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龍神宮眾龍探黛花果山水沐試帝
「沒事沒事,紫霞有事情要辦,辦好了就回來。」悟空的搪塞讓黛玉水沐對視一眼,兩人齊齊想到,不對,這裡面有問題。可是悟空若不肯實話實說,水沐黛玉也不會強逼著他說出來,少不得慢慢打聽了,悟空對他們夫妻兩個實心實意,水沐和黛玉自然希望悟空也能過得好。
悟空見黛玉沒有追問下去,心裡鬆了一口氣,素來他只知道打打殺殺,最不會哄女孩子,前些時候與紫霞一言不合,兩個鬥氣冤家狠吵了一架,悟空一絲兒都不肯讓,竟把個紫霞給氣跑了。想他堂堂齊天大聖,怎麼能低聲下氣的去給一個小丫頭陪不是,悟空上了性子,偏不去尋紫霞,這一來二去的,便擱了下來。
「悟空,小白龍來告訴我花果山上有內奸,我們少不得要查探查探。」水沐換了個話題說道。
悟空火眼金睛一瞪,怒道:「是誰,看俺老孫一棒子打殺他!」
水沐無奈的搖頭道:「你呀,沒憑沒據的,你就要喊打喊殺,也忒急燥了。我們先去花果山上查訪就是了。處處跡象指著那太微與玉帝有特殊的聯繫,我們當查清玉帝的下落才是,總不能讓你嫂子白受了一場折磨。」
悟空摩拳擦掌道:「龍哥,悟空聽你的,你叫我怎麼打我就怎麼打,只是這曲裡拐彎的花花心思,俺老孫可動不來。」
「師傅,師傅……」小致遠大叫的從外面跑進來,他跳到悟空身上摟著悟空的頸子說道:「師傅,娘要帶我回人間去看看父皇和弟弟妹妹。」
悟空聽了這話,心裡還真捨不得這可愛又伶俐的小徒弟,只是人家一家團圓,他也不好阻攔的,便道:「行啊,等下師傅教你兩界穿越之術,日後你就能自由來回了,不過你別去的太久,要早些回來才是。」
致遠笑嘻嘻的抱著悟空毛頭亂囔:「師傅最好啦!」
黛玉看到致遠那淘氣的樣子,微笑著搖了搖頭,輕嗔道:「致遠,你越來越沒規矩了。真真淘得無法無天。」
說起也怪,致遠天不怕地不怕,是天底下最淘氣的一個,偏就聽黛玉的話,黛玉說的話他半句都不敢違背,因此乖乖的從悟空身上滑下來,扭到黛玉面前,輕輕拉著黛玉的衣裳道:「姑姑,致遠知道錯了。」
黛玉笑著彎腰給致遠整整衣服,輕道:「姑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可太淘氣了。」
致遠乖乖答應著,討好的說道:「姑姑,您可有什麼想要的,致遠從人界給您帶回來。」
黛玉心裡一動,便道:「東西我不想要,你回去看看雪雁姨姨們練的怎麼樣了,若是能行,就把她們四個帶回來給姑姑做伴兒。」
致遠忙忙答應了,悟空傳了他兩界穿越之術,想了想,又拔下三根毫毛放到小致遠的手上,鄭重道:「致遠,你雖然已到了大羅金仙境,可是需知天外有天,斷不可逞兇鬥狠,少要招惹是非。不過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若是有人對你不利,你只丟出這三根毫毛,自有師傅的分身替你擋著,你不可出手,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
見悟空為致遠想得如此周全,水沐上前拍了拍致遠的肩道:「致遠,一定要牢記你師傅的話,不許在人前顯露你的本事,不許與人鬥法。」致遠還小,縱然再有心思本事,也未必是那些活了上萬年的老油條們的對手,如今還是韜光養晦比較好。黛玉也道:「致遠,一定要聽師傅和姑夫的話,如此,我們才能放心讓你一個人自由來去。」
致遠不是不懂事理的孩子,忙一本正經的答應下來。水沐想想還不是放心,便又傳了致遠瞬移之術,以致遠如今的法力每半個時辰瞬移一次還是沒有問題的。只要不遇上三界聖人之類的大人物,小致遠的自保是絕無問題的。
致遠又往四海龍王那裡跑了一圈,四海龍王那能不巴著這位小爺,這一圈下來,小致遠樂得眉開眼笑,他很是收了不少的好東西。這下子回人界的禮物可全都有著落啦。左傲霜辭別眾人,小致遠拉著她上了觔斗雲,回人界去了。
左昊等左傲霜一走,便向水沐黛玉辭行,只說有事要外出一陣子,大家也沒多想,便由著他去了。誰知道他一去就去了十九層地獄之下,去為黛玉采那傳說之中的紫芝。
服下悟空盜來的異種人參果,黛玉的身子明顯好了許多,再加上北靜太妃和賈敏的照顧,黛玉心情也好了起來,看著黛玉的臉上血色漸漸多了起來,水沐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能安心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東海龍王和六公主的舉動讓水沐不放心,因此在離開龍神宮去花果山之時,他讓黛玉林嘯海夫妻林如海夫妻都進了靈境,只命小烏守著空空的惜黛閣,看上去就像是黛玉還在裡面一般。
