刑……啊,你可要心存感激,絕翅館跟一般的監獄不同,可是高級上好幾倍,比起這裡,說絕翅館

是天堂絕對不為過,不過相對的,要進去的待價就高了……對方出的價錢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呢。」

  「有人出價讓我進入絕翅館服刑?」

  「是的,對方的背景來頭也不小呢……」

  「到底是誰?」鬼尚有些不耐煩。

  「嗯……有趣的是,對方要求我先保密,似乎是想要給你個驚喜。」雪洛伊輕笑著。

  ──保密?

  ──驚喜?

  鬼尚又狠狠的顰起了眉心。

  「怎麼,猜不到嗎?我還以為身為UG的前士兵,多多少少猜淂著呢?」雪洛伊宛若提示的話語讓鬼尚的心一顫。

  ──不會是那傢伙吧?

  不、不可能吧,那傢伙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得意洋洋的把他送進了監獄受苦,沒理由又花大錢把他送到設備高級監獄裡享福吧……

  甩甩頭,正當鬼尚準備思考UG裡還有哪個人有足夠的財力、勢力將他轉送入絕翅館時,被雪洛伊拍掌的聲音給打斷了。

  「不用多想,你很快就可以見到對方的,現在,你只需要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打包,等會兒我們馬上就走。」

  「這麼快?」

  「嘖,你沒仔細再聽呀,這是對方要求的。」

  鬼尚瞪著雪洛伊好一會兒,隨後瞥了開來。

  「我明白了。」

  「很好,我等你。」雪洛伊微笑,對著下鋪悠悠轉醒的另外一個犯人頷首:「抱歉,打擾你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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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鬼尚的頭靠在車窗上,不安穩的睡著,但與其說是睡眠、不如說是假寐。雖然是車款不錯的大車,但是開在山坡上依然顛坡,他好幾次撞

上了車窗又醒來。

  迷迷糊糊的昏沉中又被一個顛坡震醒,重重的吐口氣,鬼尚揉揉眼,抱緊身子坐正,覺沒睡飽讓他心情很差。

  「天氣還真他媽的冷!」

  「啊啊,絕翅館這裡的天氣向來就是這樣的,你要習慣,到了冬天可是會更冷的,會冷到你連鼻子都掉下來!」坐在駕駛座的雪洛伊面帶

微笑得開著車,專心的望著前方。

  鬼尚沒搭裡雪洛伊,他望著車窗外那一瞬一瞬密集排列著的樹林,從樹林外層層嚴密的檢查哨好不容易進入後,不知道都過了多久,卻還

是同樣的景色,可見這片樹林有多大。

  如果說要跑的話,即使能逃出獄館內,八成也會凍死在這片樹林裡吧?已經無法入睡的鬼尚瞪著眼前的景色胡亂想著。

  「啊,既然你醒了,順便問你個問題……我差點都忘了他交代我要問的呢。」雪落伊用手指敲著方向盤。

  「什麼問題?」鬼尚心不在焉的應和。

  「你在監獄裡的時候,還沒被人強暴過吧?」

  雪洛伊的話讓鬼尚一愣,鳳眸睜大,兩道劍眉中間隨即狠狠擰起。

  「當然沒有!你問這什麼廢話!」敢動他的傢伙幾乎都被他打斷鼻樑或臉骨了。

  「嗯,沒有就好,我還怕我遲了呢。」雪洛伊輕笑。

  「什麼遲了?你能不能解釋清楚?」鬼尚對於雪洛伊一直一副知道所有內幕卻又不肯透露一絲線索的模樣感到厭惡。

  「不要急嘛……啊,你看,我們到了。」雪洛伊絲毫沒理會鬼尚,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逐漸稀疏的樹林後方,類似歌德式建築的樓館出現在眼前,不經意的瞥過,可能還會以為那是座古堡。深藍色的屋頂和慘白的牆面在稀薄

的清晨光線下顯得陰冷,白霧環繞著,雖然外型極為古典雄偉,卻只讓人感到陰森森的,沒什麼好感。

  ──這裡就是這裡是外界通稱的絕翅館。

  鬼尚在UG時曾經聽說過這裡,絕翅館的館名有個諷刺的意思,意思是被送進來的人會被割除想逃的翅膀,也就是想逃出的慾念──直到永

遠。

  它是座被政府獨立設立在偏僻山丘深林內的監獄。
  
  這座監獄在好多年前便被政府高官設立,已經有些年份了,然而知道這個地方的人並不多,只有一些警界、法界、和政界人士知道,一般

的民眾大部分都不清楚。這裡專門關一些罪大惡極、被判處無期徒刑的重刑犯或是一些警方很頭疼在黑道界很有權勢的人物……

  「身為UG的前士兵,你應該知道絕翅館這個地方是國家政府替一些重刑犯設置的吧?」雪洛伊問道。

  鬼尚僅是隨意應答,雪洛伊笑笑之後,繼續說下去: 「這裡的犯人,幾乎都是有一定程度背景的人,他們不是有權、有勢就是有萬貫的家

產。

  「對國家政府來說,若是將這些人放到了普通的監獄,或是直接判處死刑,都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政府有些資金來源甚至是這些人在做主要支出的,還有些政客和這些人有深厚的掛勾,如果觸怒了他們,政府的資金流向和那些豬玀政

客們所貪的黑錢就沒有來源了。

  「既然無法牴觸他們,又無法放任他們不管,就只好想辦法把他們通通丟到一個地方,集中管理;一方面將這個地方設置的像天堂般伺候

他們、一方面又順便監控他們──而這個地方,就你眼前的絕翅館。」雪洛伊帶點自豪的介紹著眼前的館所,一邊將車子緩緩的駛近了自動敞

開的大門內。

  鬼尚依然沒應話,雪洛伊所說的,他其實都略知一二,不過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覺淂奇怪。

  鬼尚自己明白,就因為絕翅館是個特別設置的特殊監獄、並非一般監獄,能進來的犯人,大多都要有一定程度的背景,沒有足夠的財力是

進不來的,所以,那個把他弄進絕翅館內的人,背後的勢力一定非比尋常。

  ──到底是誰?

