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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強縛的愛情 (美強) (1-81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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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媽的去死吧!」嘴裡嘟噥著,鬼尚雙手插在口袋裡,一臉惡氣。

  用完午餐後的放風時間,犯人們三三兩兩的四處閒晃著,但每個人一見到鬼尚都識相的繞道而去,從鬼尚當上王開始,有不少人為了和他

打好關係而想接近他,但常常都被他揍慘了回來,尤其那些不識相在他臉色不好、心情不好的時候湊過去的傢伙……已經有不少人因為鬼尚而

進醫護室躺過了。

  「操他媽的……你們看屁呀!」鬼尚對著向他抱以畏懼目光的犯人們吼道,那些犯人不願意招惹他,趕緊加快腳步便離開了。

  鬼尚又吐了口惡氣,他環顧四周,想著接下來要去哪裡。

  回牢房會被雅人等於是自動進籠子被活逮,去運動場又更顯眼,到運動場後方的洗衣房去又無聊,而且被活逮過幾次了……

  洩氣的往廊沿的大理石廊柱上一靠,鬼尚覺得自己可真夠窩囊了,竟然要這樣不停躲躲藏藏的……

  壓了壓眼窩,鬼尚覺得疲累不堪,但要自己放棄的直接待在牢房裡任人上,他又不能接受!

  即使明知道不管怎樣抵抗、如何閃躲,最後的下場都會是那樣,但鬼尚的原則就是能打則打鞉B>B能躲則躲,把自己搞得快累死了也不要讓

雅人那個傢伙輕易得逞……

  ──不然自己豈不是連尊嚴都沒了?

  「都已經沒自由啦……」喃喃自語著,鬼尚金色的瞳仁一沉,腳板踢了踢冰冷的地板。

  算了,乾脆隨便亂晃晃到晚餐好了!這樣說不定被雅人逮到的機率會比較小……就算不幸反而因此被逮到了,大不了再和雅人大幹一場狠

架!心裡盤算著,鬼尚伸伸懶腰,又打了個大呵欠,撓著腦袋邁開步伐。

  正想著要到哪裡去晃……結果晃呀晃的,鬼尚不自覺的就晃到了位於館長專屬的獨棟樓層的二樓圖書室前……但說是不自覺,其實卻有些

故意的成分參雜其中。

  圖書室是靜的地盤──這點鬼尚在上次狠狠被靜警告過後他當然沒有這麼快就忘記,只是……說他無聊也好、說他找死也好,上次過後,

鬼尚是有點想再會會靜的身手。

  能快到讓他鬼尚毫無招架能力,強大到令他毫無反擊餘地的力量,靜的身手真的非比尋常,上次沒來得及觀察出靜到底有多強大就被趕了

出去,鬼尚一直為此而有些遺憾,也對自己完全沒法在靜面前展現出任何實力而感到不甘。

  如果能在會會靜,即使可能會被打個半死,至少也要讓他明白自己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不過看著安靜關闔的門扉,也不知道靜有沒有在裡面……

  鬼尚聳了聳肩,反正靜若是不在,自己就偷偷窩進去睡個午覺,這樣不是也不錯?

  哼了兩聲揚起嘴角,鬼尚湊了過去,有些像開大獎的心態輕輕轉開門把……

  ──不知道他人現在在不在裡面?

  門扉稍稍地敞開了一條空隙,透著微弱光芒,鬼尚看見了背對著他做在閱覽區的椅子上,高高瘦瘦的身影……

  ──是靜!

  心臟的跳動略微快了些,正想著要以什麼姿態進入挑釁那個跟城洋一樣嘴直囂張的沉靜男人時,壓抑如抽泣聲般的呻吟卻讓鬼尚止住了腳

步。

  從微敞的門扉細看,原來,圖書室裡不只靜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正面對面、以曖昧的姿態坐在靜的身上。

  「啊嗯……」又是那種短而急促的抽氣呻吟。

  鬼尚僵住了,略略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逐漸習慣了昏暗視線的雙眼中,映出了坐在靜身上的男人的輪廓。

  暗金色的短髮下,蜜色的肌膚脹紅著,英挺的濃眉痛苦而歡愉的顰在一塊,很俊的暗藍色眸子內盛滿水氣,雙手緊緊攀附在靜的肩頭上…



  即使男人的表情與平時的冷漠、輕蔑有著極大的差異,鬼尚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城洋。

  視線像是被固定住般,不尋常的曖昧氣味連同肉體的交纏聲跟椅子嘎嘎作響的聲音從原先緊闔的門扉內流洩了出來,如潮浪般衝擊在鬼尚

全身。

  鬼尚腦海裡忽然地就蹦出了鱷尾曾和他說過,但他並沒有當一回事的話──鱷尾說:『城洋是靜專屬的女人』

  雙腳好像生根了似的無法移動,鬼尚僵直的站著,瞠大眼望著裡頭交疊的兩人。

  「靜……靜……靜……」伴隨著喘氣聲,城洋的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從裡面傳來,他喊著靜的名字,那應該是激情的呼喚聲,聽起來卻更像

是沉浮者攀扶浮木的求助聲。

  城洋光裸健長的大腿夾著靜的腰,制服褲鬆垮的順著右腳垂落在地面,他攀著靜,然後撐起自己的腰,又重重坐下。

  鬼尚不是小孩子,他知道城洋和靜在做什麼。

  「靜……靜……」城洋的聲音又傳上,好像釘子似的打進鬼尚心裡。

  「洋……」然後,是靜的細微的低語。

  鬼尚看見城洋擁緊了靜,親吻他的髮鬢、臉頰,但不像愛人般的親膩,反而向朝聖者親吻他的聖物般……

  有種詭異的感覺在心頭漾開,鬼尚覺得胸口發悶的緊,腦海裡一片空白。

  模模糊糊的,鬼尚又聽見城洋以近乎卑微的語態對靜輕聲道:「射在裡面就可以了,我可以忍耐……但是……請不要弄髒自己。」

  透過耳膜的,不只城洋的聲音,還有種不存在的嗡嗡聲響。

  伴隨著靜那若有似無、狀似無奈的歎息聲,鬼尚最後只聽見自己轉身時衣服的磨擦聲以極略微倉皇、如逃離似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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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一段空白。

  等回過神來,鬼尚發現自己已經佇立在一樓牆腳下等待,外頭的空氣潮濕又陰冷,天空一片灰蒙,不久後就開始滴滴答答的下起了一陣小

雨。

  雨水濺在身上有些冷意,但鬼尚絲毫沒有感覺,他瞪著前方慢慢匯聚的小水窪,思緒的雜亂而無條理,唯一清楚的還是只有方才親眼所見

的畫面。

  交纏的在一塊兒的兩具軀體、城洋宛若沉浮者最後一秒的低吟聲、靜因城洋而震動著纖細高長的背影……

  見到這畫面的感覺絕對稱不上是愉快,但也說不上是厭惡,更多浮上鬼尚心頭的……是種憤怒。

  鬼尚不知道自己在牆角下站了多久,鼻子都已經聞不出空氣中原先明顯地和著被雨水打濕的石頭和青草的氣味,褲管都吸飽了雨水而向上

浸濕,他就像座雕像一樣動也不動的等待著,直到那待些緩慢與滯礙的皮鞋蹬地聲浮現……

  城洋從樓梯間步出,姿勢略微怪異,蜜色的俊臉上浮現著疲態和紅暈,那模樣讓鬼尚看得腦待有些脹,氣憤的脹。

  「喂!你這傢伙!」

  城洋才從鬼尚身邊經過,連注意到它的存在都還來不及,就被一把扯柱領子推撞上牆面,待在頭上的警帽都因此而震落了。

  城洋頓了頓,眨眨好看得眉眼,過了好一下子才反應過來?。

  「鬼尚?」望著鬼尚憤怒的臉孔,城洋的眉頭糾結了起來,又平息,接著揚開慣有的冷笑:「你在這裡幹嘛?我不記得我有惹毛你什麼事

,讓你非得在這裡堵我……」

  「洋!我剛剛去過圖書室了!」

  鬼尚的吼叫聲讓城洋原先揚起的笑容在嘴角僵住了。

  「你剛剛……去了圖書室?」城洋沉下臉,暗藍色的眸子飄了飄,「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圖書室是靜的地盤,不准你……」