小烏明白水沐的心思,只守在惜黛閣的大門口,只那麼懶散的往椅子上一坐,便擋住了通路。水沐走後不久,那東海龍後便笑著走了來,身後跟著東海六公主和一個蚌女,蚌女手中捧著一隻托盤。
「烏先生,祖龍後可起身了,小龍帶小女特來侍奉祖龍後。」東海龍後說得極為客氣,可是小烏卻敏銳的發現那東海六公主卻冷著臉,隱有不甘之色。
小烏站起身來笑道:「原來是東海龍後和六公主駕到,小烏有禮了。主人有令,只命小烏守著大門,不能讓人吵著主母的清靜。照顧主母自有兩位太夫人親自來,小烏卻不知主母起身沒有。」小烏的話說得滴水不漏又合情合理,卻讓東海龍後不好說什麼,只能笑道:「烏先生果然盡忠職守,只是小龍們也是一番好意,雖說有兩位太夫人在,到底祖龍後有孕在身,多幾個人伺候也是應當的,祖龍古神許是一時想不到,可不敢委屈了祖龍後,不如請烏先生去通傳一聲,請祖龍後定奪可好。」
小烏客氣而堅持的說道:「真是對不起,主人吩咐過主母要靜養,特意讓在下守在這裡,東海龍後的好意小烏一定代為稟告主人,只是現在,在下不敢違背主人的旨意。」
六公主本就不願意來侍奉黛玉,只是東海龍王夫妻好說歹說,才說動了她,如今見小烏一個僕人都如此不給面子,讓素來心高氣傲的六公主極為生氣,她冷聲道:「母后,既然人家不領情,我們何必自輕自賤,花蚌,我們回去。」說著領著那蚌女轉身就走。東海龍後無奈,只得向小烏抱歉的說道:「小女被我們慣壞了,還請烏先生不要生氣。」
小烏淡笑道:「龍後言重了,六公主確是尊貴之身,原就不該做伺候人之事,小烏明白的。」
東海龍後歎了口氣,急急追上六公主,這個女兒性子太倔,總是慢慢勸轉過來才是。
東海龍後母女走後,那南海北海以至各江河湖龍王的龍後們也都帶著女兒或是那品貌出眾的族女,紛紛來惜黛閣,自然都是為了伺候黛玉而來,可是都無一例外的都被小烏擋了回去。這大半日裡,惜黛閣門口很是熱鬧,幸而黛玉等人在靈境裡,否則吵也要也被吵不得安寧。
東海龍王見妻女無功而返,沉著臉問道:「那祖龍後竟然一絲面子都不給?」
六公主氣呼呼的不說話,東海龍後歎道:「我們根本不曾見到祖龍後,只到了門上便被那烏先生攔了回來。」
六公主聽了這話冷聲道:「什麼烏先生,不是就是一條烏魚精得了點化,縱然化龍,也不是什麼正經血統。」龍族極重血統,這也是東海龍王一心要讓六公主伺候水沐的原因,有了祖龍的血脈,這東海龍族將來便能統領龍族。這些日子以來,東海龍王自認已經摸著祖龍古神的心性。想來這祖龍古神不會永遠留下來,只要有了祖龍血脈,等那祖龍古神一走,這龍族還不就是他的天下。
「敖吉休得胡言,烏先生以烏魚之身得到祖龍古神青眼,將他點化成龍,說明他必有過人之處,本王也暗地裡試探過他,他的功力絕不在我之下。」東海龍王神色嚴峻,才讓六公主收起了輕視之心。
「龍王,祖龍夫妻情深,只怕這個法子行不通的。」東海龍後歎息了一聲,輕輕說道。
東海龍王皺起眉頭,龍性喜淫天下皆知,他就不相信這祖龍古神能耐得住這份寂寞,因此信心滿滿的說道:「看那祖龍後的身子,且有一陣子才能分娩,敖吉,你放機靈些,但凡祖龍古神在龍神宮,你便要不時出現在他身邊,你是個聰明的,不必父王教你手段,咱們龍族之中,屬你生得好,悟性又高,你休要辜負了父王的期望。若是你得了祖血脈,這東海龍王之位父王一定傳於你。」
東海龍王一妻數妾,子女更多,除過大太子三太子和六公主是龍後嫡出外,東海龍王還有二十幾個庶出的龍子龍女,為爭東海龍王之位,龍子龍女們的明爭暗鬥極為慘烈。如今有了東海龍王這明確的表示,六公主敖吉自然會不惜一切的去爭取。
見六公主真正動了心,東海龍王那老奸巨滑的臉上浮起了滿意的笑意。東海龍後微微搖了搖頭,比之於龍王之位,她卻更看重女兒的幸福,那祖龍古神對祖龍後何等溫柔,想來日後對自己的女兒也會一樣的。可憐東海龍後枉費了一腔慈母之心,卻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壓根兒不是祖龍古神心上之人,祖龍又怎麼會對她好。東海龍王一家的打算注定要成空,只是眼下這三龍卻根本不向那個方向去想。
水沐和悟空回到花果山,小白龍早就回來了,他可不放心沙悟淨這麼一個厚道沒甚心眼的人守著花果山。見水沐和悟空回山,小白龍便上前道:「祖龍古神,大師兄,那虛塵這幾日極安靜,連門都不出。」
悟空最煩這些事情,若是不是他惹上殺劫,水沐不許他一個人獨處,他早就陪著致遠到人界去了。因些皺眉道:「我說一棒子打死他你們都不讓。」
水沐安撫悟空道:「悟空別急,若然他真是內奸,你那棒子是閒不住的。你且去陪玄奘法師幾日,雖然那如來佛祖不是好人,可這佛經聽聽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佛理並沒有錯,錯的是把經念歪的和尚。悟空知道水沐是為了自己好,便真的去尋玄奘,玄奘已經聽水沐說過悟空惹下殺劫之事,為了替悟空贖罪,玄奘每日刺血寫經,希望能為悟空化解一二。悟空進得玄奘的屋子,見玄奘面如金紙,他的身旁已經磊起一尺多高的佛經,全都是這些日子玄奘以血寫就的。