  車子在館院旁停下,輕舒口氣,雪洛伊轉過頭對鬼尚微微頷首微笑:「我們到了。」

  鬼尚不屑的瞄了一眼館棟:「這個鬼地方真的像天堂嗎?」

  「嗯哼,跟其他監獄比起來,這裡設備和牢房的確是天堂沒錯,不過……」雪洛伊攏著垂落的髮絲,「無論它的設備多麼豪華高級──它

本質上還是個地獄。」

  那紫琉璃色澤般的眸子內閃過的一絲輕蔑笑意,讓鬼尚全身不自在。

  「那麼,親愛的鬼尚,請你好好享受你將在絕翅館裡度過的歲月吧。」

***

  絕翅館是由四棟建築物相對並排而成,其中各有兩棟是相連著的,鬼尚先被帶到了其中未接
合的兩棟樓層中間所獨立出來、專屬於的館長的樓層的二樓辦公事。

  在那裡,鬼尚先是不耐煩的填了幾份稍微複雜的資料,接著又讓他等了幾分鐘,之後才慢吞吞的找來一個獄警,交待他了一些事項,再讓

他先領著他到獨立的會客室內檢查身體。

  皮鞋的聲音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十分響亮,對比著,鬼尚光著腳踩在地上的聲音就顯得輕盈無聲,他的鞋子在剛才被拿掉了,在絕

翅館內就和其他監獄相同,為了防止犯人自殺,大多都不給鞋子穿、或是僅限於犯人穿輕便的拖鞋。

  地板的過渡冰冷讓鬼尚低頭望了自己的腳板一會兒,接著他抬起眼,開始打量起了走在前方的獄警。

  男人身穿著一襲鐵灰色、類似德國納粹軍裝的獄警制服,個頭略矮自己,大約一米七八左右,警帽下方是短短的暗金髮,有些粗硬,膚色

比起自己常年在太陽下的黝黑肌膚略淺一點,呈現小麥色澤,他右耳穿著耳環、赤紅的圓型,上面似乎有刻字,他沒看清楚。

  鬼尚曾經聽說過,館內的獄警出奇的稀少,絕翅館總共有四棟,每一棟也才交給一個獄警管理而已。

  這麼稀少的獄警數量,對外界的意般監獄來說當然是行不通的,但因為絕翅館內的犯人數目其實不多,比起一般監獄,似乎又有一套獨特

的生存系統,因此,即使館內的獄警總是維持著稀少的四人的數量,卻還得以平安無事。

  「就是這裡,請進去裡面,自己脫光衣服讓我檢查。」那獄警停了下來,打開會客室的門面對鬼尚說道。

  暗金髮的獄警有張十分英挺、俊朗的臉孔,但那上飄俊挺眉目又帶了些叛逆的氣質。

  鬼尚先是頓了幾秒,然後步入會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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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鬼尚的頭靠在車窗上,不安穩的睡著,但與其說是睡眠、不如說是假寐。雖然是車款不錯的大車,但是開在山坡上依然顛坡,他好幾次撞

上了車窗又醒來。

  迷迷糊糊的昏沉中又被一個顛坡震醒,重重的吐口氣,鬼尚揉揉眼,抱緊身子坐正,覺沒睡飽讓他心情很差。

  「天氣還真他媽的冷!」

  「啊啊,絕翅館這裡的天氣向來就是這樣的,你要習慣,到了冬天可是會更冷的,會冷到你連鼻子都掉下來!」坐在駕駛座的雪洛伊面帶

微笑得開著車,專心的望著前方。

  鬼尚沒搭裡雪洛伊,他望著車窗外那一瞬一瞬密集排列著的樹林,從樹林外層層嚴密的檢查哨好不容易進入後,不知道都過了多久,卻還

是同樣的景色,可見這片樹林有多大。

  如果說要跑的話,即使能逃出獄館內,八成也會凍死在這片樹林裡吧?已經無法入睡的鬼尚瞪著眼前的景色胡亂想著。

  「啊,既然你醒了,順便問你個問題……我差點都忘了他交代我要問的呢。」雪落伊用手指敲著方向盤。

  「什麼問題?」鬼尚心不在焉的應和。

  「你在監獄裡的時候,還沒被人強暴過吧?」

  雪洛伊的話讓鬼尚一愣,鳳眸睜大,兩道劍眉中間隨即狠狠擰起。

  「當然沒有!你問這什麼廢話!」敢動他的傢伙幾乎都被他打斷鼻樑或臉骨了。

  「嗯,沒有就好,我還怕我遲了呢。」雪洛伊輕笑。

  「什麼遲了?你能不能解釋清楚?」鬼尚對於雪洛伊一直一副知道所有內幕卻又不肯透露一絲線索的模樣感到厭惡。

  「不要急嘛……啊,你看,我們到了。」雪洛伊絲毫沒理會鬼尚,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逐漸稀疏的樹林後方,類似歌德式建築的樓館出現在眼前,不經意的瞥過,可能還會以為那是座古堡。深藍色的屋頂和慘白的牆面在稀薄

的清晨光線下顯得陰冷,白霧環繞著,雖然外型極為古典雄偉,卻只讓人感到陰森森的,沒什麼好感。

  ──這裡就是這裡是外界通稱的絕翅館。

  鬼尚在UG時曾經聽說過這裡,絕翅館的館名有個諷刺的意思,意思是被送進來的人會被割除想逃的翅膀,也就是想逃出的慾念──直到永

遠。

  它是座被政府獨立設立在偏僻山丘深林內的監獄。
  
  這座監獄在好多年前便被政府高官設立,已經有些年份了,然而知道這個地方的人並不多,只有一些警界、法界、和政界人士知道,一般

的民眾大部分都不清楚。這裡專門關一些罪大惡極、被判處無期徒刑的重刑犯或是一些警方很頭疼在黑道界很有權勢的人物……

  「身為UG的前士兵,你應該知道絕翅館這個地方是國家政府替一些重刑犯設置的吧?」雪洛伊問道。

  鬼尚僅是隨意應答,雪洛伊笑笑之後,繼續說下去: 「這裡的犯人,幾乎都是有一定程度背景的人,他們不是有權、有勢就是有萬貫的家

產。

  「對國家政府來說,若是將這些人放到了普通的監獄,或是直接判處死刑,都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政府有些資金來源甚至是這些人在做主要支出的,還有些政客和這些人有深厚的掛勾,如果觸怒了他們,政府的資金流向和那些豬玀政

客們所貪的黑錢就沒有來源了。

  「既然無法牴觸他們,又無法放任他們不管,就只好想辦法把他們通通丟到一個地方,集中管理;一方面將這個地方設置的像天堂般伺候

他們、一方面又順便監控他們──而這個地方,就你眼前的絕翅館。」雪洛伊帶點自豪的介紹著眼前的館所,一邊將車子緩緩的駛近了自動敞

開的大門內。

  鬼尚依然沒應話,雪洛伊所說的,他其實都略知一二,不過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覺淂奇怪。

  鬼尚自己明白,就因為絕翅館是個特別設置的特殊監獄、並非一般監獄,能進來的犯人,大多都要有一定程度的背景,沒有足夠的財力是

進不來的,所以,那個把他弄進絕翅館內的人,背後的勢力一定非比尋常。

  ──到底是誰?