  「你他媽別給我轉移話題!告訴你!剛剛的事我全都看見了──」鬼尚扯緊了城洋的領子。

  城洋眼神一凜,冰冷的眸子內難得出現怒光:「沒人教過你不要隨便偷窺別人嗎?」

  「問題不在這裡!」

  「不在這裡在哪裡?你又他媽的在生什麼氣!」城洋一把反糾住鬼尚。

  「氣你為什麼不反抗!還像個妓女一樣任靜騎!」糾結在心底的鬱悶爆發開後,鬼尚也顧不得自己的用詞是否過分了,「也氣靜那個傢伙

!我真是看錯他了,他媽的竟然也跟雅人一樣會幹那種骯髒事!」

  鬼尚氣憤的用力呼吸著,胸膛大力的起伏著。

  沒錯,他就是在氣這個!當時鱷尾告知這件事時,鬼尚並沒有放在心裡,以為那只是犯人間對獄警開的促狹玩笑,見到靜時,他佩服的靜

的身手,加上靜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他心裡自然而然的就對靜這個男人有了種特定的印象──他以為,靜是不會像雅人那樣踐踏別人的!

  而在發現事實的真相時,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就儼然浮上,雖然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認定靜和城洋的人品……但他就是感到憤怒!

  「你他媽這麼犯賤幹嘛!你知不知道鱷尾他們私底下都說你是靜專屬的女人啊?靜侵犯你,你卻連一點抵抗都沒有!還張開大腿迎合他!

難怪他們會這麼說你,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自尊心在!」鬼尚氣瘋了似的叫囂著,「靜他媽的也是個王八蛋!他……」

  「閉嘴!」冷冷的,城洋怒極了開口,神態是鬼尚從未見過的冷酷。

  暗藍色的眸子射過來的視線讓鬼尚的話語哽到了喉嚨。

  「要著麼說我我都無所謂,說我是靜的女人也好,說我沒有男人的自尊心也好,我一點都不在乎,但是.……」城洋抬高了視線,耳上刻著

靜這個字的紅色耳輪隨著他頭部襬動的角度發出了一瞬亮光。「不准說靜的壞話。」

  「什麼!那傢伙可是侵……」

  「聽好,張開大腿讓靜進入我,像個女人一樣承歡,本來就是我自願做的,這和靜一點關係也沒有,也根本談不上侵犯。」城洋冷冷的盯

著滿臉寫著錯愕的鬼尚,淡漠地,好像在說著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自願做這種事?」鬼尚原本怒氣高昂的心一下子冷了半截,錯愕與不解取而代之。

  ──他一點也不能明白城洋的想法。

  城洋輕輕地舒了口氣,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警帽,拍了拍詹在上面的雨水,然後唐突地反問了鬼尚一個問題。

  「鬼尚,你信教嗎?」

  「什麼?」

  「就像有些人信仰基督教或天主教一樣,他們心目中都有個能夠讓他們奉獻信仰的神……」城洋帶好警帽,略略的勾起嘴角,「而我同樣

有著一種信仰,我信仰靜──」

  一種鬼尚形容不出來的表情浮現在城洋臉上,應該說是真誠、信賴或是驕傲?鬼尚無法選擇出來……

  「靜對我來說,就像是神一樣,我願意為他奉獻犧牲,給他身體甚至是為他死亡……只要靜開心,我一切都無所謂。」城洋他說。

  鬼尚佇立著,他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語,也找不出任何立場對說出自己是自願的城洋有任何抗辯,他凝望著城洋,一滴雨水突然地扎進了

眼睛裡……就像湧進心裡的違和感。

  鬼尚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個白癡一樣,身為完全的局外人,卻自以為是的介入其中,以為自己是別人故事裡的要角……

  「鬼尚,你認識我和靜並不深,我認為你並沒有資格干涉我和靜之間的事……今天的事情就算了,我知道會搞成這樣是因為你這個人雞婆

粗線條又沒腦袋,不過……」

  城洋冷笑了兩聲,就像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鬼尚抬起頭望著他,金眸內的神情五味雜陳。

  「我希望這種事情沒有第二次了,我並不討厭你這傢伙,請別逼我討厭你,明白嗎?」城洋說,也沒等鬼尚回答,就逕自地轉身離開。

  只留下鬼尚一個人站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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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人一整個下午都沒找到鬼尚,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

  四處繞了一段時間,原先還不錯的心情都開始逐漸低靡了起來,冷著一張臉又四處繞了繞,直到快接進晚餐前,雅人才聽到電子錶發出高

昂的一聲輕響。

  雅人懷著鬱悶著心情,搭乘電梯邊上九樓邊揣測著鬼尚剛剛是又到哪裡去了?又跟誰見面了?然而當電梯門一開,當他人站到牢房門口,

看見鬼尚背對著門口側躺在床上的模樣,心裡又莫名的被一種詭異的雀躍所取代。

  那室每次見到鬼尚──自己也感到莫名的雀躍。

  毫無遲疑的推門入內,雅人甚至愉快的預想著待會而鬼尚會怎麼對他叫囂、怎麼樣氣急敗壞……

  然而,出乎雅人意料之外的,鬼尚並沒有像平常一樣像個緊縮至極限的彈簧般猛地跳起,然後開始對他破口大罵更甚出拳出腳,他今天只

是靜靜的躺在哪裡,連頭也沒回一下,但在聽見他進入的聲音時,還是可以看見他大大起伏了一下的身形,在哼氣。

  盯著那像大型犬般側躺的背影,雅人擰起眉心,正在奇怪鬼尚今天的安份,還以為他是不是又跟前幾天一樣發燒了的同時,卻注意到鬼尚

身上的衣服沾淋著雨水,他卻連換都沒換的就倒在床上,乾淨的床單也給弄濕了。

  「鬼……」

  「你他媽煩不煩呀!老子現在心情差勁的很,你為什麼偏要挑這種時候來?」

  鬼尚粗聲粗氣的截斷了雅人的話,他坐起身子,右手靠在屈起的右膝上,瞪著雅人凶悍的金色眸子內盛著滿滿的不耐煩。

  「一天不來找我幹架、不來羞辱我、不來嘲弄我就會讓你渾身不舒服嗎?明明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幹嘛偏偏要來招惹老子?」

  雅人頓了頓,明明知道鬼尚的問題是在把壞心情牽怒於他,卻忽然發現,要認真回答這個問題似乎也有一定程度的困難……

  ──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動不動就要來找鬼尚。

  即使再怎麼喜歡踩在鬼尚頭頂,被他用憤怒的眼神追感又或者是進入他那具令自己無法自拔的強韌體內……似乎也沒有到讓他每天往鬼尚

這邊報到的必要……可是身體和心緒就是趨於慣性要往鬼尚邊跑。

  ──就像是植物的向光性一樣……

  「大概真的是這樣吧?」雅人拍了下手。

  「啥?」

  「就是一天不逗你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呀!跟在UG的時候一樣……」雅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鬼尚停頓了幾秒,隨後立馬將床上的枕頭使勁砸向雅人。「干!你去吃屎吧!」