悟空跳上前一把拉住玄奘的手叫道:「師傅,您這是做什麼?」
玄奘慈祥的看著悟空,淡然道:「悟空,我在寫經書。」
悟空看著那以鮮血寫就的經書,猛得跪倒在玄奘面前,抱著他的腿道:「師傅,弟子知錯,求師傅不要再刺血寫經。弟子犯下殺劫,自當由弟子一力承擔,萬不能連累師傅。」
玄奘扶起悟空,微笑道:「悟空,你是至情至性之人,雖然犯下殺劫,卻非你之過,你也是為了悟淨和鷹王,卻非為了一已之私,我並無通玄的法力,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這不過是我的一點心意,你若是執意阻攔,便真是不把我當師傅了。」
悟空撫著玄奘消瘦的面容,搖頭道:「師傅,悟空心裡不安啊!」
玄奘笑道:「悟空起來吧,俗家有雲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既做了你的師傅,又怎麼看著你受苦卻什麼都不做。我發願刺血寫出一百零八本渡難經,如今才得了一小半,你莫要擾了我。」
悟空站了起來,轉身向外走,玄奘極為瞭解悟空,淡淡道:「悟空,你若再是鎮元大仙那裡討要人參果,為師定然不依。」
悟空沒奈何轉回來,對玄奘道:「師傅,您這身子可支撐不下去的。」
玄奘笑道:「不妨事,這些年為師可沒少吃你的仙果仙丹,只一點子血,傷不著我。」
悟空無語,走到玄奘身邊,跪在一旁為玄奘研起磨來。玄奘淡淡一笑,仍舊刺血寫經,時不時念頌一段,悟空也靜心聽了,如此一來,倒也很磨了磨悟空那急燥的性子。
水沐早就知道玄奘刺血寫經為悟空贖罪,因此才讓悟空去尋玄奘,玄奘的真實身份遠非金蟬子轉世這麼簡單,悟空在他身邊,那殺劫一時便奈何不得悟空。
安頓好悟空,又去看望了沙悟淨,見沙悟淨的傷全都好了,水沐才放心的去尋那虛塵,既然矛頭指向他,便會上一會吧。
花果天是洞天福地,這裡得天之厚,是極難得的修行之所,雖然半山腰的靈氣不如山頂玉帝寶座周圍的濃郁,可是對玉帝的修行來說,已經夠了。虛塵正加緊修練他的神元力,如今正到了緊要的關頭,若是衝破這一關,他便向神人境界大大的邁出了一步。
就在虛塵修練最要緊的當口兒,水沐到了虛塵的洞府外,高聲道:「虛塵道友可在?」
虛塵雖然也設下結界,可是這結界只能擋住一般的仙人,對於水沐這種超級存在來說,是根本沒有任何屏障效果的,虛塵身子一顫,胸口一陣翻湧,一口血湧上喉頭,虛塵大驚,強行將這血壓了回去,他頓覺氣悶難當,水沐與虛塵還未交手,便已然讓虛塵吃了個不小的悶虧。
虛塵趕緊收功,撤去結界,拾綴了自己便趕出洞府,強笑道:「原來是祖龍古神大駕光臨,不知古神找小仙有何貴幹?」
水沐見虛塵臉色青白腳步虛浮,倒像是受了重創,便問道:「虛塵道友莫非受了傷?」
虛塵強笑道:「些許小傷,不值祖龍古神掛心。」
水沐故意笑道:「可是那一日天兵天將偷襲花果山之時受的傷?若然如此,卻是我們的罪過了。」
虛塵就坡下驢,立刻笑道:「古神言重了,虛塵投入花果山,自當為花果山盡一份力,這不算什麼,只恨虛塵法力低微,並不能幫上什麼忙。」他只道當日混亂,並沒有人留意到他的行動,便打著哈哈說道。
虛塵卻不知花果山中小猴最多,哪一隻不是吃著蟠桃大長,都猴精猴精的,早有那精靈的小猴子告訴水沐,這虛塵在天兵天將打來之時不知躲到何處去了,壓根兒沒看到他為花果山出一絲兒力氣。小猴子心裡很是氣不平,水沐笑著安撫了好一陣子,才將這小猴哄開心了,蹦跳著玩去了。
水沐也不說破,只淡淡道:「道友既是為我花果山受傷,我們很應該負起責任,花果山頂靈氣濃郁,道友何不去那裡修練,也好早日康復。我們也能心安一些。」虛塵聞得水沐此言,不禁心中大喜……
207論胎兒主僕重逢意外喜昊送紫芝
上回說到那虛塵心中暗喜動了心思。他身為玉帝寶座的前主人,自然知道玉帝寶座的妙處,若然在玉帝寶座上修練,定會事半功倍。這對於追求無上法力的他來說,有著無比的吸引力。只不過虛塵一向小心,所以一直強行克制著,不敢接近玉帝寶座半步,生恐露出馬腳。他既已知道黛玉脫困,心裡正打著見不得人的鬼主意,怎麼肯露出破綻來壞了自己的大事。可如今是那祖龍古神自己提出來的,他虛塵若是拒絕,也太沒道理了。
「多謝古神美意,如此小仙恭敬不如從命了。」虛塵揖首滿口答應下來。水沐微笑點頭,虛塵想祖龍古神來找自己定然有事,便問道:「多謝祖龍古神為小仙費心,不知古神尋小仙有何要事?」
水沐笑道:「說起來也沒甚大事,一則看看道友一向可好,二來想問問道友可還有那仙酒,若有,再送我兩瓶可好?」
虛塵大喜,心道祖龍那岳父果然上套了,好,真是太好了,忙道:「有有,請古神略坐一坐,小仙這就去拿。」