  車子在館院旁停下,輕舒口氣,雪洛伊轉過頭對鬼尚微微頷首微笑:「我們到了。」

  鬼尚不屑的瞄了一眼館棟:「這個鬼地方真的像天堂嗎?」

  「嗯哼,跟其他監獄比起來,這裡設備和牢房的確是天堂沒錯,不過……」雪洛伊攏著垂落的髮絲,「無論它的設備多麼豪華高級──它

本質上還是個地獄。」

  那紫琉璃色澤般的眸子內閃過的一絲輕蔑笑意,讓鬼尚全身不自在。

  「那麼,親愛的鬼尚,請你好好享受你將在絕翅館裡度過的歲月吧。」

***

  絕翅館是由四棟建築物相對並排而成,其中各有兩棟是相連著的,鬼尚先被帶到了其中未接
合的兩棟樓層中間所獨立出來、專屬於的館長的樓層的二樓辦公事。

  在那裡,鬼尚先是不耐煩的填了幾份稍微複雜的資料,接著又讓他等了幾分鐘,之後才慢吞吞的找來一個獄警,交待他了一些事項,再讓

他先領著他到獨立的會客室內檢查身體。

  皮鞋的聲音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十分響亮,對比著,鬼尚光著腳踩在地上的聲音就顯得輕盈無聲,他的鞋子在剛才被拿掉了,在絕

翅館內就和其他監獄相同,為了防止犯人自殺,大多都不給鞋子穿、或是僅限於犯人穿輕便的拖鞋。

  地板的過渡冰冷讓鬼尚低頭望了自己的腳板一會兒,接著他抬起眼,開始打量起了走在前方的獄警。

  男人身穿著一襲鐵灰色、類似德國納粹軍裝的獄警制服,個頭略矮自己,大約一米七八左右,警帽下方是短短的暗金髮,有些粗硬,膚色

比起自己常年在太陽下的黝黑肌膚略淺一點,呈現小麥色澤,他右耳穿著耳環、赤紅的圓型,上面似乎有刻字,他沒看清楚。

  鬼尚曾經聽說過,館內的獄警出奇的稀少,絕翅館總共有四棟,每一棟也才交給一個獄警管理而已。

  這麼稀少的獄警數量,對外界的意般監獄來說當然是行不通的,但因為絕翅館內的犯人數目其實不多,比起一般監獄,似乎又有一套獨特

的生存系統,因此,即使館內的獄警總是維持著稀少的四人的數量,卻還得以平安無事。

  「就是這裡,請進去裡面,自己脫光衣服讓我檢查。」那獄警停了下來,打開會客室的門面對鬼尚說道。

  暗金髮的獄警有張十分英挺、俊朗的臉孔,但那上飄俊挺眉目又帶了些叛逆的氣質。

  鬼尚先是頓了幾秒,然後步入會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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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在絕翅館才待沒幾天,鬼尚大致已經熟悉了這裡的環境和生活作息。

  能夠出牢房的時間總共是早、午、晚餐以及下午的灑掃時間,餐後各有一段的自由活動時間可以隨意行動,時間到了,則要自動回房。

  絕翅館總共分為四棟,每棟共九樓,個由一個獄警負責看管。

  而館裡的階層,似乎是以樓層的高低來區分,雖然說二、三樓牢房的設備比起一般監獄自然是好得太多了,但若在往上一點,可以發現,

越往樓上的牢房等級越比樓下高;拿衛浴設備來舉例,二、三樓都只有一間公用的大浴堂,要洗澡時都是一群人擠在一起洗的,而四樓以上則

各有兩間浴室,空間就顯得大多了,至於九樓,據說還有專屬的浴室。

  除此之外,鬼尚也發現,館內的事務進行都是由犯人自行運作的,例如清潔、洗衣、廚房的工作雜物等,全都是由犯人來操作,館內並不

會聘請額外的人進來,不過,雖然說都是由犯人來操作,但其實真正在做這些雜事的只有二、三樓的犯人,四樓以上的犯人是不用動手的,階

層分明可見。

  「所以說,如果老大你想換牢房,只要打倒住在你想待的牢房的犯人就行了。」缺了門牙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對著半躺對面在床鋪上的鬼尚

說道。

  鬼尚斜睨著男人,對他老大那句諂媚的稱呼感到不屑和可笑。

  「憑老大的實力一定可以住到高等一點的牢房!」另一個鼻子上貼著好大一塊紗布的男阿諛地笑著,他旁邊右手掉著三角巾的男人則猛點

頭。

  「怎麼,這麼想我走?」鬼尚故意調高了音調。

  「沒、沒有,我們怎麼敢!」那三人趕緊否認的模樣看的鬼尚心裡直發笑。

  大約兩天前,還虎視耽耽的望著他、想對他這個新來的傢伙下馬威的男人們,在嚐過了光是手指頭碰到他,就會被他打掉門牙、踢斷鼻樑

和被他弄脫臼肩膀後,就從野獸便成了聽話的吉娃娃,現在只敢對他搖尾巴諂媚。

  鳳眸對視著那三人懼怕的眼神,鬼尚好心情的哼了兩聲,收回故意威嚇他們的視線。

  「是嗎……這麼說,我只要打倒了樓上的傢伙,就可以往上住。」鬼尚想起了城洋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你想換牢房,並不是不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搶就行了。』

  原來當初城洋的意思是這樣。
 
  「沒錯!沒錯!樓上的牢房比起這裡,設備可是更豪華!空間也更大!舒服的哩!」

  「尤其是九樓的房間我看過一次,簡直跟五星級飯店的房間有淂拼!」

  「是嗎……那我直接打倒住九樓的傢伙的話,就可以住那裡羅?」鬼尚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揚。

  「是沒錯,可是,九樓的『王』……」

  「『王』?」

  鬼尚正要問王是什麼時,牢房的門自動打開了,城洋丟下一句午餐時間後便快步走過,那幾個傢伙一看牢房門開了,便一下子閃得不見人

影,剛才的話題也沒能繼續。

  哼了聲,鬼尚才緩吞吞的起床下樓去用餐。

***

  由四棟樓並列中央所形成的天井很寬闊,前半部還有一棟獨立的樓層,分上下兩層樓,下方是開放式的廚房。天井後半部則排列著桌椅,

犯人們在廚房領完餐後,就直接到那裡去用餐,所以他們都稱那裡為餐廳。

  領餐的人龍排得老長,鬼尚不想跟著擠,所以在一旁等著,準備等人少了再去領餐。

  好不容易人看起來少了些,鬼尚才正準備動身,身後的男人卻搶先一步越過他。

  「杵在這裡幹嘛?」城洋也沒回頭,伴隨著冷笑丟下這句話給鬼尚。

  鬼尚眉一擰,三步並兩步的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得排隊領餐,等領完餐,城洋去找了位置坐下,鬼尚也跟著坐到他對面。

  「喂,我習慣一個人吃飯的。」城洋話雖這麼說,卻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哼,我也習慣一個人吃啊!」