  拍掉那在高速下變得沉重的軟枕,雅人攏了攏散在額前發綹,正覺得差不多該擺好架式迎接接著映該就會揚起拳頭衝過來的鬼尚時,卻驚

愕的發現他依然坐在床上,然後,懶懶的又躺了下來,一臉不悅和煩躁。

  「今天倒是很反常……怎麼沒有衝過來?」雅人握了握手指,帶些試探意味地問道。

  「滾開!別煩我,老子今天沒那個心情和你幹架!」鬼尚臉往反方向一扳。

  「沒心情幹架?真難得……也就是說我現在扒光你的衣服、扳開你的大腿插進你體內你也不會反抗羅?」

  雅人刻意地向前了兩步,但果然連第三步都還沒跨出去就被鬼尚嚇阻了。

  「去你媽的!你再踏過來一步我還是照扁你不誤!」鬼尚又坐起身,像隻猛獸般地瞪著雅人發出警告。

  揚高眉尾,雅人瞇起了那伴著長長睫毛的漂亮眸子。

  「你今天很反常,怎麼了嗎?」

  「靠!干你屁事呀!」

  鬼尚翻了翻白眼,覺得雅人真是多管閒事,他的事又怎麼輪的到他來關心……

  思及此,鬼尚的臉色忽然沉了幾分,因為自己的想法,讓他聯想到不久前和城洋之間發生的事……

  ──不知道城洋是不是也像他想雅人一樣這麼想自己的?

  見鬼尚怒吼後寂靜下來,然後又忽略他出神的想著些什麼,雅人不悅的噘了噘嘴……

  「喂!鬼尚……」

  「別吵!你煩死了!」

  趴下來臉往枕頭一埋,鬼尚有多希望雅人真的能隨著自己的視線一樣消失。

  「拜託你快滾!我他媽今天不想跟你幹架!」鬼尚的聲音悶在枕頭裡,聽上去有些無奈。

  「鬼尚……」雅人又不死心的喚了句。

  「媽的!你這麼想幹架呀!」

  差到極點的鬱悶心情就此爆發,鬼尚抬起臉,卻被無預警快步朝自己走來的雅人給嚇了一跳,他機警的撐起身子,但連架式都還來不及擺

好,雅人已經壓上了床沿,一把將他按倒。

  「操!你趁人之危也太卑鄙了吧!」被雅人壓在身下的鬼尚憤不可抑的脹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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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你趁人之危也太卑鄙了吧!」被雅人壓在身下的鬼尚憤不可抑的脹紅了臉。

  雅人扣住鬼尚的手,一雙褐眸直盯鬼尚,一語不發,看得鬼尚渾身不對勁。

  「幹嘛!」怒氣騰騰的吼著,鬼尚握緊了拳頭。

  「吶,你到底怎麼了?剛剛你不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雅人那略噘起唇,一開口便咄咄逼人。

  「我不是跟你說了這不干你的事嗎?你聽不懂人話呀!」

  「你去了哪裡?是不是跟誰見面了?」握著鬼尚手腕的指節壓緊了些,雅人沒注意到自己活像是質問丈夫行蹤的妻子。

  「去你的!你耳聾啦?」雅人執拗的態度讓鬼尚簡直就要鬱悶到炸開了!「你要我說幾遍!這事他媽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會跟我沒關係!我可是你的……」話激昂的說到一半,雅人忽然停頓住。

  「我的什麼!你要說是長官嗎?還是獄警?前者的話,老子告訴你你早就不是了!後者的話……哼!我想在絕翅館這種地方,你也沒資格

直問我這些吧?」鬼尚不屑的扯起嘴角,卻發現雅人以一種很怪異的神情望著他。

  驀地,雅人手一放,鬼尚直覺的以為雅人要揍他,敏捷的抬手護頭,想像中的重擊卻始終沒有出現,手才剛放下,就看見雅人揪起自己濕

淋淋的衣襬,向上拉起。

  「喂!」

  那天雨日裡發生的情景眼看著就要再次上演,鬼尚猛烈地掙扎了起來,正要破口大罵時,卻發現這次衣服沒被雅人纏在手上,而是直接脫

了下來。

  雅人脫掉了鬼尚的上衣後,手腳麻利的就扯起了他的褲子。

  ──這只隨時隨地發情的種豬!

  「媽的!你幹什麼?」鬼尚反拉回起自己的褲子,雅人卻強硬的向下用力扯開。

  跨間一涼,以為雅人又要侵犯自己的鬼尚馬上在褲子被扯掉之後狠狠的朝他補上一拳,但沒想到雅人卻沒如預期的撲上來,反而是下了床

,正好閃過他這一拳讓他狼狽的撲空。

  「你……!」

  鬼尚一臉臉悶地抬起頭,只看見雅人走向衣櫃抽了衣褲出來,然後二話不說的走回來,把乾爽的衣物丟到了他的身上。

  「把衣服換上,別又像上次一樣感冒了。」

  「啊?」鬼尚倍感怪異的挑高了眉尾,死死盯著雅人,以為他有詐。

  然而雅人只是覷了眼電子錶,然後道:「我還有工作,要先走了。」

  「要、要走了?」鬼尚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忍不住望了眼窗外,看看是不是下起紅雨來了。

  ──雅人這傢伙竟然走的這麼乾脆!?

  「哼,開心了吧?不過別得意得太早,我晚上會再找你算帳的!」整整衣物,雅人轉身就離開,臨走前只丟下這麼一句伴著威脅的話,看

得鬼尚簡直目瞪口呆。

  鬼尚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捏了捏手上的衣服,然後一把將衣服丟到地上。

  「這傢伙絕對有病!」

  嗖的一下站起身,鬼尚嘴裡嘟噥著,自己站到衣櫃前又拿了套新衣服出來,邊換上乾淨的衣物又邊探頭望望窗外。

  ──是不是真的要下紅雨了?

  鬼尚不知道的是,如果他能看見現在正站在電梯前,正為了剛才回答不出自己和鬼尚究竟是什麼關係而一臉陰沉不悅的雅人,才肯定會讓

他驚訝的合不攏嘴。

***

  這天午餐一吃飽,鬼尚就開始想著等會兒要到哪裡去晃。

  瞄了一眼隔了好幾桌被他謝絕一起用餐、所以就被蒂爾拖走一起吃飯的雅人,一見到他那副虎視眈眈的好像隨時等自己離開就要跟上來的

模樣,鬼尚就嫌惡的連瞪了他好幾眼。

  有些惡氣的將刀叉往盤子上一甩,鬼尚俐落的站起身,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餐盤拿去集中處丟,然後快步離去。

  鬼尚連往雅人那個方向再看一眼的時間都不想浪費,就怕看了之後雅人會像跟屁蟲一樣追上,沒想到抬起頭後,卻見到城洋朝自己走來,

他忍不住駐足下,頓時覺得有種莫名的尷尬氣氛……因為那天發生的事。

  僵硬著,鬼尚認為自己該說些什麼,但話語卻乾澀的哽在喉嚨,眼見城洋愈走愈進近,慌忙之下,他正想裝出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和城洋打

聲招呼,但城洋卻率先的瞄了他一眼,然後露出招牌冷笑輕輕丟下了句「明明知道自己長得這麼大一隻就別杵在路中間擋路。」就頭也沒回的

經離開。

  鬼尚額旁的青筋一爆,差點沒衝回去掐住城洋的脖子。

  那小子都不知道自己因為他受了多少苦!發生上次那件事的那天晚上雅人又跑來質問他到底見了誰,結果因為他死都不肯透露,後來簡直

被雅人整慘了!被綁了一晚侵犯幾乎都沒睡,想起來他到現在還是氣得牙癢癢的!