水沐點了點頭,虛塵忙忙請水沐坐下,自己去內洞取了四瓶所謂仙酒送於水沐,水沐手一抹便收入袖中,虛塵見了這招袖裡乾坤,不由的又是驚心。袖裡乾坤原是那地仙之祖鎮元子的看家本事,如何這祖龍竟也用得如此嫻熟,難道他和鎮元子還有什麼瓜葛不成?虛塵是心機深沉之人,縱然再驚心,也不會表現出來。
水沐坐在他的洞府之中,也不提要走,只是淡笑著同虛塵說著不著邊際的閒話,虛塵一時摸不清水沐的意思,也只能幹陪著。虛塵身上還有內傷,剛才只是強行壓制著,這會兒水沐坐定了不走,虛塵無法療傷,只得做出痛苦的樣子皺眉道:「祖龍古神寬坐,請恕小仙少陪了,小仙身體不適,需得行功療傷了。」
水沐笑道:「虛塵道友是為了花果山才受的傷,本座雖然法力不高,可也略知療傷之術,不若讓我來為道友療傷吧。」
虛塵心裡有鬼,那敢讓水沐給自己療傷,忙笑道:「些許小傷不敢勞動祖龍古神,小仙自己能應付得來。」
水沐刻意的將虛塵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虛塵心裡發虛,又不能掩飾,心裡很有些不安,手中暗捏法訣,隨時準備應付水沐的突然襲擊,雖然虛塵面上竭力表現的很輕鬆,可是他頸子上繃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心虛。
水沐忽然笑了,他輕鬆的說道:「虛塵道友是真人不露相啊,這份法力在花果山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道友可不能藏私,平日多與大家交流才是。」
虛塵心裡鬆了一口氣,笑道:「小仙謹尊古神法旨。」
水沐擺手道:「唉,說不是什麼法旨,大家都是修仙一脈,相互提攜照應也是應該的。如此就不打擾道友,本座告辭了。」
虛塵忙躬身道:「小仙送祖龍古神。」
水沐呵呵笑道:「不必送不必送,日後若是這酒沒了,本座還要向道友討要,道友莫嫌煩就是了。」
看著水沐走遠了,虛塵輕吁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背上出了一層虛汗,當真是不能小看這祖龍古神,他年紀雖輕法力卻通玄,竟不比自己差,虛塵原本的信心十足不覺打了個折扣,他不由的心情煩燥起來。
水沐回到水簾洞,小白龍上前問道:「古神,那虛塵可是有問題?」
水沐沉聲道:「他有問題,我懷疑他和玉帝太微都有關係,只是這人極為謹慎,要想試出他的底細倒要很費些功夫。如今天庭被悟空砸了,按說三界聖人不應該不出面,可是到現在都沒有人出來說句話,這事情卻是怪異的很,小白龍,你選些機靈的小猴子們放下山去打聽著三界的動態,這情形很是不對。」
小白龍點頭道:「好,小龍這就去辦。」
水沐看著小白龍的身影,心中想道:「應該抽點時間指點小白龍,他倒是個可造之才,若是法力再高些,也是一大助力。眾龍族之中除過西海龍王一家,其他的都各有心思,我卻不能不防。」
水沐暫時無事,便將靈境放出,讓黛玉林海他們出來透透氣。林海抬頭看到水簾洞,便笑道:「又回到這裡了,敏兒,這花果山風景極佳,你一定會喜歡的。」
水沐扶著黛玉走出靈境,黛玉本是草木之體,對這般天然的大自然比任何人都喜歡,她走到那一簾水幕之前,伸出手去接那亂瓊碎玉,歡喜的叫道:「爹,娘,這水好清呀!」
北靜太妃拉回黛玉的手,急忙用帕子擦乾了,嗔道:「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小心些,偏去玩這冰涼的水,回頭再冰著了。」
黛玉做了鬼臉兒,摟著北靜太妃的頸子叫道:「娘,就讓人家玩一小會兒嘛!」
北靜太妃可吃不住黛玉這一套,沒兩下子便舉手投降,卻對水沐喊道:「沐兒,把這水弄溫些,卻讓玉兒涼著。」
水沐好笑的看著北靜太妃道:「知道了。」想他堂堂祖龍被使喚成燒熱水的,這若是讓龍族們看到,眼珠子豈不掉出來。
黛玉才玩了沒幾下,便微喘息著那虎皮大交椅上坐了下來,如今她身子沉,很容易累的。水沐走到黛玉身邊,低聲問道:「玉兒,不舒服麼?」
黛玉輕道:「今日裡這孩子踢得厲害,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賈敏走過來微皺起眉頭道:「這人界仙界來回折騰的,倒也算不出玉兒什麼時候才生,真真讓人擔心。」
北靜太妃亦道:「敏妹妹說得極是,瞧玉兒這肚子,倒像是要生了,可是又沒有動靜,沐兒,你和玉兒與常人不同,這生孩子的事情,只怕娘這人界的經驗也用不上,你當去請教請教龍族中生育過的人才是。」
水沐心裡也犯嘀咕,縱然他有那萬萬年的記憶,可裡面唯獨缺了一樣,那就是有怎麼生孩子的經驗。黛玉又不是龍族,她可是地地道道的人身,那龍族生孩子的經驗對她能有用麼?