  「那幹嘛要跟來?」

  「我有事要問你。」

  「為什麼要問我?」

  鬼尚被城洋你來我往的態度搞得有些惱火:「喂!你不是負責我們這棟樓的獄警嗎?不問你問誰!」

  「獄警又不是老師,況且,我也不是負責你們那棟樓的獄警。」城洋低下頭去逕自用起了午餐。

  「你不是?」

  「對,負責你們那棟的獄警正在準備期,過幾天才會來,這段空窗時間我只是幫忙而已。」

  鬼尚忍不住白了城洋一眼:「既然我們這棟的獄警還沒出現,那還不是只能問你!」

  「你可以去問別蒂爾或是其他犯人呀。」

  「蒂爾又他媽得是誰呀!」鬼尚氣得真想拿盤子砸城洋。

  他才剛來沒幾天,認識的人又不多,如果要問問題,當然還是找稍為熟悉點的城洋,沒想到城洋這傢伙卻……

  「蒂爾是另一個獄警。」

  「媽的!問題不在這裡好不好!」鬼尚差點就要拿叉子捅城洋了,費了極大的力氣忍耐脾氣,他狠狠敲了一下桌子:「反正老子我就是想

問你,你他媽的回不回答!」

  城洋抬起頭,沉默了半響,才一臉拿你沒轍的模樣歎了口氣:「好吧,你想問什麼?」

  「『王』是什麼?」

  城洋聽了問題,歪歪腦袋:「也沒什麼,那是犯人們對住在九樓的犯人的一種稱呼,有點像頭銜之類的。」

  「幹嘛?九樓的傢伙都是些什麼來頭,很強嗎?」

  「當然,九樓只有一個人能住,我也說過了這裡的牢房是靠實力搶來的吧?所以住在九樓的傢伙就代表他是那一樓層最強的人。」

  「九樓這麼受歡迎呀?」

  「嗯,因為設備和房間都是最高等的,加上……擁有王這個頭銜的犯人是不會受到自由限制的,他們可以隨意出入牢房。」

  鬼尚挑挑眉,「所以,如果我打倒了王……」

  「那你就是你們那棟樓的王啦,被視作最強人、有最高等的牢房、還能夠自由出入牢房……」城洋眨了眨眼,鬼尚這才發現他的眼珠子是

暗藍色的。「怎麼,你想當王呀?」

  「對,不行嗎?」

  城洋沒有對鬼尚說不行,他只是冷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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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媽的,笑屁呀!」

  「我沒有笑呀。」

  「靠!那你現在嘴角是彎什麼意思的?」

  「啊,我有嗎?抱歉,那是習慣……嘿,聽著,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好嗎?」城洋話雖這麼說,那雙暗藍色的眼珠子裡的目光卻還是給

人輕蔑的印象。

  鬼尚鳳眸銳利的瞪著城洋,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

  城洋又是一副拿他沒轍的模樣輕歎了口氣:「給你點資訊好了。」他舉起手上的叉子,往鬼尚右後方一指:「王總共有四個,而現在在場

的有三個,你看看你右後方的那個男人。」

  鬼尚轉過頭,一個頭髮黑中參白,高大強壯,有些歲數的男人就坐在那裡用餐,旁邊跟了幾個看起來像是小弟的犯人。

  「那個傢伙叫畢諾許,是蒂爾所管轄樓層的王,他以前也是個軍人,所以作風、手段都跟你一樣挺強悍的……啊,現在在看到左前方倒數

第二桌那個紅頭髮的小子。」不待鬼尚發問或反應,城洋的叉子換了一個方向。

  肌膚白皙、一頭偏橘的紅髮,有張漂亮臉蛋的少年一個人坐在那裡用餐。

  「那小子叫古艷,跟我這棟樓連棟的樓層的王。」

  「小毛頭也能稱王?看來王沒什麼了不起的嘛!」鬼尚挑高了眉尾。

  「你別小看那小子,他身手很俐落的很,進來不久之後就當上王了,別看他那樣,我認為他比畢諾許還要強上許多。」城洋眨了眨眼,面

無表情,看不出有開玩笑的意思。

  鬼尚不以為然的冷哼。

  「接著,看到右邊光頭、一臉橫肉的男人了嗎?」城洋也不理睬鬼尚,逕自又將叉子轉換方向。

  鬼尚尋著視線望去,光著臂膀,剃光頭、長相兇惡的男人正坐在他們右方不遠處,粗聲粗氣的對著一旁看起來就像小嘍囉的犯人說話。

  「那傢伙叫鱷尾,就是你那棟樓的王,如果你想要當王,就得打倒他。」語畢,城洋將叉子往盤裡輕輕一插。

  「看起來真像個財大氣粗的暴發戶禿子!」

  「哼,他是呀。」城洋冷笑了聲:「那傢伙的確是個有錢暴發戶,以前光靠著一身蠻力,在外面為非作歹,也殺過不少人,才會來坐牢的

。」

  「他很強嗎?」

  「嗯……他會折斷向他挑戰的每個人的手腳,如果不加以阻止,就會企圖打死對方,雖然看起來笨重,但力量卻挺嚇人的。」城洋垂下眼

去思考了會兒,歪了歪頭:「……算是強的吧,畢儘是王。」

  「算是?怎麼說?」

  「因為如果就其他犯人來說,鱷尾的確是強者,但就王來說,鱷尾卻是四個王裡最弱的,這樣明白嗎?」城洋揚起嘴角,那種皮笑肉不笑

的神情讓鬼尚有點想把他抓來練拳,「所以,你很幸運被分配到鱷尾那一樓下,要不然能當上王的機率大概會比零點一還低喔。」

  「媽的!你還敢說你沒看不起我!」鬼尚額旁的青筋都炸了。

  城洋又冷笑了。

  「去你的!要不要我現在就去打倒鱷尾證明我的實力給你看!」鬼尚氣得臉紅脖子粗,只差沒抓起城洋的衣領大吼了。

  城洋依然一派從容的用著餐:「別躁,你現在不能去,要挑戰王得照規矩來的。」

  「什麼規矩?」城洋的態度讓鬼尚覺得自己像白癡。

  「館內有個規定,三個月一次才能夠挑戰王,犯人們稱那叫王戰……別那副表情,相信我,破壞規定對你自己沒好處的。」

  「可是這樣還要等三個月!」

  「對。」

  「我根本等不下去!一定得按規矩來嗎?」

  城洋嗯了兩聲,暗藍色的眸子望向鬼尚:「也有其他的方法。」

  「什麼?」

  「館內的規矩是三個月才能挑戰王一次,但如果是讓王挑戰你,就不限時間了。」

  「啊?」

  「聽著,如果你真的想要稱王,這幾天,可以先找七、八樓的傢伙練練拳頭,如果打不過他們,我就勸你放棄當王的念頭。」城洋喝了口

咖啡,對鬼尚笑道:「如果打得過,以鱷尾那個傢伙的個性,一定會沉不住氣的。

  「『一個新來的傢伙能打倒七、八樓的犯人,肯定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會不會威脅到我的地位呢?』他八成會這麼想的,所以大概馬上會

找你麻煩,狠狠打倒你,向其他犯人再次證明自己在牢裡的地位。」

  「所以,他來找我麻煩,我可以很快跟他幹架,而不會壞了規矩。」

  「對,你不笨嘛,但是感覺也不聰明就是了。」城洋哼笑了聲,繼續用起餐點。

  「媽的!你別狗眼看人低,跟你打賭,我不花一分鐘就能打倒鱷尾了!」

  「喔,是嗎。」城洋頗沒誠意的點點頭。

  「告訴你!老子我連其他的王都可以打倒!」鬼尚真想一拳揍在城洋那張英俊的臉孔上。

  「這是不被允許的。」

  城洋抬起頭,暗藍色的眸子內帶了幾分先前沒有的嚴厲,他右耳上的赤紅色耳環因為光線折射出著漂亮的紅光,鬼尚這才看清楚上面刻著

的字──靜。

  「犯人只能挑戰同棟的犯人,不得和其他棟的犯人衝突,這是館內常久以來的規矩,希望你能遵守,我說過,違反規矩對你自己沒好處的

。」

  「哼!這麼囉嗦幹嘛?」鬼尚沉下聲音,半揚的嘴角帶了些囂張:「洋,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真的很強,別小看我了!」

