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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去死吧!」嘴裡嘟噥著,鬼尚雙手插在口袋裡,一臉惡氣。
用完午餐後的放風時間,犯人們三三兩兩的四處閒晃著,但每個人一見到鬼尚都識相的繞道而去,從鬼尚當上王開始,有不少人為了和他
打好關係而想接近他,但常常都被他揍慘了回來,尤其那些不識相在他臉色不好、心情不好的時候湊過去的傢伙……已經有不少人因為鬼尚而
進醫護室躺過了。
「操他媽的……你們看屁呀!」鬼尚對著向他抱以畏懼目光的犯人們吼道,那些犯人不願意招惹他,趕緊加快腳步便離開了。
鬼尚又吐了口惡氣,他環顧四周,想著接下來要去哪裡。
回牢房會被雅人等於是自動進籠子被活逮,去運動場又更顯眼,到運動場後方的洗衣房去又無聊,而且被活逮過幾次了……
洩氣的往廊沿的大理石廊柱上一靠,鬼尚覺得自己可真夠窩囊了,竟然要這樣不停躲躲藏藏的……
壓了壓眼窩,鬼尚覺得疲累不堪,但要自己放棄的直接待在牢房裡任人上,他又不能接受!
即使明知道不管怎樣抵抗、如何閃躲,最後的下場都會是那樣,但鬼尚的原則就是能打則打鞉B>B能躲則躲,把自己搞得快累死了也不要讓
雅人那個傢伙輕易得逞……
──不然自己豈不是連尊嚴都沒了?
「都已經沒自由啦……」喃喃自語著,鬼尚金色的瞳仁一沉,腳板踢了踢冰冷的地板。
算了,乾脆隨便亂晃晃到晚餐好了!這樣說不定被雅人逮到的機率會比較小……就算不幸反而因此被逮到了,大不了再和雅人大幹一場狠
架!心裡盤算著,鬼尚伸伸懶腰,又打了個大呵欠,撓著腦袋邁開步伐。
正想著要到哪裡去晃……結果晃呀晃的,鬼尚不自覺的就晃到了位於館長專屬的獨棟樓層的二樓圖書室前……但說是不自覺,其實卻有些
故意的成分參雜其中。
圖書室是靜的地盤──這點鬼尚在上次狠狠被靜警告過後他當然沒有這麼快就忘記,只是……說他無聊也好、說他找死也好,上次過後,
鬼尚是有點想再會會靜的身手。
能快到讓他鬼尚毫無招架能力,強大到令他毫無反擊餘地的力量,靜的身手真的非比尋常,上次沒來得及觀察出靜到底有多強大就被趕了
出去,鬼尚一直為此而有些遺憾,也對自己完全沒法在靜面前展現出任何實力而感到不甘。
如果能在會會靜,即使可能會被打個半死,至少也要讓他明白自己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不過看著安靜關闔的門扉,也不知道靜有沒有在裡面……
鬼尚聳了聳肩,反正靜若是不在,自己就偷偷窩進去睡個午覺,這樣不是也不錯?
哼了兩聲揚起嘴角,鬼尚湊了過去,有些像開大獎的心態輕輕轉開門把……
──不知道他人現在在不在裡面?
門扉稍稍地敞開了一條空隙,透著微弱光芒,鬼尚看見了背對著他做在閱覽區的椅子上,高高瘦瘦的身影……
──是靜!
心臟的跳動略微快了些,正想著要以什麼姿態進入挑釁那個跟城洋一樣嘴直囂張的沉靜男人時,壓抑如抽泣聲般的呻吟卻讓鬼尚止住了腳
步。
從微敞的門扉細看,原來,圖書室裡不只靜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正面對面、以曖昧的姿態坐在靜的身上。
「啊嗯……」又是那種短而急促的抽氣呻吟。
鬼尚僵住了,略略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逐漸習慣了昏暗視線的雙眼中,映出了坐在靜身上的男人的輪廓。
暗金色的短髮下,蜜色的肌膚脹紅著,英挺的濃眉痛苦而歡愉的顰在一塊,很俊的暗藍色眸子內盛滿水氣,雙手緊緊攀附在靜的肩頭上…
…
即使男人的表情與平時的冷漠、輕蔑有著極大的差異,鬼尚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城洋。
視線像是被固定住般,不尋常的曖昧氣味連同肉體的交纏聲跟椅子嘎嘎作響的聲音從原先緊闔的門扉內流洩了出來,如潮浪般衝擊在鬼尚
全身。
鬼尚腦海裡忽然地就蹦出了鱷尾曾和他說過,但他並沒有當一回事的話──鱷尾說:『城洋是靜專屬的女人』
雙腳好像生根了似的無法移動,鬼尚僵直的站著,瞠大眼望著裡頭交疊的兩人。
「靜……靜……靜……」伴隨著喘氣聲,城洋的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從裡面傳來,他喊著靜的名字,那應該是激情的呼喚聲,聽起來卻更像
是沉浮者攀扶浮木的求助聲。
城洋光裸健長的大腿夾著靜的腰,制服褲鬆垮的順著右腳垂落在地面,他攀著靜,然後撐起自己的腰,又重重坐下。
鬼尚不是小孩子,他知道城洋和靜在做什麼。
「靜……靜……」城洋的聲音又傳上,好像釘子似的打進鬼尚心裡。
「洋……」然後,是靜的細微的低語。
鬼尚看見城洋擁緊了靜,親吻他的髮鬢、臉頰,但不像愛人般的親膩,反而向朝聖者親吻他的聖物般……
有種詭異的感覺在心頭漾開,鬼尚覺得胸口發悶的緊,腦海裡一片空白。
模模糊糊的,鬼尚又聽見城洋以近乎卑微的語態對靜輕聲道:「射在裡面就可以了,我可以忍耐……但是……請不要弄髒自己。」
透過耳膜的,不只城洋的聲音,還有種不存在的嗡嗡聲響。
伴隨著靜那若有似無、狀似無奈的歎息聲,鬼尚最後只聽見自己轉身時衣服的磨擦聲以極略微倉皇、如逃離似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