林海雙眉微皺,走上前對水沐道:「沐兒,這是個要緊的事情,你可不能大意了。」
水沐點了點頭,想了想道:「如今也只有請西海龍後前來的,其他的人我並不放心。」
林嘯海點頭道:「你與那西海龍王一家有再造之恩,他們定然會盡心盡力,請西海龍後來倒也合適,只是沐兒,這靈境卻不能輕易在他們面前露出來。」仙界各方勢力變幻莫測,水沐必得有一處隱密的藏身之所,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水沐無言的點了點頭。黛玉知道水沐的擔心,緩步走到他的身旁輕聲道:「沐哥哥,你不要擔心玉兒,自來生兒育女便是女子的天性,那裡要這樣為難呢。都說是瓜熟蒂落,這孩子到了該落草的時候自然會出來的。」
水沐握著黛玉的手低聲道:「玉兒,我都明白,只是這心裡總是放不下的。」
黛玉回頭看看爹娘公婆,只見他們眼裡都藏著擔心,黛玉輕笑道:「爹,娘,快別這麼擔心了,沐哥哥是祖龍古神,玉兒雖然沒有那樣高深的法力,到底也算是個仙子,我們的孩子是應天而生的,又怎麼會有什麼危險。娘,別擔心啦,玉兒還是喜歡看到微笑的娘親。」黛玉走到北靜太妃和賈敏身邊,一手挽起一個人,甜甜的笑道。
賈敏和北靜太妃明知道黛玉是安自己的心,可也配合的笑道:「可說是呢,這小傢伙得天獨厚,在三界中可是唯一的一個呢。唉,真是想早些看到他。也不知道這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
黛玉想起小如意的話,不由撫著肚子笑道:「九成是個女孩兒,小如意可天天妹妹妹妹的叫著。」
北靜太妃喜道:「女孩兒好,我就想要玉兒生個女孩兒,也好圓了我的心願。」
林嘯海點頭道:「我們水家素來寶貝女孩兒,可偏就沒有女孩兒,玉兒你若是真生個女孩,可是我們水家百年來的頭一個呢,真真是天大的喜事。」
「姑姑姑夫,我回來啦!」一聲清亮的叫聲在水簾洞外響起,只聽著小猴子們嗷嗷的叫著,水沐笑道:「致遠回來了,如今他才是這花果山的猴子王,自悟空以後,個個愛他愛的不行。」
小致遠帶著幾個人破開水簾衝了進來,黛玉看到那幾個人,眼睛一熱,喜淚落了下來。這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雪雁雪霏春纖柳依四人。這四人看到黛玉,眼裡再沒有別人了,撲上前跪倒在黛玉腳前,揚著著含淚看著黛玉,泣道:「公主,奴婢們來伺候您了……」
黛玉自小與她們四個相伴,感情極其深厚,雖說致遠臨走之時黛玉囑咐了,可是到底不知道這四人修練的如何,也不確定她們能不能到仙界來,如今看到雪雁雪霏春纖柳依,黛玉真的恍如在夢中一般,拉著四人的手,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雁?雪霏?春纖?柳依?」黛玉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喚著,聽到那熟悉的應答之聲,黛玉才相信這是真的,她猛得摟住四人哭了起來,唬得雪雁她們抹著眼淚勸著黛玉:「公主快別哭了,大皇子說了,這次來我們就是不用回去了,只留下來好好伺候公主。」
其他的人都好說,可是柳依卻是鎮國將軍王三世子的未婚妻子,黛玉再怎麼想念她們四個,卻也不肯做出拆散別人夫妻之事。水沐扶起黛玉,輕柔的擦卻她面上的喜淚,柔聲哄道:「她們來了是喜事,玉兒你怎麼反而哭了,快別這樣。看你招得她們都哭了。」
雪雁雪霏春纖柳依擦了淚,給林嘯海林海夫妻見過禮。黛玉便問道:「柳依,你來了三哥怎麼辦?」
柳依臉一紅,雪霏快嘴的搶著說道:「公主放心,咱們柳依少王妃說了,若要夫妻團圓,鎮西王爺便得勤修仙力,也好早登仙界。」水靖已經封了鎮國將軍王的三個兒子為鎮東鎮北鎮西王,鎮國將軍王府一門四王,現在已經是水家王朝四根擎天巨柱。忠順王南安王和東平王都因水沐的點化,已經不問朝政之事,專心在家裡修仙,以求早升仙界。
黛玉嗔道:「柳依,你可也太任性了。」
柳依漲紅了臉啐道:「就雪霏你個小蹄子嘴快,偏你會告狀怎麼著,我就不會說麼?」
雪雁看不過去,忙笑道:「你們兩個見天的說想公主,難道就是想讓公主看你們吵嘴不成?」這才讓兩人停了下來。黛玉看著四婢,忽覺好似回到人界,四婢看著黛玉的肚子仍然高高鼓起,不禁驚道:「公主,怎麼您還沒有生呀,不是說十月懷胎麼,這都過去好幾年了。」
致遠小大人似的邁著小方步走了過來,對四婢道:「我特意帶你們四個來,就是要你們好好照顧姑姑,一定要讓姑姑每天都開心,若是姑姑再皺一皺眉,我可拿你們四個問事。」
春纖等人原是跪著的,聽了這話,忙轉過身來笑道:「是,奴婢謹遵大皇子之命。」
看著小致遠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很有幾分威嚴的架勢,隱有帝王這象。林海閱人無數,到了仙界之後他更是默默的吸取著一切有用的知識,因此他雖然仙力並不高,可見見識卻比那些法力高的仙子還要高上許多,他微微點頭,又想著小致遠到仙界之後的一切異乎尋常的事情,林海不禁覺得這天機之變許要應在小致遠身上,若然果真如此,小致遠便不能再這樣由著性子來的,他本就是個聯明絕頂的孩子,若是引導好了,便是三界之福。
想過這些,林海對致遠笑道:「致遠過來。」