  城洋沒說話,暗藍色眸子內流洩的光芒不知是認同還是笑意。

***

  人來人往的機場外,衣著整齊輕便、高瘦的男人格外引人注意,他身旁圍了幾個身穿軍服的軍人,那些軍人卻像下人似地,聽話地聽從他

指揮、替他從轎車上搬下行李。

  男人有張漂亮斯文的臉孔、好看柔亮的褐色短髮。

  「雅人少爺,全都準備妥當了。」其中一個軍人不顧眾人怪異的目光,對男人略略鞠躬。

  「好,那快走吧。」

  男人微笑,沒人看出他指尖略略的顫抖著。

  他太興奮了──

  因為還剩下三天……他就能見到他了。

  ──他已經快等不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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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鼻腔混進泥水、大雨傾盆的倒在身上,雜草泥土的氣味令人作嘔。

  他趴在濕冷的水窪上,感覺身子再濕軟的泥土上陷著,顴骨和臉側都一脹一脹的叫囂著疼痛,脫臼的手腳處都沒知覺了。

  皮靴踏著爛泥,然後踏到快跟泥水爛成一團的他面前。

  『鬼尚,輸的滋味如何?』男人柔和的嗓音由上面傳來。

  他不屑的哼了一聲,血水從鼻腔內嗆出,即使狼狽不堪成如此,卻還是揚著囂張的笑容。他不顧疼痛、費盡全力的抓住男人的腳根,鳳眸

向上瞪著。

  男人逆著孱弱白光的姣好臉孔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他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男人臉上的笑容。

  雨珠沿著男人柔亮的褐色發稍滴落,打痛了自己的臉。

  『喂!』他對著男人叫,企圖想從泥土地裡爬起,『我還沒有認輸,怎麼嚐到輸的滋味?』

  然後男人的笑容褪去,一腳踢上他的腹部。

  『我不叫喂,請你記得我叫──』

  雅──

  「磅鏘!」

  皮鞋輕輕踢在牢房鐵門上的聲音讓鬼尚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坐起身,床被沿著光裸的上半身滑落,腦袋因為不久前的夢境而沉重。

  「媽的!」抹了把臉,鬼尚重重的吐著氣。

  怎麼會夢到那傢伙?

  ──看來今天可能會很倒霉。

  真他媽的!

  「鬼尚,該起床了,其他犯人都已經全部下去了,你在賴床下去,會直接在牢房裡被關到午餐時間喔。」城洋的聲音傳上,他正站在牢房

外,面無表情的望著鬼尚。

  「知道了,我先梳洗一下就下去。」鬼尚翻下床,隨意套上衣物。

  城洋點點頭,才正要離開,卻被鬼尚攔住。

  「慢著,你等我,我和你一起下去。」

  城洋挑高眉頭,又是那種瞧不起人的冷笑:「我不知道你是個需要人陪的小女生。」

  「去你的!我只是有是想跟你說!」鬼尚瞪了城洋一眼,晃進房內附設的廁所裡後又探出頭,惡狠狠的對著城洋吼道:「反正你給老子乖

乖待在那裡等。」

  城洋點點頭,回答:「好,我的小女孩。」然後不意外的,又聽見鬼尚從廁所裡傳出咒罵自己的髒話聲。

***

  鬼尚伸手搭在城洋背上,看起來兩人幾乎是靠在一起走的,感情好像很好似的……但實情只是鬼尚覺得身子懶,隨便就搭著城洋,把身上

一半的重量全都放到他身上了。

  即使身上負擔了不輕的重量,城洋也沒拒絕,就讓鬼尚搭著,只是偶爾用幾句話刺他。

  「哼!你知道嗎?就像你說的,鱷尾開始緊張了,我最近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和敵意,說不定他今天就會按捺不住找我幹架了!」鬼尚懶

懶得打了個呵欠,咧嘴一笑,又將一點重量放到了城洋身上。

  「當然,面對一個不過花了兩天就一下子連續打倒七、八樓所有的犯人,沒超過一個禮拜就從二樓升等到八樓的新犯人,也摸不清楚對方

的底細,我想鱷尾不緊張也難,不過……」

  進到餐廳前,城洋停下了腳步,轉頭對鬼尚說道:「我是挺意外你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倒那些傢伙的。」

  「哈!這算是稱讚嗎?」鬼尚揚起張狂的笑容:「我不是早跟你說過我很強了?」

  「對對,你很強。」城洋那無所謂的附和態度讓鬼尚火一下子又冒上來了。

  「靠!你這話說得一點誠意都沒有。」

  「是嗎?我還以為我很有誠意。」

  「去你媽的,你那叫誠意的話狗屎都能吃了!」

  「唉,好了好了,我肚子很餓,只想吃飯不想跟你吵架。」城洋又是一副拿你沒轍的表情:「你要是真的這麼想吵架的話,以後去找專門

負責你們那棟樓的新獄警吵,他大概今天就會來了。」

  「今天?」

  「對,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城洋將鬼尚搭在他肩上的手拉開。

  「是個什麼樣的人?」鬼尚擰起眉心。

  ──心裡總覺得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聳聳肩,城洋頭也不回的邁步步往餐廳前進,也沒等鬼尚一下。

  鬼尚在原地躊躇了許久,等城洋的背影都不見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緩緩的移動步伐。

  ──別自己嚇自己。

***

  鬼尚到餐廳時,城洋早就領好了餐點,他手上有兩份,一開始鬼尚還以為城洋是要給自己的,但後來想想又覺得他沒這麼好心。

  果然,城洋端了餐點之後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往反方向的角落走去。

  角落坐了個男人,是前些天鬼尚都沒見過的,男人有一頭柔順的黑短髮,長長的劉海遮掩了半張臉,他的皮膚很白,好像從沒曬過太陽似

的,臉型姣好,有張出奇精緻漂亮的臉孔,一般鬼尚看到這樣的男人腦海裡都會直接冒出娘們這個詞,但這男人卻給人一種極其強悍的氣勢和

印象。

  城洋端著餐點到那個男人身旁坐下,兩人沒有多說什麼,可能城洋真的是餓了,低著頭就逕自的用著餐。

  鬼尚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目光卻沒離開過城洋和那個男人,他是挺好奇是什麼人能讓說自己不喜歡和人一起吃飯的城洋肩並肩的靠在一

起用餐。

  但是看半天也看不出個端倪,鬼尚只好聳聳肩,心想下次再抓城洋來問就好了。

  伸手拿了刀叉,正準備享用豐盛的英式早餐時,座位卻倏地一震,鬼尚抬起頭,眼前的視線被一屁股坐上他對面的肥碩光頭大漢給擋住了



  那大漢一掌往桌面上拍,桌子很難承受似地吱吱作響,連鐵盤都鏗鏘地震著。

  「臭小子!」

  鬼尚如豹子般金色的瞳仁望向大漢,驀地,露出了極其囂張的笑容。

  「你他媽的好呀,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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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雪洛伊輕啜口茶,紫琉璃色澤的眸子盯著坐在對面的男人。