  鬼尚惡狠狠的轉過頭去瞪城洋,卻正好對上了站起來收食餐盤一副接著就要跟過來的雅人的視線,他渾身憤怒加無奈的細胞一站,對著空

氣一吼就跺著大步離開!

  你們通通都下地獄去吧!忿忿地這麼忖著的鬼尚,心裡同時又因為城洋應對他『正常』的態度而略略的鬆了口氣……

***

  「鬼尚!等等我……」

  啊∼煩死了!快去死吧!

  「鬼尚!」

  鬼尚一臉怒火,身後的腳步聲一加快,他的步伐就跟著加快,即使喚著他名字的聲音有多明顯,他就是理都不理一下。

  最後幾乎是跑起來了,鬼尚一心只想著要甩掉後頭跟著的雅人,那傢伙最近可是跟的愈來愈緊了,僅到他神經都快崩潰了。

  望了眼犯人群聚的運動場,鬼尚知道這個時候往角落跑肯定只會被活逮,乾脆就混進了人堆中,想說隨便找個群體加入也好,就是想排除

掉雅人在自己身邊不停的繞。

  可惜運動場上的犯人見了鬼尚,即使是他那層樓的,見了他一臉差脾氣的模樣,還是能躲則躲、能閃則閃,搞得找不到人加入的鬼尚差點

就要抓人開扁了!

  就在鬼尚真的拎起一個要閃開的犯人的領子時,卻在籃球場上見到了難得的身影。

  鬼尚放開撿回了一條小命的犯人,像是見到了更肥美的獵物而轉移目標的豹子般,往籃球場上的那抹高瘦身影湊近,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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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靜……」

  「找我有事嗎?」靜那張漂亮過分的臉轉了過來,色澤極淺的眸子直視著鬼尚。

  「你……」鬼尚一時也想不出來自己找靜有什麼事,總不能說自己只是為了避雅人才來找他這種窩囊話吧?窘迫的脹紅了臉,抬起眼來,

卻見到靜那半帶嘲弄的眼神──簡直跟城洋一個德性。

  眼神飄忽了兩下,見靜身旁聚著其他幾個一臉怪異的望著自己的犯人,手裡還抱著籃球,鬼尚問了個愚蠢的問題:「你們在打籃球喔?」

  白癡也知道他們在打籃球!鬼尚忍不住在心裡臭罵自己一頓。

  「對……」靜瞄了一眼鬼尚身後不遠處剛跟上的獄警,明白了什麼似的一笑,也好心的沒給鬼尚難堪:「三對三斗牛,要加入嗎?」

  鬼尚一頓,靜也不等他反應過來,有些揶揄的道:「放心,因為是跟我這邊的人玩,所以你那棟樓的獄警應該很有自知之明,不會跑來打

擾的。」

  「關、關那傢伙屁事呀!」知道自己在躲雅人的事被靜發現了,鬼尚惱羞成怒的對靜吼道。

  「是是,是我多嘴了,原來不關那傢伙的事呀。」靜又露出了將鬼尚當成小狗耍把戲看的眼神。

  「喂!你這傢伙!」

  「好了,要不要玩呢?那傢伙過來了喔。」靜一臉無所謂的打了個呵欠。

  鬼尚一震,一臉兇惡的搶下旁邊犯人抱著的籃球,拖著靜走入的球場內:「我加入!」

  靜揚了揚嘴角,望了眼不忘凶狠的瞪著果然在場外就駐足下腳步、一臉不甘的雅人的鬼尚,心裡想著這兩個傢伙還真是有趣。

***

  原先在運動場上的犯人們開始往籃球場地聚了過來,因為今天籃球場上的組成人物實在是太稀奇了。

  生人勿近的鬼尚外加平時不怎麼常在運動場露臉的靜,兩個王的敵對組合讓平時也沒什麼消遣娛樂的犯人都紛紛湊了過來。

  一群犯人一群犯人的聚在場邊,一邊開起賭盤來了。

  雅人一臉不悅的站在人群堆中,聽見一旁的犯人們開始下起賭注來了,賭注各式各樣的,有金錢、有香菸、有在外界的股票或房子等……

當然也有些下流污穢的勾當。

  雅人瞪著籃球場內開打的高大身影,臉色怎麼也沒辦法好起來,尤其是看見鬼尚和場內那個漂亮男人貼的緊密的搶著球時……

  一旁叫著鬼尚和靜名字的下注聲此起彼落,幾個犯人沒注意到雅人異常難看的臉色,還討好似地對這個身手強悍超出他們當初所預料太多

的獄警問道:「獄警老兄,要不要下個注呀?」

  「啊?」雅人冷冷的瞪向那犯人。

  那犯人一顫,弱弱的又道:「就是……要不要下注,賭鬼尚還是靜那隊贏?」

  眉一挑,雅人嘴角微微勾起,帶些陰鶩:「我賭鬼尚贏。」

  「那……那賭注呢?」犯人覺得腦袋有些發麻。

  「賭注就是……如果鬼尚贏了,我就不找麻煩,但如果鬼尚輸了……我就痛扁你們一頓!」雅人訕訕的笑了。

  球場上的鬼尚正好運球經過,見到雅人臉上那種詭異森冷的笑容,又見到他轉過頭來之後熱切十分的盯著自己看的模樣,直想拿球砸在那

張漂亮的臉上,他卻沒想到這一恍神,手裡的球就被靜給抄走了。

  「干!」很沒風度的臭罵一聲,鬼尚立刻跟上了那輕巧靈敏的身影。

  靜的速度之快,簡直要令他讚歎了,鬼尚知道學習的格鬥技巧要妥善發揮,速度是一定要的,像他個頭這麼大,多多少少速度比起像雅人

和靜那種恰好身材的人吃虧了些,只能限制自己肌肉別練得過度發達而導致速度減緩。

  不過,在UG裡和這麼多好手打過,甚至是和雅人……鬼尚都不覺得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速度和敏捷程度有靜這麼高的。

  金色的瞳眸亮了亮,鬼尚衝向前擋住正要射籃的靜,兩個人又緊緊的貼在一起攻防,看得一旁的某人是眼裡直冒火氣。

  完全忽視了兩道直射而來穿刺背部的視線,鬼尚只是瞪著在自己懷中碰撞的男人。

  「啊,長這麼大只就事有好處。」淡淡的,靜用調侃的語氣輕聲道。

  ──長這麼大只。

  鬼尚臉一僵,這話他確信他不久前才聽過,就從城洋嘴裡……

  「你跟城洋真他媽一個德性!」他忍不住啐了口,結果引來了靜的發笑聲。

  右腳一踩,靜正要從右方開路,鬼尚又快步的防守而上,兩個王又是一陣纏鬥,一旁另外幾個也在球場上的犯人見狀,卻也沒人膽趕上去

打岔。

  「真難纏呀,難怪洋會說你像之年人的挪威那犬……」

  聞言,鬼尚臉一沉,他不知道城洋到底和靜說了多少他的壞話,竟然來用狗來譬喻自己!想開口爆粗話發洩憤怒,但沒想到脫口而出的話

卻是:「喂!靜,你和洋到底是什麼關係……」

  ──好吧,他承認他還是很想關心這件事,即使城洋說自己沒資格介入……

  「我那天不小心撞見了,那天你和洋在圖書室裡……我以為是你這王八蛋侵犯了他,但洋自己卻說不是……」

  鬼尚回想起了那天城洋如宣示信仰般的話語。

  「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是……」

  「為什麼這麼關心洋的事?」靜打斷了鬼尚的話,語氣略微冰冷,甚至連原本試著突破鬼尚防守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我……」

  「是出於朋友的關心嗎?還是出於超越朋友以上的關心?」靜略略的側過了臉,鬼尚看見他紅潤的漂亮薄唇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鬼尚擰起眉頭,靜的問題和語氣讓他有種被冒犯了的感覺。

  「老子當然是……」

  「想清楚再回答喔,如果你答了前者,我當然是可以說說我和洋之間的關係,但是如果你答的是後者……」

  靜轉過了身,籃球抱在手裡,鬼尚在對上靜那雙色澤極淡的漂亮眸子時,他很確信,看到靜露出了連他都感到毛骨悚然的一種冷意,雖然

依舊是掛著弱有似無的笑意……

  「那麼我會現在、當場殺了你。」

  靜說,然後出手射籃,籃球在忡怔的鬼尚頭頂劃過,唰的一下進籃。

  鬼尚望著在微弱日光下皮膚白淺的近乎透明的靜,有種怪異的疙瘩爬過心裡。

  「如何?你的答案?」靜又問。

  鬼尚深吐了口氣,看上去有些無奈:「真是個蠢問題!那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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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已經多久沒有承認過誰是自己的朋友了?