致遠心裡一直很敬畏林海,聽到林海叫他,便乖乖的走到林海面前,乖巧的叫道:「林爺爺!」
林海點頭道:「致遠,你娘親曾有遺命,命你從我學文,你可願意?」
說實話,致遠不願意,他現在正是貪玩的年紀,想到要坐在書房裡咿咿呀呀的唸書,致遠心裡沒由來的便不開心。小孩子有什麼總寫在臉上,特別是在林海等人面前,小致遠不用設任何的防備。
看著致遠微撅的小嘴,賈敏走上前蹲了下來,對致遠溫柔的笑道:「遠兒,若是跟我習文,你可願意?」
致遠一下子笑開了,摟著賈敏的脖子歡呼道:「願意願意,致遠願意。」笑鬧過之後,致遠也覺得那樣對林海太不給他面子,轉回頭補救道:「林爺爺,致遠不是不願意跟您學,只是……只是……只是致遠怕耽誤了您的功夫,姑夫說過您的進展比奶奶慢……」
林海自嘲的笑了一下,看來賈敏對水家人注定有極大的誘惑力,這水家幾代人都對她這麼服氣,自己是遠不如她嘍!看著小致遠臉紅紅的不好意思的樣子,林海輕歎了一聲,笑道:「都是一樣的,找個可心意的師傅才能學得好,致遠,你沒有做錯什麼,何況你奶奶的學問比我還強些,跟著她是一樣的。」
賈敏抬起頭看了看林海,眼裡的一泓秋水蕩著柔柔的光華,透著溫柔的甜美,林海立時沉醉於這一雙溫柔的眼睛之中,他走到賈敏身邊,扶著賈敏站了起來,輕聲喚道:「敏兒……」
賈敏臉上微泛紅意,輕輕推了推林海,低低嗔道:「孩子們都在呢!」林海回過神來,也不禁老臉泛紅,乾笑了幾聲,林嘯海攬過北靜太妃笑道:「咳,這有什麼,夫妻之道仍是天地人倫,可沒什麼好羞的。倩兒,你說是不是?」
北靜太妃把林嘯海輕推到一旁道:「不和你說這些沒正經的,敏妹妹,玉兒,致遠,還有你們四人丫頭都進來,咱們在外面的時間不短了,也該讓玉兒回去好好歇著。你們兄弟兩個就不用進來了,給沐兒幫忙出主意吧。」
黛玉自救了左昊之後,雖然服了人參果精,可還是極容易疲倦,只這麼一小會兒,她便覺得有些兒頭暈,只不過怕水沐擔心,所以一直沒有說出來。北靜太妃看著粗枝大葉,其實心卻很細,她看出黛玉的不適,又怕兒子擔心,才如此說道。
進了靈境,雪雁她們四個丫頭不禁感歎這仙界也有和林家小院一模一樣的宅子,黛玉也不說破,由著她們驚訝好了。雪雁雪霏柳依春纖擁著黛玉進了繡樓,黛玉的臉上才現出倦意,她懶懶的坐在床,連話都不想說了,合上眼睛不過幾息的工夫,便睡了過去。
春纖心最細,她皺眉道:「公主身子怎麼這樣虛?難道王爺都不給公主補身子麼?看她瘦成這樣,還要撐著個大肚子,我們公主幾時受過這個罪?」其他三個丫環看到黛玉虛弱的樣子,也都在心裡暗暗埋怨水沐。黛玉睡得沉,一個字都沒有聽到,可是賈敏卻聽得真切,她搖了搖頭,這四個丫頭的忠心她是明白的,可是平白的讓她的女婿受冤枉,賈敏卻也不答應。正想去解釋一下,便聽水沐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左兄,你竟然找到了先天紫芝?」
208服紫芝舊疾全消見八戒驚聞秘事
先天紫芝只是個傳說,仙界中人都曾經聽說過的傳說,可是也只把它當成一個傳說,沒有一個仙人曾經見過,包括水沐。那先天紫芝深藏於十九層地獄之下,外有一層可是屏蔽一切神念探查的屏嶂,所以縱有仙人因著那個傳說尋到了十九層地獄之下,也是無法找到的。水沐是祖龍精氣所化,與先天紫芝之間有種特別的感應,先天紫某芝一出,水沐便感覺到一種異常親近的熟悉,所以他才能一口叫破。
左昊的樣子很疲憊,他將先天紫芝塞到水沐手中,淡淡道:「是先天紫芝,應該能調理好仙子的身體。」為尋得千天紫芝,左昊九死一生吃盡了千辛萬苦,如今在水沐面前,他卻只是這樣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是水沐心裡很清楚,這先天靈寶必有異獸守護,左昊這一趟尋寶之旅,必定是險象環生。
水沐拿著先天紫芝,忽然做出一個讓左昊意想不到的動作,他抓住左昊的手,緊緊擁抱著他,在左昊耳邊深深說道:「左兄,謝謝你!」先天紫芝與水沐同出一源,是三界之中唯一能補充黛玉失去的六滴真元血之物。有這先天紫芝,黛玉的身子便能徹底好起來,這是水沐最夢寐以求的事情。
左昊兩世也不曾被人這樣擁抱過,頓時尷尬的漲紅了臉,他原想推開水沐,可是那溫暖的親切之感讓他不含得推開。只輕輕拍拍水沐的背,低聲道:「不用謝我,你和仙子是我的親人。」
水沐鬆開手,仔細的看著左昊,只見他臉色一忽兒便由紅轉為萎黃,眉間眼角都是疲憊,手腳都微微的顫動著。水沐強將左昊按到那虎皮大交椅上坐著,雙眼仔細的掃視著左昊的身體,確定他身上沒有要緊的傷,才鬆了一口氣。左昊明白水沐的意思,便笑道:「我沒受什麼傷,只是路險難行,不過有些累了,歇一歇便沒事的。」
水沐點了點頭,飛身上了山頂,在玉帝寶座旁設下引靈陣,將四散瀰漫的靈氣集中起來,又設下神之結界,這樣一來,除非水沐親至,任誰都不能進來。花果山上的精怪們都知道水沐的超然地位,他一上山頂,這些小妖小怪自動讓開,並沒有一個對水沐的設陣行為不滿。
水沐將左昊帶入引靈陣,他對左昊道:「左兄放心在此休養,外面我設了結界,左兄自可隨意進出,其他人再不能打擾到左兄的。」
左昊笑笑,自他決定將對黛玉的愛慕之心化為守護之心後,他看水沐便不再刺眼了,如今和水沐也是越來越惺惺相惜,兩人竟成莫逆之交。他坦然入陣,沒有絲毫的擔心和懷疑。水沐看著左昊坐下來開始修練後才悄悄離開。他設下的聚靈陣絲毫不比玉帝寶座遜色,在這裡修練,絕對能夠事半功倍。