  「小少爺,是你自己自願要進入館內當獄警的,雖然我已經收了你的錢,也賣了你父親的面子讓你進來,但我勸你還是考慮考慮。」他放

下茶杯,手指交疊地靠在辦公桌上:「絕翅館可是個遵循『弱肉強食』這個守則的封閉地方,要是你能力不夠強,被丟進去之後,可是無法對

外求援,很快會被生吞活剝喔。」

  雪洛伊對著男人微笑:「現在後悔還來的及,錢我還能還你,至於你父親那邊,我是怕你進來之後被怎麼了,到時候他還要反過來責備我

。」

  男人禮貌的回以微笑,撥攏自己垂落的淺褐色髮絲。

  「館長大人,相信我,我沒你想像中這麼弱的……」男人褐色的眸子閃著冷光、泛著笑意:「就是因為這個地方絕對遵循著弱肉強食的規

矩,又是個完全封閉、孤立無援的地方,才對我有絕對的優勢……不然你認為──我大費周章的把那個傢伙丟進來幹嘛呢?」

  褐髮男人輕笑,斯文漂亮的臉孔上沒有溫度,但褐眸中漸漸露出了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的興奮情緒。

  「不管是在外界或是在這個地方,我都是強者、而那傢伙是個弱者,但卻是個高傲又自以為是的弱者……然而,那只限於在廣闊的外界而

已。如果是在這個地方,他就必須被強迫聚焦在我身上,因為這是個封閉的世界,我若是能主宰他……那麼,就是他唯一的王。」

  「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就相信你吧。」沉默了半響,雪洛伊點點頭,然後對男人露出了會意的微笑:「那麼……歡迎加入絕翅館的獄

警行列。」

  男人摘下已經佩帶上的警帽,微微頷首,褐眸中的情緒並未褪去,只是益發張揚。

  雪洛伊接著對方綻在一旁許久的男孩子揮了揮手指,那男孩子身上和男人穿著同樣的鐵灰色類德式納粹軍服的獄警制服,他個子嬌小,一

頭淺咖啡色的短髮更襯淂他肌膚白嫩,瓜子臉蛋上的五官細緻,大眼裡的灰綠色瞳孔靈活活的,感覺有點像女孩子,卻又很有男孩子的調皮氣

質。

  他走到男人身邊,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蒂爾,待會兒會負責帶你四處繞繞、介紹這裡的環境,好讓你能早點熟悉館內環境。」

  「你好,不過在帶我熟悉環境前,能先帶我去看看我所負責的那棟樓的犯人嗎?我等不及要見他了。」男人握住了蒂爾的手,蒂爾可以感

覺到男人連指尖都染上了興奮的情緒。

  「這個嘛……」蒂爾覷了雪洛伊一眼,雪洛伊頷首表示同意,於是他轉過頭,對男人笑道:「當然可以了,剛好現在犯人們都聚在餐廳用

餐,你現在就跟我來吧。」

  「好的。」

  男人起身,正準備和蒂爾一同前往時,蒂爾卻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蒂爾轉過頭,對男人歉笑道:「抱歉,能夠再問一次你的名字嗎?我不太擅長記名字了。」

  男人淡淡一笑。

  「──我叫雅人,風雅的雅、人類的人。」

***

  餐廳內得氣氛很緊繃,喧騰的人聲一下子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氛氛聚焦到角落餐桌上對坐的兩人。

  鬼尚將手上的叉子一丟,在瓷盤上發出清亮的聲響,他金茶色的瞳仁裡滿載著不屑與輕蔑,伴隨著高傲自信的張狂笑容,抬高臉望著對桌

的光頭大漢。

  「找老子有事嗎?」

  「臭小子,你最近很囂張嘛?」鱷尾猙獰著張滿是橫肉的臉,即使館內的溫度向來極低,他的鼻尖和粗厚的勃頸卻依然冒著汗水︰「告訴

你,別因為自己花不到兩天升等到八樓,就以為自己很強而囂張起來!」

  鳳眸瞪著鱷尾,鬼尚沒露出絲毫畏懼之意,臉上的笑容反而益發張狂;「不是以為,我很強是事實,我不認為囂張有什麼不應該的。」

  「操他媽的!臭小子,你真以為自己很強?告訴你,我隨便用一根手指都能折斷的手臂、把你折磨得痛哭著求饒!」

  「喔,是嗎?」鬼尚不以為然的應道。

  他忽然能體會平時城洋為何老對自己冷嘲熱諷的或不以為然了,因為這種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感覺還真他媽的爽!

  不過同時,鬼尚又對城洋平時竟是以這種角度看輕自己而感到不高興,視線忍不住就怨懟地飄到後方,被鱷尾遮住一大半人的城洋身上。

  鱷尾一發現鬼尚視線竟然全然沒放在自己身上,而是盯著後方的城洋,忍不住一股火直往上冒。

  「小子,你在看哪裡呀?這麼盯著城洋看,是想幹他嗎?」鱷尾話故意說淂尖銳,十足的想要挑動鬼尚的情緒:「別肖想了,城洋可是靜

的女人,你連傷我一根頭髮都辦不到了,想要跟靜搶女人?哈!那簡直比要出絕翅館還難!」

  鬼尚臉上的笑容沒了,金色的瞳仁流洩出冷意:「什麼女人,我不認為洋渾身上下哪點像女人了。」

  「哼!在館內,沒有實力、只能讓強者宰治,被他們捅屁眼干的,老子都當成是女人,他們是專供洩慾用的,而城洋就是靜專屬的女人。



  倏地,鱷尾身出肥厚的掌一把抓住了鬼尚的領子將他拉到面前,一和那張肥厚的臉貼住,鬼尚甚至能感覺到陣陣熱氣,讓他噁心的想吐!

  「小婊子,別妄想城洋了,真那麼寂寞的話,可以來當老子的女人,老子保證把我幹淂爽歪歪!」鱷尾佞笑著,手指轉而掐上了鬼尚的頸

子:「只要你乖乖舔我的老二、俯首稱臣的叫我聲王,我就饒了你,不跟你計較你那些囂張的舉動……你覺得如何,這交易很划算吧?」

  「划算……個屁!」鬼尚那雙鳳眸染上了令人發毛的怒意,他一手托起了桌上還盛滿食物的鐵盤,猛力地掀到鱷尾臉上。

  鱷尾的臉正面被鐵盤砸中,食物在他臉上糊爛成一團,他重心不穩的向後踉蹌跌去,肥碩的身體撞在地上發出了沉重的聲響,一旁原本靜

默的犯人們紛紛發出了驚呼聲。

  「你不知道老子我最討厭這種事了嗎?」鬼尚一腳踏到桌子上,高高在上的,對狼狽的跌倒在地的王,再次露出了張狂的笑容──「肥禿

驢!你如果真那麼想找女人干,那就去幹你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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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媽的,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鱷尾從地上爬起,抹掉臉上的菜渣,一腳踢爛了害他跌跤的椅子。