  九樓牢房旁的房間內,沉重的沙包懸掛在偌大房間的中央,拳頭砸在上面的力道很猛又強大,砰砰的發出聲響。

  鬼尚幾乎是用盡全力的出拳,把沙包當成某人狠狠的揍!

  ──自己一直都是挺孤僻的人。

  這點鬼尚很清楚,好勝心加上強硬的態度及粗魯的言談……能接近他並將他當做朋友的人並不多,大部分的人常在和他接觸的初期便會被

嚇跑,所以鬼尚的朋友並不多,他也不怎麼愛交朋友,因為他很少看人是順眼──東日朗是個例外。

  東日朗個子高高的,黑髮濃眉,整得很俊挺正氣,鬼尚和他從小就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之後也是一同被派入了UG,他們一直都混在一起

,鬼尚就把東日朗當做兄弟一樣,對他來說,東日朗就像是真正的親人。

  進入UG後,憑藉著優秀的能力,鬼尚很快就在裡面有了一定的地位,在只有男性雜混,容易發生摩擦、霸凌現象的私人軍營裡,他一直很

得勢,也沒什麼人敢招惹他。因此,鬼尚也藉著自己的名聲一直很照顧他視如兄弟的東日朗。

  在鬼尚的庇護下,如果有人敢動東日朗,下場絕對會很淒慘。這點幾乎UG內所有的軍人都明白。

  不過,鬼尚沒想到的是,自己對東日朗的這種關照,卻引來軍營的流言蜚語,說他和東日朗間關的系曖昧、說東日朗是用身體向他換取庇

佑的……等等。

  因為這個緣故,加上他當上中隊隊長後的距離感,和他親如兄弟般的東日朗甚至有一段時間都有意無意的避開自己…….

  ──這是讓鬼尚一直很痛恨有人拿這種事做玩笑的原因。

  後來,讓原先漸漸疏遠的關係又開始變好的契機是在於那次的被取名叫做『南閣』的任務,有參與那場任務的東日朗因為一時疏失,出現

連絡上的失誤而導致整場任務的失敗,上頭因此而怪罪下來要求重懲……而就是為了東日朗,那次鬼尚才會低下頭去和當時的總指揮官──雅

人求情。

  即使被雅人逼迫做出如此不堪、屈辱的事,他還是沒後悔那次替東日朗求情,因為東日朗對他就是如此重要的朋友,要他掏心掏肺的都不

成問題。

  後來知道鬼尚拉下臉去和他最討厭的長官求情的東日朗因此也和自己講開了,兩人感情又恢復到從前,不管那些閒言閒語,還是如同往昔

的哥倆好……

  但鬼尚沒料到的是,後來竟然發生了那件事──

  「媽的!」

  猛力地往沙包上一揍,鬼尚粗喘著,然後伸手停下搖晃的沙包,接著陡然一坐。

  用掌按住汗濕的臉孔,鬼尚發出了幾聲歎息後又是幾聲輕笑,他在笑自己現在的樣子大概窩囊狼狽到了極點。

***

  「走了一個城洋又來一個靜!」

  想起方才球賽結束時,鬼尚和靜湊得很近的在談論些什麼的模樣,走出電梯的雅人那張漂亮臉孔上依然盡顯不悅。

  明明剛剛才遷怒地依賭注把那全賭徒狠狠的抓到角落揍了一頓出氣……

  ──但身體裡卻還是滿滿的脹著不愉快的情緒。

  可能是因為揍完人之後回到球場上卻發現鬼尚丟下他人就跑了的緣故吧?雅人心裡邊想著,邊站到了牢房前,但牢房裡空蕩蕩的沒人。

  正失望的以為鬼尚沒回到牢房時,走廊盡頭的房間卻傳出拳頭打在沙包上的聲響。

  努努嘴,雅人往房間走去。

  走廊盡頭的這個房間雅人剛進來不久就注意到了,他也問過蒂爾房間的功用,蒂爾說那是『王的房間』,專門供王使用的,王可以在裡面

放置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雅人注意鬼尚了好久,也不曾見他去動過這個房間,直到好幾天前的那天雨日裡才看鬼尚進來這裡……

  雅人也不明白鬼尚為什麼拖了這麼久才使用這間房間……不過說是使用,鬼尚最近也才跟雪洛伊要求在空盪盪的房裡擺了個沙包而已,偶

爾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見到他之後)就會跑來這裡瘋狂練拳頭。
  
  以鬼尚那個腦裡只放著軍人的『榮譽』和『尊嚴』的傢伙,大概是想不到還要在房裡擺什麼吧?雅人揣測著,原本沉著的臉孔不自覺的放

鬆了些。

  雅人將房間的門打開,那掛著的沙包正微微地擺動著,而鬼尚那麼大個個子正背對著他坐在地上,掌心按著汗濕臉孔。

  一瞬間,雅人有些錯愕,因為他乍看之下以為那個背影正在哭泣,然後他的心臟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似的……

  ──怪怪的。

  雅人覺得最近的自己真是不對勁透了……

  收拾好可能很可笑的錯愕神情,雅人整了整帽沿,走過去伸手拍了鬼尚一下,刻意用揶揄的語氣問道:「鬼尚,你該不會是在哭吧?就因

為輸球了……」

  「去你媽的!別碰我!」

  一把揮開了雅人的手,鬼尚抬起來瞪雅人的鳳眸裡沒有淚水,但是紅紅的。

  「不要沒事就來煩我,老子都快被你煩到精神衰弱了!」鬼尚站起身,粗魯的推開雅人。

  雅人頓了頓,很快地眉頭又擰了起來。

  「怎麼心情又不好了?剛剛不是還和靜開開心心的『貼』在一起搶球嗎?」雅人語氣酸溜溜的。

  鬼尚顰起眉心,惡惡的吐了口氣,怒道:「跟那有什麼關係!老子他媽的會心情不好,那絕對都是因為看到你這張臉出現!」

  「什麼?」

  ──心臟好像又被刺了幾下。

  雅人漂亮斯文的臉蛋一繃,沉了幾分,「看到我的臉就生氣,看到其他傢伙的臉卻可以開開心心的像只小狗一樣晃著尾巴湊上去嗎?」

  火藥味極重的諷刺話語讓鬼尚原本就不悅的心情一下子竄起了怒氣。

  「去你的!你他媽想打架嗎!」

  「啊∼不只想打架呢……」

  雅人舒了口氣,伸手將頸前緊扣的鈕扣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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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又是一陣混戰……

  鬼尚趴倒在地上,從鼻腔裡嗆出的鮮血噴紅了白色大理石地板,他想伸手去擦,才懊惱的想起就在剛剛手又被戰鬥中被撕裂的衣服給困住

了。

  ──該死的!