水沐離開山頂之後,那虛塵便上了山頂,有了水沐的話,他不來那就傻子。虛塵一路走來,卻發現今日裡那些小精怪們都不見了,山頂上的靈氣似是比前幾日稀薄了些,玉帝寶座旁似是有一座聚靈陣,虛塵心頭惱怒,暗道:「是何人竟如此霸道,居然在此設陣?」只不過這裡畢竟是花果山,虛塵也不敢貿然以神念試探,也幸虧他沒以神念試探,水沐為了左昊的安全,在那結界裡下了殺招,只要有人擅闖,這結界便會直接攻擊那人的元神,將那犯之人元神絞殺。
看著靈氣被聚靈陣引過去,玉帝心裡暗恨,可也沒有辦法,只得在聚靈陣外離玉帝寶座遠處打坐下來,潛心修行醫治剛才因受驚而致的內傷。
聚靈陣外的人看不到裡面,可是陣裡面的人卻能看到外面,虛塵一上山頂,左昊便知道了。看到這個面生的道人,左昊微皺了眉頭,心中有一種說不清的異樣感覺。可是現在治傷要緊,左昊才沒有多想。先天紫芝可不是這樣好得的,左昊知道水沐一定會查看自己的身體,所以特意掩了身上最重的一處內傷,水沐沒想到左昊還會留這麼一手,所以才沒有察覺。左昊這處內傷傷在丹田,若不及明苦修,只怕這一身的修為都要付之流水了,因此現在左昊必須屏除一切雜念安心苦修。
虛塵並不確定這聚靈陣中是否有人,因此這心裡也不靜,玉帝寶座近在咫尺,若這是聚靈陣中無人,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坐上玉帝寶座,自己身上的傷算得了什麼。虛塵在玉帝寶座旁邊打坐了整整一天。隨著靈氣的吞吐,他的傷很快便好了。傷一好,虛塵便動起了心思,他起身向聚靈陣揖首道:「不知陣中是那位道友?」
左昊正處在緊要關口,自然不會搭理虛塵,虛塵想了想,心念一動手中便多了一隻靈智初開的小獐子,他將這小獐子丟向聚靈陣,只是一道白光閃過,小獐子便落在地上,癡癡傻傻的再無一絲靈氣。唬得虛塵心中大驚,這才知道這結界的厲害,再不敢對這聚靈陣動一點兒心思。虛塵又試探了幾次,可是左昊都不理他,如是又過了一日,虛塵心裡開始以為這陣中無人,只是一座吸納靈氣的空陣。仙界之中有的地方靈氣充沛,有的地方靈氣稀少,所以仙人都會設下吸納靈氣的空陣,以備不時之需,虛塵只往這上面想了,卻沒想到這陣中的確有人,只是理會他罷了。
山頂除了一張玉帝寶座和一陣聚靈陣,便再沒有其他的人。有這樣好的機會,虛塵心中頓起貪念,他慢慢的慢慢的向玉帝寶座靠近,在確定方圓數十里並沒有外人之時,他便坐上玉帝寶座,並在周圍設下障人耳目的結界,又幻化出一座假的玉帝寶座來遮掩,這才開始吸納靈氣修練法力。
左昊在聚靈陣中看得一清二楚,當他看到虛塵坐上玉帝寶座之時心中大驚,立刻秘密傳音給水沐,細說了這兩日的所見。
水沐心裡明白了,除過小致遠,仙界中能坐上玉帝寶座的,便只有玉帝本人了。原來這虛塵竟然是玉帝本人喬裝而成,能怪自己看不透他。
水沐仔細權衡了利弊,他決定將玉帝引出花果山,也免得與他大戰之時殃及花果山的一切。
水沐先進了靈境,讓黛玉服下先天紫芝。說起來黛玉和先天紫芝也是出於同源,這紫芝入口既化,黛玉的臉色立刻紅潤起來,整個人立刻擺脫了這些年來的蒼白之氣,好似一個健康寶寶一般,那粉潤的小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看上去如初生的嬰兒一般細嫩可人,嫣紅的菱唇閃著嫩紅的光澤,水靈靈的眼睛閃起別樣的光彩。這身子骨雖然並沒有立刻見豐潤了,可是那通身的氣韻卻和以前大不一樣,黛玉整個人都透著健康的活力,充滿了生機。
賈敏和北靜太妃喜極而泣,黛玉因為失了三滴真元之血,所以自出生之後身子骨便不好,任憑大家怎麼細心呵護著,她臉上始終有帶著淺淺的蒼白,黛玉有孕之後,大家口中不說,可心裡都相當的擔心,擔心黛玉那孱弱的身子無法承擔孕育之苦。如今可好了,黛玉終於健康起來,這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能放下一半了。
林海和林嘯海也是激動萬分,他們兩個雖然沒說出什麼話來,可是心裡對左昊充滿了感激。水沐細細的看了看黛玉,確定她和腹中的孩子都很平安,便對雪雁雪霏春纖柳依道:「你們好好照顧玉兒。」
雪雁等四婢歡喜的直流眼淚,忙屈身答應著。水沐不想要黛玉擔心,因此對黛玉笑道:「玉兒,雖然你身子好了起來,可是也不能累著,還要多休息才是。」
黛玉臉上泛著開心的笑容,她乖巧的點頭道:「沐哥哥放心吧,玉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水沐笑道:「爹娘,玉兒,我有事要去看看悟空,你們先歇著。」
眾人不疑有他,唯有林海覺得水沐的話不對,他卻也不說破,只是微微點頭。水沐出了靈境,林海也跟著走了出來。他淡淡道:「沐兒,我同你一起去看看悟空。」
水沐一滯,心知瞞不過這睿智的岳父大人,便低聲道:「岳父,請到一旁說話。」
水沐將左昊傳給他的消息說了一遍,林海沉吟道:「你想與那虛塵做個了斷?」
水沐道:「岳父,種種跡象表明,玉帝,太微,虛塵很可能就是一個人,玉兒受此磨難,全是太微所為,天兵天將偷襲花果山,定然也是這虛塵搗的鬼,我豈能放任不問。」
林海點頭道:「你要去與那虛塵決戰,我也不攔著。只不過你可有萬全的把握麼?」