  「找死?找死的人是你吧!」鬼尚冷哼。

  「操!你他媽想幹架是不是!」

  「啊啊,老子可是求之不得呢。」

  因為兩人的你來我往,餐廳裡的氣氛開始鼓噪了起來,一些人紛紛地自動移起了鬼尚和鱷尾周圍的桌椅,很快的,他們周圍就形成了一個

圓型的空曠場所,像是格鬥場一般。

  有興趣的犯人全都聚了過來,將圓型場地圍得更緊,準備看場好戲,至於其他沒興趣的,像是畢諾許和古艷,大部分都毫無動靜的坐在原

位用著自己的餐點。

  城洋也注意到了情況,但他並沒有上前阻止,只是停下了用餐,觀望情況。他旁邊的男人同樣停下用餐,先是注視了城洋好一會兒,目光

跟著擺往場地中央。

  鬼尚從桌上跳了下來,雙手插腰,一派輕鬆的走到鱷尾面前。

  鱷尾十分雄厚高壯,他就像頭大熊一樣,已經有一米九的鬼尚站在鱷尾面前,個頭卻看起來還是小了些。

  「婊子!我要折斷你的手臂和雙腳,然後在所有人面前干你!讓你哭著求饒!」鱷尾壓著拳頭,把骨頭壓的咯咯作響。

  「你錯了,我想真正會哭的是你,到時候可別哭著找媽媽!」鬼尚伸了伸懶腰,雖然因為昨晚沒睡好,身子還有點懶,不過一但聽到有架

打,還是漸漸發熱了起來。

  「哼,還有閒工夫耍嘴皮子呀,留點力氣準備待會兒舔我老二吧!」鱷尾沒等鬼尚做好備戰姿態就衝了出去,圍觀的犯人們開始發出激烈

的鼓噪聲、叫囂聲。

  雖然鱷尾的身材肥狀,但速度並沒有慢到哪裡去,鬼尚閃躲時,還是擦到了一些拳風。

  「叫你媽來舔吧!」

  金色的瞳仁流洩過如野獸般的光芒,鬼尚以右腳為重心,將全身的力量放在左腳、用腳背擊往鱷尾的腹側。

  出乎鬼尚意料之外的,那看似一團軟肥的腹部實際上硬得很,並不全是脂肪,而大部分都是肌肉。

  鱷尾一把抓住了鬼尚的腳踝,企圖想將他整個人翻倒,但鬼尚借力使力,整個身子跟著一躍、用右膝猛地撞上了鱷尾的臉,鱷尾被這麼一

擊,慘叫一聲後放開了鬼尚。

  鬼尚跳回地面,嫌惡的用地板擦了擦腳掌:「真是有夠油!」

  「操他媽的!我非殺了你這小子不可!」鱷尾掩著臉,細小的眼裡冒出淚水,鮮血從他泛紅的鼻腔裡汩汩冒出。

  「殺的了就來呀!」鬼尚左右歪了下腦袋,扯高了半邊的嘴角。

  鱷尾衝上來,連續的揮拳,每一拳雖然速度不快,動作比鱷尾靈活的鬼尚都能躲過,但鬼尚也明白,以那拳頭的力道,被打中可不是鬧著

玩的。

  接連著閃躲幾拳後,鬼尚也試著想要擊倒鱷尾,但連續在鱷尾的腹部擊踢、重拳,都發現沒什麼效用,他的皮肉實在太厚了。

  週遭的氣氛鼓動的,人聲此起彼落的喧嘩著,吆喝聲嘈雜的參在一起,氛不清楚都在說些什麼了。

  在差點被擊中的一個仰身閃躲後,鬼尚先略略退開了幾步,接著又立馬衝了過去。

  ──對付鱷尾攻擊他的身體是沒有用的,要挑弱點和人體脆弱的地方來攻擊。

  鬼尚這次以左腳和左肩為軸心,翻轉右側,將右腳向上抬側,鱷尾很快的出手擋護,但他沒料到鬼尚竟然能踢得這麼高,一腳擊中了他的

頸側。

  龐大的身子向一旁倒去,右側動脈被踢擊的衝擊讓鱷尾幾乎要翻白眼暈了過去,鬼尚抓準時及,又衝上前,以掌心托打鱷尾的鼻骨,鮮血

頓時由鱷尾臉上炸開,濺了幾絲到鬼尚臉上。

  「去死吧!」鬼尚鳳眸一利,又一拳往鱷尾臉上砸去。

  沒料想鱷尾竟然還有反擊的餘地,在被鬼尚擊中之前,搶先補了記手刀在鬼尚腹側上,鬼尚來不及避,硬生生的接下,劇痛在肋骨間爆發

開來,但他硬是穩住身子,讓揮出去的拳頭沒絲毫減弱力道,將鱷尾一拳給打歪倒在地上。

  沉重的肉塊磅的一聲倒地,周圍的犯人則紛紛發出驚歎聲。

  鬼尚直直站著,手掌微微按著腹側。

  「他媽的!」

  ──畢竟是王,沒這麼簡單對付。

  啐了口唾沫到地上,鱷尾倒在那裡沒有動靜,鬼尚哼了聲,抬起眼時,不意外原本鱷尾底下的那群爪牙看他的眼神已經漸漸變了──變淂

害怕而充滿敬畏。

  金色的瞳仁高傲的環伺,正好對上了城洋那雙暗藍色的眸子。

  鬼尚甩甩手,朝城洋那桌的方向走近,他露出同樣張狂的笑容:「洋,我就跟你說了,我很強吧!」

  城洋凝視著鬼尚,驀地,揚高了半邊的嘴角,原先的輕視是少了這麼一點點,不過已經足夠鬼尚囂張了。

  鬼尚正打算再對城洋耍些嘴皮子、好炫耀什麼時,坐在城洋身旁黑髮得漂亮男人卻忽然開口了,他那雙漂亮、顏色極淡的瞳仁望著鬼尚:

「還沒完呢,別鬆懈了……」

  說時遲那時快,鬼尚就聽見了身後沉重而強大的腳步聲朝自己奔來。

  「媽的!真是難纏!」鬼尚迅速旋過身子,滿臉鮮血的鱷尾正朝著他奔來,但他只是從容的露出微笑:「不過再難纏,都會被我打倒!」

  略略俯身,趁著兩人距離差不到一步之際,鬼尚又弓起了右腳,壓身借力往上一躍,用膝擊鱷尾的下頷。

  那是類似泰拳的招式,威力強大,鬼尚這幾年在UG軍營裡可不是白待的。

  鱷尾臉上得鮮血又濺出了更多,他下排的牙齒被打掉了幾顆,整個人像好倒去好幾步後,十分勉強的才又站穩了腳步。

  ──趁現在。

  只要再補他幾拳就爬不起來了!

  鬼尚瞳仁內閃爍著光芒,正準備上前以肘擊的方式沖打鱷尾的頸動脈時,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某個不算陌生的身影。

  ──不會吧!怎麼可能!