  鬼尚真是恨透了這種掙扎、抵抗,最後被綁起、侵犯,顯示自己捍衛尊嚴的舉動是有多麼徒勞無功而白費力氣的模式。

  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是……雅人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

  雅人漂亮的臉上也同樣掛了彩,人正坐在鬼尚身上發出嘶嘶的痛呼聲。

  鬼尚知道雅人的傷雖然一定不如自己的情形嚴重,但他確信自己有補足了雅人幾拳。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鬼尚不清楚是自己變強了還是雅人變弱了?他總覺得這幾次和雅人對打下來,雅人的身手比以前在UG時更來淂

綁手綁腳,沒了從前那股狠勁……可是,之前某次碰巧看見雅人在教訓不識相的騷擾他的犯人時,那拳腳的狠勁也沒趨緩。

  ──難不成是對自己才特別手下留情?

  不,這不可能。鬼尚立刻又推翻了自己原先的想法。

  雅人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因為,這麼喜歡羞辱他、踐踏他的雅人──根本沒理由對自己手下留情呀!

  這麼想著的同時,鬼尚的身體被翻了過來,和眼角掛綵的雅人對了上眼,他發現他又以一種很怪異的表情注視著自己。

  「你他媽看屁呀!」鬼尚吼道,嘴裡跟著嚐到了沾在唇角的鐵繡味。

  雅人沒有答話,他只是盯著鬼尚被血沫沾濕得過分紅艷的唇,心裡又湧上一股泛癢的衝動,薄唇上除了傷口的疼痛感外,還有種空虛感…



  ──好像要舔舔那沾著血的嘴唇才能獲得滿足的空虛感。

  鬼尚被雅人那雙溫潤漂亮的褐眸盯的直發毛,正想出聲痛罵雅人,雅人那張斯文的麗顏卻一下子在眼前放大,把他嚇了一跳,溫熱的氣息

漫延開來,也不知道是誰的。

  雅人靠得很近,近到連鼻頭都微微碰著鬼尚,他渾身不自在的泛起雞皮疙瘩。


  驀地,雅人把臉抬了起來,他那白皙的臉頰泛著玫瑰色澤般的紅潤,目光一垂,接著鬼尚的褲子和底褲就被往下拉扯,下身猛的一陣犯涼



  然後是一連串熟悉的動作。

  ──打完架後就是侵犯,已成慣例。

  大腿被抬起架高,腰部微微凌空,帶點冷意的手指襲上……

  ──又是一陣漫長的凌遲。

  鬼尚可以感覺到雅人的手指爬上了他因身上疼痛而疲軟的性器,搓揉著、愛撫著,用指腹按壓著頂端,然後他的另一手撥弄起乳尖,和唇

齒一起……

  鬼尚知道自己應該要破口大罵,他也這麼做了,沒一次他在被雅人侵犯時是沒有不停的爆粗
話、不斷的逞口舌之快想反擊……只是在這麼一次又一次下來,也沒看過哪次雅人有停下動作認真搭理他的,那種侵略性的進犯還是會不斷進

行,直到他因為被進入而噤下聲來……

  ──說不對自己徒廢的掙扎感到疲倦或無力絕對是騙人的。

  「啊!」後庭被手指入侵的疼痛讓鬼尚難耐的低吟出口。

  「放鬆點……」

  「你給我閉嘴!」

  指尖就像雅人的騷擾似的執拗地往深處進犯,鬼尚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雅人的手指拓寬、揉按著他的內壁,慣性地尋找會讓他陷入地獄的歡

愉端點。

  ──可恨極了!

  當鬼尚發現自己的性器又在雅人的撫觸下逐漸硬挺、發熱時,他瞪著雅人專注地凌遲他的漂亮臉孔,慍怒在心裡滋長著,卻無處可去,只

能在體內強轉著。

  他真的一點無法理解,無法理解雅人的想法……究竟這麼凌辱自己、踩踏自己的尊嚴,能讓他感到如此滿足與愉快嗎?

  雅人把柔軟著鬼尚後穴的手指撤了出來,他握住鬼尚的腳踝,將他的下身往前彎折。

  鬼尚猛地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但更讓他感到無法呼吸的,是雅人那種莫名熱切迎向他的眼神──

  倏地,雅人壓緊了他的腿,猛地將身子往前一挺,火辣辣的疼痛和充盈感便站滿了鬼尚所有知覺。

  「去你媽……的!」

  鬼尚繃緊了身子,帶著怒火的瞪向雅人,他猜想自己這種眼神大概只會招惹雅人的不悅,回以他一個戲謔的冷漠眼神或更為猛烈的抽動…

…但說什麼他就是嚥不下這口氣!

  然而……

  對上鬼尚閃耀的慍火的金色瞳仁,雅人心臟又是緊縮了幾下,視線在度放上鬼尚發紅的薄唇上…….

  「鬼尚……」那是飽含著濃重慾望的吐息。

  雅人接下來的行為卻出乎鬼尚所預料的──

  臉頰被雙掌捧住,漂亮的臉孔又湊到了自己面前,很近很近,近到鬼尚一時連什麼情緒都來不及反應,他只覺得雅人很莫名其妙,為什麼

沒事就愛把臉湊過來……

  這麼想著的同時,鬼尚發現雅人那張總是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的斯文面容愈湊愈近,近到最後都沒了焦距……然後,嘴唇上一熱,同樣柔

軟的東西貼了上來,重重封住。

  那一刻,雅人莫名地……感到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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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一大清早鬼尚就醒了,並不是說沒有睡意,而是被渾身上下叫囂著疼痛的肌肉給弄醒的。

  「媽的!」狠狠的啐了聲,一想起昨天的情景鬼尚就氣得想殺人!

  昨天雅人又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鬼尚被他在房間裡折騰了一遍後,又被拖回牢房裡折磨,最後甚至弄得他連晚餐也沒辦法下去

吃!

  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大腿酸軟,有些顫抖,鬼尚幾乎要扶著牆才能走進浴室。

  昨晚迷迷糊糊的在那種伴隨著疼痛的抽插和眩目的痛苦高潮下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鬼尚當晚沒有入浴,可是身上卻也沒有

性事過後黏膩的感覺。

  剛開始被雅人侵犯之後,體內都會留下他該死的液體,他必須一個人在浴室帶著極度憤怒及羞恥的以手指將那些東西取出。

  但最近這種情況愈來愈少了,每次那種痛苦不堪的性事結束後,身體都會被清理過……

  是誰替自己清理的,這不用腦袋想也知道,但鬼尚拒絕去釐清和思考這個問題。

  踉踉蹌蹌的進了浴室,鬼尚開了冷水就往身上衝,即使牢房內的溫度就已經頗低了,但他覺得那種冰冷的刺痛可以讓自己清醒點。

  「呼……」舒了口氣,鬼尚用手掌抹了把臉,這一搓,卻碰疼了嘴唇。

  他身子輕輕一顫,把水關上,也不顧身上濕漉漉的就拉開毛玻璃門出了浴室,他站到黑曜岩製成的洗手台前,抬起臉,仔細觀看著倒映在

鏡子裡的臉。

  這一看,鬼尚整個火都開始往上冒了,原先冰冷的身體也都開始發燙,好像要把身上的水珠蒸散了似的。

  鬼尚看見鏡子裡強悍的臉孔正在發怒,發稍上的一滴水落了下來,然後打在他的唇上,引起一陣刺痛……他的唇既紅又腫,下唇還有一排

明顯的齒痕。

  握緊拳頭,鬼尚真想現在就搥死雅人!