水沐沉聲說道:「小婿不敢說有萬全的把握,畢竟玉帝也是一方之主,他在仙界萬年不倒,必有過人之處。可是小婿也不是白給的,玉帝在小婿的手中也討不到好處。」
林海道:「沐兒,這不是可以意氣用事之事,以我的意思,你最好會合了大聖和鷹王一起戰那玉帝,這樣也能萬全一些。」
水沐搖頭道:「悟空已經犯下殺劫,讓他去玄奘法師那裡,就是想借玄奘法師的慈悲為悟空化劫,現在怎能讓他再惹事上身,左兄身上有傷,雖然他極力掩飾,可我還是看出來了,只是他不願說,我也只當不知,設下聚靈陣就是為了給他療傷,我怎麼能讓他帶傷出戰。如今虛塵在玉帝寶座之上修練,小婿若是不及時阻止他,只怕日後更能收拾了。岳父,您當日教導過小婿,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如今這事便是小婿必為之事,您既然知道了,那就為小婿做密吧,不要讓爹娘娘和玉兒擔心。岳父放心,縱然小婿不是那玉帝的敵手,小婿也有保命之術。斷不會讓我未出世的孩子沒有父親。」
林海聽到水沐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能再阻攔於他,只得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沐兒我不攔著你,可是我們要計劃好了,用最小的代價換得最大的勝利。」
水沐應聲道:「岳父說的是,小婿心中確有計劃,玉帝脅持玉兒,為的就是我的祖龍血脈,他若是能吸得這血脈,便能成為三界之主。這對玉帝來說是最大的誘惑。小婿想將計就計,變成玉兒的樣子,引那玉帝出關,將他引到天庭之上與他決一死戰。」
林海想了想道:「你這計劃卻也不錯,可是大凡身為帝王之人都有極大的疑心,你如何能讓玉帝相信這不是一個圈套?」
林海又道:「鷹王也在山頂,你扮成玉兒引開玉帝,鷹王若是不知真情,定然會不顧一切阻攔玉帝,若是他知道真相,也不能坐視你一個獨鬥玉帝。沐兒,這兩樣都會讓你為難。」
水沐點頭道:「岳父說的是,小婿想得並不周全。既如此,就讓小婿再想一想吧。」
這翁婿二人說著話,忽聽山下傳來八戒的聲音,只聽他大叫道:「大師兄,沙師弟小白龍,你們快出來……」水沐放眼一看,只見八戒背著個俊俏的小媳婦從山下走上來,一路走一路晃著大耳朵,顯見得十分的暢快。
看到水沐,八戒飛快的跑了過來,將那小媳婦小心的放了下來,對水沐便是深深一揖,說道:「多謝龍哥成全。翠蓮,快來見過龍哥。」那小媳婦生得是杏眼桃腮唇紅齒白的,活脫兒一個美人。只見她雙眼微彎,笑瞇瞇的給水沐見禮,倒很是大方。
八戒看到林海,不好意思的笑了,上前深深施禮道:「林先生,俺老豬一向粗魯,還請您不要見怪。」
林海淡然一笑還禮道:「都是自家人,天蓬不必如此。」
八戒正打著哈哈給高翠蓮引薦花果山之人,忽然聽到叮的一聲響,八戒循聲看出,只見一枝不大的密銀白玉釵落在水沐腳邊。八戒臉色頓變,飛快衝到水沐腳邊拾起那枚釵子,翻來覆去的細細看過,問水沐道:「龍哥,這釵子可是你的?」
水沐身上從來沒有這種東西,便搖頭道:「不是。」
八戒的臉色和緩了些,他自言自語道:「怪事,嫦娥的釵子怎麼落到這裡了?」
高翠蓮聽了這話,立刻板起臉來,一手擰著八戒那肥大的豬耳朵叫道:「好你個老豬,不是說心裡只有我一個麼,怎麼還想著別的女人,你騙我,我要回家!」
八戒急忙救下自己的耳朵,陪笑著對高翠蓮道:「小蓮,俺老豬對你真心實意,再沒一絲外心的,不過就是看到認識的東西,白問一聲。你可不知道,當年玉帝和嫦娥兩個做了醜事讓我見著了,他們設計了我,我才被貶下界的。這種心腸狠毒的女人我再再不會想著的。我們小蓮可是天上地上獨一無二最好的女人,俺老豬有了你,再不會看別的女人一眼!」八戒倒是嘴甜,不一會兒就哄得高翠蓮轉怒為笑,還心疼的揉著八戒的耳朵問他疼不疼,想當然爾,就算是疼,八戒也會說不疼的。
被八戒這麼一鬧,水沐才想起來嫦娥還在他的袖裡乾坤之中,這陣子他一直忙個不停,倒是把嫦娥給忘記了。
那嫦娥也是倒霉,被水沐抓了之後便再沒見過天日,一直昏迷在水沐的袖裡乾坤之中,今日也是湊巧,她被八戒的聲音吵醒,一想到當年八戒對她的美色也是垂涎三尺的,嫦娥便動了讓八戒救自己的心思,這才拼著用盡僅存的一點法力,將那秘銀白玉釵送了出來。可聽了八戒的一番話,嫦娥的心徹底涼了。八戒說的自然不全是事實,玉帝將天蓬打下界,就是因此他調戲了嫦娥。卻不知八戒是因為看到玉帝和嫦娥私通,才將那嫦娥看成粉頭戲子之類,才會醉酒調戲。嫦娥心中直叫苦:「完了,這下真的完了,恐怕這一生都不能逃出這方寸之地了。」
水沐此時才想起嫦娥來,他不動聲色的問道:「八戒,你說的可是實情?這嫦娥是玉帝的人?」
八戒撲楞著大耳朵道:「可不就是真的,別看那嫦娥一臉清冷高不可攀的樣子,對玉帝那可是曲意奉承的緊,玉帝可把她當成心尖子,若不是王母娘娘的娘家勢力大,玉帝早就把王母娘娘一腳踢開了。我隱約聽說那玉帝還把什麼要緊的東西交給嫦娥保管,唉,當年我法力低下,也不敢離得太近,沒聽得很真切。」水沐暗笑,這還叫沒聽得真切,難不成坐在玉帝的床對面支楞著耳朵張大的眼睛,才叫真切。
聽了這一段天庭秘事,水沐心裡便有了主意,他看著林海笑笑,林海自然明白水沐的意思,便點了點頭。水沐對八戒笑道:「悟空在玄奘法師那裡,你去哪裡尋他,我回頭叫悟淨和小白龍也去,你們師徒幾個好好聚一聚。」八戒樂顛顛的背起高翠蓮,搖搖晃晃向玄奘的屋子走去了。