  ──那傢伙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

  那身影穿著鐵灰色的獄警制服,將他高瘦的身材拉淂長長的,褐色的短髮在慘白的日光線散發著柔亮的光澤,在鬼尚眼裡模糊的臉孔上正

對他露出了微笑……

  鬼尚一瞬間的大閃神,讓鱷尾抓住了機會,他肥厚的大掌一伸,抓住了鬼尚的頭,重重的往地板上一按,巨大的聲響頓時在餐廳內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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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雅人戴著白手套的修長手指正緊握在一起,漂亮的薄唇微微拉著好看的弧度,前方個子嬌小的獄警蒂爾正一邊大致介紹著館內的各處,一

邊將他帶往餐廳。

  「啊,雖然不知道你能待多久,但我覺淂我們應該會處淂不錯。」蒂爾兩手撐在後腦勺上,腳步十分輕盈。

  「怎麼說?」雅人跟在蒂爾身後,腳步不自覺得越發加快。

  「怎麼說喔……嗯,應該是因為你也給人一種壞心眼的驕縱感覺吧?」蒂爾轉過頭來對雅人眨了眨右眼:「物以類聚、物以類聚。」

  雅人扯起嘴角笑了笑,看來新同事不討人厭。

  蒂爾帶著雅人越過轉角,伸手指向前方:「到了,前面就是餐廳。」

  人群喧騰嘈雜的聲音越發響亮、叫囂聲和歡呼聲此起彼落的更迭著。

  「呦,今天這麼熱鬧呀!」蒂爾又轉過頭來,對雅人瞇了瞇那雙靈巧的大眼:「你很幸運……正好遇到有好戲可以看∼八成是在打架吧,

不知道是誰跟誰哩!」

  雅人那戴著白手套的手指又攥緊了些。

  ──他有預感,是那傢伙……

  白手套底下的掌心因為興奮而沁出了汗水。

  邁開步伐,進入擠滿人群的餐廳後,映入眼簾的,是由桌椅和圍觀犯人圍起的圓型場地,而圓型場地上正在打架的男人並沒有讓雅人失望

──真的是那傢伙。

  ──鬼尚。

  高大強韌的身子在場內跳躍著、奔衝著,極富有力道和韌性的長腿畫著半圓踢打在對手的身上,拳頭同樣強而有力。

  那金色的瞳仁裡一閃而過的光芒就如同嗜血的野獸般,他伸展的身影就像頭強健優美的黑色獵豹,強大而美麗。

  雅人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喊出他期待著見面已久的男人的名字。

  ──鬼尚!

  在場內的鬼尚一拳擊到了身型肥碩的對手,那背對著雅人的背影高大而寬厚堅韌,雅人凝視著那背影,然後看他在擊倒對手後,走上前,

就如同往昔般囂張的不知道在對誰炫耀著自己的強大。

  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雅人心裡想著,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更高。

  「這是王戰嗎?」雅人向身旁的蒂爾問道。

  「你知道這個規定呀!」蒂爾略略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那你也知道『王』的這個存在羅?」

  雅人微微頷首,目光沒有離開場上的男人。

  蒂爾跟著望向場中央:「這的確是王戰沒錯,倒在場中央那個肥傢伙是鱷尾,你所管轄的那棟的王,不過……」他又轉頭對雅人吐了吐舌

:「現在看來你的王要換成別人了羅。」

  蒂爾的話雨才剛完,場內肥碩的漢子卻忽然爬了起身,衝向背對著自己的男人。

  全場一下子又屏息住了,睜大眼注視著場內接下來發生的情景。

  雅人幾乎就要被一股強大的興奮壓迫得無法呼吸了……

  鬼尚迅速翻轉過的身子、那躍起的姿態、強大的力量──簡直令他著迷不已,更讓他──迫不急待的想馴服這頭猛獸。

  雅人凝視著鬼尚剽悍的臉孔,殷切的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

  ──不知道那傢伙看到自己後會有什麼感想呢?

  沒有讓雅人失望,就在鬼尚衝上去要補那幾乎已經站不穩的鱷尾最後幾拳時,那雙金茶色的銳利鳳眸和自己對上了眼。

  正如雅人所意料的,那張平時囂張狂傲的臉孔果然出現了極其錯愕的表情,微張的唇和滿載著『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的疑惑的鳳眸……簡

直讓他忍不住就要笑出聲了。

  ──是呀……鬼尚,我來收取已經被我捕進籠子的你了。

  下一秒,鬼尚因為這一個錯愕的閃神,而被有機可趁的鱷尾一掌壓著頭,狠狠的撞上了地板。

  場內的人聲一下子又安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放在倒在地上的鬼尚身上,鮮血汩汩的由他頭部流出。

  「操他媽的臭小子!真以為自己很強嗎!再囂張嘛!後果就是被我打爆!」鱷尾渾厚的聲音大吼著,嘴裡的血水噴濺在自己壓著鬼尚的頭

上的手。

  鬼尚躺在地上的身體沒有動靜。

  場內開始一陣陣的私語,隨後越發響亮,不久就有人諂媚的開始喊起了『鱷尾果然是最強!』『鱷尾打得好!』的歡呼聲。

  「哇喔,真是大逆轉耶!」蒂爾一臉惋惜的望向雅人:「真是可惜,看來你的王還是那個肥禿頭了。」

  出乎蒂爾意料之外的,雅人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他注視著鬼尚的神情十分自信。

  「還沒呢,等著看,那傢伙沒這麼弱的,畢竟……」雅人嘴角揚得更高了───「他可是鬼尚。」

  場內的鱷尾露出獰笑,一邊對著周圍的人群示威:「看到沒,敢跟大爺我挑釁的傢伙下場就是這樣!所以不要試圖忤逆我!」

  周圍一部分的人發出了附和的聲音。

  鱷尾鬆開手,緩滿而勉強的站起他肥碩的身子,臉上露出狂傲的笑容,一旁的人問他要怎麼處置鬼尚時,他笑得更淫猥了。

  「我要操死這小子,等干逆了就丟給你們輪流幹他!」鱷尾大笑著,卻發現本該附和他的人又安靜了下來,只是一臉癡呆驚訝的盯著他後

方。

  鱷尾狐疑的轉過身,只見那本該已經起不了身的鬼尚竟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了身子,鮮血沿著他的額頭向下淌流,他閉著被血水沾進的一隻

眼,臉上露出的依然是那張狂的笑容。

  「我不是說了,真那麼想幹人的話……就回家去幹你媽吧!」

  話語未落,鬼尚便像只箭般衝了出去,接著是對鱷尾的連續擊踢,發了狠似的,比起先前更是招招想置他於死地般的。

  ──鬼尚就像發了狂似的。

  雅人注視著這樣的鬼尚,露出了滿意的眼神。

  ──對,就是這樣。

  果然,他就知道,即使先把鬼尚一個人丟到了這種地方,他還是能靠自己強大的力量爬到最高點……這就他的鬼尚呀!

  鱷尾很快便撐不住得先鮮血直濺,直到那龐大肥厚的身子磅的一聲倒下,鬼尚卻還是不罷手的追打。

  蒂爾和城洋眼見事情不對勁,紛紛上前阻止,但鬼尚就像殺紅了眼似的──直到,他看見了跟在蒂爾後方、面帶著微笑上前、朝自己走得

越來越近的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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