  昨天,雅人竟然把他當作女人一樣的親吻──

  「去他媽的!」

  大手一揮把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給揮落了,鬼尚一拳搥到牆上。

  那絕對是雅人的羞辱他的新花招!鬼尚恨恨的想著。

  親吻上來的唇就像是想奪去他的呼吸一樣,鬼尚在那一刻幾乎震驚的都快無法呼吸了,但雅人卻將他的唇愈壓愈緊,甚至伸出濕熱的舌尖

舔吻他的嘴唇……

  等鬼尚回過神來,憤怒的要張口咬人,雅人卻機警的避開,還在離開前先一步的咬了他下唇一口!

  鬼尚怎麼也無法忘記雅人當時看著他的神情,挑釁又高傲而自滿──

  「該死的王八蛋!他媽的!去死吧!」

  又激動的砸爛了一堆東西,鬼尚幾乎是紅了眼的經由在破壞發洩憤怒,等東西都砸的差不多了,鬼尚瞪了眼鏡子,看見鏡子裡的男人那結

實的寬厚的胸膛、深麥色的肌膚上佈滿著小點小點的紫紅痕跡,他吼了聲,連同鏡子也砸爛!

***

  鬼尚的嘴唇軟軟的,很熱,帶著些腥甜的鐵繡味……可是很好嚐。

  ──幾乎有種令人上癮的感覺。

  面頰熱了熱,雅人莫名地感到心情愉快極了……

  將獄警制服換上,整衣,雅人緩緩地,輕呼了口氣,跟著踏出房門,習慣性的搭上了前往九樓的電梯,嘴角跟著上揚開來.。

  明明昨天晚上到凌晨才離開鬼尚的牢房,可是回到自己的宿舍後,也沒能睡上,整夜眼睛開開闔闔的,興奮不已的蠢動著,腦袋裡多想要

直接衝上樓再好好的欺負鬼尚一番。

  ──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看到鬼尚瞪著自己、氣憤羞辱難耐的神情,體內就有股慾望,春醒似地,宛若色彩鮮艷的蛇纏繞過下腹;鬼尚一跟自己說話,即使是辱罵

也好,就會覺得腦內有種發脹的清醒感……

  鬼尚是第一個會讓雅人有這種感覺的人。

  雅人是家裡的么子,上面有幾個哥哥和姊姊,但他從小就是家裡最受寵的孩子,因為長得像幼年時過世的美麗母親,所以父親更是疼他,

而憑藉著出色的外表和家事,無論是在家裡或是外界他向來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被忽視的這種感覺是雅人從沒有過的。

  ──直到鬼尚出現為止。

  鬼尚是個挺有意思的傢伙。第一次見面時,雅人是這麼想的,而後隨著更加深入的接觸和瞭解,他覺得鬼尚有意思的不得了,心裡沒有出

現煩膩的感覺,只有更想觸碰、更想引起他注意的興奮感。

  然後到了現在……

  雅人發現自己對鬼尚的感覺又變了,變得更不一樣,變得……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樣個感覺,只知道是種會讓心窩發熱的感覺──

  雅人並沒有多想,也沒有試著去釐清它,反正鬼尚跑不掉,所以他認為只要自己還是將鬼尚綁在身邊,總有一天會明白這是什麼感覺。

  甚至,到時候可能也膩了,連知悉這種感覺的好奇心都消失殆盡。

  雅人一邊忖著,心情很好的吹著口哨,電子錶卻在這個時候嗶了聲。

  「哎呀,這傢伙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側了側臉,雅人看著緩緩上升的電梯,忍不住催促著它快一點,好不容易等到了九樓,他衝出電梯後已經沒看到個人影了,只有看見牢房

內東西被摔得一片狼藉的慘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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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手插在口袋裡,鬼尚一臉死氣的越過長廊,早飯時間還沒有開始,他不想一大早就像個餓死鬼一樣坐到餐廳等待,所以只好到處晃蕩。

  發洩似地破壞完牢房後,心裡的一把火卻始終沒有滅掉,這讓鬼尚不禁想,是不是乾脆趁雅人不在到他的宿舍去砸爛東西才更能洩憤?

  冷冷的哼了聲,鬼尚大大打了個呵欠,正想要掉頭去別處晃晃,卻看到城洋正好朝他走來。

  鬼尚愣了愣,躊躇了下,才舉起手和城洋打招呼。

  「這麼早呀?」

  鬼尚望著城洋,心裡想著依對方的個性八成會對他冷笑一聲後便離去,但出乎意料的,今天那個冷淡的傢伙竟然駐足在他面前,好好的跟

他打了聲招呼……

  「你早。」

  鬼尚又頓住,然後用彷彿看到什麼奇景的眼神瞪著城洋。

  「幹嘛那樣看我,我不過是好好的打了個招呼而已吧?」城洋揚起了半邊嘴角,暗藍色的眼珠裡有著明顯的嘲弄意味。

  「就是好好的打了招呼才奇怪呀……」

  「你說什麼?」城洋見鬼尚嘴裡嘟噥著,忍不住莞爾。

  「沒什麼啦!」鬼尚撇了撇嘴,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轉移話題,城洋卻搶先打斷了他的話。

  「對了,在這裡遇到你正好,你現在有空嗎?還是跟人有約?」

  「有空呀……也沒有約。」

  ──在這種鬼地方也沒什麼人可以約吧?

  「那好,跟我來吧……」城洋舉起食指對鬼尚勾了勾,接著逕自越過鬼尚邁開步伐。「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鬼尚一下子又頓住了,腳步停滯了好一會兒,好幾秒過去後才跟上。

  ──城洋竟然主動找他談話!?

  這讓鬼尚莫名的感到……受寵若驚。

***

  在每棟樓與樓的交接處,獄館長廊外都有一大片庭園,庭園鋪著草坪,有噴水池和各式各樣、色彩先艷的花卉,各處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

雪花巖雕塑。

  鬼尚有聽說過,這裡是雪洛伊建來裝飾氣氛陰冷的絕翅館用的……但鬼尚只覺得,見了這裡之後反而把原先氛圍詭異的絕翅館弄得更加可

笑荒謬了。

  ──真是花枝招展的令人想吐!

  鬼尚跟著城洋到庭園旁,城洋並沒有踏進庭院,而是駐足在長廊上。他隨意的靠著大約到他們腰部的廊延扶柱,然後手用力一撐,便坐了

上去,姿態放鬆的就好像是做自己家的沙發一樣。

  「這邊。」城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要鬼尚坐下。

  鬼尚挑了挑眉,心裡想著:『你這傢伙憑什麼命令我!』但卻還是順從的學著城洋的動作在他身旁一屁股坐下,卻沒想到城洋竟然藉機糗

他的說了聲:「乖∼」

  鬼尚牙一咬,差點沒一拳揍上城洋的俊臉。

  城洋看鬼尚一臉氣呼呼的,愉快的揚起了笑容,那得意的表情又讓鬼尚氣得一陣牙癢。

  「喂!你這傢伙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好不容易緩下氣,鬼尚報復性地拍了城洋好大一下。

  城洋整個身子晃了下,但淡漠的表情卻沒有改變,沒有直接回答鬼尚的問題,他伸手進上衣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一個扁平的小鐵盒,然後

探到鬼尚面前。

  「要不要來一根呀?」

  「這什麼?」鬼尚這麼問的同時,城洋將鐵盒噹的一聲打開,小鐵盒裡站著一排整齊的白色柱體──是香菸。

  鬼尚詫異的張了張嘴:「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雪洛伊那傢伙不是規定館內禁酒禁菸嗎?」

  城洋攤了攤手,對鬼尚笑道:「你不知道……這就是獄警的特權呀,這種東西,花點小錢請人偷渡一下就好了──怎樣,要抽嗎?」

  努努唇,鬼尚把鐵盒推了回去。

  「我不抽那種東西。」

  「喔,是嗎?」

  聳聳肩,城洋自己捻了一根菸出來,點了火後燃上。

  鬼尚看著從猩紅煙頭裡,白色嗆人的煙霧開始在寒冷的空氣裡往外冒出,他忍不住嫌惡地對城洋嘖了幾聲:「抽那種東西幹嘛!你的心肝

都夠黑了,小心連肺也黑!」

  城洋哧哧的笑了幾聲,也不反駁,只是又吸了口菸。

  「我很久沒抽了,靜來之後就戒了段時間,只是最近才又開始抽的。」

  「戒了就戒了,幹嘛又抽呀!」

  「啊,哈哈!也沒什麼……」城洋直視著前方,沒焦距的隨意飄著,然後他揚了揚嘴角。「就因為鬱悶呀──」

  「鬱悶什麼?」鬼尚眉頭擰了起來來,問道。

  他還不知道有什麼事能讓向來只會鬱悶別人的城洋鬱悶哩!

  但城洋顯然沒有要回答他這個問題的打算,逕自的把鬼尚放在旁邊,又吸了幾口菸,也沒搭理他。

  鬼尚凝視著城洋的側臉,他的模樣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在發呆,但更像是個因為慌張無措而自暴自棄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鬼尚就

是有這種感覺。

  「喂,鬼尚……」直到鬼尚都要不耐煩的開口叫城洋時,城洋才出聲。

  「幹嘛?」

  「你這麼關心我,真的是因為把我當朋友嗎?」城洋注視著夾在指間的菸,灰色的餘燼掉落,猩紅繼續燃燒。

  「啥、啥?」

  「別裝傻了,我都聽靜說了……『我把洋當朋友!』據說你是這麼回答他的問題的吧?」

  鬼尚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城洋是指那日和靜在籃球場上,靜質疑他對城洋的態度所問的問題……

  『把洋當做朋友!』──當時,鬼尚的確是這麼回答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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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洋當做朋友!』──當時,鬼尚的確是這麼回答靜的。

  「我、我……」鬼尚的臉脹了脹,不是怎麼想承認的撇過頭去,不過此舉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看到鬼尚那泛紅的耳根子,城洋知道他是臉皮薄,要他當面承認那種帶些肉麻又熱血的話事他說的一定做不來!

  忍俊不住地,城洋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覺得鬼尚這傢伙真是彆扭的可愛,和他凶狠的長相有極大的落差感。

  「媽的!你笑屁呀!」

  「哎、哎…….沒什麼啦……」城洋覺得自己笑得都快岔氣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老子是把你當做朋友,那又怎麼樣?你該感到榮幸吧!」鬼尚惱羞成怒的望著誇張的用手拭淚的城洋。

  「是是──所以你是真的把我當做朋友羅?」那兩個是回答的敷衍,城洋話鋒一轉,又兜回了原先的問題。

  「當然!你以為剛才是說假的呀,蠢蛋!」

  鬼尚一臉認真,金茶色的瞳仁裡沒有一絲一毫虛偽的外殼存在,好像還燃著焰火似的,城洋凝視著這樣的鬼尚良久,暗藍色的眼珠裡閃過

幾許猶豫,隨後,他開口問道:「那麼……我想問你──你認為我可以相信你嗎?」

  鬼尚奇怪的看了城洋一眼,皺皺眉頭,沒有躊躇的便道:「有什麼好不能相信的?」

  聞言,城洋又露出了微笑。

  「那就姑且試著相信你吧……」

  「你說什麼?」城洋彷彿嘟噥在嘴裡的話鬼尚聽不真切,又問了一遍。

  城洋笑笑,沒回答他的問題,他將手上的香菸送上唇邊,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白霧,在冰冷的空氣內霧成一團。

  「鬼尚……在靜來之前,我就已經在館裡工作了。」城洋又吸了口菸,他深深的輪廓在微弱的日光下顯得有些陰鬱。

  鬼尚凝視著這樣的城洋,瀰漫在空氣中的菸味嗆進鼻腔內,略帶一絲腥甜。

  「我大約是在兩年半前進來的,靜則是在一年多前進來的,所以,在那之前,我所管轄的王並不是靜……」

  城洋抿了抿唇,望向前方的視線沒有焦距,宛若陷入回憶。

  「當時的王,也是個很漂亮的傢伙呢,不過……」城洋的話彷彿是在呢喃給自己聽似的,他哼了兩聲,自嘲似的笑了。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城洋凝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鬼尚也沒急性子的打擾,因為他隱約的直覺,城洋接下來想說的話,是急不得

催他的。

  直到菸頭短道幾乎都要燙手了,城洋才彈掉了手上的菸,又重新燃起一根卻遲遲沒有去抽它,鬼尚看看見城洋咬了咬下唇,俊眉微攏。

  「不過對我來說,那傢伙的的骨子裡根本不是人,也許你會覺得可笑,但我當時可是打從心底的以為那傢伙是個批著漂亮人皮的魔鬼,就

好像只要撕掉他的皮,他就會露出猙獰的面目……」

  「他……對你做了什麼?」一股情緒悶在胸口,鬼尚覺得自己好像快無法呼吸了。

  「嗯嗯……不是只有他喔。」城洋搖了搖頭,望向鬼尚的臉孔雖然在笑,眉心卻細細的併攏在一起。

  鬼尚不知道如何形容城洋的這種表情,但如果要選擇一個最佳的形容詞,他會認為是──泫然欲泣。

  「那傢伙還有個雙生兄弟,跟他一樣有著美麗外皮的弟弟,他們兄弟倆是依共同正犯的多項殺人罪一起進館內的。哥哥是我這棟的王,而

弟弟,則是古艷那棟原本的王……現在古艷那棟樓不是沒有獄警嗎?」城洋吸了口菸,見鬼尚點了點頭,又繼續說下去:「當時,是有個獄警

的──」他瞅了鬼尚一眼,「跟兄弟倆狼狽為奸的獄警。」

  鬼尚回望著城洋,好奇心讓他很想追問下去,但卻又不想咄咄逼人──他覺得該讓城洋自己告訴他。

  「那三個傢伙,簡直就像是噩夢一樣,在靜出現之前,長達一年多的噩夢,揮也揮不走、趕也趕不跑,永遠不會清醒,只是持續的……在

每一分秒鐘都讓我感受到體無完膚的疼痛和驚恐萬分的懼意。

  「吶吶,鬼尚……你知道我在那一年多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嗎?」

  城洋對著鬼尚笑彎了眼,但鬼尚看得出來他暗藍色的眸子內沒有絲毫笑意,而是虛假地偽裝著……疼痛。

  鬼尚搖了搖頭,心中浮現一種拒絕聽見下文的排斥感,有些酸疼。

  「哈!那簡直就好比人間煉獄呢,我甚至好幾度懷疑我是不是就活在地獄裡……照三餐的被毆打鞉B>B痛扁一頓是小事,跑醫務室就好像家

常便飯一樣;偶爾,他們興致來了,也會隨便把我綁在公共場合,任所有犯人觀看我被毆打的慘狀……但我覺得這些都還算是好的了……

  「對我來說,最痛苦的還是被他們架著,無力的讓他們扳開我的大腿、掐開我的嘴,任他們猙獰的性器侵入、抽插……然後射精吧?」

  城洋聳了聳肩膀,沒抽幾口的菸被他捻熄了。

  「是的,鬼尚……我那一年多就是在被那三人毆打鞉B>B羞辱和輪姦的情況下度過的」

  鬼尚注視著彷彿是以輕鬆的語氣在說著他人事情的城洋,心裡頓時沉重的難以負荷,疼痛猛地哽住了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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